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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清初年-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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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都用到了他们身上。

风声像瘟疫般迅速传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大大小小的明朝官员无不骇然色变。

他们当初主动打开城门将闯王迎入京城,怕的就是战祸波及自家内院,毁损了自家的财物,伤及自家的亲人想着历朝历代的反贼无非就是想夺皇位,跟他们没多大关系,谁当天子都一样,自己该干嘛还干嘛,官照当,地主照做,这才没把背叛朱氏王朝一事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这位闯王的做派跟历朝历代的任何一位谋朝篡位者都不同,竟然是对着他们高高挥起了屠刀,予取予求左都督衙门内,从三月二十七日开始,便不断传出了惨厉的嘶叫,一波又一波的官员被粗暴地押进去,再血淋淋的被拖出来,而这背后,是他们的亲人逼于无奈,含恨交出了巨额银两。

不是没有人想过举家逃离,然而大顺的军队早已接管整个京城的守备城防,他们就像落入牢笼的鸟儿,插翅难逃。

刘宗敏的工作卓有成效,没两天就筹集到千万两白银,填补军饷缺口之外,更是充盈了国库,李自成对他嘉奖不已,令他愈发积极起来,将京城的明朝文职官员全数梳理整治了一个遍。

李循方还是隐居在城内客栈,连续几日,他都在吴府侧门巷子外的包子铺解决三餐问题,他也说不上自己的心态,就是想再碰到那位酷似苏浅兰的姑娘,见一见那美丽的容颜。

闯王下助饷令,刘宗敏拷掠大明的官员,他都有风闻,也曾经为此皱起眉头,盘算了一回其间得失。但他志不在天下,稍想一下觉得问题不算太过严重,也就没有深思下去。

在他看来,闯王没有进城就屠杀关押大明官员,只是扼着他们的咽喉逼他们把搜刮自百姓的财富吐出大半,已经是网开一面,应该无关大局,只要军队还牢牢控制在闯王手里,百姓归心,就没事。

但是这天,当他照例踩着时辰走到包子铺,正要再叫一壶热茶、几个包子充当午饭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一队兵士叫开吴府的大门,冲进去,没一会儿就推推攘攘押走了吴襄这个吴府的主人。

怎么会这样?李循方瞪眼大愣,吴府是将门世家,跟一般的文臣不同,不说吴襄的儿子吴三桂现在正在军中手握兵权坐镇要塞,就算没有吴三桂,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对于这样的武将,李自成应该着力拉拢招抚才对,怎么连吴三桂那边都还没有招降成功,就急急对他的家人下手了?

只是一愣,李循方便忽地想起了前些天在这大街上亲眼看到的一幕,当时刘宗敏可是去而复返,跟那名唤陈圆圆的女子说了好几句话,难道,他竟色胆包天,觊觎人家的妾侍,借此机会向吴府伸出了魔爪?一年即此,李循方不觉又惊又怒。

就这片刻之间,吴府的边门再度打开,几个护院的家丁拥着几个吴府女眷哭哭啼啼走了出来,其中一人,赫然便是陈圆圆。

“心砚吴府的未来,就系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要小心,亲手将信送到少爷手里把我们的情况都跟他说明白,知道了么?”吴老夫人哽咽着,忧心如焚地嘱咐其中一名家仆。

这名家仆,是吴三桂在府里的贴身小厮之一,为人最是机灵,大顺的左都督刘宗敏忽然派人找上门来,不由分说押走了老爷,一班女眷无法可想,只得让他飞马去给吴三桂报信,寻求解决之道。

“小的定不负夫人重托日夜兼程赶路,以期早日将此信交给少爷请夫人放心”家仆心砚郑重说完,便翻身上马向自家女主人抱拳为礼,一抖缰绳,策马绝尘而去。

“但愿他这一去,早日带回好消息”老夫人叹息祈愿,跟几个女眷互相搀扶着,一直望到再也望不清那家仆的背影,这才神色忧愁悲戚地,转身回了府邸。

绿野篇 第三百零一章 冲冠一怒(上)

