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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后狂妄,本宫不二嫁-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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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凰殇昔勾起唇角,本来是想问清楚一些的,但是此刻知道他在这等着,便已明白了风赧是刻意要告诉她一些什么的。
她停下脚步,抬手随意摘了身旁一株小树的叶片,放在鼻下轻闻,片刻后才不温不火地问:“你们陛下一早便知晓我的身份了?”
风赧很诚恳地摇头,“属下并不知。”
“那么……你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属下是将尸骸送过来了。”
凰殇昔冷笑,“哦是吗?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了?龙鳞陛下做这样没有利益的事情?恐怕不可能吧……”
风赧正要说真的是这样的,凰殇昔便自顾自圆话:“不对哦……是有利益的,这不就让紫荆国欠人情了么?”
风赧直接沉默了,娘娘真的要这么认为的话,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风赧,你老实跟我说,你说我娘的尸骸是东陵梵湮找回来?这话什么意思!”
风赧板起了一张面瘫脸,“这话本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您别想多了。”
凰殇昔大步上前来到风赧身边:“想多?想什么多,你说是他找回来的?什么找回来?我娘是他派人杀的,这个‘找’字是什么意思?”
“您如何得知是陛下派人动的手?”
“当初我娘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我亲自去问过他,他没有否认!”凰殇昔语气带冲,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陛下是不是也未承认?”风赧问。
凰殇昔沉默,半响才说了一个字,“对。”
风赧沉默了,不,应该说是无语,他就知道是这样的!
“娘娘,您若想知道,这件事您还是亲自问皇上吧!”
凰殇昔脸色顿时冷凝,唇边的讽刺以为十分的明显,“问他?真是可笑了,我问他做什么,风侍卫,你别忘了我现在身份与他没有关系……龙鳞皇后,在世人眼里,早就被打入冷宫了……”
“娘娘……”风赧心有不忍,忽然发现了什么,惊诧地问,“娘娘,您的眼睛怎么了?”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凰殇昔的眼睛原来是一直都没有睁开的!
嗤笑声意味更浓,凰殇昔敛眉而笑,那笑怎么看怎么嘲弄,“我眼睛?呵……与风侍卫没多大关系吧?
风赧,既然他狠心做到了那一步,那就别来找我!他现在这么做,只会让我更恨他!”
风赧到底是东陵梵湮的人,听她如此说,忍不住就替东陵梵湮说道:“娘娘,您别这样,陛下的母后是陛下的底线,当初也是您进入了皇陵,陛下才会震怒的,陛下其实不……”
“对!都是我的错,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我没说我没错,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既然当初一错便成就现在的局面,他也能做到亲手毁掉自己的孩子,那么我和与他之间便再也没了可能!
我不妨告诉你,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
她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恨意,转身,她抬步离开的时候蓦然丢下一句话:“风侍卫,或许紫荆帝会找你问话,这段时间,你还是暂且留在紫荆吧!”
他与她之间,隔着的是——不信。
风赧看着凰殇昔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怅然顿生,有对凰殇昔的,有对东陵梵湮的,还有……对琐玥的。
挥手让身后的随从自行先离开,他转身走出了还巢宫。
皇上和皇后只见的隔阂,是他这个外人不可能解开的。
结,只能是他们自己才能解开。
风赧低头走着,来到紫荆之后,心境越来越复杂了,他此刻心里只有当时琐玥绝情的话。
我接近你,只是为了皇后。
既然无用我便抛弃,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反正你也不过是我想主子平步青云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一点都没有……
心中,蓦然有些疼,风赧的脚步缓了下来,他捂住胸口,慢慢地,呼吸有些急促。
每次想到那一晚的事情都是如此的,心脏都会疼得厉害。
眼前有道影子挡了过来,风赧微微抬眸,看见对方的脸时,一张面瘫脸没有任何变化。
但对方却是满脸惊愕,惊愕之中带有有惊喜,她掩住嘴,忍不住的兴奋,“风赧哥……真的、真的是你吗?”
风赧声音很平静,“的确是风某。”
连茗碎眼中是掩不住的惊喜,她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好似生怕他会从眼前突然消失一般:“风赧哥,你是不是来找我的?我就知道,你肯定回来找我的!
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一株都在盼着风赧哥过来,过来找我,这么长的时间果然没有白等,风赧哥,你果然来了!”
