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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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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沢赖纲安慰道:“但是,这次大殿的计策还是失败了呀!”

“本家早就知道会失败的。”

“什么?兄长早就知道了?”

真田幸隆慢慢说道:“主公精擅调略到是没错,但论起调略的手段却比本家差出一些,越后如今被吉良家经营的犹如铁桶,休养生息近两年毫无动作,其耐心远远超过主公,单从这一点就能得知这次的行动八九成是要失败的。”

“是啊!主公去年还在用兵上野,劳师远征的跑到西上野打了一场不亏不赚的合战,又从城下町和乡村的农民手里抢来一点点补给,勉强算不亏不赚吧!”矢沢赖纲面带嘲讽的说道。

这场合战与真田家毫无关系,他们家被定义为“小県郡内国人旗头”,也就是让他老老实实呆在真田乡哪都不要去,钉死越后方向的进攻指向的同时,也把自己钉死在这一块土地上无法动弹。

结果这场上野入侵战耗时日久未下一城,算算损失的人员以及沿途的粮草补给压力还亏了不少,肆意抢掠上野的町民、农民手里最后的口粮,这一次不但和西上野的国人结下死仇,还逼得农民们更加憎恨武田军,下次的入侵战只怕会更加艰难。

听着自家兄弟的抱怨,真田幸隆微微一笑道:“联络越中一向一揆军夹击越后本是一步妙招,如今却被用在最不该用的时机上,越后大军未动毫无破绽,修养两年根基极稳,哪里是一次刺杀,一场一揆能撼动的?除非很走运的杀死吉良义时或者长尾景虎,只是这样一来另外一人必定会恼羞成怒,对我武田家还是不利的!”

“除非一口气杀死长尾景虎、吉良义时两个人,然后一向一揆又恰好攻破春日山城,把吉良、长尾的家臣一窝端了……”此时夜色渐深,小小的寺院显得格外安静,矢沢赖纲又小心打量远处的武士们睡意浓重,才继续嘲讽道:“只是这有可能吗?大殿的那个宠伴春日虎纲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真是个只有屁股没有脑袋的人!”

“他现在叫高坂弹正少忠昌信,香坂筑前守宗重的婿养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高坂弹正少忠昌信!”矢沢赖纲轻蔑的笑道:“说起来他的官名还与兄长相同!去年他老岳父香坂筑前守宗重为了给他腾出位置被迫隐居,今年年初,因为升迁的速度不够,他跑到大殿那检举他的岳父内通吉良家,最后他岳父被处决,香坂一族尽落其手……”

真田幸隆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呵斥道:“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毫无根据的谣传要少听!知不知道乱说话会害死人的?”

“我是从佐久郡的朋友那听说的……”

真田幸隆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仔细思考片刻就说道:“不管你从谁的嘴里听说的,以后这种小道消息少听,更不能到处去说,如今高坂弹正贵为大殿面前的红人,直臣里升迁速度最快的一人,我等的地位又不比以往,万事一定要小心为上!”

“是!是!”矢沢赖纲吓的脸色发青,讷讷的点着头。

两人沉默半天都不说话,又过一会儿火塘里的火苗渐渐变小,真田幸隆拿起几块木柴丢进火塘里,拿起树枝随意的拨弄着炭火,忽然转头问道:“你那位佐久郡的朋友,不会是大熊备前守或者城织布佑吧?”

矢沢赖纲愣了下,奇怪的问:“咦?兄长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们俩十有八九是越后派来的死间。”真田幸隆警告道:“以后你少和他们来往,小心沾上不该碰的东西!”

“什么?兄长的意思是他们有问题?”矢沢赖纲被唬的差点蹦起来,深知自己兄长不喜顽笑,所出之言甚少有不中的时候,急忙建议道:“那我们立刻报告大殿吧!”

真田幸隆苦笑着摇摇头:“你刚才不是还说大殿如何如何对待本家,以本家如今的情形自身难保,以为大殿的性格会如何看待本家的报告呢?”

