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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宫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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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帝眼神仍旧看着前方,没有波澜。

“想来是宫人们怕惊扰陛下,没给陛下传话,心爱公主已无大碍,臣妾想着心爱是陛下最小的妹妹,她的病情不该瞒着陛下,得空了陛下可去昭阳阁探望心爱公主,公主也该很想念陛下您这位皇兄。”

☆、第23章

一连三日,不见重光帝有所行动,杜芷书正沮丧一番心思白费,第三天夜里,重光帝却突然去了昭阳阁。

据说那夜重光帝单独见了心爱公主,两人在屋里待了近半个时辰,重光帝才离开。之后原本一直寻死觅活的心爱公主突然回复正常,算是坦然接受了圣上赐婚,婚期就定在八月初九。

对于心爱公主突然的转变,杜芷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让紫瑶有意去探听些昭阳阁内的消息,却都没有收获。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再踏足昭阳阁,只是隔三差五让橙香送去些糕点。

好些天过去,不仅昭阳阁内平静无波,连颇有心思的大公主也没有再找过她,杜芷书才是渐渐放下心来,这宫里都是些身不由己的人,心爱即便现在不肯嫁给李二,日后总还是要嫁给别人,陛下绝不会让公主自己挑选夫婿,就连先帝在世时,大公主的婚事也是先帝权衡后做主赐的。



七月初七,一大早锦荣殿就很是热闹,身为后宫之首,今夜特地邀请女流作巧节会,虽算不得什么大场面,却是她进宫后亲自操办的第一场宴会。

张挂七夕牵牛织女图,盛陈瓜果、酒、饼、蔬菜、肉脯,宫里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有紫瑶和秋蝉盯着,杜芷书倒也无需操心,只站在一旁看着热闹。

“娘娘,这是今晨刚做好的七巧点心和芸豆卷。”吴嬷嬷在身后拎着一个食盒,说着。

杜芷书没说话,只当听不见,继续看着前边宫人们忙碌。

“早朝就要散了,再晚些,便送不到大将军手里了。”吴嬷嬷继续道。

杜芷书转身,不想再听嬷嬷讲话,径直往屋里头走去。吴嬷嬷却是紧跟在后头:“娘娘若不吭声,老奴便帮娘娘做主,让李公公送到前边去。”

杜芷书还是没有说话,吴嬷嬷当真转身,正想去嘱咐李公公将糕点送去前殿给散朝的杜将军,却听身后突然传来杜芷书的声音:“不能有糖!”

吴嬷嬷笑了笑,“老奴知道的。”

大将军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大夫反复交代过将军不能食用太多甜食,今日将军生辰,娘娘虽一直不吭声,昨日却突然和嬷嬷说想吃七巧点心和芸豆卷,娘娘不吃红豆,这糕点又恰巧是将军最喜欢的,娘娘心里其实很是记挂将军。



一个人回到屋子里的杜芷书突然走到床尾,打开了极少翻开的木箱,里头每一样物件都是曾经的记忆。从最里头取出母亲亲手织绣的那件嫁衣,一个人站着不动,发呆。

父亲的生辰正巧碰上乞巧节,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杜家七月初七这一日都要大肆操办一番,当时姨娘们也都还在,一家七八口人借着七巧会相聚热闹,也算一起给父亲过了个生辰。

回想小时候,杜芷书最喜欢的日子除了上元节,便是七夕,那一日用槿树叶洗完长发后,便能穿上新做的漂亮衣裙,晚上依偎在父亲膝头听父亲讲故事,还能和姐姐们比试穿七孔针,虽然每年都是二姐拨得头筹。她不懂乞巧,却很是喜欢一家人在一起的热闹,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皇后今日倒是很忙。”

回忆得太过入神,竟没有注意到重光帝进来,听到声音后,杜芷书回神,下意识将嫁衣放回柜子里。抬眼的那一瞬,眼眶还蓄着泪水,我见犹怜,却恰巧撞上重光帝阴郁的面庞。

“臣妾不知陛下今日过来,怠慢了陛下。”眨了眨眼睛,将满腔情绪掩下,“臣妾想着姐妹们许久没有在一处闲话畅聊,趁着今日乞巧节办一场巧节会,大家正好聚一起。不过为着今晚的巧节会,里里外外都是忙乱。”

