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罪后狂妄,本宫不二嫁-第16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凰殇昔抿了抿唇,问道:“当真没有空置或是没有住满的四合院吗?”
士兵们相互对视一眼,有名士兵弱弱地说了句:“公主殿下,也不是的,属下看到有一座不少的四合院,那里也就只有几盏灯亮着,看模样只住了几个人。”
凰殇昔敛起的眉宇渐渐松开,“那你们过去问过可以借住了没有?”
“问过了,可是那里的人说不借住,我们说了好多话结果都是不让,没办法了我们才回来的!”
当着凰殇昔面,对那户人家的不通情达理虽然气愤,但也没有说出什么粗鄙的话出来。
凰殇昔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既然还有屋子的,那自然就会有办法的,这件事就别惊动太子了,太子好不容易睡下的,你们带我去看看吧。”
士兵只得应声,带着凰殇昔又灰溜溜地跑回去。
带着凰殇昔前往那一家四合院,四合院的位置有些偏僻,很是清冷,前方的街道也没什么人经过,只有门前的两盏灯笼在摇曳着。
小兵前去敲了敲门,很快有道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但是大门并没有打开。
“有何事?”声音有些飘渺,带着不真实的意味。
小兵说道:“这位大爷,我们爷儿几个实在找不着睡的地方,你们能不能通融一下?”
四合院传出一道轻哼声,“又是你们几个?老夫都说了,我们这个地方不大,住不了你们这么多人,而且主子也不喜欢陌生人进来,将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你们还是回去吧!”
小兵又说,声线有几许急切的意味:“大爷啊,你就通融下,我们不会弄脏的,借助的钱我们会一个子儿都不少地给你们的!”
“主子说不要你们的钱,走吧走吧,别打扰我家主子休息!”
小兵又说了几句,里面的人干脆不做回答了,小兵碰了一鼻子灰,只等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公主……”
小兵本来想说,我们还是去扎帐篷吧,谁知凰殇昔直接绕过他往四合院的大门走去,近百名瞪大眼睛,静看凰殇昔有什么举动。
只见凰殇昔用脚代替手“敲门”,“都是紫荆的百姓,就连这里的贵家子弟都巴着将屋子放出来,你们怎么就不肯呢?”
这话一句,里面的人回话了,语气带着十分的不屑,“哼!他们归他们,他们需要巴结太子,我们可不需要!”
凰殇昔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歪了歪脖子,声线轻飘飘的,“我怎么觉得这位老爷的声音有些熟悉……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呢?”
“哼!少来套近乎!”那声音比之前还要不屑,“我们在这里可没有熟人,你们还是走……”
那个“吧”字没有落下来,声音就戛然而止了,随即接下来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不确定的惊喜,“你……你是?”
四合院的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凰殇昔二话不说直接就迈步走了进去,然后大门又“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外面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对突如其来的一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是咋回事?
刚才他们说了一口子的泡沫里面的老家伙都不肯开门,这为啥公主上去说了两句们就打开了?
难不成需要的是一句“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这样老套得连他们这些粗生大爷们都看不上的搭讪方式?
啊啊不对啊,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公主殿下被他们带进去了!
凰殇昔进四合院内,大门一开一关,就将她隔绝进了不同的世界。
四合院内很清凉,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感觉还有耳朵听出来的一步步慢慢挪动。
在她进来之后,方才说话的声音就消失了,凰殇昔也不急,慢慢地一步步走进去。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她逐渐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凰殇昔停住脚步,等待对方走过来。
那人见凰殇昔停下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他停在凰殇昔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上上下下彻底打量了一番之后,声音有些哽咽。
“你……你真的是……真的是……”
凰殇昔的表情是轻松的,身体也是轻松的,她点了点头,“对,真的是我,你没有认错,二长老。”
二长老看到凰殇昔,一把老脸终于能够松下来了,走过去一把拍在凰殇昔的肩头,“好好好,老夫可算看见你了,我看你好像瘦了啊,在外头吃了不少苦?”
凰殇昔轻笑,掩去笑容中的艰辛,她摇了摇头,“我过得还好,二长老,你辛苦了。”
二长老一听,眼眶都有些红了,肃寂宗被刺贞门灭了,他好不容易逃出来,颠沛流离四个月。
这被灭门的痛苦和在外的艰辛,将二长老那尖锐的性子都磨平了,因为他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肃寂宗的二长老,肃寂宗不在了,他没有继续刁钻下去的本钱。
被凰殇昔一句“你辛苦了”,引出了心中无限的惆怅和心酸,他再次批了拍凰殇昔的肩头,“好了好了,先进去吧,你外公也在……”
凰殇昔一怔,唇边渗出的弧度带有经历绝望之后的曙光,也是,她一直以为外公已经死了,如今二长老的一句话,她心中能不释然吗?
