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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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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丁们都在想,李孟是不是在忙碌这个,不过也有些不对的地方,比如说李孟经常派人去宁师爷那边去取笔墨纸砚,而且罗西在这里进进出出的次数也是太多了些。

李孟坐在屋中,午饭还是以军人的方式迅速的消灭干净,碗筷都是被撤了下去,在桌子上也是摊开了张白纸。

屋门响动,外面的罗西招呼了一声,得到李孟的允许之后,恭敬的走了进来,李孟看着罗西,倒是有些不自然,干咳一声,才迟疑着开口问道:

“那边可有回信?”

罗西神色庄重,脸上见不到一丝的笑容,板着声音回答道:

“回老爷的话,苏婆子那边说是信笺肯定是放在了他们小姐的桌子上,但是看没看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有什么回音。”

李孟又是干咳几声,迟疑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你过半个时辰再进来,我这有封信你再帮我带过去。”

罗西恭谨的答应了下来,转身刚要出门,李孟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到现在已经有十几封信了吧,你确定那婆子都把这些信笺递过去吗,还有,你的银子我这边另给,你可不要贪墨了给那婆子的。”

听到李孟这么说,罗西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连忙跪在地上,指天画地的发誓说道:

“老爷,天地良心,借给小的几个胆子也不敢贪这些银子,而且那婆子的儿子也是从家里跟过来,还是我给安排到少海楼做个伙计,他们家上上下下都是感怀老爷的恩德,那婆子这才帮着传信的。”

李孟手中的笔杆不住的转动,显然根本没有听进罗西的话语,估计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听罗西说完,直接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罗西也不敢继续分辩,当下起身小心谨慎的把门关上,这才是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心想当时自己怎么鬼迷心窍的招揽了这个差事,这风险也太大了,看戏听评话,这等给人牵线搭桥的事情,不是很花前月下,运气好的还能混个丫鬟做老婆。可这件事情做到现在,看着好像是脑袋危险的活计啊!

说起来,那颜知州家的小姐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佳人啊,听他们府上的家丁仆妇们讲述,和一些见过他们小姐的人说,说是漂亮或许可以,要说是绝色,那肯定是算不上,天知道,李二郎这么英雄了得的人物怎么看对眼的。

这活计当真是辛苦,禀报的时候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调笑油滑的神色,生怕让李孟觉得自己是不是在笑话什么,而且这女人搞不好就是将来的主母,得罪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即便是罗西这等草根的角色,也知道李孟这等五品守备,想要娶六品知州家里的小姐,也是千难万难。

送礼几次之后就被对方拒之门外,找周举人提亲也是灰头土脸,眼看着方法都是用尽的时候,罗西倒是寻找到了法子,居然认识了颜知州府上的一个仆妇婆子,这些下人要买通其实不难,特别是罗西帮了这苏婆子几个大忙,又给了些银钱,说是即便事发之后她被颜知州赶出来,也有李孟这边收容,这才是说动这个婆子帮忙。罗西算是李孟的管家之一,很多私人的事情都是他帮着操办。

有这个机会之后,罗西自以为抓到了巴结李孟的大好机会,跟李孟一说,李孟果然是颇为惊喜,虽想到这好事到了现在,竟然是这番不尴不尬的局面。

第102章 酸

李孟手上转着笔杆,这笔是他细木杆改良的硬笔,写毛笔字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写些什么呢,李孟在现代的时候,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现代在影视和各种文学作品上得来的经验,在几百年前的明末能不能管用还是两说。

说起来,李孟和颜知州的女儿不过是见过两面,第一面颜小姐有没有印象还难说,可李孟确实是动心了。

对于几十年没有恋爱过的单身男人来说,遇见他的另一半也许就是在瞬间,谁也说不准的时候,穿越时空来到几百年前,每日不知道把心中的话向谁倾诉,每日面对的都是和男性差不多的女人。

在心中最寂寞孤单的时候,遇到了一名淡雅娴静,风姿窈窕的少女,心中的感觉和爱慕会被放大许多许多,足够升华成爱恋了。

李孟一方面不停的准备,让自己不要在十几年后的大混乱和黑暗中毁灭,一方面却也是要完成自己人生的一些事情,总不能两世为人却连场恋爱都没有谈过,人从出生到死亡,总归要经历些必须要经历的,要不然这人生可就是残缺。

