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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明-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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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那次驰援,赵能虽然没有参加,但事后听人讲述开封城门紧闭,防备胶州营,如同是防贼一般,心中也是颇有火气,这话袁文宏可是没教过他,但一说出来效果却是极好,黄澎脸色涨红,支吾了几句,颓然的坐回了椅子。
这边打着太极拳,牛佺那边在太阳偏西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河滩地这一边,尽管牛佺不知兵,可看见胶州营这大营之后,还是能看出来这山东兵马和闯军的不同,营盘的严谨,士兵们的精神风貌,一举一动,都是可以让敏感的人看出很多东西。
进入营门,本来牛佺还想请求那些领着他来的官兵骑兵搬运箱笼,谁想到那两辆大车根本不让进入军营,牛佺还特意的说明:“这箱笼里面都是金银珍玩,特意送给你家大帅的礼物”,那领路的骑兵只是沉声的回答:
“大帅只要见使者,没说要见礼物……”
一路上这些两边护送他的官军骑兵虽然是不苟言笑,但却让他心中更加平定,可一进这官军的大营,牛佺又是心中忐忑起来,不住的重复着腹稿“将军眼前就有大祸……其余兵马未至,而将军立大功,必遭宵小嫉恨……左良玉、杨文岳都是心胸狭窄之辈……若显得将军兵马精强,莫非要去关外与鞑子死战不成……”等等等等。
他在这里心中念叨,都已经是说出声了还不自知,四名胶州营的亲兵两前两后的,听着中间这年轻人嘴中念念有词,都觉得颇为可笑,不住的回头看他,可牛佺还恍然不觉,依旧那模样。
“先生,帅帐到了!”
护送他的亲卫一声吆喝,有些不安的牛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是摔倒在地上,稳住身形尴尬的笑笑,不过那几个亲卫也没有理会,就看见这边和方才经过的区域有很大的不同,空出一片地,戒备也是森严了许多。
站在门口的那名卫兵和带路的几人交换了下眼神,立刻扬声道:
“大帅,人到了!”
这通传倒是简略,什么人,为何而来都是没有说,但这却让牛佺心中笃定了些,说明对方也是早预料到自己要来,那就是有的谈,自己这次安然回到闯营,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而这对方的姿态,想必闯营中的诸将肯定不知道,自己这孤身犯险,和自己父亲的顾全大义,一定可以让牛家在闯营之中站的更稳。
要是等下商谈有一点点的功劳,也都是意外之喜,只会让自己在闯营之中得到更高的评价。
只是牛佺现在依旧是忐忑,全家加入闯军,也确实是看到了闯军对官兵的优势,这让他们对自己的选择更加的有信心,可今日看见这山东的兵马,却让人心中禁不住发颤,原来官军也有这样的。
方才马罡在营帐中和李孟商议了半天,各个营启程前往开封城下的开拔次序都已经是定好,但也要在这赵皮寨的渡口这里维持三千人左右的兵力,而且要足够的精悍,这可是胶州营返回山东的后路。
而且指望开封城和河南支应自己这两万多兵马需要并不现实,黄河作为胶州营的粮道也要保持住,这点黄平倒是做过保证,黄河上唯一拿得出手的武力居然是黄河上跑私船的匪盗,其余势力都没有什么水师,这些匪徒自然也不放在胶州营的眼中。
马罡提议胶州营应该是派出一支偏师,尽可能的把郝摇旗赶的尽量远些,郝摇旗收拢了兵马之后,居然还有一万八千多人,目前距离胶州营河滩的大营四十多里,虽说不敢靠近,却也不远走。