“风赧哥,你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多辛苦,多艰难,好在终于能等到你了……风赧哥……”
连茗碎喜极而泣,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风赧哥,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你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
风赧冷着脸拂开她的手,后退几步,生疏道:“夫人自重,你已嫁为人妻,与风某并无瓜葛,这件事,风赧恕难从命。”
连茗碎愣了愣,似乎没能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她又上前一步挽住他的臂弯,脸上的笑意不减,夹带着高兴的泪水。
“风赧哥,你嫌弃我嫁过人对不对?我敢发誓,皇沾燊绝对没有碰过我,你若不想我留在这,只要你说一句,只要你肯带我走,我绝对不会留恋这里的一切,我愿与你隐姓埋名,只要风赧哥在,我便在……”
风赧十分决绝地再次挥开她的手,他神情淡漠,口吻疏离,“夫人你的身子是否还是玩好与风某无关,至于您的要求,风某恕难从命,倘若夫人无事,风某先行告退。”
连茗碎惊怔,高声喊道:“你别走!风赧哥!”
边喊边追上去,前面大步往前的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连茗碎生生就撞了上去,她捂住脑袋,以为风赧是回心转意了。
她高兴地一把抱住他的手臂,“风赧哥,你刚刚是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放开我的!”
风赧没有回答,视线紧紧锁定在前方,一眨不眨。
连茗碎也察觉到不对劲,扭头看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琐玥正在在离他们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冷眼看着他们。
风赧喉间滚动,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琐玥……”
声线沙哑,意味缠绵。
琐玥没有回答,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陌生又冷淡,仿佛看到的只不过是陌生人。
她瞥了眼满脸戒备的连茗碎,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并不是朝这两人,而是从他们身侧。
在经过风赧身边的时候,风赧的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至跟前,千言万语,他只化作两个字,“琐玥。”
琐玥挣了挣,没能睁开,于是皱眉道:“男女授受不亲,请风侍卫松手。”
风赧一张面瘫脸顺便就破功了,他力道加紧,说出的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琐玥,你当真如此狠心?我不信!”
琐玥清冷的目光对他的视线,唇角勾了勾,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有几分不屑,“难不成你还觉得我是故意那样说刺激你的?
风赧,你觉得自己有几斤几两值得我做那些?还是我当初说得不够狠,让你觉得我对你还留有余地?
当初在龙鳞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一个字骗你,如果你忘记了的话,或是我说得不够绝,我能再说一遍的。”
“琐玥!”
“风侍卫,我,对你,是虚情假意。”琐玥眸光平静,表情冷漠,一字一句道出。
而这样的一字一句,砸在风赧的心头,却是无比地疼!
握住她手腕的大掌松开,琐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迈步离开了。
心口传来一抽一抽的疼,风赧忍不住弯下腰去,连茗碎被他痛苦的神色惊到了,慌忙来到他跟前,紧张地问。
“风赧哥,你、你怎么了?”
风赧没有回答,额上冷汗直冒,他捂住胸口直起身,一把将连茗碎推开,走向和琐玥相反的方向,与她背道而行。
连茗碎小步跟上前,“风赧哥,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风赧眉头皱起,再次将身边的人推开,这一推力道很重,直接把连茗碎推倒了。
连茗碎整个人趴在地面上,只能看见风赧决然地离开,她坐起身的时候,再看去,哪里还有风赧的身影。
连茗碎眼中噙泪,紧紧咬着下唇,眼中透露出不甘的情绪。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东陵梵湮,你到底想做什么
凉风萧瑟,连茗碎只身一人坐在地面,望着某一处,目光呆滞,久久不能回神。
身边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直到来到她身边,连茗碎才缓缓回神,她慢慢地抬起脸,往身边的人看去,在见到那人的脸时,呆滞的神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她倏的站起身,双眼瞪大,“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凰殇昔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隔开,她的面朝风赧离开的方面别了别,随即又面向连茗碎,勾起了唇角。
那个笑生生刺痛了连茗碎的眼睛,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笑什么!别笑!不准笑!”
凰殇昔反而笑得更开了,她稍稍抬起了下颔,口吻悠远深长,“这种被人抛弃,遭人不爱的感觉,如何呢?”
连茗碎双目露凶光,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你走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
“我也不想假惺惺。”凰殇昔毫不留情地说,“风赧离开得那样决然,心里是不是很难受,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合适。”
连茗碎咬牙,指着风赧离开的方向朝她大吼:“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凰殇昔:”这还不明显么?若风赧爱你,又岂会在乎你已嫁为人妇,又岂会如此避嫌,甚至就算你说出你的身子完好,他也不在乎,你想想,他知道琐玥被人凌辱过,可却依旧不选择你,你觉得还会为什么?”
