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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风暴-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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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建虏围解,他已经与总督监军太监高起潜、巡抚颜继祖正常通信的情形下,突然间又得到消息,本来去围德州的建虏奇袭出城来援济南的高起潜。高起潜兵溃,建虏又挥师北上继续围德州。张秉文甚至接到颜继祖措辞严厉的求援信,要他立刻带济南府的军队前往支援,全然不顾他去德州时已经将济南军队抽调一空的事实。
就在这时。自称是高起潜部溃军的人到了城下。
张秉文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些人的身份,但对方不仅有全套的关防大印,更重要的是就在这之前张秉文还得到颜继祖的消息建虏大兵再度围住了德州,所以他没有询问顾家明的意见,便让知府苟好善前去迎接。张秉文心中初时还有些窃喜。觉得可以派这溃兵前去支援颜继祖,既应付了这位巡抚,又不至于威胁到济南的防备。
然后得到的就是建虏斩关夺城的消息。
多尔衮或许是从虎卫夺取高密城得到了灵感,用了俞国振同样的手段。终于敲开了济南府的大门。若城中守军多,还可能将他再赶出去。但城中原本就只有两千登莱兵和两千虎卫,而且经过此前近一个月的攻防后弹药消耗得极厉害。虎卫最为犀利的火器威力大减,顾家明从全局考虑,也不愿意将这两千虎卫投入到血腥惨烈的肉搏巷战中去。
好在他们有足够的马,故此建虏夺了南门,他们便自东门走。多尔衮的目的,也就是夺城,对于逃走的明军,为了避免逼急反噬,倒没有怎么追赶。
“老爷何必着恼,我们官人已经到了,何愁夺不回济南?”顾家明见张秉文哀痛欲绝,开口劝慰道:“且让建虏再猖獗两日就是,这仇恨,连本带利终要他们还清!”
“德王殿下信任我,托我以守城之事,我却疏忽丢了城……而且还未将殿下救出,实在是罪该万死!”张秉文伤心地道:“还有满城数十万百姓,建虏破城必祸害百姓,我却苟且偷生……”
说得气急,他摸了摸腰间,将佩剑拔了出来,横剑就要自刎。顾家明有所准备,劈手将剑夺下:“老爷若是死在这里,这些日子战死在济南城中的虎卫,岂不都白死了!”
“我对不起济民!”张秉文又哭道。
这些日子守城中,虎卫牺牲的倒是不多,但是就在方才建虏破城的片刻间,虎卫出现了比较严重的伤亡。张秉文心中极是惭愧,军略原非他所擅长,今日之事,他至少要负上大半责任。
顾家明倒不怪他,不是因为他是俞国振的亲戚,而是知道,他确实尽力了。这些时日他几乎是不眠不休与虎卫呆在一起,便是撤离时也是让虎卫先走,他带着亲兵殿后,还是顾家明强行将他带出来,他才没有殉城。
“老爷不必如此伤心……这些时日,老爷也没有少照顾我们虎卫。”他宽慰道。
“经此一败,我必为朝廷之囚,无法再帮济民了……”
张秉文嘴中没有说,心里却很明白,他失了济南城,又没有带出德王,肯定会被追究责任。此罪极大,免官徒戌已经是好下场,最大的可能,是拉到京师斩首。他心中此时尽是失意,只能暗暗祷告,若是自己能侥幸不死,还是不要再有功名之心,老老实实返乡务农才对。
或许,去新襄,看看济民治下之地有没有能帮忙之处?
第八卷四六一、忽然更作渔阳掺(三)
风火地狱之中的济南府在这一天有无数人倒在血泊之中,据事后统计,这一日济南城内外死者积尸达十六万具之众!(此数字为史料所载)
多尔衮的暴戾凶蛮,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狡猾,大屠杀让无数黎庶膏了锋锷!
“血债,血偿!”
