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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医(九天)-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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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福星喘了两口气,指着城东的方向,“打起来了,张总和陈总的人打起来了。”

“在哪呢?”曾毅就拽住了杨福星,“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张总的那个项目现在要浇筑地基了,他托我从外地调来一台混凝土泵车,结果泵车刚进县界,就让陈总给劫走了,说是他的楼也要浇筑,两边的人就在城外路边打了起来。”杨福星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曾局长,你快去看看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曾毅心道“坏了”,二话不说就直接跳车自己的车,调转车头直奔城东去了。

现场检查组的人就炸了窝,一个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连连说道:“坏了,坏了,这要出人命啊。”

还好杨福星反应过来了,他喊道:“快,快给公安局打电话,让王局长派人去。”

检查组的组长跟公安局局长认识,立刻一个电话打过去,“王局长,城东有大规模械斗,快派人去吧什么?多少人?”

杨福星立刻就道:“七八十人,都带着家伙呢,还有铲车和推土机。”

那边公安局局长一听,寒毛都竖起来,直接撂了电话,就通知县武警中队出动。南云县有近十年了,都没有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械斗事件呢。

曾毅出了城东,顺着公路往前走了没到三里地,就看到远处的情景,当时一颗心就沉了下去,现场都打成一片了,两个工程的人是铲车对推土机,这种大家伙都用上了。

曾毅冲到跟前,猛踩刹车灭火,人已经从车里冲了出去,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可惜这些人都打红眼了,听到曾毅的话,仍然是厮打在一起,谁也不肯停手。

曾毅此时就想起翟老给自己的那把手枪了,妈的,真是用到枪的时候,才想起这玩意不是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当下曾毅一边喊着住手,一边就冲了上去,看人就打,一拳下去,中招的人绝对是躺倒在地起不来了。

“妈的,都给老子住手。”曾毅也红眼了,放倒几个之后,猛一下跳上一辆铲车,将那司机像拎小鸡一样抓住扔出去,然后猛地按下铲车上的汽笛。

“呜。”

刺耳的汽笛一阵狂叫,众人才抬眼扭头看了过来,一看之下,就慌忙四散,只见曾毅开着铲车,“轰隆隆”就压了过来,柏油的路面被拉出几道深深的印子,发出渗人的声音。

铲车从这头蹿到那头,刚才厮打在一起的人终于分开了。

“狗日的你连老子都要压啊。”陈二狗心惊不已,他就是杨福星嘴里的陈总了,他刚才差点就让铲车给推走了。

曾毅从驾驶室里出来,跳上铲车,喝道:“陈二狗,在南云的地盘上闹事,你不想活了是吧。”

陈二狗一看是曾毅,登时脑子就有点清醒了,道:“曾局……”

话还没说完,曾毅就已经到了跟前,对着陈二狗就是一脚,登时将陈二狗踢得倒飞出去好几米,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陈二狗手底下的工人一看自己老板被打,拿着家伙准备往上冲。

曾毅伸手拽过一根钢筋棍,“噶”一声就往旁边的铲车门上戳了过去,只见棍子就像捅上了一块豆腐似的,直直插了进去,露在外面的不过寸许。

“想死的,就给老子动一下试试。”曾毅瞪眼怒喝。

工人一看,全都倒抽一口凉气,妈呀,这要是戳在人身上,能穿好几个糖葫芦啊。

远处的张黑三一看曾毅发了飙,脚就开始往后直缩,正要掉头跑呢,被曾毅一把揪住,往后一扯,然后就是一拳上去,张黑三的牙立刻飞出去好几颗。

“胆上长毛了吗?敢在南云县闹事,把我曾毅平时的话都当放屁了!”

第一八三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周围械斗的人全傻了,眨眼间两个挑头的老板就全被曾毅打翻在地,躺在地上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现场还是有人认识曾毅的,就道:“姓曾的,你是政府人员,怎么能打人。”

“打的就是你们这群王八蛋。”曾毅怒不可遏,指着对面几十号人:“都吃饱了撑的是吧,你们是出来打工的,还是来打架的。命很贱是不是?打死人也不用偿命是不是?”

