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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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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国振一一列举细节,有些俞大海自己能猜得到,有些则是他自己也没注意的。从他们上岸之初,一直到他们进入寨子,俞大海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破绽百出。

“小人听俞寨主口气,张大疤拉的事情,俞寨主已经知道了?”

“当然。”

“莫非……这根本就是俞寨主的计策,你想……你想……”

俞国振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同姓的海盗首领,见他额头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便缓缓点了点头。

“你说得不错,我觉得……这西海里还是不要有那么太多的海盗好些。在这里,必须有一种秩序。”

俞大海吸了口冷气,即使他猜中了俞国振的心思,却也忍不住惊怖,同时大叹自己的运气实在糟糕透顶。

他便是看中了西海没有什么强大势力,所以想将此处当作自己的起家之地,结果才一来就发现,本地的张大疤拉与刘香老各怀鬼胎,都欲占领西海,现在又遇到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新襄寨主,竟然也打着这样的主意!

只不过,这位寨主陆上的实力虽然强悍,可根本没有看到他有多少水面实力……

一想到这里,俞大海悚然,他顿时明白,自己为何现在还能活着,还能在这位俞寨主面前!

“小人……小人愿奉俞寨主号令!”他恭声道,低下头去,掩藏自己目光中的异样。

俞国振叹了口气:“俞大海,你觉得……就这么说一句,我便能信得过你?”

俞大海默然,俞国振又笑道:“你觉得我这寨子如何?”

“这新襄寨极好。”

“既然如此,想必你与你手下兄弟们的亲族,搬迁到这里来,也不算辱没了他们吧?”俞国振道。

这句话让俞大海不寒而栗,他猛然抬起头,看着俞国振,好一会儿,才苦涩地一笑:“咱们都是风口浪尖讨生活的苦哈哈,若是有家人,谁还会干这一行……”

“没有?”俞国振缓缓点头:“那样的话,我如何能信得过你们?”

俞国振不会蠢到完全靠以所谓仁义去安抚这些海盗出身的家伙,他手中必须要掌握人质!

“寨主若是信不过,那也……也只有由着寨主了。”

“看来你根本未曾将你的兄弟放在心上,喏,随我来吧。”俞国振道。

他身边只有齐牛和另两个家卫,俞大海目中凶芒闪了闪,但齐牛立刻转脸看上,俞大海只能垂下头,跟着俞国振走到了高地。他看到了码头之上,一队家卫以刀枪相逼,将自己的兄弟从船上全部赶了下来,看到他们被逼跪着,一桶桶的水浇在他们身上。

“我不会杀你们,我的窑场正要苦工,你们将在那里为我干活,一直到死……我相信,这个过程之中,会有人受不了,愿意将自己的家人接到新襄来的。”俞国振道:“只不过,我现在要求是……交待别人的家人在何处,这样便可得我信任。”

“你!”俞大海如冰水浇头一般,双眼都变成了赤色。

第三卷一四零、智珠在握必通达

张大疤拉无聊地将空了的酒葫扔进了海中,他低低咒骂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又眼巴巴地向着东面望去。

“好大的架子,让张大哥等到现在!”他的烦躁将自己的弟兄们也感染了:“约好了是今日午时在此相会,他不过是刘香老帐下一头目,却摆得许大的架子!”

“来了来了!”

岸上观望的一人突然叫了起来,张大疤拉松了口气,没过多久,一艘大船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看到这艘大船,张大疤拉顿时又紧张起来。

他此次前来与刘香老手下会盟,为了壮颜面,特意带了四艘大船,每艘长约八丈,宽近两丈,这也是他拿得出手的最大船了。但是对方行来的却是一艘大船,比他的船中任何一艘都要大出近一半!

“船上有炮!”看到对方战船上的火炮,有人低呼道。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等大船上无炮才是怪事。”张大疤拉喝了一声:“做成这一票,咱们也去弄几艘大船,找佛朗机人买几门大炮耍耍!”