“兄长的意思是……大殿不会相信我们吗?”

“差不多吧!有可能不会相信,也有可能猜疑本家的用心,你当主公没怀疑过这两个越后叛徒的居心么?那当然是要怀疑的,但这个怀疑不需要我等家臣说出口,大家都怀疑他们俩,那么他们俩就越安全。

两个不得信任的越后叛徒武士根本闹不出浪花,不管他们是不是死间都只能紧紧依附主公的权威之下,如果他们始终竭力效忠,多立下些功绩自然而然的会被提拔重用,如果发现他们是死间,再处决掉又有什么难度呢?”真田幸隆实在太熟悉武田晴信的性格,现在的他已经能够摸清自家主公七八分性格以及处事方式,谨慎小心凡是留着后手作为反制是他的习惯。

越后的两个死间在武田晴信看来根本不算问题,根本就是个想捏死就捏死的蚂蚁,真正让他头疼的还是甲斐的一门、谱代家老众,这群人都是资历老,能力强,人脉广,地位高的代表,而且还是互相抱团的亲戚,碰一个就炸一窝。

有时这些一门、谱代们说一句话,比起他这个正牌子家督还管用,家督的权威一直遭到这群一门、谱代的严重压制,所以武田晴信才会迫不及待的提拔幸臣高坂昌信、内藤昌丰、马场信春等人。

当初他父亲武田信虎如此厉害的人物,就因为杀谱代而被抱团的一门、谱代们撵出甲斐,流放到骏河养老,而今他也在面对这个问题,飞扬跋扈的板垣信方才死没三年,武田晴信就对他的嫡子板垣信宪动手,结果立刻遭到一门、谱代的联合抵制。

最后他还是成功的杀死板垣信宪,可那次还是狠狠得罪一门、谱代们,从那以后他这个家督的行事就从来没顺遂过,前两年川中岛一场大败差点被一门、谱代们推到武田晴信提拔重用的春日虎纲、马场信春、内藤昌丰的身上,逼的他不得不作出妥协,承诺以更多的占领、知行增封来满足一门、谱代的胃口。

深知其中内情的真田幸隆再三告诫道:“主公还在头疼一门、谱代的矛盾,此时提拔重用那几人就是一个信号,以后你切记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及他们的坏话,明白吗?”

“明白!请兄长放心吧!”矢沢赖纲迟疑了下,说道:“越后派来那么多人来劝说兄长归附吉良家,难道兄长就没动心过吗?以兄长的能力反手之间就能为吉良家夺下半个信浓的吧?我真田家的地位不是照样可以得到保障吗?”

“你不懂!”真田幸隆摇头叹息道:“本家现在不能动也不敢动,透破一直在监视本家的行动,一旦降服越后不说本家以及真田家的安危,就是远在甲斐的太郎、次郎、五郎也会因此丧命……”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当然不是,本家出仕武田家立下些许功绩也被主公以恩赏偿还,但知遇之恩又该怎么还?如果本家背叛武田家,世人又该如何看待我真田家?我幸隆虽然一生调略无数武家背叛,自己却不是个见利忘义之徒,武卫殿派来几个使者就想调略本家吗?绝不可能的!”真田幸隆的语气十分坚决,让矢沢赖纲不禁想起当初舍弃結雁金家纹旗,更换六连钱的典故。

“六连钱即为六道钱,乃渡过三途川的渡资,象征着我真田家的武士有决死的觉悟!”多年前,还很年轻的真田幸隆在告别矢沢赖纲逃亡上野前说过的一段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见利忘义的武家会被人嘲笑,尤其那位武卫殿曾说过最恨下克上和背叛者……”矢沢赖纲一拍脑门,惊呼道:“噢!我终于想明白了!难怪吉良家的使者都是些毫无名气的武士,难道是为了试探本家的意志坚决度吗?”

