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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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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匹马并排,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锦衣卫番子们稍微一错愕,随即就是炸了锅,一帮人原本还是站在那里喘气喊累,此时人人健步如飞,这路两边都是房屋宅院,五十多人仓促间转身顿时是拥挤混乱,逃跑的速度更是慢了几拍。
转眼间,马匹已经是追上,马上的骑士手中的长矛幅度很小的摆动,但借着马力,前面的人还是一个个的被刺穿。
也不知道那王百户身材这么胖大,方才又是站在前列,在马队冲近的时候,怎么跑到后面去的,朝着来路奔跑了几步,听着身后一声声惨叫响起,人怎么可能跑的过马匹,这王百户也是光棍,一咬牙索性是不跑了,在怀里摸出件东西,转身举了起来。
在马队的并排冲击之下,那些番子就好像是被收割的稻草一般,纷纷倒地,手中的绣春刀没有一点的用处。
李孟身上穿的少,马匹奔跑起来又是带风,可是李孟感觉不到一点的寒冷,他浑身上下的血都已经沸腾,他脑海被怒火充斥着,只想杀光这些番子,双腿猛夹马腹部,马匹的速度加快,已经是脱离了队列。
跃过几具尸体,李孟正要举起长矛,猛觉得前面微弱的亮光闪动,看着那为首的锦衣卫军官拿着火媒正在朝一把短火铳的火绳上点去,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李孟,这个距离虽然近,可马速催到极限也无法靠紧。
这个瞬间,李孟突然觉得时间变得极慢,浑身已经是沸腾的血液变得如同寒冰,整个心脏都好像是要抓紧了起来,就看到对方的火媒一点点朝着火铳上的引药凑了过去……
“咣~~~”
一声大响……这次难道真的死了吗?
枪声虽然响起,但是王百户的短火铳却没有发出火光,他左手拿着的火媒始终没有短火铳的引药上,身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在后面重重的撞了一下,身体朝着地面扑倒,能看到胸口有大片的血红正在扩散开来。
李孟这时候才感觉时间流动恢复了正常的速度,能看到不远处郭栋架着一把火铳,那边的白烟还没有飘散。
王百户一死,剩下的锦衣卫番子再也没有什么战意可言,甚至连逃跑的勇气都失去,软软的跪倒在地上,哭喊着求饶,李孟和身边的马队才冲过去三排,看着事态已经是稳定,李孟手中控住马,手中的长矛竖立了起来,后面的骑马盐丁看到这个信号,都是纷纷的止住。
那边的郭栋和剩下两名辽民铁匠,满脸煞白拿着两把火铳小步跑了过来,骑马盐丁们纷纷下马,李孟在马上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衣衫单薄,在外面又是这么剧烈的活动,肯定有些风寒。
要是在现代,感冒发烧的小病忍忍也就过去了,来到这个年代可不能马虎,不过眼前这场面却也离不开,吩咐几名盐丁去给自己拿衣服,同时看看门口站岗的那两位盐丁的情况,他下马直接走向那边跪地求饶的一名番子。
这锦衣卫番子到底是最有权势的官家近卫,即便是求饶也是牛气异常,在那里喊着:
“今日的事情全是误会,只要是把小的们放回去,就当今天没来过,以后都是和和气气的,再不找麻烦。”
这话听得李孟直皱眉,心想这么不知道死活,难道看不清楚局势吗,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把谁丢弃的绣春刀刀鞘,朝着絮絮叨叨的那名番子抽了下去,这刀鞘是硬木包铁的材料,就那么拍打到脸上,何况是李孟的手劲。
“啪”的一声响,那番子的半边脸立刻是青黑一片,眼睛都睁不开了,要惨叫可是抽动伤口,瞬时跪在地上吵嚷的番子们都是安静下来,接下来口风马上就有变化,这次的求饶可就是客气了许多:
“大爷,小的们实在是不知道内情啊,都是听上官的差遣,也是身不由己,还请饶命,饶命啊!”
