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官界(东东)-第2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亲自与老李、县长、县委书记谈话,传达市委书记的处理意见。

老李很干脆:“我没意见,服从组织。”

“给你安排巡视员的职务,从副书记的位置上退下来。”

彼此很熟,老李笑了笑,说:“我还因祸得福了,从副书记副处长调到正处。”

“你严肃点。”

老李看了一眼与他同行的副部长,说:“我们也算是自己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当初,就已经想到会从副书记的位置上下来,但没想到,还去副提正了。”

副部长笑着说:“你在部队的时候就是正处了,撤了你的官职,从一线降到二线,还把你降到副巡视员就有点过了。”

县长不服气:“他们说谎,县委书记事先就知道周镇的死因。”

“你有证据吗?”

“公安局长就是证据。”

“我们相信谁的?相信公安局长还是相信老李?”

“这是阴谋,老李为县委书记背黑锅。”

市组织部长也不客气了,说:“你觉得,还有人比你更阴谋吗?背着县委书记追查案件,企图收集县委书记的黑材料。这是所有人都痛恨的。”

县长背脊发凉。

市组织部长说:“如果,你不服,可以告到省里去。我听说,你对调查组的领导说,告到中央都不怕。”

老李把责任承担下来,市委又降了他的级,县长手头那点材料已经失效了,直恨自己没有弄台录音机把县委书记的话录下来。

他很清楚,县委书记不倒,自己以后很难有好日子过了,或许,事件平息后,市委还会把他挪到哪一个角落里。老李说是降了,但日子并不难过,县委书记可以排他的工,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巡视员虽然没官职,级别摆在那。或许,哪一天,把自己挪走了,老李还坐上县长的位置。

县委书记没有老李那么干脆,很有姿态地说:“我接受组织对我们处分,工作没做好,才发生假典型事件,在干部群众中留下了非常坏的影响。今后,痛定思痛,努力工作,加快兴宁县的发展,以实实在在的业绩提高我们县委县政府的声誉。”

组织部长手掌往下一压,说:“别以为你们干的事瞒得了人,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再把老李弄起来啊?是不是还要扶张建中啊?”

——你不下台算你运气,但张建中不处理,好多人都不服气,你要想坐稳这个位置,就不要让别人猜到你的意图。

——老李是下去了,张建中也不能留在试验区。

——兴宁发生这么多事,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两个人,我不评价试验区的作法,但不希望大家那么多议论,更不希望留下把柄,让县长一个鼓动,一帮人跑去省里告状。

他把话说在前面,县委书记哪还敢兑现曾给予老李的承诺。

791 桃花眼

兴宁县所辖的市叫江市,因为一条江从市区流过而得名。

江面窄长,更像人工运河,筑了一条长长的堤坝,便有一条同样长的长堤路。顺着长堤路往东走,出了市区,红砖墻围着的区域是一家国营糖厂。

每到糖蔗收获的季节,糖蔗从四面八方运来,被机器一碾,糖水流出,便炼糖,榨干的蔗渣便造纸。

计划经济的时候,不计成本,每年都正常开榨,实行市场经济,政府不再补贴,每年的收入,还不够偿还蔗农和运糖蔗的车油费。企业也想了许多办法,比如除了造纸,还酿酒,还生产各式水果糖。

然而,企业效益还是一日不如一日,发出不工资,厂区里种了二十多年的树也伐去卖了。因此,张建中来到这企业,眼前是一片光秃秃的建筑物,而且,还都是建厂那会儿盖的两三层红砖楼房。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市糖厂?”张建中非常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机械厂当车床工那阵,大家经常提到这家厂,说是江市最大的国营企业。在张建中心目中,这家厂厂房林立,绿树成荫,工人们脸上堆满喜气。

“我是这的第一任厂长。”林副市长说。

张建中看着他很自豪的样子,想当初,这里一定很辉煌。

“那时候,只要省里有领导来视察,都要来参观糖厂。这里就是江市一道亮丽的风景。”

“改革开放,让这里今非昔比。”

林副市长看了张建中一眼,笑了笑,说:“你别小看它,如果让它焕发青春,它依然最美的。”

张建中心里想,那是因为你对它有着特殊的感情。

林副市长很熟悉这里的一切,并没打扰厂里的头头脑脑,带着张建中四处转悠。车间并没有轰隆的马达声,工人们却在忙里忙外。

“他们在干什么?”