“你也明白过来了吗?”真田幸隆摇头笑道:“那位武卫殿八成不急着处理信浓的事物,本家如果本家真的犯傻跳出来反叛,可就要直面愤怒的武田军攻击,到那时候丢掉真田乡的领地,再丢掉太郎、次郎、五郎他们仓惶逃到越后苟延残喘而已,家人、领地、家名因此丢失,此生又有何意义呢!”

矢沢赖纲认同的感叹道:“是啊!我真田家不能做这种事!”

“主公一定还在筹谋下一次的调略,我得准备准备,回去写一个方略交给主公,或许能为我真田家挣回一份好的印象……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第307章 转封宇佐美

“今度,武田透破之出浦伊势守谋刺之刻,本庄越前守奋不顾身相救本家,而后协力讨灭透破之刺客,其甚以忠节之至也,彼时出阵扫荡一揆,擒拿罪囚以忠功令感悦者也,仍如件,弘治二年,三月三十日,吉良义时(花押)本庄越前守……”

本庄繁长捧着一张薄薄的感状呆愣整整一上午,下午又捧着它逢人就炫耀,把吉良家的谱代家臣们羡慕的眼睛红的像兔子眼,他们为吉良家奋战多年,大小合战打过不知多少次,最后也没获得一封感状,这个越后的土著小子一下就捞到他们辛苦多年没捞到的东西,说不眼红绝对是不可能的。

北条高广略带酸味的说道:“你小子运气真好,我高广怎么没这个运气呢?一个飞扑就换来感状,真是三世修来的福份啊!”

“没看那些趾高气昂的谱代们看咱们的表情都变了吗?就因为这是主公发出的第一份感状啊!”黑川清実颇为吃味的盯着本庄繁长:“千代猪丸这一个飞扑可出名了啊!关东公方世代家传的名刀村雨,主公亲命沼田上野介殿编撰的猿乐,还有这封破天荒第一份感状呀!”

本庄繁长得意洋洋的说道:“他们羡慕什么?打仗功勋多有什么用!我繁长可是救驾之功啊!”

“嘘!”北条高广观察四周没有人注意,小声提醒道:“你小子少说几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看呢?主公对你厚赏不是得意的本钱,小心乐极生悲啊!”

“噢!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把感状收起来,不对!是装裱起来收藏!嘿嘿嘿!”本庄繁长捧着感状一溜烟的跑掉。

“这小子……”北条高广笑着对黑川清実说道:“去酒屋坐坐吧?”

“正有此意!”

……

与此同时,吉良义时正带着一千赤备骑兵,两百马迴众以及三百新编马迴武士来到琵琶岛城外。

这座湖心岛上的城垒凭借绝佳的地理优势,成为中越地区易守难攻的著名城塞之一,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宇佐美定满一定会坚守几个月再屈从,未曾想吉良义时的骑兵军团一到,这边就大开城门迎接他进入。

宇佐美定满率领一门、家臣亲自出迎,琵琶岛城丝毫没有防备的意图,仿佛是个笑话似的洞开大手门,让马迴大将山冈时长不禁嘀咕道:“这似乎不太妙的样子!难道是鸿门宴不成?可不能让馆主大人冒险啊!”

吉良义时皱眉看着宇佐美定满拜服于地,恭敬的说道:“宇佐美定满恭迎镇府殿!镇府殿能来我琵琶岛荒僻之地,让我宇佐美一族蓬荜生辉啊!请镇府殿入城!”

几十名武士齐刷刷的喊道:“请镇府殿入城!”

吉良义时一动不动的立于马上,对宇佐美家武士的叫嚷充耳不闻,反而皱眉思索道:“镇守府将军!还是第一个人提及本家的这个本官啊!这宇佐美定满到底所图为何?”