“过会儿可别大惊小怪,丢了咱们西海英雄的脸面。”又一人道。

对方的船渐渐靠近这座小岛,或许是出于慎重,那大船停在了相距五十余丈的地方,黑洞洞的炮口,便对着他们这边。

“可是张兄弟?”那边船上一人道。

“正是张彪在此,那边可是名动东海的李当家的?”

“李虎三在此,途中与大吕宋的蕃鬼遇着,轰了他们几炮,不过他们船多,为了与张兄弟相会便绕了远路。还请张兄弟海涵。”

李虎三是个彪形大汉,一对浓眉仿佛针一般从眼上长出来,他方才说的是鬼话,被称为大吕宋的西班牙人此际甚少在西海一带出现。他是有意晾着李大疤拉,好让这个有些桀骜不驯的家伙知道,究竟谁才是这片大海的主人。

“不是听闻香老与红毛蕃有交情么?”张大疤拉道:“为何蕃鬼还敢与香老相抗?”

“红毛蕃与大吕宋蕃鬼不是一道的,他们之间也厮打不休。”李虎三定眼看着张大疤拉:“张彪兄弟,你我来此约好之事。如今可定了日子?”

“定了,就是这个月十五,也就是……三天之后!”张大疤拉道:“香老的人,来得及么?”

“你只管放心,绝无问题,后日我们的船便会到这里,不至于误事。”李虎三竖起三根指点:“这般大船三艘,再加火船二十艘……张兄的赏格可曾带来了?”

“带了,一人是二两,小弟先付一半。共是五百两。”张大疤拉向一个手下示意,那手上跨步上岛,拖了一个箱子出来。

“才这么一点?张兄弟,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这是几十万两银子的买卖,你只出一千两?”

“这是请诸位兄弟出动的赏格,攻下之后,每人可得五两。至于各位头目,小弟另备有谢礼,请李兄放心,小弟胡弄谁也不敢胡弄香老!”

张大疤拉嘴中这样说,心里却是冷笑,刘香老如今与郑一官死磕。已经连吃了几次大败仗,便是几千两银子的小买卖也派出李虎三这般的悍将,可见他到了近乎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完成这一票之后,自己只要寻个地方躲上些时日。再花些银钱打点一番,甚至像郑一官那般,直接弄个一官半职……

那样的话,刘香老能奈他何?或许就成了他与郑一官一起,瓜分刘香老地盘了。

“你当真如此想?”李虎三盯着张大疤拉好一会儿。

“正是,小弟已经笼起了整个西海大大小小二十余股势力,凑足了三千人,再加上香老这五百人,拿一个最多不过千余人守着的寨子,那是稳当当的。”

“那好。便如你所说……不过才几千两银子的生意,就用不着我李虎三出马了。张赋,此事便交与你了。”

李虎三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汉子上前一步。向着张大疤拉拱了拱手:“在下张赋,见过张首领。”

“原来是本家,如此就有劳了。”张大疤拉也亲热地拱手道。

他也听说过这张赋的名字,在刘香老手下,虽然地位不及李虎三,却也是一个人物。他带五百人来,张大疤拉不但不失望,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这李虎三凶名卓著,又智勇双全,张大疤拉对上他,实在没有多少信心,总担心李虎三会从背后算计自己。

“张大当家的说说,咱们当如何操持。”那张赋问道。

“我接到消息,十五日时,那寨子里的人手将去时罗峒,与侗人一起跳岭头去,到那时寨中防备必然空虚,又无人指挥,可一举得下!”

“既是如此,十五日午时,在龙门之外会合,先破龙门岛,再夺新襄寨!”

