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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突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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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特别深。傅嫂子又说,邻居妇人说完还补充了一句,“错不了,准是他!”

那傅嫂子却无意伤害打虎壮士,只是横眉不依,他听了这番话,再想到那壮士杀虎身手了得,肩上箭伤,腰间宝剑,同样似是都在证明其来历身份。横眉的眼前,此时已经是晃来荡去着官服官帽,还有那颗尊贵的官印了。他似乎觉得这些都是唾手可得。

不说横眉已经下了决心。且说圆脸这句话一说出来,伍子胥听进去之后,不觉心里头就是一暖。结拜!这声音让他仿佛听到了仙乐。交朋结友,本来就是向来有英雄之气的伍子胥心性所在。只是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够交朋友么?

而且就算是好友,又能怎样呢?就在前天黄昏将临之时,他在柳林中巧遇了申包胥。当时只觉得眼前一亮,那颗被沉重石头压着的心,突然像竹笋一般顽强地撑了起来,他被惊喜震住了。“申包胥!”他心里头喊叫了一声。没想到在将往睢阳的途中,竟然遇上好友。申包胥是他的结拜兄弟,几年不见了,突然相逢,又是在这样的情势下面,不免有许多感慨。眼下,他的父兄蒙冤,爱妻死别,自己也将从此身如飘蓬,随风而去,不知何时方止。可是就是这样的兄弟,也不能完全相互理解。所谓父仇不共戴天,伍子胥为此欲求他国相助,出兵伐楚。但申包胥竟然对此不以为然,还苦苦以忠君思想相劝。这次相见是他们结交以来最最不快乐的一次。连伍子胥都觉得这是最后一次了。此后,再见面时,也许就是敌非友了。

两个好友相聚的画面愈来愈模糊,他的耳边又一次响起了横眉的话,这让他不得不又回到眼前的世界。原来横眉见他面容端肃,一言不发,铁似地沉默,便又追问道。

伍子胥这才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刚才是走神了。他的脸终于严肃了起来,自己身怀家仇国恨,任重而道远,非此二人所能知。所以当下就说:“伍某也甚慕二位高义,只是家门不幸,突遭祸殃,故此不敢攀附,就怕他日连累二位!”

“伍某?兄弟姓伍?”横眉的眉头跳了跳。

伍子胥突然有点如遭电击。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怎么就把姓氏跟人家漏了底呢?这就是心神恍惚所致。不过这时横眉动问,也许不是出于有意,又想这两位都是此山中猎户,猎户、农家,多属忠厚良善之辈,自己也曾听父亲说过,山中豪客称猎户。而且与自己谈话甚契,甚至还想到结义,应该不至于伤害自己。这么想踏实了许多,思路电转之后,便笑着说:“是的,在下姓伍名训之。”

他没想到自己如此快地就学会了圆滑,竟然在万急之中能够急转思路坦然应对。

二位汉子好像也释去了疑惑。“在下李进!”圆脸说,又指着横眉道,“我义兄王猛!”虽说伍子胥事先已经知道他们的名字,但这番介绍又更见出诚意。

王猛含着笑点点头。而那笑,总让他觉得一丝诡秘。实际上从一开始,因为王猛的横眉恶相,伍子胥总是对他颇有戒心,就怕此人也属心怀叵测之辈。虽说心里有这么想,但又觉得人不可貌相,岂能以此测之,未免太浅薄了吧。他告诫自己,不要有那么多的怀疑。

三人大嚼虎肉,伍子胥说,何不请傅嫂子进来吃肉喝酒!李进说对呀。王猛说,不必了,这会儿她大概累了困觉去了。

三人又开怀畅饮一番,喝酒之间,李进看到伍子胥随身带着的那把紫竹箫,便说:“夜色如许,对酒当歌,吾兄能吹奏一曲否?”

他点头,放下虎肉,凝神一思,歌词已就,便自度曲,持箫吹奏:

杨花落,李花开,花落花开会再来,美人一别化尘埃,绵绵长恨,能不情哀;

家国恨,骨肉埋,尘世浮名休过来,美人一别化尘埃,绵绵长恨,能不情哀!

