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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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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丞有什么看法?”

“没有没有!在下没有什么要说的。”栗田鹤寿躲躲闪闪的掩饰自己情绪的异常,好在军帐里多数人都在沉思,没几个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戏弄完这只北信浓的臭虫,吉良义时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慢慢走出去:“说起来本家也有些乏了呢!那么就先这样吧!明天再议。”

“是!”主将一走,他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纷纷起身离去。

待家臣们陆续离开,只剩下几个人仍然低头忙着手中的事情,过了会儿,吉良义时又神采奕奕的走进来,看到几位吉良家的重臣都在,露出惊诧的表情道:“咦?大家怎么都没去休息啊?整天熬着一定很辛苦吧!”

“馆主大人不是也没有休息吗?”山本时幸莞尔一笑,对这个徒弟玩的小把戏也是无可奈何,评定会要开两次,军议也要开两次,暗地里他们这些谱代众还要担任幕僚团的职责,多重重任加深可真的一点也不轻松。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本多时正抢先发言道:“武田家会打海津城。”

“而且会以信浓国人为主发动进攻。”细川藤孝补充道。

浪冈顕房也不甘示弱,爆出一个猛料:“臣下怀疑,这主将极有可能是真田幸隆。”

“此依据从何而来?”山本时幸饶有兴致的盯着他,在他身后一直老老实实坐着他的小徒弟沼田祐光,自从他兄长战死以来,这两年里日夜攻读兵书策略,跟在他师父的身后学习阵略的实际运用之道,日积月累也算小有成绩。

“武田家的体制是以甲斐的本土军势为主,包含一门、谱代、直臣、国众等多层力量混合组成,在信浓则以甲斐的家臣团担任郡代、城代并辅以信浓的先方众组成一个个小型武士集团,既然攻打海津城要以信浓国人众为主,那就最好选用信浓先方众的武士担任主将,真田幸隆便是这信浓先方众的旗头。”

“说的对!”本多时正对这位新同僚报以赞叹的掌声,接过话头说道:“更重要的是真田幸隆其人的过往经历十分神奇,投效武田家几年来从籍籍无名的失地武士一路骤然爆发,协助武田家打败小半个信浓的所有强敌,包括北信浓国人联盟也是毁在他的手中,可以说武田家在信浓的成功离不开真田幸隆,单凭这份心计和智略就是个让人忌惮的强大对手,或许会比想象的还要强!”

“他越强不是越有趣吗?呵呵呵!”吉良义时似乎毫不在意,走到地图前一一拔掉属于红色一方的旗帜,在那些拠点上插上蓝色的旗帜,其中一堆红色旗帜聚集的旭山城内,就有几面扎眼的蓝色旗帜混在其中。

“怎么样?红里有蓝,是不是很漂亮?”对于亲手制作的东西,他总会倾注更多的褒美之词,这次就大大夸奖了自己的动手天赋,仔细的把每一面小旗摆正,笑呵呵着说道:“多美妙的调略啊,本家怎么就没有这种能耐呢?难道说有些人就是天生有反骨吗?”

“这是馆主大人得到的密报?”山本时幸面色一沉,死死盯着几面小旗上的名号,冷哼一声:“真是胆大包天,敢在我吉良家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勾当,他们是没见识过我吉良家的手段吧!”

“一群不知死活的人!”本多时正给这群人做了定性,捏着手中的念珠询问道:“不知馆主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不急……不急呀!”吉良义时还在低头摆弄那些小旗子,过了好一会儿全部摆正了才坐下来,这时几名小姓端着热腾腾的大碗走进来,吉良义时对众臣招呼道:“大家辛苦一整天很不容易,来尝尝新鲜的鲫鱼汤,很滋补的!尤其对师匠睡眠不好的问题有很好的疗效哟!”