重光帝走近了一步,道:“皇后贤孝,一面花心思忙着张罗晚上宴席,一面还不忘让李公公前去给杜将军请安。”说完,看了眼床尾的柜子,冷讽道:“如今,还有空闲睹物思人。”

原是瞧见了李公公去送食盒,杜芷书低头,“今日是父亲生辰,臣妾许久没见父亲,送上几样小点也算尽尽孝心。”

“皇后若想念杜将军,可召将军来锦荣殿相见,莫让人以为是朕阻了你们父女见面,朕登基这些年,杜将军辅佐朕居功至伟。”

李公公虽然做事妥帖,可散朝后,宣政殿外难免人多嘴杂,今日不小心让陛下撞见了,怕是也有其他朝臣瞧见,到时难免引起议论,遂恭敬点头道:“是臣妾疏忽了。”

“嗯,安阳侯府那两个丫头着实有趣,改日再召她们入宫。”

想不到那两个丫头竟然招了陛下喜欢,不知是福是祸了,杜芷书只得应道:“臣妾知道了,下回再召她们入宫时,必定给陛下传话。”

该说的说完后,便是一阵沉默,杜芷书懊恼,自己也不是不善言辞的人,可在重光帝面前却不敢挑起话头,胆怯得很。

重光帝看了眼窗前的弦琴,突然来了兴致,道:“皇后会弹琴?今日朕可有幸听皇后弹奏一曲?”

“臣妾琴艺不精,既然陛下想听,只得献丑了。”

坐到琴前,双手平放后,正想着奏一曲《乌夜啼》,却听陛下突然说道:“来一曲《凤求凰》。”

《凤求凰》的曲调很是熟悉,杜芷书没有多想,只是轻轻拨弄琴弦,低沉的琴音行云流水般在指尖倾泻,琴曲渐渐悠扬,一曲很是娴熟地展现给了重光帝。

杜芷书的琴技在建安也算得上好的,一曲完毕,杜芷书抬头,却见重光帝双眼正盯着她,两人眼神平静交汇好一会后,重光帝却是面色平淡、兴致缺缺道:“皇后琴艺果真不精。”

杜芷书一愣,她从不是神童,小时候刺绣学不好,作画也不擅长,可若说琴艺,却屡屡受人夸赞,刚才她不过自谦,可如今被陛下这番一说,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道:“臣妾日后会多加练习。”

重光帝起身,“好,希望日后能再听见皇后弹奏此曲。”



重光帝离开后,杜芷书一直提不起精神,宫廷琴师的琴艺她也领教过,并不觉着自己差在哪里了!那耿耿于怀的模样,让橙香都觉着奇怪,小声对着紫瑶嘀咕:“娘娘是怎么了?”

紫瑶也是摇头:“自陛下走后就这样不得劲了。”

橙香起先还是担忧,而后突然勾起唇角,一脸笑意:“紫瑶姐姐可有发觉,最近娘娘对陛下的言行愈发在意了。”

紫瑶一愣,而后敲了橙香脑袋:“你这丫头,事情都忙完了?竟有空闲嚼主子的舌根!”

橙香吐了吐舌头,有恃无恐的模样让紫瑶哭笑不得,橙香与紫瑶都是淑妃在杜府时的贴身丫头,她相较橙香长了两岁,加上橙香的性子与自己的亲妹妹青儿有些相似,便多了几分照顾,尤其这几年在宫里,橙香都跟在紫瑶身边,两人感情极好。

几分犹豫后,紫瑶突然警示道:“以后,少和厨房的周嬷嬷来往。”

橙香瞬时惊住,脸颊发热、局促起来,双手不停地捏着裙摆,呐呐道:“奴。。。奴婢和她不熟悉。”

“不熟悉就好。”紫瑶说完,才是出去继续张罗今日的晚宴。



晚宴时,只除了杜太后和心爱公主托病没有来,其他人都是到齐。

广庭中设香案酒果,张太后领着众女于庭中望月列拜,乞巧于织女、牛郎,之后占卜贞咎,饮宴尽欢。

席间李昭仪提议行酒令,酒过三巡,大家都是微醺,只杜芷书惧酒,一直喝的是水,所以没有半点反应,却也故装无力。

轮到元妃时,她站起身,脸颊微红,笑说着:“行酒令没有乐曲实在无趣。”

