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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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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驾给我杯水。”
那两个人明显楞了一下,没想到我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其中一个人点了点头,另一个人出去。
“王妃真是好胆色。”
“好说,怎么称呼?”
天知道,我不过是在强作镇定。我现在发现,其实多进几趟皇宫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胆子大了些。
“我姓孟,排行第三,道上人称呼我为孟三。”
“孟三你好,能告诉我,绑架我是为财还是为色,还是为别的?”
孟三微愣了一下,随即戏谑地笑道:“假如我既为财,也为色,还为别的呢?”
“哦?胃口太大可不好,很可能是什么也得不到。”我也学着他那般戏谑道。
这时候水拿进来了,孟三把谁带倒立在我的头顶,水溅了我一脸。水是喝到了,只是这寒冬腊月的,水弄湿了衣服,门外刮进来一阵风,嗖嗖的冷。
“啊…切。”这没被撕票,先被冻死。
“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孟三收起刚才的戏谑,狠狠地说道,面色狰狞。
“谁?”死得死个明白不是。
“放心,你会见到他的。”说完转身出去,临走又给我把破布塞嘴里。
我这是召谁惹谁了,还没离开王府就被人绑架。这江湖还真不是好混的,早知道这样,就应该随身把容若带着。
我刚才是跟钟歆一起的,钟歆不在这里,他肯定回到王府搬救兵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凤凰和容若能找到这里么?
我在阴暗潮湿的破庙里待了一夜,又饿又冷,还发着烧,我一直咬着牙不让自己睡着,我怕睡着后,再也醒不过来。但是到了后来,我还是扛不下去了,眼皮在不停地打架。
门好像打开了,进来一个人。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了,身上的湿衣服已经脱掉了,就剩下几件单衣。身体贴着他的胸膛,肌肤之间就剩下几件薄薄的衣料。
“是独孤么?”我轻声问道,凤凰身上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但此时,我的鼻子塞住了,闻不出来。
“你的独孤哥哥可没这么快找到这里来。”头顶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
我奋力推开他,正对上苏捷欠扁的脸,苏捷正袒胸露乳。
这是什么景况?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面前坐着的是我的死敌,苏捷?
“啊…切。”
“啊…”还没等我尖叫,我的头已经咣当一生撞到了木板上,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在急速行驶的马车里。我揉揉头,这下可好,本来就不聪明,以后更笨了。
苏捷笑着把我拉进他的怀里,用衣服将我和他两个人裹住,我想用手推开,但手被苏捷摁住了。
“不想冻死,就别乱动。”
我放弃挣扎,乖乖地被他包在怀里,心头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们现在在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知道是谁绑架我吗?”我囊着鼻子发连环炮。
“问题还真多,我先回答哪一个?”
我干笑道:“挨个回答啊。”
“我们正在回去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到京城了。这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接着说。”
“你被孟三绑架的时候,我正好从酒庄往下看,看到你趴倒在孟三身上。然后我就一路跟过来,看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冻昏过去了。”
“你认识孟三?”
“他是苏家人。”
啊?
我又要推开苏捷,被苏捷按住。
“是我大哥的意思,你得罪我大哥了。”苏捷淡淡地说道。
原来是来庆的生意得罪了苏杭,上个月,来庆茶庄和来庆稠庄分别在京城开了第一家分店,江南的生意成功北扩,却不曾想,这竟然给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不过刚才孟三并没有杀我的意思,估计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
“那你救我出来,岂不是忤逆了你大哥。”为了一个外人,兄弟失和可不大好,再说,苏杭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虽然手段有些不正派。
“你认为我在救你?”
什么?这话什么意思?
我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推开苏捷。
苏捷贼兮兮地笑着,慢腾腾地把衣服穿好。
“凌夕还想留在马车上么?”
凌夕?
我们有那么熟吗?
苏捷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然后伸出手来报我,被我甩掉了。我自己跳下马车,身上就穿了里面的单衣,眼前是一幢普通的四合院。
“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我提防地看着苏捷。
“我大哥终究是有心无胆,但是我敢下手。”
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吐出一口热气:“先奸后杀,如何?”
苏捷的口气森冷,但嘴角却浮着笑。
我笑。
“公子,大夫已经到了。”门内有人迎了出来。
“进来啊,真想被冻死是不是?”