吉良家的谱代家臣团一直对镇守府将军这个官职讳莫如深,越后武士们也乐的装傻,这个本官一出许多人就猜到一些想法,对这位上総足利家家督也多出几分惊惧和担忧。

镇守府将军本身蕴含的意义就极为重大,两百年来第一位,也是自南北朝以来第一位镇守府将军,也是朝廷之中除去征夷大将军之外,唯一一个“将军”称呼,他到底要做什么?会做什么?谁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会有大动作。

见他久久不动,宇佐美定满略带嘲讽的说道:“镇府殿难道是在害怕在下于城内埋伏死士袭杀吗?”

吉良义时瞥见他嘴角的嘲讽笑容,冷冷的说道:“宇佐美骏河守敢这么做吗?”

“不敢!”宇佐美定满迅速瞟了赤备骑兵一眼,杀气腾腾的泷川时益手持皆朱枪立于吉良义时身侧,只要一个突击就能将他的脑袋斩落,于是乖乖垂下脑袋表示顺服。

吉良义时冷笑一声,忽然大喝道:“赤备听令!立刻入城!”

“赤备入城!”

“把守各口!”

“敢动刀枪者杀无赦!”

足利二引两大旗下,如巨雷震动的大喝声此起彼伏,一身血甲的赤备武士带着足利白旗猛地动起来,轰隆隆的震动声中,一队队赤备骑兵贴着宇佐美家的武士疾驰而过,带起的烟尘和劲风吹的他们东倒西歪,在场的武士无不惊的面无人色。

“这就是吉良赤备吗!真是当世无双的第一强军啊!”

“听说他们的具足是用人血染红的!那个站在镇府殿旁边的赤备大将被称作鬼泷川,一骑讨活捉内藤宗胜,斩杀诸角虎定的猛将啊!”

“还捉过北条高广、本庄繁长!”

面对骄横霸道的赤备骑兵贴身飞驰而过,宇佐美定满始终垂着脑袋为曾动弹,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强权的霸道力量,那不是阴谋诡计所能比拟的可怕力量,钢铁与鲜血打造的无敌军团带着令人惊悸的恐怖力量,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

“我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如同大车下的螳螂,终究要被碾压而死的结局吗?还真是让人感到沮丧啊!”宇佐美定满失望的摇摇头,任何阴谋诡计都将在霸道的武力下化为灰烬,他似乎明白自己错了太多太多。

吉良义时收起蝙蝠扇,傲然道:“骏河,可以进去了!”

“是!在下为殿下执缰!”宇佐美定满一大把年纪身子骨却很结实,像个弹簧似的一下跳起来,亲自走过来为他牵着辔绳向城内行去,态度转变之快大大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泷川时益轻蔑的一笑,冲着山冈时长递了个眼色,吉良家的武士们对这种变色龙似的武家极是看不起的,那些死硬反抗吉良家的武士虽然最终会被吊死,但大家多少还是给点面子,爱好里切、变节的变色龙就不同了,哪怕臣服吉良家也会被歧视。

一眨眼的功夫整座琵琶岛城被吉良家的赤备骑兵控制住,他们除了装备骑枪,还配备锤杖、弯刀,五百名马迴武士还配备强弓铸铁羽箭,论起武备之精良足以晃瞎宇佐美家武士的眼睛,疾驰中的赤备骑兵依然保持队形整齐,这份骑术和配合默契度更是让人惊惧。

来到琵琶岛城内并不宽阔的大广间,宇佐美定满把吉良义时请上主座,笑呵呵的说道:“人人都说上総足利家的赤备骑兵当世无双,我定满初时还太不相信,如今一见果然神骏异常,越后还未有能与之媲美者啊!”

“骏河!汝应当知道本家所来为何,也应该知道兄长是多么愤怒吧?”吉良义时冷笑一声,大广间里的吉良家武士也跟着哼哼哈哈的笑起来。

宇佐美定满的表情随之变换,从欣然到苦涩最后颓然一叹道:“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被昔日的同盟抛弃,被越后的同僚厌恶,我定满为之奋斗的理想化为乌有,我的人生奋斗目标仿佛一个巨大的错误,所以我定满在武田家的使者找上门来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决定揭起叛旗了!”