杜芷书赶紧让紫瑶去召琴师过来,元妃却盯着李昭仪不依不饶道:“听说李昭仪琴艺不错,何不为太后助兴一曲。”

因为周婕妤的事情,元妃与李昭仪起了隔阂,元妃认定那是李昭仪的陷害,虽没有证据,但平日处处刁难。

见李昭仪没有动作,元妃轻笑一声:“怎么,李昭仪看不上咱们,连一首曲子都吝啬啊。”

“妾不敢,只是今日琴没有带在身边,去兰馨阁来回一趟也晚了。”李昭仪恭敬说着。

“呵呵,皇后娘娘偌大的宫殿里,岂会连一架琴都没有!”

看元妃一直不松口,知她今晚是铁了心要闹上一出,杜芷书只得紫瑶去把自己的琴取过来。

本来席间弹一曲倒没什么,当做姐妹间逗乐,然而李昭仪才坐到琴架前,元妃却又说道:“李昭仪最擅长的肯定是《十面埋伏》,就这一曲吧。”

李昭仪一愣:“这一曲并不熟悉,今日七夕,不如来一曲……”

还没说完,元妃使劲摇了摇头:“就《十面埋伏》!太后也喜欢听。”

把太后搬出来,大家都噤了声,张太后也不好再听之任之,看了眼此时有些执拗的元妃,道:“可是喝多了?春和,扶你家主子回去休息。”

“姑母,今日气氛这么好,难得姐妹们一处,我怎么好先回去,呵,既然李昭仪不愿,不弹便罢,只是少了兴致。”

这么说了,李昭仪自然不敢再驳,杜芷书却突然出声说着:“元妃的话正和本宫心意,今日难得这般高兴,本宫倒有些技痒,便当仁不让了!七夕日,来一首《凤求凰》更贴合意境。”

选这首曲子,多少带有一丝赌气成分。杜芷书说完,便使了个眼色让李昭仪回了座位。

“甚好甚好!借着这个好日子,妾也舞一曲《凤求凰》。”宸妃亦帮忙缓和了气氛。

元妃抿了抿嘴,见皇后有意护着李昭仪,便不再说话。

一曲凤求凰,杜芷书的琴音绝妙,宸妃的舞姿绝伦,配合得倒是完美,倒真是饱了眼福,让张太后连连称赞:“好!好!皇后的琴艺竟是这般精妙!”

元妃也是愣住,扯了扯嘴角,刻薄看了眼李昭仪,道:“倒是比李昭仪更胜一筹。”

“宸妃身姿妙曼,都说鲜卑人善舞,鲜卑临湳公主尤为出众,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啊。”张太后继续赞叹着,杜芷书也是朝宸妃展颜,刚刚那一支舞,却是胜过建安城所有姑娘。

武能骑马射箭,文能吟诗作赋,相貌明艳动人,舞姿妙曼婀娜!鲜卑将这一位有才情知进退的公主送入大梁宫,得帝王倾心实在太容易!

一番夸赞中,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消散了,之后一片和乐,而从头至尾坐在一旁当看客的只尹贵嫔一人,席间看不见她与任何人亲近,这样性子的人在宫里三年,竟从没有的罪过炮仗似的的元妃么?



戌时三刻宴席才散,闹了一场,杜芷书即便没有喝酒,也有些晕了,紫瑶扶着她回屋时,却见秋蝉惊慌跑出,差些撞了上来。

“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紫瑶责备道。

“娘娘,刚才李公公在后殿瞧见一个黑影,追出去不久后,却什么都没瞧见,奴婢怕屋里有东西丢了,便赶紧去查看了一番!”

秋蝉一句话让杜芷书精神了,黑影?良公公已经去了山西,锦荣殿怎么还会有黑影?心中奇怪,步伐匆匆地进屋,里头倒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除了李公公,还有旁人瞧见过黑影么?”杜芷书问着。

秋蝉摇了摇头,“只李公公一人说看见了黑影。兴许真是李公公年纪大了,眼花,哪有人敢在后宫里放肆,殿外可是有百名侍卫巡逻守卫的,况且奴婢认真查探过各个房间,都没有少东西。”

没少东西便罢,杜芷书本不想追究,锦荣殿遭贼,说出去都是笑话。却听秋蝉犹豫了会儿,继续道:“不过,娘娘床尾的木柜子奴婢没敢碰。”

杜芷书一愣,几步上前,打开柜子后霎时变了脸,冷冷喝道:“吩咐下去,有人夜闯锦荣殿,查!给本宫查得明明白白!定要将这胆大妄为的人揪出来!”