自从下面那些人买通了颜若然颜小姐身边的仆妇之后,给李孟和颜若然之间搭起了通信的渠道,如何去沟通,怎么去沟通,这些事情做起来让李孟郁闷之极,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手,感觉在夏庄面对马贼咆哮着冲过来的时候,都比这个要轻松许多。

后来李孟总归是想起了法子——写情书,那些李孟自认贯注了自己心意的信笺通过别人传递到颜小姐那边之后,就好比是泥牛入海,一去不回。罗西应该没有搞什么花样,李孟在颜知州府上可不是安置了一个人。

第一封信的时候,李孟晚上难得的没有睡着,这可是他来到明末崇祯年间之后难得的几个不眠之夜,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想对方到底会给自己怎么样的回音,如果让下面的那些盐丁队长,现在应该是各级军校看到他这般模样,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不过十几封信过后,对方依旧是没有回音,李孟也渐渐变得冷静些,如果颜小姐对自己没有什么意思和好感的话,自己这么一味的纠缠,会给对方带给带来太多的困扰和麻烦,那何苦来呢?

李孟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做这些事情,也许应该做个了结,恋爱中人都是这般患得患失,古今莫不如是……

胶州知州衙门后面就是知州的府第,算是胶州最气派的宅院之一,在这宅院的后面,被单独隔出来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这就是颜知州的千金,颜若然的闺房所在。

在明末工商业极度兴盛,后世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已然是出现,市民文化极度的兴盛,虽说道学家不少,可社会风气已经是渐渐的开放,男女之防也不是那么严重,流传到现代的《金瓶梅》《三言二拍》里面展现的,正是这种景象。

所以颜小姐可以在春日漫步在河堤岸上,可以自己去瓷器铺子查看瓷器玩物,这即便是被其他官宦人家看到,也不会认为是伤风败俗的举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颜小姐现在却被关在这个院子里面,一切的活动都是被限制在其中,所有的生活用品和服侍,都有丫鬟婆子来进行,颜若然不能出院门一步,即便是颜知州夫妇,要看女儿也是自己过来,而不是让女儿出来。

这等严厉的处置,若说是颜若然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也不然,知州千金也是不少下人伺候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知州夫妇心里当然是有数。

他们不接受的,也许是一名低贱的军户,名声污秽的巡检,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追求一名正途出身的书香门第的知州大人的千金小姐,这军户把知州大人当成什么了,对于颜知州来说,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而且颜知州虽然相信自己的女儿,可也有些奇怪,李孟也不过是进城不久,怎么就敢这么无礼的追求,他是怎么知道颜若然的,也许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李孟这人,颜知州也是知道些背景。

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强徒,女儿若是放在外面,对方要是耍狠,不管如何都是自己吃亏,索性是锁在家中。

颜知州的性子本就是淡泊些,在这胶州城又遇见了这件事情,他索性是把女儿圈起来,反正这知州一任三年,三年之后不知道到那里做官,反正这李孟是胶州的土著,又是本地的巡检,肯定不会离开故土。

到时候,领着女儿一走,再也不会有见面和打交道的机会。

不过少女情怀,父母往往是搞不清楚自家女儿在想什么的,明代的风气虽说比照从前要开放了许多,不过女孩子不抛头露面,静静的在家中生活仍然是主流的方式,对于颜若然来说,即便是被父母给圈在这个独立的宅院里面,也并不是什么太苦的事情。

每日里做做女红,读些诗词,赏玩在家中带来的那些瓷器,温饱不愁,有人伺候,这样的日子实际上颇为的惬意。

为了避免丫鬟和仆妇们内外传递消息,颜知州特意下令,除了颜若然小姐的贴身丫鬟之外,其余的下人打扫房间,送饭送水,都必须要和小姐回避,免得照面生出什么事端。

进入五月来,以往娴静淡然的颜小姐在下午时分总是有些坐立不宁,贴身伺候的丫鬟总是有些奇怪,有些天的下午小姐总是让她出去一会,或者是去拿些东西,或者是做点无关紧要的小事。

贴身伺候的丫头本以为小姐要做些什么别的,每次提心吊胆的去宅院观看,却发现知州小姐总是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闺房里面,也不允许打搅,说是要午睡片刻。

这真是奇怪,小姐明明已经是睡过了,而且被关在院子里面之后,颜若然小姐虽然是没有什么发怒或者悲伤的情绪,可人却变得愈发的沉静起来。不过最近却有些活泼,话也是变得多了。

