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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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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炮击,彻底的把满蒙骑兵如疯如狂的潮水冲锋给打停在了那里,几十门火炮的霰弹齐射,直接把这满蒙骑兵的冲锋的阵列打出了一个将近二十步的空隙,有了空间,按理说应该冲的更快更猛。
可没有人敢继续前冲了……
在火炮身后的士兵队列,那些已经是装填完毕火铳兵听到了总发令官和火器统领们次第传下来的口令:
“全体~~~~~预备!!”
士兵们把火铳放在木叉上,端平准备。
“开火!!!!”
第402章 围住,一个都别放跑
火炮轰打之后的火铳齐射,彻底摧毁了满蒙大军最后的疯狂,这是火器的地狱,这些来自关外和草原上的蛮族赫然发现,这个世界也有不能用刀剑和野蛮征服的力量,不管他们如何的疯狂,如何的鼓足战意,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这么往复攻打,两万多满蒙军队,现在只剩下一万稍微出头一点,被驱赶在前的蒙古散兵都是被火铳、火炮轰打的损失殆尽。
剩下的只有满蒙八旗的力量,按照优先级来说,这满八旗的地位自然是高过蒙八旗,方才阿巴泰安排阵型的时候,也是让满八旗在后,蒙八旗在前,关键时候,就可以把这蒙古八旗当成蒙古散兵一样的使用。
自从草原上的马匪武纳格领着一些草原上的牧民马匪,来关外投奔努尔哈赤之后,蒙古八旗一直在关外作为二等人存在的,他们的地位要高于汉民,还要高于那些在草原上本本分分的牧民们。
但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在关外八旗这个武装强盗集团之中真实地位暴露出来了,他们也仅仅是炮灰而已。
局势正在剑拔弩张之际,蒙古八旗这些部队可不比那些吓破了胆子的蒙古散兵,这些蒙古骑兵等于是稍次一点的轻骑兵,也是在关外的军事训练中养出了那种野性和战斗的意愿,换句话说,他们可未必是甘心受死的人。
看着满八旗马队拿着刀剑虎视眈眈,前面蒙八旗的头目也是大声的吆喝,满八旗和蒙八旗在后面驱赶的时候,都是跑的很慢,要想调整和对峙也是动作很快,胶州营的火炮和火铳轮射的时候。
已经有蒙古八旗的前队受到了波及,谁都知道上前就是找死,谁也不愿意主动的上前去冲阵。
奉命大将军阿巴泰目光森冷,用手把尖顶盔的皮兜最后一个松开的扣系上,岳乐已经是把马鞍边上的大刀抽了出来。
还没有来得及内讧,前面的蒙古散兵们已经是彻底的崩溃了,这些崩溃的蒙古牧民们,已经是完全的丧失了理智,估计他们的坐骑也是如此。
被人驱赶继续向前,可前面是死亡,他们已经被对面的火铳和火枪把一切都给大崩溃了,射程之内的被击溃了肉体,射程之外的被击溃了精神。
这些蒙古牧民们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是不敢去明军那些火铳火炮密布的地方,其他的地方其实也是死路一条,可他们宁可去其他的方向送死,也不愿意再直愣愣的撞进那铁和火的暴风雨之中。
很多人的精神实际上都已经崩溃了,他们胡乱的控制着马匹,除却第二道阵线的火器阵列之外,随便去什么地方都行。
可惜其他的三个方向,同样有全力戒备的胶州营士兵,目前他们不管跑到什么地方,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亡。
而且他们逃跑的方向,大部分都是后方,火炮和火枪已经是把蒙古散兵的阵型打的足够稀疏,已经可以转向了。
二百步的距离,并不能挤得下两万大军,事实上整个的满蒙骑兵大队分成两部分在包裹着前面的第一阵线,蒙古散兵和蒙古八旗的前锋对着前面胶州营第二道阵线,而分开的两支侧翼则是和第一道阵线的侧翼相对。
若是从天空俯视,整个大阵好像是犬牙交错,可实际上第一阵线的长矛方阵间隙的火铳兵们正在大批大批的涌出。
满蒙兵马的侧翼和后方一直在遭受着第一阵线火铳兵骚扰和攻击,但这时候火力还相对的有限,毕竟方阵间隙的火铳射击,密度和杀伤也是极为的有限,仅仅能起到一个骚扰的作用,现在要做的就是列队攻击了。
朝着后面乱冲乱撞的蒙古散兵们终于是爆发了,此时满蒙八旗的野蛮和在草原上的积威已经是荡然无存,凡是挡住他们逃跑路线的,他们都毫不犹豫的把手中的刀剑招呼过去,而此时的满蒙八旗还在互相对峙。
主要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些任人驱使的蒙古散兵身上,此时突然被冲,顿时是应接不暇,乱成了一团。
这仅仅是他们内部的麻烦,第一道阵线的火铳兵们开始在阵线的后侧开始列队,排列成横队,开始做简单的对齐。
第二道胶州营阵线的火铳兵在打完一次齐射之后,又是紧张的装填完弹药,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向前十五步!!”