这孩子,有话好好说啊,关心人家就直说嘛。
终于碰到温暖的被子了,蜷缩在里面,真舒服。
大夫给我把了脉,开了药,然后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好像睡了很久,最后被外面的声音吵醒。
“苏公子还是赶快把王妃交出来,不然休怪在下无礼。”是凤凰冷若冰霜的声音,不过落在我的心头,我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比这更温暖、更美好的声音了。
“四郎就这么肯定王妃在我这里?莫说王妃不在,就算她在,四郎恐怕也没有权利把她带走吧。”
苏捷甜腻的声音此刻听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惹人厌。
什么时候,我和此人的关系变成这样的?
说起来,我其实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他,就算第一次见到他,他正在欺男霸女,我也只是觉得他放浪了些。有时候,我无意中想起这个人来,我甚至会想,要是我和他在一起会怎样?那样的生活其实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一起泛舟碧波,笑傲江湖。
自上次抄家事件过后,我就一直想着怎样金蝉脱壳离开王府,最先冒进脑海中的,就是这个叫苏捷的人。我和他不熟,但直觉告诉我,他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如果他喜欢我的话,或许我的下半辈子就和他一起混了。
当然这只是我在做春梦的时候想想罢了,对于他的那些风流帐,我可不想沾身。
我还在这神游天外,外面已经响起了兵刃的撞击声,我慌忙出声:“独孤……”
我的鼻子还塞着,但已经可以发出声音。
听到我叫他,凤凰径直走了进来,苏捷也没有拦。
我朝凤凰笑笑:“我已经没事了,是苏公子救的我。”
“幸亏见着王妃了,刚才独孤护卫差点要跟我玩命。”苏捷还是一脸的不正经。
我的目光扫到苏捷的肩膀,衣衫已经被刀剑划破了,露出里面的单衣。我有些尴尬,苏捷这个好人做的,没讨到半点好处不说,还差点被凤凰伤了。
苏捷见我的目光落在他划破的衣衫上,露出一个极度无辜的神情,戏说道:“王妃可得赔我这件袍子,这件袍子好歹也值些银子,我家老爷子都快断我口粮了,我还指望这件袍子御寒呢。”
我哑然失笑,“我回去后,定让人用上等云锦制一件衣袍给公子送过去。”
苏捷笑,“你知道我的尺寸?”
我呆坐在那里,为什么每次和苏捷交锋,我在嘴上总占不着好?
苏捷见我无语,哈哈大笑。
凤凰不理会我和苏捷,把自己外面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披在我的身上,我的脸有些发烫。虽然我和凤凰的绯闻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但我知道,我和他之间没有那种关系。
我一时有些无措,目光不知该放哪里,扫到苏捷的时候,苏捷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凤凰。我终于鼓足勇气去看凤凰的脸的时候,他的脸容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
这种情况下,苏捷杵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但他要是出去,我会更尴尬,就在这时候,有个丫鬟端了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我心中长吁一口气,人生第一次觉得药其实没那么难喝。
我喝完药,然后跟凤凰回去,苏捷让人抱了两床褥子放在马车上。苏捷这人就是嘴巴上不积德,心思还是很细腻的,怪不得那么讨女孩子欢心。
“这次谢谢你,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喝茶,聊表谢意。”
“好,等着王妃的茶,到时候,王妃一定要提前几天邀请,让我有时间沐浴斋戒,恭候王妃玉驾。”
我笑,把手伸过去,苏捷会意,握住我的手。
握手言和。
一笑泯恩仇。
回到王府的时候,容若、钟歆、江乘正在门口等,边上还有素素、晓莺、晓黛。
这是什么架势?仪仗队?
应该再弄个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回家。
我跳下马车,向他们微笑。然后捏了捏钟歆和江乘的脸。
我想起那个热衷于慈善的英伦玫瑰,戴安娜王妃,她每次去非洲,一下飞机,面对那些爱戴喜欢她的人,是不是就像我这般,虽然她的微笑显得比较高贵,但感觉应该差不多。
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将容恪的这些男宠留下来,本质上,其实是在满足我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可耻的虚荣心。
事业新发展
我终究还是被冻着了,高烧不退,素素这几天都是衣不解带地在边上照顾我。凤凰在外间的榻上过夜,那里本来是素素睡觉的地方,自从凤凰搬过来和我睡一张床之后,素素就和晓莺晓黛睡在一个屋里。
“素素,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公主在跟我见外吗?”