吉良义时拿起蝙蝠扇轻轻晃动着,似是在思考严肃的问题,过了半晌忽然说道:“你就是这么反叛的?出城夹道相迎,不反抗本家对琵琶岛城的控制,然后堂而皇之的坐在本家对面侃侃而谈?”

“是的!在下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与镇府殿敞开来谈所有问题,在这之前我定满想弄清楚一个问题,镇府殿屡次拒绝我等的投效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

宇佐美定满的坦白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原以为这宇佐美定满多少要准备点动作,结果来到琵琶岛城外发现城内一点动静都没有,町民照常生活、农民也在忙着对新田除草、杀虫的工作,看到吉良家的赤备大军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概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访问吧。

琵琶岛城附近的町民、农民如此安定,说明所谓的反叛只是流于表面,甚至只是派出使者传递反叛的消息,而没有实质反叛的任何意图,弄清楚个种原因之后,吉良义时一挥手让赤备武士解除警戒姿态,然后淡淡的笑道:“你觉得本家为什么会拒绝呢?”

“因为在下的份量不足?不对!是因为我等有土地知行不符合镇府殿的要求?似乎有这种因素……”宇佐美定满紧紧盯着吉良义时的平淡表情思索着。

年近七旬却有这么硬朗的身子骨,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不得不说是个小小的奇迹,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正常情况早应该隐退的老人家还是一副人老心不老,还可以继续战斗二十年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镇府殿从没打算收录我们做家臣?可这不对啊!以镇府殿的志向扩大家业版图不是必然的事情吗?北信浓不声不响中控制近一半的领地,这手段放在谁的手里也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啊!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宇佐美定满年纪不小,脑筋转的却非常快,盏茶的功夫就先后做出十几种设想,最后被一一分类排除。

“能想到这一步就算不简单了,想摸清本家的思想,老人家还是差了点。”吉良义时对这位老人家到是有些新的看法,语态淡然道:“本家就直说了吧!越后的长尾家臣团,本家就没想去动过,否则还用你们投效吗?三个月本家就能把长尾家臣团拆的分崩离析,半年之内全部投效本家旗下,但本家为什么不这么做?仔细想想,你会明白的!”

这种类似的问题他曾经遇到过很多次,来自内部的外部的都有,吉良义时不愿直白的夺走长尾家的基业,而是改为以自己嫡长子诞生后,继承越后一国的方式作为缓冲,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果然如此吗?镇府殿从没想过接纳我等……”宇佐美定满失望的摇摇头,以他的智慧当然知道自己的一切心机都是徒劳无功的。

想到这几年来上窜下跳的招惹是非,就是为了投效新主谋得重用和知行增封,结果拼到最后还是一无所得,老迈的武士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突然的一哭打乱他的原有计划,吉良义时愤怒的质问道:“骏河这是要给本家做戏吗?本家敬你是长者,可不是让你撒泼耍赖,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

“在下只是一时悲从心来止不住哭起来!”宇佐美定满果然不在哭了,让一旁的泷川时益从惊讶转为不屑,再瞟向碌碌无为的长子宇佐美定胜,暗道:“难怪这老头连哭都能做戏,实在是儿子太废的原因吧?”

宇佐美定满膝下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宇佐美民部少丞定胜二十五六岁,只是个文不成武不就普通的武士,到现在为止还没娶到正室,混的确实不怎么样,次子宇佐美左次郎胜行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眼睛转来转去似乎挺有想法的。

但此人风评很不好,对宇佐美家传的军略之道不甚了了,却染上浪荡町里眠花宿柳的坏习惯,宇佐美家本来就不厚的家底哪里经得住这个败家子的折腾,要不是发妻的苦苦哀求,宇佐美定满早就想撵走这个混蛋儿子。

唯一的女儿几年前嫁给千坂景亲加强缘戚,本指望在越后上杉派内部寻找一个可靠的盟友,结果这个女婿一点都不给他这个岳丈的面子,反而与宇佐美家的关系比较疏远,这次毫不犹豫的卖掉岳父,反而与平子房政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差点没把这老头给气死。

没过多久,老头又开始哭诉起来:“家事艰难呐!在下年过四十才娶妻生子,如今年迈无能谋不到一分传承子孙的基业,两个犬子又不成器,想想这些年在下做那么多事情却一事无成,真是让人痛苦啊!”