“清洗机器,保养机械。”林副市长说,“还没到开榨期,所有的设备都要进行保养。”

仓库也很宽敞,却堆满了产品,因此,把门的年青人,拦住林副市长不让进去。

“有老师傅吗?叫他出来。”

说着话,一个脖子上挂着老花眼镜的老师傅走过来,隔着很远,林副市长就跟他打招呼,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老师傅姓谁名谁,但走近来,老师傅再戴上老花眼镜,态度就完全变了,嘴巴笑得像月亮。

“老厂长,是老厂长。”老师傅使劲地在身上擦干净自己的手,再握住林副市长的手。

两个把门的年青人便尴尬地笑。

“别怪他们,他们不认识你。”

“不怪,不怪。”

“这几天,仓库里总少东西,所以,要把好大门。”

“还有人来偷东西?”

“也不知是年青人干事不认真,清点的时候没弄清楚,还是真有人来偷东西。按常理说,这大包大袋的,就是让他扛出厂房也困难,就是不知怎么的,总不够数。”

“这可要认真对待。”

“认真对待,认真对待。”

身后响起一串清脆的笑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急急跑过来,大声说:“林副市长,你到厂里视察,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林副市长说:“余主任,我回来就像回家一样,还用打招呼吗?”

“也是,也是。”

余主任跟林副市长握手,又说:“以后别余主任余主任的叫我,怪不好意思的,还是叫我小余吧?”

林副市长笑着说:“小余也不小了。”

“老了,老了。”

“还不老,还是我们糖厂的一枝花。”

这女人的确很有几分姿色,白白的脸,黑黑的眼睛,嘴巴有点大,嘴唇却很红润,或许敏敏嘴唇显苍白,张建中对嘴唇红润的女人总会多看两眼。

“这位是……”

林副市长说:“朋友。你就叫他小张吧!”

“小张,你好!第一次见。”

“是第一次见。”

“糖厂的办公室主任,曾经是厂里的一枝花。”

余主任不高兴了,说:“林副市长变得好快啊!刚才还说我是一枝花,现在又变成曾经是。”

说着话,眼睛却没离开张建中,上上下下地扫瞄了一遍。

张建中发现她有一双桃花眼,心里想,年青时,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这么想,便也打量了她一番。他看人眼很快,像是在看你的脸,余光却上下走了一遍,这是一个高挑的女人,腰应该很细,臀的弧线一定很圆润。

“到厂部去坐坐吧!”

“不了,不了,不打扰了。”

林副市长往停放车的方向走去。

“林副市长怎么可以来去匆匆,茶也不喝一口?”

张建中说:“林副市长很忙。”

来的时候没有经过厂部,从仓库出来却要经过厂部那幢三层红砖楼,有人看见了林副市长,大声打招呼,把厂里的头头脑脑都惊动了,好几个人匆匆跑下楼来。

林副市长不得不停下脚步,一边跟他们握手,一边说:“我不想惊动你们的,不想惊动你们的。”

“你到厂里来视察,是我们的荣幸。”

“我就是随便看看。”

一位年纪比林副市长大的人说:“希望林副市长多多关心我们。”

林副市长说:“我时刻都关心你们。”

有人说:“我们上次打的报告,上面还没批呢!”

林副市长说:“有一个月了吧?”

“三个月了。”

林副市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么久了,我回去追一追。”

余主任说:“林副市长一句话,比我们跑断脚还顶事。”

林副市长并没有把这些人介绍给张建中,但猜想得到,这些都是厂里的头面人物,手里都拿着大哥大。

准确地说,应该叫手机了。有时候,你还不得不承认社会的进步,仿佛昨天还没什么人拿大哥大,睡醒却发现,好多人都拿着那么个家伙,而且,体积也小了许多,也改了称号叫手机了。

“印象怎么样?”上车后,林副市长问。

张建中说:“市直厂就是不一样,比兴宁县的厂要大多了。”

以前,他呆的那个机械厂是兴宁县最大的厂,有两千多人,但与糖厂一比,小巫见大巫。

“这个厂有一万多人吧?”

“一万五千多人。”

“这么多人,不开榨的时候,都在保养机械吗?”