☆、第24章

锦荣殿失窃一事最后并没有张扬出去,尽管杜芷书滔天的怒意,却被紫瑶一句话压了下来,紫瑶当时只问了一句:“到时陛下问娘娘失窃何物,娘娘如何回答?”

若不如实回答,怕是难以找到窃贼,陛下那也不好糊弄,可如实回答,木柜里丢失的只一件嫁衣和一纸红豆挂坠的折扇。身为皇后,留有这两样东西本就让人浮想联翩了,何况皇后与元妃一直不太对付,元妃到时定然会揪着此事大做文章。

据李公公描述,当时太暗,他只看见一闪而过的黑影,便一刻不停追到了后院,却不知为何人影突然不见,若说是外贼,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况且他要入得锦荣殿,不仅轻功了得,还得对殿外侍卫值班时刻和路线了若指掌才能侥幸避过,是以大家更倾向是内贼。

既有了猜测,皇后立刻下令搜殿,三更天,在大家还不明所以正熟睡时,紫瑶和秋蝉已经各自带人将东西二院宫人们的住所搜查了个底朝天。然而该寻的东西没有寻到,反是有了些意外的收获。

大殿上此时灯火通明,锦荣殿上下一百多号宫人战战兢兢围站一起,看着前头周嬷嬷匍匐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她跟前两步远出却是散着一整包袱的金银玉器。而杜芷书手上正把玩着一只金玉镯,是紫瑶从地上那包袱里随意捡过的一件金器,成色极好、做工精致,绝不是一个宫婢该有的东西。

“周嬷嬷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你月钱不过五两银子,为何床底下却藏有这么多珍贵器物,本宫远远瞧着,包袱里那块玉佩晶莹剔透,实乃上品。”

周嬷嬷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手臂愈发没了力气,整个人倒趴在地上,没有支点。

“周嬷嬷入宫也有十三年了,在场许多宫婢都没有嬷嬷资历老,嬷嬷这样生钱有道,这么不教教这些后辈们?本宫也想听听嬷嬷的本事。”

周嬷嬷一咬牙,颤着音说着:“奴婢,奴婢一时贪心,看见好东西就起了贪念,这些,这些都是偷得曾经的主子的。奴婢该死,求娘娘饶命啊!”

“啧啧啧,这些都是好东西,可不是一般主子能有的。”杜芷书挑眉,“嬷嬷进宫,先是在浣衣局做事,那里都是宫婢,肯定摸不着这样的好东西,之后调去了御膳房,山珍海味可能能偷一些,不过金银首饰,怕是难了!三年前淑妃娘娘瞧中你的煲汤的手艺,才恩典你留在了宁和宫。”

说完,杜芷书看了眼紫瑶,“你跟了淑妃许多年,可仔细瞧瞧,有没有淑妃娘娘生前遗失的物件?”

紫瑶上前蹲下身,在包袱里仔细查探过,而后笃定摇头:“这些都不是淑妃娘娘的物件儿。”

“哦?那就奇怪了,一个厨房的管事嬷嬷,上哪偷得来这些稀奇玩意儿?”

杜芷书的声音愈发凌厉,周嬷嬷吓得一头冷汗,一声不敢再吭。

“不说话?也好,留着话给阎王爷那说说去!”杜芷书冷冷一声,而后望向低头站着的一众宫人,道:“周嬷嬷罪该万死,不过,你们竟一点不知情?平日与周嬷嬷亲近的所有宫人全部挨三十板子赶出宫去,永不再用!”

这可是一杆子顺带了许多人,三十板子可要了人半条命,被宫里赶出去,以后在外头也不好过活了啊!