俞国振紧紧攥着手中的军报,咬牙切齿地道。
他不是不知道建虏曾经给华夏民族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对于在获胜之后屠戮十余万百姓之举,仍然觉得触目惊心。
“建虏在辽东,这等惨事不知做过多少回!”茅元仪也是脸色发青,他颤声道:“辽东原有数百万汉人,而今却百无余一!”
“不说这个了,想想接下来怎么打吧,高起潜这死太监,当真是坑人不浅!”
此时离俞国振在半途中接到高起潜兵败的军报已经过去了六天,离济南失守也过去了五天。局势到这一步,俞国振只能感叹,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只怕猪一般的队友。
幸好他不是卢象升,高起潜坑人之举,除了造成济南失守百姓遭殃让他心痛之外,实际上反而更有利于他的计划了:济南沦陷意味着整个山东布政司都失去了有效的指挥,俞国振组织难民退往青岛口等沿海地带时,完全可以以登莱总兵的名义强行向地方官征派差役和粮食。
“主公觉得,多尔衮攻济南之举是何意?”茅元仪道:“建虏如此倒行逆施,难道说只是为了泄愤?”
“必然不是,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劫掠,而且济南被攻破之后。他有坚城在手,又从济南府库中得到足够的粮食布帛。进退都会很从容。”俞国振道:“多尔衮初时应该是得到了右翼军被我们打惨了的消息,故此想要打出一条北返的通道,但当击溃高起潜之后,他意识到只凭我们一军奈何不了他,于是便又施计夺取济南,好接应右翼军。”
“既是如此,建虏下一步要么劫掠济南府附近,要么就是寻机与我决战。”茅元仪对此认同,他点头道:“我军兵力有限,唯有依城而守。而建虏决不会攻击有大军守卫的坚城。”
很显然。茅元仪已经觉得,再与建虏交战不能讨到好处,故此他想建议俞国振不再战了。
俞国振摇了摇头:“家明的消息里,建虏手中尚有三十余万百姓,劫掠所得更是不计其数。哪怕只是为了削弱建虏,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把这些收获带走!必须要战,但怎么个战法,咱们可以好生谋划一番!”
“若只是截断建虏……”
茅元仪正琢磨着,突然间外头有虎卫禀报:“官人,孙总兵派来的信使到了!”
“孙克咸?他没有事吧?”
孙临在高起潜兵败之后便没了消息,俞国振有时甚至以为他可能阵亡了,但这个时候,他却派来了信使!
“让信使进来。”俞国振道。
“注意搜身。莫让建虏奸细混进来了。”茅元仪则叮嘱。
“茅先生太过谨慎啦,老牛在我身边,天底下还有谁能伤得了我?”俞国振哈哈笑了。
建虏派人冒充高起潜败兵诈开了济南城之事,让茅元仪心中生出警惕,莫说无法确认来人是孙临派的信使,就算是真的孙临信使。谁又能保证销声匿迹了近十天的孙临,是不是投靠了建虏!
不一会儿,使者被带到了俞国振面前,他一见到俞国振便跪下磕头:“小人奉孙总兵之命,前来拜见南海伯!”
俞国振发觉这人自己不认识,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在孙总兵手下效力?”
“小人米胜,十余天前归孙总兵处……”
米胜开始说起事情经过,原来他是高起潜所统京营的一员,十余天前高起潜惨败后,大军四散,孙临先一步走脱,然后便一直在周围招揽流散的士兵。这一次孙临做得极为谨慎,完全断绝与高起潜的联系,将收拢来的人马藏于泰山之中。他原本是想回济南城,但济南突然失守,让他无法回城,只能避开建虏,沿泰山向东而来。
“有三万余人?”
听说孙临收拾流亡竟然多达三万余人,俞国振在一愣之后,不由得露出了喜色:“果真有三万余人?”
