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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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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通政司和京报收取消息的人之后,陈禄突然想起家中有急事,给内院大管家告了个假,急忙的离开了尚书府。

这天中午的时候,京师中的官方和民间就开始私下里传扬一件事,兵部尚书陈新甲正派人在鞑子那边商谈议和之事。

有明三百年来,大明朝廷从未和蛮夷鞑虏议和,即便是土木堡之变,英宗皇帝被瓦剌掳去,其后几次被蒙古人打到京师城下,大明向来是调集兵马对抗,从不服软,怎么到了现在却低头去议和了。

大明的体面何在,祖宗王法的体面何在!!?

当天晚上,兵部尚书陈新甲已经是知道这议和的消息外泄的事情,整个京师传播的沸沸扬扬,想不知道也难,听到这事,陈新甲当即是面如土色,汗如雨下,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自己完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崇祯皇帝能庇护一二。

第二天上朝,御史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请严惩兵部尚书陈新甲议和之事,丢尽了大明的脸面,那等关外的蛮夷,世世代代给大明边将为奴仆,现如今大明重臣居然主动去找这卑贱的蛮夷求和。

兵部尚书陈新甲在朝臣的前列,脸色并不好看,以往对他颇为亲热的同僚们此时都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就算按照朝班,必须站在他旁边的列位尚书,都侧着身子,拿看很奇怪的眼神,斜斜的看着他,好像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样。

昨晚知道了消息泄露的事情之后,陈新甲马上是查问全府,结果那两名雇佣的师爷对此毫不知情,但当天值日的家仆陈禄,却不知去向,说是家中有急事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陈府,等到二门上派人出去寻找,陈禄和全家都是不知所踪。

到了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但兵部尚书,本兵,大司马,朝堂之上顶级的重臣陈新甲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居然这么设局陷害。

而且去关外和谈的这件事情,应该是完全保密的,设这个局的人知道这件事,并且还知道利用京师中的邸报和京报系统,实在是狠辣之极。

朝议中第一个奏事的往往是御史,他们是言官,品级很低,但是权力却大得很,可以风闻奏事,随意胡说却不用担什么责任。他们第一个说话,往往是替身后的势力来试探风色,但是这次却不同,证据确凿,所以一开始就是总攻了,第一个弹劾陈新甲的御史,却是河北道的掌道御史,他慷慨激昂的陈述一番之后,在上首的崇祯皇帝面沉似水,却不发一言。

这个表态,众臣都是心中有数了,紧接着第二、第三个要求严惩陈新甲的臣子都是出列,大声的陈述,兵部都给事中这种品级很低的重臣,以前是做最后一击的重锤,这次却是很早就跳出来了攻击。

这件事并不是党争陷害,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罪名,所以也用不着怎么试探。兵部尚书的位置算是朝中最热的职位,权势极重,很多人眼巴巴的盯着,而且这么多年在地方上加收的各种饷银,都是通过这兵部,给各部队定饷额,再点验发给各个地方各个部队,位高而且油水极其丰厚。

众人眼红很久了,现在有这么个把兵部尚书陈新甲搞下台的机会,朝中诸人谁也不会放过。

大家心中都明白,没有崇祯皇帝的同意,给这兵部尚书陈新甲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主动找满清议和,这陈新甲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忌讳,肯定是崇祯皇帝的授意和指使。

但看这崇祯皇帝面沉似水的模样,大家谁也不愿意去主动触碰这个霉头,还是把火力集中在陈新甲身上吧!

朝中抨击的言辞越来越激烈,已经有人开始指责陈新甲勾结鞑虏,名为大臣,实为内应,如果再不辩驳,恐怕这事情就要变得不可收拾了,但陈新甲偷瞧下崇祯皇帝的脸色,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脸色阴沉的可怕。

陈新甲心中哀叹,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不能收拾了,人一到了这样的境地,说话做事也就没有什么顾忌,陈新甲整整袍服,举步出列,开口朗声说道:

“陛下,此事臣无过,反而有大功,松山之后,朝廷可有能和鞑虏交战的兵马,现如今又有朱仙镇的大败,内忧外患,朝廷可有能力同鞑虏和流贼两面交手吗!?大明局面糜烂如斯,专力对付一方,又有什么错!”