山海关的城垛上,一名白袍银甲的年轻武将正扶墙远眺,只是,平时都倚着北墙向北观望的他,如今却倚着南墙朝京师方向瞭望。他,就是目下关宁铁骑的首领,山海关总兵吴三桂。

尽管他一接到崇祯皇帝的命令便领军赴京师勤王,可惜他快,李自成更快,还没等他到达京师,才走到半路丰润一带,就得到了崇祯自杀,李自成占领皇宫的消息。

犹豫再三,他自问不能从兵力稍胜于他的闯王军队手里夺回城厚墙高、火炮犀利的京师,只得领军后撤,又返回了山海关。

几天过去了,到底京师情形怎样了?住在里头的家人们都还好么?父亲还好么?圆圆还好么?他的心里头忧虑万分,只期望闯王看在他手握兵权的份上,别为难他的家人,何去何从,协商一条出路。

“报——”一名亲军奔上城墙,直接跪到了他身边,双手呈上了一封饰以黄帛锦缎的独特信件。

吴三桂不由眉头一皱,这种形制的书信,一般都是皇帝给臣子下达命令的时候才会用到,如今崇祯已亡,谁会用这种东西?

“哼”打开信件,吴三桂便冷哼了一声,给他写这封信的人,果然便是闯王李自成,信中倒是诚意拳拳的,许他高官厚禄,劝他放弃反抗,不再做明朝遗臣,投降归顺。

吴三桂捏着信件,转身回了帅帐,将信件铺开放在案头,脑海中再度挣扎起来,降,还是不降?

降,虽然背弃了忠君爱国的道义,却可以保全麾下将士的性命,无谓去替一个覆灭的王朝陪葬,不降,则可获得千古美名,但就要考虑如何以最微小的牺牲获取重大胜利,甚至于重新光耀明王朝。

可是,不降的话,又会有一条巨大的困难横亘在眼前,那就是京师已尽落闯王掌握,而军中这些上层的将领们家人多半就在京城,一旦开打,未免投鼠忌器,要冒着家人被屠戮胁迫的风险作战。

把手下将士都召集起来商量这个问题?吴三桂摇头,别的事可以商量,就这件事却不行,万一大家意见相左,争吵引起内斗哗变怎么办?要使得军中号令统一,还是只能利用军人服从的天性自己决定。

将李自成的信件从头到尾又读了几遍,吴三桂心中渐渐倾向了降,虽然不知道李自成的为人信用可不可靠,但就信中的言辞许诺来看,此人还是相当有诚意,自己或许可以相信他不会食言。

思虑再三,吴三桂终于提起笔来,缓缓写就一封回信,暂且表露了自己愿意归顺的意愿,但在细节问题上面,仍有些疑虑,希望闯王能进一步展示出他的诚意,打消自己的顾忌。

封好了信派人送往京城,吴三桂感觉轻松了不少,在帐中踱起步来,开始考虑如何安抚人心、如何争取最大好处等现实问题。

就在这时,又一名亲兵从外头奔来,却是报告了他一个令他意外之极的消息,京城吴府的家仆赶到了山海关城门下,报禀求见。

这名求见的吴府家仆,便是吴三桂在府里的贴身小厮心砚,吴三桂早就盘算着家里应该会在这几天给他报个平安什么的,一见心砚,劈头就问:“怎样?府中可安好?老爷可安好?”

日夜担惊受怕兼程赶路,此刻的心砚已是强弩之末,满面风尘疲累,顶着黑眼眶,强撑着将信件交给了吴三桂。

吴三桂见他如此狼狈,心中暗凛,连忙拆信细看,得知自己的父亲竟然被闯王部下逮了去,而理由竟是不交助饷银,不觉怒上心头,恨恨的一拳砸落在桌面上:“混账”

再看到桌面上那封李自成的黄帛信件,陡觉刺眼之极用黄帛,这不是摆明了在暗示自己谁占据着皇宫宝座么?真真是欺人太甚别看信中措辞很客气,言之诚诚,全都是骗人的鬼话毫无信誉可言就冲着对方一面示好招降,一面却伸手对付自己家人的卑鄙行为,可想而知,只要自己交出兵权,面临的就是个被卸磨杀驴的绝境幸好幸好府里使人拼命混出京城给自己报了讯,否则自己蒙在鼓里,说不准就会大上其当,将麾下万千将士都给带入了圈套。

