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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倾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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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天一啸
【由文,】
第一章 遇上恶霸
晨曦微露的早晨,空气清冽而又芬芳。沉寂了一夜的树林里,又活跃了起来,晨起的鸟儿啁啾着飞来飞去,林间的小动物也到处乱窜,一派生机盎然。
不远处的一户青砖白墙的人家,大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走出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来。她身量纤细苗条,婀娜多姿,头上顶着一块蓝印花的帕子,遮住了大半个脸。
身上穿着一领月白粗布滚边的右衽衫子,一条青布裤子的膝盖上还打着两个补丁,正背着一个柳条筐子走了出来,朝村头走去。
村头已经站着一个和她年岁相仿的小姑娘,挎着一个竹篮,上面搭着一块泛黄的粗布,不知道里头盛着什么东西。
见到那姑娘走来,她顿时欢欣雀跃起来,招着手笑,“若雅姐,你怎么才来?急死我了。”
古若雅就笑笑,“真是个急性子,左右都这个时候。”
“那我们快走吧,晚了人都散了,东西就卖不出去了。”那姑娘亲热地挽着古若雅的胳膊,两个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村子。
两个人步行走了二十多里路才赶到城里,此时已是烈日当空,正当午时。
古若雅只走得满身大汗,后背上的衣服黏腻腻地粘在身上,好像有一个毛毛虫在爬一样难受。
可是为了那几个铜板,她必须得把这满满一背篼的药材背到广元堂去卖了,上次那伙计可是说了,只要她有药材,有多少收多少呢。
为了这句话,她可是高兴了三天三夜都没睡好觉。
这就是钱啊,是她们一家活命的东西!
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她艰难地转过身对那姑娘说道,“二妮,你去西市吧,把鸡蛋卖了,我们在颐和酒楼下汇合!”
这是老规矩,二妮点点头,就挎着篮子朝西边去了。古若雅托了托身上沉重的背篼,也迈开步子朝东边的广元堂走去。
广元堂的小伙计二顺子正拿着一柄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柜台上的浮灰。靠西墙坐着一个年逾花甲的坐堂大夫,头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除了他们俩,并没有一个抓药的人。
古若雅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只觉得一股忧虑悄悄地漫上心头。看这样子,这广元堂的生意并不是多好啊。
听见动静,二顺子和那老大夫都惊喜地抬起头,当看到是她的时候,两人脸上都是满满的失落。
古若雅哪能看不出来,只好冲着他们笑了笑,就把身上的背篼卸下来。
二顺子无精打采地走出柜台,招呼着,“姐儿过来了。”一边就把背篼里的药材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细细地看着。
那些药材被分门别类地放在一个一个干净的小布口袋里,不管是块茎还是枝叶,每一样都干干净净,炮制地精细无比。
小伙计抓了一把看过了,脸上流露出赞赏,“没想到姐儿这么小的年纪,对药材这么精通。”
古若雅只是抿嘴儿一笑,并未答话。
不是她矜持也不是她倨傲,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可是出身于中医世家的外科大夫,这些东西从小就耳濡目染,能不熟悉吗?
见二顺子检验完了,古若雅自信满满地问道,“小哥,这药材怎么样?”
其实不用二顺子说,她也对自己的本事放心。
二顺子笑道,“姐儿这药材自是不必说了,只不过……”
还未等他说完,古若雅的心就咯噔一响,怎么?莫非今儿不想收了?
却听二顺子撮着下巴沉吟道,“你也看到我们铺子里的情况了,掌柜的说了,这个月一点儿进项都没有,再这么下去就该关门了。”
古若雅失望之极,强笑道,“怎么会?掌柜的人那么好!”
看着伙计为难的表情,古若雅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晕眩,难道她又要回到以前、过着那种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日子了吗?好不容易凭着自己的手艺,她多么期盼自己能闯出一条路来!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二顺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上次的话掌柜的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本来说好了,姐儿的药材有多少就收多少的,没想到这就要食言了。”
古若雅扶着门框勉强笑道,“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儿,怎么能怪你们?”
还未说完,就听伙计朝着那药材怒了努嘴,“今儿既然来了,就先收着吧,左右也不差这几个铜板儿。只是下一次,姐儿怕没有这个运气了。”
原来今儿还能卖出去!
古若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神色尽量平静些,可是眉宇间的惊喜遮都遮不住。
望着面前这个有些雀跃的小姑娘,二顺子悄悄地叹了一口气,把药材倒过了,拿了一串青蚨铜钱递过来,“姐儿数数吧。”
有什么好数的?不过十个铜板,手都捻得过来!