如雾生于夜,这箫声在夜色里,就如水银泄地,幽幽长情。那两猎户虽不知伍子胥心中其词,却也一时竟然听痴了。

天色渐开,已经约莫是寅卯时辰,就快要天亮了。于是伍子胥起而辞行。二猎户究问何往,便说将往睢阳。而这时那傅嫂子却抱着一樽酒出来,说这是家中所藏佳酿,今夜高兴,就拿出来,以敬壮士,希望尽兴!她说话声音虽是怯生生的,却实在有几分好听。王猛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他说。随即挥挥手,无非是赶妇人走的意思。

他分别给桌子上的三个酒杯斟满了酒,然后举酒说道:“伍训之兄弟将往宋国睢阳,我王猛就此为伍壮士饯行!”说罢,一饮而尽。

随后那李进却不知其中玄机,见伍子胥饮毕,也学义兄举酒敬之,为伍子胥饯行。不想这酒一入肚腹,即让李进觉得不对,后来也就倒了。

也是伍子胥酒量非常,所以在饮第二爵时方才感觉到,暗叫不好!登时天旋地转,一头倒地。他朦朦胧胧意识中,感觉倒地的不仅仅是他,还有王猛和李进,这让他很是费解,又有些惊诧,若然是有意加害,就不应该如此呢。他想。

迷糊中那个长发长脸妇人走了进来,突然到他身边,俯下身子,用药灌入他的嘴里。于是不久他就醒了过来。正要致谢,那妇人慌忙中扶起他来,快,跟我走!她说着,就径自往前走去,却不管自家的男人的死活,这很是让他吃惊。眼下他也弄不清楚事相,也只好跟着她。没多久她就带了他走出村庄。原来这地方弯弯绕着,不是妇人带路,一时间还真难走个出来。

终于奇而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酒……”

妇人答道:“伍壮士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酒里头下了药?”

“莫非是你男人让你下的药?”

“正是!他说,你就是官府要捉拿的逃犯伍子胥!说只要抓你献官,就能当上大夫,还有重赏!强胜猎虎百倍!还说你身上宝剑,也是绝品,所以……”

的确,这官爵、重赏,对寻常人是有很大诱力的。所以伍子胥想想之后,心里也就释然了。

“他是怎么知道在下的情况的?”伍子胥还有疑问。

“就是刚才那邻居妇人,看到壮士之后,就跟妾说,妾又跟夫君说。”

“既然你跟男人是一路的,现在为何又救我?”伍子胥直截了当逼问道。

那妇人突然惶急地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妾根本就不那样想,妾本意是劝夫君帮助壮士逃走。可他就是不听,还打我!他总是这般不讲道理乱打人,妾这么些年来,已经受够了!死的心都有了!”说着,竟然就抽泣起来。随即妇人揭开了其夫君王猛的阴谋,原来这种入酒之药是有解药的,本来王猛跟傅嫂子说,先一起麻倒,再用解药解开他和李进,然后就绑了伍子胥去见官领赏。她见劝不动他,于是出手相救。

然后她又诉了许多苦。说了自家男人有多么坏。

“那你还敢背着他救在下?”伍子胥依旧是眼里迷茫。

“奴家救壮士,就是要从此弃家,弃恶人而与壮士相随,为奴为婢,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那妇人说着,突然一头跪下来,再拜叩首。这让伍子胥一下子立刻被震住了。她愿随他到天涯海角,这简直无法相信。

“不成,在下亡命天涯,自顾不暇,又哪能带着嫂子,嫂子还是回去吧。救命之恩,容来日相报。”说着,伍子胥抽身就要走。

@奇@“壮士真得如此决绝?”

@书@“恕伍某不能从命,就此拜别!”