一念及此,吴三桂顿感背脊发凉,冷汗涔涔而下。

叫人扶了心砚下去休息,他便再也安坐不住,原地转了几圈,唤来身边最信赖最机灵的亲卫吴晚,令他乔装改扮,连夜潜回京城,务必要将京城吴府的安危动静都看在眼里,相机行事。

看着吴晚应命而去,吴三桂却又再度陷入了为难境地,现如今降是不甘心了可要不降,又该如何?届时闯王数万军队兵临城下,单靠这座物产不丰的要塞,如何支撑下去?

吴三桂的回信很快送到了李自成手上,他看着信里透露出的服软之意,神情大悦,赶忙再写一封措辞更加诚恳,许诺更加动人的信派人再往山海关送去,估摸着这回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得到山海关了。

而边陲重地只要平稳落入掌中,这天下,他也就坐稳了大半,接下来,只要先跟关外鞑子皇帝达成和谈,那他就可以放心腾出手来,对付国内乱局,清除大明遗党,最终成就一个伟大的大顺王朝李自成正踌躇满志,幻想着自己也能当个李世民那样的圣明君主,忽然内侍来报,有位自称鬼面的人,正在宫门外求见。

“快快快有请”李自成又惊又喜,连忙下令,让内侍直接把人请到武英殿,同时把在殿内的其他手下都赶了下去。

一见李循方出现,不等他叩拜行礼,李自成便奔下了御座,笑哈哈迎上前来,口中大乐:“兄弟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可想死咱了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

“闯王”李循方躬身低头,右手搭上左肩,先规规矩矩地对他行了个大顺朝的面君简礼,才道谢落座。

“嗳你我兄弟,何必拘礼咱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称孤道寡的人,当初李世民还拉着魏征跟他同眠呢私下没人,咱们还跟过去一样不需要这么多礼”李自成大喇喇的摆手免他的礼节。

李循方微微一笑,虽然觉得闯王既然称帝,就该按照君臣有别的规矩来行事,但闯王这般真率坦诚,他又觉得很是欢喜。

李自成一坐定,就迫不及待的问他是不是办完了要办的事,改变主意愿意回来帮他的忙,并且表示着右相的位置还空着等他来坐。

李循方婉言谢绝了回朝任职的提议,却说起闯王当下颁布的助饷令来:“……某以为,扼令明官吐出往年搜刮的民脂民膏,原本不是坏事,也无太大问题,但是,将手伸向领军将士的家眷,未免失之考虑”

“哦?兄弟何出此言?”李自成只看到刘宗敏源源不断把得来的饷银交割上来,却还不知道详细情形,不由诧异动问。

李循方便将自己看到刘宗敏手下闯进吴府,抓走原大明的京营提督吴襄一事说了出来,提议闯王出面阻止刘宗敏将事态扩大。

听罢李循方一番来意和说辞,李自成失望之余深深皱起了眉头,刘宗敏是他的发小兄弟,论交情还要更在李循方之上,自己把这件事交给了他去办,就该对他信任,怎么好半路又去插手,收回成命?

考虑片刻,李自成有了主意,到御座前桌案上取了一枚令牌交到李循方手里,爽快的道:“兄弟的建议,我会郑重考虑宗敏为人嫉恶如仇,做事或许有些地方过火了些,我会警告他的”

“至于你说吴襄被拘押一事,你看这样如何?你就持我的令信去宗敏那儿,叫他暂且放了吴襄回去便是”