“没有,但还是表示一下感谢。”
素素笑笑。
素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的第一个人,不经常笑。我一直没发现,素素远不是以前的素素了,好像又长高了点,面容比以前也妩媚了点。客观点说,素素的长相比慕容凌夕要好看。
见我一直盯着她的脸,素素有些不好意思。
“哟,还害羞了,咱们素素是越来越美了。”
“公主就喜欢取笑人家。”素素嗔道。
女孩子什么时候最美?
害羞的时候。
徐志摩不是有一首诗是这么写的么: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你也累了,回房睡吧。”
素素走后,凤凰进来躺下。
我已经连续睡了好几天,现在想睡也睡不着。
“独孤,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其实我想问的是:“独孤,你真的是喜欢男人么?”这个问题我真的很好奇。
以前班上有个男同学,据说是个gay,我们班女生知道后,都去问他:“你真的是gay吗?真是太可惜了。”
我现在对凤凰也是这种想法,要是凤凰是gay,这得伤了京城多少少女的心。
不过,终究没问出口,这多少是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
“王妃对别人好都是有理由的么?”凤凰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当然有理由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过,我也没有争辩,不想说就算了,其实无非几个原因。
因为我供他吃供他住?
能说得通,但站不住脚,凤凰又不是依附我才能生存。
不过,既然凤凰赖在王府不走,对我这个女主人好一点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我?
这个有可能,一个未娶,一个丧夫,而且还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干柴遇上烈火。只是,凤凰喜欢女人么?他跟云梦德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因为对容恪的愧疚?
这是我觉得比较合理的理由。
上次说要带钟歆到再来酒店吃饭,后来因为我被绑架而耽搁,这一天,我叫上钟歆、山衍、江乘、周冲和容若,一起去吃饭,就当是朋友小聚。
刚一进门,万千目光射来。绿叶衬红花,可惜红花太多,绿叶只有我一个,显得异常突兀,最后目光全射向了我。
我耸耸肩,昂首走进去,像只骄傲的孔雀,这个时候,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这是第一次和这些帅哥一起出来吃饭,也是最后一次,我发誓。
“公子就喜欢取笑人家。”吃完饭出来路过一间雅间的时候,里面传来甜腻腻的女声。
是京城名妓玲珑的声音。
玲珑是百花楼的头牌姑娘,百花楼每天都有她的表演,这几乎成了京城一景,谁要是来京城没看过玲珑的表演,谁就相当于没来过京城。这有点像是德云社的相声,谁要是去北京没到过德云社,那就白去了北京。
玲珑在京城的名气这么大,像我这种好奇心较重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看的,那次我是换了男装,拉着容若和我一起去的。和凤凰相比,玲珑的长相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比上的,不过,和我相比,那肯定是高出一大截的,五官精致,尤其是眼睛很妖媚,怪不得能吸引这么多男人。
但是,玲珑也不是完全靠长相吃饭的,玲珑算的上是能歌善舞的全能性人才,尤其她的声音很有特色,说话的时候是甜腻的娃娃音,唱歌的时候却有一种沧桑感,这完全是练出来的。
我很久之前就想开一个歌坊,最近想把它付诸实施,要想一炮打响,就必须有实力雄厚的歌手。于是我想到了玲珑,可惜她最近在百花楼消失了,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京城,却不曾想在这碰到她。
“你们在外面等我。”
我敲门,没有声音。推门进去,正好撞见玲珑的衣服被脱了一半,还真是没道德,风流快活也别选在我的饭庄里啊。
“公子。”见好事被坏,玲珑赶紧往那个男人的怀里钻,一副小女人模样,而那个男人则举止优雅地将玲珑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柔声哄到:“不怕。”然后懒懒抬起头,与我四目交汇。
“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却不曾想是做这副场景,你们继续,我在外面等你们,我有话要和玲珑姑娘说。”
苏捷眉开眼笑:“每次见到凌夕总是很让人意外。”
我在外面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苏捷和玲珑都衣冠整齐地出现在我面前。
“请坐。”我露出职业的微笑。
“奴家见过王妃。”玲珑微一施礼,在我对面坐下。
“玲珑姑娘客气,我是特地来找姑娘的。”
听到我这么说,苏捷和玲珑都有些意外。
“我是想跟姑娘合作,以姑娘的才貌,百花楼绝不是姑娘真正的舞台,我可以给姑娘创造一个舞台,充分展示姑娘的才艺。”
“原来玲珑不仅讨男人喜欢,还讨凌夕喜欢。”苏捷还是那副死性不改的样子,不过我也习惯了,懒得跟他计较。