只听啊的一声,一种重物的撞击声,原来是那妇人头撞了石壁,便像一捆柴倒在地上。

伍子胥这下子完全慌了手脚,这时也顾不得避嫌,就奔过去扶起她的头,额头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有一处血窟窿还在汩汩冒血。“傅嫂子,为何要如此呀?”他感觉自己的声音也是非常绝望。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刚烈。她的脸上浮起微风一般的笑容,“妾回去也是死,既然壮士见弃,不如就此死了吧。”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不是对你嫌弃,而是……”

伍子胥突然觉得自己的辩解十分无力,这时妇人更加微小的声音浮了上来:“壮士赶快走……”妇人的头一歪,已经气绝。

伍子胥好生后悔。天色已经快亮了,有些地方传来了声音,他知道乡村人家起得早,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至少就不能全身而退,说不定因此让自己的双手染上新的罪恶。

无奈只得走离,心想也许这事会遭到误解,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了选择了。

第七章 追兵

伍子胥不知怎么的,心中起了一种罪孽感:这女人是因为救我而为其无良夫君所不容,这才走投无路丢了一命。是我伍员害了她!要不是我伍员突然插入了他们的生活,她也许不至于命绝如斯。他由此更联想到爱妻贾蘅若,当初蘅若就是为了不拖累自己,这才自尽的,却也是因我伍员而死!

但是要是没有悬赏图像,就不会有这一劫。要是没有举家蒙冤,那蘅若也不会罹难。算起来这个根还是长在昏君和佞臣身上。

感叹着罪孽深重,还有自己的前程艰难,伍子胥迷茫着向前。心里痛苦着刚才的变故,又想到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愈觉得人心不可测,真是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又想世人皆为小利所动,可见钱财害人,名利害人。他仿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一种莫名的重负压着他,虽然知道只有不断向前,才有生的希望,以致一切的希望!但身体却觉得疲惫不堪,难以跋涉了。为了避免麻烦,生怕猎户余念仍恶,报案官府,引来追兵,他又舍了大路,却走小路。行走也不免加速,但终觉力不从心。

山道弯弯,绿色的树林和竹林,还有流水潺潺,特别宜人。他觉得应该是已经远离危险了。但很快发现这种美丽的景色是个诱惑,现在自己已经迷途,方向莫辨了。他感觉似乎是又转到先前的路上。这可能是因为自己一路行来心事重重。他的疲惫感更加剧了,这也来自于他的酒,虽服了解药,但解药解的是蒙汗药,而不是酒。他的头脑在昏昏沉沉之中,居然误打误撞出了山林,他看到了一条颇为宽敞的古道,就横在自己的眼前。

他此时差不多忘记了先前的哀痛,而为此欢呼了。在这条大道上又前行了一炷香光景,他接连几日的渴望睡觉又在严重压迫自己了。四周清静,渺无人踪,他找了个路边较为隐蔽的地方,一头扑倒,卧于树丛之中,呼呼睡去。

梦中不好的感觉让伍子胥提前醒了过来,他看到父兄被推上高高的断头台,他看到日光的古怪,看到了日光里头的亮晃晃的刀,劈了下来,劈了下来,血,腥红一片,让他窒息。然后就醒了过来。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他的右眼也接着跳了起来。

蝉的声音传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他许久才回想到眼前自己的现实,于是又一次被苦闷重重缚住了。这时他好像听到了远方的什么声音,是风吹林动,还是人叫马嘶,朦胧间他翻身而起,真得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了。

很快地,这种不祥的感觉在强化,危险就在眼前,他不能再迟疑了。

但他奔跑没多远,就听到了一声喊:“伍子胥,看你这一回往哪儿跑?”这时一支兵就在眼前了。果然是追兵。而且,至少有一张脸是熟悉的。

这武城黑恶贼,如何竟知道我的踪迹的?他想。

“是在想本将军如何就找到你的,对吧?瞧瞧,都是谁来了!”那武城黑这一回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地,底气挺足的样子。

这时他又看到了那两个猎户的可憎面目了。他们就在武城黑的马后,竟然也骑了马,人模人样了。原来正是他们告的密,以致引来追兵。他们醒来也真不算迟啊!当时真该赶回去把他们全都杀了!恶人,是不该留在世上害人哪。要是轮到他们得势,说不定他们将来又是个费无极。