“是,流散官兵大半给孙总兵收拢了。”
“这么说来……孙临为何不派认识我的人来送信,却派你来了?”俞国振沉吟了一会儿:“而且,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米胜不慌不忙地道:“南海伯囤于章丘的消息,济南府周围人尽皆知,小人一路上前来,看到不少百姓拖儿契女,向这边过来,想要托庇于南海伯虎威之下。孙总兵遣小人来,却是因为小人会说建虏之语,必要时可以冒充建虏。”
“原来如此,你辛苦了,军前不得不谨慎,还忘你勿怪。”俞国振客气了两声,让人接过信,打发米胜下去休息。
米胜走后,他笑着回头:“建虏欺人太甚。”
“多尔衮连胜了两场,得意猖狂,又想来诳我们了。”茅元仪也点头道。
“不过孙临收拢了几万兵的事情,怕是不假,想来建虏虽然有办法截断我们与济南以西的通信,却没有把握我们是否已经得到了孙临的消息,便遣了这样一个人来。”
“戏倒是演得极象。”
他们二人对话,让帐中其余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包括张正,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官人,那个米胜是假的?”
“假倒不假,他应当是京营的官兵,但是现在大约投靠建虏了。”俞国振道:“多尔衮太小瞧我了,以为遣这样一个人来,我就看不出破绽。”
张正细细思忖,只觉得方才米胜无论言行。都没有什么破绽,至少他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官人。他的破绽在哪?”
“孙临三万残兵缩在泰山之中,粮草必然得不到保证,这么十来天下来,这厮竟然没有丝毫挨饿的迹象,这不就是一个大破绽么?”俞国振道。
张正回忆那米胜的言行,确实不像是挨了几天饿的模样。
“孙克咸虽是有些莽撞,但派一个不认识我的人来,却不交待一些细节,他还没有蠢到这地步。比如说,我不喜欢军人跪拜。你们都知道。孙克咸遣他来当交待这一点。再比如说,他只是一人前来,若是孙临能派人来,至少应该派三到五人才对。”
俞国振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那封信,信里字迹倒是孙临的。只说他被困在了泰山旧长城岭一带,目前情形危急,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事,故此向俞国振求援。
“信是真的。”看完之后,俞国振道:“克咸派出来的信使,定是被建虏侦骑发现杀了,夺了这封信,然后再派个胆大求富贵的求来诳我……多尔衮倒是好狡计,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老朽看到的破绽却不是这样。而是此人根本不急,孙临遣人来求助,情况应该是比较紧急,他却说话周密细致不紧不慢,分明是谨言慎行,怕露出破绽来。越怕露出破绽。就越证明有问题。”茅元仪补充道。
俞国振将信顺手交给他,他看完后又给了张正,大帐中的中高级将领一一看过之后,张正问道:“小官人之意是将计就计?”
“孙临在西营……这个地方在哪儿?”俞国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在地图上寻找这个地点。
他原本就打算找准机会,再给多尔衮一次迎头痛击,将他打痛、打怕来,好逼他退军。现在多尔衮既然用计用到了他身上,这种机会如何能放过!
很快他便找到了西营,在历城东南,位于一片群山之中。从章丘过去有两条路,一是向西至历城与章丘交界处再折向南,这样最快也最方便,因为前半程都是平原;另一条则是直接南下,到章丘垛庄再折向西,这一条都是蜿蜒的山路,崎岖难行,距离也比前一条远。
“多尔衮一心只想着我走近路,他只要蟠龙山附近埋伏……”
“以老朽愚见,更有可能是在卧龙岭。”茅元仪这时插口道。
俞国振仔细看了一下军用地图,有张秉文和孙临的帮助,这两年间,虎卫的测绘队把山东大多地方都跑了一遍,因此他手中的山东地图比这个时代任何一份军用地图都要精准。野外绘团虎卫用的是铅笔,既方便又便于涂改,一般同一个地方,俞国振会派出两个小队测绘,然后再进行比较。
“茅先生说的是,卧龙岭更方便,若是为了做戏做得更真些,建虏还会在蟠龙山附近派上一支小队人马,让我们击败之后得意洋洋进入卧龙岭地带,两边都是山,中间一条峡谷,他将两头堵起,便可以将我们困死。”
“主公觉得,我们当如何将计就计?”