张建中知道,每年糖厂只有三两个月开榨的时间,糖蔗收完了,榨糖的节令也过了。如果说,边陲镇的旅游只有夏季那几个月,这糖厂的生产周期还要短。

“总想开发些项目,但一直不理想。”

“为什么不生产卫生纸呢?”张建中随口说,“蔗渣不是可以造纸吗?为什么要搞那些白纸宣纸一捆捆堆在仓库里?现在卫生纸的销路似乎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卫生纸的销路好?”

张建中笑着说:“以前是用费纸、报纸,现在不是都用卫生纸了吗?乡下也开始用了。你再一声令下,江市,包括各县所有单位企业发劳保纸都用糖厂的卫生纸,这需求量可不少。”

林副市长“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这种销售手段可不行。政府干扰市场,搞垄断。”

“必要的时候,为什么不可能搞垄断,政府干扰市场?至少,我认为,可以让这一万五千多人有活干,可以活养自己。”

“你的谬论又出来了。”

张建中笑了笑,不再言语。

目前,似乎少说为妙,你张建中一个专职政协副主席,成天干的是一些呆板的机关工作,说什么话都不切实际。

“我倒有个主意,你是不是到这里来生产卫生纸?”

林副市长主说得很认真,脸上没有一丝笑。

792 弧线像篮球般圆润

张建中愣了一下,就知道林副市长不会无缘无故带他跑到这来。

自从,离开边陲镇,林副市长不止一次说张建中浪费了,说你不适合坐机关,说你应该去干点实事,让你那些奇思乱想变成现实。

林副市长说:“到江市来吧!”

——至少三年,兴宁县的班子不会变,市的班子不会变,你别想有出头之日。过个三几年,别说你的棱角被磨圆滑了,新一届班子也未必再会重用你。”

——机关争争斗斗的,不合适你。当初,没有老李,你根本冒不出来,现在,你已经被两级领导雪藏起来了,我想帮你说句好话都说不出口。

——到企业来,他们巴不得你腾出那个位置,肯定会放人,再发挥你的奇想,把糖厂搞起来,像你在边陲镇那样,干些实事,让他们长长见识。

“我可没干过企业。”

“你不是从企业出来的吗?”

“那时候,我只是普遍工人,根本不懂企业管理。”

林副市长说:“共产党的天下,哪的管理都一样。”

——金字塔管理,层级责任制,一级抓一级,像你在边陲镇一样,书记管副书记,副书记管党委或副镇长,每个党委副镇长各负责一块。企业也一样,厂长管副厂长,副厂长有负责生产的,负责技术的,负责销售的,你只要有好的思路,下面就有人实施。

——其实,干企业跟你搞旅游区没多大区别,都是找项目,找到好项目,大干一场,企业上去了,干什么都容易了。刚才你那个卫生纸的理论就很有见地,换一个思维,不生产白纸宣纸,马上就海阔天空任飞翔了。

张建中知道说说容易,真要干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就像一些人按着计算机做生意,一天可以赚多少,一个月赚多少,一年就能成暴发户,但冷酷的现实,马上就让你从美梦中惊醒,倾刻间让你变成穷光蛋。

老李说:“你别去。那不同你以前搞企业,动动嘴皮子,跑跑批文。搞工厂是要实事的。”

他还担心,张建中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

在兴宁县,张建中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敢太放肆,跑到江市去,你还看得住吗?还会是你的女婿吗?

敏敏这一走,先是去了京城,呆在一位少将老战友的家里,后来又跑到美国去了,说是那里做心脏搭桥的成功率更高。

“敏敏哪来那么多钱?”

郝书记说:“小张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应该赚了不少吧!”

“他赚的钱都装自己口袋了?”

“还有人装得更多呢!”郝书记又恢复了底气,虽然敏敏不见自己和张建中,但也没向老李透露半个字。

偶尔,还会叫张建中过来吃顿饭,把他当自己的女婿,心里也清楚,敏敏这一走,治好了病也未必会回来。

老李对张建中说:“你还年青,还有大把机会,不要一遇到挫折就浮躁,就想着如何如何证明自己。卧薪尝胆懂吗?”