命令被次第的传递了下去,火铳兵们对齐之后,大步的向外走去,跨过炮阵,重新列队,总发令官估计着距离,又是下令,开口大声下令道:
“向前二十步,自由射击!!”
这个距离是一个谨慎的估量,如果继续向前,纷飞的流弹很有可能伤到第一道阵线的战友了。
奉命大将军阿巴泰此时所有的矜持和冷静都是完全不见,在马上对对面的蒙八旗佐领达鲁花大声地吼道:
“混账的狗东西,快些领着人去前面冲,不冲大家都没有活路……”
达鲁花或许要冷嘲热讽回去,或许要同样的大吼叫骂回去,但这短暂的纷乱,马上就被前后两边响起的火铳声音彻底的掩盖了。
第一道阵线和第二道阵线的火铳兵阵列已经是开始自由射击,两列火铳兵距离不足两百步,他们之间却是满蒙的大军作为阻隔,两排将近六千杆火铳一起的开火发射。
本就是要内讧的鞑虏大军,被这两侧的火铳射击,打的乱成了一团,全部的人都是乱成了一团。
被第二道阵线分隔成两队的满蒙八旗骑兵,方才还是整齐的阵列,准备利用前面蒙古散兵狂冲的而造成的缝隙,用方队骑兵的冲击力,打开一道口子,试着从这边逃出去,可现在被前后夹击,彻底的乱成了一团。
“鞑子的兵马已经彻底没有士气了,方才驱赶这些炮灰来冲阵,披甲的骑兵却躲藏在身后,士气已经是完全的崩溃了,全军向前,包起来!”
亲兵统领王海侧身点点头,回身下了几个命令,在帅旗后面的一块空地上,几名亲兵把早就准备好的木炮竖立起来,点火之后,转身急忙的跑开。
“碰”的一声巨响,一个白色的烟球被发射上半空,在半空中轰然炸响。
在李孟身后的九个营分成两拨,开始向前移动。
鞑子被第一道阵线隔开的队伍已经是彻底的分开,一边是被阿巴泰领着,另一边是被岳乐领着。
这两队之中倒不是纯粹的满八旗,而是掺杂着方才还要火并的蒙古八旗的骑兵,现在倒不是突然变得一团和气,而是无路可逃,只能是汇聚成一支队伍来逃跑,但队形什么的已经不能讲了。
东西两个方向是轻重骑兵的阻隔,北面是两个步兵的阵线,凡是有明军的地方,鞑子的军队都不敢去触碰,那只有南边了,那边是鞑虏大军今天早晨扎营的地方,那是用来作为屏障和阻碍的营地。
在营地的南边虽然有明军,可因为营地的存在,那边肯定是有空隙,没准可以顺着这个空隙逃出去。
决死的突击被击溃之后,就没有人想着去继续决死突击了,心中的死志被打消之后,人只剩下来惶恐和卑微的求生之意,即便是平日里看着好像是野兽,对死亡无所畏惧的蛮族也是如此。
再也没有人觉得自己的营栅其中的帐篷是阻碍,那是一条生路,所有人都是抽打马匹一窝蜂一样的涌过去。
此时第一道阵线的火铳兵队伍,真是做到了运转如意,他们在距离长矛阵列十几步左右的距离上,环绕到适合射击的地方,把火铳架起来,尽情的开火射击。
即便是精度不高的重型滑膛枪,即便自由射击没有什么准确度,可第一道阵线的两翼大队的骑兵不管不顾的抱头鼠窜,只要是一杆火铳打响,就肯定有一名鞑虏的骑兵从马上跌落下来。
可谁还顾得身边发射的火铳,尽快跑回设立的营地,顺着空隙逃跑,避开这地狱一样的战场,这才是目前最先要做的,那么多人,死的人未必是我。
在南边果然是空档,只有那边没有该死的、可怕的明军阵列,或许南边的明军还没有赶过来。
逃过去就没事了,这些惶恐的鞑虏骑兵每个人都是这么想,进营,顺着营门进入军营,在营栅的另一边逃跑!!