实在挨不住这老头的哭诉,吉良义时有些烦躁的敲敲案几,面色严肃的说道:“骏河的情况本家也略有了解,骏河之所以会这么痛苦,就是太过于急功近利反而错失机会,不能认清自己的人永远无法强大起来,身为长尾家的家臣就应当秉公守法,老想着上窜下跳吸引注意力是很愚蠢的。”

“在下明白了……”宇佐美定满似乎意识到该解释的时候,果断止住哭声敛容坐好。

轻轻咳嗽一声,用正宗的京都腔慢慢说道:“本家已经大概了解骏河反叛的原因和大致情况,所谓反叛纯属闹剧一场,但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却已经无法挽回,因此本家作出以下处罚决定:宇佐美氏位于琵琶岛领减封五十町步,并转封至川中岛地方屋代城一百一十町步,即日起生效,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转封,琵琶岛领地将会由长尾弥七郎景通接任。”

“为什么要减封我们?还要转封?为什么!”宇佐美胜行忽然发疯的跳起来朝吉良义时冲过去,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高度警觉的泷川时益一脚踹中,整个人倒飞出两三米,跌倒在大广间门口痛苦的哀号着。

“次郎!”宇佐美定胜急忙跑过去扶起受伤的弟弟,这势大力沉的一脚正好踹中小腹,以泷川庆次郎一米八的身高,踹中只有一米五五的小个子,想想也让人感到可怕,这个顽强的家伙抱着肚子痛苦的站起来,似乎还想冲过来的样子。

“次郎,够了!给老夫滚出去!现在就滚!”宇佐美定满愤怒的呵斥着自己的次子滚出大广间,因为他已经察觉到吉良义时脸色在他的次子冲过来时立刻阴沉下来。

“请骏河做好准备吧!”吉良义时显然已经没有继续说话的欲望,草草交代几句就起身离开。

宇佐美定满连忙跟着走出大广间,言辞恳切的请求道:“请问镇府殿,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参与信浓方面的行动,在下实在很想配合镇府殿啊!毕竟在下的军学还是有一些用处的,请体谅一个老武士的心情吧!”

“骏河不是要立功吗?”吉良义时停下脚步,回头对宇佐美定满说道:“本家将宇佐美家转封到那里,就是要给骏河一个立功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多谢镇府殿恩典!多谢!”宇佐美定满俯身拜下,目送着吉良义时一行人渐渐远去。

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自己的父亲竟然还呆愣愣的俯身跪姿望着远方,宇佐美定胜愤愤不平着说道:“父亲!您为什么一点也不为减封、转封而心痛呢?琵琶岛可是我宇佐美家几代人辛苦经营的领地啊!”

“愚昧!”宇佐美定满回过神来,慢悠悠的挺直腰杆站起来,冷冷的瞥了长子一眼,闷哼道:“胜行一定要看好了,再让我听说他到外边放浪,就不要再回这个家了!这次镇府殿宽宏大量没有计较,已是出乎意料的仁慈了,我宇佐美家赌不起下一次,你明白吗?”

宇佐美定满迈着步子就要离开,他的长子急忙站起来匆匆走上前追问道:“父亲!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们要低三下四的承受这种非难?我宇佐美家根本没有反叛,为什么要减封、转封……”

“给我闭嘴!”