李循方关心的是自己的老友吴襄,如今自己已不打算入朝为官,替闯王效劳,那么有些事情就还是不要过度插手的好,能救回吴襄,便该知足当即接过令信,谢过闯王告辞离去。

看着李循方毫不留恋的背影,李自成怏怏的叹了口气。

左都督衙门内,一如既往充斥着鞭挞、惨叫、泼水、呻吟、以及各种吱吱作响的怪声,叫人听得齿酸胆寒。

李循方皱着眉头,在兵士的引领下穿过两旁都有人在遭受酷刑的中庭便道,走进了刘宗敏所在的内堂。

“呵呵我说今儿怎么老听到喜鹊的声音呢原来是鬼面兄驾到啊多日不见,却不知鬼面兄可安好啊?”刘宗敏笑眯眯的起身拱手让座,并让人给李循方敬上了香茗。

李循方没有心思跟他闲话家常,方才一路所见的种种残酷场面,让他极为担心老友吴襄的处境,曾经掌过锦衣卫的他,深知各种酷刑对人的摧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友也尝到其中滋味。

问清李循方的来意,又将闯王令信验看无误,刘宗敏便笑着爽快答应了放人,唤来贴身亲卫,命他带着李循方一同去后院大牢,将吴襄放出来,让他跟着李循方离开衙门回转府邸。

“麻烦刘兄了”李循方点点头,一口茶也未及喝下去,就跟着那名亲卫告辞走出了内堂,往大牢方向赶去。

他却没发现,背后的刘宗敏唇边挂出了一抹得意的邪笑。

绿野篇 第三百零二章 冲冠一怒(中)

左都督衙门原本就是东厂锦衣卫的衙门,这里的大牢相比刑部大牢更加阴森恐怖,也更加坚固结实。传闻中进了这大牢的人,就是走上了黄泉道,几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李循方忍着内心的焦虑,跟人走下大牢,看着两边牢房里原本高高在上位居人臣的那些明朝官员惨状,紧紧皱起了眉头。

“大人您要的人,就在这里了”那亲卫终于停在其中一间牢房门前,一面禀告,一面打开了牢门。

李循方闪身而入,顿即大吃一惊:“吴兄”

只见牢中一人蜷缩在角落的稻草上,浑身衣衫破烂,须发蓬乱,尚未干涸的血迹染遍了全身各处,竟已是动也不动,气息难闻。李循方将他身子抱起,他也没有苏醒过来。

“吴兄”李循方心中又惊又怒,迅速查看一遍,连截了他好几处穴道,止住他身上伤口的血流,才使他将断未断的生机再度激活。

李循方恨恨的朝内堂方向望去,刚才他向刘宗敏要人的时候,刘宗敏可半点也没说过吴襄已经受刑的事弄得他心怀侥幸,以为自己只晚了一天多的时间找到闯王开口放人,吴襄未必有事。

难道现在再去跟刘宗敏理论,责怪他对吴襄动刑?可以想见的是,刘宗敏定然会以事前未接到赦免令为由搪塞过去。而且,人打都打了,就算逼得刘宗敏认错赔罪,又有什么用?

权衡利弊,李循方生生的忍下气来,抬起昏迷不醒的吴襄身体,大步走出大牢,走出了都督衙门。

再唤人叫来辆车子,亲自把吴襄往吴府送了回去。

吴府的女眷见到伤痕累累血人般的吴襄,痛哭流涕,一面慌忙将吴襄安置到床上,一面着人去寻大夫,对李循方便有些疏忽起来。

李循方不以为意,只是在厅中默坐,既然吴襄昏迷不醒,那他也就不想再对吴府的女眷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对方若知道他是早该死掉的吴襄忘年之交李循方,而他却未能及时救出吴襄,内心的愧疚可没法驱除,对她们将无颜相见。

只是,今天怎么没见着那位相貌酷似苏浅兰的姑娘?李循方正疑惑之间,忽然发现陪着他的吴府管家望他的眼神有点冷,好像把他当成了敌人,而不是把他当成救回吴襄的恩人。

李循方暗暗奇怪,既然自己不受欢迎,那就走好了,反正自己也没有打算施恩图报,这般想着,他便放下手里的茶,提出了告辞。

吴府管家如释重负,连忙将他送出了吴府大门。

听到大门在身后迫不及待的紧紧关上,李循方摇头苦笑一下,信步走回常去的那家包子铺,坐了下来。

这一坐便坐到了天黑,见到好几位大夫进入吴府,一个比一个名气大,但又一个个神情挫败的出来,李循方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想不到吴襄的伤势这般严重,京城里的杏林高手都这么为难。

他挂心着吴襄的伤势,又想到自己可以利用一身功夫打通他身上因伤淤积的血脉,降低大夫的治疗难度,不觉动了心思,开始考虑着是不是再上门去,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然而联想到今日吴府上下对他的那种冷淡敌意,他又迟疑起来,虽然自己是好意,但对方若是拒不接受,又该怎么办?