“苏公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包下玲珑姑娘,我只是想请玲珑姑娘为我做事,我想开一个歌坊,玲珑姑娘如果愿意可以来歌坊表演歌舞,而我则对外出售门票,所得到的收入有一部分会用于姑娘的薪酬,就是工钱。我跟姑娘就是这种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至于姑娘的人身自由,我管不着。不过,我可以帮助姑娘赎身,赎身的花费,我会在姑娘的薪酬中扣除,这样,姑娘也不算是委身于我。”
很久,苏捷和玲珑都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都还没彻底消化我所说的。
“我给玲珑姑娘三天时间考虑,姑娘如果觉得合适,可以到王府来找我。”
“好,我答应你。”我刚要起身,玲珑柔声说道。
“姑娘真是爽快人,那我们就说定咯,等我的歌坊开业后,我会来找姑娘,另外,姑娘的薪酬,我们下次再好好谈谈。”
“凌夕的歌坊,我能不能也出份钱,算是入股。”
嗯哼?果然是出生商贾世家,能赚钱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看来,我的“股份”的概念已经传开来了。
“好啊,苏公子要是有钱,所有的费用都可以由苏公子来出,而我负责管理,我们各占一定的股份,玲珑姑娘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加入。”
玲珑没有反应过来,我接着说道:“虽然钱是苏公子出的,但我对歌坊的管理也算是一种付出,我把这份付出折算成银子入股。同样,玲珑姑娘的付出也可以折算成份子钱入股。这样,我们就可以共同做老板,所赚来的钱,我们按比例分红。我跟玲珑的付出到底值多少钱,现在还不能精确地算出来,不过,我们可以协商。我的建议是各占三分之一,二位觉得呢?”
“好。就按凌夕说的来办,我来替玲珑赎身。”苏捷朗朗笑道。
“好。”我们击掌。
很久以后,玲珑告诉我,其实她当时根本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只知道,她可以离开百花楼,不用再倚门卖笑。为了报答我,她需要替我做事。
就这样,我的“再来歌坊”顺利开张,玲珑的到来也带来了百花楼的琴师。是个很出色的琴师,名字叫蓝剑萧,据说曾经在皇宫演奏过。我把我知道的一些流行歌曲清唱出来,让他谱曲,很成功,这些歌曲经过玲珑的演绎,传唱一时。我还把我知道的一些宋词写出来,让蓝剑萧作曲,对于那些词牌,我以前上课的时候就从来没弄明白过,不过,这不影响玲珑把它们用优美的旋律唱出来。
对于剽窃这种事,第一次做可能会有些心虚,后来就变得理所当然了。我一直没有统计过自己到底剽窃了多少词作,倒是后来,有个文人为了讨好我,将我剽窃的这些词作整理成册送给我,名字就叫《文孝皇后词集》,册子厚厚一沓。我一翻,我知道的宋词几乎全在里面,还有那些流行歌曲中的一些比较雅的部分,某人还笑呵呵地给册子作了篇序。想起写《雨霖铃》的柳七,我在他的序后面加了一句:“奉旨填词。”某人绝倒。这些都是后话。
后来,又有暗香的加盟,暗香的琵琶和蓝剑萧的琴简直就是双壁。很快,再来歌坊在京城引领潮流,成为京城一道风景。歌坊的成功陆续引来京城其她名妓,像怡红院的顾旦旦,倚翠阁的薛红玉,个个都是色艺俱佳的,而我则赚的盆满钵满。
我一连很多天都在翻阅账本,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地上扬,心里一开心,对容珏也就没那么痛恨了,给他的钱就当我做慈善了。不过我沉浸在金钱带给我的快乐中也没有多久,歌坊开业才半年的时间,容绍大军逼近京城,京城陷入死寂,歌坊也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欢乐大年夜
靖文宗嘉佑二载年底,七王之乱逼近京城,眼看着就要攻入东都,朝廷派出了骠骑将军邹定海,容绍的军队被阻隔在京城二十里之外。虽如此,通往京城的粮道被切断,外面的粮食进不来,京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这样的恐慌中,人们迎来了靖文宗嘉佑三载的新年。这是一个格外冷清的除夕之夜,没有烟火,爆竹声断断续续。我为王府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套新衣服,也许这将是我们最后的相聚。
随着战乱的逼近,我已经将我名下的除歌坊之外的其他核心产业都转到了江南。除了李云帆不知去向,郗侃、许南和张氏兄弟都被我打发到了江南,京城的产业几乎就是个空壳子。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也要离开京城,离开王府,从此以后就没有慕容凌夕,只有商人舒雨。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容若等人的去向问题。
这几天凤凰都忙着守城,每天回来得很晚,但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能习惯独自入睡了。他每天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凤凰已经不在了,我只能通过被窝的余温确认凤凰确实回来过。二十九的晚上,我一直坐在那等凤凰回来,一直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凤凰终于满面倦容地轻声进来,见我一夜没睡,眼圈发黑,吃了一惊。
“我在等你回来。”
“这几天比较忙,不过快结束了。”
“是哪边快结束了?是容珏,还是容绍?还是你?”