连茗碎嘴唇颤抖,“你骗我,你是为了琐玥,为了琐玥才来骗我的!”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一直向着琐玥?你和琐玥我都有给机会,两们两个我都没有偏心,然而我尊重的是风赧的选择,他对你,没有感情。”
连茗碎面色惨白,她无助地摇头,“不……不会的,风赧哥不会的!他在乎我的!不然以前他也不会送我那么多东西!你骗我!”
凰殇昔抿唇冷笑,“当真如此么?你自己心里明白为何风赧会送你,你只不过不愿接受事实……”
“不会的……”连茗碎眼角泪光浮现,很快便决堤而出,“我不信我不信!”
是的,她或许真的知道,可是她一直都不接受,强制自己不接受。
她不相信风赧心里没有她,她不信……
凰殇昔没有再多说,转身离去,走到不远处看向这边的琐玥,一手将她揽了过去。
“琐玥,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心里会好受些的。”
琐玥摇头,“不主子,琐玥没事,不哭。”
凰殇昔并没有勉强,只将她紧紧搂住,琐玥顺势将脑袋搁在凰殇昔肩头。
“主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便去找风赧,如果他愿意的话,跟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凰殇昔半认真半开玩笑。
琐玥坚决摇头,“不会的,主子不会不在的,琐玥会陪着主子一辈子的!”
凰殇昔淡笑:“你记住我的话就好……”
皇虚筌抱着琴雪沁的骸骨,几乎一整天都是在还巢宫内,足不出门,更不准任何人进去,就连凰殇昔都不让进。
虽然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这个打击,对与皇虚筌来说,还是太大了,他苦苦守在紫荆国十多年,想等她回心转意回来找他,可是等来的居然就是一具骨骸!
他想陪着她,不想有别人打扰,就连每日去水月宫探望中毒的紫荆太后,这一次都没有去。
没有人再敢靠近还巢宫,这个寝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凰殇昔则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心中有些乱。
她不明白,东陵梵湮送来琴雪沁的骨骸是为什么,她能断定,定然不是让紫荆欠下什么人情。
因为如果她说出来,是他派人杀死琴雪沁的,那么依皇虚筌的性子,直接派兵攻打龙鳞,貌似也不无可能。
毕竟当初,他曾几乎灭了整个魅族。
东陵梵湮,你让风赧问我,是想告诉我我娘不是你杀的吗?那既然你不是,你当初为何不承认?
因为我挖了皇陵,所以你恨得把这个祸都揽上身了吗?
既然当初那么狠心,现在又为什么要来告诉她?
告诉她做什么?
东陵梵湮,你到底在想什么?
凰殇昔心中茫然,但心底的恨意却并不能减少,一分一毫的恨意都没有减退!
深深叹了一口气,她不想想再想这些了,日子不长了……
琐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房门都没有敲便直接推门进来了,凰殇昔正好从床榻起身,见状,稍蹙眉问道:“什么时候怎么急急躁躁的?”
琐玥急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呼……主子……呼呼,大事不好了,呼呼,太后……太后毒发了!”
水月宫内。
几乎所有的太医都往水月宫跑,个个都紧张兮兮的,水月宫内也因为紫荆太后突然毒发而捣得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着,眼看着太医一个个紧张地进去,又一个个表情沉重地出来,宫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去。
凰殇昔来到的时候,皇倾箫已经坐在椅上等待太医们处理的结果了,他神色凝重,有凰殇昔在的时候,他极少会有这样的神情。
听到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垂着眼帘,掩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修长的手指掩住了嘴,同样挡去了所有的感情。
凰殇昔在她身边落座,将自己的手覆上了他挡在椅柄上的手背,暗暗用力,“倾箫,放心,不会有事的。”
皇倾箫眉没有回答,而是反手将她的手攥紧掌心里,力道很重,但并不会弄疼她。
太医们忙碌紧张的身影在不断穿梭,一个个太医接连走出来,随后又进去,身影相互交错。
也不知过了许久,太医们齐齐地从紫荆太后的房间里出来,皇倾箫见此,第一个站起身。
手还被握住,凰殇昔也不得不站起来。
太医看见皇倾箫,再环顾怎么四周,没有找到皇虚筌的身影,这才走了过去,他犹豫了许久,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倾王殿下,太后的毒暂时被压住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
皇倾箫脸色沉重,“解药还配不出来?”