不过马罡的这个提议,李孟却没有同意,李孟的命令是,如果郝摇旗的兵马有靠近的迹象,那就立刻把他彻底打垮,如果没有动静,就是在哪里呆着,那不久之后,他们肯定会自己撤走,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对于李孟的命令,尽管马罡有些不理解,可还是一丝不苟的执行了,李孟在胶州营之中,通过历次的事件和战斗,已经是建立起了一种权威,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听李孟的,不会有错”,胶州营的武官文臣,普通士卒,人人都是这么想,因为自从胶州营建立以来,这个道理每次都被证明。
马罡告辞之后,袁文宏把记录的几件事情给李孟过目,字写的有些歪歪扭扭,但这不是才子的能力不行,而是从左到右横着书写确实是不习惯,这也算是李孟的一点小小特权,还是这样阅读舒服一点。
袁文宏这边记录的东西并不是刚刚谈论的那些,除却那些必须亲自禀报的机要之事,各个军营和部门相应文书报告,都是由袁文宏这边整理,然后做出目录摘要,交给李孟,这样可以效率更高些。
也有亲兵一直是在频繁的禀报,在赵能的军营之中,开封府的推官黄澎和赵能的谈话,基本上一句不落的都是传了过来,李孟也是有些好笑,明明自己放心让赵能去谈,谁想到赵能却一定要这样。以示对李孟这边没有什么秘密。
“大帅,人到了。”
外面一声通传,李孟嘴角挂上一丝笑意,看来这事情都是按照自己谋划在进行,当即扬声地说道:
“请进来!”
尽管外面的亲兵不知道着客人到底是谁,但李孟用上了“请”字,这很是难得,外面的亲卫的姿态也是客气几分,伸手做了个姿势,开口道:
“大帅有令,先生请进!”
李孟一看见进来的这名闯军的使者,禁不住一愣,惊叹的笑着说道:
“当真是英雄少年,这种年纪能有如此的胆气,也真是难得了,快进来,快进来。”
李孟也就是三十左右的年纪,不过为人处世却老气横秋,看着对方的使者年轻,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要是不知道的,单单听这个年纪,还以为是五十岁向上的老者,当然,这也和他两世记忆的叠加有关。
外面虽然是天气晴朗,可这军帐之内却还是用几个灯笼照明,倒也颇为的明亮,李孟含笑打量着军帐门口闯军使者,看着年轻人身穿灰布的长衫,一幅读书人的打扮,看着也颇为的英挺。
不过这年轻人看着却有些激动和紧张,李孟心中暗笑,心想这使者还是有些年轻,还是有些畏惧。
端坐在那里,李孟笑着说道:
“不用怕,这边也不是龙潭虎穴,进来些就是……”
那闯营派来的使者说话也是有些结巴,上前几步,先是躬身做了一个大揖,这礼行的幅度未免太大了些,看着倒和磕头有些差不多,在上首的李孟却皱起了眉头,按说现在的闯营正是蒸蒸日上的势头。
郝摇旗那边也是偏师而已,就算是大败却没有伤到元气,而且开封城下还囤积着几万兵马,胜负远未可知。
山东兵马给对方压力,却没有把对方压垮,双方保持着这种类似均衡的态势,这样才有谈的必要,双方才能讨价还价。
要不然何必几千骑兵追而不杀,把郝摇旗的大军只是硬生生的逼退了几十里而已,却没有彻底的摧毁。
可派来的这使者态度太低,事事依从的话,却也不好,这样提出来的条件,对方根本不会相信这边的真情实意,约定之类的东西更是无从谈起。
李孟坐在上首摇摇头,却又听到这闯营的使者在下面说道:
“学生参见大帅,学生这边有些要紧事情要禀报大帅,事关机密,还请大帅屏退左右。”
听着对方的话语,李孟却愈发觉得无趣,闯营怎么选了这么个人来当使者,完全是个书呆子的模样。
边上站着的袁文宏看看那闯营的使者,又看看有些不耐烦的李孟,躬身说道:
“那小人就下去了。”
李孟挥挥手,袁文宏和几名亲兵一起走出了帅帐,对于自己逼闯营来谈的用意,李孟并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明说,不过想必下面的军将和袁文宏这等文士也应该猜到了不少,毕竟这是很明显的运作。
猜出来没关系,这是李孟的决定,只要你是胶州营的一份子,你就应该无条件的支持,无条件的去执行。
私下议论和对这项决定有异议的官兵,基本上他们的名字都会通过各种途径到达李孟这里,而这些官兵将来的前程,必然会受到影响,他们可能会退役,去屯田田庄供职,或者是去做武装盐丁。
胶州营是大明的官军,不过胶州营更是李孟的军队,胶州营上下效忠的对象有李孟一个人就足够了。