李孟也不理会,一打量,却发现个熟人,却是周丙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看着李孟砍过来,拼命的朝着后面缩,李孟一愣,顿时是开口笑了起来,这笑声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有种阴森森感觉:
“唉呀,这不是周老爷吗,真是好久不见?”
第86章 新火铳
看着躲不过去,周丙只是拼命的磕头,口称饶命,李孟走到跟前,又是冷然说道:
“那些刑具我还留着,有什么你就说什么,要不然我可是在你身上一件件的用上去。”
剔骨尺,鼻钩,指钉之类的,周丙以往可是见过利害,听到李孟这么说,浑身上下顿时是筛糠一样的颤抖起来,这些锦衣卫番子欺压良善还可以,真要是遇到这种生死局面,都是软蛋,带着颤音说道:
“林千户收了淮盐商人的银子,派人来破败大爷的家业。”
“你一个小旗,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小的是跟在林大人身边的亲兵,上次来是我家大人派我来发财……”
听到这里,李孟也不想继续问下去,吩咐了手下一句,让人把这些番子先关起来,然后转身离开,实在是受不了冷天气了,走出两步,刚要和郭栋说几句,却看到去那衣服的那几名盐丁已经是赶回来,人人脸上都有悲愤之色。
这几名盐丁先把衣服递给李孟,七手八脚的帮他穿上,一名盐丁带着哭腔说道:
“李大人,两名兄弟都遭毒手了,就是这些狗子下的手!”
李孟脸上顿时是森寒,冷声的呵斥道:
“战阵之上,生死本是常事,为什么要做这种妇人之态,不像样子。”
几名盐丁不敢多说,都是收拾起表情,李孟呵斥完,转头冲着那边正在捆绑番子的盐丁吆喝道:
“不要捆绑,一个不留,都杀了!!”
自从盐丁队成立,这还是第一次折损人手,而且在自家的地盘上,李孟的心中怒发若狂,这些盐丁听到李孟的吩咐,这次可没有什么犹豫,都是抽出了随身的腰刀,挥刀就砍。
那些锦衣卫番子开始说是被关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有一线生机,虽知道李孟的主意说变就变,直接就下令动手砍人,一帮人死到临头,自然也什么都不顾得了,在那里放声的大骂大喊:
“你这个杀千刀的盐贩,诛杀朝廷命官,你这是谋反的大罪。”
“你要去刑场千刀万剐,灭你九族!!”
“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尽管他们在那里大喊大叫,不过拿着刀斧的盐丁丝毫没有什么迟疑和手软,李孟所说的命令就必须要得到执行,这个已经是盐丁们的共识和铁律。那边砍瓜切菜一般的杀完,李孟把腰带扎好,叹了口气,跟着身边的盐丁说道:
“去帐房领五百两银子,给那两名死去的兄弟家里送去,告诉他们的亲眷父母,以后我们会给他们养老。”
领命和听到这个命令的盐丁都是脸上露出感激和敬服的神色,李孟挥挥手,莫名其妙的折损了两个弟兄,而且还被锦衣卫千户惦记上了,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刚才那番砍杀,在场的盐丁基本上是人人见血,不过大家都和没事的人一样,郭栋和两名辽民匠户还在一旁站着,虽说厮杀对颠沛流离的辽民匠户来说,也都见识过,可刚才这种屠杀还是给他们很大的心里震撼。
几名铁匠都是脸色惨白,身子在微微的颤抖,李孟走到跟前,看着有些狼狈的铁匠们,开口笑道:
“等下我给郭师傅开个条子,去帐房领五百两,方才仓促之间,真是多亏了你们几位了,从今日起,各位的月银就翻个一倍是了!”
