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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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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小田原城内的町民也流传着许多不利于北条家的传闻,诸如吉良军的大军围住玉绳城,要向围死小机城那样不给北条家丝毫生路。

在许多北条家的下层武士看来,北条氏政是个很不合格的家督,武藏国是北条家辛苦两代人打下来的吉野,还没在口袋里捂热乎就要拱手让给吉良家,现在竟然还要把归属北条家三代之久东相模一并让出去,北条氏政在相模国民间的评价都快要赶上“亡国之主”的今川氏真了。

摆在北条氏政面前的就是这么个烂摊子,不但东线有战事西线也十分不太平,甲相骏三国同盟被武田信玄轻易撕毁,武田军悍然入侵骏河国并一举将骏府城掳掠一空,伊豆国人众呈现不同程度的动摇,谱代众内部的异议争论十分激烈。

盟友武田信玄悍然破盟,选择对自己另一位盟友兼姻亲今川氏真痛下毒手,北条氏政本人是十分愤怒和痛恨的,可是吉良军就在眼前让他根本拿不出力量去支援今川家,只能默默忍受着家臣团的指责,努力的与他的父亲北条氏康商讨策略。

经过一段不眠不休的商讨,北条氏政依然决心亲自挂帅迎击吉良军,无论是出于家督的个人尊严还是为北条家做一份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都有理由为之拼上自己的所有力量,这两万大军就是从小田原城募集的所有军势,此军一出则小田原变成空城。

北条氏政率领两万军势迅速行进到相模川西岸布阵,摆出一副要和吉良军决一死战的架势,斋藤朝信看到这架势心中大喜不已,立刻汇合柿崎景家准备强渡相模川对北条军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进攻,争取一鼓作气把北条军一举击败。

第506章 关东的变轨

“我等身为大将虽可便宜行事,却不能轻易决定大战的时机,还是听总大将的命令为上策。”老成持重的柿崎景家对他的提议不以为然,北条军决然不会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北条军的虚实如何大将为谁也完全不清楚,贸然冲过去再被打个埋伏岂不是要丢人现眼。

斋藤朝信正兴奋着又怎愿意轻易的放弃,只是看到柿崎景家态度坚决不甘心的问道:“难道我等就这么坐视良机从指尖溜走吗?我朝信以为两军合力也并非没有一拼的机会呀!只要击溃北条军主力,就可以一举拿下相模国了呀!”

柿崎景家知道斋藤朝信是想建立更大的功勋,只不过他有些太操切了些,善意的提醒道:“不妥!我景家觉得还是要等一等比较好,野州也是老于兵事的大将,应当清楚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越是看好的机会就越有可能是一个破绽,我等身负重任绝不应当在此时轻举妄动,不尊将令即使打赢合战也是在犯错,打输合战更要承受军法处置,想必野州明白法度的威严吧!”

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终于把斋藤朝信给敲醒,这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这个提议实在有些托大,两万对两万即便以吉良军兵精粮足的优势,也不能证明北条家就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即便北条家真的很软也不是他们两人可以随便捏的。

此前北条氏政不敢迎击吉良军,主要还是因为上杉辉虎率领四万五千大军攻入武藏国,声威赫赫实力强横大有横扫关东的架势,北条军所有家当砸在一起也就四万军势,这么大的差距让北条军孤注一掷的硬拼。

这会儿北条家才出兵的理由也不太难猜,北条家四周的事态在逐渐恶化,几条占线不是一路溃败就是笼城固守,留给北条氏政的操作空间比起半年前可要差出一大截,在这种情况下北条氏政决心搏一把也不奇怪。

吉良军毫不犹豫的撤回玉绳城让北条氏政十分失望,他原本有一套复杂的计策对付这两路吉良军,两万军势横在相模川西岸也是故意引诱吉良军渡河,可是吉良军的狡猾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明明在装备、训练、战斗意志上拥有绝对的优势,兵力上也是半斤八两谁都不怕谁,可就是这样的优势也不敢攻过来。