不过,不管是亲兵营,还是黄平的手下,在胶州营中并没有碰见这样的情况,对胶州营官兵来说,李孟让他们去做什么,那他们就毫无犹豫的去执行,并不需要去多想什么,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现在他们和家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孟给予,作为李孟的部下,他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区这么做,本就是自然而然的。
至于袁文宏这种人怎么想,想必不会说出来,不过他还在恭恭敬敬的给李孟办差,这就足够了,将来如何,不光要看下面人的表现,下面的人也在盯着李孟的表现。这些外体系加入胶州营的人自然会知道如何的取舍。
军帐之中的人都走出去,李孟也一直在观察着那名闯营的使者,发现这使者一直是颇为激动的状态,李孟有些头疼,心想李自成也是一代的人杰,怎么搞这么活宝过来做使者,难道不明白这会面的重要性吗?
等到军帐中只剩下李孟和那使者两个人,李孟还没有开口。
“扑通”一声,那使者已经是跪在了地上,连连的磕头,李孟禁不住有些恼怒,心想莫非接下来的话就是“小人被逼,不得已才加入了流贼一方,今日得见将军,还望将军收留,离开反逆之处……”
谁想到下面的人却带着哭腔激动地说道:
“当日还以为恩公是神佛降临,今生今世没有回报恩公的机会,谁想到天可怜见,今日见却见到了恩公,恩公在上,请受小人叩谢。”
事情的发展委实是太出乎李孟的意料,他惊讶的站起来,盯着跪在地上的使者,可看那模样,怎么也没有什么熟悉的迹象。
这种半大孩子一年一个变化,当年在卢氏县城出钱救人对牛金星一家是天大的恩情,对李孟来说不过是半路上遇见的一件小事,牛佺自然把李孟的相貌牢牢的记在心中,李孟则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也难怪牛佺激动万分,方才走进帅帐的时候,看见坐在上首的李孟,他还担心认错了人,不过越看越是相似,等到李孟出声说话,就更是确定无疑。
牛金星一家这三四年,可以说是处处不顺,有人出手援救自然是铭记在心中,当日李孟和牛佺萍水相逢,却敢于给那笔银子去赎出牛金星,端的是豪爽异常,过后没有任何市恩之举,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卢氏县城,这更显出来李孟的仁心。
对这个大恩人,牛金星在出狱之后,还多方派人打听过,都是毫无结果,李孟这伙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牛佺的母亲还真以为救牛金星的这人是天上神佛显化,在家中设下长生牌位,日日的供奉香火,虔诚至极。
即便是来到了闯营之中,这牛夫人依旧是在那里我供奉着,如此而来,牛佺对这恩人更是存着一股感恩之心。
今日突然见到这“神佛”现身,他年纪轻轻,心情激荡,一时间才有这样的失态。
听在下面跪着的牛佺,一五一十的把缘由说清楚。李孟一时间还真是有些错愕,谁能想到那年在卢氏县城随手的善举,所救之人的儿子今天作为闯军的使者来到自己的面前,这,这还真是巧啊……
第311章 忤逆之心 结党营私
开封府的推官黄澎在山东兵马的大营中磨破了嘴皮子,赵能始终是闷声不响的不给他准确的消息,心中虽然是火大,可也不能拂袖而去,毕竟开封城下还有闯贼几万大兵。
整整是劝说请求了两天一夜,黄澎本以为这次的劝说不会有什么作用,正要用个什么哭秦廷或者是以死相逼的戏码,赵能却突然换了一个态度,说是立刻马上出兵。
这前后的转变未免是太大了些,黄澎吓了一跳,谁想到山东兵马说做就做,赵能这么表态的时候,还是正午。
下午黄澎还是将信将疑,谁想到来到军营门边,就能看到大批大批的马队朝着开封城的方向奔驰而去,军营内也是沸反盈天的状态,士兵们出营列队,民夫丁壮则是在那里收拾帐篷和辎重。
这对于开封府的推官黄澎实在是太意外了,这位文官再闯营兵临城下的时候没有失态,反倒是站在军营的门口泪流满面,嘴里喃喃道:
“开封城有救,开封城有救了!”