这几十号人一听,就有点后怕的意思了,谁说打死不用偿命,刚才只是打红眼了,顾不上想这些了。

“我数三下,想继续在南云县打工,想拿到自己工钱的,就把手里的家伙给我扔了。”曾毅指着地上的两个挑头的,道:“谁要是执迷不悟,就跟这两个王八蛋一块去蹲大牢吧。”

工人一听要坐牢,这才慌了,他们到南云县打工,只想赚点钱养家糊口,真要是坐了牢,家里的老小谁养活啊。

“一。”曾毅喊了一声。

“二……”

二还没喊完,“呼啦啦”一阵响,地上掉了一地的家伙什,铁锹、钢筋棍、扳手、钢管、钢丝钳……

大家出来的时候,也只是被工头裹挟着,你要是不来,可能就拿不到这一两个月的工钱,或许以后都不能在这个工程队干了,而且老板还说了,今天只要去了往那一站,就给两百块,大家这才来了,想着就是站脚助威的事,可一见了血,情况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你们这群王八蛋。”曾毅骂了一句,“站在那里等死吗?还不赶快给老子救人。”

众人这才慌忙去看自己被打倒在地的工友,现场地上躺倒了十七八个,人事不省;至于站着的人,也有一半都挂了彩。

“伤重的,赶紧抬着送医院,伤轻的,自己去医院。”曾毅大声呵斥,现场受伤的太多了,曾毅一个人哪能处理过来,只能先往医院送了。

以前鲁迅讲到国人,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曾毅现在却是怒其乱争,为了一件原本可以协商解决的小事,就搞这样大规模的械斗,一下打伤这么多人,难道这样就是争得有意义,就能对得起自己的这条命?

跟这些打红了眼的人没办法讲道理,所以曾毅上来先把两个挑头的打倒,擒贼先擒王,要是让这两个挑头再啰啰嗦嗦喊上两嗓子,这些失去了冷静的工人,指不定还要生什么变故呢。

现场很快就得到了控制,曾毅跑过去,给那几个伤势重的做了个初步急救,然后就让人抬着往医院送。

县武警中队接到命令,快速出动,在三辆警车的带领下,两辆军卡轰鸣着就朝城东赶了过来。

看着全副武装的武警从军卡上跳下来,将现场包围,这些工人才觉得害怕了,要不是曾毅及时赶到,自己就算不被抓去坐牢,今天也少不得要挨一顿痛打了。武装警察处置这种大规模械斗,一般是不问缘由的,上来先打,打倒捆起来全部带回来再说。

王局长从警车上下来,擦了把帽檐下的冷汗,心道来晚了,看样子都打完了,不会是一方全军覆没吧?照以往的经验,如果一方全没,肯定要出重伤和人命的。

曾毅一眼就看到了王局长,急忙上前,喊道:“王局长。”

“啊……”王局长正要下达抓人的命令,看到曾毅就觉得惊讶,“小曾,你怎么也在这里。”

“来不及解释了,王局长赶紧放行吧,有几个伤重的工人,必须马上送医院抢救,要是出了人命,今天这事就麻烦了。”

王局长一听曾毅这话,就知道现场已经控制住了,赶紧命令武警让开道路,又让警察上前帮忙,把几个伤重的人往医院送去。

“没有出人命吧?”王局长小声问曾毅。

“目前没有,但有两个人的伤势比较严重。”曾毅脸上也有一丝愁云,“还好王局你及时赶到了,赶紧收拾现场吧,这里是公路边,路过的人太多了。”

王局长也是心中一凛,这里是出城进城的主要道路,还是立刻善后比较重要,要是消息传出去,事情闹大了,自己这个局长可就坐不稳了,当下他喝道:“把这些打架滋事的坏分子,全都给我抓回去。”

武警收到命令,立刻行动,把现场的人全都逮到军卡上。

看到警察要把躺在地上的陈二狗和张黑三捞起来送医院,曾毅道:“这两个挑事的王八蛋,就不用送医院。”

一听这就是带头闹事的,警察本来弯腰要扶的,就换成了掏出手铐,双手反剪一个猛锁,拎起来就扔到了军卡上。

不一会,现场所有参与械斗的人全都被带到了军卡上,看着眼前这些铲车和推土机,王局长道:“这些咋弄?”