五百两和翻番的月银,这可是颇为丰厚的赏赐,不过比起对方才对李孟的救命之恩,这些银子倒也算不得什么了,但是李孟对他们也有搭救收容的恩情,现在又是主家,双方也不好拎得太清,点到为止。
郭栋和铁匠们也算是恢复了精神,谢过李孟的赏赐之后,就要告辞,却被李孟笑着叫住,指着他们手中拿着的两把火铳说道:
“不是来让我看看这火铳的吗,怎么这就回去?”
铁匠们错愕了下,反应过来之后,哈哈的笑了起来,方才实在是太过惊心动魄,几名铁匠都是有些慌神,听得李孟询问,连忙把手中的火铳交给李孟,回头跟着盐丁们吩咐道“把这些番子都堆在晒场上烧掉,把这边清理下”,带这几名随从和铁匠们一起走向另外一边的宅院。
庄园里面类似晒场这样的空地可不少,跟在身后的盐丁和铁匠们都是心里惊叹,铁匠们不必说,盐丁方才虽然是从容的砍杀,可是对大部分人来说,这不过是第一次的杀戮,心里的震撼都还没有消散。但是看着李孟这样的谈笑从容,好像是刚才没有什么战斗杀戮,却像刚起床一般,这番镇静,真是让人佩服。
半路上边走边问,李孟这才知道,听到喊杀声,回到庄园准备李孟送火铳的铁匠们就跟了出来,手中没有什么武器,索性是拿着火铳跟着出来,弹药倒是一应俱全,可看着对方人这么多,两支火铳也没有大用处,就那么一直跟着。
直到李孟那边领着人冲出来,王百户举起火铳,铁匠们可是每天都在击发火铳,测试数据的,自然知道这火铳的利害,他们也知道,如果李孟被火铳打死,恐怕眼下这种平安和富足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郭栋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牵连,拿着火铳就加起来了,一枪轰出却是正中目标。大家闲聊着当时的惊心动魄,李孟却停下脚步,开口问道:
“当时,你距离那番子多少步?”
郭栋寻思了下,不敢乱说,小跑着回到方才的位置,仔细的走步测量,又是急忙的跑回来,开口说道:
“老爷,大概是五十步左右!”
五十步的射程并不让人惊奇,最初的那把鸟铳射程还远远的超过这个数字,看着郭栋手中的火铳,枪管足有三尺多长的一把火铳,枪管有两指粗细,看着颇为的粗苯。边上的盐丁也是注意到李孟的视线,跟着看过去,却是忍不住笑起来,戏谑道:
“这火铳就算是不发射弹药,拿起来砸人,这威力也是不小。”
这笑话说的众人都是哄笑,郭栋的脸上却有几分尴尬,不过这火铳粗苯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值得笑着自嘲道:
“确实不太灵便,想要端平,就得用个叉架立在地上,要不然胳膊端不住。”
说话间,另一个铁匠拿出一个叉架,是个包铁的木叉,正好是把火铳放在叉架间,这种样式的火铳,李孟还真是没有见过,边上的盐丁们杀戮过后,心情都是有些亢奋,这火铳的模样看起来也不算是好看,就和一跟粗铁棒,正要继续开玩笑,就听得李孟说道:
“你们去把那王百户的尸体抬过来。”
众人这才发现李孟的神色颇为的严肃,大家也不敢继续的调笑,铁匠们更是心慌,心想莫非是李孟对这个火铳又是不满意。
很快王百户的尸体就被抬了过来,身上的鸳鸯战袄已经是变得紫黑,鸳鸯战袄是布衣棉袄,没有什么防护力,去掉血污之后,发现前面的伤口也不是太大,莫非是这火铳的威力不够,可是把人翻过来。
这尸体的后背上有个触目惊心的血洞,一名盐丁拿着刀子隔开这王百户的衣服,李孟能看出来,这一枪几乎是把人的后背和里面的内脏打成了一团浆糊,怕是脊椎骨和其他骨骼也是粉碎。
那名盐丁掏挖几下,把铅子拿了出来,这铅子足有拇指肚的大小,可以被叫做铅块了。这么粗的枪膛装药量一定是不小,用这股力量把这么重的铅块打出来,打中人体之后,就好像是重锤砸中。
这种威力应该是符合自己的要求了,李孟下一步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射程,要是只有五十步,这种麻烦装填的方式,面对弓箭怕是没有什么优势。
难得有李孟没有马上否决试制出来的火铳,郭栋和几名同伴都是颇为的兴奋,来到空地,立好了靶子,开始装填弹药试射。
即便是以李孟每天锻炼的臂力,平端这火铳也是有些不稳,必须要用上那个叉架,弹药已经是装好,用火媒点燃引药,一枪枪的打了出去。
六十步左右还能控制住准头,九十步左右能打到靶子,不过准头就不要提了,那靶子可是大门的厚木门板,足有一头牛的大小,不过每一枪打上去,厚木门板必然被穿透。
“火铳应在再轻便些,威力和射程也应该有提高的余地。”
李孟正在琢磨的时候,听到庄园的外面一阵喧哗,好像是有不少人朝着这边走来,莫非又是敌人不成?
