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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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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舒服。我不喜欢留胡须的男人,不过,要是苏捷留一点八字胡,说不定会有一种颓废美。
真是的,男人需要长的这么好看么,生平最憎恨的就是这种长相出色却品行恶劣的人。
相比苏捷的相貌,卢济民就要逊色很多,卢济民的容貌只能算是普通,不过这不影响他日后驰骋沙场,成为一代名将。
“王妃似乎对我和三哥的长相很感兴趣。”不说话能憋死啊,我的心里有点愤恨。
“本宫只是好奇,容貌是不是与个人的品行成正比,结果发现没有,有时候还是反比。”我盯着苏捷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捷也不恼,反而得意地大笑道:“三哥,雍和王妃在夸你呢,夸你品行纯良。”
啊?
这个苏捷,反应还真是快,就这样把球踢给了卢济民,顺带还调侃了卢济民的相貌。
卢济民还真是个实诚人,面色尴尬。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扭头去问刚才跪在那的一男一女,在嘴皮子上我是占不到苏捷便宜的。
老头明显还没从刚才的情形中反应过来,听到我问他,慌忙拉着女儿跪下;战战兢兢地答道:“啊?草民姓秦民端,排…排行第二,第二,大…大家都…都叫草…草民秦…秦二,这…是小女…暗…香。”
我很吓人么?这老头被吓得话都说不周全。
我把他们扶起来,问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开罪了我们的苏家二公子。秦二哪里敢说,我看向苏捷。
苏捷依旧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道:“是小弟一番好心,见暗香姑娘玲珑可人,想买下来送给三哥,三哥房里到现在还没有丫头呢。”
“所以,人家父女二人不同意,你就想强买?”我冷笑。
“这不是给了王妃表现善良慈爱的的机会了么?”苏捷表情戏谑。
这是什么逻辑,自己仗势欺人,却没有丝毫悔过之心,反而强词夺理,说是在帮助我。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劣,教条主义到了极致。
我怒目相向。
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壮志饥餐苏捷肉,笑谈渴饮紫玉血”。
我心中的小宇宙就要爆发了,真想拍案而起,甩袖而走。
很明显,在我和苏捷交战的第一回合,我败下阵来,狼狈不堪。
“三哥,今天小弟本来是想送一份厚礼给你的,不曾想却中途出了状况,这份礼,小弟日后一定加倍补上。”说完拉起卢济民“出门大笑去”,空留下我在那咬牙切齿。
今天的事肯定会传遍京城,说雍和王妃对苏家二公子也只是可怒而无可奈何。
苏捷,你惹到我了,此仇不报非女子!
一旁的秦家父女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地。
“没事了,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们了,你们起来吧。”我平复了心情,轻轻地开口道。
“草民谢王妃的救民之恩,王妃的大恩大德草民今生无以为报,愿意来世当牛做马来回报王妃。”说完又是叩头如捣蒜。
苏捷走后,我有点虚脱。
秦家父女起来后,向我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又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古今这样的事真是多如牛毛,讲起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年幼时,很傻很天真,以为男人是不会轻易许诺的,许诺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于是将一生相托,谁曾想,自己遇到的不过是一个感情上的骗子。
在这场骗局中,男主角叫裴殊,以前的穷酸文人,现在的文坛新秀;女主角也就是受害者是秦暗香,以前的富家小姐,现在的卖唱歌女。
多情女子负心郎!
多年以后,我在一个书摊上看到了一本裴殊写得传奇,就是讲的自己跟暗香之间的过往,内容不乏露骨的□描写,最后还在书中写了自己当初抛弃暗香的理由:不想被红颜祸害!
“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不过暗香也算贞烈,被无耻的人伤害,现在生活无依,却宁死也不做人家的侍妾。其实要是真正成为卢济民的侍妾,以卢济民的为人,我相信,他也会善待暗香的。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我轻叹了口气问道,总不能一直这样在饭庄茶肆里卖唱吧。
父女二人都没有说话,显然,对于未来,他们也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容叔,拿点银子过来。”
容叔拿了几十两过来,“就这些了?还有么?要不你在这里的掌柜那先支点过来。”我吩咐道。
最后凑了百十两银子给秦家父女,嘱咐他们回去购置点良田过活。百两银子在这时候,对于普通人家,应该可以做个中产。
“谢王妃大恩。”又要下跪,被我拦住了。别人在我面前下跪,我永远也没办法承受。
“暗香擅长什么?”突然想到,也许暗香可以自力更生。
“奴家擅弹琵琶。”一直没有说话的暗香,怯生生地说道。
“对,小女的琵琶弹得很好。”秦二在边上赶紧附和,浑浊的眼中显出一丝光芒。
哦?