西方人有个笑话,在内阁中说实话,总是会震慑你的对手,因为大家都是说谎,偶尔的真实,会让人措手不及。

这基本是人性相关,西方如此,东方也是如此,陈新甲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朝堂之上顿时是鸦雀无声,陈新甲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是确定,局面已经是不可收拾了,索性是说个痛快:

“都给事中颜继祖曾言,攘外必先安内,阁部杨文弱先生也曾经说道,而今天下,当以招抚为主,臣自知,与鞑虏和谈,必遭千古骂名,可此等事,却是为大明千秋万代计,一人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说道此处,兵部尚书陈新甲真是大义凛然,不过朝堂之上的安静,仅仅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接下来群臣大哗,很多年轻气盛的御史和官员,已经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等丢人的勾当,居然说的这么正义,真欺负天下人眼瞎了吗!

面对众人的喝骂和叫嚣,陈新甲倒也不惧,众人不论如何争辩,却始终是不提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

司礼监大太监王承恩在崇祯皇帝身边侍立,偷眼看看身边的崇祯皇帝,年轻的皇帝看着朝堂上闹哄哄的局面,双颊已经是变得潮红,身体也是微微的颤抖起来,知道崇祯怕是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王承恩冲着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马上的这大殿上的宦官和大汉将军(大内侍卫),一起开口大声地喊道:

“肃静,肃静,诸位莫非要殿前失仪吗!!”

大殿内一下子变得安静,所有人的眼光都是盯着龙案之后的崇祯皇帝。

崇祯,说是至尊无上的皇帝,也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的额头上有很是清晰的皱纹,肤色有皇室勋贵之家特有的那种白皙,面颊越发红润起来,这不是健康,而是因为经常神经质的紧张所致,现在则是怒气勃发。

大殿很是安静,太监,内卫和朝臣们都是噤若寒蝉,崇祯皇帝盯着出列的陈新甲,咬着牙喝道:

“陈新甲,朕待你不薄……”

听到这句话,陈新甲长叹一声,俯身跪在了地上,他平日也是极为注意仪态保养,现在即便跪在那里,也显得风度翩翩,但神色已经从方才的亢奋,便成了颓唐。

殿堂中的安静被皇帝有些尖厉的声音打破了:

“陈新甲,你身为兵部之首,却遣人私自去鞑虏处议和,这是何等的大罪,你知道吗!?”

陈新甲,兵部尚书,大明的高级文臣,面对皇帝的质问,陈新甲嘴唇抽动了下,却什么也没有说,崇祯也没有让他说话的打算,只是继续冷冰冰的叱责道:

“天下无处不灾,民乱不止,都是你等无视国法律条,不知忠君自爱……”

崇祯举起的手因为愤怒有些颤抖,显然是激动过度,顿了下喘口气才怒喝道:

“罢官,着大汉将军拿掷殿下,下诏狱,好生着实打着问!”

兵部尚书陈新甲知道,自己要是继续争辩,甚至说出自己是崇祯皇帝指使默许才去和谈,那恐怕灭族之祸顷刻而至,事已至此,还是不争了吧,站在左右的大汉将军上前把陈新甲架起,就要拎出朝堂,陈新甲没有喊冤,也没有挣扎,就那么被架起来,转过去的时候,他嘴唇动了下,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架着他的一名大汉将军听到了,许多年后才把陈新甲在朝堂上说的这最后一句话复述了出来:

“刚愎无用,大明首祸……”

看着陈新甲当廷被打下诏狱,朝廷上诸位大臣都是心中有数,却也有不开眼的主动请求,要去抄拿陈新甲的府邸,这一年多的兵部尚书当下来,一定很有油水,不过崇祯皇帝却干脆利索的拒绝。

这就是所谓的默契了,如果陈新甲方才在朝堂上说什么,这次的事情是皇上的意思,恐怕这抄家灭族的事情肯定免不了的,既然他主动帮皇上背了雷,皇上虽然昏聩刚愎,但是总不好牵连他的家小,他这样咬牙认下,倒保住了家人的富贵平安。

这其中种种内情,首辅周延儒一干人心中都是明白,甚至当初议和的事情,也或多或少的从皇帝那里知道点口风,不过大家现下都是闭口不言,既然责任已经有人背了,那就不干自己的事情了,要做的是下去好生压制一下,免得手下那些御史或者说乌鸦乱叫,要是把皇帝扯进去了,那会牵连到自己身上的。眼下的问题,则是这兵部尚书的位子应该谁来做,这才是接下来的重点。

方才还是正二品的朝中大员,从国朝制度来说,还是朝廷第二号重臣,转瞬间成了阶下之囚,尽管方才人人喊打,可尘埃落定,人人却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朝廷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内阁大学士,首辅周延儒稍微等待了下,咳嗽了一声,出列上奏,开口说道:

“陛下,南京兵部尚书八百里快马急报,说是流贼回革左五营重回颍上,南省兵马倾力动员,正与贼兵死战,但贼势炽大,恐怕官兵不力,皇陵再度有失,特请朝廷派援兵驰援。”

十几万革左五营兵马去河南,张献忠去往湖广,南直隶上下本以为事情了结,正要松一口气,谁想到突然又是转回来,立刻是江南震动,南京镇守太监那边还没有拿个主意出来,在南京城中的大小官员已经是火烧屁股的求援了。

周延儒本就是在南直隶有大批的产业,当然并不是他一人如此,朝中的诸位重臣都是如此,听到自家基业要被流民侵害,有所损失,而且他们的亲朋故旧也多在南省,自然要小心照拂,当即都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在朝中拼命的进谏。

重臣们一个个慷慨激昂,大公无私的进谏进兵,大有不出兵,就撞阶尸谏的架势,崇祯皇帝在上面看着大为感动,有这样的纯臣,直臣,朕又有唐宗纳谏之明,大明中兴那是指日可待。

不过,崇祯皇帝经过方才陈新甲这件事,明显是有些气虚,本就是愁眉苦脸,谁想到臣下又说起南省的这些事,现在天下之事千头万绪如乱麻一般,偏偏朝廷无论是兵粮银都不凑手,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河南那边一封封的求救折子过来,言辞恳切,字字泣血,可侯恂却说仓促间不能动兵,这边还没有处理完毕,南边又是闹将起来,更不用说那些湖广、四川、陕西的告急文书了,种种危急情况在脑中纠缠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崇祯皇帝用手捂住了额头,实在是头疼。

朝廷中的诸位,自然知道崇祯皇帝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首辅周延儒也不含糊,又是言辞恳切的补充说道:

“前次督师侯恂那边上奏说道,说是河南危局,当用鲁地兵马,这南省危局,两淮所驻扎兵马也是山东的兵马,不如也调鲁军前往支援,也可分散他们力量,免得武将在地方上做大!”

至于围着颍上城的正是淮杨军参将陈六,这些朝中大臣是不知道的,这等细节,那是小吏操持的细务,不关他们事。

听到下面的请山东兵马支援,崇祯皇帝觉得心中一宽,但随即又是发愁起来,说是调山东兵马,那里调的动,崇祯皇帝猛然觉得一阵气闷,朕是天子,却连地方上的兵马都调拨不动,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崇祯想要张口说话,可此时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以陈六的一万五千兵马包围颍上城,在里面圈住革左五营的三营兵马,然后逼迫已经是到了颍州的老回回和改世王兵马回兵救援,把革左五营兵马都是聚拢在这小小的颍上之地。

胶州营淮杨军一万五千兵对抗将近十几万的流贼大军,南直隶兵马并不知晓淮杨军的战力,必然觉得没有把握,而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率领的六万官兵正在左近,必然会上前支援堵截。

天下那盘棋因为朱仙镇的溃败没有下成,那南省凤阳府的这棋局却还是要下起来,天下愈乱,李孟就一定要自己做些什么。

既然官兵和流贼并没有按照自己心意动,那么山东兵马自己动,逼迫这个局势按照自己的需要动起来。

这手段却也简单,所谓的围城打援是也,在现代的时候,出身解放军的李孟所受到的教育,肯定会有这个围城打援。

自革命战争起至解放战争,围城打援的战术我军当真是用得熟练之际,革命史和革命战争史料都是提及甚多,李孟这个还是记得熟悉,并且在这局面中也能用上。

凭借着这工事和淮杨军的火器精兵,围住颍上,并且让对方打不进来不成问题,至于打援,那自然是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的任务。

卢九德率领的兵马若是动,那两淮的青州军必然会跟着动,至于跟着打谁,那可是不可言的事情了。

七月底,革左五营老回回和改世王的大部前锋已经和淮杨军的小部队接战,淮杨军的军兵和动员起来的民夫丁壮发疯一样的加固工事,挖沟筑墙。

山东总兵李孟写的一封信也是被人送到了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的手中,信上寥寥几字:

“革左流贼,你不打,我打!”