不过她还是客气地回道:“不用了,我信得过你!”
朝二顺子和坐堂大夫点头笑了笑,她背起背篼跨出了广元堂。
这一次是不用愁了,可是下一次怎么办?
她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头顶上的烈日,街上的行人匆匆,想来都怕热。
几个小摊贩有气无力地吆喝着,没有几个人前来问津。
她信着步子朝颐和酒楼走去,二妮也该卖完了鸡蛋了吧?不知道她能得多少钱?鸡蛋可是比她辛辛苦苦炮制出的药材值钱多了。
上一次二妮可是足足卖了二百钱呢。
离颐和酒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得前头吵吵嚷嚷地挤了一大群人,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看什么热闹呢。
她就站在一边儿,探头看着二妮是不是来了。
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忽然喊道,“打烂这个贱蹄子。竟敢推我弟弟!”
两声噼啪的声音响起,人群里一个女声哭起来,间杂着呜噜不清的辩解声,“小姐,我没有推小少爷,是小少爷踩着我的钱了。”
这个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
古若雅心里一震,难道是二妮?二妮怎么会冲撞了城里的贵人了?
心思灵动间,那个尖细的女声再次响起,“还敢说?我们家会在乎你这几个臭钱!竟敢污蔑我们,真是找死!”
那个声音又喝命着下人,“还愣着做什么?等着这个贱蹄子再骂少爷吗?”
一个浑厚的男声就答道,“给我把这个贱蹄子打烂!”
脚步杂沓的声响传来,似乎有好几个人都涌了过去。隔着人群,古若雅好像看得见二妮被人给摁在地上狂扇耳光的场景。
她脑袋轰得一响,再也顾不得许多,就从人缝里挤了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二妮头发上沾满蛋清蛋黄,淋淋沥沥地正跪在地上,背上还踩着一只男人的脚!
身前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雅青的头发上插金戴银,身穿一领银红茜纱衫,盘金满绣的石榴红湘裙上金光闪闪。身量苗条,粉面含春,不怒自威。
只是此时她柳眉倒竖,杏眼含怒,破坏了这张本来十分出众的脸!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胖嘟嘟的七八岁的小男孩,一身的月白小箭袖,衬得这个小男孩粉团一般。只是他手里一手拿了一只鸡蛋,笑嘻嘻地看着面前跪着的瑟瑟发抖的二妮。
显见得二妮头上的鸡蛋就是他砸的。
看这长相,两个人分明是姐弟。
只是二妮素来是个懂事的姑娘,人穷胆小,万万不会得罪这样的小姐少爷的。
那个小姐盯着面前跪着的二妮,眼睛忽然闪过一抹笑,就像是猫儿在吃老鼠前的假慈悲。
她朝着踩着二妮背的大汉甩了甩帕子,那大汉就伦开了蒲扇般的巴掌,一手抓起二妮的头发,对着二妮的脸就挥去。
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二妮的脸岂不被打花了?
说时迟那时快,古若雅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冲,当即大喝一声,“住手!”
看热闹的人群似乎被这一声给震住了,都扭头看向这个大胆的姑娘。
见她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却有这般胆量!
那位高贵的小姐也转脸看向古若雅这边,见是一个乡下的小姑娘,和她一般大的年纪,头上蒙着的一方帕子遮住了大半个脸。
就是这么个见不着真面目的小姑娘竟然敢喝止自己!
她顿时拉下脸来,满是不悦。
古若雅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仁不让地走上前,站在二妮面前,一把推开了踩着她背的大汉。
从小就上山挖药的她,力气自然不小。再加上那大汉没防备,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给推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有摔倒。
他不由恼羞成怒,捋着袖子就骂骂咧咧地上前,“臭丫头,敢推老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二妮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扒拉开头发上的粘糊糊的蛋液,就把若雅往人群外推,“若雅姐,你快走吧,他们这些人凶得很!”
“凶得很就能随便打人骂人吗?我倒要看看这些人青天白日地到底有多凶!”
古若雅不退反进,把二妮拉往身后,悄悄地在手里攥了一枚银针,这还是林氏的一根银簪换来的,她就是用这根银针给乡亲们治病的。
------题外话------
开新文了,喜欢的亲们收起来啊!