“是吗?那臣下以后得多喝点鲫鱼汤才是!”山本时幸笑呵呵的接过一大碗鲫鱼汤,里面还盛着一掌多长的鲫鱼,被煎熟再炖过的鲫鱼汤就是和以前的做法不一样,无论鱼汤还是鱼肉都要强出一个档次。

有豆油的生活就是不同,油锅加热下鱼煎至金黄,取出后再放入葱姜蒜辣椒炒出香味,以此放入煎熟的鲫鱼、鸡汤、少许清酒、黑胡椒末,直至煮沸撇去浮沫即可。

到山本时幸这个年纪,根本不在乎什么忌食荤腥的规矩,而且吉良家内一直给年轻武士增加一些猪牛羊肉的事情也瞒不过他的耳目,吉良义时私底下曾经说过,武士长不高,力气小的根本原因是饮食问题太大,而且更有一条最让人惊悚的原因,那就是脚气病。

“这个可以治疗脚气?”山本时幸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也不禁动容,所谓的脚气并不是真脚气,而是一种因为足疾引发的复杂病症,可以引发无法行走、气喘、全身浮肿、心跳过速等多种并发症,原因是缺乏合理的膳食,治疗的方法无非是吃米糠或多食肉蛋就可以得到治疗。

或许许多人想不到对于日本来说,最可怕的病症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脚气病,日本史书中首次出现“脚气”一词是在《日本后记》大同三年,公元808年的记事之中,十二月,藤原朝臣绪嗣言:“臣生年未几,眼睛稍暗,复患脚气,发动无期。”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记载,比如《日本书纪》允恭天皇继位前记中就有“我之不天,久罹笃疾,不能步行。”皇极三年,公元644年的记事之中,出现“皇子患脚不朝。”

《古事记》景行天皇记中有“然今吾足不得步。”《续日本纪》天平十六年,公元744年有记载“安积亲王缘脚病,从樱井顿宫还,丁丑薨,时年十七。”

包括已故的前任将军足利义晴,在后期也是“足不能步”全身浮肿,被认为是脚气发病而亡,为了这个问题京都的医师们还争论过很久,最后还是曲直濑道三一锤定音确定病因,因为足利义晴的病症里就有“气喘”,“虚脱”,“不食”的症状。

这个说法有点耸人听闻,反正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姑且就当他是真的,吉良家的武士们是这么看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根本不重要,偷偷摸摸的进行还有谁能说?就算被人指摘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脸皮厚点的就说自己吃的山鲸、山鱼、山昆布什么的也无所谓。

从镰仓到战国,那么多武士热爱鹰狩的原因何在?别看他们宽冕堂皇的话一串串,说什么磨练弓马之道不忘根本云云,其实都是为了吃点野味打牙祭,这种事几百年就没断过,只是一直流传在贵族名门之间心照不宣罢了,只有那些豪族地侍才会傻乎乎的守规矩。

“可以治疗脚气?”

知道他们惊讶的是什么,这个时代第一疾病杀手困扰千余年的可怕病症,包含某只乌龟的德川幕府数代将军离奇病死,其中就包括德川家光、德川家纲、德川家定、德川家茂,可以说这个病引发德川家数百年争统的问题,并被水户藩这个坑队友的存在毁掉一切。

“不会有错,你们若是不信去检查马迴、赤备还有本家的侧近众,绝对没有一人患有脚气病。”

山本时幸揪着胡须思索道:“这样的话,确实有必要调理饮食习惯了啊!”

“不妥!”几个声音同时发出,细川藤孝、本多时正、浪冈顕房都摇头,三人对视一眼还是让细川藤孝先说:“这样不妥,我吉良家方入越后,百业待兴调理膳食结构宜缓不宜急呀。”

“嗯,兵部殿说的对,老臣是操之过急了。”山本时幸也不解释,只是随和的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宜缓不宜急呢?这位可是精通劝诫之道谱代家老,自然懂得如何借别人的嘴巴达到自己的目的。

细川藤孝还是因为他养父细川元常为幕府战死,自己又担任吉良家勘定奉行的功绩,在年初成功叙官従五位下兵部大辅,山本时幸也在年初将本官提升至正六位上佐渡守,两人的官阶差距还是因为出身的影响。