二长老带着凰殇昔走去主厅的方向,在那里,有个人早就急不可耐地伸长脖子张望。
此时的琴郴头发花白了不少,几乎已经全都是华发了,一张本就带有不少褶皱的脸因为经历家破人亡之后又添上了几分痕迹,他和二长老一样,都苍老了不少。
看见二长老将凰殇昔带进来,琴郴因紧张而绷起的老脸终于松下来了,他连忙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去。
“我……我的孙女……”
以前二长老一直说让他别加那个“外”字,忒见外了,琴郴总说辈分不能乱,琴郴这次终于将“外”字去掉了。
再次听到琴郴的声音,凰殇昔鼻间一酸,还是将眼中的泪光逼了回去,略带哽咽地也唤了声:“外公。”
一声外公,琴郴终于忍不住老眼都红了,上前一把将凰殇昔抱住,“好好好,外公的好孙女,好孙女……外公终于又看到你了,外公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凰殇昔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道:“外公,你老了不少,这段日子在外公,您辛苦了。”
琴郴不住地点头,老眼都红头了,一旁的二长老见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死里逃生,再次相见,情景难免地令人伤感的。
不……是感动的。
琴郴拍着凰殇昔的背,“是外公不好,外公有让你吃苦了,对不起孙女,外公……”
凰殇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外公这不关你的事,我不苦,真的,我过得很好。”
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苦的苦,她都尝过。
琴郴看着凰殇昔纤瘦的身子和又瘦了不少的脸,说出跟二长老同样的话,“瘦了不少啊……”
一旁被无视许久的二长老终于看不下去了,“得了得了,你们孙俩能不能别在挤兑我了?”
话语说出是带着浓浓的一股酸味。
真是的,欺负他现在自己只有一个人,看着这孙俩,他就忍不住眼红。
心中,不免又有些惆怅。
琴郴和凰殇昔闻言,也没有再让二长老眼红。
三个人分别坐下之后,片刻的沉默之后,凰殇昔问:“当日如此险峻的局面,外公,二伯祖,你们是怎么逃出来了的?大伯祖呢?”
二长老本是听到凰殇昔那声“二伯祖”脸上顿时有了光彩,可是后面那声大伯祖,让他的脸色在度沉了下去。
琴郴和二长老对视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她始终会知道的,你说出来吧。”
他点点头,声音低沉无力,“当日,能够站起来的也只有我和你大伯祖,你外公逃出之后,那个巫女巫汝荨打算追出去,让我和你大伯祖拦住了,可是我们身中巫毒,两个人联手才勉强是巫族那丫头的对手,
可是随着巫毒发展得越来越厉害,我和你大伯祖逐渐支撑不下去了,我们知道,在这样的话,必定会死在那巫族丫头的手下。
你大伯祖忠做了一个决定,他将我身上的巫毒全都吸到了他身上……”
大长老和二长老与巫汝荨交手正打得激烈,就在二长老在接招的时候,大长老趁起不背一掌落到二长老的后背。
二长老惊呼:“老大,你这是……”
大长老苍老的面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既然是我的孙女惹出来的祸,我自然要为她处理,老二,是我教导无方,害了肃寂宗,我是肃寂宗的罪人!”
在琴郴走之后,巫汝荨又说了一些话,明里暗里将琴芝说出来了,凭借大长老对自己孙女的了解,他也猜到了这是绝对和琴芝有关联。
二长老惊愕:“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
大长老摇了摇头:“我是肃寂宗的罪人,我没有脸面再待在肃寂宗,现在我要弥补我的过错,老二一定要活下去,你必须活下去,把老四也带走!你快走!”
大长老将二长老退了出去,二长老最后只看到大长老脸色都黑了,然后被巫汝荨击中,一口鲜血吐出,倒在了血泊中……
说到这里,二长老的眼中蒙上了泪光,“老大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他是肃寂宗的罪人?老四,你懂不懂?”