第363章 闻风知意,东西优劣

李闯之所以乱起,据说和大明一个政策相关,崇祯朝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开源节流,裁撤不必要的财政开销,增加财政收入。

崇祯皇帝觉得驿站耗费太大,所以裁撤了驿站,结果李自成就是驿卒出身,无处可去,只得是从众造反。据说,而且还是为了面子夸张的说,一年节省了十几万两银子,但闯王之祸,剿贼平乱,每年花费何止百万。

为平乱,加收各种苛捐杂税,百姓们不堪重负,又是揭竿而起,为了平定这些新增的祸患,不知道又是耗费了多少。

在这个时代,以大明帝国这样广阔的版图,没有信息沟通的途径和手段,肯定会造成混乱和种种的不方便。

比如说,相当于政情通报的邸报散发到各地的时间和速度就完全不确定,凡是需要这信息的,都是通过商路或者是其他途径,建立自己的传递系统。

兵部尚书陈新甲被捉拿下狱的第三天,快马传递的消息到达了济南城,目前来说,整个胶州营系统都是在朝着南方倾斜,军资调拨,以及更大规模军队南下的准备,都是让周扬和宁乾贵那边忙碌的不可开交。

李自成和罗汝才的兵马停驻在开封城边上三十里的地方,张江的兖州军和归德府的几个营一直是紧张的警戒,随时准备动作。

南直隶已经是开打,这天下间,唯一能越打越多的兵马就是流民的军队,革左五营的老回回和改世王,离开颍州的时候,才有十万出头,到达颍上的时候,居然已经是膨胀到了十四万,内外二十万人。

一万五千人的淮杨军内堵外截,实在是有些局促,但收到了李孟那封信之后,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并没有迟疑太久,直接就是领兵出战。

六万多的南直隶兵马,对于革左五营的这两个营,也是个实实在在威慑,双方都是把这场战斗看成了一场决战,小心翼翼的靠近,小股部队的彼此试探。

驻扎在两淮的青州军和留守的淮杨军,开始小规模的动员,因为此时正是出盐的旺季,船只运力大部分都是在盐运上,仓促间调集不起来。

本来登州军已经是准备撤回驻防的区域,但刚有动作就被李孟否决,眼看着用兵的地方越来越多,没必要再这么来回跑了。

山东一省之地,十万之兵,总兵李孟却要关注三个方向的战斗,这真真是惊世骇俗,如此大的耗费,凭着山东的一省之地,居然能完全的供应上,并且是比全天下的兵马供应的还要好,这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

关注的这么多,兵部尚书陈新甲被下狱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值得关注,这消息被亲兵送到李孟手中的时候,李孟随手递给了孙传庭,孙传庭看见这封邸报,这才是恍然大悟,前段时间李孟要做的种种,现在都可以串起来。

孙传庭思考着前后这事情的种种,禁不住笑出声来,不过紧接着就摇头叹气,兵部尚书陈新甲说起来还是自己的恩人,之所以能巡抚陕西,和流贼作战中一步步扬名天下,完全是因为这陈新甲的提拔和赏识。

谁想到今日,自己隐姓埋名在山东幕府,陈新甲却因为替皇帝背这个和谈的黑锅而锒铛入狱,恐怕是性命难保,这世道,当真是变了。

此时的黄平随侍在李孟身边的时间已经是超过了王海,王海每日里操练亲兵营,布置防务,忙碌的很。

李孟每天上午在老营各处巡视,看完操练和演习之后,直接是回到这个水阁,目前胶州营系统情报工作的比重很大,说白了是在各处行阴私之事,黄平手下的各个头目都是在各处忙碌,汇总调配的人总要在最高统领的身边。

看完那陈新甲下狱的消息之后,李孟稍微琢磨了下,就开口问道:

“尚书府的那人你们安排好了吗?”

黄平对这些事情都是成竹在胸,连忙上前一步回答道:

“负责京师那边的成海头领已经是把人带了出来,这人的家眷已经是被安置在济宁州那边,估计着再过半个月,他们就能团聚了。”

李孟点点头,朗声地说道:

“这种安排一定要做好,也是给天下人看的,我胶州营做事,从来不会过河拆桥,这让才能让人放心,才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为我们做事。”

这话说的在理,黄平那边连忙躬身答应,并且保证今后一定照此办理,李孟直接是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展开了另外的文卷,看标注的日期,这上面的日期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打开内容开,李孟顿时是有些火大,直接是丢在了桌子上,冷声说道:

“宁师爷那边报账,你们盐帮在关外的花费一直是高居不下,怎么打听出来的是这样的消息,就算不用你们,本帅在这里等着,半个月后也是知道了。”