天完全黑暗下来,吴襄情况仍然不妙,时醒时昏迷,还发起了高热,急得吴府的女眷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折腾大半夜,才有一位大夫的药起了作用,使吴襄高热渐退,并且沉沉睡了过去。阖府上下都略微松了口气,渐渐的散去各自歇下。

没有人发现,府里多了个人,穿梭在阴暗处,逼近吴襄卧室,在窗外停了下来,若不是屋中有人守在吴襄床头,他早就掠了进去。

“夫人您也早些歇着吧大夫说了,老爷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一名年轻姨娘开口劝说坐在床边的吴老夫人。

吴老夫人连连叹气:“老爷的情形倒还好,只要慢慢调养,总有一天能恢复可我揪心啊圆圆那孩子,为了换回老爷,情愿被大顺的人带走……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可是三桂心爱的妾侍,此事若被三桂知晓,咱们可怎么跟他说呀”

“夫人莫忧心了或许吉人自有天象,圆圆不会有事的”姨娘轻声劝慰,但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缺少说服力。

窗外的李循方听到这几句对话,心中咯噔一下,陡然明白了一切,难怪刘宗敏放人放得那般爽快,而吴府的人并不感激他送回吴襄,原来陈圆圆已经被刘宗敏掳去,承诺用自己的身体换回吴襄。

吴府见他送回吴襄,只当圆圆的牺牲有了作用,只以为他是刘宗敏派来送回吴襄的手下,态度才会那般冷淡充满了敌意。

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夜半三更的,也不知道那姑娘有没有被刘宗敏玷污,李循方心中又急又怒,再也顾不得掩藏形迹,猛然转身几个起落,直接翻上墙头,出府朝刘宗敏住处奔去。

“谁?谁在外头”外头响动引起了屋内数人的警觉,然而等她们出来探看的时候,院子中早已空无一人。

闯王进京,自然没空兴建房屋,他自己占了皇宫,手下大大小小的头目就自行占据了原大明官员们的府邸。

刘宗敏占据的这一座,正好是国丈田弘遇的住处,陈圆圆在这里住过一些日子,对房屋建筑却是不陌生。但是这有什么用?她一来,就被刘宗敏锁进了寝室,外头重兵把守,插翅难飞。

夜渐深,陈圆圆浑无睡意,只是呆呆坐在妆台前,对镜自哀。假如那天没有出门,假如那天没被那军官看到自己的容颜,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老爷是不是就不会无辜被抓?

都怪自己长了这样一张美丽的脸蛋,却没有一个高贵的身份来搭配,只好像飘萍一般,随风飘荡,始终找不到一个安全温暖的家。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陈圆圆越坐越紧张,她现在已经是吴三桂的人了,吴三桂是将军,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妾侍,不再是欢场的风尘女子,由人采摘,她怎么可以再用这个身体去侍奉别的男人?

拉开妆台的抽屉,里面有一把剪刀,陈圆圆心中一跳,迅速将剪刀攥进手中,藏进了袖中,既然不愿,那就只有死了外头传来更鼓三声,隐约听到武将特有的皮靴踏地声步步接近,陈圆圆手中一紧,下意识握紧了剪刀。

是先刺杀他,还是第一时间先自杀?陈圆圆念头刚刚转过,房门便被推开,粗犷如牛的刘宗敏带着一脸蛤蟆般的涎笑闯进了屋中。

“美人儿让你久等了”刘宗敏笑嘻嘻说着,迫不及待关上房门便扑了过来,陈圆圆连忙一闪,从他胳肢窝下逃过了一边。

“嘿躲什么呀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俺放了你家老爷,你便从了俺,如若不然……俺随时都可以再把你家老爷拘来,直到他交齐十万助饷银你不会不明白吧?”刘宗敏一面威胁,一面逼了过来。

陈圆圆心中一凉,万念俱灰,真要像他说的那样,吴家老爷随时捏在他手掌心,那自己就算死了又有什么用?