第87章 回归 京师
李孟和身边的盐丁,铁匠的神色顿时是变得难看,一名盐丁准备去看看到底是谁过来,另一名盐丁则是去后面牵马喊人。
难道今天这么倒霉,要杀自己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来,李孟心中极为的恼怒,甚至都有不管如何,和外面的人拼了的念头。
这时候,去查看情况的盐丁急忙的跑回来,脸上全是狂喜之色,大声地喊道:
“大人,大人,是咱们在州城的人。”
听到这句话,李孟也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庄园也就是三十几号人,要是再有一批敌人来,人数够多的话,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在州城那边有一百二十名盐丁,这次全部到来,负责的那名盐丁队副对李孟解释说,是汤二百般无奈,去巡检的宅院告诉在城内看见锦衣卫的事情,虽说汤二已经被开革,可盐丁还当他是自己人,问清楚事情之后,都是大急。
可问题的关键是,城内的盐丁没有马匹,步卒的速度毕竟是有限,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
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盐丁们,李孟心里面很是愉快,抬手指着站在后排有些羞愧的汤二说道:
“已经是把你开革,为何还跟着盐丁大队一起过来!”
这句话说完,汤二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刚要转身走,又听到李孟继续说道:
“应该好好的罚你,赌坊的活不让你做了,来这李家庄园,把你这段日子耽误的操练都给我补回来。”
汤二愈发灰败的脸色突然间变亮,周围的盐丁本来觉得不忍,这时候也是纷纷的哄笑起来,纷纷拍着汤二的肩膀,打趣揶揄他,汤二站在那里傻笑着,直到盐丁队副过来推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跑出队列,喜极而泣的给李孟连连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孟放声大笑,一时间觉得十分的快乐。
天黑的时候,胶州同知吴文颂派出的报信人来到了……
逢猛镇在李家庄园周围居住的人可是不少,在这个下午听到庄园里面动静的人可真是不少,惨叫喊杀,还有人见到一伙穿着青衣袍服的商队进入庄园,不过这些人再也没有出来过。放在门口的马匹也都是被盐丁们牵了进去。
虽然这事情不少,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连议论都不议论,只是有些人奇怪,说那天那些穿着青衣的人里面好像是看见从前的平度盐贩子丘大海了,不过最多也就是自家人睡觉前闲聊,在外面可是不敢提。
进入十月的时候,到处已经是枯黄一片,逢猛镇这些人也就把这件事淡忘了,这期间逢猛镇的商贩们都觉得很高兴,因为驻扎在逢猛镇的盐丁队达到了三百人,而且据说过段时间还有三百人要来到这里。
这六百人今后就是常驻在这里,不在轮换,常驻对于商贩来说可是好事情,李孟的盐丁都是遵纪守法的本份人,军纪森严,每月的饷银是十足的发放,这些饷银肯定有不少可花到市面上,这可不是大家受益的好事吗。