双方约定之后,各自离开了这座小岛,望着远去的张大疤拉,李虎三嘴角浮起了一丝狞笑。

“傻瓜。”张赋也笑道。

“小官人,真要如此操办?”就在两方海盗会盟之际,在新襄寨之中,将岸一脸尴尬地向俞国振问道。

“当然要如此操办,婚后之事,按咱们汉礼来,但在婚前,总得按着他们侗仪来。”俞国振道:“大柱二柱虽然定下了婚事,却还没有正式成亲,九河那口花花的只有色心没有色胆,故此,你这可是咱们家卫中第一个成亲的,这事情可必须操办!”

“可是……”

“你放心,不就是一些海盗么,他们若是在海中,我们奈何不了他们,但上了岸……我们家卫会怕这些乌合之众?”

“就是,你就安心当新郎,不要第二天起不来床就好。”旁边憋久了的罗九河终于忍不住笑着道。

“你个色胚,在小官人面前,也敢说胡话!”将岸怒视着他。

“不但敢说,到时候还少不得要陪小官人闹洞房。嘿嘿,第二天再学给众位兄弟听听!”

“你敢!”

“如何不敢,老牛,你说,我敢不敢?”

齐牛翻了罗九河一眼,他是厚道的人,过了一会儿才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瞧还是别分老将的心好。”

顿时众人都笑了起来。就是将岸,也忍不住笑骂道:“总以为你是个老实的,却没有想到你竟然不是老实,而是小官人常说的……闷骚!”

旁边侍在一旁的小莲,也抿着嘴露出羞羞的笑,眼睛微微眯着望向俞国振。俞国振感觉到她在望自己,向她微笑了一下,小莲顿时垂下头去满脸都是红晕。

“好了,不要闹了,这事情要注意保密。无论是谁,都不得走漏。”俞国振站了起来:“将岸,你带两个人去钦州城买些礼物,声势弄大些。明白么?”

“是!”

“九河,新来的家卫,他们未曾经过实战,你要盯着他们一些,这几日照常操演,到时候莫要出现意外。”

“是!”

随着俞国振一声声命令下去,众人都严肃起来,小莲的羞意也散了,等众人都领命出去之后。她上来用毛巾抹去俞国持身上的汗水。

“新襄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天气总是这般热,眼见都中秋了。仍是如此,动辄一身的汗。”小莲抱怨道:“小官人,这是因为钦州在北回归线之南,太阳总是直射,对么?”

“小莲最近学问有长进啊,以前你可是不大喜欢地理。”俞国振笑道。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咱们这边开了私学,如是姐姐没来,那不只能让我先顶着?”小莲叹了口气:“小官人,何时将如是姐姐也接过来啊。我有些想她们了。”

俞国振对于教育之事,向来抓得极紧。此前因为人力不足,家卫少年都需要干活。就连操演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因此他暂时无暇顾及教育问题。但如今人手稍足,他便开始筹划建立新襄私学。

他一直认为,一座没有小学的村庄,是没有生机的村庄,一座没有中学的镇子,是缺乏活力的镇子,而一座没有大学的城市,则是没有灵魂的城市。

但是,学校的建立他不准备用临时木板房,新襄寨里第一座砖石混凝土结构房屋,将是学校。

自从得到水泥之后,雷王成便开始带着两个儿子研究水泥的用途,他如今已经提出,使用毛竹为筋,建造三层平房的计划,还为新学校画出了设计图,做出了被称为“烫样”的模型。

虽然他很有把握地把证,只要注意维护,这三层平房足可以使用数十年也不会损坏。但俞国振出于慎重,还是决定只造两层,第三层只造一半,充当隔热层。在批量生产出合乎要求的钢筋之前,俞国振不准备轻易尝试三层以上的楼房,更不会拿学校这个攸关未来的所在去冒这个险。

在私学建起之前,新襄寨里十几个十二岁以下的孩童,临时借用寨子正中的那座大木屋授课,他们的老师是小莲与蒋佑中。

“那些孩童们如何了?”俞国振问道。

“如今已经不想襄安了,在这边也一样过得快活。”小莲轻声笑道:“反正吃得好睡得香,一个个壮得紧,每日只上半日课,他们早晨起来和晚边上,还会跟着家卫操演。”

“那就好,等新学校建成了,我便可以给他们再开学,不仅是他们,家卫也要重新开学。”俞国振道:“除了打仗,他们总得多学点东西,就算是今后不打仗了,也有一技可傍身。”

“小官人思虑得周道。”小莲道。

“八月十五那天,你带着他们去钦州府,算是采风。”俞国振又道。

听到这,小莲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低声道:“有危险?”

