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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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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罡和张江、张坤等人都是大明的世代军户出身,对于军队的一些规矩都颇为明白,很多事情坐起来也很有章法,这一点是李孟颇为欣赏的,当然,赵能、陈六、王海等人也有他们自己的优点。

李孟点点头,对马罡提出的这个建议很赞许,看来在陈六被调往河南之后,平南将军马罡自己也是考虑过接下来两淮驻防的问题,李孟开口说道:

“回头尽快把公文写出来,报到国公府那边去,让征兵一事尽快的开展。”

两人在这里说话,边上的方应仁也是大家子出身,只是在微笑着看场内诸位军将头目的吆喝斗酒,不过听马罡的对武装盐丁的提议,还是忍不住眼角抽搐了下,不过他养气的功夫高深,所以没人发现他的神色变化。

两淮的武装盐丁和山东的武装盐丁不同,山东的武装盐丁多是胶州营退下来的兵丁和地方上的地主乡绅子弟,他们这些人是本乡本土的武装,各级的头目都是胶州营的老兵,对李孟忠心耿耿。

而两淮的武装盐丁则不同,两淮盐商把淮盐行销天下,富可敌国的时候,出于种种考虑,也都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尽管是民团和乡勇的性质,可在训练和装备上,甚至都要超过了当地的明军。

这是盐商们自己的盐丁,这股武装力量,在胶州营进入到这里后,自然是不允许存在的,不过胶州营和两淮盐商的关系是合作者,很多事情不能做的太绝,所以各个盐商的私人武装尽管不允许存在,可没有取缔,而是采取改变的方式,让他们成为两淮的武装盐丁,尽管是从盐商们的私人武装变成了名义上属于胶州营的武装。

可这武装的经费和人员组成,都和当地的盐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盐商们在两淮的武装盐丁中还能保持影响力。

所以在有些细微的事情上,山东派驻在扬州府和淮安府的官员还有些指挥不动,其中最大的几股武装盐丁,自然是属于方家的。

尽管方家对胶州营忠心耿耿,可心里面难免没有把这些力量当成关键时候的自保的工具。

但马罡这个提议却是让方家的想法彻底破灭,胶州营从护庄队和武装盐丁中抽调人手补充力量,这本来就是山东的规矩,平南将军马罡这么堂堂正正的拿出来讲,旁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方应仁的情绪转的倒也快,从前对李孟的投资还算是赌博的话,现在来看已经是赌对了,方家今后的荣华富贵都是不用操心,也不用养什么私兵自保了,在李孟这等人面前还是少玩这等小把戏,要不然真是要粉身碎骨。

想明白这点,方应仁也是放松下来,接下来就是琢磨,方家是不是应该主动拿出笔银子来劳军,要是等到对方张口,可就不美了。他也有个想法,就是马罡和李孟当着他的面讲这个,是不是故意,不过这些想法迅速的就被抛在了脑后。

看见自己的建议,大帅是个赞赏的态度,马罡也是放心了,又是闲聊几句,也就不再说话。

为上位者无私事,本来是场放松的宴会,李孟却是清闲不得,这边马罡说完,边上的高科又靠了过来。

“大帅,在卑职这边得到了调拨命令时候,驻守在凤阳的漕运总督马士英遣散了手下五千余兵,他现在一共也就是七千左右的兵马,并且给卑职这边发文,说是力量不足,请求卑职这边派兵马协防。”

听到这话,李孟愣了下,随即想起马士英的种种,忍不住笑着说道:

“这大明的官员之中,也就是这马士英是个灵醒的人,他倒是早就决定应该站在那边,不过是自家的位置太高,不好明白说话罢了,凤阳那地方,除却是大明的皇陵所在,位置上不值一提,高科你既然去了河南,那这边的事情就安排给马罡做了。”

高科连忙站起来领命,李孟随机和黄平说道:

“找人去写封信,送给那马士英,说他的心思我知道了,让他不要着急,不过,本公以为他这样的大才,却只能是在凤阳驻守,南京才是更加重要之地……”

李孟话中的意思,大家都是明白,想必那马士英更加有数,那边袁文宏到现在还没有吃一口喝一口,笔下始终是不停,已经是写出一份递给了黄平,亲兵统领黄平也是告罪一声转身下去了。

除了这一桌在谈论要事之外,其余各个桌子都已经是闹得厉害,一帮人吆三喝四,彼此劝酒敬酒,高兴异常。

四下看看也就是坐在角落里的郝摇旗和牛佺相对的有些不合群,他们的心态也是可以理解,李孟转身叫来一名亲兵,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那名亲兵领着一位盐丁打扮的人走了过来,李孟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抬起手臂向下按了按。