第二章 斗智斗勇
那大汉显然被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小姑娘给惹怒了。
他在丞相府这么多年,平日里出门几乎都是横着走的,平头百姓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的,哪有人敢这么瞪视着他!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袖子卷起来露出满胳膊上黑长的汗毛,一步一摇地走上前,扎开五指就朝古若雅抓来。
后头几个仆妇也悄悄地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里,跃跃欲试地跟上来。
想打群架么?
古若雅嘴角紧抿,眼睛紧紧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这个大汉,手心里已经攥住了冷汗,身子也不可抑制地轻轻地抖起来。
要论力气,她注定不是人家的对手。
可这世上也不是光凭力气吃饭的,她就不信她一个现代的灵魂,一个拥有高超医术的人,就斗不过这么一个横行霸道的奴才!
紧了紧手心里的那根银针,古若雅不顾身后二妮的拉扯,笔直地站在那里等着大汉走近。
耳边已经听得人群中发出一阵嘘嘘的声音,是不是大家都害怕了?是害怕这个大汉还是害怕自己吃亏?不过她现在是顾不上想了。
丫头仆妇簇拥着的那位姑娘闲闲地甩着帕子拭汗,冷眼看着这一幕,见到古若雅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凉凉地开口道:“没想到天子脚下,皇城跟儿里,还有这样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家的人,就敢直眉瞪眼的和我们叫板,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那大汉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去打一个小姑娘,虽然他横行霸道惯了,可是也觉得一张老脸拉不下来。就算是打得了,自己这名声也坏了。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自家小姐要是给她开解几句也就揭过去了。
可是自家小姐愣是不让他退回来,听这话的意思,竟是要让他好好地教训她一下了?
既然是自家小姐的命令,他只好豁出这张老脸了。
打谁不是打啊,反正出了事儿自有丞相府兜着。
古若雅听了那小姐说出这话来,心里就有一丝了然,看样子这个小姐的出身不低啊。
能在京城里这样行凶的人,身后没有人撑着可是不行的,她倒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样人家的女儿有这样的胆量,敢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行凶!
于是她嘴角轻扬,吐气如兰,“小姐这话说得有理!这天子脚下,皇城跟儿里,纵算是有了什么不是,还有三法司衙门摆在那儿呢,不知道何时这大街上也能私自用刑了?听说,当今皇上可是位明君,不知道会不会纵容这样的事儿?”
“哟,嘴头子倒是挺厉害呢。”那个小姐气极反笑,“跟我说这些可没用,告诉你,拿这些吓唬我可是吓不倒的,你既然有这胆子,就别说空话!”
哼,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打量她一个小姑娘打不过她们是吗?
今儿这事儿既然不能善了,她古若雅也不是个吃素的,就不信这堂堂皇城之中,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了。
眼见着那大汉快要走到跟前,古若雅冷冷一笑,扬脸说道:“我以为小姐有多大的本事呢,不过是仗着仆妇众多欺负我们弱小罢了。我妹妹一向老实怕事,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
她这话说得笃定,二妮就一个乡下姑娘,进城是为了卖了鸡蛋换点儿钱养家糊口的,怎么会无事生非?
那个男孩子手里拿着鸡蛋砸向二妮,本就不对,可她姐姐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反而让人打二妮,一看就是个不讲理的。
那位小姐显然没想到古若雅这么经吓!
寻常百姓一见了她这阵势,早就吓瘫了,哪里还这么直着腰子和她讲道理!
这个小姑娘不卑不吭的,说的话又句句在理,伶牙俐齿的,倒让她不知道怎么拿话压人了。
不过她自小就是蜜罐里泡大的,丫头仆妇谁不顺着她?她哪里受过这个气?
脸色不由又青又红,她抖着手指点着古若雅,“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反正我说她冲撞了我弟弟就是冲撞了,你能如何?”
她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摆明了我就没道理也要打人的架势。
这样不要脸的人古若雅可是没少见,反正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她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穿回去就是!
她当即就转脸望着观望的人群,笑道:“各位叔叔大娘,伯伯婶婶,你们可都听明白了?这位小姐可真是个不讲理的,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打人,难道这京城里就没有王法了,还是你家就是王法?”
说实在的,对于眼前这个场面,她心里真的没底。
对付一个大汉凭着手中的银针倒也没多大的问题,不过是沾了出其不意的光。可后头还有好几个仆妇呢,一个个都是滚圆粗壮的,人家有了防备了,这根小小的银针怕是不行了。
她此时说出这番话,就是想引起群众的共鸣,借群众的力量吓退那些人。
只是说完了好似没多大的效果,人群鸦雀无声,只听不说。
古若雅正暗暗着急,二妮忽然从后头跳出来,大声说道,“若雅姐,就是他们欺负我。明明是那位小少爷踩着我掉的一个铜板,我跟他要,他们就说我冲撞小少爷,就打我,呜呜……”
二妮虽然家里穷苦,可从小到大也是爹疼娘爱的,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还以为城里有的是赚钱的地方,没想到这城里的人这么坏!