我的问题问的有些含糊,但我相信凤凰能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总觉得,这场七王之乱,凤凰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是容绍快结束了。”沉默了一会儿,凤凰淡淡地说道。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容绍输是肯定的,就算他造反成功,也会输了政权。”我嘀咕。
要说这个容绍,他可是靖朝唯一以文才享有盛名的藩王,与容恪的关系很好,经常有书信往来。容恪死后,我在整理他的书信的时候,看到容恪对容绍的评价:“尔之自在无人能及。”就是这样一个以纵情山水为乐的藩王,他的起兵造反让靖朝上下为之震惊。
想造反的人,脸上又没有刻着字。古代起兵造反的案例是数不胜数,哪一个开始不是良民?哪一起造反事件不是经过精心策划的,造反就是谋逆,罪名大大地,谁也不是喝了三鹿,一时脑袋坏掉了。我对容绍的叛乱并不感到多大的惊讶,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带头的是益州的藩王,而且还是与容恪如此之要好的藩王。容绍与容恪交好,与凤凰想必也是极熟的,凤凰与云梦德那么要好,云梦德也是益州人。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巧合?
“以王妃的智慧,有什么是你所不知道的,你想说什么?”
凤凰的话说得很生硬,我和他很久没有这般剑拔弩张了,他冰冷的话语,在这寒冷寂静的冬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我只是很好奇,本来,内外夹击,大事可成。城外尸横遍野,城内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外面北风呼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别的原因,我的心情有一点抑郁,稍微平复了心绪,我强作淡然地开口道。
“有萧青莲在,逼宫是件那么容易的事么?”
他的面容上显出一丝潮红,仿佛是因为冻僵的脸还没有适应室内温暖的空气。我的目光绞在他的眼睛里,他的瞳孔微缩,在我看来,好像是有两簇火苗在闪动,又好像寒如冰霜,冷如利刃,而他就在这冰火两重天中苦苦煎熬。
他有伤痛么?为了这一次功败垂成?
“这不应该是早就可以预料到的事么?既如此,为什么还要怂恿容绍起兵?”
良久,我悠悠地轻叹道,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飘荡,听起来却带着愤懑。
其实,谁做皇帝,我根本不关心。我只是感到愤怒,容绍因为凤凰而即将身首异处,而凤凰此时却临阵倒戈。前有容恪,后有容绍,他们在凤凰的眼中到底算什么,复仇的工具么?
我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不是身体冷,是心冷,彻骨的冰冷。我一直对凤凰怀有同情和理解,但我没有办法谅解他的冷血。对他好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也不过是他排兵布阵的一粒棋子?