当然这个影响很小,在吉良家内没有比家格的习惯,因为大家都是吉良家的家臣,没有土地纠纷也没有手中兵权的纠葛,都是吉良义时的直臣,关系远比其他武家融洽的多。

“啊啦,本家知道了,别这么看着本家!”吉良义时又在装傻,低着脑袋把一大碗连鱼带汤全部消灭,就揉着眼睛对家臣们挥挥手走掉了。

第277章 夜战的节奏

盛夏炽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信浓已经有快三个月没有下雨了,面对最可怕的旱魔人们能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一担清水浇到地里一会儿就完全干涸,农民们只能祈求饭纲权限、诹访明神的保佑。

一队旗帜混乱的军势行走在山道中,从旗印上可以看出这支军势是来自北信浓的豪族联军,在他们前方还有一队阵容齐整的军势,看旗印上的六连钱就知道,那是武田家的大红人,真田幸隆的直属军团。

“妻女山、千曲川、海津城!这一仗可不好打啊!”相木昌朝是佐久郡的国人,他是1540年就臣服武田家的第一批信浓先方众成员,本身信浓国长窪城城主大井貞隆的家老,作为内应坑掉自己主家投靠武田家,也是无节操国人的代表人物。

“我们这是在做饵吧?”信浓青柳城城主青柳清長小声抱怨着。

“嘘!前面停止前进了。”室贺信俊提醒自己的同伴,只见前军开始有次序的列阵,作为后军也得随之做好战争的准备。

为了达到佯攻的意图,这三千军势扛着一倍于己方的旗帜,还把五百民夫也拉来混在队列后方扛旗,花里胡哨的旗印四处散落在各处树林里,再搭配惟妙惟肖的军太鼓声,还真有那么点大举进攻的意思。

海津城内,一群信浓国的武士站在箭橹上眺望远处的军势,忧心忡忡的说道:“六千大军攻击海津城,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未必!看那旗印骑马也有七八千人,听说武田家这次出动两万八千人,足足是我们的一倍!”一名信浓国人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

“嘘!小心点!被他们听到可就糟了。”几名武士小心翼翼的大量四周,目光随即瞥到对面的天守橹,那里有小笠原长时、村上义清、须田满亲、岛津忠直等信浓国人亲自坐镇,而海津城此时的大门紧闭,各路虎口、马出、马厩、小天守都已经被越后武士所控制,信浓的国人们只能低声抱怨这些昔日同僚的不信任。

几个人小心打量几次,才冷哼道:“怕什么,武田家势如破竹不可抵挡,全信浓都知道这是大势所趋,我看就是神佛降世也挽救不了败局了!”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现在越后的国主不是那个爱喝酒的长尾景虎了,而是那什么幕府的名门占了越后。”

“要我看呐,那些名门也就差不多,还不是抢了越后再来打咱们信浓?什么大义不大义的,能有土地知行来的实在?”

“就是!我最崇拜的就是北条早云、斋藤道三、尼子经久这种武家,这才是我们武家的榜样,掀翻主家自己当家督,全凭本事来!”

“听说那个幕府名门就是帮幕府打合战才出名的,他本身也是乡下一个小豪族,也不知怎么就成了名门,以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八成是做了幕府大将军的小姓什么的吧?”

“你小子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你在羡慕武田大膳与春日虎纲的亲密吧?就你那熊样给谁当小姓也没人要!哈哈哈……”

没过多久,真田军布阵结束开始不紧不慢的进攻,足轻队与弓箭队缓缓推进,一波波箭雨撒出过又被城内的守军还击,这种打法双方的伤亡都极低,真田军攻击一上午,又换信浓联军继续攻击,一整天就这么不咸不淡的打着,到了傍晚各自收军回营。

八月正是盛夏的末尾,夜晚比前几个月稍稍凉爽一些,干涸的大地裂开一道道丑陋的口子,不同于进攻的一方,防守一方的压力要相对大一些,经过一整日的战斗武士们也显得精神疲倦,卸下沉重的铠甲拿起木盆去井边排队打水冲洗身上的污浊。

一轮残月越升越高,蒙蒙月光根本不足以照亮远处的景物,箭橹上的值守的足轻们抓住这宝贵的时间躲在角落里打盹,城内很快陷入一片寂静,唯有海津城内评定间依然灯火通明。

“为什么他们的进攻如此软弱无力,为什么每次分队只有一千多人?”