眼看就要到营栅的跟前,似乎就要逃出生天了,可冲在最前面的人却感觉到有些不对。
在这些满蒙骑兵的眼前,他们面对的营栅木桩却轰然的向外倒塌,在营栅的后面,是养精蓄锐,杀气十足的登州军。
在鞑子骑兵面前的,同样是寒气森森,层层叠叠的长矛丛林,现在他们最后一丝看似可能的逃生希望也是被堵死了。
前后左右,全是明军,全是他们不敢去攻打的明军阵列,前后左右对鞑虏大军来说都是死地。
中军帅旗下,李孟平静的听着亲兵的禀报,肃声下令道:
“既然是包住了,那就杀光!一个都别放跑!!!”
第403章 丧家犬,胶州营,杀
看到营栅背后的登州军阵列,没有一名满蒙的军兵想着对方是在运动中,而且刚刚推开营栅,步兵阵线并不稳固,而自己的马匹正是在奔跑的时候,搞不好可以把对方撞开。
这些鞑虏的军兵下意识的拨转马头,朝着另外的方向逃窜,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他们因为恐惧已经是昏了头。
两翼的骑兵阵线实际上颇为的单薄,穿着重甲的铁骑兵虽然看着可怖,但失去了冲击的速度,那威力也是失去了许多,至于胶州营的轻骑,未必有满蒙八旗骑兵的战力,可这个时候,没有人去分析什么,每个人都是在恐惧之中,盲目的,疯狂的,在这逐渐收紧的包围之中狼奔豕突。
两翼的骑兵本来是轻骑兵在外圈,而铁骑兵在内圈,此时也有了稍微的阵型变化,铁骑兵到了圈外,而轻骑兵则是在内侧。
轻骑兵大部分都已经是下马,掏出出了锯短了枪管的火铳准备射击,胶州营的骑兵训练,猎骑兵和哨探和铁骑兵都是骑马技艺精熟的战士,这些士兵在加入胶州营之前就已经是有了骑马的经验,还有一种,就是训练极为刻苦和在马背上的悟性特别高的,这些先天后天的骑兵都是留在了铁骑兵之中。
而其他的人,毕竟农民和半农民的军户子弟,特别是在山东这种地方,能有骑马经验的还是极少数,后天的训练也未必会有多大的提高,再怎么训练,也未必能比得上那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蛮族,还有那些实际上是职业士兵的家丁和亲兵们。
一名骑兵的耗费是几名甚至是十几名步卒的和,如果不能培养出来一支有足够战斗力的队伍,那这样的花费,对财政紧张的胶州营山东兵马,可是一点的好处也没有。
胶州营索性是改变了自己的思路,除却用作决定性机动打击力量的铁骑兵之外,胶州营的轻骑兵更像是一支骑马的步兵,给他们配备火器和冷兵器,借用马匹的机动能力,可以在很快的速度下在特定的位置布置下一支部队。
所以对这些轻骑兵的骑术要求不太高,但步兵应当掌握的战斗技能,他们必须要更加的精熟,火铳兵和长矛兵所使用的武器,他们也要全部的掌握。
在包围圈两侧的胶州营轻骑兵,拿着火铳作出了步兵火铳队列,他们的火铳锯短了枪管,射程不远,可在四面环绕的包围圈之中,反倒是最适合的武器,毕竟在包围圈的内部还有第一道阵线的七个营。射程较短但一样可以杀人的武器好像是为了这个战场预备的。
这个战场在广阔的平原上,登州军在南,骑兵在东西,老营七千人在阵中,一万一千人在北,其余九千人开始慢慢的朝两翼豫东。
这个包围圈在逐渐的缩小,火铳声一直是在密集的响起,现在每名火铳兵都是在自由射击,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可能的瞄准,而不是毫无顾忌的打空,因为如此狭小的空间,流弹很容易伤害到自己的队友。