我不懂琵琶,素素是行家,要是素素在,就可以帮我鉴别一下,要是真的弹的好,倒是可以留下来。我正在考虑开一个艺馆歌坊之类的场所,把青楼里的女子买过来,把她们打造成明星,这样她们就可以不用再靠身体吃饭了。
不过这也是我的初步想法,能不能开成,现在还很难说。毕竟这种风月场上的事情,容恪不一定能同意,他要是不点头,我也不能对着干。还是以后再说,有缘的话,我还会再见到暗香的。这样想着就让秦家父女二人先离开这里。
不过是棋子
“呃……”我伸了个懒腰,起床。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能睡到自然醒,前几天因为慕容非要来,一没睡踏实,慕容非终于走了,我一连好几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慕容非临走的时候有来王府和我道别,不过也只说了些家常话,还问了那天落水的事,我就奇怪了,好像只有我这个受害者不关心谁是凶手。
据慕容非说,容恪为了这件事,在我落水的湖边勘察了好几回,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口气淡淡的,但却一直注视着我的反应。
哼,他还是真的关心我的死活么?他不过是想我别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我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没有太大的惊喜。
慕容非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下很多故乡的一些名贵药材,让我保重身体。对于这些,我的心情很复杂,他对慕容凌夕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和企图,我到现在还难以知晓。但他对我的关心是真实的,是可触及的,所以,我心中有一瞬间是感动的。
慕容非走的时候,我把他一直送到了城外,看着疾马飞驰后卷起漫天黄土,然后又缓缓消失。
在回去的路上,我心中一直在琢磨着慕容非此次东都之行的目的,我有问过他,他只说是来看看我。
看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不过,就算是来看我,也不会这么单纯。
晓莺将慕容非的药材偷偷带了点出来给萧初过,萧初过低头研究了半天之后,嘴角噙起一丝笑意,晓莺的心头莫名颤栗了下,这个笑容和她所熟悉的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截然不同,她恍惚间觉得这个笑容中夹杂着死亡的气息。
晓莺觉得这是幻觉,只一瞬,她再看时,眼前的白衣少年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淡淡如风。
他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交给晓莺,“回去立刻将所有的药材都毁掉,按这张纸上所列出来的药材到药铺里去补齐,有一些药材,普通药铺应该没有,我会派人送过去。”
晓莺哦了一声离开,萧初过盯着她的背影,有很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他如果不把这些药材偷梁换柱,不久之后,这个传闻中的西岳第一才女就不知道要魂归何处了。他派人到西岳去打听过,嫁过来的确是是慕容凌夕本人。他们不是很要好的关系吗?慕容非怎么会想要她的命?
萧初过很长时间都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不过他之前对慕容凌夕的疑惑算是解除了。纵观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失忆”这个词不停在他头脑中盘旋,虽然难以置信,但这是唯一能够说得通的理由。
至于说救她,他倒也不是非要救她不可,但他现在不想让她死,他开始好奇,慕容凌夕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慕容非竟然会下这么狠的手。
他现在对慕容凌夕的好奇,几乎快成为他生活的全部,本来他正在做的事,不过是作为萧家的一份子,一起被用来对抗容恪,谋求朝堂的平衡。他突然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或许,遇到她,会是他生活的拐点。
自从上次教晓莺他们打牌后,晓莺晓黛有很长一段时间沉迷于斗地主。后来,我把机器猫的样子画在图纸上,让晓莺帮我绣在被褥和枕头上,晓莺她们很喜欢,都来跟我要样子,我把我知道的卡通人物都画在纸上,像樱桃小丸子啦,加菲猫啦、狮子王啦、还有那只功夫熊猫。晓莺最喜欢的是加菲猫,因为我在加菲猫边上还写了加菲猫的经典语录:
“加菲猫肯定不是为猪肉卷而生,但猪肉卷一定是为加菲猫而生。”
后来,容恪来的时候,发现整个浣月居成了卡通王国。门上贴的,墙上挂的,床上铺的,甚至包括晓莺脚上穿的上面绣满了各式卡通人物,容恪一度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晓莺对卡通的痴迷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想想就明白了,晓莺今年才不过十二三岁,我在现代,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整天抱着漫画不放的。
容恪来浣月居的次数,开始多些,后来我忙于生意上的事,就一直没空理他,再后来,慕容非走后,他来浣月居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过来。这次来也只是顺路,我跟容恪之间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因为没有生活在一起,连家长里短都没法聊。
“你跟惠安很投缘?”他轻抿了口茶,似是无意提起。
“嗯,他就像一个兄长。”我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坦言道。
上次去相国寺后,我又去过一次,又是聊到很晚。
“哦?”容恪轻笑了下,向外看了看,天色已晚,我心里有些疑惑,他要是留下吃饭我是不反对的,但是吃完饭,干嘛呢?接着唠嗑?