看了地图好一会儿,俞国振连连摇头:“建虏兵多,这一仗……不是很好打。”
俞国振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多尔衮的左翼军,杜度与和硕图等领着右翼军,也与多尔衮会合在一处,虽然在从青州撤退的途中,一直被李青山李明山兄弟的人马袭击,但右翼军只折损了两三千人,其余的都安然抵达了济南府。也就是说,多尔衮手中能指挥的军队,应当有十三四万人左右,这其中大半是真虏。
“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主公不是时常这般说么?”茅元仪道:“咱们只是去救孙克咸,而建虏要分心的地方可就多了!”
俞国振点了点头,一个计策渐渐在他心中形成,他琢磨了一会儿,然后道:“把那个米胜再请来!”
第八卷四六二、忽然更作渔阳掺(四)
“你见到了俞国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多尔衮端坐在原属于张秉文的公堂之上,望着跪在面前的米胜,微倾着半身,神情专注。
被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米胜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象是被狼盯着一般。
“回王爷的话,小人确实见到了俞国振,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不过眼睛很亮,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让人不敢反驳……”
米胜将自己印象中的俞国振说给多尔衮听,多尔衮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与他想像中的俞国振差不多,一个年轻、坚定同时又睿智的对手。不过就算再有本领,自己也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若是机会来了,没准可以象收服孔有德他们一般,将此人收服下来。
明国给这样有才能的人一个伯爵的位置,若是他投靠大清,自己少不得给他个封王之爵,甚至可以将部分汉人之地交与他治理。不过明国的那位崇祯皇帝,可是个忌才妒贤的人物,怕是没有这种心胸。
“他就这样又让你回来了?”多尔衮又问道。
“他让小人回禀孙临,说是他整顿军备,立刻就来援助,让孙临准备与他夹击堵截的八旗铁甲。”
“哈哈哈哈哈……”
这个回答让多尔衮大笑起来,米胜垂着头不敢看,不知道他为何笑得如此猖狂。
“还有什么?”
“没有别的了……”
“很好。你先下去。”多尔衮打发米胜离开。然后又一个人狂笑起来。
“叔王今日是遇到什么好事情,如此笑个不停啊?”豪格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问道。
豪格对多尔衮一直心存不满,前几日得知多尔衮攻占济南后,他立刻率众从德州城下赶回来,与多尔衮还发生了争执。他很不愤多尔衮将自己蒙在鼓中,让他去打德州,做出清兵准备回师的假象,实际上却奔袭济南。结果多尔衮建了奇功,他却成了满清贵裔眼中的笑柄。
“自然是好事,一直让我大清头痛的俞国振。如今终于要折在我手中了。”多尔衮敛笑横眉。
“睿亲王,俞国振狡猾……我看他未必会中计。”杜度平淡地插了一句。
他同样对多尔衮不满,在他们被明人沿途骚扰,饿着肚子靠冰水充饥退了两百余里的时候。多尔衮不但不去接应救援,反而在他们抵达之后立刻剥夺了他对右翼军的指挥权——按黄台吉事先安排,右翼军岳托为正他为副,岳托死了理所当然就该是他来执掌,可是先有和硕图和他争正红旗,紧接着多尔衮又直接夺了他们的兵权!
因此,在多尔衮高兴的时候,他出来泼凉水。
唯一一个不吭声的是阿巴泰,身为建虏中的宿将,阿巴泰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的脑子不足用了。豪格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看到豪格被多尔衮耍得团团转,他就想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的情景。
他有些心灰意冷,反正无论他立多少功劳,黄台吉对他都是猜忌,倒不如一声不吭。
“俞国振当然不会上当,我原本就没指望着那个投降的汉将能瞒过他。”多尔衮又扫了杜度一眼:“他若是上当了,倒让我小瞧他,能将岳托逼死的,怎么是这么轻易上当的人物?”