众人都在心中计较与周嬷嬷平日有过哪些交集时,人群里突然传来怯怯的一声:“娘娘,奴才有话要禀。”

杜芷书看过去,跪在地上的是姚公公,平日里与周嬷嬷算很是要好了,如今怕株连,自然希望将功折“罪”。

“说。”

“奴才和周嬷嬷平日来往较多,周嬷嬷大概是两年前突然频繁的托人往宫外送东西回老家,奴才起初没太在意,可有一回轮到奴才出宫办差,周嬷嬷给了奴才一荷包东西帮忙带出宫去,出宫后,奴才一时好奇拆开看了看,却是吓着了,全是。。。全是些细碎银子,奴才们就是干上几年也领不到这么多钱的啊。”

“两年前?可还记得周嬷嬷要你将荷包送去了哪里?”

皇后问话,姚公公赶紧点头:“奴才记得,是周嬷嬷的大哥大嫂家里,不过听说三月前一场大火,一家人全都烧死了,包括一个四岁的孩子。周嬷嬷没了亲人,便再没有给宫外送过东西。”

难怪赃物销不出去,才被逮了个正着。“姚公公免罚有赏,赏银百两。”

有姚公公起了头,那些个平日和周嬷嬷亲近的宫人各个绞尽脑汁,就为寻出些周嬷嬷的错来,很快厨房的荷香也跪地禀道:“奴婢曾见到过周嬷嬷和周婕妤身旁的林公公鬼鬼祟祟的,当时。。。当时奴婢以为他们是做龌蹉事情,便没敢多看。”

许多嬷嬷在宫里一待便是十来年,太过寂寞便常与太监们厮混一处,虽不能有实质的举动,却也稍有安慰,这在宫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却不合规矩。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跪地禀报,一桩桩一件件,把周嬷嬷平日点点滴滴的违规小事全揭露了出来,跪在地上的周嬷嬷已是脸色铁青,心知今日是死定了,最后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咬舌,当场倒地。

没有传太医,杜芷书只让下人将周嬷嬷抬了出去,也不管有没有咽气,便当做死尸去处理。折腾了一夜,紫瑶扶着杜芷书回屋休息,丢失的东西虽没有寻到,可里里外外都搜了干净,此时也只能作罢了。

然而没有人知道,今夜的这一番搜查本就是皇后早已预谋好的,冲的便是周嬷嬷。



屋里,只剩紫瑶一个人服侍着杜芷书休息时,紫瑶才是说着:“刚刚娘娘拿着的那只金镯子是周婕妤的物件,奴婢曾亲眼见周婕妤戴过。”

紫瑶心思细腻,对一些东西有过不不忘的本事。杜芷书问道:“除了周嬷嬷,当真没有再查到其他可疑的人?二姐的死只一个周嬷嬷,不太可能。”

“周嬷嬷八面玲珑,许多公公、宫婢与她都熟络,一时半会全部理清楚有些困难。淑妃娘娘以前每日都要喝周嬷嬷煲的汤,周嬷嬷要动手脚倒是不难。”

杜芷书叹息一声,事情总是一件一件来清算,她的日子还长,慢慢来!

“不过你这丫头也忒胆大,本宫只让你安排人随便挑拣几样贵重物品拿,你却敢叫人翻后床的柜子,若嫁衣与折扇有半点毁坏,你仔细自己的脑袋!”

紫瑶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跪地,惊愕道:“不是娘娘另外派人做的?”

杜芷书已有不好的预感,缓缓问道:“你什么意思……”

“奴婢安排小凌子到屋里来随便偷捡几样贵重物件,还刻意调开了值夜的宫婢,可却很不巧被李公公发现,李公公一路追着小凌子到后院,还好小凌子身手好,好不容易才躲过。奴婢以为没有成事,却见真有屋里东西不见,只以为是娘娘为以防万一,又吩咐了其他人做事。”

此时二人已是明白,她们是精心准备了一场戏请君入瓮,可偏巧,锦荣殿却真遭了贼!

杜芷书滕地起身,抿着唇双手握拳,那是她最在意的两件物品,一件嫁衣是母亲临终前费心亲手织绣,还一件是赵九禾送她的定情之物,扇坠是细心编连成串的红豆,扇面还有赵九禾亲笔所画的一株红豆:匀圆万颗争相似,暗数千回不厌痴。留取他年银烛下,拈来细与话相思。

“娘娘稍安勿躁,这两件东西确实不适合大张旗鼓的搜寻,奴婢吩咐人暗中查探。”见杜芷书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紫瑶赶忙提醒着。

杜芷书却是冷冷一笑,心里清明的很,“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屋里那么多贵重的东西小贼不偷,偏偏挑拣这两样,这大梁宫里,这么了解本宫的,除了杜太后,本宫却想不出第二个人!”