眼看一天天过去,河对岸的吉良军似乎打定主意要用围三阙一的战术逼死玉绳城里的北条氏繁,北条氏政在大帐里急的团团转脾气也日渐增长,谱代家臣团劝过几次都没有好的效果,眼看士气在一天天下降,如果他不能有更多的行动,说不定熬到秋收的时候自家主力就要先崩解。

北条氏政恼怒的发泄一通,而后颓然地坐下叹息道:“这吉良家实在太难缠了!他们竟然施行兵农分离之策,让足轻可以全年服役不必照顾田间地头的活计,更不用为秋收而感到烦忧,本家要是这么耗下去是绝对没有任何效用的!

武士们要吃饭农民们要收粮食,只需要等到秋收前的农忙期一到,除去本家的主力本阵以外所有军势都要解散,到那时本家拿什么去对抗吉良军呢?以前到不觉得吉良军多么厉害,直到本家当上家督才知道这家不好当,吉良家更不好对付呀!”

小笠原康広觉得再不提点意见,家督就要颓废下去了,于是就提议道:“主公勿忧!不如命令常陆介殿率军撤出玉绳城如何?”

“让常陆介殿率军撤出玉绳城!播磨守殿不是在开玩笑呢吧?”北条氏政仿佛听错似的,盯着小笠原康広看个不停,生怕自己的御用军师真的变成个神经病,在场的谱代家臣团也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一些年轻武士露出不屑的表情,仿佛是觉得这个军师一定是脑袋有问题。

小笠原康広也不理会家臣团的质疑与嘲讽,恭敬的行下一礼说道:“主公听到的没错!臣下的建议就是要请北条常陆介率军撤出玉绳城,只有此策才能起到打破僵局的目的,想必主公正烦忧的就是眼下的僵局无法打破吧!”

“……僵局!似乎真是这样!”北条氏政的眉毛一挑,仔细思量眼前的微妙局势还真就是僵局,吉良军三万军势围住四千人把守的玉绳城,打打停停就像过家家似的完全不像上杉辉虎的用兵习惯,从中也可以看出上杉辉虎对北条军的重视与忌惮。

吉良军与北条军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碰撞过,自从高山合战以来几年里北条军用一连串胜利硬是把士气给打回来,要说北条军是一群毫无实力的水货估计没人会相信,只是乍看起来北条军战斗力不如武田军而已,但是北条家的手段更多也更加难缠,实在不好说和武田军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还没有还未开战就确定必胜无疑的事情,诸葛亮锦囊妙计的戏码只能出现在戏曲之中,现实中没有哪个大将敢于作出轻率的军事决断,即使是号称大水货大草包的赵括,其实本人的统兵水平也是非常高妙的,只是他碰上的是堪称无敌杀神白起而已。

上杉辉虎不会自大到用三万人就敢说百分百碾压北条军,前几年的川中岛合战打的那么顺,其实那也是吉良义时通过一连串的谋算和一次次成功的军事冒险达成的大胜,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再让他来一次说不定就没那么成功,某次军事冒险失败吃个大亏也是很有可能的。

常言道未虑胜先虑败,吉良军不敢在自己都没谱的时候下手其实也是一种正常的思维定势,战争的概念说起来很复杂其实简而述之就是双方为利益争斗而引发的暴力手段,既然是战争相互为利益而敌对,就总会有势均力敌或者某方相对更弱另一方更强的局势。

强者更倾向于用西平八稳的战术,平铺直叙仿佛喝白开水般淡而无味的推进过去,虽然看起来是很无聊无趣的笨办法,却是古今中外莫不奉旨为圭臬的制胜法宝,但弱势的一方就没有打这种战术的资本,他只有找机会偷袭一把或者设个陷阱让敌方钻,这就是作为的奇正之道,强势着用堂皇正道,弱势者用奇险诡道。