太医沉默,摇了摇头,“唉,倾王殿下,这个毒是没有解药的,就是因为它太毒了,所以它的缺陷就是就是要长期服用。
太后服用了大半年,现在,太后的五脏六腑已经都被毒侵染了,如果不是最近没有再喝,恐怕再喝两三次,太后的命就不保了!”
凰殇昔心中暗惊,“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太医摇头,“臣等什么法子都用了,可是还是一点用都没有,这种毒长期服用之后是无解的,何况太后的情况如此严重。”
“难道连续命的可能都没有?即使只能把命续上一段日子也行啊!”
“五公主,臣等也想哪怕续命也好。”太医神情极为沉重,“可是真的是什么办法都没有,此毒太过厉害,什么法子都不管用,贸然试药的话可能会将它引发,后果不堪设想啊!”
凰殇昔的眉梢紧紧锁起,知道没有法子了,只能认命地问:“那么太后现在的情况,还能活多久?”
握住她手的大掌在悄悄地加重力道,她看出来,倾箫很紧张这个答案。
太医却是满脸的颓然,摸着胡子,摇了摇头,“这个老臣都不清楚,这一次的毒发是压住了,可是难保下一次也能压住,更难保下一次毒发是什么时候!”
整个宫殿因为太医这句话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胸口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怎么也搬不开。
皇倾箫攥紧她的手,不再跟太医说话而是拉着她走向紫荆太后的房间,但是走到房门前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凰殇昔抿唇,站定,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她低声问了句:“倾箫,你还在怪太后么?”
皇倾箫没有回答,而是掌心的力道陡然加重,他推开门,带着她进去。
躺在床上的紫荆太后听到声音,问道:“是不是皇帝来了?”
心腹嬷嬷看向门口,见到皇倾箫和凰殇昔,“太后,是倾王来了,还有……五公主。”
以前,每次听到有关凰殇昔的名字,紫荆太后的脸色都会很难看,心情也会很差,可是到了如今的地步,她已经没有这个精力去厌恶谁了。
“倾箫?倾箫来了?”听声音,显然紫荆太后在听到倾箫的名字情绪很激动。
心腹嬷嬷连忙安抚,“太后你别激动!太医说了您的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紫荆太后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是看到来到窗边的皇倾箫时,她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激动,挣扎着要起身,心腹嬷嬷慌忙扶着她起来。
心腹嬷嬷手背的上已经好了,这会儿扶起紫荆太后是绰绰有余。
紫荆太后抬手朝皇倾箫伸过去,眼里难掩高兴,“倾箫……”
她唤了声,皇倾箫只是眸光闪了闪,并没有回答,也没有,也没有接过她的手,紫荆太后见状,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讪讪把手收了回来,放在被褥上。
过了半响,皇倾箫才唤了声,“太后。”
一声太后,让紫荆太后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她捂住了满是皱纹的脸,指缝里传出低低的抽泣声。
心腹嬷嬷见状,只摇头,却什么都不敢说。
过了好久,紫荆太后才止住了抽泣声,接过心腹嬷嬷睇来的手帕,擦拭脸上的泪水。
经过那晚的刺激,紫荆太后整个人都颓然了不少,也是,她素来疼爱的皇沾燊和凰沾露竟做出那样的事情,这让一个五十多岁近六十高龄的女人如何能接受这么大的刺激。
而这段时间有被毒折磨,这时候的紫荆太后已经没有昔日的雍容华贵,多了几分颓废之气,这一个月来,她竟然苍老了许多,仿佛老了十多岁一般,两鬓的华发本来不多,可现在与全白了,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
她的眼眶还在泛红,看向皇倾箫的视线是疼惜,愧疚,和自责,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这个孙子。
疼爱的孙子孙女是白眼狼,而这个她想来认为是野种,每次都毫不顾忌他感受地辱骂的孙子才是她最该疼爱的人。
他每次都不卑不亢,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地讨好,她从来不屑一顾,现在她才明白,只有这个孙子才是对她真心的,可是……
这二十年,她疼爱错了人,但是,恐怕这辈子她都没有偿还的机会了。
声音带着哽咽,她满脸悲痛,脸上出现的皱纹更加明显了,“倾箫,你还是不肯叫哀家一声皇祖母吗?”