这文卷上面说的东西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事情,什么皇太极身体病重,贝勒阿巴泰最近将获重用之类的,同样的消息,李孟在几天前就听过,因为在灵山私港那边同样有山东盐帮的设置,凡是水手船员们的谈话,还有内应的见闻,都是一并的发过来。

不知不觉之间,灵山私港们的外地商船去原辽镇金州一带的交易,成了半公开的事情,本来各家朝着北面跑的船上人手,都是被严格的要求,不能在私港上谈论此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禁令渐渐的没人理睬。

在酒楼茶坊还有一些摊子上,总有人议论着在北地的见闻,同样,他们所说的东西,都是被“有心人”们汇集而来,呈送在李孟的案头。

听见李孟的语气不快,黄平连忙的上前解释,他也是颇为的无奈:

“大帅,现如今除了他们鞑子自己管辖下的汉人,外面的商户想进去几乎是不可能,而且在鞑子允许通商的那几个城镇,经常有鞑子的武官亲贵掳掠外来汉人为奴的恶事,人人束手束脚,做事委实是难为。”

“那就拿钱买通鞑子,你以为那些剃头的鞑子都是什么大义凛然的角色吗,去花钱试试买通。”

情报工作的重要性,对胶州营来说极为重要,特别是对北地的情报,可这边全无寸进的模样,由不得李孟不着急。

那边黄平连忙的赔罪答应,正好此时是宁乾贵来求见,黄平借着这个由头,先告辞离开,李孟这边的布置,他那边就要做相应的改动。

和黄平不同,宁乾贵在胶州营中的地位高崇,已然是文官系统的头两号人物,更是钱财经济方面的大管家,在山东向来是和巡抚颜继祖平礼相待的,进来之后,李孟也是带着笑容款待。

大明的上下分别,同堂而坐,一般都是主位居中,客人和身份居下的人坐在左右两边,不过胶州营这边,则是李孟坐在书案的这边,凡是有资格坐下的人,都是坐在对面,不是有一个人劝过李孟,说是这样不合礼数,不过都被李孟否决,这可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而且自己没什么福气享受,李孟在现代可都是站在桌子对面的那位。

宁乾贵也是知道自己的本份,进门来还是以往的那种下人态度,笑容可掬,客气之极,李孟自然知道他们在外面已经是威权极重的大人物,可也没有什么在意,让宁师爷做到对面,又是按照从前的老习惯给倒了一杯茶。

边上忙忙碌碌的文书还有些新进的亲卫,看到这情景,无不是悚然动容,咱们李大帅居然给人倒茶,这宁师爷的地位果然是不同凡响。

孙传庭摇头笑笑,自己的大帅有些旁人很难理解的怪癖,比如说这个倒茶就是其中之一,倒也是显得很有人性,李孟的威信在胶州营和山东愈发的高耸,旁人总是仰望,有这样的小举动,总是可以收拢人心。

宁乾贵喝了一口茶,他能感觉到周围的那些人的惊讶和愕然,这茶虽然不是什么好茶,可这样的眼光却让他浑身上下舒坦的了不得。

“宁先生,和郑家谈的如何了?”

“回大帅的话,郑家那边没说什么,说是这次有船回去,就让那四艘炮舰跟着回来,兵船什么的也不在话下。”

自从出现郑家去辽镇做生意这件事情之后,李孟就已经是吩咐要把委托郑家培训的几艘炮舰要回来,还有这些年郑家答应卖给山东的船只,也都是一并的结清。

从前双方在蜜月期的时候,这些船只交给郑家运营也就罢了,还可以替山东培养水手,可是现在,有这么大的安全隐患,为了万全,还是调回来的好。

山东和郑家的关系,严格意义上是生意往来,负责沟通的自然是这一方面的主管宁乾贵,郑家的人也不是傻子,听到胶州营这边想要调回兵船和炮舰,山东这边想要干什么,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几千名山东子弟在郑家的船队中工作,还有那些艘兵船战舰,有委托培训的意思,但也有人质的意思在。

这也算是双方合作愉快的一个保证,胶州营突然要撤回这些人,实在是让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郑家和八闽商行在山东的头目都是求见李孟好多次了,李孟给的理由也是很实在,山东距离辽东太近,担心对方的会趁虚而入,需要水军来防御。

这话对别人说还可以,对郑家这些见多识广的老水手来说,这话就是唬人的,按照一位郑家掌柜的话说,胶州营在山东几个港口的防御,已经比番鬼在南洋几个港口的防御要强了,谁也没有见到那么舍得花钱在炮台上。