“放心吧。”俞国振道。

第三卷一四一、各怀心机逞其能

跪伏在地上的俞大海,望着俞国振时,眼睛里仍然有着恐惧。

他是知道自己的兄弟们的,这些都是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去出卖兄弟的好汉子,便是把他们架在刀山上,也都会闭口不语。

可是在这个年轻的寨主面前,只是区区的一天功夫,他们就全招认了,甚至有人还出卖了兄弟,不仅仅是出卖兄弟本人,包括兄弟们的家属所在何处!

像荀兄弟荀世禄,他本是廉州府人,故此对西海这一带熟悉,家中便有父母,竟然被钦州知州行文过去,短短三天之内,便将人带到了新襄寨中安置。

当得知钦州知州已经行文出去,将他们的家人一一接到新襄后,众人不得不屈服,就是俞大海,也只能接受俞国振的指派,与荀世禄一起加入张大疤拉临时拼凑起来的海盗集团。

“一共是一千六百余人,其中大部分为安南人,又有刘香老的五百人,因此号称四千。他们准备破了我新襄寨之后,再破钦州,大肆劫掠?”

“是,公子。”

“哈,这张大疤拉倒是有些气魄,劫掠钦州……他为何就不连廉州都一起破了呢,莫非不惧朝廷的管束?”

“如今朝廷,哪有余力管着海上,若是朝廷还有一丝半点的力量,也不至于靠郑一官来对付刘香老了。”

“这倒也是。”俞国振点了点头,然后笑道:“荀世禄此次没回来,你去之后跟他说声,他家侄子甚是聪明。我准备在寨子里开私学。专教如何烧制水泥之类的东西,他若是希望他侄子走科举仕途,那就罢了,若是想学门今后发家致富的手艺,可以让他侄子入我家私学。”

这既是结恩,又是立威,俞大海心中明白。他下拜道:“小人替荀兄弟谢过公子,科举仕途……咱们这样的人家是想都休想了。能在公子这边学得一样手艺,那就是天大的运气!”

“你问问他吧……若是想走科举仕途,我也不是没有办法。”俞国振道。

“是,小人定会问他。公子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小人便告退了。”

“贼营之中颇多险恶,你要当心一些。”俞国振道:“你去吧。”

俞大海起身退出,当他离开这间小屋时,发觉自己背后又沁出一层汗。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拜见这个年纪足足比他少了一半多的俞公子。都会让他觉得非常紧张。

“他分明就是十七八岁,却为何跟千年老妖一般?”

这个疑问,被俞大海深藏在内心深处,终其一身。也不敢说出来。

大明崇祯七年八月十二日,六辆牛车自西门外清水港上了岸,慢慢进了钦州城。经过火药局、锦肃坊、安泰坊,直接向着城隍庙前的宁越街行来。宁越街两边,是钦州城中最繁华的所在,但再怎么繁华。钦州也只是一万二千余人的小城,因此宁越街两边的店铺并不多。

酒楼就更少了,但就是这几家酒楼,在那些牛车到来之后,也停止了卖酒,原因无它,所有的酒都被包圆了。

“小店实在是没酒了。就是窖里藏着的,都已经搬尽了,客官,客官,没有酒茶也可以下饭嘛,喂喂,客官你别走啊!”

酒楼的小二看着一个个离开的客人,脸上却没有什么难过之色,反正酒都高价卖了,今日已经大赚了一笔,走两个客人算什么!