“要我看他们一定是怕了,就算六千人围攻海津城也不可能轻易拿下!”

柿崎景家摇摇头,他本能的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提醒道:“不要忘了那是真田幸隆领军,那个人可是很狡诈的。”

“真田幸隆……”信浓的武士们面面相觑,这个名字就仿佛一个梦魇,就是这个人用计,把村上义清与高梨政赖的关系拉向对立,也是他把大部分信浓武家撕成两半,一半支持长尾家,一半支持武田家,从此北信浓豪族联盟分崩离析。

小笠原长时焦急的转来转去,忽然转头问道:“武卫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救援海津城?”

众武士对视一眼摇摇头,村上义清的脸上流露苦涩的表情,哀叹道:“难道让我们苦守海津城?这样的话士气和军心会出问题的。”

柿崎景家努力安抚道:“大家不用担心,武卫殿一定会来救我们的!请相信我……”

忽然城外一阵喊杀声传来,隐隐的有火光绽现,砰砰作响的军太鼓和法螺吹响的号角一下惊住众人,几乎同一时间他们冒出一个词:“夜袭!”

“快!一定要挡住!”村上义清起身急匆匆走出去,醒悟稍慢一些的武士也跟着跳起来一溜烟的跑出去。

城外火光冲天,影影绰绰的旗帜多的吓人,隆隆的军太鼓和喊杀声吓的城内守军心惊胆战,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谁也不敢出阵接战,只能拼命射出壶中的箭矢,僵持没持续太久,大约半个时辰过后,城下的敌军渐渐退去,城下又恢复漆黑一片的死寂。

城内的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夜袭吓出一身冷汗,生怕真田幸隆又耍什么花招,武士们只能衣不解带的等着他再来杀个回马枪,结果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半夜三更也不见踪影,于是就有人抱怨起来,一通乱吵索性各自回屋和衣而睡。

还没睡下多久,城外又是一阵鼓噪到处都是火光闪烁,还有燃烧的火箭射入城内,吓的这些迷迷糊糊的武士们急忙冲出来登城防守,面对守军的猛烈反击,城下的敌军没坚持多久就全部撤退。

这一次许多人都看明白了,村上义清铁青着脸大骂:“真田幸隆,真是个混蛋!老子没得罪过你,为什么这么害我们!三番五次耍阴谋诡计,难道就不能像个武士一样堂堂正正的战斗吗!”

须田满亲苦涩的说:“他们这是要耗死我们啊!”

“先别管这些,所有人立刻休息!我们武士轮流职守,遇到敌军来袭就用弓矢把他们射退!足轻们不必出来。”

“和泉守,这样做真的行吗?万一他真的夜袭怎么办?”

面对信浓国人的疑问,柿崎景家安慰道:“不会的!真田幸隆除了谋略见长,领兵能力乏善可陈,几次突袭得手全赖谋略得当,就算换做武田晴信也别想一夜之间攻破海津城,大家放心吧!”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的那样,一直到天亮时分,真田幸隆又组织两次佯攻,所出动的兵力一次比一次少,最后一次还差点被出城追击的越后军给围歼,很明显领兵的人不是真田幸隆,对方丢弃一百多具尸体草草退却。

总体来说双方的损失都不大,城内的守军损失的是一夜的休息和一些箭矢,而城外也只是因为最后一次不太成功的骚扰而未尽全功,经历一场夜袭的风波,城内的守军变的疲惫不堪,还没睡下多久真田幸隆又带着本阵攻杀过来。

站在海津城外的真田军一个个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经过一夜休息完全压制城内的守军,相木昌朝兴奋道:“弹正殿果然妙计!让儿郎们分作几阵轮流袭扰,不过一夜就让村上义清疲于奔命,弹正殿真是神机妙算啊!”