人群似乎有了一点儿动静,人们窃窃私语,“原来这样啊。”“就是,看着穿得这般金贵,没想到竟然贪人家一个铜板儿。”
还未等那位小姐开口,那个小少爷先耐不住了,把那两个鸡蛋就对着二妮招呼过来,叉着腰骂道:“我打死你个贱蹄子!就是小爷我踩着你的钱怎么了?我爹可是当朝丞相,我打死你又能怎样?”
“原来是丞相府的小少爷啊。”古若雅冷哼一声,瞥见那位暴跳如雷的小少爷身后的丫头悄悄地扯了一下他的衣带,却被他回头一眼给瞪回去了。
她知道,她的攻心之术有效了。再看那位小姐,面皮涨得紫红,回头狠狠地瞪了她弟弟一眼。
“我说呢,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当街行凶!只是这丞相再大,大得过皇上吗?”她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瞅着那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已经停在那儿不敢动了。
不是想欺负人吗?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今儿就让你们尝尝什么是众怒难犯!
眼瞅着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看,那位小姐终于不敢再说大话了,咬咬牙一狠心一跺脚,带着众人转身就走了,快得似乎一阵烟一样。
古若雅紧走几步大声吆喝,“小姐少爷走好,不远送啊!”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素白的帕子不经意地挥了挥,一缕淡淡的幽香随着那离去的身影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见她们走了,人们才七嘴八舌地围过来,“哎呀,姑娘你真是胆子太大了,他们丞相府的人可是不讲理的。”
“是啊,以后姑娘可得小心些。”
古若雅点点头,低身去查看着二妮身上的伤势,见她脸肿成了猪头,几缕头发都被揪掉了,眼圈儿就红了。
这帮天杀的,竟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
幸好,都是些皮肉伤,养几天也就好了。
她搀住二妮,拎起了篮子,摇摇晃晃地走了。
颐和酒楼二楼临街的雅座里,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唇角不易察觉地扬起来,轻轻地吐出几个字,“这小丫头,倒是有些意思!”
一边伺候的掌柜的忙点头哈腰地笑道:“您老眼光真好,那可是丞相家的千金,人长得闭月羞花不用说,才情更是一等一的好,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号称我们京城第一美人呢。”
那稳坐着的男子端着一杯清茶正要呷一口,听他这话不由扭头看了他一眼。
掌柜的忽然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冰透了。
这个男人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可就是这一眼,就像冰刀子一样,扎透了他的心脏。
掌柜的顿时就噤声,沿着墙根悄悄地退下去了。
身边侍立的黑衣男子也戴着斗笠,低声问道:“主子,我们提前进城,万一被太子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男子手里把玩着那盏青瓷茶碗,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茶盖抹着碗里的茶叶,嗤地笑了一声,“多大的事儿?我想女人了,进城寻欢作乐碍着他什么事儿了?”
旁边的男子就不说了,笔直地挺立在那儿,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第三章 乡里乡亲
清早,第一缕晨光透过泛黄的窗纸时,古若雅双目就睁得炯炯有神。
在一翻身就摇摇欲坠的、两条长凳架起来的“床”上赖了一会儿,她就麻利地坐起来,穿上了外衣。
夏日的清晨还有些凉飕飕的,她摸了摸身上的单衣,苦笑了一下,这个家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穿得暖穿得好!
从床头上翻出一个桑皮纸包,她窸窸窣窣地一样一样地拣出了母亲常吃的药,放在了药吊子里,添上水,走到门外,陈妈已经生好了火。
交给陈妈之后,她拎起了门后的背篼背在身上,朝大门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朝后面的陈妈嘱咐着:“药吊子里的药,再过半个时辰就端下来。等我娘喝了药,把灶上温着的白粥给她喝一碗。”
“省得了,姑娘也小心些,早去早回!”一个苍老的女声嘶哑着嗓子说着,古若雅点点头,方才闭上门自去了。
路边满是露水,她捡着干净的路面快步往前行去,就算是这样,干净的裤脚也被露水给稍湿了。
村里有起早的老汉在捡牛粪,见了她笑着点头:“姑娘好早,又给你娘采药去啊?”