在李家庄园附近农户,在十月初五的时候,碰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三四名来自灵山盐场那边的人,说是来逢猛镇采办货物,可却在这些农户附近转悠,打听九月末的那个下午,谁见过什么人,是不是发生了事情。
农户们自然是一问三不知,等这几个灵山盐场的人一走,马上就去告诉了李家庄园的盐丁。
官盐的盐场设置盐课大使一名,管理这盐场的生产各项事宜,在两年前,灵山张大使还被叫做张大官人,在地方上和卫所里都是威风八面,很多盐贩子和盐枭都要小心讨好,在灵山卫所的一个傻子突然变聪明之后,他的地位就是一落千丈。
手下的灶户不断的被挖走,张大使的影响力也是被限制在盐场这块地方,生产出来的盐统购统销,也就是赚个辛苦钱,以往对他客客气气的那些盐枭盐贩子,也都是一改从前的讨好客气,把这份殷勤转到了其他人身上。
这盐场的张大使也暗地里试过手段,不过在对方迅速发展壮大起来的力量面前,没有一点的作用。
等到李孟在盐场放置盐丁一百驻守之后,张大使迅速的老实下来,安排生产,本分异常。
今年的九月末,这位张大使先是病了几天,然后把家中一名姓丘的小妾赶回了家,其余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若说是驻守在外面的那些盐丁所看到的,这段时间,张大使家中的用度突然大了些,竟然派人去逢猛镇和胶州城采买东西。
十月份天气寒冷,眼见着就要变天了,整个盐场的人都是被动员起来,收拾盐货,为年关附近的旺季准备货源。
灵山盐场早就有李孟提拔上来的灶户来主持,张大使不过是摆在外面的摆设,但毕竟是朝廷派来的官员,也在收入中拿份常例的银子,足可以有很不错的生活,每到盐场繁忙的时候,这张大使总是跟着去现场看看,也算是做个样子。
这天张大使也是出了门,才走了十几步,就看到前面有人在路边等着,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张大使浑身颤抖了下,脸色顿时是变得惨白,强自挤出一丝笑容,快走几步,殷勤的打招呼说道:
“这不是陈六哥吗,怎么今天有功夫来我这破地方,快家里来,好好喝一杯。”
陈六子身上已经不是布衣,而是套着身皮甲,在要害的部位都是钉着铁片,陈六子脸上冰冷,没有什么笑容,开口对张大使说道:
“你的事情李大人都知道了,你派去州城和济南报信的人,也被扣了下来。”
说话间,前后闪出来六名盐丁,就那么站在那里,把张大使夹在中间,张大官人已经是全无从前的威风,连挤出来的笑容都保持不住,只是在那里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们无法无天,张某也是朝廷命官……”
陈六子冷声说道:
“咱知道你是朝廷命官,没什么稀罕的,走吧,前面就是盐田。”
这几名盐丁也不用强,对付一个养尊处优的胖人,还不需要如临大敌,这位张大使安静了一会,浑身上下都是颤抖起来,涩声地说道:
“你们盐竿子是贼啊,你们要赚,就不让我们赚,还有没有这个道理。”
陈六子的耐性出奇的好,只是冷声地说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说完了就快些去盐田吧!”
“六哥,我剩下的银钱田地也不算多,都要留给即墨县的婆娘和孩子,六哥您大人大量,就都给他们送去吧。”
“我家大人不会侵吞你那点银钱,也不会与你家人为难,这个放心!”
“……多谢李大人和陈六哥……那,咱们走吧!”