“我让人来弄吧。”曾毅就掏出电话,让杨福星立刻派几个会开铲车推土机的人过来。

王局长看曾毅有办法,也不多耽搁,留下两个警察在现场负责善后,就下令收队,带着人回县城去了。

事件很快就有了结果,参与械斗的一共九十二人,受伤的有三十七人,其中重伤六人,有两名伤势特别严重,在县医院经过简单抢救之后,被紧急送往市里的大医院。

两天之内连发两起事故,伤了四十多人,还有两人生死未卜,得知消息后的康德来大发雷霆,连自己的茶杯都给摔了,对前来汇报的公安局局长厉声喝道:“无法无天,简直是视人民政府于无物,对于带头滋事的坏分子,一定要严惩不贷。”

“是。”

王局长也是满背冷汗,今天幸亏是曾毅早去了一步,否则等自己赶到的话,怕是就已经出人命了,要知道救条人命或许很难,但要出条人命,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要给那些无视法律、无视人民专政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康德来心中怒火不可遏制,就因为抢一台机器,南云县差点付出好几条人命,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是。”

王局长又急忙应着,就算康德来不发话,自己也必须严惩,否则今后这样的事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发生。

“人祸甚于天灾,对于这种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必须坚决打下去。”

康德来拍了桌子,南云县天天有山崩,可一年的事故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起事件伤的人多。

曾毅收拾完现场,又赶到县医院,去看那些伤者的伤势。此时县医院所有的医生护士,全都忙作一团,县医院从来就没有一下接收过这么多的伤者,连楼道里都摆满了病床,能派的人全都派上去,就连刚到医院实习的护士,都被派去给伤者缝伤口。

等从医院出来,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唉……”

从来不叹气的曾毅,站在县医院的门诊楼下,突然长长叹了口气,他觉得有一丝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疲惫。

杨福星此时跑了过来,手里撑着把伞,道:“曾局长,所有的设备,我让人先弄到城东的货场里去了。”

“好。”曾毅点了点头。

“曾局长……”杨福星看曾毅心情不佳,劝慰道:“你也别太上火。”

杨福星多少能了解一点点曾毅的心思,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工程,从没遇到曾毅这样的领导。以前杨福星接工程的时候,得吃饭请客送礼,不然拿不到工程;工程开工了,还得请客吃饭送礼,应付各方各面你都得罪不起的人物;等到工程结束了,你还得请客吃饭送礼,工程得验收吧,工程款得结吧,从来就没有一次,工程是能一次能验收过的,杨福星也从来都没有收到全款,你不割一块肉喂狼,款子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干工程能赚的利润,一大半都耗在这上面,包工头怎能不偷工减料,怎能不克扣工人工资,怎能不能省则省?

在南云县做的这几个工程,是杨福星这辈子做得最舒服的工程了,虽说曾毅的要求严格了一点,不能这样,不许那样,但你只要好好地做工程,其它方面的事情,就都由曾毅在跑了。他这个招商局局长,是天底下最称职的后勤部长了,能为投资商考虑到的事,几乎全都做到了,这也是到南云县投资的人越来越多的一个原因。

可今天偏偏出了这种事,实在是有够让曾局长伤心的,别人不找你们的麻烦了,你们却自己闹起事来了。

“回头派个人,去看着那些设备。”曾毅说了一句。

杨福星急忙点头,“我都跟货场的经理说了,晚上我再派两个人去看着。”

曾毅点了点头,就朝自己的车子走了过去。

杨福星跟在后面撑着伞,道:“曾局长,伞你拿着吧,这雨看样子是连阴雨,要下好几天呢。”

“不了。”曾毅拉开车门坐上去,“你也回吧。”

杨福星看着曾毅的车子消失在雨雾之中,也叹了口气,返身上了自己的车。

康德来召集安全建设领导小组的所有成员,召开紧急会议,针对县里目前日益严重的建设中所存在的问题进行磋商,会议一直开到了晚上。

“两天连续两起事故,这给我们所有人都敲了一个警钟。”康得来神色严峻,“南云县目前进入了空前的大发展、大建设的阶段,我们对此却预料不及,对于建设中所存在的问题和困难,估计不足,这才是造成这两起事故的主要原因。”

将中岳没有说话,这两起事故,跟前段时间的旅游事故一样,都是预料不足,县里天天盼着大发展,可大发展真的来了,县里却毫无准备。不过康德来说这是事故的主要原因,将中岳觉得有些不合适,难道县领导要集体为这两起事故承担责任吗?