古若雅甜甜地一笑,答道:“田大爷早,我娘的药快吃完了,我得再寻些回来。”
又问那老大爷:“田奶奶的老寒腿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亏了你这孩子,她都能下床了。这不,我一大早出来捡牛粪,她正在家里给我做饭呢。往常都是我捡了牛粪回去做给她吃……”田大爷笑得一脸褶子,唠唠叨叨地说着,言语里满是感激之情。
古若雅耐心地听着,又嘱咐了几句,方才转身上了村后的一条小路,那条路正通往村后的一座小山。
远远地望去,山上树木葱茏,怪石嶙峋。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山坡上,仿佛为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古若雅一口气爬到了半山腰,站在那里喘口气,鸟瞰着山下的村子,此时村民们陆陆续续地都起来了,家家户户都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她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已经有十三年了,她已经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只觉得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十三年前,她穿到这具发高烧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女娃身上,才了解了这具身子的主人命运是如何的悲惨。
一想起母亲林氏如今形容枯槁,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如同老妪一样,她眼眶不由一酸:母亲还是打不开心结啊。她纵算是医术再高明,也是治病治不了命啊。
甩了甩头,她把脑子里的杂念抛走。现在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先填饱肚子再说。
由于经常来,这山上哪个位置长什么草药,她早就烂熟于心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就采了小半筐,看看天色大亮,她肚子也觉得咕噜噜地饿了。
紧了紧背上的柳条筐,她顺着来时的小路飞快地下了山。
刚到家门,正要推开门进去,就听身后一阵疾奔,“若雅姐,快,快,我家里的几只鸡不行了,你给看看去。”
回头一看,却是二妮,头上还缠着白布,渗出殷红的血迹来,瞧那神情,倒是不碍的了。
古若雅忙“哦”了一声,道:“等我把筐子卸下来,你回去把鸡逮过来。”不慌不忙地显然常遇到这样的事儿。
二妮忙答应了一声,就慌慌张张地回了家。
古若雅回到院子里把筐子卸下来,把草药摊开在竹匾上晾着,陈妈就端了一碗水过来,“来,喝一口润润,一大早起的还什么都没吃呢。”
古若雅笑着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着,抹了把嘴角,笑问:“我娘喝了药了吗?吃过粥没有?”
“也喝了也吃了,你就放心吧。”陈妈慈爱地望着她,接过了粗瓷碗。
大门忽地一声被撞开了,二妮手里拎着三四只鸡闯了进来,大声嚷嚷着:“若雅姐,若雅姐,快点,快点,这鸡快不行了。”
古若雅忙起身过来,陈妈则埋怨地瞪了二妮一眼:“我们家姑娘还没吃早饭呢,你等会儿不行吗?”
“陈妈,”二妮甜甜地笑着,“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古若雅回身安抚地看了看陈妈,小声道:“他们家这几只鸡可是金贵,死了可就可惜了。”
四周的村民都不富裕,家里养着几只鸡,平日里生了蛋都不舍得吃,拿到集市上卖了换点儿油盐酱醋的。二妮的爹还长年瘫在床上,不能做活,没了这几只鸡,家里怕是又要拮据许多。
叹口气,她上前看了那几只母鸡,问了问二妮,才知道天一亮开了门,鸡就撒了出去。二妮家里没有什么粮食喂鸡,撒在外头麦田里吃点儿东西就不用喂了。
怕是人家看不顺眼,洒了耗子药了。
她赶紧回屋里拿了一把剪刀,在门口泥灶上的火里烤了烤,就朝着那几只鸡走去。
她胆子也大,一把抓了一只肥硕的母鸡把两腿踩在了脚下,几下子拔掉了鸡脖子下的毛,拿了剪刀就豁开了鸡嗉子。
二妮吓得赶紧捂住了眼,喃喃念叨着:“你这样剪开,鸡不疼吗?”
古若雅嗤笑一声:“能给它救命就不错了,还管它疼不疼啊?难道还为了一只鸡给它弄点儿麻醉汤剂?”