刘宗敏见到她不再闪躲,反而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大感得意,哈哈大笑起来,甩掉外袍便一把抱了过去。

突然耳边“哗啦”一声巨响,刘宗敏刚恼怒的循声转过头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感到背后一股大力撞来,闪避不及,被人踢得飞到了一边,压得桌椅喀喇尽碎。

刘宗敏又惊又怒,仗着身板结实硬是没有被震晕过去,一边跳起身来一边大吼:“谁谁敢私闯本都督寝室”

睁眼看时,却只见一道身影裹挟着陈圆圆早已掠出屋去,正激烈的和闻声赶来的侍卫们对攻着,且退且走,很快就退到了墙根。

“抓住他别放跑了他”刘宗敏怒声大喝,也冲出房间,顺手摘下配刀向那浑身包裹在夜行服内,黑巾覆面的刺客追了过去。

刘宗敏的亲兵侍卫都是身经百战,战火里侵染过的精锐,应变能力极强,不过片刻就已赶过来上百号人,甚至还有一小队弓箭手,眨眼间就上弦弯弓,齐齐将箭瞄准了刺客,相继射出了劲矢。

但那刺客却从容不迫,手中长剑连挥,“叮叮叮叮”作响,所有箭矢都被他拨打殆尽,没有一支伤得到他,而等众高手围拢过去,他已经带着陈圆圆几个起落借力翻上墙头,消失了影踪。

“混账给我追快快追”刘宗敏大怒,领着手下匆匆打开府门追出外面,但外面街头鬼影都不见一个,哪里还有那人的踪迹?

“撒网关城门今天晚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老子找到刺客的影子快去”刘宗敏震怒咆哮。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闹腾起来,左都督一怒,大顺全军都要震动,谁敢在这个时候偷懒睡觉?可奇怪的是,这场搜索一直进行到了天光,仍然没有结果,那个刺客带着陈圆圆,仿佛已凭空消失。

刘宗敏坐镇在都督衙门中,赤着眼睛等候各方各面的消息,可得到的全是无用的线报或搜寻无果的消息,这让他的心中越来越是疑虑,一个向来被他忌惮的身影慢慢浮上了眼前:难道……是他?

绿野篇 第三百零三章 冲冠一怒(下)

一艘盐船在码头卸下货物,又掉头出港,缓缓沿着漕运河道往南方驶了回去,这个时间段还在河道里行驶的船不多,船行不到三十里,河面上便已看不到其他的船只。

陈圆圆披上一裘水红的斗篷,走出舱室,在船尾甲板上远眺着渐渐远去的京师,心头暗松,恍惚有种劫后余生的欢欣。

“京师搜查很紧,我们暂时回不去。”李循方信步走到她身后,淡淡解释:“只能往南方暂避一段时间,再作打算”

陈圆圆身子微微紧张起来,虽然这个面目呆板得可怕的黑衣男子救了她,可她却无法完全放心,谁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垂涎她的美色,才会仗着功夫高深出手抢夺呢“我、我该怎么称呼你?”陈圆圆踌躇了一下,才开口发问。

“某姓李,李循方”李循方很坦率的报上了名号。

“李……先生谢谢你救了我”陈圆圆诚恳地向他道谢,但一句李先生却迅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凝望着对面这无比酷似的容颜,李循方仿佛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可惜陈圆圆完全是另一种性情,是那种温婉柔顺,典型的柔弱如水的江南女子,不像她,外表娇弱,内心却倔强如火。

身为苏州的名ji,风尘里讨生活,陈圆圆对于男人的目光天生有着敏锐的感觉,她很快就发现,这个救她的男人,在看着她的时候,居然也有着跟崇祯皇帝相似、跟吴三桂相似的眼神。

“李先生李先生?”陈圆圆轻声将李循方的神思拉回现实,微笑疑惑的询问:“莫非李先生也觉得我酷似某人?她,是谁?”