“小二,为何会没酒了?”一个新来的客人好奇地问道。

“新襄寨的俞寨主给一个管家操办婚事,将咱们钦州城里所有的好酒都买去了,如今掌柜的正赶往灵山县进酒,不只我们一家,全部都是!”小二笑道:“客官,就是没酒,小店里的菜肴也别有风味,客官要不尝尝?”

“你们拿手的招牌菜,给我们兄弟上两盘。”那新来的客人身上带着股海腥味,显见是走惯了风波的海客。

小二催促厨房上菜之时,那新来的客人中一个道:“打听一下,这个婚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狮鼻阔口,如果张大疤拉在此,一定会认出,他就是刘香老手下的大将张赋!

“小二,你方才说的新襄寨俞寨主,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走南闯北惯了,还不曾听说过操办婚事买尽一城好酒的事情,说与我们听听,我们回去之后也可以吹嘘吹嘘。”小二来布菜时,海盗中一人道。

“说起来……这位俞寨主不是一般的人物,据说可是匠神转世鲁班复生,只花一日夜功夫,便可立起一座寨子!”

“小二,你胡吹吧,哪有这等厉害的人物!”

“客官,可不是小人胡吹,你可以在钦州城中打听,小人说的绝无虚言。那位俞寨主当真有此神通,小人虽然在城中,没有亲眼得见,但小人相识的人里,有好几位都是去瞧了热闹。若是客官不信,也可去亲眼见见,出城西门顺路走不过二十余里地,据说那位俞寨主正准备修一条石路,从新襄寨通到钦州府来!”

店小二唠唠叨叨说了一堆,张赋咂了一下嘴,那个能说钦州当地话的海盗便打断了店小二:“好吧好吧,就算是那位俞寨主有如此本领,但他为了一个管家的婚事,便买尽整个钦州的美酒……那是管家,不是他儿子吧?”

“客官可真会说笑,人家俞寨主自家年纪也才是十七八岁,哪儿有那么大的儿子。是他的一个管家,打小就和他在一起的伴当,名头上是管家,实际上与义兄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到新襄之后,这位管家三拳打死一头吊睛白额虎,救了时罗侗贵人家的女儿,得了那侗女的欢喜……”

这些消息,似是而非半真半假,原本就是俞国振有意放出去的。那些觊觎新襄的人,肯定会来打探新襄的消息,这些真假难辨的消息传出去,能够迷惑他们。

“你这小二,说起话来好生罗索!说重点,说重点!”

听得小二几乎要说一番景阳岗上武松打虎出来,那个海盗不待张赋使眼色,便打断了他。

“是,是,那位将管家与侗女两情相悦,两人男才女貌,但是时罗峒的峒主却觉得,侗人女儿嫁与汉家不合规矩,便办了个比武招婿……”

张赋听得他越说越胡扯,将一小串铜钱扔在了桌上,那小二劈手便将铜钱攥到了手中,然后笑嘻嘻地道:“谢客官赏赐……时罗峒主说要按他们侗人的习俗结亲,故此八月十五时,他们会去时罗峒跳岭头。”

“跳岭头……哈哈。”会说钦州当地话的那个海盗听到这,模样古怪地笑了起来。

打发走了小二,张赋问道:“你为何发笑?”

“张大哥有所不知,跳岭头是峒里风俗,小娘到了年纪,便可在八月十五在山岭之上围火而跳,周围男子亦是围火跳舞,看到心动的小娘,便可对她唱歌,唱得情动,两人勾在一起便胡天胡地了!”

“这样也成?”有初次来钦州的人眼冒奇光:“小娘父兄也不阻止?”