尽管方才还是热闹异常,不过李孟这个动作之后,很快就是安静下来,李孟扬声说道:

“诸位不知,大军在河南征战的时候,东昌府临清州却出了点小乱子,有邪教在临清州作乱,未过当日即被平定,今日里大家兴致高,就特意请人过来给大家讲讲,大家就当个故事来听,乐呵乐呵。”

李孟这边说的很简单,可下面却一阵骚动,除却极少人之外,这个消息根本没有人听到过,很多军官都是愕然,等听到“未过当日即被平定”那句话之后,这才是安定下来,听到大帅说的轻松,好像是平素里请人去听评话一般,众人的兴致重新又是高涨,不过屋子里却是安静了下来。

那名盐丁本来是被派来给大帅讲述经过的,选的倒是个口舌便给之辈,没想到来了这边,却要和这么多的军将讲述,一时间有些紧张,不过说着说着,也就是渐渐的放开了,还真是个故事一样。

临清州在胶州营没有崛起的时候,就是山东一等一的富庶之地,城内城外人口几十万也是个大州县。

这几年济宁的关卡枢纽,胶州的私盐和外洋贸易纷纷发展起来,临清州也不是那么显眼,不过底蕴仍在,他本来就是漕运在山东的第二个枢纽所在,算是山东和北直隶之间连接节点。

北直隶的繁华大城,所需要购买的各色货物,从日常用品的杂货,到利润极高的南货和西洋货物,都是通过临清州中转。

灵山商行在山东分号设置,有几个特殊的点,就是济宁州、济南、胶州还有临清,这四个地方济南尽管是总号,可仅仅是居中调度,要说是货物储备,现金流量还有在山东商业体系的重要性,总号就排不上了,临清州反倒是排在了第二位。

晋州的柳家早早在临清开设了大商行,灵山商行这种地头蛇,八闽商行这种巨无霸自然不必说,在大同总兵陈永福血洗了平遥之后,为了表示一种态度,山西的豪商大富也都纷纷的来这里开设了分号。

这些晋商当时的意思是表示对李孟的臣服,如果胶州营又需要,这些分号随时可以划出大批的银两供应军队。谁想到来到临清州,居然是大把大把的赚钱,这才是变得死心塌地起来。

临清州这么富庶的地方,而且又不是在李孟手中才富起来的,城内的居民百姓对于李大帅的忠心和敬服,比其他地方可是差了许多。

满清鞑虏第四次入关的时候,大军从临清城下经过,直扑济南,这是临清城内的居民遇到的最危险的一件事情。可也是有惊无险,安然度过,城内的居民也是感觉不出来胶州营是怎么保护了地方平安。

反倒是许多乡间的地主被剥夺田地之后,进入城内过活,对胶州营的屯田田庄政策颇有怨言,这直接也是影响了临清州居民对胶州营的观感。

在没有李孟的历史上,临清州在满清入关之后被攻破城池,满城平民被屠,史书上记载,被杀百万,是极大的惨剧,可在这个时空,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居民也谈不上什么感恩之心。

在清军厅中讲述的这名信使很是会调动人的情绪,先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说临清州对胶州营的态度。

下面的军将已经有些怒火,加上方才吃酒,脑子不太灵光,已经有人低声骂了出来,那信使很是满意这个效果,这才是进入了正题。

临清州内有户姓景的大户人家,家中三代单传,这一代老来得子,景大少爷那真是被当成了宝物一般的供奉,娇生惯养自然不必说,百依百顺也是理所应当。

这景大少爷和平常人倒也不同,别人喜欢酒色,他喜欢修仙,家里的银子也不知道被那和尚道士骗去了多少,也不去打理家中的生意,也不去传宗接代,到了十六岁的时候,活活的把自己的父母气死了。

没了父母管束,这景大少爷更是无法无天,偏生是运气不错,家中的几个管事账房又算是勤谨实诚,家业没有被败下去,反倒是做大了不少,这一来二去,也不知道谁和大少爷说的,说是大少爷之所以如此幸运,那是佛子转世,有神灵庇护,这才是一切顺利,平平安安的。

佛子降世,这可不是正经的寺庙讲的东西,说这个的,也就是罗教,世人俗称的白莲教,山东这一支则是被叫做弥勒教,这些教门都是蛊惑愚民村妇耗尽家产,要不就是趁乱起事妄想着天下的邪教。