“许是娘娘多心了,杜太后一直是护着娘娘的。”

杜芷书摇摇头:“姑母护的是杜家,若哪日我帮不了杜家了,姑母岂会继续护我?若她真心相护,二姐便不是这般下场了。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乱来,姑母如今最听得进大姐的话,明儿你让人去安阳侯府传话,就说本宫想静儿和蓉儿了,让大姐带着入宫一趟。”



杜芷琴肚子越来越显,转眼已近六个月的身孕了,再过阵子还真不方便入宫。

一进锦荣殿,杜芷书便让身边宫婢赶紧上前去扶,两个小丫头见着杜芷书很是亲昵跑了过来。杜芷书一左一右揽在怀里,在每人脸颊上亲了一口。

“想小姨了没有。”

“想。”两个丫头异口同声说着,静丫头更是掏出一个香囊递给杜芷书,“这是送给小姨的。”

杜芷书低头看着精致的小香囊,高兴笑着,接过香囊,淡淡的紫薇花香飘来。

“里头的花瓣都是我亲手装进去的。”静丫头继续说着:“等我长大了,学会刺绣了,还要亲手做一个香囊给小姨。”

“这两丫头真是看见皇后比看见我这个做娘的还开心。”杜芷琴在一旁也是笑说着。

杜芷书摇摇头:“亲娘总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说完,杜芷书让紫瑶带着两个丫头先出去玩耍,起先两个丫头不肯,非拉着杜芷书,好说歹说,保证很快过去陪她们,才哄走了两个丫头。

杜芷书挥退了宫人,只留两姐妹说些体己话。

“大姐多疼惜些静丫头,这丫头很是乖巧,也孝顺得很。”

“不过四岁多的丫头,哪看得出孝顺。”杜芷琴顺口接了句话,静雅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本该万千宠爱,可惜当时全家都盼着是个男孩,突然生下女儿,多少有些落差的,加上自古父母便偏爱小的,蓉丫头出世后,对静雅的关切更是少了,反而愈发的严厉。

“母亲常说人是三岁看大,可惜母亲走得太早,有时常会想,若母亲还在世,咱们三姐妹如今会如何?”

“母亲一直最疼你。”杜芷琴抚着肚子,缓缓坐下。

“三个姐妹,母亲哪个不疼爱?即便病重,都不忘为我们缝制嫁衣,可惜,我们姐妹仨却没有一人穿了母亲的嫁衣出嫁。”

说到这里,杜芷琴也有了歉疚,身为大姐,她首先没有完成母亲的心愿,“母亲希望的是我们过得好,并不会太计较这些外在东西。”

“可我计较,母亲只留了那么一件嫁衣给我,嫁衣上有母亲的血泪,我如何舍得!可惜,那样珍视的东西,最终却留不住。”杜芷书说完,刻意看着杜芷琴。

“皇后不是一直收着那件嫁衣么,宝贝的很!我记得皇后入宫时还带着了。”杜芷琴也是诧异。

看杜芷琴的表情不想做假,想来她也不知情,遂继续道:“或许,大姐可以帮本宫去问问太后,宫里若遭了贼该怎么办?本宫实在没有处理的经验,本宫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该留,可那是本宫全部的念想,若连东西都没有了,念想断了本宫便也心冷了。一家人,何须把本宫推得越来越远。”

杜芷琴此时才有些听懂,今日皇后召她来是有意图的,正想回话,却见橙香匆匆跑了进来,差些跌倒,更是一脸惊吓说着:“静小姐落水了!”

☆、第25章

听闻静丫头落水的消息,杜芷书匆匆往荷花池赶去,才出锦荣殿宫门不久,便见一身湿漉的紫瑶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静丫头,正疾步而来。

看着这情景,杜芷书心跳好似漏了一拍,赶紧跑上前,对着身后跟着的宫婢吼道:“愣着做什么,传太医!”