上杉辉虎不愿意冒险去尝试小概率的完胜,他只需要拖下去攻陷玉绳城就能凭借步步为营的打压策略慢慢把北条家逼到角落里,而北条氏政恰恰与他的想法相反,摆在北条氏政面前的选择十分有限,要么去拼一把要么困在小田原城等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当北条氏政听到小笠原康広建议他放弃玉绳城,让北条常陆介氏繁带着四千守军撤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这位军师的脑袋一定烧掉了,要么就是收受吉良家的贿赂来替吉良家说话,下一刻又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前者似乎也不太像的样子,直到他听到具体解释才察觉到这其中隐含的重要意义。

大和晴统说道:“播磨守殿的建议非常好,这个僵局是吉良军一手促成的,目的是进一步压缩和孤立我北条家的活动空间,步步为营的扩张战术虽然缺乏效率却可以长时间打压我等武士的士气和锐气,由着吉良军一点点围城强攻,玉绳城是绝对不可能坚持到秋收结束以后的,相信上杉弹正殿应当是想着逐次加强进攻节奏,用时间慢慢消耗玉绳城的抵抗意志,直至吞并为止。”

伊势贞运接着说道:“这种战法对我北条家是极为不利的,放任这种僵局的持续只会把我等推向更大的失败里,不如趁此机会让北条常陆介装作城内人心浮动士气低落的样子,趁着黑夜吉良军携带的当口连夜撤出玉绳城,待吉良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应当是第一时间进城,下一刻就应当是追击北条常陆介,届时这僵局便不攻自破了。”

北条氏政二话不说拍板道:“那就这么定了!尽快执行吧!”

……

就在东相模的战事进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远在常陆国太田城大广间内,佐竹义昭召集重臣召开评定会,佐竹义昭的嫡子佐竹次郎义重作为家督继承人列席旁听,这已经不是佐竹义重第一次列席参加评定会,虽然他的年纪还不满十五岁,却已经在几个月前的下総国攻击战里完成人生的初阵。

自从关东国人联军在下総国战事不顺以来,佐竹家就把主力从下総国调回国中继续加强对常陆国中部的渗透,尤其当吉良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武藏国,给佐竹家进军关东的热情浇了一盆冷水,在家督的提议下很快就决定回转重心放在常陆国中的进取上。

佐竹义昭的脸色不太好,天生身体虚弱时不时就生场小病,若非仪表不俗衣着华丽的打扮不会让人看错身份,就凭他面黄肌瘦的样子还真的很像营养不良的乡下农民,佐竹义昭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诸君且看,此乃古河公方殿下给本家下达的御教书一封,上面写着要请本家出兵下総国共同抵御蛮横残暴的吉良军,不知诸君以为如何?”

和田扫部助昭为慌忙说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妥呀!那位镇府公可是战无不胜的越后军神,自十二年前初阵以来生平尚未逢一败,而今更是亲率六万强兵杀入关东顷刻之间夺取武藏一国领地,轻描淡写的移民三十万入部武藏国,此等神鬼莫测的手段绝非我佐竹家可以抵挡的呀!”

佐竹家谱代家臣团也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吉良家能够几个月的功夫就收拾掉欺负关东国人几十年的北条家,让在座的所有武士都不禁惊出过一身冷汗,这份强大实力绝对不是他们佐竹家可以对付的,现在跑过去对抗吉良家纯属作死。

船尾山城守昭直沉吟道:“扫部助殿所言无错,以臣下以为这吉良家与古河公方的浑水还是不要参与进去为好,说到底那也是足利连枝众之间的争斗,我等身为配下家臣贸然参与到争乱里得不到任何益处,更何况镇府公兵多将广气势如虹,实在不应仓促敌对呀!”