皇倾箫抿着唇,与她泛红的双眼对视良久,才缓缓说道:“太后你多加休息,若没什么事的话,倾箫先走了。”
说完,皇倾箫就拉着凰殇昔转身要离开。
“倾箫!”紫荆太后一急,掀开被褥就要追出去,心腹嬷嬷一声惊呼,赶忙上去按住她的动作,“太后,万万不可啊!”
皇倾箫的身子没有再动,不是因为身后的声音而驻足,而是有人拉住了他,不让他走。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昔儿……”
凰殇昔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的身子拉住,她蹙眉,声线是让人听不懂的动荡,“倾箫,我还没有和太后说话,你陪陪我。”
凰殇昔听到皇倾箫很轻的一声叹息,他最终还是折了回来,心腹嬷嬷见状,冲凰殇昔笑了笑,可笑完之后才想起凰殇昔看不到。
紫荆太后见皇倾箫不走了,这才肯重新回到床上,她的视线一直定在皇倾箫身上,而皇倾箫却并没有看向她。
“要说什么就说吧,倾箫还有事情要做。”
不是有事情,而是想离开这里,凰殇昔岂会猜不到他心里的想法!
正当凰殇昔想着该说什么能不惹到紫荆太后还能继续和她聊下去的时候,紫荆太后却是先一步说道。
“倾箫,哀家知道,哀家这二十年对不起你,哀家让你苦了二十年,是哀家的错,哀家很后悔。”
她抬眼看过去,皇倾箫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继续说道:“哀家以前一直想着沾露和沾燊,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回事,也不把你放在心上,更不在乎你的死活,
甚至对后宫那些女人对你做的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睁眼,哀家以前每每都会跟皇帝说,让他废了你,立沾燊为太子。
直到你远离哀家的时候哀家才明白,你对哀家来说十分重要,只有你才会这样真心对哀家,
皇沾燊和凰沾露,都恨不得哀家去死,也只有你……倾箫,哀家亏欠你,哀家想弥补哀家的错……”
没等紫荆太后说完,皇倾箫倏然转身,“昔儿,走吧。”
紫荆太后瞪着眼睛,脸色比纸还要苍白,不……已经是惨白了。
“倾箫!”紫荆太后悲痛地喊。
但皇倾箫充耳不闻,脚步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可是才迈出一步,手腕又让人用力攥住。
他半转过身子,想要说什么,视线在触碰到她蹙着眉,一副心疼且还隐隐透着害怕和担忧的神情,他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别走。”她声线沙哑。
面对这样的她,皇倾箫终究还是迈不出去,抬起的脚步收了回来,反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
心腹嬷嬷终于看不下去了,她老脸纵泪横流,“倾王殿下啊!老奴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太后病重之后,整日整日地盼你能过来,一直在自责自己以前的错过,说想要弥补你,太后这段日子的消瘦就是因为太多想念你才会如此的!
倾王啊,太后已经后悔了,对你心里也充满愧疚,您……您就不能原谅太后吗?”
皇倾箫轻抿唇瓣,面对心腹嬷嬷一番肺腑的话,不为所动,但终究还是也凰殇昔固执地不让他走而站定。
“倾箫。”她低唤。
“嗯?”他声线透着冰凉。
凰殇昔眉心稍敛,似有千言万语凝结在之间,她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紫荆太后的一声失望的低叹,和他微微有些收拢的手掌,她终是说道:“倾箫,是不是从龙鳞回来之后,你就怪太后了?”
紫荆太后眸光微烁,直直在他们二人身上逡巡,良久,目光直盯盯落在皇倾箫身上。
没等皇倾箫回答,凰殇昔便叹了声,“我知道的,肯定是这样。”
一只大掌覆上她攥住自己的手手背上,口吻坚定,“昔儿,不管你的事。”
他听出了,她这是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当初的确是有关她的原因才会导致如今的地步,但其实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紫荆太后对他的态度,终有一天会成为解不开的结。
紫荆太后眸光黯淡,似乎也是想起了在龙鳞皇朝时她所做的事情,心中的愧疚更浓了。
她觉得,如果没有因为在龙鳞皇朝她对于皇沾燊的维护,已经刻意对他的针对和辱骂,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倾箫,你不必安慰我,我心里有数。”
“昔儿,真的与你无关。”
 第五百三十八章 毒发!