“已经去传了,纪太医应该很快就来。”察觉了主子的怒意,紫瑶身侧的宫婢小心翼翼回答着。

杜芷琴因为身怀六甲,动作比杜芷书缓慢一些,远远瞧见女儿紧闭的双眼,和额头红肿的一大块,心疼地哭喊着:“宝贝儿,快睁开眼看看娘亲啊,娘亲在这儿啊!”

因杜芷琴拽着静丫头的手,紫瑶不得不停了步子,不敢太快而撞了有孕的侯夫人。

“大姐,先回屋再说吧!”杜芷书抱住有些站立不住的杜芷琴,劝说着。

回到屋里,杜芷书不顾静丫头一身湿哒哒的,直接让紫瑶将静儿小心放置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正巧纪太医这时赶了来。

不待说明情况,纪存智首先上前就是按压静雅的肚子,杜芷琴刚要出声,却被杜芷书拦了下来,她相信纪太医。

几下后,慢慢有池水从静雅唇角溢出,而后才是诊脉。杜芷书坐在床头替静雅擦拭着湿漉的脸颊唇角及额发,下边紫瑶闷不吭声跪地,她身后之前陪着两位小小姐玩耍的宫人也是跟着跪了一地,一时屋子里很是安静,只有蓉儿时不时传来的抽泣声。

不过两岁半的孩子,显然是吓坏了,杜芷书吩咐吴嬷嬷将蓉儿抱去隔壁房间后,才是焦急地询问着纪太医,“静儿可还好?”

纪太医却是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太好。静小姐如今昏迷,臣却诊不出是因为溺水还是额头的碰撞。”

“怎么会!你再仔细把把脉,不过溺水而已,紫瑶很快就下水救人了啊!不应该有事的!”此时杜芷琴已是脸色惨白,不肯相信女儿昏睡不醒的事实,拽着纪太医不停催促着。

“大姐别动气!小心肚里的孩子。”杜芷书让宫婢安抚着杜芷琴的情绪,而后很认真地看着纪存智,“如今该如何,宫里什么药都有,只要太医开方子!”

“静小姐不醒的话,什么药都灌不进去的,只能等着看今夜静小姐能不能苏醒过来,皇后此时能做的只是替静小姐换一身干净衣裳,让她平躺着舒服些。”

“没别的法子了?”

“没别的法子。”

一旁的杜芷琴听完,双腿一软,直接倒了下去,嘴里不停地重复嘀咕着:“怎么会这样?”

好在杜芷琴身后有婢女护着,不至于摔倒。杜芷书只缓缓扶着静雅的脸颊,轻吻了静雅的额间,轻轻说着:“静丫头乖,一定要醒过来,醒来小姨给静丫头做芙蓉糕,买冰糖葫芦,带静丫头去草地上放风筝。。。。。。”

杜芷琴反应过来后,上前紧紧握了静雅的手,低着头,看着很是哀伤。杜芷书将位置让给杜芷琴后,才是缓缓起身,亦有些站立不稳,眼神却凌厉扫过跪地的一众宫婢,最后视线落到紫瑶身上:“你素来有分寸,怎么敢带静小姐去荷塘边玩耍!”

“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紫瑶只低着头,说着。

杜芷书冷哼一声,“责罚?静丫头若真有事,岂是责罚可以的!”

“不赖紫瑶姐姐,都是奴婢的错。”橙香猛地磕着头,声音砰砰地传来,嘴里亦说着:“两位小姐闹着要去百花苑,本来奴婢们都紧紧跟着,不敢大意,之后蓉小姐哭闹不休,紫瑶姐姐忙着安抚蓉小姐,是奴婢带着静小姐玩耍的,静小姐突然想玩捉迷藏,不肯要奴婢们跟着,奴婢以为在花园里不碍事,便蒙着眼数数,却不知静小姐为何就从后门出去,到了转角处的荷花池。”

“呵!错了就是错了,还敢辩解!全部下去领五十板子,都好好祈祷静小姐今儿夜里能醒了,否则你们一个个别想好!”

皇后难得这么大脾气,大伙儿也知皇后疼惜静小姐,橙香通红着额头,几番犹豫着,终还是鼓足勇气道:“静小姐落水时……”

话还没说完,却被突然走进的重光帝打断,见了跟在重光帝身后的尹贵嫔,橙香适时地噤声。

重光帝扫了眼跪了一地的宫婢,而后走上前,对上双眼通红的杜芷书,问着:“怎么回事?”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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