“王爷要留下来吃饭吗?”我斟酌着问道。
“不欢迎?”容恪浅笑道。
“呃,当然不是,王爷从来没在这里吃过饭,要是留下吃饭,妾身会很开心的。”我说得很慢,差一点就是一字一句。
“这样也好。”
我看着容恪脸上和煦的笑容,惊愕了半天,慌忙吩咐素素:“王爷留下来吃饭,让厨房多准备点。”
那顿饭是我来这里吃得最难受的一顿饭,容恪吃饭的样子甚是优雅,没有一丝声音。我埋头慢慢嚼着米饭,怕打破屋内的宁静,也不敢弄出声音。
饭桌旁站着素素她们三个人,看着我和容恪吃饭,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我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说点什么,但却想不到话题。我抬眼,正好遇上容恪看我的目光,目光在烛光的衬托下,显得分外柔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秘的气氛,他不会想在今晚和我……圆房吧?
我和他就这样安静地凝视着对方,两个人连咀嚼都忘记了。
我两眼圆睁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的手,就在他的手碰触到我的脸的一霎那,慌忙把头偏开,然后把嘴里的米饭咽下。
容恪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看到我的反应,朗声笑了起来。有一瞬间,我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容恪笑完,说道:“今晚的饭菜很丰盛,很对本王的胃口,就冲爱妃这里的饭菜,本王以后也会常来这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惊诧中,容恪已经笑着离开了。
那一晚,在慕容非离开后,我第一次辗转难眠。我是人家老婆,吃他的,用他的,他要是提出来这过夜,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我连续好几天都在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
要不和他好好说,大家都是文明人,我帮他挣钱,暂住在他这里,以后我会离开的,如果他不喜欢,我现在就可以走。
心情郁闷了很多天,容恪竟然都没再来找我,就仿佛是那天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而已。
我心中将容恪骂了千万遍之后,心中竟然轻松下来,他不来倒好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他过来。
已经是秋天了,北方的秋天来得早,现在才中秋刚过,梧桐树下已经堆满了落叶,本来素素是要把它弄走的,被我拦住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红更护花。”还是让这些落叶自身自灭吧,而且,人踩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很有自然的气息。
这天傍晚,坐在梧桐下边发呆。突然想起一句诗来:“自惭不是梧桐树,安得朝阳鸣凤来。”梧桐从来都是和凤凰联系在一起的,〃凤凰呜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凤凰。
对哦,上次在宫中见过独孤楼后,还没有见过他。惠安救了我一命,我都知道要去谢谢人家,独孤楼上次因为我的大脑短路口不择言弄得很尴尬,我还没跟人家道歉呢。
可是,要不要道歉呢?道歉要怎么开口?
还有,上次落水前,我闻到的香味就是独孤楼身上的蔷薇花香。
要害我的难道是独孤楼?
如果是这样,自己去找他不是送死么。可是,凤凰要害我的话,上次他在确定我身份后是有机会下手的,他没下手;后来他要是真的想要我的命的话,我也是躲不掉的。
呃,要杀就杀吧,不过死也要死得明白。
一边想着,一边往凤凰居住的方向走去。
小心翼翼地走过那堆乱石,终于成功到达彼岸。
“独孤公子?”我轻声唤道,周围万籁寂静,我的声音除了得到小鸟轻鸣的回应,就像是一阵清风飘荡在竹林中,直至最后消逝在竹林深处。
不在竹林,我穿过竹林一直往前走,一个人都没有,凤凰是一个人住的么?