这时伍子胥也悔恨自己酒喝多了犯困,以致拖延了时间,让恶人得以赶上。

“伍子胥,你这淫贼,竟然奸谋不遂,害我娇妻,今日不杀你,消不了我胸中恶气!”那王猛说着,竟然就放马过来,他手中是一把打猎用的钢叉。

“你妻子是你害死的!你经常重手打她,折磨她,她这才弃你而去!你就想想你自己做过的那些恶事吧,包括想害我伍员这件事!”伍子胥手执宝剑,立于马前,朗声说道。由于个头高大,却也没有显得掉架,尤其是肩上背着的铁弓,让武城黑好生忌惮。

“我害你?谁叫你是逃犯!还是叛国之贼!”那王猛眉头一横,回头看了一眼李进说,“我二人本无此心,可是你是逃犯,不捉住你,我二人就要因此被当作同案犯而罹罪,不如抓你献官,还可得巨赏,你知道么?现在四处张榜悬赏,说捉住你,赐粟五万石,爵上大夫;而容留、纵放的将处斩。你说我该如何选择?”

后面的李进这时候也从另一侧逼将上来。不言不语地,一钢叉就过来了。子胥大怒,猝然间大喝一声,奋勇挡格,想伺机逃逸之。王猛喝说哪里走,也放马过来。李进也便逼将过来,两人加紧围攻。

伍子胥大怒,“凭你们二人之力,就能够擒得我?”

“你纵然英勇,但身上有伤。合我兄弟之力,擒你又有何难?”李进这时也发狠语,那张圆脸也被扭曲了。“何况还有武城黑将军。”这话说得不无媚态。

武城黑这时却也说话了,“本将军就是想让你们夺得头功!放心吧,你们不行的时候就叫一声武将军,本将军准保你们没事!”说完哈哈笑着,却管着自家人马,让这两猎户去贪功。

他知道伍子胥的厉害,虽说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但是困兽犹斗。他是想先让两猎户缠斗一会儿再自己下手,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伍子胥不说话了。他知道现在只有手中剑才是生命的权威。他不敢有半点的怠慢。他的剑现在就在手中。

两把钢叉分别从两侧攻了过来,伍子胥纵跳闪避,让过两招,第三招时,趁李进稍稍大意,剑光一闪,竟然削去了他的一绺头发,那剑也就在其惊愕之际,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伍子胥的目光也就在这瞬间向四周环视了。

就在此际,王猛突然发难,也许是一时焦急,也许是判断错误,以为伍子胥得手之后大意,可是当他以为自己动作够快的时候,伍子胥却比他还要快,那剑离开李进的脖子,却刺中了王猛的左腹,倏然又抽出,直逼李进的咽喉。这几下动作之快,可称迅如闪电。

与此同时,伍子胥一声大喝:“王猛,李进,听着!男子大丈夫,怎能贪不义之财,忘了大义。竟然不如妇人之贤德!要不是先前对我还有诚心,必杀你二人!

钢叉咣当落地,伍子胥嘘了口气,其实适才他是完全出的险招,险中求胜。见到这二人跪在自己面前讨饶的时候他会怎么想?他觉得眼前这二人就像是两头狗,现在在对自己摇尾乞怜了。心想先前要不是顾及自己的身世命运,怕拖累他们,有可能就真的与他俩结义了,要是如此,那岂不是悔恨终生!

他叹了口气,以剑指之说:“走吧,安葬好傅嫂子,经营好家园,打猎种田去吧!就别想从我伍员这边得到赏粮和官爵了!”

那边突然有人桀桀怪笑,“是呵,两个废物,还不快给我滚得远远的去!”正是那个武将军,他现在是好生失望,只道他们长年跟山中虎狼打交道,总会有些身手,不想竟然如此脓包,不几合就让伍子胥轻松取胜。

这的确是很让武将军懊恼啊!