在二长老的心中,大长老的死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永远也不可能拔除的。
琴郴沉默不说话,老大已经死了,他觉得没必要再说下去了,反正,肃寂宗也不在了……
二长老似乎只是随口问了问,随后便陷入了长长的叹息之中。
“因为,琴芝逃出宗门的时候,把进去肃寂宗的机关关了。”
凰殇昔轻飘飘的一句话出来,就像平地一声惊雷,炸得二长老目瞪口呆,“你、你说什么?”
凰殇昔低声再次重复了一遍,二长老被这个事实轰炸地有些不能接受,虽然大长老那么说,他心中在怀疑的,但是怀疑是一码事,事实又是另一码事。
琴郴闻言,忍不住叹息,“孙女,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大长老已经死了……”
声线中不难听出是有几分责备的意思,但是很薄,不易察觉。
凰殇昔却寒着一张脸,神情十分的认真,“事情是她做出来,她就有责任去承担,并且作为受害者是有权利知道事情的原委,本就是琴芝的错而不是大伯祖的错,大伯祖死得冤枉!”
凰殇昔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落下,二长老和琴郴谁也不再说话了,的确,若真是琴芝做的,她确实是要背负着全部的责任。
凰殇昔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很快转移了话题:“外公,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没事的话,那么玄吟呢?他现在在哪?”
于是知道琴郴是怎么逃出来的,凰殇昔更想知道玄吟在哪,是不是还活着……
琴郴还活着,她行踪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可是玄吟……一直让她的心悬而不下,她记忆深处仍然是那晚玄吟将她扔进密道的时候。
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得到。
听到玄吟的名字,二长老和琴郴都不由得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沧桑和悲哀的神色。
“玄吟……他……”
琴郴欲言又止的话令得凰殇昔心间猛然一缩,她突地站了起来了脸色苍白,唇瓣微颤:“外,外公,玄吟他……他怎么了?”
不会的,玄吟一定没事的。
凰殇昔兀自在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
第五百零九章 随我走,我免你无枝可依
琴郴说着,眼睛不免又有了些酸意,他长长叹了一声,指了指凰殇昔的身后,说道:“玄吟那孩子就在你的身后,从你进来的那刻起就一直看着你……”
凰殇昔一惊,身子连忙转了过去。
在她身后?
她怎么没有感觉到?
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从门边阴暗的角落逐渐出现了一个身影,由昏暗到清晰,他的面容逐渐真切起来。
凰殇昔只听到耳边有轮子滚动的声音,凰殇昔怔怔地站在了原地,她似乎听出了是什么。
玄吟的面容出现,他的清冷一如既往,他眉宇间的忧愁也是一层不变,凰殇昔上前走近两步,身边那熟悉的感觉传来,她不用看,都能感觉的出身边的人是玄吟……
凰殇昔步伐缓慢地走到玄吟身旁,随即,她慢慢蹲了下来,手不由自主地伸出来,却让一只微凉的大掌握住了。
玄吟紧紧地握着她,也不说话,一双皎如月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寡淡的薄唇微微抿起。
凰殇昔没有挣扎,而是伸起另一只手,在他还没有抓住之前迅速按到他的腿上,动作带有几分急切。
玄吟忧郁的眸子怔了怔,最后将她的手松开了。
凰殇昔的手从他的膝盖往一侧移去落到了他所做的椅子的椅柄上,凰殇昔的双眼渐渐有了湿意。
玄吟,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听到的是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她摸到的是椅子,他分明是坐在了一把轮椅上!
“玄吟,你的腿怎么了?”凰殇昔的声线带有颤抖的意味。
玄吟不答,只是将自己的手收回去,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一刻都没有移开过。
凰殇昔终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在脸上划出了两道清晰的痕迹,玄吟见状,眉心忧郁更深,瞳孔一缩,微凉的大掌下意识地抚上她的脸,因长期练武而粗糙的拇指开始擦拭她的泪。
寡淡的薄唇张张合合,只有两个字:“别哭。”
凰殇昔的眼泪因为这句话而更加汹涌了,她回头冲那边两人嘶吼了句:“玄吟怎么会变成这样!”
琴郴张了张嘴,看见了玄吟眼底的恳求,他第一次在自己徒弟的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第一次的恳求,竟是为了不告诉凰殇昔他双腿报废的原因?琴郴心中一疼,终究什么都没说得出来。
凰殇昔的眼泪越来越厉害了,一向生性寡淡清冷淡漠的玄吟慌了,他两只手都用上,硬是没能将凰殇昔的眼泪抹去,反而越抹越多,他顿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日将凰殇昔送进了密道之后,面对众敌,当时身中蛊毒的他根本不可能是对手,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反正凰殇昔进入了密道,已经安全了,他打算束手就擒……不,应该是不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成为刀下亡魂。
可是当他看到出现在不远处偷偷观察这边情况的琴芝,玄吟眼中出现了冷冽,他不能让人打开密道。
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他疯狂地想要反抗,将身上所有的蛊毒都逼到腿上!