一道黑影飘过。
啊?
救命啊,喉咙因害怕发不出声音,只能撒丫子往前跑。
凤凰的房门是虚掩的,我直接闯了进去。
“独孤……”我惊恐地叫道,但声音却嘎然而止。
“四郎。”
“嗯。”
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床上是两个男人□裸的肉搏,房间里旖旎一片。耳边是男人剧烈粗重的喘息声和喉咙里隐隐的呻吟声。
巨大的惊讶和震惊。
语言没有办法形容。
床上的人同时转头向我。
“啊?抱歉,走错了。”
我落荒而逃。
一直跑到竹林里,再也跑不动。
刚才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的心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棉絮堵在那,脑海中一片混沌,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小时候看《大明宫词》,看到了十八岁的太子弘与小他一岁的娈童合欢,那时候不懂,原来男人之间的爱,也可以那样刻骨。后来长大了,同性之间的爱,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同和接受。但就是那时的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身边有人是喜欢同性的人的。
而我刚才却看到了最“□裸”的同性之爱。
而其中的一个竟然是自己名义上大的丈夫,容恪!
震惊,清醒,冷静。
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就是答案。
那么多疑惑瞬间得到解释。
他不爱我,也没有侍妾,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却娶了我,他感到抱歉,所以他纵容我。
而我竟然天真地以为,他对我是有感情的,虽然那不是爱情。
所以,他那天并不是因为我而吃醋,而是因为独孤楼。
而这一切,只有我像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王府上上下下,这不过是公开的秘密,连晓莺都知道称呼独孤楼为“楼公子”。在整个朝堂之上,所有人都知道,容恪和独孤楼关系匪浅,原来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是入则同枕、出则同肩!
我早该猜到的,这个竹林根本不是独孤楼的宅邸,它不过是雍和王府的一部分,是容恪的“后宫”所在地!这个“后宫”里住着肯定不止独孤楼一个人,那么多的院落,还不定养了多少男宠呢。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舒雨啊舒雨,你自诩比这些古人多活了千年,却原来也这般愚不可及!
我撑在一棵竹子上面,不停地喘息,然后虚脱地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早就想告诉你的。”头顶响起一个淡漠到近乎冷酷的男声。我抬头,容恪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对不起?”我微笑。
大喜之后是大悲,大悲之后是大喜。没感觉是什么感觉?
“‘早就想’是想什么时候?洞房花烛夜?还是靖朝与西岳国决定联姻之前?”
“我没想过要联姻。”他紧接着我的话,脱口而出。
他的眸子还是那样的闪亮,但此刻我却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比他的眼眸还要刺眼,刺得我只想流泪。
“是啊,和亲自始至终都是西岳国想巴结你雍和王这棵大树而强烈要求的,你容恪也不过是顺水人情,既稳固了两国关系,又堵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所以你连拒绝都是不会考虑的。”我吼道。愤怒让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你很愤怒么?在嫁给我之前,慕容非难倒没告诉你我根本不喜欢女人么?”容恪脸色绯红,说完有一丝的后悔。
是啊,我这是在对谁愤怒呢,我该恨的人应该是慕容非,还有“我”的父亲慕容渊,泱泱大国,位高权重的首辅王爷好男色这件事,他们怎么可能毫不知情?说什么疼爱,疼爱女儿会让女儿嫁进来守活寡?也许曾经他是疼爱慕容凌夕的,只不过,慕容凌夕的幸福和他们的天下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我不过是一颗他们用来争天下的棋子。不过是棋子,仅次而已。
我很愤怒,但我突然间不知道应该对谁愤怒,愤怒自己一不小心穿越到慕容凌夕的身体里,继承了她的这个局面?