“在接下来的工作了,除了做好这两起事故的善后工作,我们更要出动出击、仔细摸排,把目前建设工作中存在的所有问题,全都找出来,并认真解决。”康德来说到这里,眼光瞥向了坐在不远处的建设局局长,“任何人敢于敷衍塞责,拖延了事,县里绝不姑息,一定严惩不怠。”

建设局局长有些郁闷,县里建筑设备急缺的情况,曾毅向他反映了好几次,他也交给县第一、第二建筑工程公司去解决,可一时半会,哪能解决那么多的设备啊。

南云县只是个小县城,以前盖楼有一台搅拌机就够用了,可现在新增的项目,都要都动用大型的混凝土机械、桩工机械、挖掘机械、起重机械,这些设备动辄几百万一台,县里以前就没几台,还全投到老熊乡的修路工程中去了,要解决设备问题,只能是从外地调,或者是本地的包工程的人自己购买。

外地能调的都想办法调来了,本地包工程的人就算要买,也不可能一下买那么多。谁知道一个小县城最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万一接完这个工程就再也接不到下一个工程了,那几百万上千万的设备买回来,就摆在家里观赏吗?

众人正在商量细节,确定分工,康德来的秘书敲门走了进来,在康德来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康德来就站起来,道:“同志们,樊市长已经到了南云县,请大家跟我一起去迎接樊市长。”

众人心中大骇,樊九江雨夜前来南云,已经到了地盘才通知县里,这绝对是来者不善啊。

大家急忙出了会议室下楼,等到楼下,秘书又跑来传达最新的消息,樊九江进入南云县城之后,没有来县政府大楼,而是直接就去了县人民医院。大家就知道樊九江是因为为什么来的了,这是要打板子啊。

将中岳就瞅了一眼康德来,心道刚才你已经为事故的原因定了性,不知道一会在樊市长面前,还会不会这样说啊。

众人只好赶紧上车,赶往县人民医院,等到医院门口,就碰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市府车队。

康德来推门下车,几步来到樊九江的车门口,道:“樊市长,这么大的雨,还要劳您来跑一趟,我们南云县的同志都很惭愧。”

樊九江最近也很闹心,他儿子樊亮亮失踪一周多了,音信皆无,有传闻说是得罪了军方的什么人,但却什么也打听不到,公安局那边也是一点消息都问不出来,这让樊九江很是感觉不安,情况似乎有些太不对劲了,他感觉脑袋上悬着一柄看不到的利剑,随时会掉下来。

听到康德来的话,樊九江只是点了一下头,沉声道:“到县委再说。”

康德来只好又跑回自己的车子,在前面带路,一溜车队在雨夜之中进入了南云县政府大院。

到了楼上的会议室,樊九江神色不善,道:“两天之内,连发两起事故,伤及四十多人,至今还有两人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件事,南云县委县政府,必须要给市里一个交代,给人民一个交代。”

康德来就站起来,“樊市长,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们立刻对南云县所有的建筑工地下达了停工通知书,要求做安全大检查、大教育。县安全建设领导小组也已经做了深刻的反省,并对今后的工作重点做出调整和安排,请樊市长放心,请市委市政府放心,我们南云县一定认真吸取教训,今后绝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

“市里怎么能放心。”樊九江眉毛一竖,道:“如果你们真的拿出了得力措施,就不会在发生事故的第二天,再次发生事故。”

康德来被樊九江盛气凌人的训斥,训得有些窝火,道:“樊市长批评得对,我们南云县的工作,确实还存在着一定的不足。但我们南云县的同志相信,在市委市政府的大力帮助下,在全县各条战线同志的齐心协力,我们一定能够克服困难,做好南云县的建设工作。”

樊九江“哼”了一声,美方要在南云县捐建医学院的时候,你想不起市委市政府,这个时候了,你倒是想起市委市政府了。樊九江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道:“今天我来,是要宣布市里对南云县两起事件的处理决定。”

说完,樊九江打开处理决定书,道:“南云县两天连发两起事故,反映出其建筑市场的混乱无序,为加强管理,防止事故再次发生,根据龙山市第46号文件规定,现决定:暂停南云县一切工程的开工审批,现有在建工程无限期停工整顿,对于不符合规定的工程要依法取消;认真彻查,追究相关责任人;责成南云县政府向市里作出深刻检查。”