他看着凰殇昔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浓浓的自责,他心中蓦然一紧,他唇瓣启开,正要说什么,凰殇昔先一步道。
“倾箫,我知道太后是彻底伤到了你的心,你心里怪她,可是太后始终是你的皇祖母,而如今太后也中毒了,谁都不会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
无法预料到将来,也无法预料到什么人可能会见到,什么人这辈子也不能再见,,未来是那样的神秘,如今的人能见一面是一面,何必还要为以前种种的不愉快而造成有可能的遗憾呢?”
皇倾箫心中微怔,凰殇昔再接再厉,加重手上的力道,“倾箫,现在太后也已经知道自己对你亏欠,心里也是愧疚的,我知道你很在乎太后,如果不是在乎,你也不会在听到太后毒发那样的紧张,那样不安,那样的无措。”
皇倾箫轻抿的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线,凰殇昔深深叹了一声,继而又道。
“倾箫,毕竟血浓于水,太后这一次毒发压抑住了,你为何不珍惜这个时间,倾箫,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对太后的怨怼,不要因为今日的决定,而导致一生的遗憾。”
拿得起,放得下么?
皇倾箫微微垂下了眼帘,掩去眼底的所有情绪,凰殇昔紧张地绷起小脸,手心也紧张出了汗。
有些主观思想比较强的人,别人怎么劝都劝不动的,除非他自己想通,而皇倾箫,很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同样紧张等待他答案的还有紫荆太后和心腹嬷嬷,两人皆是绷着老脸,额上都渗出薄薄的细汗。
没过多久,皇倾箫便抬起了眼帘,眼中的淡漠疏离逐渐散去,紫荆太后心中一动,黯淡的眸光不由得闪着微弱的光芒,直到他一句“皇祖母”出口,紫荆太后的老脸终于笑开了。
“好好好,哀家的倾箫,哀家的倾箫……”紫荆太后笑得很开,眼角褶皱层层,眼睛都快笑没了。
她伸出手去,皇倾箫只犹豫了片刻,便将大掌伸过去,握住太后的苍老的手。
紫荆太后笑得连泪花都出来了,心腹嬷嬷也是感动得只摸泪水。
凰殇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她果然猜得没错,皇倾箫当真是原谅紫荆太后,只是心里找不到一个台阶给自己下,他走不下来罢了……
她并不是可怜紫荆太后,也不是做好心想完成太后的心愿,而是她不想就连紫荆太后下一次毒发的时候,倾箫都没有机会原谅,让这个遗憾悬在他的心里。
如此,就好。
紫荆太后情绪激动了好一会儿,直到心腹嬷嬷过来,让她别激动,她这才缓下了心情,但是老脸的笑容还是挥之不去。
余光瞥到了皇倾箫袖下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暴跳如雷,对凰殇昔恶言相向,而是拍了拍皇倾箫的手背,轻声说。
“倾箫,你现在只有一个妹妹了,你们兄妹二人,要好好相处……”
皇倾箫轻淡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多热情,紫荆太后也知道这件事心急不得,她还得慢慢来……在她还能活着的时间里,慢慢来……
皇倾箫或许因为紫荆太后这件事心里有些乱,没有注意到紫荆太后话中的意思,但凰殇昔却是注意到了。
她唇边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这不是在告诉她,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她和皇倾箫是亲兄妹。
太后,即使你不暗中说,这一点我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皇倾箫只是她的皇兄,也是会是她皇兄,不会再有逾越的可能。
想着自己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凰殇昔俯身跟他说自己去找父皇,娘亲的事情她还要去做些事情。
皇倾箫明白,她和紫荆太后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于是便点了点头,松开她的手。
与从前一般,她没有跟紫荆太后告诉我更没有与之说过一句话,脚一迈,就要走出去。
笑眯眯的紫荆太后见状,唤住了她。
凰殇昔脚步顿住,旋即偏过脸,声音不冷不热地问:“太后还有何事?”
紫荆太后看着她,张了张嘴,又给合上了,凰殇昔挑眉,好心情地等她
紫荆太后沉默了片刻,才似下定决心般道:“殇昔,谢谢你,还有,以前的事,你别放心上。”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冰释前嫌了。
不止是凰殇昔,就是皇倾箫也是诧异的,显然对紫荆太后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哦不,完全可以说是七百二十度的转变非常惊讶。
也只有心腹嬷嬷才能体会到紫荆太后现在的心境。
紫荆太后深叹一声,消瘦憔悴的脸上满是沧桑。
人都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可憎可怨的,凰殇昔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凰殇昔还让她在这世上多活一段时间,等到了皇倾箫的原谅。
紫荆太后对凰殇昔的针对,不过是因为琴雪沁,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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