这位船尾山城守昭直并非佐竹家的谱代家臣团,他本是南陆奥有力国人众岩城氏的一门众,在十几年前因为与家督对立而从属于佐竹义昭,拜领佐竹义昭的“昭”字成为佐竹家的大将,并从那时候开始就担当陆奥方面的攻略的旗头,他在佐竹家里的说法分量不小,作为知兵的大将也非常受到重视。

首席奉行根本纪伊守里行也接着说道:“山城守殿提到镇府公的实力强大非我等可以抵挡,臣下则要提一提现任古河公方的御所样并非贤达之主呀!自天文年间古河御所衰落以来,古河公方为相模北条氏掌控,就越发的不像一位尊贵的公方殿下应做之事,不但没有为我等关东国人张目号召讨伐北条军之事条,反而越发亲近北条家甘愿为其充当反吉良的先锋,此等行为让我等关东国人看了真是心寒呀!”

谱代家臣团七嘴八舌的数落起古河公方的恶劣作为,诸如数典忘祖亲近杀父杀兄之仇的北条家,不悌杀死两个未成年的胞弟,亲近同朋众远离谱代家老海锴缰斡蒙矸莶幻鞯乃捎谰猛ㄒ约胺⒍醇剂耍詈蠡⑼飞呶驳牟执俳崾鹊龋囟酥诖葱矶喔好娓泄倨兰邸

关东国人众是出了名的没节操,或者说天下的武家除去少数堪比国宝的武士之外都是没节操的属性,可是他们对于幕府的公方对于幕府的名门古河公方依然抱有非常高的期望,这种期望就好比自己浑身污秽却期望有人出淤泥而不染的心态。

自己没节操是因为他们是土鳖领主可以理解,征夷大将军的足利家以及足利连枝众不能没节操,因为你们是武家的表率不能比我们的还没节操,幕府两百年的统治让足利家的烙印深深嵌入所有武家的心里,哪怕他们不承认或者没意识到都无法该表这种心态。

所谓上洛也是这么回事,上洛称霸象征着代幕府执政的无上权威,本质上就是对幕府权威性的再一次拥护和肯定,毕竟经历两代幕府几百个春夏秋冬的洗礼,时光的涓涓细流足以填满所有武士心中的沟壑,起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的。

佐竹义昭似乎没料到谱代家臣团的反对意见这么一致,往日里在统一的论调也总会有几个家臣或国人站出来唱反调,可在这次古河公方的邀请问题上却出奇的统一,这也让他意识到吉良家似乎并不仅仅是军事上厉害,这撒钱的手段和外交宣传已在不知不觉中深得人心了。

皱眉思索一会儿正想开口说话,就看到他的嫡长子佐竹次郎义重大声说道:“吉良家再厉害那也不是关东武士,古河公方再差那也是我关东武家的共主,我义重以为不能因为吉良家强大就露怯!当年北条家也很强大,诸君以为我佐竹家可曾怕过北条家?”

“这不一样……”和田昭为还想解释,被身侧的上远野秀永拽了下衣袖,才发现主公佐竹义昭似乎很欣赏傻大胆的嫡子,暗骂一声晦气垂下脑袋装作没说话的样子。

佐竹义昭咳嗽一会儿,轻声说道:“世人皆知镇府公乃当世人杰,更知晓镇府公有鲸吞关东之大志,上総足利家背后有朝廷的关白殿下以及幕府的公方殿下撑腰,又坐拥几万精锐强军确实难以抵挡,但我等关东武士秉持信念而立于天地之间,怎能畏惧强权而裹足不前,怎可坐视古河公方殿下陷于危难中而不愿施加援救呢?”

佐竹家谱代众被自家主公一番义正词严的发言给说的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狠辣厚黑的主公是怎么变成一位伟光正的关东忠勇之将成为关东武士的“良心”,突然愿意做古河御所废柴公方的“忠臣良将”的。

谱代家臣交头接耳半天还是无法理解,一些聪明的武士似乎看出几许苗头,暗中猜想是否有个中缘由掺杂其中,才会让一向智谋深远手腕高超的佐竹义昭作出匪夷所思的抉择,当然更多的谱代家臣还是对家督的态度十分不满。

和田昭为负责接待朝山日乘的外交活动,曾经接受散财和尚的重金馈赠又被这和尚的花言巧语所惑,出于吃人手段拿人手软的心思成为家中亲吉良派的急先锋,在佐竹家臣团里大部分武士都曾经收受朝山日乘的“馈赠”,多少都沾上点亲吉良的成分。