樊九江念完决定,清了一声嗓子,道:“希望南云县各单位能从这两起事故中汲取教训,落实责任,加强检查和管理,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消除各类隐患,防止和杜绝各类事故的再次发生。”

康德来的心就沉了几分,这个处理决定重了一些啊,南云县目前正处于大建设的关键阶段,所有工程全部无限期停工,并且停止新工程审批,这会极大挫伤投资商的热情,甚至并让投资商对南云县的前景产生怀疑。

不过,市里的处理决定已经下达,康德来跟樊九江辩解已无任何意义,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整顿,把工程设备急缺的问题解决掉,还要去市里解释,争取能早日复工。

“南云县委县政府,一定会认真贯彻市里的处理决定,深刻反省,切实做好整顿工作,创造一个更为优越的建设环境。”康德来表了态,不过神色很是凝重。

樊九江把处理决定传达到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在南云县一众领导“极力邀请”下,樊九江下榻在了县委小招。

安顿下樊九江,出了小招,将中岳就道:“康书记,市里的这个决定对南云县目前的大好形势,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打击。”

康德来脸色深沉,道:“两起事件,都必须严肃处理,务必达到市里的整顿目标。”

“好。”将中岳应了一声,心里却是觉得难办,市里只提整顿,却没给一个具体的整顿标准,这事不好办啊,只能是从严从重来了。

曾毅没有进去小招,他把车子停在对面的黑暗之中,一直在思考,今天这事很不正常,在县里还没对事故得出具体的调查的结果之前,市里的处理决定就下来了,这似乎也有些太迫不及待了吧。

想到医学院的事,曾毅觉得这很可能是市里在借题发挥,趁机给南云县一个惩戒。

曾毅心道今天不顺心的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龙山市领导的胸怀也有问题,想要惩戒南云县,有的是办法,为什么非要用这一损俱损的招数呢?难道南云县大发展的梦想落空,就能遂了市里的心愿,就能体现出你领导的权威吗?

关键医学院这件事,还是曾毅给搞坏的,怕是此时县里很多人都在恨自己吧,当初老老实实建一座药厂多好,非要逞能搞什么医学院,现在闯出祸来了吧。

看康德来、将中岳等人都离开,曾毅也发动车子,缓缓离开小招,想着这件事要怎么来解决。

晏治道第二天从晏容嘴里得知了市里的处理决定,也是有些不解,他前几天到南云县也转过工地,说实话,安全措施比市里做得还要好,工程设备急缺的情况,他回来后也向市里反映了。

现在果不其然,因为争夺工程设备出了事,在这个时候,市里不想着怎么来为南云县解决工程设备急缺的问题,却让南云县无限期停工,这似乎是摸对了脉,却开错了药方吧?

想着这个问题,晏治道去找姚俊明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老晏,具体的情况,可能你不太了解。”姚俊明对晏治道还算是尊重,道:“任何发展,都绝不能以付出人命为代价,这是市里的原则和底线,绝不能触碰。借这个机会,给南云县的同志们敲敲警钟,紧一紧弦,我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嘛。”

晏治道就没办法再说了,不过他对姚俊明的看法极不认同,自己对南云县具体的情况还是了解的,甚至比市里还了解,因为自己的闺女就在南云县工作。相反,他觉得市里对南云县目前的情况太不了解了,单看数据,根本无法准确知道南云县的情况,要不是自己下去感受一番,也想不到南云县的形势会如此之好,潜力这种东西,是无法用数字表现出来的。

“孟子曾经说过,‘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权衡取其轻’。”晏治道还是很委婉地说出自己的意见,“有些伤害,可以通过措施来避免;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挽回。”

第一八四章跨级谈话

南云县为争取早日开工,从严从重从快,对两起事件做出了处理决定。

对第一起事故中的责任人杨福星,加大处罚力度,罚金翻倍;对第二起事故中两个工程队的负责人,从重追究刑事责任,并且取消工程队的承包资质;对械斗中情节严重的四人,追究刑事责任;对县建设局、县建筑工程公司的两位有关公职人员,给予撤职处分。

康德来带着处理决定,亲自到市里,先后给陈国庆、姚俊明做了深刻检讨。

从姚俊明办公室出来后,康德来在下楼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了晏治道。

“晏市长。”康德来收起脸上的凝重,跟晏治道打了个招呼。

晏治道微微颔首,道:“向姚市长汇报工作?”