“非但不阻止,还会欢喜庆贺!”那海盗啧啧道:“可惜,往常他们跳岭头,一般是不准咱们汉人参与,若是我能溜进去,少不得勾搭上一个漂亮的,哈哈,侗人虽然黑了色,可摸起来却是极光滑,上好的丝绸,也比不得那感觉……”

众人都淫笑起来,一个海盗压低了声音道:“完事之后,咱们也去跳跳岭头,我也想见识一下,那上好的丝绸都比不过的滑手,只不知是周身上下都这般滑不留手,还只是这?”

见那人淫亵的在身上比划了两下,众人更是大乐。张赋笑道:“瞧你那点出息,咱们完事之后,整座钦州城都是咱们的,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便是官宦大户人家的媳妇女儿,你想弄一个也未必弄不到!”

“当真?”

“自然当真,香老说了,这一次要做票大的,让郑一官那厮知道厉害。”

“不是说……帮那个什么大疤拉么?”

“咱们何时做过这种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蠢事,张大疤拉想要咱们为他效力,却只肯出一千两银子,我呸,当咱们兄弟是没有见过银子的蠢货么。香老在东海之上总揽往来,便是各方交的贡银,每年也不下数十万,郑一官更是赚得油水满满,哪里会在乎这一千两银子!”张赋冷笑道:“也就张大疤拉那种小沟沟里的泥鳅,才将此作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那香老的意思?”

“咱们在前头,虎三哥哥在后头。”张赋森森笑道:“待那小子破了什么狗屁新襄寨,再破了钦州城,咱们就给他来个黑吃黑!弄完之后,退到龙门岛,香老说了,今后龙门岛便是咱们老寨之一,要好生营建一番。”

“龙门岛确实不错,那是好地方,岛上总能容下数千人,占了那边,整个西海便控住了。”

“若是我们占了龙门,郑一官只怕又要来开战了。”有人担忧地道。

“便是不占龙门,郑一官就不开战了?占了龙门,咱们就可以控制会安,倭国与我大明贸易,不是非走大员不可,每年会安也有倭人和蕃鬼来贸易,郑一官能压着我们打,无非就是因为他有钱,打一仗他可以开出数万数十万两银子的赏格,他的船多炮多铳多人多!”说到这,张赋有些气愤,这两年被郑芝龙压着打,刘香老的手下都憋着一肚子的气:“若我们控制了会安,便是没有郑一官的钱多,也不会少到哪儿去,到那时,再好生与他较量一番!”

第三卷一四二、大幕徐开风云聚

大明崇祯七年八月十三日,时罗峒峒主黄浩满脸都是喜气。

当初钦州附近共有八峒,前些年四峒背叛了大明,顺带着还将人口领土献给了安南,结果当然是挨了一顿胖揍。时罗峒因为靠近钦州,没有参与到叛乱中去,因此虽然也遭了战火,却未曾伤筋动骨。

“俞公子,你只管放心。”他笑眯眯地看着俞国振的礼物,眼睛根本不离开这些来自中原的锦缎、棉布和瓷器,让他非常高兴,让他更为高兴的是,俞国振做出的许诺。

三十枝鸟锐和相匹配的火药,对于时罗峒来说,这是一“如此就有劳峒主了。”俞国振拱了拱手。

时罗峒是他这次大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也是他所有计划之中两块不受他控制的变动因素之一,这个贪心的峒主,在最后时刻又提出了鸟统的要求,俞国振只能同意。

算是被他小小地趁火打劫了一把,不过要想有收获就必须有付出,想到自己计划……成功后的收获,俞国振便觉得,三十枝鸟锐根本算不了什么。

“如此,后日再来拜见峒主。”“好走……珠哥,你替我送送俞公子。”

罗珠哥跟在俞国振身边,将他送出了峒寨,到了门口时,他实在忍不住,抱怨道:“俞公子,我妹子大喜的日子,为何折腾成这模样?”“你们以前跳岭头,有没有人来捣乱?”“有,如昔峒那些蠢货,偶尔也会来捣乱。”