他的眼皮跳了跳,上一回的遭遇还是让他心有余悸。心道,这一回决不能再吃亏了,该了结的就该了结。这伍子胥一日不除,不仅仅是大王和费大人心头不安,就是我武城黑也是不安哪!这么想着的时候,早看见那两猎户鬼影子一般地,晃晃晃着渐渐走得没影儿了。

可是战事却更是激烈了。追兵至,一场恶斗自然是不免。现在伍子胥面临的不再是先前那种摆开场面的厮杀,而却成了胡搅蛮缠的缠斗局面。武城黑的人马的确是不少,伍子胥虽然勇猛,但到底寡不敌众,于是忖度尽快改变这种局面,心想着要是能够瞅了个空挡,突了围出去,就往山上奔去。他突然发现这一带山势较为险峻,而且两侧都有山林。与这帮人马缠斗越久,自己就越吃亏,这还不如与山中虎狼为伴呢。但是他已经左冲右突了几次,武城黑的人马却盯得很死,伍子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伍子胥心想,不能恋战,应该先制住武城黑,所谓擒贼先擒王,这才可能占得胜机,否则只怕一切都要付之东流。刚这么想着,正好瞅到那武城黑就在西头,趾高气扬着在马上,离自己身边不远。就唰唰两剑逼开军士攻势,腾出手自身侧布囊中取出弓箭,瞄准武城黑胸口,喝了声:“武城黑,这一回我可要射你的眼睛了!”武城黑听到声音,转回头一看,吓得魂都没了。他知道伍子胥射技高超,赶忙就要纵马闪开身子去,偏是伍子胥得理不让,喝道:“武将军,你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我的箭!再不叫你的手下让开,这箭可是不饶人的!”声如洪钟,无畏不惧。武城黑不敢大意,只好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让开!”

就在这顷刻,伍子胥趁着身边一名骑马的军士在愣神之际,一下子跃上他的马,却又迅即将他掼下马去,双手缰绳一紧,那马直往前冲。敌军已经听到武将军之令,皆闪身避开。于是伍子胥策马疾行,如云如雾,飞出重围。

武城黑见此,恼羞成怒,心有不甘,又指挥军士追击。这时他也顾不得要生擒伍子胥,心想只要伍子胥死了,不就一了百了吗?于是喝道:“放箭!”(奇*书*网。整*理*提*供)

在破空声中,箭矢如雨,伍子胥挥剑挡格,但左臂却中一箭,他顾不得疼痛,拔了箭,幸好此箭射得不深,但衣衫已尽为鲜血所染。这一回连左肩处的还未愈合好的伤口也崩裂了。于是伏在马鞍上,双腿力夹马腹。那马吃痛,奋起马蹄,疾走如飞。眨眼间,已经去得远了。

第八章 误杀

血还是流个不止,要是不马上作包扎,再流下去,就算不死,也要因大量失血而没了气力。伍子胥估计追兵暂时不会赶到,于是停下马来,撕开衣衫,包扎好左臂。就这么一耽搁,伍子胥料想他们恐怕又要逼近了。他告诫自己赶快前奔,先前自己醉酒困卧而误事就是个教训。哎,到底有多少教训,能让人一生都深铭永记呢?

重新上马的时候,前路依山而陡起,略有些难行。堪堪行出里许,不料前面一阵鸾铃响,不禁大惊,暗叫一声不好,心想这武城黑好生狡诈,竟然还在这里设伏擒我!,若再往前,定然中了他的埋伏。于是掉转马头,再回头一看,确有一队人马从路那边露了脸,直往这边冲过来。前头那将军浓眉大眼,面色黧黑,看着跑在前面的伍子胥,喝道:“本将军在此,往哪儿走?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避其锋芒吧!而且这些人马后面正是一片密林,还不知那密林里头,伏了多少兵呢?于是又是双腿夹马,希望它还能像先前那样奋起神威,带自己离了险地。可是这一回不行了!那马或是太疲惫了,或者,那马本身就不是一匹良马,马身上已经湿淋淋的了。所以没跑多远,就被一将迎头截住,定睛一看,正是先前那个黑脸膛将军。