“咦?”豪格愣住了。
“俞国振看破了我的计策。对这个米胜只是虚与委蛇。”多尔衮平静地道:“我几乎可以想到,他在打着什么鬼主意——顺水推舟借力打力,原本就是他最拿手的本事!”
“叔王,你就说明白些吧。”豪格已经满头都是雾水,他实在忍受不住多尔衮卖的关子了。
“若真是要来接应。为何俞国振没有说清楚接应的时间?更重要的是,换作你。会让米胜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来传递这么重要的消息,而不派遣自己亲信一起去找孙临?”
豪格恍然大悟,确实如此,孙临派一个人来报信,俞国振竟然一个人都不派回去,而是将口信转交给米胜来带,这虽然只是一个细节,却可以看出,俞国振其实没有中计!
“那俞国振会不会出来?”
“这还不明白么,我已经说过了,俞国振最惯用的便是顺水推舟的伎俩,既然我作出要诱他中计的模样,他当然也要顺水推舟配合我……不如此,他哪有击败我的机会?”
说到这里,多尔衮站起身来:“俞国振必然认为,我会在蟠龙岭和卧龙岭一带埋伏,就让他以为我在此埋伏吧……法谭!”
站在和硕图身边的法谭身体一抖,走了出来,跪倒在地:“奴才法谭在。”
罗洛浑还没有什么表情,和硕图却是怒火翻涌,法谭是正红旗的牛录章京,却对多尔衮如此恭敬,这分明是看到岳托死了罗洛浑年轻,想要另觅高枝来抱!
“唔,你去蟠龙山,带着你本部人马……哦,再从正红旗另挑一牛录,两个牛录在蟠龙山等着俞国振,他若来了,厮杀一场后便退。”
法谭不知道多尔衮这道命令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自己既然表现得如此恭敬,就没有了退路,因此立刻大声领命,然后转身而去。
经过和硕图身前时,他听到和硕图阴森森地哼了一声。
这队人马,就是去送死的,若是法谭本领够大,送死的少些,若是他本领不足,那么死的人就多,甚至有可能他自己也折在里面。多尔衮这是明目张胆地在削弱正红旗实力,可在场的正红旗诸人当中,罗洛浑年轻还不懂其中的勾当,而和硕图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为了一两个牛录的事情与多尔衮正面冲突实在是不智,只能隐忍下来。
杜度暗暗叹了口气,或许多尔衮就是知道会如此,所以才拿正红旗开刀吧。
“杜度!”他正分心时,突然听得点自己的名,杜度也是一凛:“在。”
“你派人去盯着俞国振的动静……做得到么?”
杜度心中火起,正想顶回去,却看到多尔衮神情似笑非笑。想到岳托与多尔衮争执最后的结果,杜度心中又是一凛。
他这一脉,原本就不受黄台吉待见,若不谨言慎行,下场只会比岳托更惨!
“是。”他也应声道。
多尔衮又连下了几个命令,见诸将都是爽快接令,他心中颇为遗憾,怎么就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跳出来,让他杀鸡骇猴。
“前几日大伙都说,在济南城里的收获够多了,应该考虑回去,我也是这个意思,如今咱们都已经口袋满满,用不着再四处去劫掠了。”想到这,他神情温和下来:“击败俞国振之后,我们便可以从容回师,明军别部都无胆追上来,唯有这俞国振,若是不击败他,他必然跟野狗一般盯在咱们身后不放!若是你们想将自己的收获带回去,都卖力一些!”
建虏攻下济南,当真是一件极大的事情,这可能是他们第一次攻下布政司所在之地,而济南的富庶,也是超过了他们此前所攻下的任何一座城。
聚一省财富之城,填十万盗寇之欲!