从三月二十四这天开始,忧心忡忡的河南总兵陈永福的精神明显是好了不少,饭量也是见涨。
本来他儿子守备陈德在城头上射中了闯王李自成,城中诸人,巡抚、布政使等人自不必说,就连周王也是派人来嘉奖慰问,可这陈永福在外面谦虚两句,在家却是总要训斥“为什么不射远点,一箭射死那个贼酋”。
当然,这要求的确有些没道理,但几万闯军的围城攻打,给这位河南总兵的心理压力未免太大了,守备陈德也只能是委屈的听着。
这几天不一样了,总兵陈永福在家中吃饭的时候,破天荒的夸奖陈德几句,让这些陈守备高兴了半天。
自从得到郝摇旗在赵皮寨渡口被山东的援军打的后退几十里,陈永福就开始命令他的部下准备出城作战,给马匹加料活动,整饬兵器衣甲,每日间都是在战备的状态,河南巡按高名衡也是布置民壮时刻准备补防。
三月二十六日,清晨才露天光,在亲兵的簇拥下,河南总兵陈永福又是上城查看敌情,五名拿着大盾的亲兵走在外侧,总兵陈永福被盾牌保护在其中,刚刚走上城头,陈永福突然的一愣,一把推开在前面的亲兵,急匆匆的朝着城墙边上走去。
陈永福身边的亲兵和部将都是吓了一跳,城下的闯军可不是拿着木棍农具的乌合之众,他们是从火炮到投石机无一不有的大军,强弓劲弩也不缺少,万一自家总兵受了什么伤害,那就大事了。
一帮人急匆匆的跟着跑,就看到总兵陈永福趴在垛口上,死命的瞪着下面,守城的那名千总吓了一跳,急忙的过来喊道:
“大帅,退回来退回来,外面危险……”
陈永福转身就是揪住了这千总,大声吼着问道:
“昨晚贼营有什么动静!!”
“没……没什么动静,昨晚兄弟们一直是在城上小心的防备,不过贼军也是安静。”
那千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永福扬起手就要抽打,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下手,只是用力的一推,回头冲着亲兵部将大喊道:
“整队,出城,闯贼趁夜跑了!!”
众人听到陈永福这么喊,都是大吃一惊,不过迅速的反映了过来,纷纷吆喝着跑下城,但这一时半会出城可不容易,各处的城门洞和瓮城处,都是被木石堵住,就是怕对方撞开城门,现在这陈永福要率兵出城,士卒和民壮们急忙去搬运,一时半会可清空不了。
陈永福率领的这支兵马西门的那边焦急的等待,可消息却渐渐的传遍了全城,清晨的开封城本来特别的安静,人人担惊受怕,又被征调去协助守城,晚上都是想要多睡一会,所以极为的寂静。
现在连太阳都还没有升起,人们正是应该在熟睡中,但整个的开封城就从西门这边开始,骚动慢慢的蔓延开来。
“闯贼撤围了!!”“闯贼逃走了!!”“开封无事了”开始的时候还能听清楚这些欢呼,后来就变成嗡嗡的声音,轰乱成了一团,城墙上的士兵民壮在喊,城下的平民百姓也在喊,渐渐的,整个城池都是在欢呼大喊。
陈永福冲着身后的一名游击命令了一句,但那游击却瞠目结舌,什么也听不清,陈永福看看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也都是脸上带着欢欣鼓舞的神色,他们可都是跟着陈永福一起去求援过洛阳城。
看到洛阳城那样的要塞和大城也被打破,人人是心惊胆战,守卫这开封城的时候,也都是极为紧张,现在大敌已走,总算是轻松了下来。
士兵们这样的精神状态,就不要说什么出城追击作战了,陈永福叹了口气,揪过身边的一名亲兵大喊道:
“让陈德领两千人,去开封知府衙门那边,城内如此的狂躁,也许有人镇守,维持治安!”