“那你就把这次来的人当成如昔峒的蠢货就是。”俞国振转过脸,看着这个侗人汉子:“不过他们来得也好,至少这次婚事会办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时罗峒与新襄寨只隔着一条并不十分宽阔的渔洪江,就是山路难走,离开时罗峒之后花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才到了渔洪江边。

“小官人,就是这里了。”罗九河指了指江边的船。

俞国振点了点头:“后天不要留人于此,贼人中未必没有聪明的,若是能弄走我们的船,便是我们闻讯回援,到了江边也只能徒呼奈何。”九河吃吃笑了起来:“他们只道我们都去给老将捧场却不会想到,我们是故意不留人看着船。”

“俞大海传来的消息那群乌合之众会在午时之后开始攻龙门,只可惜我们没有水师,否则这块肥肉,完全可以由我们全部吞下。”俞国振稍稍有些惋惜:“三千余海盗就算是张大疤拉吹牛一千五六百总是有的,加上刘香的五百两千水手啊。”

“小官人,便是全捉着,咱们也不能放心用他们。”罗九河笑嘻嘻地道:“小官人贪心了。”“是啊,我贪心了。”俞国振也笑了起来。

船送他们靠近了码头,见他回来,早在码头等着的将岸迎上前:“小官人,钦州的事情办妥了!”

“是么,酒菜都备齐了?”“依着小官人的吩咐,不仅酒菜备齐了,招待客人所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备齐了。知州大人说他原本也要来的但临时有公务,只能告罪。”他们在码头上这番对话,别人听不明白,但他们自己却是清楚其中的含义。俞国振看了看周围:“好那后日中午便在码头上开宴会,寨子里没有这么大的水泥坪。”

他指的是码头外用于堆货的大水泥坪其实完工到现在也只有区区不到十天时间,这足有三亩大小的长方型小广场,确实适合用于宴席。

而且,就在这边上,用新烧制的红砖建起了两排库房,其中便有厨房。

“就在这里?”将岸愣了一下:“不在赛子里面?”

“嗯,来的客人会不少,寨子里总有不方便之时,而且要防止有人混进去偷摸,前些时日每天都能抓到几个,你们不会将此事忘了吧?”俞国振道。

“不过,怕当天天色不好,临时搭一个棚子吧,反正框架什么的都是现成的。”俞国振又道。

随着俞国振的命令,码头上顿时忙碌起来,清理场地的,将棚子框架运来的,仿佛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他的命令便得到了执行。这也是新襄的一大特色了,那些因伤退出家卫的少年们,成了基干的管理者,他们对于俞国振的忠诚依然,因此俞国振的命令,都被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折不扣地执行。

这使得新襄做事的效率,与别的地方都不相同,别的地方拖拖拉拉要两天才能办的事情,在这里,半个时辰之内,便会开始得到执行。

一艘送鱼来的渔船此时正停靠在码头上,渔船上的渔夫们惊奇地看着这些行动如风的人。

这些渔夫当中,有一人目光闪闪烁烁,尽可能避开码头上新襄寨人的注意。方才俞国振与手下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同时暗记于心。

渔船将一船鱼卖出之后,便出了海,过了龙门岛,便有另一艘船在外等着。那目光闪烁的人换上了这艘船,一见着船上的张大疤拉,便大声道:“张大哥神机妙算,那厮虽然有所防备,却还不知道咱们的动静!”张大疤拉一一细问,听得俞国振在布置完码头广场上的酒宴之后,还特意提到要将龙门岛和附近几处墩台的官兵也都一个不剩召去吃喜酒,张大疤拉大喜:“好,好,果然是老天也帮我!”在他身边的俞大海却皱着眉:“张大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俞兄弟,你发觉了什么?”张大疤拉正在兴致头上,闻言略有些不快。

“小弟觉得,似乎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那个俞寨主,几乎就是迎着我们将人调拢……”

“哈哈,俞兄弟小心谨慎得过了头,那俞寨主若真是迎着我们调人,就会将人调到别处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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