贴身的丫鬟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对很多事情的见识不比颜小姐多多少,她只是担心小姐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人受到责罚,可不管是如何的观察,也都看不出来颜小姐和外人联络,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这丫鬟索性也当作自己多疑,尽管确实是很不对劲。

实际上,颜若然打发丫鬟离开屋子的时候,就是苏婆子来打扫屋子,苏婆不会和颜小姐说一句话。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相差的太远,不可能有交集。

颜若然斜倚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苏婆子恭谨的招呼一声“小姐,老奴要进来打扫了”,颜小姐的心顿时碰碰的跳起来,这些日子已经是有了规律,只要是说进来打扫,那就一个暗号。

过了会,苏婆子又说“收拾完,小姐可以出来了。”听得外面的门关上,颜若然小跑着到了正厅,在厅堂的茶几上放着一封信。

颜若然的双颊晕红,拿起了信笺,信是李孟的,直到李孟的第一封信,颜若然才知道那个在瓷器商铺里盯着自己看的那位高大年轻人是谁,也就是这个年轻人给自己送的青瓷观音。

坦白来说,李孟也是仪表堂堂,年轻男女突然间因为某件事情拉近了关系,互相产生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每次知州千金看到李孟的信就想笑,同时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李孟的字写的虽说工整,可都是硬笔写出来,谈不上什么书法,而且常有白字错字,不过表达的意思却异常的大胆,甚至近乎无礼的程度,天可怜见,李孟所写的东西放在现代来说,那甚至可以说是古板和老派。

只不过时代不同,放在明末崇祯年间,那就是太大胆和露骨了,不过女孩子对一个人有了好感,写的大胆些反倒是被认为是真心实意的表露,所谓少女怀春,遇见这么热烈的表白和心意,女孩已经是有些沉醉。

“……我和姑娘见面的次数只有两次,也不知道前面十几封信您是否看过,我不会太复杂的表达方式,我在去年春天见到您在河堤上悠然的漫步,那时候觉得您的风姿如此的美好。在那家瓷器商铺中,冒昧的盯着您看,看到姑娘你害羞的低下头去,在下的心动了,我这种表达和传递心意的方式或许很冒昧和无礼,不过请您相信我的心意都是真的……时间如此的紧迫,不久我就要远行,在下想知道姑娘的心意如何,也好放下心,也请姑娘放心,李某虽然是草莽之辈,不过绝不会作出厚颜纠缠……”

第103章 家宅平安

四把短火铳在试射和检查完毕之后,交到了李孟的几名护卫手中,陈六和王海一人两把,火药和铅丸尽管是比较稀少,可还是专门的调拨出来部分。

在李孟的建议下,按照最佳发射效果的装药量,预先分好,然后用油纸包成小包,放在贴身的牛皮袋里。侯山和宁乾贵差不多筹备了四千两现银,两千两散碎银子,两千两银票,银票和银两大部分都是护卫们携带。

驻扎在各地的精干盐丁也都是急忙的朝回赶,李孟身边是没有专门的护卫,只是轮值在身边驻守的盐丁队抽调,这次则是精选的沉稳,敢战,在历次的技能考核中都是在名列前茅的人物,而且对这些人的要求,是参加过官道盐丁血战,夏庄杀马贼还有李家庄园杀番子各项战斗的优先。

吴同知那边也是肆无忌惮的开出来了大批的空白路引,而今这路引的规矩本身就是败坏了,也没有什么人理会。李孟还专门给京师的刘太监去了一封信,说是自己即将远行,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吴同知来通知下人就可以。

胶州这边营头和灵山盐场盐田,都是调回了守在昌邑的赵能,马罡也是换防到高密一带,这两个人互相支援也有互相监视的作用。

此时山东周围的南直隶,河南都是乱成一团,可李孟却要远行,身边的人都是力劝,不过李孟却坚持自己的举动,下面的人也只能是尽量的配合,调集精干的人手,精良的兵器,充足的财力来保证安全。

外有东虏,内有陕乱,不过漕运沿线,京师,济宁,南直隶,浙江,这些地方还都是极度繁华,工商业的大幅度兴盛和权贵地主们都是集中在这些地方,造成这些地方近乎现代的消费和生活方式。

只是不知道这般极度的繁荣,是不是所谓的盛极而衰的预兆,又或者是人人觉得末日将近,所以人人疯狂……

按照李孟在济宁州自家的香盐店铺那边得到的消息,或许是去年自己那些手段的原因,对于青盐的消费量骤然的增大,而且去年李孟用精盐冒充青盐的时候,曾经说过,这青盐和普通的精盐比较,有许多不同的地方,比如说是气味和色泽上。