满八旗和蒙八旗的骑兵队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曾尝试着去冲击胶州营的阵线,但这种不成规模的冲锋,都是在胶州营的步兵军阵面前支离破碎,甚至是撞上去就回不来了。
禄忽台是正红旗的佐领,他三十出头就能做到这个位置,这是八旗里面的异数,他在二十岁的时候还是老林子里面的生女真,被搜山捡海抓人的八旗兵队抓下了山,这才成为八旗兵马中的一员。
这样的生女真勇悍异常,都是被满八旗的亲贵争先恐后的收入自己的旗中,禄忽台则是被礼亲王代善相中,派到了自己的儿子岳托身边担任摆牙喇亲兵,多尔衮率领大军第四次进入关内的时候,岳托是作为副将一同跟随前往,谁想到岳托却在关内感染上了天花,病死在济南。
按说禄忽台这些亲卫因为自己的主子死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两红旗的旗主,礼亲王代善倒是在这件事上颇为的宽宏,或许是睹物思人,对他们这些跟随着岳托的摆牙喇亲兵反倒是宽宏异常,抬举这禄忽台做了正红旗的佐领。
这次进关在来的时候,关外的八旗亲贵可没有人能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拼命的把自己的亲信朝着里面塞,这禄忽台虽说是被抬举了,可做事倒也比其他人强不少,被代善很看重,这次也是被派了进来。
禄忽台和明军大战小战的打了不下二十次,自认为明白这些汉人军队到底是怎么打仗的,开始排列阵势很是像样,要是清军这边冲,那就是火炮和火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火器乱放一通,等冲到跟前的时候,火器都是打的没有弹药,身管红热不能使用,接下来就是直接冲进去,大砍大杀,那明军多半是要崩溃的,到时候跟在后面砍人就是。
若是明军先冲,一般都是些家丁簇拥着几个脑筋不清醒的明军武将一起,虽然会给清军的阵线造成些麻烦,可那人数实在是太少,根本撼动不了大局,把这些人杀掉,那就会带来更大的崩溃。
久而久之,禄忽台心中养成了一种极强的自信,在这种自信下,往往战斗力会有更超水平的发挥。
和身边的同伴们互相交流的时候也是如此,禄忽台不止一次听身边和手下的人说,明军是一年不如一年,当年老汗在的时候,和明军野战还很是吃力,到了现在,一到打仗就和撵羊一般,简单的很。
明军里面火器不值一提,普通步卒不值一提,唯一能拿出手,算作战力,也只有那些明军军将的家丁,这些家丁和那些军将,人数又太少,何况这些所谓的“战力”,也不过和八旗的甲丁差不多的能耐,能有什么用处。
禄忽台就是带着这样的高昂士气和以往的印象来战斗,然后在两天之内,他的士气和印象都是彻底的崩塌干净。
昨日的军队已经是诡异异常,按照以往和大明军队交战的种种常理来看,无论如何不会有这样的军队,何况若是有这样的军队,为什么不在从前的战斗中用上,那几次入关,还有那几次关外的大战,为什么不把这支军队用上,白白遭受那么大的损失。
看着前面好像是砍瓜切菜一般的收割生命,看着自己的同伴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模样。禄忽台的脑子渐渐的糊涂起来,只是盲目的跟着前队东冲西突,耳边不断的有满蒙士卒的惨叫,马匹的惨嘶,还有慌张的哭喊。