凭着关外鞑子的那些船只,想要靠近这样的港口,除了被打沉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下场了,种种的原因迹象,这山东调回船只的举动就更让人想不明白了,而且郑家在山东南直隶的主事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家族行事并没有得罪山东的地方,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的确让人不解。

但询问几次之后,胶州营上上下下都是一个理由,而且还给了个保证,说是要回船只的行为,并不会影响双方的今后的生意往来。

得到了这个承诺的郑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答应把船和人送回来,毕竟目前郑家开发台湾,经营附件,需要大批的盐货支持,而且长江口以南,有价值的海港大多是在山东的统治之下,郑家的船只也是需要这些停靠点。

郑家离不了山东,山东有无郑家却无关痛痒,再说那船本就是他山东的,无奈之下只得是放行。

但李孟要求的时间也紧,宁乾贵那边去谈,难免是做了些让步,这几次盐货交易的价格让几分之类的。

“回大帅的话,这件事情谈的时候倒是不难,郑家就是担心,可也拿不出什么担心的理由,那郑家在胶州的掌柜说了几句,说是郑家才不过是两艘炮舰,却给你胶州营造了四艘,还是山东善于经营,手里有钱……”

说山东善于经营,这实际上是变着法夸自己,毕竟这经济方面是自己来经营,谁想到这话说完,李孟稍微愣了愣,扭头高声地喊道:

“去把黄平叫回来!!”

宁乾贵打了个突,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不多时,黄平小跑着进来,李孟开口问道:

“郑家的多层炮船有几艘?”

这个问题问得很是突然,黄平先是一愣,平素里千头万绪的,这个数量从来不是重点,一时间怎么想的起来,方才才被训斥,现在又有这个想不起来,黄平头上的冷汗都是跟着下来了,心想这可是自找倒霉,今天是怎么了。

不过黄平没有回答上来,李孟却也不着急,只是开口催促道:

“快些去查出来告诉我,我在这里等着。”

和胶州营有关系的势力,不管是敌是友,山东盐帮都是有所关注,当然因为人力和规模的原因,关注的程度有粗有细罢了。

郑家这边倒一直是关注的重点,灵山商行、山东盐帮还有胶州的地方衙门,对郑家的人一直是盯得很紧,各种消息搜索的颇为及时。

很快黄平就跑了回来,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两艘,今年年初因为咱们支付的造船银子颇有富余,他们这才造了一艘稍微小点的炮船,听郑家的那些船头们说,郑芝龙曾经说过,郑家横行海上,多造商船赚钱才是正事,战舰等着再造也来得及。”

听到这话,李孟哈哈的笑出声来,要说这郑芝龙也并没有什么错,而今的态势,整个东方的海面上,就连西班牙人和荷兰人都要避让三分,其他再无敌手,没有威胁的情况下,不如多造商船赚钱。

这种炮舰,纯粹只为作战用,无法改造成商船,目前的确是用处不大,而且郑家利用缴获和买来的西洋商船改造成炮舰之后,一直是没有使用的机会,其实整个郑家的船队,在这几年都没有什么战斗的机会。

这种情况,让郑家人无法意识到这种战舰的强大,所以并不是那么看重,这就是李孟作为穿越者,所能体现出来的优势了。

李孟要求郑家给自己多造炮舰,郑家多有以为李孟傻的,可谁也不知道,这种炮舰正是将来几百年军舰的主要形状,而郑家还是停留在火器为辅助,靠近了跳帮肉搏为主的战斗模式。

不知道目前的台湾是否还有这炮舰,也不知道郑家若是和山东翻脸,能否有荷兰和其他西洋国家的战舰参战,但目前这个态势,这几艘炮舰回来,加上港口和信阳水营的力量,自保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附带说一句,这种所谓的炮舰,不过是最多四十门炮,两层的小炮舰,距离同时代欧洲的大舰,差距还很远。

说完这个之后,李孟的心态变得愉快了不少,笑着开口对屋中的孙传庭和宁乾贵说道:

“费德勒师傅那边的人已经到了些日子,一直是没有时间见他们,那个张立普倒是派到灵山商行去忙碌,侯山那边说做的还不错,也不知道其余的人都会有什么本事。”

宁乾贵笑嘻嘻的接口说道:

“大帅,说起来费德勒师傅,倒是想起苏安琪那孩子,最近越来越出息,再过个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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