站在背荫的树林里躲避阳光,哪怕只是上午不算热的时候,夏秋之间的燥热仍然让顶盔掼甲的武士们难以忍受,他们聚集在树林下借助这仅有的短暂时光享受凉爽的感觉。

“能登守过誉了。”真田幸隆的心思显然不在奉承上,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一蹦一跳的东西,走过去一把捏住一只硕大的蝗虫,棕灰色的蝗虫有着一双肥壮的后腿,一蹦可以跃出很远,这种昆虫他是在熟悉不过了,千百年来一直困扰农业的巨大灾难之一就有它。

“蝗虫!竟然是蝗虫!”手指一用力捏死这只活蹦乱跳的虫子,这时相木昌朝正巧走过来,“怎么了,弹正殿?”

“蝗虫来了……你看那里!”顺着他的引的方向,可以看到一群蝗虫在从远处的土地中钻出来,看到这副景象相木昌朝面色发青:“糟糕了!”

抬头望着干涸的大地遍布信浓广袤土地上,一群群蝗虫悄然无声的从裂缝中慢慢钻出,它们伸展翅翼一蹦一跳的汇集到同伴的大军中,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它们将化作一股名叫蝗神的可怕妖兽,吞噬一切所能看到的动物植物,蝗虫过境尸骨无存。

“今年要出大麻烦了……”真田幸隆忧心忡忡的说道。

海津城下的斗智斗勇接连持续五六天,顽强的信浓国人依然坚守着海津城不退一步,真田幸隆善攻城掠地却不代表他善于打这种攻坚战,胶着的战事和坚守的大部分信浓武士让他很苦恼,几次试图策动城内叛乱开城都被警觉的柿崎景家所识破。

柿崎景家可不像大大咧咧的村上义清,身为越后七郡第一人,他所擅长的可不只是出众的军略与武艺,不似普通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柿崎景家的文化修养很高,还是位虔诚的曹洞宗门徒,天室光育大师就是被他请到柿崎城楞严寺担任住持。

在智谋和政务上也有极高的水平,当年就是他看准机会在三分之一原合战中,站在长尾为景一方,为长尾家顶住越后上杉派的猛烈反击,凭借于此才跻身长尾家谱代重臣的行列,同时又是常驻春日山城的奉行众主要成员,一眼识破海津城里的异动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前面吃过这样的亏,相同的方法很难在他身上再奏效。

城内的村上义清,柿崎景家等人通过遍布城外的火把照明,附近的几座城砦警示提醒等各种办法对付夜间袭扰,效果多少还是有些,只是这么耗下去城内的士气逐渐转低也是不可避免的。

八月八日清晨,真田幸隆例行展开进攻,军势刚杀到海津城下就感觉到地面在轻轻震动,真田幸隆忽然转身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他的从弟矢沢赖纲摇头表示没发现,身后的真田家武士也跟着摇头,真田幸隆想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对,翻身跳下马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上,听到北方隆隆的震动朝这边传来。

真田幸隆面色急变,大吼道:“不好!有敌袭!全军结阵!”

这时一队赤红如火的骑兵咆哮着,犹如席卷的红色海啸冲刷过来,四面八方都是那熟悉的黑白相间的足利二引两旗印,霎那间真田军便陷入一片红色的海洋。

真田家的武士反应不可谓不快,短短的几个呼吸就冒出十几名武士手持太刀挡在真田幸隆的面前,矢沢赖纲也拔出太刀急呼:“是吉良军的赤备!主公快撤退!所有人听着,拼死也要掩护主公撤退!”

“死战不退!”真田家的武士大呼道。

身披赤甲手持皆朱枪的泷川时益也盯上真田幸隆,像这种总大将往往是最显眼的,他们穿的铠甲最华丽,身边围着的武士最密集,还有一面扎眼的六连钱大旗更是深深的出卖了他,泷川时益大吼道:“左近!掩护我!”