当时本以为是骗人的手段,但是这青盐风潮真的搞起来之后,却有真正懂行的人说,青盐和普通的盐确实是有许多可以分辨的地方,事实上也是如此,在青海和甘肃那些盐湖中出产的青盐,矿物质的成份上和井盐还有海盐必然有不同的地方。

既然是有不同,那么价格也就跟着涨起来了,实际上这种炒卖在同时代的欧洲也有类似的事例,比如说重商主义的荷兰,兴起了郁金香哄抬价格和炒卖的热潮,这郁金香和青盐的本质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可供炒作的噱头罢了,商家都是想要凭着这个炒作来让手中的青盐价格更高罢了。

不过炒卖青盐,但是真青盐的存货实在是稀少,断断续续的从河南和四川那边刘传过来一些,根本满足不了市场。

青盐的价格虽然高,但是相应的,可以被当作替代品的精盐价格才高了两成而已,谁能搞到青盐,谁就可以大发一笔。

对于这个,李孟倒是很有自信,只要自己能打通商路,拿到更多的利润,扩充人手,就能稳稳的控制住这条商路,发一笔大财。

不得不承认,周举人虽然莽撞多话,可对于所谓根据地的说法对李孟和他的巡检盐丁系统来说,当真是字字珠玑。这山东不是长久的地方,那李孟就放弃了长期经营的想法,反倒是想在这里,尽可能的抓到更多的银钱,能多积蓄一份力量就是一份力量。

率先打通青盐的通路,想必会有一笔大钱可赚,而且山东不是长久之地,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看看,寻找下新的地方也是一个目的。

这年头出门和现代的旅游大不相同,尤其是各地兵荒马乱,更是需要准备很多东西,李孟这边的马匹大半都是带上,还有几辆大车装着东西,按照宁乾贵的安排,这次要有三百人跟随。

李孟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麻烦,这么多人穿州过府的,也太过引人注意,最后反复商议,一起去的也有二百人。

等到一切都准备完毕,紧赶慢赶也是到了七月中旬,天气依旧是凉爽宜人,没有一点热的意思。

陈六子,王海,还有一干盐丁都是换上了商队伙计的服装,这年头到处行商,都是带着刀剑武器,所以他们腰间的佩刀和放在大车上的长矛都不会有人说什么,陈六子和王海几个护在李孟身边的人身上还有轻便的皮甲。

至于李孟身上则是里面套着锁子甲,外面照着镶嵌铁件的皮甲,算是重重的防护。大车,马匹都在巡检衙门的宅院门口等候,可李孟还没有出门,王海盯着内堂,有些不解的对身边的陈六说道:

“六哥,大人怎么了,好像是怕什么?”

陈六照着他后脑勺就是打了一下,低声训斥道:

“胡说,大人怎么会怕,最近升官发财的,都是好事。”

说话间,李孟大步已经从屋中走出来,脸色很低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大队一招手,翻身上马,大队人马纷纷的跟上。

本来出城的道路,根本不用经过知州衙门门口,可让大家莫名其妙的是,李孟却是指示走这条道路,虽然迷惑,可大家还是听命上前。这么多人马经过知州衙门,衙门的衙役各个吓得脸色煞白,早早的关门进去,通过门缝朝外看。

这二百多号精壮之士,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知州衙门能对付的了的,不过看起来这些人也不是来找麻烦,就那么自顾自的路过了去。

李孟骑马在最前面,走过这个衙门之后,已经是经过知州衙门和知州家人居住的府第,来到了后院那边,李孟突然勒马停住,停在后墙那边,墙粉刷的很干净,这是知州的府第,也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玩乐捣乱,很是清净。

众人尽管奇怪,可还是看着李孟停在那后墙那里,盯着墙看,盐丁都是奇怪的看那个墙,心想不就是一面墙,有什么好看的。

过了会,李孟好像是从突然发呆的状态中反应了过来,摇摇头,叹了口气,就要发令离开,几个亲近的人,陈六和王海都是能感觉到李孟的情绪变得很低落,大家都是非常的糊涂,心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孟这边刚刚催动马匹,就看到一个婆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着这么多人站在墙后,觉得很吃惊,但还是苦着脸走到墙边,把墙上刷上浆糊,嘴里低声念叨着:

“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被关在宅院里面,却说后墙上贴了这‘家宅平安’,能心气安宁……”

说话间,把手中的红纸短条幅贴到了墙上,然后又是急忙的跑走,看着墙上贴上的条幅,李孟突然勒住了马,盯着那条幅看了半天。

这队伍的人完全是糊涂了,李孟看了会之后,又是驱动了马匹,朝着城外走去,走了一段,李孟放声大笑,笑声极为的欢畅。

“……如果您愿意,请安排下人在府第的后墙上贴一张‘家宅平安’的红纸条幅,如果不愿,什么也不用做……”

此时的李孟给大家的感觉愈发的奇怪,心想出门的时候还是低沉,怎么突然就是这么快乐,李孟自然不会和手下们解释这些,只是昂然出城。

在莱州和青州两府,李孟这一行人走的很舒服,沿途的那些负责私盐销售的土豪和盐枭们,都是巴不得李孟住在他们那里,现在莱州的盐政巡检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只要是伺候的高兴了,一定会有许多的好处。

李孟这次走的路线是从济宁州中专,走单县入河南,沿着黄河两岸走,这样走的好处,一来可以乘船凭借水运,二来是在河南虽然纷乱,不过官兵依靠水运的高速机动性,还是能够维持河岸两边的控制权。

到达济宁州之后,自家的香盐店铺诚惶诚恐的迎接自不必说,算是老关系户的文如商行也是过来招待。

逢猛镇的王家和孔家两位盐商掌柜,其实都是这文如商行派出去的人,李孟靠着手下和其他盐贩子盐枭的打听,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两家盐商把在莱州收来的盐,通过水路运到济宁之后,然后朝着河南北部和山西南部售卖。

虽说那边是淮盐的地盘,可是自从闯王,闯将的陕西民乱开始之后,地方上就是糜烂不堪,原本太平年景能做的事情,这时候都是做不了了。最起码那些商路都是断绝了,可是两淮盐商不能做,文如商行却可以。

第104章 东家请客

他们所欠缺的无非是盐货的来源,两淮盐商对于盐货的走向控制的很严,要是文如商行在他们手中拿货的话,成本就太高了,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所以去莱州默不作声的收盐买卖就是最佳的选择。

人不吃饭会饿死,不吃盐同样会得病而死,乱世交通不方便,盐路几乎是断绝,盐价也是跟着飞涨起来,文如商行在这上面发了大财。

不过要想继续发这笔财,就要看李孟的态度了,李孟控制莱州的时候,文如商行还可以在青州的石臼一带收盐,但是李孟差不多控制了山东五个府的盐货买卖之后,这条路就行不通了。

只能和在逢猛镇那边一样,每年和李孟商议好价格,然后购进盐货,说白了,等于是财路操纵在李孟的手中。

李孟做的还算是地道,并没有对他们榨干吃净,价格在第一年涨了以后,就一直是维持着这个价钱,而且李孟搞起来的这个体系,在半路上几乎没有什么损耗,需要提防的事情也少很多,算计起来,比从前还要更好些。

既然是双赢的局面,文如商行对李孟要做什么也都是大力的支持,比如说在济宁州炒卖青盐,若是没有熟悉本地情况的人配合,也不会有那样的效果,而且让文如商行这些人更加高兴的是,凡是跟着李孟做的事情,几乎都是赚钱了,这让他们对李孟的态度更是亲切和热乎了不少。

这里李孟一来济宁,马上文如商行的大小掌柜的都是热情的接待,特意在济宁州最大的酒楼临风楼摆下酒宴,接风洗尘。

这时代赶路根本着急不得,李孟也是安心慢慢的走,文如商行的设宴,他也是欣然前往,在他的了解中,文如商行在河南的北部很是吃得开,各方面都是卖几分面子,当然,李孟这边走济宁,也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文如商行帮忙安排下,如果有领路的向导和一些其他的照应,路上也会好走许多。

陕西的乱民闯军和官兵打的血流成河,又有其他几支河南本地的势力在里面搀乎,不管你是官兵还是乱民的背景,都是风险极大,不过文如商行这方面的顾及却少了很多。

历朝历代,这曲阜的孔家都是个很超然的存在,不管是谁做江山,总是给要优待曲阜的孔氏,毕竟这是圣人的后裔,华夏又是以儒为宗,尊重孔家就相当于尊重天下的读书人,而这读书人则是天下的根本。所以在外面,明里暗里打出孔府的牌子来,总归是大家要卖几分面子。孔府处处标榜圣人传承,讲究个“礼”字,但是这“利”字也是从来不放下,先不说,这几十万亩的田地,在济宁州的商铺商行,就连这私盐买卖都要涉足一二。