山东各处,村镇之间有护庄队,城池之中是武装盐丁,再不济还有各路的驻军,暗地里又有清查司的密探,层层叠叠,根本不可能有邪教生存的空间,也就是在东昌和兖州两府还有存在的可能。

景大少爷这种有钱有信教的,自然是最好不过的目标,到了崇祯十二年的时候,景大少爷已经是弥勒教副教主了,弥勒教的教主、圣女这类的人物,自以为找到了大金主,可以把这个景大少爷玩弄于股掌之上。

谁想到这位大少爷也是有手段的,也不知道是看书看糊涂了,还是看聪明了,讲究个人心不可测,讲究什么杀伐决断,一晚上,请那弥勒教的上下头目吃酒,埋伏下些早就联系好的山寨强人,在喝多的时候,进去全都砍翻了,撞在麻袋里埋在自家的后花园中当肥料。

这次之后,他景大少爷就成了堂堂正正的弥勒教主,大家都是恭敬的叫一声景教主,因为这设宴之事,更被人称为有成大事的能耐,有王者之气,高深莫测,莫非真是佛子转世等等的说法。

偶尔有些狠手段,并不说明这人是如何的大才,不过景教主此次却把周围的人全给吓住了,弥勒教不过是些装神弄鬼想要求财的神棍,本来想控制住这景教主混个吃喝,谁想到缺遭了别人的手段。

这景大少爷坐了这样的事情,又当上了教主,心中已经膨胀的厉害,他家中豪富,又有弥勒教的地下网络,一时间居然在临清州甚至是东昌府的地下世界之中称王称霸,这又让不少混不下去江湖强人,破落的锦衣卫,被李孟打压逃窜的盐枭们主动过来投奔,一时间势力也是滚雪球一般的越来越大。

佛子转世,那是要当皇帝的,罗教供奉无生老母,可也经常是用佛子诞世来忽悠人,景教主把那颠三倒四的弥勒教义看多了,自己的脑子也就糊涂起来,觉得自己可以当皇帝了,而且这山东大好基业,偏偏那李孟治理的天怒人怨,如果自己起事,想必是万民景从,夺了这基业,自己来取天下当皇帝。

的确是脑子糊涂了,他身边的人,都是仇恨李孟和山东各项政策的失意者,还有些原来山东锦衣卫的破落户,这都是和李孟不共戴天的人,自然不会在他的面前说什么李孟好话,每日间恨不得把李孟抽筋拔骨。

景教主开始琢磨着怎么把山东的天翻过来,自己来做这个江山,他这一举旗号,更多的匪盗、破落士绅官吏、亡命之徒过来投奔。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山东盐帮无能,弥勒教里的那些锦衣卫出身的教徒,对如何对付盐帮的清剿和官府的盘查都有系统的一套,加上地下教门秘密传教多年的经验,居然就这么避开官府和清查司的监视发展了起来。

不过也就是在东昌府一地还有些规模,每次到其他地方,总是会被连根拔起,如果不是景教主心狠,及时舍弃了些卒子,恐怕早就是被发现了。

这次李孟率大军出山东,去和河南的闯王决战,消息隐藏的很好,可军队调动瞒过本地百姓却很难,被这弥勒教知道了消息,他们也会盘算,山东几万兵,流贼几十万兵,就算是山东兵强,也要打上几个月。

相持的时间之中,山东防御空虚,不正是起事的大好时机吗,这个打算倒也是合情合理。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胶州营在洧川围攻贺锦的那天,晚上三更时分,弥勒教的教徒点燃了景家在城内的一个宅院。

那宅院里面堆满了干燥的柴草,并且在屋内浇上了火油,点上火之后,火光冲天而起,顿时是惊动各处,城中着火,非常容易蔓延,这边一着火,各处的居民都是要过来救援,一下子乱了。

趁着这纷乱的时机,在城内的各处准备多时的弥勒教徒立刻是发动,拿着兵器一边造成更大的混乱,一边是朝着城内的盐丁驻地、武库和知州衙门杀去,富庶繁华的临清州突然间乱的不可收拾。