但是蛊毒不是一般的毒,那是巫族特有的毒,一般人都不可能解开,他知道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而将蛊毒全都逼到双腿上,他要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可他还是做了,为了不让人闯进密道,为了凰殇昔,他的腿,因为蛊毒浓度过深直接导致双腿不能再行走。
简单地说,是废了。
将人解决了之后,将琴芝带走了,不理会后面的人是死是活,再前去凰殇昔原先的屋子,从刺贞门宗主的剑下,救下了琴郴。
后来他见到了二长老,几人杀破重围进入了密道,在出瀑布的时候,琴芝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玄吟心思不在那,没有去找。
在他眼里,琴芝在哪都无所谓。
他在乎的,只有凰殇昔。
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凰殇昔眼泪越来越汹涌,就是因为没人肯告诉她玄吟变成这样的原因,她便哭得更凶了,她知道,一切都与她有关的。
扑到了玄吟的怀里,凰殇昔哭得歇斯底里,玄吟心中,是一揪一揪的疼。
玄吟无措,看着在他怀里哭得嘶哑的人儿,手,不知觉地落到了她的后背,声音低醇好听,却还是只有两个字。
“不哭。”
玄吟终究是没能劝住凰殇昔,她哭了很久很久,直把玄吟的心都哭软了,琴郴和二长老听了,也是于心不忍。直到凰殇昔自己哭累了,才慢慢地停下来。
知道没人会告诉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何事,凰殇昔也没有再问,兀自揉着眼睛,吸着鼻子,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玄吟僵着身子,如小桥流水般细长缠绵的眸子直直望着她的脸,那模样,好似生怕她还会继续哭一般。
确认凰殇昔真的收住了眼泪,玄吟这才将自己的手从她后背收回来。
不善言语的他,关心一个人的做法便是一直盯着那个人看,就像他当下一般。
哭得太久了,凰殇昔的声音有些沙哑:“玄吟,你的腿还能好起来吗?”
她的语气带着丝丝期待,玄吟点头,清醇的声线溢出:“嗯。”
只有那边琴郴和二长老这俩知情的人在那边摇了摇头,到了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康复的可能了……
想当初要找到人医治琴郴的时候,就已经让那人特意看过玄吟的腿了,那人的话是:宗主琴郴这个即将被毒死的人我能用巫族的解毒法救回来,
但是对于一双已经死了的腿,怎么也不可能再救得回来的。
听到玄吟肯定的答复,凰殇昔这才松了口气,她一把握住玄吟有些冰冷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力道,恨不得揉碎一样。
“吟,你跟我走好不好?”
琴郴和二长老瞠目结舌。
啥情况?这是要私奔吗?
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而且,貌似凰丫头是有个未婚夫的吧?
不对,逝族是得跟魅族通婚的啊……
琴郴差点就要老泪横流了。
玄吟怔住,他眼中浮现惊愕,同时,还隐藏有……惊喜!
没等他回答,凰殇昔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心中的火苗熄灭了,“吟,我一定会让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的,你的腿一定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这样过一辈子的!”
原来,只是因为愧疚,自责。
玄吟唇边渗出一抹苦涩,他到底是没有说话的,心底的苦涩在蔓延,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眉宇间哀伤忧愁似乎又增添了不少,让他整个人都置身在忧郁朦胧的薄雾之中,看得不真切,模糊。
“吟?玄吟?”见他不回应,凰殇昔又唤了两声。
玄吟回神,深深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回道,声音就像是泠水闯进了无际的流水空穴里,撞击岸边发出飘渺的声音。
“不用。”
凰殇昔脸色一僵,随即鼻子跟着酸涩起来,“玄吟,你就算要回肃寂宗,你也要治好你的腿再回去,我不想,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真的不想……”
玄吟心底被狠狠撞击了下,他定定地注视她,并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琴郴叹了一句:“回肃寂宗?我们也得有这个资本!”