我站起来,往回走,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我扶着假山,小心地踩上石头,脑袋里一片空白。容恪过来,想抱起我,被我本能地推开,自己却掉进了水里。秋天冰凉的湖水冲击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冲击着我浑浊僵硬的头脑,身体慢慢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柔软的棉絮包裹着我,但我还是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身体在被褥里瑟瑟发抖。
“公主,你醒啦,我去叫王爷。”
我想叫住素素,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又是昏迷,做梦。梦见自己在弹钢琴,妈妈在一边打毛衣,然后爸爸进来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我说我要一把斧子,我想把钢琴砸掉,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天天练琴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又看见慕容非朝我微笑。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是在做梦,我想睁开眼睛,但怎么也睁不开。
梦里好像听到有人进来,给我把脉,然后对边上的人说,是因为受刺激,急火攻心,需要先醒过来。
后来有人握住我的手说对不起。
后来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是独孤楼,他是过来杀我的么?独孤楼在我床边坐了很久,我叫他,他没有理我。
我会就这样死掉么?死掉会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吗?如果能够回去,我要告诉爸爸,我想练琴。
独孤楼懒散地倚在床板上,静静地看着床上面容苍白的少女,面似寒潭碧月,发出幽冷的光。少女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脸容有些抽搐,眉头紧锁,干裂的嘴唇微张,想发出声音,但是发不出来,唇又微微合上。独孤楼淡漠地看着睡梦中的少女苦苦挣扎,心中隐约有一种快感,露出一丝冷笑。在烛光的照耀下,笑容显得尤为残酷。
但随即,他好像觉得心很痛,为什么痛,他也不清楚,他想压下这股疼痛,但有些东西,越压抑,越泛滥。他的眉头微蹙,有些嫌恶地扫了一眼少女的脸,好像这张脸就是他心痛的根源。
床上的少女好像已经从刚才的梦魇中走出来了,陷入沉睡。他的目光落在少女撂在外面的手上,他的记忆里好像也有这样一双手,不是太漂亮,但很柔软。他迟疑了一下,轻轻碰触这双手,好像带着某种感应,少女的手微动了一下,仿佛在向他招手。有些鬼使神差,独孤楼轻轻握住这双手,和记忆里一样柔软,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他再去看少女的面容,少女的嘴角竟然也是微微上扬的,头稍微动了一下,陷入一个美妙的梦境。
而独孤楼,好像也随着少女陷入这个美好的梦境中。突然,烛火爆了一声,他一下子被惊醒,慌忙松开少女的手。身体猛然一震,然后猛地从床上站起,闪过屏风,旋身飞出窗外。
萧瑟的夜风吹在身上,丝丝凉意浸入肌肤,他只觉得浑身颤抖,他一只手撑在梧桐树上,另一只手伸进牙齿间,他拼命去咬自己的手指,想让身体停止颤抖。淡淡的血腥味传进鼻腔,他抬起头,一轮寒月悬在中天,月色透过吱丫,撒在他如瓷器般光滑洁白的脸上,他顿觉寒月慑人。
独孤楼转头看了一眼窗内的烛光,飞身离去,几个翻滚,稳稳地落在假山上。他扫了一眼月色笼罩下的湖面,飞身跃了下去。冰凉的湖水包裹着他,大脑逐渐清明,但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屈辱和绝望,这么多年来,他拼命掩饰这种屈辱和绝望,但还是像伤口裂开一样,里面最真实、最苦痛的东西暴露出来。
他把头钻到水里,想洗尽这一身的屈辱和伤痛,但他还是觉得有一条毒蛇在噬咬,他拼命拍打着湖面,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终于,他平息下来,抬头看向空中的孤星寒月,心里涌起一丝嘲讽。
回到屋内,容恪正坐在床沿等他,看到他有些疲惫的样子,眉头微蹙,“宫里的人说你早就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容恪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是看向独孤楼的目光却有些灼热慑人。
独孤楼愣了下,微微一笑道:“小臣只是在园子内散了一会儿步,让王爷担心了。”
柔柔的声音,在这如水的夜晚,和红烛照耀下的妩媚面容,都让人心旌摇曳。容恪刚才有些微怒的脸容缓和过来,伸手拉过独孤楼的手,一起倒在床上。
缠绵过后,容恪说:“朝中又有人在问本王后嗣的问题,四郎觉得本王应该如何?”