“知道!”赤甲的持弓大将举起弓矢瞄准泷川时益前方挡路的武士,一箭又一箭仿佛平淡无奇的拉弓训练,真田家的武士如割倒的麦子般中箭身亡。

同时跟在泷川时益身后的有三名骑兵,他们挥舞手中的大枪为泷川时益掩护,任何试图包抄的真田军都死在他们的弯刀、大枪之下,一轮疾风烈火的冲锋就把真田军冲成筛子底,真田幸隆已经顾不得这些,在十几骑武士的护送下拼命向后撤退。

设乐贞通也看到疯狂逃窜的真田幸隆,激动之下大吼道:“我主有谕!活捉敌将真田幸隆者,赏钱千斤,擢升一级!”

“哈!”赤备武士一个个像打鸡血似的,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真田幸隆逃跑的方向追击,一千骑兵化作几股飞速杀出,就连身后溃不成军的真田军也来不及搭理,谁也没在意他一顺口喊出什么奇怪的称谓。

海津城头上的信浓武士一个个都看傻眼了,一大群赤色骑马武士杀入真田军展开一场大屠杀,接着又一骨碌的追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多人还没搞清楚状况。

“出阵!击败真田残军!”柿崎景家与村上义清几乎同一时刻发出命令,几百名来自越后、信浓的骑马武士冲出大手门,追上拼命撤退的真田军衔尾追杀,战场上的局势一下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顺利的超乎想像。

第278章 武家的叛逆

在这场千曲川南岸的战争突然爆发的时候,旭山城内又在召开军议,只是这次军议似乎不太一样,在评定间内摆着那幅熟悉的军事地图,地图上插满的小旗子是什么意思也都知道,众人莫名其妙的盯着地图,很快就发现许多不正常之处。

“怎么须田殿的旗子变成蓝色的了?”

“不对!还有雨宮殿的旗子也变成蓝色了!”

蓝色是武田一方的旗帜颜色,红色是吉良一方的旗帜颜色,红色变成蓝色到底意味着什么,信浓国人众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很紧张也很愤怒,纷纷吵嚷着要找吉良义时讨个说法,有人带头事情就是好办,明明没有自己什么事的大部分信浓国人也鼓噪起来,似乎有打算抱团吓唬住吉良家的意图。

过会儿一名长相俊秀的小姓捧着一大摞书信走过来,然后才是吉良义时慢慢走过来:“咦,诸君都在啊!那正好本家有话要说,这几天我可是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岩鹤丸开始吧!”

“是!”河田岩鹤丸高声诵读道:“武田大膳大夫殿亲启,自吉良军入寇以来,我等信浓武家无不殷切盼望武田军驱逐吉良军,还我信浓一片安宁乐土……”

“纳尼?”厅内的武士陡然拔高音调,超过八成的吉良、长尾家家臣露出愤怒的表情,任谁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入侵者,武田家却成为信浓的主人,斋藤朝信冷笑道:“什么时候信浓成武田家的了?幕府册封的?”

细川藤孝阴着脸,冷冷的瞟向厅内的信浓国人:“有些人还真是不知廉耻啊!”

身为足利家同纹众,三管领细川氏的一门众,细川下和泉守家现任家督,无论出于什么理由细川藤孝都要维护幕府的名誉,早年拜师三条西公条学习和歌的秘诀“古今传授”,刚出师就被吉良义时拐到吉良家做家臣,随后又借吉良家与幕府朝廷的关系大展歌道,迅速成为天下第一流的和歌圣手。

自从来到远国越后,公务忙碌也没功夫召开和歌会,不过来往北陆、羽奥的公卿总会特意到直江津与他会面探讨和歌技艺,不仅如此,细川藤孝在汉学、汉诗、文学上的造诣也非常深厚,长尾景虎的授业恩师天室光育还曾与他有过书信来往一同探讨交流学术问题。

才到越后一年多,他的名声就已如长翅膀似的飞遍越后、信浓、上野、越中、出羽、陆奥等地,算的上整个北陆关东最顶尖的文化人。

“本家来点一下他们的名字吧!点到的一定要记得站出来哟!”吉良义时笑嘻嘻的拿过书信一个个念道:“雨宮家次、須田信昌、屋代政国、島津泰忠、蘆田信守、伴田貞長、赤沢経康……栗田鹤寿!”