禄忽台那些没有消退的野性,渐渐的从心中浮现出来,理智慢慢的丧失,不知道为什么,正红旗的佐领禄忽台竟然觉得,面前这些明军肯定不是人间的兵马,搞不好就是萨满们所说的那些在黑山老林的鬼怪。
因为骑兵在包围圈中到处的冲突乱跑,激起来的烟尘尘土,让光线昏暗,这都是成了末日降临的景象。
种种神神鬼鬼的情绪浮上心头,让正红旗佐领禄忽台心中恐惧慌乱,不知所措,带着他身后的几百名旗丁兵马到处的乱跑,根本没有一点的目的,他后面那些惊慌失措,绝望之极的旗丁们,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主将快要疯了。
在这种的精神状态下,禄忽台作出什么事情也不奇怪,这种无规律在阵中乱突乱撞的小队,反倒是有一种诡异的运气,居然整队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满蒙八旗的各支队伍在阵中乱突,被围着他们的士兵用长矛攒刺,火铳乱打,不断的有人坠马身亡,可这禄忽台率领的队伍,居然绕过了老营的第二道阵线,冲向了李孟的帅旗所在。
禄忽台血红的双眼能看到对面的大旗和明军阵列,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胶州营的中枢所在,他实际上已经疯了,歪打正着的碰见而已。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禄忽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催动马匹朝着前面的军阵猛冲了过去。
镇东将军、山东总兵李孟把自己手中的营全都派了出去,但现在他手中的部队不多,也就是亲兵营的三千人罢了。
看见这几百名鞑子骑兵冲过来,亲兵营的士兵们都是颇为的兴奋,看着战场上打的如此沸反盈天,热闹非常,而自己这边却只能是宿卫大帅,没有什么战斗的机会,这些亲兵营的剽悍士兵们都是颇为的郁闷。
眼下倒好,居然有人送上门来了,拿着火铳的士兵们都是跑到了前排来,迅速的做好了射击前的准备。
也有拿着长矛和斧枪的士兵按照拒马的阵型,就在火铳兵之后列队,对付骑兵的方式,步卒也就是这么几种,就算是亲兵营也不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禄忽台和身后的正红旗骑兵,他们的坐骑速度实际上已经快不起来了,马匹不是机器,不可能总是能保持冲锋的极限状态。
可在禄忽台的感觉之中,自己在用前所未有的高速向前冲去,身后也是八旗的千军万马,不管前面有什么,自己肯定都能够彻底的冲开,冲垮,那之后,自己也会成为奉命大将军阿巴泰那样的人,或许还可以更高。
“五列准备!”
亲兵营的军官用略带兴奋的语气喊出了这个命令,每排四十人,一共五排的火铳兵们开始检查自己的弹药和火铳,在火铳没有打响第一枪的时候,火铳里面必须装填着弹药,所要准备的无非是例行的程序。
“第一列~~~准备!!!”
这命令下达,证明是要五排轮射,以亲兵营士兵的高素质,三排或者四排就可以进行不间断的轮射,五排的轮射,可以构成极为可怕的弹雨。
禄忽台挥舞着大刀,大吼着拍马冲上来,实际上他的声音嘶哑根本无法喊出声来,他身后的骑兵却发现这或许是个逃跑的机会,很好的空当,脑筋聪明的,趁机是向着另外一边跑去。
可更多的人都是在这个战场上完全的昏头了,不知道现在领着他们的是个疯子,都是同样举起武器跟在后面,他们或许以为自己正在创造奇迹。
“开火!!”