让人有些想法,当年孔老二奔波列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文如商行的情况有些特殊,除了是孔家参股之外,还拉上了邹城的孟家,孟家虽然只是世袭个翰林五经博士,可孟家人往往相对好学一些,家人往往都以博学闻名于世,在文人之中的地位颇高。

这商行拉上了孟家,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总归是在更方便些,孔孟两家的旁系子弟,往往都是在这里忙碌,当然,是那种混得很没出息的子弟。

在临风楼上,李孟的地位是最高的一个,各级掌柜敬酒都是恭恭敬敬,李孟也是客气异常,酒过三训,酒宴的气氛已经是高涨起来之后,李孟和文如商行如今的大掌柜孔希低声问起了这件事情。

大体是我们想去河南一次,贵方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也好有个照应,这孔希听到李孟的话之后,很是为难,可李孟的身份地位,他也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只得是开口回答说道:

“李大人,这件事情不是在下能做主的,反正大人也不着急走,今晚我去请示东家,再给您答复,如何?”

对方的话说的如此客气,李孟也只得答应,他也是做盐货生意,自然明白对方为难的是什么,私盐销售,无非是货源和渠道,有了盐,还要找到买家家,买家的消息都是轻易不能见人的,盐价可以升降的幅度太大,如果另一个卖家找上买家,只要是降低盐价很容易把人拉走。

文如商行在河南的关系都是这些买家,如果让这些人招待李孟,恐怕李孟要是把这些买家拉走,那文如商行可陪死了,这乱世的私盐买卖这么赚,可不愿意这么轻易的让出去,李孟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时候你解释什么对方也不会相信,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开口问道:

“哦?东家,莫非是衍圣公吗?”

“李大人说笑了,这些产业总归是有些他们正房的人出来打理,这些人能做主的,赶巧,我们东家正在济宁州的别业里面,明早就能给您答复。”

李孟笑着点点头,中午是宾主尽欢。

去自家的香盐铺子看了看,这香盐的门道虽说是李孟这边首创,不过也没有太多复杂的花样,很快就被别人模仿了去,现在香盐的生意虽说也不错,但是一年最多也就是一千多两银子的进项。

更多时候,都是作为放在济宁州的中转站和采购点存在的,比如说火铳和火药需要的很多材料都是这边采购的。

晚上李孟又是去济宁云何边上溜达了一圈,这个季节运河边是最好的时候,河边依旧是歌舞升平,莺莺燕燕,一片太平的景象,转悠了圈后直接回到了文如商行安排的客栈,这次在河边倒是没有遇到要跳河的老人。

第二天早晨,李孟和香盐店铺那边的人商量了下,如果文如商行这边不愿意帮忙,就请自家的铺子找找打交道的商家,带路引路虽说没有文如商行这么方便,可也没什么区别,据邸报上面说,河南的乱局目前都是集中在南部几个府,这次主要是走北面几个府县,应该是问题不大。

结果没到中午,文如商行派伙计送来了请柬,说是今晚请李孟去城西的某私宅赴宴,文如商行的东家设私盐宴请李大人,李孟倒是有些惊讶,心里面知道安排向导的事情应该是问题不大了,不过专门私宴,未免太郑重了些,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商量。

看到落款,李孟倒是笑了,心想所谓圣人后裔,这名字也太土气了些,唤作孔三德,怎么也不像是按照辈分传字排下来的。

济宁城的有钱人都是讲究在运河边城西置办产业,那里靠着运河,又有几座小矮山,到了夏天几乎就是自然的园林风景,很是惬意。

晚上天快要黑的时候,在文如商行的掌柜带路下,李孟和几名随从骑马慢悠悠的跟着过去了,走进城西,全是高墙深院大户人家,雕梁画栋自不必说,但从路面都是用青石板铺的就能看出来此地的档次。

显然济宁城的夜生活已经是开始了,马车,轿子,马匹在这片富贵人居住的区域进进出出,李孟注意到,即便是下人打扮的家丁仆役之类的角色,也有是脸色红润,显得很是健康,这和胶州城那种小地方不同,在那里即便是所谓的富人住的地方,也能看见脸有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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