十月初,灵山盐场的盐课大使张某,在查看盐田的时候,因为海水过于寒冷,猝然中风,死在了盐场之中。
胶州同知吴文颂安排去给李孟报信的人自然也回报了,李家庄园没有什么异常,一切如常。五十多个锦衣卫番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这可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大事。吴文颂听到这个消息后出了一身的冷汗,马上安排心腹家人快马进京报信。
京师紫禁城之中的司礼监,忙碌了一天的秉笔太监们聚集在一间偏厢房之中,喝茶吃些点心,等待一会的晚饭。
他们这些太监已经是宦官的最高层,自然是美食美器,御膳房的全力奉承,不过到了这个位置的人,对这些口腹之欲也没有什么兴趣,有两个人还在讨论白天内阁递过来的条陈,五个人都是闭目假寐。
反倒是刘福来在那里品着茶水,小口吃着精细的点心,他比不得年轻人,劳累一天要立刻吃点东西补充下。
屋外一名小宦官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冲着各位秉笔太监打千施礼,然后凑到刘福来耳边,低声说话,周围几名秉笔太监的注意力都是转移了过来,这小空间的每个人都是有大权大责的角色,对于彼此的动作都是非常的关心,生怕对方背着自己在做些什么动作,当然,要真有什么谋划动作,肯定不会坐在当面。
刘福来显然也知道同僚的这种心态,他冲着那小宦官点点头,冲着周围的人说道:
“山东的亲戚给送了些土特产过来,我让人拿进来,大家分来尝尝。”
刘福来平日在司礼监是最低调的角色,大家和他的关系都是很不错,这些人什么珍馐美味都是尝过,所谓的土特产反倒是更吸引大家的兴趣,也有人在想,会不会是下面送来的金银财宝。
司礼监秉笔太监在外朝都是大把的人巴结,所谓的乡亲们送礼过来,金银珠宝都被当作所谓的“土特产”。
第88章 简单报复
过了会,几名小宦官抬着木箱和包袱送到了这个偏屋来,外面要进献什么东西入宫给皇帝,还需要很多手续,可是这些太监的东西却很少有人管,用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是所谓的县官不如现管。
刘福来吩咐人打开箱子和包袱,发现还真是些地方上的土产,红枣,核桃,柿饼,鱼干,虾干之类的,几位秉笔都是哄笑,不过这笑却没有什么耻笑的意思,全是善意,这东西在京师也不缺,可却见到送礼人的一片心意。
“大家都尝尝,小章,你给大家分分,呵呵,我这亲戚,这一路上运送这东西的钱恐怕比这东西要贵。”
这略带埋怨的话说完,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做到司礼监秉笔太监这个位置,和人交往那有什么真心,彼此都是提防算计,看这些土产风味,可分明是有几分真情在其中,大家都很是羡慕,刘福来的埋怨也是有几分炫耀。
劳累一天,难得有这种的快乐事,几名秉笔都是乐呵呵的拿了些红枣,核桃之类的品尝,刘福来则是展开了那封信。
李孟认得繁体字,可写起来就很困难了,他口述侯山代笔,这言辞间完全是口语,李孟倒也是说的实在,开头的称呼就让刘福来心里暖和,“刘老伯”李孟的心里面表达的意思很直接,说是当初河边那件事,也没有想到有今天,而今您老人家的地位崇高,不过李孟却也是衣食无忧,双方毕竟是相识一场,不如认个亲戚如何,今后就叫您老伯,咱就按照亲戚一般往来。
最后一句话颇为的有意思,那两船的盐货和人工一共才二百两银子,就不多要您的银子了,怪不得觉得信封很厚,里面放着八百两的银票,看到最后刘福来哑然失笑,心想这李孟还真是直接的可爱。
不过心里却也是隐隐的松了口气,坐在这个位置,虽说权重,可对于纠缠上来,乱认亲戚的,企图占便宜的人也是头痛,惟恐避之不及。
李孟这种上来就摆明了不占你便宜的说法,正好是去了老太监一块心病,而且还说双方今后结个亲戚,又是钱财算得分明,确实是让刘福来心中轻松温暖之余,对李孟大有好感。
正琢磨着回信的时候,刚才那名小宦官又是走进来,手中拿着封信,恭敬的递交到刘福来的手中,刘福来一看信笺,忍不住笑着说道:
“今天这事情真是有趣,我那侄子的土产一月前起运,我这同乡的信笺四天前发出来,都是在一个地方,居然是同一天到的这里,巧啊!”