喊到这个口令的时候,亲兵营的军官已经没有带什么感情色彩了,第一列火铳打响,第二列、第三列……,然后周而复始,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已经是重复到了第三排。
禄忽台高举着大刀,冲进到了八十步左右的距离,这次他的好运气并没有庇佑他,胸口的部位被重重的一击,禄忽台这一刻的感觉特别的灵敏,甚至能感到子弹并没有穿透自己的泡钉棉甲,而是极为凑巧的打在了一个铁钉上。
这并不是幸运,就好像是一个大锤重重的砸上,禄忽台痛呼一声,直接从马上仰天了下来。
等禄忽台恢复清醒的意识,他身后的几百名正红旗旗丁都已经变成了尸体,他自己身上也是无一不疼,就算想要呼吸,在咽喉处好像都有血液要涌出,运气或许是真的不错,禄忽台居然还活着。
“冲上去,杀……”
禄忽台挣扎着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踉跄着举着大刀,他能看见对面那穿着闪亮盔甲的明将,正在和对面的人笑着说什么,这就是自己的目标,上去杀了他,禄忽台刚刚上前两步,猛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凉,这次的确是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甲胄,刺进了他的身体,并且是穿透了。
这利刃的动作很迅速,刺杀之后,立刻是抽了出去,禄忽台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顺着那伤口飞速的流了出去,这一刻,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是清醒了些,莫名的他居然有一个念头:总算死了。
接着就是一片的黑暗……
一名手持长矛的亲兵营士兵,在军官的命令下,出列,干净利索的对那个站起来的鞑子军官完成了自己的刺杀动作,然后回到了队列。
率领着骑兵的登州军参将赵能来到了李孟的本阵这边,赵能的年纪比李孟要大,说起来还有当年在灵山那边熬盐的贫贱之交,可赵能对李孟的态度是这些军将之中做的最恭敬的一个,不打一点的折扣。
而且两日的苦战,对人的精神完全是一种可怕的折磨,赵能看见李孟,真是心中忐忑担心全部都放在了一旁,只觉得感慨万分。
此时亲兵营正好整以暇的用火铳射击突然冲过来的鞑子骑兵队,听着这爆豆一样的枪响,李孟坦然自若,赵能也是丝毫不动,完全没有被这个影响。
赵能眼眶有些潮湿,他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也不能在下属面前有这样的真情流露,连忙用手擦了擦眼角,翻身下马,快走几步到了李孟的跟前,屈膝跪地,连声地说道:
“末将赵能,参见大帅,大帅威武,大帅万胜!!”
火铳的射击已经是停了下来,李孟在马上看着跪在那里的赵能,心中有些感慨,人的位置越高,恐怕就越是孤单,赵能当日间是自己兄长一般的角色,但到了今天,却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姿态,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这也是逐渐向上的代价,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心中感慨,李孟脸上却是挂着笑容,温声地说道:
“这么多礼干什么,快些站起来说话,上马上马!”
话是这么说,不过人却不动,边上的亲兵统领王海从马上跳下去,伸手把赵能搀扶起来,赵能实际上心中担心,登州军打的如此模样,也不知道大帅不会怪罪下来,看见李孟这般和气,心中才是放下心来。
“赵大哥,这次要不是你率领儿郎们把鞑子兵马牵扯住,怕是还打不出如此干脆利索的歼灭战,这一仗,你可是有大功啊!”
那边赵能施礼之后,也是翻身上马,听到李孟这么说,赵能是个实在人,立刻是脸涨的通红,低下头闷声地说道:
“大帅这么夸属下,属下惭愧之极,若是属下指挥的好些,儿郎们也不至于死这么多。”
说到这里,登州军参将赵能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连忙的招呼身边的一个人,开口对李孟说道:
“大帅,我登州军能有昨日的胜利,全靠此人中流砥柱,稳住了军阵,并且是发动反击,若不是他的举动,局面怕是不可收拾了,大帅,末将该罚,可是此人应该重赏,还望大帅恩准!!”