李循方回过神来,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道:“外面风大,还是回舱歇着吧小心病着”说完便转身回了船舱。

陈圆圆愣了愣,为什么这些男人看着她的时候都会走神,然后又带着失落的离去?自己究竟像的是谁?不像又在何处?为什么这许多身份不同、个性不同的男人都对那个人怀着一样的爱恋?

她默默走回舱室,李循方的举止反应让她确定了一件事,这位身手惊人的高人不会对她有非分之举,可是本该松一口气的她却感到了一丝失落,这种空落落的感觉,吴三桂也曾经让她感受过。

吴三桂是真的喜欢她吗?陈圆圆忽然没有了自信。

此时的吴三桂,却在山海关的帅营中脸色铁青,狠狠瞪住了眼前刚刚赶来报讯的亲卫吴晚。

就在刚才,吴晚把他在京城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都告诉了他老父被拘,严刑拷掠,半死不活的送回来,情形不妙,性命堪舆而他刚娶的爱妾陈圆圆则被刘宗敏掠去,陷入贼手,身不由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吴三桂怒极反笑,仰天笑了一阵,胸中大火化作了受伤狮子般的一声巨吼,一把抓起案上刚刚收到的闯王招降信件,三下两下撕成了粉碎。

自己还没有投降呢还手握几万关宁铁骑呢闯王就这般对付自己的家人那自己若是真降了,是不是连自己也要被下到死牢里去?还有自己的忠诚部下,是不是都要被换掉,生死任人鱼肉?

降就是死,何如不降?与其一家人屈辱地活着,莫如奋起反抗,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夺回生存的尊严?

“大丈夫不能生保其室,何生为”吴三桂红着眼眶咬牙切齿说完,提笔挥毫,很快写就一封宁死不降的书信,让人送去了京城。

脾气发完,他的人也渐渐冷静下来,既然决定了不降,显而易见的是,他很快就会面临闯王数万大军的讨伐。

自己的兵力原本就比对方弱上一筹,再加上战备后勤物资对比悬殊,这场战争,自己先天就处于劣势怎么办?如何才能绝处逢生,最大限度保存麾下将士的性命,图谋报仇?

他就这么呆坐帐中,从上午一直坐到了天黑,直到亲卫点亮室内的灯烛,他才自木雕菩萨般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心事沉沉,微颤着手铺开纸笔,握起重于千钧的笔杆,一字一沉吟地写下了一封求助信。

“大清陛下台鉴……桂愿为马前卒,效鞍马之劳……援军抵达之日,臣必开城降阶以迎……共讨贼逆,复灭明之仇……”

一封信,吴三桂写来字字千钧,沉重之极,但这信在皇太极手里读出来的时候,感觉却畅快淋漓之至“诸位爱卿这是天要赐予我大清的莫大机缘”皇太极放声大笑之后,便欣然询问:“哪位,愿意替朕出征,立此不世功绩啊?”

“我我去”

“臣愿往”

“愿替皇上效劳”

已改名崇政殿的原大政殿上顿时人声鼎沸,吵嚷嚷的争作了一团。

皇太极笑眯眯看着众人争吵逐步升级,差点就要面红耳赤大打出手,把手一摆,朗声道:“好了都别争了此次入关,朕要亲征,只差两名前锋,就多尔衮、多铎吧”

“臣弟遵命”、“臣弟领命”多尔衮、多铎一齐出列,大声答应,满脸都是抑不住的兴奋之色。

众臣都羡慕的望住了这两兄弟,由于娶了皇后的亲妹妹做福晋,多尔衮跟皇太极之间的关系比别的兄弟更加亲近,他又是个打仗极聪明的狠角色,赐号和硕睿亲王,这些年来真是屡受重用,多铎也跟着慢慢成长起来,和多尔衮一左一右,俨然成了皇太极的左右臂。

不过皇太极此番打算亲征,这两兄弟便都只领了个先锋的任务。接下来皇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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