为何多尔衮攻下济南后放手屠杀,名义上是替岳托等复仇,实际上唯有放手屠手,才好抢掠!
而抢到手抽筋的建虏左翼军,行囊口袋都被装得满满的,哪里还愿意再厮杀,都想着用抢来的金银绸缎回去妆扮自家娘儿们。故此,多尔衮手中的左翼军都巴不得立刻离开。
右翼军两红旗虽然嫉妒,可是他们连主将都没保住,回去之后少不得被责罚,再加上连吃败仗,士气不振,也没有心思继续打下去。若不是多尔衮坚持,他们早就撤军了。
“都好生去做,回程的途中,象德州什么的,还可以去收拾一番。”多尔衮又道。
现在,就只等俞国振出来了。
大明崇祯十二年二月二日,初春,天气已经渐暖,早晨虽然仍有雾气,霜与冰冻的情形却不重了。天色晴朗,而就在这一天,俞国振亲领人马,自章丘城出拔!
“老牛,你盯着王启年些,莫让这小子玩疯了。”出城之后,俞国振向齐牛下令道。
“是!”
骑在大黑马上的齐牛有股莫名的兴奋,虎卫现在越来越倾向于在远程用火炮火枪来解决战斗,这就使得他这一身气力用武之地越来越少。
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
他带着虎卫的骑兵,在行军的两边两里左右往来徘徊,驱赶建虏派出的斥侯。然后,在蟠龙岭,他们还要负责击溃可能存在的建虏伏兵!
“主公,此行马到成功!”茅元仪在章丘城门前拱手道。
“承茅先生吉言了。”俞国振回了一个军礼,然后一抖马的缰绳。
大军跟在他身后,连绵不绝,足有一万余人。虎卫的旌旗招展,若不是前段时间下了雨,他们踏起的尘土能遮天蔽日。俞国振感觉到来自南方柔和的春风,忍不住笑了起来。
春天到了,又是播种希望的时节啊……这一战,应该会在桃花盛开之前就结束吧。这一战结束之后,应该会有相当长的时间让自己集中精力来发展自己……新襄治下的百姓人口过了百万,自己离目标就更近了!
他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构想之中,仿佛完全不知道,就在他前进的方向,一双阴谲的眼睛,穿透五十里的距离,紧紧盯在他的身上,象是只准备扑出释放出毒液的蛇!
第八卷四六三、欲以幼虎为穷庞(一)
法谭心事重重地摇着马鞭,双眼微闭,人在马上,心却神游天外。
正红旗完了,当岳托咽气的时候,法谭就知道这个结果。除非黄台吉将正红旗再交给代善,否则这个旗至少在十年之内别想有出头之日!
罗洛浑太年轻,并且缺少经验,否则他也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投靠新主子。只不过他的投靠,换来的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结果。刚接到命令时,他还有些迷糊,现在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睿亲王是要他当饵啊!
自古以来,当饵的就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法谭心中有股怨气,便是非要用饵,自有汉军、蒙军在,哪里需要动用他这样的满军八旗!
“牛录章京,来了,来了,明国人来了!”
手下的呼唤让法谭惊醒过来,他定了定神:“来了?有多少?”
“探子根本无法接近,不知明国人有多少,不过,远远地可以看到烟尘极大,看起来像是有两万余人。另外,明军先头骑兵,与后队距离较大,约是相距十里!”
“相距……十里?”
手下的禀报让法谭坐正了身躯。
十里距离并不远,如果是骑兵,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能赶到,但是明军打前阵的是骑兵,中军是步兵,步兵要走完这十里,可至少得小半日时间吧。
小半日时间,足够他打个伏击。然后撤走了。
想到这,他狞笑起来,睿亲王不是想让他带着这两个牛录为饵吗,可是饵如果咬死了鱼……这只能怪鱼没有用。总不能怪饵太厉害吧。
这样也可以在睿亲王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离我们还有多远?”法谭又问道。
“约是五里!”