二长老的焦距涣散,是在听到凰殇昔提到肃寂宗的时候,再听琴郴的话,他也忍不住自嘲了句:“怕是肃寂宗已经被刺贞门给吞咽了!”
琴郴沉默了。
凰殇昔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道:“没有,肃寂宗没事,它还是肃寂宗,刺贞门奈何不了。”
琴郴显然。没听明白凰殇昔的意思,瞪大眼睛追问,“凰丫头,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夙寐在三个月前已经带兵到了肃寂宗隐居的山峰脚下,前段时间给我回的信说,已经将肃寂宗保护下了,子弟们大多还安全无事,而刺贞门……已经满门被灭。”
琴郴和二长老无不将老眼瞪得死大,“肃寂宗真的没事?刺贞门满门被灭了?”
凰殇昔点了点头,“是的。”
琴郴简直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一直以为这么长时间肃寂宗早就完了,却没想到老天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之后,最后告诉他们,只是个玩笑,一切都没有改变。
肃寂宗在就好……在就好。
两位老人心中此时都是无比的欣慰的。
对凰殇昔,也是越来越满意,没想到这凰丫头逃出来后,受了这么多的苦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个她才回去没多长时间的肃寂宗,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此情此景。
夙寐也是,一个魅族人,他们先辈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魅族的事情,夙寐能够如此尽心尽力,就凭这份情谊,不论是为了肃寂宗还是因为凰殇昔,他琴郴是记住了。
他看得出来,夙寐若是娶了凰丫头,一定不会亏待他的孙女的!
琴郴此时的眼眶再次湿润了,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这个容易感动流泪的人。
但是转眼看了看同样眼眶湿润的二长老,觉得也没什么丢人的了。
但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琴郴的表情僵住了。
不对啊……三个月前?他们那时候才离开肃寂宗多久时间?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人马攻上去,甚至还成功夺回了不说,还把刺贞门的人全部灭了……
这,短短的时间内不可能做到这些!
凰殇昔,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琴郴脑子里将事情全部掠过一次,最后脑子的线一根根连起来,可算是想明白了。
能有这样势力的人,整个紫荆国,也就只有那个人能办到。
琴郴忍不住发问:“凰丫头,成功拿下了肃寂宗,难道……难道你已经……”
凰殇昔还是紧攥着玄吟的收不放,头也不回地回道:“是的,正如外公所想,我已经找到了亲生父亲,并且派兵过去,也是父亲下的令。”
琴郴沉默了,想到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如今皇虚筌的尽力相助,他心中已经不知道做何感想了。
这时,凰殇昔松开了玄吟的手,倏然站了起来,走到玄吟身后的两手搭在他的轮椅上。
“玄吟,陪我出去走走?”
玄吟目光清凉,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和身后两位老人打了招呼之后,凰殇昔便推着玄吟出去了。
外面的已经是深夜了,月光淡淡,像是一层薄衣,后院清风拂起,夜风有几分凉意,却不失别有一番风情。
她推着玄吟走到一丛花束下,当真是月下花前,良辰美景。
在如此撩动心弦的四下,静谧一片,玄吟隐藏在心中的情愫莫名在悸动。
他看了眼凰殇昔,随即将唇瓣紧紧抿着。
凰殇昔感受清风的微微凉意,她勾起唇角:“吟,你喜不喜欢在这样的情景下,到树下花前?”
玄吟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的脸,见她面带笑意,玄吟的心情也忍不住好起来,眉心的忧郁倏然少了些。
在玄吟的世界里,他从来没试过能在圆月之下,跟人慢步来到那人希望的树下花前,享受着无声的温暖。
凰殇昔捡起掉落在地面的一朵小花,五指轻轻把玩着,装作不经意道:“吟,这四个月,你们是怎么过的?”
“躲。”玄吟从来都是这样的意简言赅。
只是一个字,凰殇昔就体会出了其中的痛苦和艰辛,她的手落到了玄吟的肩上,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替他揉按了起来。
玄吟的眼中是讶异的,但是很快,他就闭目接受了。
他喜欢和凰殇昔站在一起,他喜欢和凰殇昔的接触,他喜欢凰殇昔的所有所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的心走进了一个人,然后,他的心便不属于他的了。
而是属于一个,叫做凰殇昔的人。
他从来都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也分不清自己对凰殇昔的感情究竟是怎样。
是喜欢?是爱?还是仅仅的因为她对他的好而对她产生了温情罢了。
直到他看到了肃寂宗的那簇花丛内,有人经过会摘掉,而有人,则是会尽心尽力地浇灌施肥。
这或许,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吧?