“林副市长希望我去。”

“别管他,那家伙遇到好就上,遇到麻烦比谁跑得还快。他是拿你当牛使。”

现在,张建中就是闲得没什么事干,有人把自己当牛使反而是一种莫大的诱惑。

大家虽然对你客客气气,但背后说什么都有。以前,边陲镇是改革开放的典型,兴宁经济发展的模式,现在商贸市场卖的是土物产,赌场也停了,人气一下子降了下来。

高书记又回去掌舵,据说晋升副处的请示已经送上去,他要保持稳定,不让任何人有异议,码头建设更是只字不提。

永强也不再担任旅游区总经理,分管农业,成天往山里跑。

“又回到了以前的节奏。”他对张建中说。

张建中只有苦笑,一任长官有一任长官的发展思路,即使高书记对张建中还是很尊重的样子,但也只是限于见面打招呼。想当年,人家不计前嫌,还不是因为你张建中上升势头太猛,你沉了下来,人家没踩你几脚已经很有人品了。

“嫂子还没回来吗?”

张建中说:“还没有。”

外人并不知道敏敏已经跑到美国去了,对她的出走也众说纷纭。说得最多的是,张建中与周镇也是一路货,被敏敏发现了,一气之下,玩失踪。

然而,只要敏敏一回来,这种说法便不攻自破。

“嫂子什么时候回来?”

“很难说。”

目前,张建中正处于事业和家庭惨败的环境下。

林副市长说:“你也别急着答复我,先去糖厂深入了解一下,一个月后再做决定。”

张建中心动了,请了几天假又出现在江市糖厂。

“上次,我就知道你不是跟林副市长来看看那么简单。”

张建中老老实实说:“那次,的确是随便看看,但林副市长发现了仓库的问题,所以,要我来了解一下。”

“你是他新任的秘书吧?”

张建中摇摇头。

“你是公安?”

张建中又摇摇头。

“好,好。我不问了。”余主任说,“哪一天,你觉得可以把真实身份告诉我,再告诉我也一样。”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余主任拿起电话,连连说:“我过去,我这就过去。”放下电话,就翻找桌上的资料,拿着一叠表格想往外走,突然瞥见张建中,不好意思地说:“你坐坐。去一下厂长办公室。”

说着,便风一般卷了出去。她上穿一件小披肩,下穿那种上窄下宽的喇叭裤,紧紧地裹着臀,果然像张建中想象的那样,弧线像蓝球般圆润,而且,还隐约可见小内内的勒痕。

张建中心里升腾起一缕热。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心理反应,试想想,一个正常男人长期没有夫妻生活,心里的火有多旺?有时候,看见郝书记扭着肥大的臀,他又会想起彼此的曾经,很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

然而,他只能克制自己。他不允许自己再与郝书记有任何苟合。郝书记似乎也不再往那方面想了。他们之间的那根弦像一下子绷断了。

余主任把张建中安排在厂部招待所。告诉他,如果,有人问你是谁,你就说你是作家,来体验生活。

“这拔得也太高了吧?”

“上半年,我们厂就来了一个体验生活的作家,住了好几个月。”

“如果,遇到文学爱好者,要我谈创作怎么办?”

“这就看你自己怎么应付了。”

她咧嘴一笑,张建中又被她那殷红的唇弄得心儿跳了跳。

安排完一些必要的事项,余主任就走了,看着她的背影,张建中突然想,不知她丈夫是不是厂里的?或许厂领导吧?在中国人的观念里,丈夫的职务总是比老婆高的。

招待所也是一幢红砖楼房,据说,以前糖厂的产品抢手的时候,经常有些业务员来催取货,催不到就赖在不走,一定等发了自己的货才离开。因此,厂里专门安排了几个招待房。

招待所离食堂不远,吃了晚饭,好些年青人在球场打球。张建中感觉就像在边陲镇一样,但这里要比边陲镇热闹得多。

余主任也在打球,但她打的是羽毛球。

张建中并没打扰她,一个人往仓库区走去。

下白班后,仓库的门都关严实了。在工厂呆过都知道,晚班生产的产品,都是堆在车间里的,到了白天才清点入仓。张建中一边走,一边认真地看着每一个出入口,设想偷东西的人进出仓库的线路。

厂里不是没有保安,但失窃那么长时间,也抓不到窃贼,张建中想,应该与保安的人有默契。仓库的人也有内贼,否则,很难打开仓库的门。

793 她是厂长的大红人

说实话,张建中并不是来当卧底抓窃贼的,只是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也是无所事事便装装样子。

厂区建筑很有规划,每一个区都有一条相对宽敞的厂道间隔,仓库区与生产车间就隔了一条宽宽的厂道。

上晚班的车间,亮着灯,响着机器声,张建中走进去,却见这里是机械车间,车床、刨床、冼床一行行排得很整齐,这让他很有一种亲热感,仿佛自己的师傅和以前的工友们就在这里上班。

毕竟是糖厂,机械车间不是主要的生产车间,只少数部分机械在工作,车间的灯也只是亮了一个角落。张建中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就有一个人走过来,四十岁左右,看模样像是带班的班长。

“你有什么事?”