百姓过于激动,全城鼓噪欢呼,这种情况下官府都要严阵以待,生怕有人借机生乱。
在开封城的河南兵马出城查看,闯营的大军估计是趁夜拔营,连夜的朝着豫南而去,闯营自从围攻开封城以来,这声势就是闹得极大,日夜不休,城下不管有什么动静,城上的官兵也不会觉得奇怪。
而且闯军的武器对官军居然还稍微占些优势,官军轻易不敢露头,生怕被伤到,实际上这么大的军队,再怎么隐蔽,也不会无声无息,可守城的官兵只要是对方不攻城就谢天谢地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从闯营之中的灰烬还有其他的迹象来估算,李自成的大军最起码已经是走了四个时辰以上,陈永福估计自己追击已经是来不及,而且这些兵丁就算是上去,也被对方以逸待劳吃掉。
现下左良玉正在从洛阳城顺流而下,豫南的南阳府防卫空虚,朝廷的大军大部分还都是在湖广境内驻扎,怕是这次又要被闯贼钻了这个空子了,不过陈永福还是送了一口气,总归不是开封城,南阳府那边就是别人的防区。
看着手下的兵马差不多把城下的大营已经搜索完毕,陈永福刚要下令回城,却看到从城内的方向,有几名骑兵死命的打马朝着这边过来,一到跟前,急忙的翻身下马,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说道:
“大帅,大帅,城东的方向有大股的烟尘,又有大军过来了!!”
陈永福也是一惊,略一琢磨就反应了过来,嘴里低声嘟囔了几句,开口恨声地说道:
“应该是山东的援军了,娘的,城外的闯贼不走他们也不过来,抓紧回城,把几个城门都给我守好了,让不让他们进城,还要等巡抚大人他们拿主意。”
推官黄澎所看到的马队出营,不过是山东兵马的骑兵在外进行查看和遮蔽,大队人马的行动还是要完全的步调一致,这次路上倒是走的从容些,差不多一天半的功夫就是到达了开封城下。
早就有十几名骑兵在这里等待,这都是开封府内的兵马,按照规矩,查看了胶州营的关防和文书,然后骑马回转离去。
胶州营的部队是在东门,而这十几名城内的骑兵却没有从紧闭的东门进入,而是绕了个圈子,从另外的城门进入。
胶州营的士兵和民壮们正在扎营,几名军官找了个附近的高坡在那里观看,推官黄澎眼下也算是地主,倒也是不着急进城,就留在李孟的身边接待。
开封城对于李孟和王海来说,已经是第三次过来了,马罡和赵能还是第一次来,他们很少离开山东,这开封城号称是天下第四雄城,城池规模自然是非同凡响,两个人也有许多想要看的东西。
王海看那几名河南的骑兵绕着城墙跑远,禁不住在那里恨恨的骂了一句:
“不让咱们进城,就明说是了,何必搞这么龌龊的勾当,我们山东兵马又不是流寇,防范这么严密,早知道在黄河边带着多好,还有鱼吃呢!”
李孟眉头皱起,冷声的训斥道:
“不要在这里多话,给我去看看营盘的准备去!”