过了很久,凤凰都没有说话。我侧过身去,背对着凤凰。
“凌夕,我知道你很善良,但善良并不一定就会得到回报。”凤凰在我身后躺下,悠悠地说道。低低的声音仿佛是黑夜里的呜咽声,点点落在我的心鼓上。
这是凤凰第一次叫我“凌夕”,以前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他都叫我“王妃”,像是要特意拉开距离。
但是,这句话是对我的关心么?以前素素也说过几乎一样的话,素素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心中有一股暖流。但凤凰的话却让我本来就已冰透的心更加战栗。
“这算是对我的警告么?没错,是我不知廉耻死乞白赖地死缠着你不放的,独孤公子放心,以后,我会离你远远的,绝不会再骚扰你。”我的话因愤怒而尖锐,但到最后,声音却带着哭腔。
我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最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来这里这么久,以前有伤心过,有绝望过,但从来没哭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凤凰会让我那么委屈,那么揪心。
我哭得不能自已,凤凰抓住我的手,然后俯下身,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一路下滑,吻去我的泪水,最后停留在我的嘴唇上,踌躇了一会儿,舌头慢慢抵开我的牙齿,滑了进来,像一条嬉戏的鱼在寻找同伴。
我终于反应过来凤凰要做什么,张口用力咬住他的舌尖,直至闻到一股血腥味,凤凰吃痛地放开我。但是他的脸依然离我很近,鼻尖触到我的,有点痒。我甩开被他抓住的手,用力推开他。这算什么,我又不是你养的猫,抚摸两下我就不生气了?
凤凰笑笑,笑得很无奈,然后重新躺下,不久就听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天已经渐渐地发白,我睡不着,手撑着下巴,熟睡中的凤凰让我看得有点痴了,像一个新生的婴儿,那么安详。他是我看过最美的婴儿,心中那块本来因愤怒而坚硬的部分也在慢慢变软,最后化成一滩水。
“今晚早点回来,我们等你一起吃年夜饭。”我在凤凰耳边喃喃地说道,然后转过头沉沉地睡去。
独孤楼睁开眼,心头万千情绪化作一声轻叹。他转头静静地看着熟睡少女的脸庞,他曾经在无数个夜里这样看她,但从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绝望。
今夜本该是他的决胜之夜,没想到他再次遇上了萧初过,他逃过萧初过若干次的追杀,但还是在这一次输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
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素素他们正在忙着贴春联。
“怎么不叫醒我?”
“是独孤公子吩咐不要吵醒王妃。”
又是独孤公子,他说什么你们都听,要是我被他害了,你们都不知道。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脸有点微红,反应还真是迟钝。
我没有吃饭,帮素素把春联贴好,然后做了很多中国结,园子里挂得到处都是。
我叫素素去把山衍他们叫过来,我们大家在一起和面包饺子。除了素素会包,其他人好像都不会,摆在桌子上都是奇形怪状,只有自己想不到,没有这里没有的怪状饺子。钟歆包的饺子不仅形状让人不敢恭维,还没下锅,基本上都已经开了嘴。术业有专攻,天才也不是什么都会的。
除夕夜,凤凰真的回来很早,身上穿着我给准备的猩红色绸缎长袍,系着他常系的金色腰带,不过腰间的玉佩被拿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国结。中国结本来就是大红色的,跟他的衣服很不搭,但看着也没觉着多刺眼,就是很奇怪。
凤凰见我盯着他的腰间看,微笑着用手指了指门,原来他把门上的中国结戴在自己腰上了。
“我也要戴。”是江乘,说完将门另一侧的中国结也摘下来配在腰间。
“这是中国结,挂在墙上是表示祝福的。”看大家都有要效仿的趋势,我赶紧阻止道。
可惜我的阻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所有人都在腰间挂上了中国结,看着他们腰间的中国结,有一瞬,我陷入深深的恍惚,心中有些怅然和微微的疼痛。
“人齐了,我们要开锅咯。”我吆喝。
“谁说人齐了,还有我们呢。”
我扭头,苏捷和玲珑正站在门外面,苏捷还是那副颠倒众生的笑容,玲珑则穿了一身火红的衣服,烛光中显得异常妩媚。原来红色最能衬托出妩媚的姿容,怪不得凤凰这么喜欢红色,不对呀,凤凰应该非常痛恨他自己的长相才对,是自己的这副皮相将他推向今天这步田地。
我现在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想起不恰当的事,而且还喜欢胡乱联系。
这王府的治安还真是差,谁想进来就进来,不过看见他们我还是很开心。
“可是我们包的时候没你们的份。”我笑嘻嘻地说道。
“没关系,我喝汤。”苏捷非常自觉。
“好。”然后我给玲珑一盘饺子,给苏捷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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