“好,传令下去,我击于其前。让博洛断其后……注意时机,明国新襄兵火器犀利。若是时机不好,宁可放他们经过!”
法谭对新襄兵的认识,只停留在虎卫的火器犀利之上。跟着岳托连吃败仗,他得到的教训就是不要迎着新襄兵的火器傻冲,至于其他,他就没有什么体会了。
虎卫擅长的就是阵地战,至于移动作战,他们的实力……大约就和明军差不多吧。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法谭看到了缓缓过来的虎卫骑兵,在这算不上宽敞的山间谷地,近两千骑兵走得不急不徐,看来是怕马匹太累了。
新襄兵每个人都着甲,看他们那罩在身外的半身甲,还有镶嵌着的鳞片甲。每个人头盔上都带着面甲,这让他们看上去更为威严神秘。法谭极为眼馋,不过想到若自己能成功。这些东西都将成为自己的战利品,法谭情不自禁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一、二、三……”
法谭在心中默默数着,数到十之后,他猛然拔刀:“射!”
前后狭窄的山谷入口两侧,顿时飞出了几百根箭。飞向步入陷阱之中的虎卫。战马纷纷惊嘶,有几匹被射中要害倒了下来,而其余人则纷纷闪避。
一轮箭后,法谭直接就冲了出来,除了埋伏在两边的两百人,他还带了两百骑冲出,在他看来,被一顿乱箭射晕了头的新襄军,接下来就是陷入慌乱之中,他再一个冲击,便足以让新襄军首尾难顾。这个时候两边埋伏的剩余一半人再出来,那么剩余的就是分割、消灭了。
他也远远看了新襄军的骑术,只能说还懂得骑马,离精通骑术还远。便是八旗中的步甲,骑术也比之要强!
但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火枪在马上是很难使用的,特别是在遇袭的情形下,马匹惊惶失措,火枪根本无法填弹、瞄准,除非预先装好子弹。因此,法谭在定计之初,就是尽可能拉近己方与对方的距离,使得虎卫火枪的优势受到最大程度的限制。
也正是因此,建虏只射了一轮箭。
“杀啊!”
建虏从谷中汹涌而出,若此时装弹,确实会杀虎卫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法谭没有考虑到的是,来的这支部队,乃是虎卫教导团骑兵营。
教导团骑兵营,俞国振又称之为龙骑营,他们所使用的火枪,与虎卫别的部队所使用的不一样!
枪管较短,射程较近,只有三十到五十米的有效射程,但可以进行单手射击!
所以法谭迎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不过男人半只手臂长的骑枪,虎卫将之用左手举在胸前,然后扣动扳机。
硝烟的味道,立刻随着枪响弥漫在战场之上。紧接着,虎卫放下手,任骑枪由布带挂在身前,同时举起了右手。
他们的右手,则是马刀或者矛这样的冷兵器!
齐牛眼睛瞪得溜圆,他还没有喊出“杀”字,身边的王启年就蹭一下蹿了出去。与别人单手刀不同,王启年双手各执一弯刀,不用控缰,那马就依着他夹马腹时用的气力大小而自动加减速度。在虎卫中,单论骑术,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便是齐牛,也得甘拜下风!
不过看到这小子当先冲出,齐牛鼻子险些气歪了。
俞国振再三交待,这小子有时会脑袋缺根筋,故此要他看紧点,没料想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但自己刚把注意力集中到作战上,他便开始来事!
“杀!”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齐牛一踹马镫,座下黑马也开始加速,很快就奔腾得象是一枝黑色的闪电!
不过他快,王启年更快,喀啦一声,便闯入了建虏之中。双方铁骑对冲,王启年的骑术丝毫不逊于建虏,从两个建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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