王海也不敢多说,自己抱拳行礼,然后骑马去了下面的营地,开封府的推官黄澎当真是窘迫之极,那日去催促山东兵马出兵的时候,赵能就不客气的点出了去年不让进城的尴尬事,谁想到今天却又是遇上。
这黄澎正不知道如何说话,就听到李孟淡淡地说道:
“看着开封城大门紧闭,城防工事倒也是完好,说明没有什么大事,本座看这营盘也不用扎了,不若回转渡口,直接返回山东,黄推官你看如何呢?”
李孟的话虽然是淡淡,可任谁都是能听到他话语之中的火气,眼前这事情,开封城可是理亏的很,推官黄澎真是不知道如何自处,就连脖子都是通红,只得是下马来到李孟的面前,抱拳赔罪道:
“李将军,城外的闯贼刚刚退去,城内未免是要戒备一段,这大门紧闭也是常态,而且将军的援军刚到,这如何的犒劳慰问,城内的几位大人还要商议出来个章程,将军不要着急,下官这就去催促下,定会给大军一个交待!”
黄澎也不敢再在这里耽搁,连忙的朝着开封城下跑去。
看着这推官走远,赵能让亲兵去纠正一下营地的某处,转身低声的问李孟道:
“大帅,咱们要进开封城的话,这营也没必要做的太费事,反正城内肯定有安置的住处?”
本来开封这样的大城,城墙四周有大批的宅院房屋,这繁华市面,比起城内来也不逊色,但去年的“宋江”贼寇洗劫了一次,就已经是凋敝了许多,等到今年闯营来攻打的时候,城外的这些百姓不是逃进了城内,就是被闯军裹挟。
城外眼下除了闯军挖掘的长壕、土垒之外,已经变成了一片白地,胶州营要在这里扎营,几乎是和黄河渡口那边的大营工作量差不多,这种事情,还是能省力就要省力,赵能所以才有此一问。
李孟摇摇头,依旧是盯着城门那边,现在城头上正在放下吊篮,把开封府推官黄澎吊上去,李孟缓声的开口说道:
“这城有什么好进的,过几天保定总督杨文岳和平贼将军左良玉的兵马都要到来,不管有什么变化,咱们在城外扎营总归是可以灵活应变!!”
赵能听到这句话之后不再多言,李孟的这意思说的很明白,赵能和李孟抱拳请示道:
“既然是这样,末将先去下面做些调配和布置,到时候也是方便。”
果然是心腹的将领,不管什么事情大家都是一点就明白,李孟笑着点点头,赵能也是拨马去了大营之中。
李孟和马罡都是骑马在坡上,等到赵能一走,就听到马罡低声说道:
“若是我山东兵马来攻,这开封城三日可下。”
“哦?说来听听,你要多少兵,怎么能攻下这雄城!?”
马罡的这话真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不管如何,这话都不应该在一名堂堂的世代军户,朝廷的参将的口中说出,可李孟却是面带笑容的反问,如何才能做到,这要让其他人听去,可真就是一件大事。
当然,这种事不能对第三人言,马罡也是极为的有分寸,等到赵能和王海都是离开这高地,身边亲兵也都是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才是低声的说出。
“末将方才来开封城下的时候,到开封城下走了一圈,那边护城河已经被流寇填平,到城墙根那边一看,发现这开封城池虽然看着雄壮,但城墙砖石已经是破旧异常,缝隙居然有透光之处。”
说完这些,看到李孟全神贯注的听着,马罡又继续开口道:
“不光是砖石破旧,就在这东面,就有六处砖石塌陷的地方,而且在距离地面三丈左右的地方,看那模样,根本不是攻城器械的伤害,就是年久失修。”
所谓四大将之中,赵能、陈六和王海的关系与李孟更加的亲近,毕竟是同乡和彼此帮扶,其余贫贱的交情,马罡相对就差了一分,这几年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安,觉得自己和李孟那边隔着一层。
当然马罡实际上隐约有些四大将之首的位置,每次胶州营的水涨船高,这马罡总是涨的最高的那位,麾下兵马的规模也是最大的一支。
但心病难医,这套近乎有很多方法,李孟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心如铁石,等闲手段无法打动他。
在李孟面前毫无顾忌的说这等近乎谋逆的言辞,以示自己对主帅忠心耿耿无所避讳,这倒是个不错的手段,马罡此时的用意正是如此。
不过这效果却明显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最起码李孟全神贯注的在听,马罡情绪高涨,压低了声音说道:
“大帅,末将有两个法子,一个笨法子,一个狠法子,您要先听哪一个?”