而此时,在城内的最高武官只是一名守备,这人却是李孟的熟人,自称南山先生,大家都叫他南山贼的张承业。

乱起的时候,张承业在青楼睡的正香……

第516章 归程 回家

李孟还是参将的时候,这张承业已经是胶州营的一名千总了,可如今李孟已经是齐国公,手下将军、总兵的都有近十个,这张承业不过是个守备。

鞑虏入寇山东的时候,张承业曾经是立下大功,颜知府夫妇平安,可就是他的功劳,可今日间他却仅仅是个守备,而且还是负责地方治安的守备,这实在是让人无言。

用烂泥扶不上墙来形容这位张南山实在是太贴切了,别人在胶州营这个体系中都是图个前程奋进,所以对这个体系严明的军纪和艰苦的训练都能接受,可张承业在造反的时候就是个贪财好色之徒。

人一喜欢享受,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头来奋进了,贪生怕死自然不必说,胶州营的行军速度保持者一直是张承业。

当年多尔衮领兵入山东,鞑子的前锋距离张承业的驻地很近,这位张南山知道消息还算是晚了,可知道消息之后,亡命奔逃,鞑虏骑兵追之不及,也创下了胶州营部队行军的新纪录。

本来当年误打误撞的救了颜知府夫妇,李孟酬功,准备提拔他做个游击,可大本营的任免命令还没有发出,那边张承业贪墨军饷,吃空额的消息就被报到了李孟的桌面上。

吃空额喝兵血,这是大明兵马的积弊,在山东是极为避讳的事情,张承业犯了这样的错误,那当然不会被提拔。

张承业的部队是直属济南大营统辖的,李孟看见这文告直接是下令亲兵营缉拿,准备审问后斩首。

这南山贼消息倒也是灵通,知道这事情之后,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是把克扣的军饷还有部队的空额补齐,一边是涕泪交流的求到了颜知府的门上,好歹是救命的恩人,又是把钱补上,颜知府也是替他求告了几句。

当时这事情并没有传播广,补齐了钱,又算是有功之人,李孟把张承业的职位直接是贬到了把总上去。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张承业也发现这胶州营尽管看着银子到处的流淌,可能钻空子捞钱的地方实在是不多,而且从前他所了解的那些大明官兵中的种种钻营贪墨的门道都完全用不上了。

张承业心里面对这胶州营之中的前程心思也就淡了,他本来造反作乱的时候,手里面就剩了不少的银钱,尽管混得不得意,可毕竟是胶州营的军将,很多人还要卖几分面子,有关系有本钱,又是东昌府这等繁华地方,张承业做些南北货物的生意,几年下来,也变成了富家翁。

尽管胶州营各部变动,但张承业这个人已经是被打入冷宫了,各军的主官考虑要提拔的人,这张承业也都是不被考虑在其中。

但山东有个规矩,每县每州按照规矩要有一名武官常驻,这武官未必是带着驻军,而是名义上在该处统领该处一切非驻军的武装,像是屯田田庄的护庄队和武装盐丁等等,一县设一名千总,州则是守备,而每一府有一名都司,这个设置,实际上是为了安置那些从胶州营退下来,或者是被招降无处安排的军将,本来是个闲职,很多地方都是空置。

张承业这事情不太一样,尽管他被贬成了一名把总,手底下的三百人还是当年跟着的老弟兄,在野战军这么熬着已经是意思不大,索性又是求人,把自己这支人马转成了武装盐丁编制。

别看他张南山在胶州营不被大家待见,可毕竟是老资格,还是能把请求直接送到李孟案头的。

三百多人,也就是武装盐丁一个中队的规模,地方治安的部队,李孟索性就给他转了,并且特意安排到临清州那边去,因为临清州是大城池,应该放两个中队其中,有另外一个牵制监视也是放心。

别看在军队之中做的一塌糊涂,可作为武装盐丁却倒是风声水起,这张承业本来就是个地头蛇出身,自己又有不小的买卖。整个地方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小偷小摸的事情,很难是瞒过他去,更别说城外那些走私货,贩运私盐的事情,这么下来,张承业居然是在武装盐丁这个位置上积攒了不少的功劳。

让张承业继续高升,或者是掌管一府的武装盐丁,没有人放心,索性是让他补上了那个临清州守备的虚职,名义上管理这一州的兵马,实际上掌握的力量还是那三百来人,地位还高了,这也算是皆大欢喜。

得了这个职位的张承业也明白自己的仕途怕是到头了,他已经是快要四十岁,又是赚的家财万贯,倒也没什么不满足的,有这个身份做保护伞,安心做买卖享受富贵,人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每日间声色犬马,奢侈享受,这就成了张承业的日常生活,弥勒教起事的这一天晚上,他正在城中最大的青楼内胡天胡地睡得正熟。