“一二三四五……二十五家!北信浓二十五家豪族内通武田家呢?本家该怎么处置你们呢?”

伴随这个问题,二十五名信浓武士顿时成为众矢之的,不但吉良家、长尾家的武士怒目相视,就连信浓本地的反武田派也憎恨他们,栗田宽安耷拉着脸不停的碎碎念,大概念叨的就是他早就看出这个一门脑后有反骨早晚都会出事,今日果然还是出事了。

栗田鹤寿突然哈哈大笑,指着自己的同族栗田宽安大声喝骂:“忘宗背祖之徒,不顾上下反对跟着越后众匪去那北陆,丢下我善光寺千年基业不顾,还把土地城池全部让给长尾家,你就是恶徒!”

这一通喝骂把栗田宽安给骂愣住,也让厅内的武士都愣住,看到这情形,栗田鹤寿得意的叫嚣道:“我们没有背叛!投靠武田家是理所应当的,信浓的国人都不是瞎子,大家都能看出武田家势不可挡,为什么我们不能投靠武田家?凭什么?”

“所以你就背叛了吗?气势不可挡便可以抛弃身为武士的心中大义吗?真是冠冕堂皇,冠冕堂皇啊!”吉良义时轻轻为他鼓起掌,脸上的笑意逐渐转淡,眼眸中闪过一丝可怖的凶戾。

“武家大义?那东西有什么用?你们告诉我有什么用?能管吃管喝吗?武田家入侵信浓谁帮过我们?我们现在投靠武田家有何不可?别那你那套幕府的东西糊弄人,幕府有什么?武家大义又有什么?在这战国乱世,有兵有钱才是根本,其他都是蠢话、废话!”

栗田鹤寿觉得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尤其站在几百人的评定间里大声冲着那个所谓的“武家名门”大吼,这种感觉简直太有成就感了,一时得意忘形他就指着吉良义时背后的足利二引两旗说道:“幕府有什么了不起?武家源氏?不过是昨日黄花,当今乱世是我等籍籍无名的武士们的时代,只有武田大膳大夫这等英雄才能带领我们打下诺大的领土,投靠武田家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享,你们还在执迷不悟吗?”

“你刚才对着我足利家的御旗指手画脚?”吉良义时的脸色冷若寒霜,猛地站起来大喝道:“将此逆贼拿下!”

“呛啷!”几百把刀光闪烁,将这二十五人团团围住,几个不知好歹的人还师父反击,被渡边高纲、斋藤朝信、本庄繁长、北条高广等人一拥而上全部擒住,信浓国人一时间吓的手足无措,这一切变化实在太快,让人来不及思考就过去,瞥见一旁的越后武士面色不善的打量他们,这些人明智的选择沉默。

“背叛还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来,我看你们是利令智昏,脑壳烧掉了!”吉良义时走到栗田鹤寿的身前,看着双手被反拧摁在榻榻米上痛苦挣扎的家伙,冷笑道:“就是你这等叛逆,才让我足利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你们可曾记得谁给你们的土地知行?谁给你们远超农民、商人的武士身份?你们都忘了,全部都忘了!一群忘恩负义的叛逆!你们的祖先将为你们今日的耻辱而蒙羞!你们天生流淌叛逆的血脉,就是我武家的蠹虫,害群之马,你们根本不配做武家!”

“最最不可饶恕的是,你们竟然敢亵渎我河内源氏足利家的御旗!简直罪无可恕!千刀万剐也不可饶恕!”吉良义时的眼神仿佛能噬人,凶暴的煞气让这盛夏的评定间冷如数九寒冬。

旁听的一众信浓国被这几句话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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