展开信笺详细的阅读,才看了几行字,刘福来忍不住冷哼一声,自从他在司礼监当差以来,同僚们很少看到他有这么生气的模样,都是放下手中的事物,开口询问,刘福来抖着信纸说道:
“我那侄子在胶州做个巡检,不知道为何却被山东缇骑盯上,张口就是几万两银子的孝敬,还派人去拿他,若不是那同乡派人送信过来,咱家还真是不知道这件事,我那侄子也太老实了,唯恐来麻烦我。”
边上的秉笔太监吃着土产,听见这事,都是轻笑,显然是不把这事看得如何重,反正也是闲着,就有人随口说道:
“老刘,不过是个小小的千户,着人拿了就是,何必这么生气。”
“锦衣卫都指挥使那边咱家打个招呼,这等蝼蚁般的角色,理会他作甚。”
“也得抬举下你那侄子,咱们为圣上办差,自家人要是在外面受了折损,咱们自己丢了脸面,也是皇家的脸面不是。”
这些人不过是随口的议论几句,就已经是决定了下面人的沉浮生死,可在他们眼中也确实是“蝼蚁”一般的事情罢了。
在这个年代,不同府县之间的办差公务,一两个月都是很正常的,济南府的锦衣卫林千户没有丝毫的担心,他这边就等着分银子了,前段时间济宁的两淮盐商给他送了笔大钱,而且莱州府胶州李某家有万金,且多有不法之事,请求内卫拿人。
李某到底干过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他家有万金,淮商们又是给了银子,这李某完全是待宰的肥羊,自己新官上任,正发愁没有破家的对象,大凡锦衣卫和各地镇守太监,若是那贪财的,每去某地,必然要打听此地有多少富贵人家,要是没有背景依仗的,随便罗织些罪名,破家取财,是赚钱最快的手段。
林千户新官上任,自然要烧几把火发财,淮商们送上目标,正好是一拍即合。
济南府的十一月已经下了几场雪,这林千户也不去当值,在家里面搂着妻妾睡懒觉,太阳虽然已经是升起,可仍在床上睡得正香,虽说是山东锦衣卫千户,可山东巡抚朱大典却管不到他,只有京师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才有权,锦衣卫可是垂直领导的架构,只要是在山东不出什么大乱子,应该上贡的银子都交上去,就可以稳稳当当的坐在这个位置。
所以林千户在济南府从来都是嚣张跋扈,日子过得惬意舒心,来山东不到半年,马上又是讨了两房小妾。
迷糊朦胧间,林千户听到自己的宅园里面一阵喧哗,他在休息的时候,很是讨厌周围发出动静,这点他家的亲兵护卫都是明白,本以为这喧哗声很快就会消去,可这喧哗吵闹越来越近。
这林千户再也睡不着,顿时是大怒,刚要起来喊人,卧房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屋外寒冷的空气顿时是涌了进来,被这寒气一冲,林千户立刻是变得清醒起来,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尖叫一声,立刻缩了进去。
门被踹开,进来五六个人,为首的一名,这林千户倒也认得,在京师的时候,同为百户的,姓厉,厉百户。
厉百户脸上不比户外的空气温暖多少,冷声说道:
“林楚,你收受官员商户贿赂,包庇恶行的事情发了,都指挥使大人派我来拿你,捆了他。”
一句话说完,几名番子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把还光着身子的林千户从床上扭了下来,这几名番子还是林千户自己统领的锦衣卫,林楚身边的女人已经是哭喊了起来,林楚还是懵懂,心想收受商户贿赂,包庇恶行,不是锦衣卫每个人都在做吗,今天却把用这个罪名来拿他。
“老厉,厉大人,厉大爷,我给都堂的银子每月一份没有少,从来都是本本分分,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误会啊!”
这位厉大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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