听到外面人马喧哗的闹将起来,才把张承业从美梦中警醒,他这般草莽出身的武人,对这等事情极为的敏感,听到外面兵慌马乱,还有人乱喊什么“弥勒降世、佛子降世”“杀了李孟得太平”之类的话,也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他那身平时穿着到处乱晃的守备袍服,自然是不敢穿出去,这要是出去,肯定会被人乱刀砍死。

这张承业也的确是光棍,直接拿着刀去了别的房间,逼着别的嫖客把衣服脱下来换给他,然后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

尽管胶州营体系下的各支军事力量整天的励兵秣马,每日整训不休,可住在山东的百姓官员都有一种安全感,没有人会认为出什么事情,都觉得在胶州营的庇护治下,山东处处肯定是安全无比的。

在这样的麻痹心态下,乱子一起,局面一下子就不好控制了,那知州衙门一下子就被攻了进去,好在知州等人跑的快,逃进了附近一个院子里,一帮衙役家丁拿着棍棒刀剑在墙头顶住,和那些人僵持了起来。

武装盐丁和城内的小武器库是在一起,他这边的表现甚至还不如知州衙门,放哨的卫兵被几名教徒给解决,等暗哨发出消息的时候,以那些穷凶极恶的强人,明军溃卒组成的教徒前锋已经是冲进了营中。

不过这营地也是有些固定的布置,比如说在敌人打进来的时候,可以临时构筑一条防线来支撑。

偏生城内的这支武装盐丁是张承业的队伍,军纪松懈了点,各项规定执行的也不是那么充分,结果种种布置都没有用上,反倒是这么被人一直冲杀了进来,死伤惨重。

好在这专业的士兵还要比外面那些盲目冲打的教徒要好些,到最后的时候勉强结成了阵势,退到武库那边苦苦的支撑。

这位景教主毕竟不是真正的佛子,夜晚起事,有不少必须要做的东西,他都没有做,比如说是控制城门,一身平民服装的张承业到了城门那边直接是亮出身份,让在那里紧张万分的守城士卒开门。

那边看见守备来了,好歹也是一个主心骨,连忙听令开门,城内的平民百姓未必敢上街逃出城池,只敢战战兢兢的呆在家里,可那知州被围的时候派出的使者,还有这张承业却是趁乱狂奔而出。

那边知州和武装盐丁两处被围攻的很快就是稳住了局面,一方面在那里竭力的抵抗,弥勒教那些教徒的锐气也就失去,尽管是一方被围攻一方在抵抗,可也是僵持住了,而那景教主这时候不是继续调派人手攻打,而是搞了身黄袍,去那知州衙门登基做皇帝去了,并且是用什么皇帝的“玉玺”盖印一封封的“诏书”发了出来,心想各处的百姓官吏看见这诏书肯定是万民景从。

这就是邪教的荒谬和可笑,那景教主正在知州衙门里面志气昂扬的发号施令呢,那边张承业却领着城外的武装盐丁和护庄队冲了回来。

临清州是漕运枢纽,城外的运河码头上也有一支武装盐丁的中队驻守,还有按照规矩调来协助的五百名屯田田庄护庄队,差不多近千人的规模。

张承业这时候可是发急了,要是临清州有失,他这个武官恐怕就要因为失职被军法杀头了,何况城内还有他的万贯家财,一想想自己辛苦赚的钱财这么毁于一旦,张承业的眼睛就红了。

他这个虚职的守备在这等时候也有调动武装力量的权利,城外驻扎的这些兵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有些心慌,张承业的命令算是给他们主心骨了。

张承业在这种时候也是亡命徒的性子发作,领着士兵进城,他先是命令守城门的士卒把所有城门紧闭,然后领着武装盐丁和护庄队杀了过去。

尽管这弥勒教有四处投奔的强人,还有什么锦衣卫,大明的溃卒等等,可碰上武装盐丁和护庄队这种有训练的半正规武装,根本就不是对手。

双方也就是一照面的功夫,就被杀的溃败,接下来就是武装盐丁和护庄队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城内追逐残敌逃犯,张承业和解救出来的知州上下就开始指挥聚集起来的民众救火了。

可笑那景教主称帝还不到两个时辰,就被人抓了起来,捆了个结结实实,事到临头,这景大少爷才发现这些年的事情不过是痴心妄想,眼看就要大祸临头了,可现在想什么也都晚了。

不过天色已晚,那临清知州派出来报信的信使却已经是追不上,这信使自然不知道临清州局面已经是稳定,这么一路狂奔,把消息传到了东昌府城的聊城,那位东昌府的王知府自然是大惊失色,急忙派人给大帅送去了加急的急报。