李孟哈哈大笑,实在是想不到这马罡居然还会这么卖关子,可心中的兴趣也是被提了起来,开口说道:
“先说这个笨的!”
“大帅,兵器制造局那边新造的大炮,要是用水路用来,对准这城墙的砖石破败处打上几炮,肯定能轰开个口子,到时候,咱们胶州营的火铳手封住缺口,不让他们填上,硬攻也打下来了。”
这法子的确是苯,李孟笑笑等着对方继续,这法子只要是胶州营的军将都会应用,想必这狠法子才是马罡要说的,果然,看见马罡顿了顿,又是开口说道:
“末将听向导说,开封城上下的这段黄河,很多处的堤坝都已经是比平地要高出不少,只要是掘开堤坝,大水漫过来,这破旧的城墙还能支持住多久……”
话说到这里,李孟立刻是明白了,他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
“今日你说这些,我记在心中,只是今后这件事情却不可再对其他人多言,你明白了吗?”
看见李孟说的慎重,马罡心中惴惴,不敢再说,只是在马上躬身赔罪说道:
“大将的吩咐,末将知道了,今后再也不会对他人说起。”
李孟没说什么,不过不再盯着城池,翻身下马,视线却投向了远处,马罡也是跟着下马,过了会,李孟用手大力的拍拍马罡的肩膀,淡淡地说道:
“不错,不错……”
说完大步的朝着下面的扎营处走去,马罡本来心中忐忑,被李孟拍了几下肩膀之后,却明白了什么,顿时是高兴起来,连忙跟上李孟的脚步。
胶州营的军队对扎营极为的看重,每天的行军有很多时间都是用在扎营和拔营上,这样虽然耽误行军的时间,但在作战的时候,却可以让自己的部队依托大营而战,而且胶州营的火器部队,倚靠弹药,这对后勤要求很高。
一个坚固的大营,不光是个临时的堡垒和要塞,而且还是个大的仓库,所以胶州营的军官如果在营盘规划上有自己的特长,在升迁上还能站到很大的便宜。
亲兵们跟着李孟和马罡,在扎营期间,官兵们是不用行全礼,只需要简单的挥拳在左胸就可以。
赵能虽然说扎营麻烦,不过胶州营的营盘在开封城下却也有个好处,首先是水源不缺,原来居民区中的水井都还没有被填埋。
再就是胶州营的营盘按照操典在外圈都必须要挖掘一定深度的壕沟环绕,这次直接就可以依托闯营围城的壕沟,省了不少土方工程的力气。
本来按照李孟的预测,这开封府的推官黄澎既然是进城,一般不会再出来,估计接下来就是站在城头上和下面的人说:
“开封城内也有难处,委实不能放各位进城,还请诸位将士在城外扎营休息吧!”
这边在太阳正午的时候,大营已经是修筑差不多了,既然是闯军撤围,周围没有什么敌人,胶州营赶路筑营辛苦,安排了守卫的人手之后,各营已经是准备安排休息了,李孟也是在帅帐之前开始用饭。
外面尘土不小,之所以在营帐之外吃饭,就是为了让士兵将官看到,他们的统帅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这样更有亲切感,也可以让主帅的形象更加的深入人心。
饭刚吃了一半,就有亲兵过来禀报说道:
“开封府推官黄澎求见……”
听到亲兵的禀报,李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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