独孤楼有一种被雷击中的感觉,很长时间找不到自己的任何想法,耳边传来容恪悠悠的声音:“本王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让四郎代替本王,去解决这个恼人的问题。”
“王……王爷。”当独孤楼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发出的只是一串不连贯的呢喃。
容恪和煦地笑了笑,“不过本王现在已经放弃这种想法了,四郎是本王一个人的四郎,本王怎么舍得你去侍奉其他人,哪怕是一个女人,本王也是决不答应的。”
容恪轻舔了下独孤楼的耳廓,在独孤楼的耳边低声道:“本王现在想让其他人去,容若和山衍都可以考虑。”
独孤楼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向头顶的纱帐,容恪盯着独孤楼的脸,看着他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尽。
壁炉里的火花爆了一下,独孤楼反应过来,转头正对上容恪幽深的瞳孔,慌忙收敛所有的情绪,温柔地说道:“王爷和王妃来日方长,这个问题以后再考虑也不迟。”说完,轻轻吻了下容恪,容恪伸手揽过他的肩头。
窗外,月色静好。
但却有很多人不能成眠。
悲凉的清醒
很多天后,我终于还是醒了过来,没有再昏迷。不过还是接着病了很久,把素素、晓莺和晓黛她们忙坏了,不停地端药接水。彻底康复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期间容恪开始是天天过来,过来我也不理他,我现在这样是因为谁呀?后来,容恪因为我不想看到他,就没有再过来。
病好的时候,院子里的梧桐就剩下几片叶子,在风中翻飞,此刻的我,和这些风雨飘摇中的枯叶何其相似,没人疼没人爱,无依无靠。其实,相比慕容凌夕的父兄,容恪并没有欺骗我太多,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我只是太害怕孤零零的一个人,害怕全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所以对容恪报太大的奢望,我把容恪当成是可以倚靠的大树,是比慕容非还值得信赖的伙伴。
“王妃,外边天气凉,您病刚好,要不先进屋吧。”晓黛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其实还是有人关心我的,素素、晓莺、晓黛,她们是我这一世的家人,我其实并不是一个人。想想也就豁达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爱我,我又不指望在你的王府里待一辈子,迟早我会离开这里,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离开,这不是我早就发誓的么!
我把账本拿过来,看看我这半年来赚的钱,先前投资的钱全是容恪的,我自己其实在空手套白狼,所以账面金额相当可观,半年已经积累几万两的财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王府那个精明的管家。
我不禁好奇,容爱山到底是什么来头,给人做管家有点太屈才了。
想想我这几万两白银,我的下半生应该是有着落了,如果我此刻离开王府,去像惠安那样云游四海,吃穿应该没问题了,我是凡夫俗子,像惠安那样做苦行僧,我还没那样的境界。
我去找容恪,我要摊牌:既然你喜欢的是男人,那就放我离开王府,让我做个逍遥女侠;而你大可以对外宣称,雍和王妃暴病身亡,自己因思念亡妻终生不娶。
在其然居门口撞见刚回来的容恪,穿着朝服,身后还有,独孤楼。怎么,既然被我发现了,就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么?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家庭,两男一女,一男一女共侍一夫。那谁是正房啊?
容恪见我来找他,面色愣了一下,这可是我第一次主动来找他。独孤楼的表情永远是那么淡淡的,只有上次在皇宫被我调戏的时候,面露尴尬,上次被我撞见他跟容恪合欢的时候,脸色我当然是没有看到的。
“我要和你谈谈?”
“谈谈我和你各自的未来”,我解释道。之所以说是“各自的未来”,是因为,我就要离开王府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我先回去。”独孤楼说道。
“独孤公子也留下吧,王爷的未来中也是有你的。”
容恪和独孤楼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一下,容恪的目光深邃,盯着我的脸看了很久。
我说的是笑话么?
独孤楼也是神色复杂,射来的目光在我的余光中,有一刻我觉得冷冽如霜,面容有一丝扭曲。
是我的错觉么?
我的目光移向他,他的神色还是淡淡的,但脸看上去却像是在冰水里浸过,惨白中有一丝红晕,一霎那,我仿佛真的看到了浴火中涅槃的凤凰,但随即变成地狱之火中挣扎的修罗。
就只这一瞬,我的魄为之夺,心为之颤。
我深呼了口气,慢慢跨了进去。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容恪和独孤楼都没有坐下的意思,我也不管,直接说明了我的来意。
容恪终于在我的对面坐下,独孤楼倚在门框上,头微微低垂。容恪猜到我来找他,肯定是和他摊牌,不过还是没想到我会说要离开王府。在听到我要走的时候,眼中露出惊讶。
我不走,难道真的在这里和凤凰共侍一夫?这也太荒唐了!
其实,我不光是为我自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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