早在龙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因为对她下不了手,才会三番四次地故意找机会将玉笛给她,故意以此为目的靠近她……
他知道,他终究是逃不过她的。
凰殇昔按摩了他的肩头好一会儿,才转而按向他的太阳穴,声音是出奇的温柔:“吟,我给你按按吧?你好好睡一睡……”
凰殇昔是知道的,玄吟是个很有戒备心的人,在逃亡的四个月,他必定更不会掉以轻心,估计在琴郴和二长老在休息的时候,他都是在守夜的。
他肯定没睡过一次的好觉。
玄吟的手突然握住了凰殇昔的手腕,微凉的感觉传来,他的声音十分的清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凰殇昔一怔,随即笑道:“为什么?你又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玄吟抿唇,沉默了。
凰殇昔却是笑了笑,“当初你既然放过我了,我自然要还你人情,这一来二往的,算不算礼尚往来?”
为什么?因为我心疼你。
“这便是理由?”玄吟喃喃低语,“礼尚往来么?”
玄吟居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声,笑声清朗好听,一如他的清冷,却又像天籁之音。
“你笑什么?”凰殇昔忍不住问,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什么。”玄吟清浅地回答,看倏然之间的忧愁就像是乌云密布一般,只可能凰殇昔并不能看见。
但,这么明显,总是有感觉的。
“吟,你们瞒着我的事情……其实,为什么要瞒着我?”
玄吟不语,显然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凰殇昔叹了一声,知道再问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低脸,神色认真,“吟,你真的不随我走么?紫荆国皇宫有最好的太医,他们能治好你的。”
玄吟缄默,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树上,树叶在清风之中冉冉飘落。
他倏然运起内宫起身,动作姿态都是十分的优美有气质,他就像是一朵高立群芳的海棠。
清冷却不拒人千里,高贵而不浮华,孤冷而不倨傲,美丽而不妖艳。
他回来之后,食指和中指缝隙间夹着一朵刚刚落下的花,接住内力,他缓缓撑起了身子,双腿就那样立在了地面,高大的身影在凰殇昔眼前罩出了一道黑影,在她罩在他之内。
玄吟将手中的花别在凰殇昔耳际,手,突然抚到了她的脸上。
声线飘渺:“若是我的腿治好了,你愿不愿意跟着我离开,隐居归山,过田园生活?”
凰殇昔红唇微张,怔在原地,对玄吟突然的举动不能回神。
玄吟盯着她的唇瓣,最终俯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很快便移开了。
他的目光清冷之中又有几分炽热,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他从来就没有现在这般,能这样的勇敢。
“随我走,免你忧,免你愁,免你四处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第五百一十章 莫名打起来的两个男人
免我忧?免我愁?免我四处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凰殇昔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撞到了,不得不说,这话说到了她的心底里去。
她心里深处一直在渴望有这么一个人能出现,她不求对方的长相要多俊美,不求对方的身份有多高贵,只要能疼她呵护她就够了。
玄吟,无论是长相还是身份,都是不能挑剔的,如果有如果,她断然不会拒绝,可是现在……
她还有未来么?
她低低笑了起来,玄吟抚在她脸上的手一顿。
清冷的视线带有丝丝恳求的意味,“你,不肯?”
凰殇昔笑着将他的手拿下来,“我不是不肯,而是我不能。”
玄吟皱眉,忧愁之感瞬间笼罩凰殇昔的全身,“为何?”
凰殇昔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为何,吟,我不能随你走。”
凰殇昔的手松开了,被她握住的大掌,被无情地带回了原位,所有,都回到了原位。
只是某些感情,却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的。
玄吟全身的力气,只够他问你一句“为何”,其他的,再也多不了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凰殇昔转过身去,他想伸手,却怎么也举不起自己的手。
苦涩之感,刹那间,满身满心都是。
是的,他早就料到了,他们的身份如此悬殊,再如何,也轮不到他……
两人的身份关系,就此落定,不管再往前走一步。
两人的衣服在夜中的清风中,似乎风,更冷了,月光,也更冷了,没有什么,比人心此刻更冷了。
凰殇昔轻轻地搭上椅子,开口:“回去吧,夜冷了。”
玄吟没有回答,只是将高大的身子往轮椅上慢慢挪去,最后,重重坐下。
凰殇昔和玄吟回到屋子内的时候,里面二人的神情是少了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