等知道临清城平安消息的时候,加急的信使已经是追不回来了,这边一切按照规矩办理,参加叛乱的教徒,胁从的都关押起来,罪大恶极的先行处斩,而罪魁祸首的景教主和一干高层,则是被装进囚车送往济南。

这派来讲述的信使,口才当真是了得,说到弥勒教聚众攻打衙门和军营,听着的胶州营诸将各个神色紧张,说到张承业从青楼狼狈逃跑,人人哄堂大笑,说到张承业领着人杀回去的时候,众人才是长出了一口气。

到这里,就算是说完了,那名盐丁行了个礼转身走出了清军厅,屋中的气氛稍微停顿之后,又开始哄笑热闹了起来。

相对于下面的军将,坐在李孟那张桌子上的几位高层包括方应仁可知道这件事情并不那么可笑。

李孟沉着脸,的确没什么可高兴的,清查司干什么吃的,眼皮下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居然一点也没有发觉,好在是这张承业当时有胆子杀了回去,要是一时惊慌胆小,反倒是跑了怎么办。

尽管可能性不大,可临清州这边要真是乱起来,消息就会很快的顺着运河传到南北各地,那时候自己正好出战在外,恐怕山东的局面就不好收拾了,这张承业看着人这么猥琐,没什么作战的勇气,不过想想他在维持临清治安的时候做出的成绩,还有这件事情上的表现,倒是可以安排在其他方面做事。

桌子上的气氛比较尴尬,几个人都知道大帅的脾气现在不太好,也不敢出声说话,还是李孟自己先开的口:

“袁先生,临清守备张承业进清查司做事吧,先做江显绰的副手,有功赏,无功罚!”

那边袁文宏连忙记录下来,李孟沉吟了下,这次的问题却是在问边上的方应仁,和下属说话和这些类似于客卿的人说话,语气是完全不同的,李孟开口问道:

“方同知,扬州那边,寺庙道观如何?”

这问话颇为的模糊,不过结合刚才那信使所讲的那些,方应仁却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很是恭敬地答道:

“回国公大人的话,按照规矩这些寺庙道观都是免赋税的,不少大家都是把田产挂在寺庙之中,还有的直接就是自家供奉寺庙道观,总是个减免赋税的法子,很多大寺大观都是大地主,手下民壮和佃户都是不少。”

李孟这边点点头,却是转向一旁的袁文宏,尽管没有说话,袁文宏心中明白,连忙回答说道:

“大帅,咱们山东这边因为孔家在,所以没什么大的寺庙道观,只有鳌山卫那边有几个道观,可差不多等于是咱们自己的供奉,放心的很。”

鳌山卫就是崂山一带,那边的道观道士大多都是军户子弟的出身,关系密切非同一般,李孟不信神,军将们也都没什么信的,不过各家内宅的女眷和那些年纪大的,未免要供奉香火求些福缘平安,胶州营搬到了济南城这边,很有几个道观也都是在济南城开设了下院。

听到这个,李孟点点头,开口吩咐道:

“寺庙、道观这些出家人的地方,既然也从土地上吃租得利,那也要有相应的义务,凡是本公统辖之地,出家人所缴纳税赋等同凡俗,不得免除,此外发文给清查司,让他们盯着地下教门之事,莫要被其他人钻了空子!”

对出家人征税,历朝历代都很少这么做,听到这个命令,袁文宏想要劝一句,不过看到李孟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迟疑了下还是没有出声。

这一晚,胶州营的军将也是尽欢而散,不过李孟却一直是若有所思。

一行人到了兖州的时候,白日间和孔三德以及地方官员见面之后,在晚上李孟叫来了袁文宏,吩咐说道:

“袁先生,查下察哈尔和土默特他们到底是信红教还是黄教?”

要查这个倒也很简单,济宁州这等繁华大城,多得是南来北往的商人,找个曾经去过草原上的问问就是。

没用多少功夫,胶州营主簿袁文宏已经是把消息带了回来,原本察哈尔部和蒙古各部都是信奉西藏黄教,不过在十几年前林丹汗还在的时候,改信了红教,这信仰的改变造成了草原上各部的分列。

所谓红教、黄教都是吐蕃佛教密宗的流传分支,蒙元刚开始兴起的时候,尽管铁骑纵横天下,可没有和实力相称的文化,民族相对接近,文化相对发达的吐蕃文化开始主动被动的被蒙古各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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