康德来点点头,“是建筑事故的事情。”

“怎么样?市里有具体的开工日期了吗?”晏治道问到,他对这个事情还是比较关心的。

康德来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晏治道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只要按照市里的要求进行认真整顿,我相信很快就可以开工了。”晏治道顿了一下,又道:“那个医学院的项目,进展得还顺利吧。”

康德来知道晏治道这是在提醒自己,市里这次的小题大做,是跟医学院的项目有关,这点康德来也早就想到了,不过这件事他不可能对市里有所交待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曾毅在负责,难道自己还能把曾毅给处分了,以此向市里表明态度吗?

这不现实,曾毅虽然只是招商局局长,但目前县里大大小小的经济活动,都离不开曾毅去周旋跑动,把曾毅处分了,南云县立刻得停转。

晏治道也是听到了点风声,所以给康德来点一下,说完这句,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我还有个会,就不跟你聊了。”说完,双手一背,踱出了电梯。

回到南云县,曾毅已经等在了康德来的办公室。

“康书记,市里有开工的准确日期了吗?”曾毅也是这样问的。

康德来摇了摇头,坐到自己的办公椅里,道:“小曾,投资商目前都是什么态度?你一定要做好安抚工作,告诉他们,眼前这个局面只是暂时的,县里会尽快解决。”

曾毅苦笑,就知道康德来这趟市里是白跑了,毫无收获。随着春暖花开,越来越多的游客进入了南云县,投资商目前的态度当然是焦急,大家都等着赶紧完工,早日开业赚钱呢,现在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再说了,大家的工程设备都是租来的,租一天就得付一天的钱,现在距离事故已经过去一周了,再这样耗下去的话,复工无望,工程队都只能先解散了。

“康书记,我反省了很久,觉得这次的事故,我要负很大的责任。这些工程的开工手续都是我给联系解决的,白云宾馆的承包方,也是我给联系的,现在出了事故,我必须得负责。”曾毅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我请求组织上给予处分。”

康德来打开信封一看,是曾毅的检讨书,并且自请处分,要求县里对他这个招商局长进行免职处理。

“我不同意。”康德来一把将检讨书拍在桌上,站了起来,很是激动,道:“我不同意。”

曾毅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知道市里这次责难的原因何在,如果县里不处分自己的话,市里没有台阶下,这件事就会一直僵在这里,县里的工程开不了工,对谁都没有好处。反正冯玉琴已经很清楚告诉自己了,要把自己重新调回省卫生厅,继续呆在南云县,怕是也呆不了几天了,还不如自己痛快点,自请处分,这样市里觉得起到了惩戒县里的目的,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总得有人负责。”曾毅笑了笑。

“如果非得有人来负责,也该是我康德来,是我这个县委书记。”

康德来平时是个很沉稳的人,此时也有些激愤。如果没有曾毅,就没有康德来的今天,更没有南云县的今天,这样做,是对曾毅极大的不公平,是对南云县功臣的侮辱,康德来做不出这样的事。

曾毅显得很平静,过去给康德来的茶杯里倒满了水,道:“南云县少了我可以,但少了康书记不行,你是舵手,如果没有你来掌舵,南云这艘船就会偏离自己的航向。”

来南云县大半年了,曾毅对南云县这些领导的品性脾气都有所了解了,将中岳是个很有头脑的人,也非常理性,在搞经济方面也有一套,但这个人很容易被上级领导的想法左右,无法坚持自己。论眼界,康德来或许不如将中岳,但康德来是个敢于坚持自己立场的领导,也能包容和支持下属去做事,只要他在南云县,南云县就会朝着既定的方向一直前进,而不会朝令暮改。

所以有康德来担任县委书记,将中岳这个能干事的副手去做事,南云县的大好局面就能继续发展。

曾毅对南云县有着极深的感情,这是他走入体制后,第一个为此真正付出的地方,现在,他也愿意为了南云而放手。

康德来的激动情绪,让曾毅也有些感动,让他觉得自己今天的放手,是值了,“康书记,这件事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还请组织上能够批准我的请求。”

“我不同意。”康德来还是这个态度,而且差点把自己的新杯子也给摔了。

曾毅按住他,道:“孟子云: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权衡取其轻。康书记是南云县的父母官,应该为全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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