这时候,在外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亲兵营周围就是安静了下来,不过在这里的几位,根本没有人去理睬这一切。
在赵能的引荐下,一名英气勃勃的年轻人站了出来,站在李孟马前,左拳击右胸,做了个战场军礼,开口大声的禀报说道:
“登州军第五营第三把总王韬,参见大帅,大帅万胜,大帅威武!!”
“挽狂澜于既倒,果然是烈火炼出真金来,若不是那危急的局面,本帅还真不知道属下有这样的英雄!”
胶州营体系缺人材,缺各种各样的人材,特别是缺适应这个体系的人材,有这样的人出头,自然是了不得的大好事,而且看这年轻人军姿挺拔,英气逼人,也是招人喜欢,这样的人材,可是经过昨日的血战检验,货真价实的。
李孟心中高兴,当然也要多夸几句,王韬听到在自己心目中被当作军神的大帅这般夸奖,真是兴奋非常,脸涨的通红,可这样的局面下,又不能说什么,只得是腰板挺得更直,军姿更加的标准。
整个战场上的方才连续不断的火铳响声都已经是停歇了下来,一时间变得有点安静,但是濒死的惨叫和厮杀的呐喊却依旧是没有停歇。
到了现在,在这个包围圈的四周,都已经是布置上了步兵营,阵线逐渐的缩小,如果再自由的开火,恐怕就伤及同伴了。
火铳兵被撤进了内圈或者是外围,并不代表杀戮已经停止,事实上这个阶段的进攻更加的有效率,因为现在的武器是长矛和斧枪。
各个营的长矛兵和斧枪兵跨过鞑虏的尸体,不断的把在其中乱冲乱突的鞑虏骑兵刺下马来,到现在,是实实在在圈住了,剩下的不过是收尾的行动了。
这次的战斗,鞑子兵马之中表现最差的却是事先被认为最强的满洲八旗,他们完全的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妄想用仆从军作为炮灰前面冲,自己在后面掩杀,实际上这就是丧失了勇气和冲锋的意志,失去了这些的士兵,已经不能称之为强兵了,何况,现在满洲八旗的战斗意志也已经被彻底的打垮。
战场上的火铳停歇,让帅旗这边的几位军将暂时转移了注意力,李孟侧耳听了一会,他的视线被前面的十一个营遮蔽了,没有什么人来禀报,第二道阵线缓慢的向前压,他轻松的笑道:
“此战差不多已成定局,咱们胶州营大胜!!”
尽管众人已经判断出来这个结果,可听李孟开口说话,还是人人心中振奋,热血沸腾,刚要说些恭贺打气的话语,心情极好的李孟脸上却出现了极为少见的促狭神色,打趣着和王韬说道:
“王韬,你知不知道,咱们山东的军功体系之中,你立这个功劳不小,可不是攻城拔寨,斩将夺旗,也不是训练勤勉、技术出新,还真是没有赏你的理由,你说怎么办啊!?”
一听这话,大家却都替王韬为难起来,山东上下,万事都有规矩,特别是这军功之赏,仔细想,王韬所为要是套在军功赏罚条例之中,还真是没有相应的规条。
这可真是让人难堪尴尬,如果这样的大功不赏,虽说是合乎了规矩,但却不合常理,这军心士气怎么办,这英雄的形象怎么办!?
在众人的眼中,李孟可不是个开玩笑的人,一下了这个结论,众人可都是认真对待,对这样的效果,心情很不错的李孟更是高兴,胶州营的军功制度之中,的确没有这种情况的赏罚,但制度是制度,对这样的大功之臣,开个特例也是应该的。
火铳声渐渐的安静下去,呐喊和厮杀的声音占了上风,就这么一会聊天的功夫,呐喊和厮杀的声音也是弱了下去,剩下的确是绝望的嘶喊和嚎叫。
胶州营的部队好像是一堵堵墙一样满蒙兵马分割的支离破碎,但这个墙不是死的,而是活的,组成这墙壁的长矛兵们手中的长矛不断的伸缩,每个动作,就是在鞑虏士兵的肉体上开了个血洞。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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