当和田昭为听到家督说出这番话语的时候,不禁暗骂道:“主公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满口胡话连篇完全不像往日的举动……想当初藤氏公在古河御所受难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到主公愿意伸一把手施加援救呢?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佐竹义昭又咳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本家的意思是想说,古河公方有意迎立本家的嫡子做古河公方家的家督继承人,本家考虑再三觉得这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一旦我佐竹家的嫡子成为古河公方家的家督,并在未来成为古河公方,对我佐竹家将是一次成功的跨越,其中的意义诸君一定会明白吧!”

第507章 三河菊一揆

七月初从畿内传来的消息,石山本愿寺法主本愿寺显如作出积极回应,在吉良义时的大力支持下迅速发布法旨号令长岛一向宗东进,并密令三河三寺暗中挑动松平家臣团上门挑衅,借机制造松平家找茬在先的祸端。

这场三河一向一揆的爆发的性质与历史上那场小规模动乱完全不同,并非松平家康脑袋一热打上门来惹下众怒,而是这只善于伪装的乌龟惹到不该惹的吉良义时,由他亲自出手精心策划并交由本愿寺显如执行的三河一向一揆。

这场骚乱就在松平家康把大军云集在远江国境附近的时刻,三河三寺本证寺、上宫寺、胜鬘寺得到本愿寺显如的法旨暗自做积蓄准备,果然没用几天就有吉良忍者暗中策动一场闹剧,彻底拉开三河一向一揆的序幕。

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名与主家发生矛盾动手杀人的年轻武士逃入本证寺内躲避,闻讯赶来的三河青山氏惣领家担任松平広忠首席奉行的青山忠门带头,率领一百名兵丁将本证寺团团围住强行索要案犯。

这种内纷几乎每年都会发生,通常只要通融一番本证寺也会放人把案犯交给松平家处理,可是这次本证寺的态度却出奇的强硬的表示坚决不放人,还大剌剌的表示他们拥有守护使不入的特权,松平家无权查问寺内的任何人事甚至连寺领都不能踏入。

青山忠门没想到自己会在本证寺碰到个硬钉子,被一通义正词严的教训有些别不过面子,当场就扬言只要不把案犯交出来,他们松平军就一直围住本证寺直到你教人为止,看似嚣张霸道的言辞其实也不算太过分,松平家武士还觉得这是你本证寺先破坏的默契。

可是本证寺的一向宗信众可不这么看,此前出现类似的问题都是双方的高层走个形式在寺内悄悄把人扣住从后门交给松平家,表面上依然维持相对独立体面的形象,一向宗的信众并不知道所谓的守护使不入是个空壳子。

面对松平家的强硬态度也不用本证寺空誓再费尽心思找茬发火,有现成的理由摆在他的面前可以使用,三河一向宗信众自发的聚集到本证寺周围对抗松平家的捕捉案犯的军势,摆出一副为捍卫领权不被侵犯坚决要护住这个杀人犯。

青山忠门身为这次讨捕使其实也很着急,本来好端端的处理刑事案件不知怎么到本证寺这一环就卡壳不动,派出武士试图和本证寺空誓沟通都被撵回来,心里怨气冲天暗骂这三河一向宗简直无法无天,对方不退避自己身为讨捕使代表松平家的法度威严也不能后退,就这么僵持对峙近两个时辰仍然没有丝毫妥协的架势。

在本证寺空誓的暗自煽动下,愤怒的一向宗信众与松平家的武士发生激烈的冲突,松平家武士顾忌着当地信众的影响力而不敢直接对抗,又考虑到松平家内多数武士都是一向宗信众,为首的几名武士就命令兵丁收束武力,只是象征性的推推搡搡一路向后撤退。