“父亲!”宇佐美定胜被一声大吼给吼愣住了。

“多动动脑筋,想想老夫为什么要上窜下跳的巴结镇府殿!以后你少往你妹夫家里跑……老夫到是忘了,马上要转封信浓了!”宇佐美定满越看自己这个蠢儿子就越生气,忍不住大骂道:“你那个没用的妹夫就没这个眼色,跟着主公只能做一介本阵警固众,一辈子没有军功,没有恩赏的混下去,他以为他那点小心思老夫就不知道吗?还想贴近主公往上爬,他能爬多高?斋藤朝信这么高?还是本庄实乃这么高?我看他是白日梦做多了,痴心妄想吧!”

“父亲,您是怎么知道的。”宇佐美定胜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他一直都以为偷偷摸摸与妹夫千坂景亲来往是一件很隐秘的事,结果被宇佐美定满一口喝破,尴尬和畏惧让他越发的不敢看这个老人。

“不成器啊!老夫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子!真是气煞老夫啊!”宇佐美定满大袖一甩,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宇佐美定胜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搞清楚自家减封比较重要,于是锲而不舍的追的追上去,大喊道:“父亲您还没回答问题呢!”

“你啊!哎!”宇佐美定满似乎是没招了,只能唉声叹气道:“蠢啊!土地知行怎么来的?没有功绩我宇佐美家早晚会被边缘化,柿崎景家四百多町步的领地你不眼红吗?镇府殿减封我宇佐美家是老夫早有预料的,转封川中岛却是从没想过,看的出来武卫殿还是有心要用我宇佐美家,否则你以为本家有什么能力抵抗?就算改易除封,我们又怎么抵抗?”

“笼城……”

“你就知道笼城,你笼城比的过北条城吗?军略比的过北条高广吗?军势和实力比的过北条毛利家吗?我们比不过!北条高广都被逼降了,我们怎么笼城?”宇佐美定满哀叹自己怎么这么背运,生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蠢。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反叛呀?”宇佐美定胜觉得自己更糊涂了。

“北条高广能从反叛到降服成为吉良家直臣,我宇佐美家为什么就不行?老夫没有北条家的本钱,但只要把镇府殿或者主公请到琵琶岛城内,就有把握达成目的!若是镇府殿亲自过来,则要免不得减封一些土地作为惩罚。

但是以镇府殿的性子,一定不会白白丢掉我宇佐美家,老夫在中越经营几十年,关系网错综复杂根深蒂固,可不是说笑的!如果是主公过来,连减封都没有免去,只是后续的计策却无法奏效,老夫的是看准镇府殿的野心,而不是主公因循守旧和自我价值体现!”

“自我价值体现是什么意思?”

“大概、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宇佐美定满恼羞成怒的喝骂道:“这是镇府殿发明的新词,你问老夫,老夫问谁去?”

第308章 公正的审判

在越后一向一揆风波安然度过的半个多月后,春日山城拿出相应的处罚决定,并决定在春日山城下町、直江津港同时举行公审判决,其公审目的是处决攻击、烧杀村庄、町並的一向宗匪徒。

四月一日,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在一个温暖的上午,春日山城下町、直江津町内聚拢十里八乡的农民,十几万人把这两面新町挤的满满当当,最近几年两座新町发展的飞快,在去年夏天兴建的新町将两座并不相连的地方连在一起,形成一片完整的城区。

这里属于春日山城下町与直江津町之间尚未开发的空地,因为工程规划下来还尚未动工,所以被当地的町民当作一片天然的广场,在这里经常会有民间自发组织的蹴鞠赛,以及猿乐师的艺能表演。

而今天这片广场被国主暂时征辟使用,在广场的中心立起一座高台,高台的两侧一排木制绞刑架早已准备完毕,还有十几根巨大的木桩以及简易的台阶,旁边还堆积着许多柴草,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吵杂的喧闹声此起彼伏,这一下聚集来十几万人大大出乎春日山的预料,附近的同心众人手不够,只能紧急从春日山城调集五千大军维持广场的正常秩序,许多外地商人、旅客也被吸引过来,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越后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一边对维持秩序的越后武士品头论足起来。

很快一队队双手捆缚住被一条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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