原来这一带山地,地形复杂,古道旁边还有一些小路,马行无碍。那黑脸汉子就是穿过小路迎头截击的。

伍子胥猜想,此人鲁莽,或是勇将,自己伤势不轻,还是不跟他硬拼为好,留点气力去对付武城黑吧。这么想着,又策马绕开。此时正好起风了,于是看到了前头风烟滚滚,心想莫非是追兵就要赶到了,便犹豫着又退了回去。这时一劈面又看到了那个黑脸将。

此人真会死缠!这一回只好迎战了。

伍子胥不得已掣剑相迎,先前的估计果然不错,此人是有些蛮力。何况马上作战,长兵器占了便宜。此人用的是戟,于是处处克制着伍子胥的宝剑。

伍子胥斗不数合,暴喝一声,宝剑向上一撩,铛锒!那戟的头部被削断了去。

那黑脸将怔了怔,伍子胥趁他分神之际,策马而去。没多远,追兵已至。伍子胥挥剑四砍,杀了几个兵士。见其势大,又回马疾走。这时再次与黑脸汉子相遇。那人乐道:“哈哈,有本事,再杀个一百合!”

战了二十多个回合,那将军的身后,那些人马已经赶到,伍子胥心想,还有武城黑的人马从另一边攻来,这腹背受敌,大是不妙。应该找个办法突围!若不先下手,吾命休矣!心急之际,灵机一动,便不败而退,诱其追赶。黑脸汉子果然中计,也没细察,策马追来。伍子胥开弓回头一箭射去,这箭去得疾了,正中其心窝,那将当下便中箭落马。

马上就听到那帮人马大声嚷嚷:“不好了,三寨主死了!”这一叫才让伍子胥猛然警醒过来,回头再看那些人穿着打扮,是不太像是官兵。只是纳闷着刚才中箭的黑脸汉,何以却是十足的官兵将领模样。另外听他们说什么寨主,莫非这山上,果真还有山寨么?

他曾听父亲说过当今礼乐崩坏,王侯荒淫,以致盗贼蜂起,反民占山为王。不过并没明说楚国何处有山寨乱民的。莫非今天遇上的这一帮人马,就是那些占山为王的山寨反民?

眨眼间追兵如附骨之疽,又追杀而至。于是拨马回头,却也无法遁去,那些不像官兵的人马也掩杀了过来。刀刃之阵已经逼至,伍子胥心想,又是一场生死搏斗了。

伍子胥只道这一回再无生路,这两边人马,显然都放不过自己。武城黑两次三番地死缠不放,自不用再说。这边山寨一位首领死于他手,又岂能相饶!正惊惶间,不想那些山寨下来的人马,竟然跟先前那些追兵有仇似地,两下里拼杀了起来。有的还口里喊着:“杀官兵哪!”

这真是个意外!伍子胥借了这股势力,又死里逃生了。这下子真把个武城黑气煞了,煮熟的鸭又飞了。他先前发现好像有一帮人马,也在跟伍子胥厮杀,不禁得意观望,他总是喜欢观望,希望自己能够当个成功的渔翁,心想这一回伍子胥应该山穷水尽,插翅难飞了吧,不料竟然情势大变,会是如此结果。

见此光景,伍子胥也就一心要和山寨兵马联手,对抗武城黑了,好几次就和他们站在一起,与官兵斗。可是后来,他被一把戈击伤了,他很清楚,那不是来自官兵的打击,而是来自身边的偷袭。

原先以为只有像鄢将师那样的小人才会偷袭,不想山寨人也会偷袭!