本来这么闹下去也就不会生出太事端,可是本证寺空誓又怎么能错过这个天气良机,暗自煽动一些年轻冲动的信众围攻松平武士,他们拿起石块木棍叫嚷“南无阿弥陀佛”突然冲出来对着松平军一顿狂殴,缩在后面的和尚们立刻大喊一嗓子立刻让躁动的信众一拥而上,当场造成几名毫无防备的松平武士被围攻而死。

人的盲从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许多信众根本不明白为何要围殴松平军,只是被动的喊着口号跟随队伍狠狠的殴打踩踏他们,那几个武士被一群人放倒殴打就再也没有爬起来,这下彻底激怒松平军的一众兵丁,松平家武士勃然大怒抽出太刀就对挑事的信众乱砍,这么一场血案就在推搡中骤然之间爆发。

当场被砍死的无辜信众多达三十余人,随后重伤不治多大六十余人,轻伤过百人之多,若非青山忠门的即使制止恐怕死伤者还要再翻几倍,青山忠门似乎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坚决的对抗松平家,急忙统治冈崎城的戍守军势前来救援,石川数正带着三百军势急忙赶来驱散越聚越多的本证寺信众。

几经询问才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而此时双方的死仇已经悄然结下,石川数正没办法责怪青山忠门处时不慎,只能匆匆带着军势撤回冈崎城做紧急商议,就在当天晚上本证寺空誓就召集上宫寺、胜鬘寺的僧徒众商讨起事的相关事宜,三寺约定在七月十五日聚集信众举兵。

郡司不入又名守护使不入,松平家康的父亲松平广忠亲自颁发给三河三寺的郡司不入特权,本意是稳定松平家对三河中部地方的支配权力,那时候的松平家还衰弱不堪必须要依附在今川家配下做个门下走狗,历史的条件不同使当时的权宜之计变成现在的毒瘤。

随着松平家康的骤然崛起,使得松平家变强大越发的强硬的对待三河三寺,近年出台的法度似乎有削弱各寺社领地权力的苗头,在三河三寺本身看来这就是忘恩负义的表现,若不是他们三大寺院的支持,刚结束的西三河侵攻战里松平家没机会斗败大力排斥一向宗的三河吉良家。

才刚统一三河国就对昔日的盟友动手,在三河三寺看来这是上屋抽梯过河拆桥的恶劣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本就对松平家康心存怨气的三河一向宗又得到本愿寺顕如的法旨,法主亲口告诉他们这背后有吉良义时的大力支持,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去做不用担心把事情搞的无法收拾,最好是能趁此机会把三河搞成“人间佛国”。

本愿寺显如的小算盘恰掐就符合三河三寺的胃口,本证寺空誓本是八世法主莲如的庶孙,像他这样沾亲带故的庶族在宗家眼里大概是个屁都算不上的小喽啰,如果能趁此机会混成加贺一向宗那鼎盛的威势,本愿寺空誓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就值了。

在这道法旨的作用下,三河一向一揆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蜂起,随后长岛一向一揆众大约五千兵丁渡海而来,以支援三河一向宗对抗松平家康非幕府任命三河守护而妄行乱命,欲废除三河一向宗自治特权的名义发动进攻。

西三河的原三河吉良家遗臣顺势离反,打着为吉良三河守报仇的旗号跟随一向一揆众蜂起,眨眼间碧海郡、额田郡、幡豆郡、宝饭郡的国人众过半闹腾起来,四面八方都是一向一揆的信众蜂起,三河一向一揆转而向更激烈的方向变化。

刚赴任的西条城城主酒井正亲被蜂起的上万一揆众团团围住,此前完全没受到一向一揆异动的酒井正亲就被堵个正着,猝不及防之下被数千一向一揆众攻破城门杀入本丸,不得已之下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疯狂的一向一揆军势给打退。

此时松平家的武士才发觉一向一揆越发的难以理解,他们似乎正以某种不可想象的速度迅速膨胀着,迅速扫荡郡内所有松平家势力并一举攻陷本证寺旁边的数座城砦,松平清康的従弟现任藤井松平家的家督松平信一被撵出自家的居城狼狈而逃。