利索地倒掉了鸡嗉子里的粮食和菜籽,用清水冲洗干净了,她才拿了缝衣服的针和线把鸡嗉子给缝上了。
二妮和陈妈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反胃要吐,见她好像不当回事儿一样,陈妈不由念了一句佛:“阿弥陀佛,姑娘胆子可真大。我和你娘连只鸡都不敢杀呢。”
二妮也连忙附和。
古若雅暗笑:这算什么!别说是一只鸡了,就是人肚子,说划拉开也就划拉开了。
照着葫芦画瓢,她又把其他的几只鸡也剪开了嗉子清洗后缝上了,才洗了洗手,站了起来,交待二妮:“这两天先不要给鸡吃硬的东西,煮点儿小米喂喂吧,等过几天就好了。”
二妮喜得连忙道谢,把鸡一只只地拎起来,颠颠地回家了。
古若雅这才来到堂屋里,瞧了一眼靠在床头上的娘,坐在屋里一张掉了漆的黑色八仙桌旁,端起了粗瓷碗稀里哗啦地喝起了粥。
才喝了半碗,院门又被人给推开了,一个七八岁虎头虎脑的男孩子探头进来,叫道:“姐姐,我家的母羊生小崽子了……”
这个孩子名叫虎子,是村里林二婶的遗腹子,娘两个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
第四章 泰王凯旋
古若雅端着碗呜噜不清地倚在门框旁,点头道:“那挺好的。”
虎子摸了摸头,结结巴巴地说下去,“可是生了半天还没生出来。我娘让姐姐过去看看,说是什么……什么难产……”
陈妈望着狼吞虎咽喝粥的若雅,不由瞪了一眼虎子,“你们家的羊是死是活的关我们姑娘什么事儿?姑娘一大早连饭还没吃呢。”
她实在是弄不懂这村里的人,自从知道她们姑娘会点儿医术,家里有点儿什么事儿都来烦她们家姑娘。姑娘给人医治倒也罢了,现在竟然还给畜生治病。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妈粗鲁的态度吓得虎子缩回了头,可并没有走,依然守在大门口。
古若雅笑着喝完了粥,放下了粗瓷碗,对外头喊了一声:“虎子,你先回去让你娘烧一锅开水预备着,我这就去!”听到门外脆脆的应答声,她才转过身来对躺着的林氏笑了笑。
林氏慈爱地望着她,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面容干枯无光,头发也是半苍了。
她伸出枯瘦的手拉了若雅的手,笑道:“去吧,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我药也喝了,饭也吃了。乡亲们平日里也没亏待过我们,家里的青菜、鸡蛋还不是他们送的?”
陈妈见林氏这么说,只好嘟哝了一句:“也没见这些人天天来烦姑娘的,姑娘堂堂的千金小姐,这都成了什么了?”
林氏听了这话眼神一黯,低了头不作声了。若雅也收拾好了东西,跟林氏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顺利地给虎子家的母羊接生了,古若雅就着大盆的热水清洗了血淋淋的双手,站起身来。
虎子妈见小羊羔一个个都成活了,母羊也没有大碍,别提心里多高兴了,拉着若雅的手就往堂屋里让,“婶子这里也没啥好吃的,早起才烙得烧饼你去尝尝。”
若雅自然推辞,谁知虎子妈却虎着一张脸,佯装生气,“你这是嫌弃婶子家的东西不好了?”
“哪里?婶子的手艺那可是全村有名。”若雅一边被她拉着往堂屋里走,一边冲她甜甜地笑。
虎子妈这才脸上堆笑,道:“还是你这孩子会说话。听虎子说你忙活了一大早上还没吃上饭呢,我这不是过意不去吗?”
若雅赶忙笑道:“婶子想多了,乡里乡亲的,能帮上忙怎能袖手旁观呢。”
虎子妈已经包了三个烧饼塞到她手里,若雅看到桌上的笸箩里还有两个,知道她家里也不富裕,怎么都不肯要。
虎子妈急了,道:“你再不拿着,婶子可生气了。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儿可不敢求你了。”
若雅这才不好意思地拿了,告辞出来,虎子妈一直送到了大门外。
回到家里把尚还热乎着的烧饼拿出来,分给林氏、陈妈一人一个,娘儿三个吃起来。
这么多年,除了古木时每月里让人送些银两和吃食来,家里一点儿收入都没有。林氏又是个药罐子,若不是她懂医,这点儿银子哪够塞牙缝的。
想想那狠心的爹,若雅心里就一阵气,咬起烧饼来更加地卖力,仿佛这样就能泻火一样。
刚咽掉最后一口烧饼,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喝了一口水漱了口,就听外头一阵脚步疾奔而来。
二妮还没进得门来就一阵大嚷:“若雅姐,若雅姐……”
陈妈眉头一皱,小声嘀咕着:“怎么又是这丫头?她又有什么烦心事儿?”
在她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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