伍子胥觉得自己也太傻了,他们明明看到自己的头领为他所杀,又岂能容他!他们跟官兵拼杀,不等于说就跟伍子胥眼下作了一路。他们杀官兵,是因为恨官兵,他们之所以在山上结草,就是为着躲避官府或者反抗官府。

但是他们也同样恨伍子胥,他们想要怎样?自然是杀伍子胥了!杀人者偿命嘛!他掂得出来,一旦他们腾出工夫,定会对他彻底算账。

武城黑看到自家所带人马死伤大半,已剩无多,恨恨地说:“伍子胥,便宜你了!”只好灰溜溜地带兵撤离。一时间,杀声震天的原野静了下来。

伍子胥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重重一鞭击在马上,想跃马圈外,逃逸得远远的。哪料到山寨人马十分警觉,虽说暂时没有了头领,但是他们心意相通,正如先前心意相通着,一起与官兵厮杀一般,于是就在瞬间,把伍子胥给团团围住了。

而这时在山路的陡行处,又听到了重重的马蹄响。

“是二寨主!二寨主来了!”有人喊道。

一位黄脸膛汉子在马上,从那路边闪出来。

原来这山上确有山寨,大寨主宋天勇,二寨主杜冲,三寨主颜雄。也曾有官兵前去,欲行围剿,结果败走,那个将领还因此丢了性命。三寨主身上所著,就是那个将领的铠甲。大寨主不怎么喜欢三寨主,认为他就爱惹事,既是个浑人,又是个杀星,平生就喜欢作对儿厮杀,多少有些轻看了他。独杜冲与颜雄最为相契,平时就怕颜雄行事有失,常常为之照应。这天,突然觉得颜雄下山也太久了,不放心,就独骑下山,想打探一下情况,这才就照应上了。

“二寨主!三寨主被他杀了!快报仇啊!”有一士兵以手中戈,指伍子胥喊道。

“什么?三寨主?三寨主在哪里?”杜冲听得一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寨主!快杀死他!杀死他!就是他害了三寨主!”不少兵士纷纷喊着。

杜冲连人带马冲了过来,周围的兵士一下子散开去,让出了圈子。于是他逼到了伍子胥的马前。

“恶贼!为何杀我兄弟?”举矛逼至:“还不下马受死!”

“这位首领,在下因为逃避官府的追杀,慌乱之中以为首领兄弟是官府的另一拨人马,见首领兄弟身上所著,又是官兵将领之铠甲,所以在下一时失手误杀……实在是后悔啊!但在下身负血海深仇,还望首领高抬贵手,放在下一马……”

那黄脸汉子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勃然变色:“呸!别再作梦了!还我兄弟命来!”

一时长矛宝剑,斗在了一起。

这汉子显然没有先前黑脸汉子英勇,伍子胥可以从容周旋。只是受伤的左臂又开始滴血了。

而他的右胁下面也不适,因为那就是他先前被兵戈偷袭受伤的地方。

山寨人马现在却没动,他们一样心意相通,以为杜寨主一定是要亲手杀了此人,杜寨主也一定杀得此人!

“一起上啊!”那杜冲却喝道。

原来这杜冲非同颜雄,他是很会动心思的,忖度此人英勇,虽说受伤,但困兽犹斗,不合众人之力,只怕擒不住他!于是下了令。

这些山里好汉,当下便都抖擞精神,一涌而上了。

伍子胥又策马旁逸,跳出圈子。

“你以为你还能逃离此地?”黄脸将冷笑道。

“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能留住在下吗?在下不愿意再行出手伤害,只是刀剑无眼……”

伍子胥临危不惧,说话仍然不卑不亢。那黄脸将喝道:“你身上到处是伤,还在流血,你能支持多久呢?”

伍子胥心想,一定是左肩伤口,还有右边腋下,溃裂滴血了吧。正思量着,那黄脸又说道:“看你也是一条汉子,干嘛不敢作敢当?还是随我到山寨,听从寨主的发落去吧!”

他周围的山寨人却又嚷嚷开了,“二寨主还跟他罗嗦什么?杀了他,为三寨主报仇!”

伍子胥的眼前晃着刀枪,太阳的光芒在上面闪烁,愈是让人眼花缭乱。他觉得这仗要再打下去,一定他们还会有大死伤,而自己也没好处。他的确也不想犯下更多罪孽,只是要让自己束手就擒,又岂能甘心。他又一次地暗暗双腿着力,轰得一声,那马非但没有驰越,反而与伍子胥一起,连人带马倒地。

原来那马已经精疲力竭,在地上挣扎几下,就不动了。伍子胥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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