酒井正亲也在围城的第三天被迫弃城而逃,转眼间碧海郡、幡豆郡完全落入一向一揆军的控制之中,坐镇前线的松平家康闻讯急忙调转军势回来平叛,这个时候一向一揆军势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松平家康所部的军势中许多大将陆续脱离主力离反。

而且这股军势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聚集起来,团结在本证寺外宣布结为三河菊一揆并约定驱逐暴虐的松平家康恢复三河的安定,宣告这场动乱从原本的相对单纯的一向一揆变成有政治诉求的有意识反叛行动。

桜井松平家的松平家次,大草松平家的松平昌久,石川数正亲父小川城城主石川康正,酒井家有力一门众酒井作右卫门重胜,原谱代家老酒井将监忠尚、夏目次郎左卫门吉信、榊原康政之舅大须贺五郎左卫门胤高、榊原康政之嫡兄榊原清政、内藤弥次右卫门清长、鸟居元忠胞弟鸟居忠広、蜂屋半之丞贞次、高木筑后守広正、酒井监物忠贤、久世三四郎広宣先后表明离反的坚定态度。

由败给松平清康的西乡赖嗣之孙,大草松平家家督松平昌久担任菊一揆的旗头,松平昌久这一支原本名叫冈崎松平家,乃是冈崎城正儿八经的城主,后来被宗家安祥松平家夺取冈崎城而被迫迁徙到大草乡改成大草松平家。

这一族就和桜井松平家一样,乃是天生有反骨恨死名为宗家的松平家康,因此当松平昌久看到松平家康陷入危机的时候,就义无反顾的站在三河三寺一方参与到菊一揆的创立过程里,并义无反顾的投入到造反的事业里,他的目的已经不仅仅是要夺取冈崎城,更希望进一步夺取总家的家柄成为三河的霸主。

说这些武士是为信仰而战也好是为立场而战也罢,总之他们是坚定的脱离松平军的主力,使得松平家康的主力军势从五千之中迅速衰减到四千两百人,更可气的是本不属于三河三寺势力范围,以信仰曹洞宗为主的东三河国人众也在这个时候陆续脱离松平军。

东三河的山家三方众,铃木氏、富永氏、渥美氏在内的众多东三河国人众迅速脱离松平家康的军势,让松平军的主力军势眨眼间锐减到不足三千人,而这仅剩的军势也面临士气衰减斗志全无的危险,松平家的武士门动摇了。

冈崎城大广间里,松平家康望着稀稀疏疏的谱代家臣团,发觉依然有许多位置空着没有人坐下,哀叹自己的命运如崎岖的山路永没有平静的那一刻,自己的家业才刚看到有转好的迹象又惹来这一出,还迫使他放弃进取远江的打算,真可谓亏大了。

扫视厅内低着脑袋默然不语的谱代家臣,松平家康苦笑道:“未曾想我三河国也能闹出菊一揆,我家康自问勤勉爱民待国中武家也算宽厚,只是为何会惹出这般灾劫降临在我松平家的头上呢?本家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呀!”

“主公!让我平八郎率领三百军势讨伐这些反逆的菊一揆众吧!愿以性命担保绝对会马到功成!”本多忠胜的大嗓门辨识度非常高,小小年纪就有一副火爆脾气,乃是松平家康培养多年的亲信侍从。

就向另一个只有一米三的小矮人饭富昌景一样,本多忠胜的个头还不到一米四,似乎大嗓门总是要成为小矮人,虽然还没成年似乎有继续发展的势头,但是能否超过小时候在贫困与饥饿中长大的木下秀吉还是个巨大的问题,木下秀吉好歹也有一米四五的个头。

本多広孝也站出来争夺先锋,厅内凝滞的气氛逐渐转向活跃,酒井忠次顺势说道:“主公明鉴,今度三河勘乱在前,我松平家应当加强武备募集更多兵丁以充军用,冈崎城里的军势加起来三千五百余人,实在不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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