张建中递上一根烟,笑着说:“随便看看。”

班长接过他的烟看了看,从牌子看出不是一般的烟,知道他也不是普遍人,又问:“你是技术部的吗?”

像张建中这样的打扮,不是厂部行政人员,就是技术部的工程技术员,晚班行政人员是不加班的。

“我是来体验生活的。”张建中按余主任的吩咐应着,但往深一层说,他的确是来体验生活的。

“你是作家?”

很显然,上半年那个体验生活的作家应该到过这个车间,而且,还给这位班子留下过印象。

张建中笑而不答,你误会是你的事。

班长朝一位正在干活的年青人招手:“小甘,你过来。”

叫小甘的停下车床走过来,拿着一块擦车床的棉纱布擦手,张建中注意到,他戴的劳保眼镜是近视的。

“又一个作家。”班长对小甘说,“又给你找了个好老师。”

原来,这小甘是文学爱者,上一位作家来体验生活时,看过他的作品后,提过修改意见,那作家离开后,就带走了他的作品,说是要推荐给省城的某刊物。

“那位作家能看中你的作品,说明你基础还不错啊!”

“你认识他吗?”小甘说了那位作家的名字。

张建中摇摇头,又解释说:“著名作家,大家都认识,一般的作家,却未必认识。作家有省作协的作家,有省城市作协的作家,还有部队的作家,彼此未必会认识。”

小甘便问张建中的笔名叫什么?

张建中笑着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两人便谈文学,好在张建中有点儿功底,还不至于像白痴一问三不知,谈着谈着,张建中便问车间的情况,班长转了一圈回来,见问大家每月的工资和奖金,叹了一口气说:“别说奖金了,能发出工资就不错了。”

张建中说:“现在,貌似已经没光发工资,不发奖金的企业了吧?”

“多了去了,特别是国营集体企业,有的只发八成工资,有的干脆放假回家,只发生活补贴。”

小甘也说:“附近有家百多人的集体制小厂已经放假有大半年了,好久工人都跑去给民营企业打工了。”

班长说:“如果,不是我们厂的工人齐心,厂部那些人早就放我们的假了。”

“齐心是什么意思?”

“一榨完糖,厂部通知好几个车间放假,大家不同意,齐心去厂部造反,他们才收回放假的通知。现在,我们是轮流上班,上一天班,休息一天。”

张建中说:“按这么说,你们不必上夜才是啊!”

班长“嘿嘿”笑,说:“上夜班有补助,所以,找点理由,偶尔上上夜班。”

“大家的生活不是挺艰难的吗?现在物价都上涨了。”

张建中想起了余主任,她打扮得倒挺新潮的,身上喷的香水也是进口货,手里拎的手袋价钱也不便宜。

“那个余丽丽?我们哪敢跟她比。她是厂长的大红人。”

张建中听出班长话里有话。

小甘说:“以前,她就是我们车间的,是班长的徒弟。”

张建中开玩笑地说:“艳福不浅啊!”

“有什么艳福?喜欢上这样的女人,不知要戴多少顶绿帽子。”

说着话,有人喊他,他嚷嚷着走了过去。

小甘便告诉张建中,班长追过余丽丽,就是余主任,但人家看不上他,后来嫁给了供销科的采购员。从此,班长就没少说她的坏话。

“她应该也有很多流言蜚语吧?”

小甘犹豫了一会,说:“有人说她,跟车间主任有一脚,才不再开车床,当车间的统计员,后来,又跟管供销的副厂长有一脚,她老公就当了供销科长,再后来,她又跟厂长有一脚,调到了厂部。”

张建中倒有几分相信小甘的话,当发现她有一双桃花眼,心里就觉得这个女人有一股子骚劲。他想,如果,自己答应到这里来,她会不会又像蚂蟥一样贴上来?

这么想,眼前便闪过她那弧线很圆润的臀。

此时,余丽丽正摇摆着臀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踏上厂部二楼。打羽毛球时,有人告诉她,厂长要她去一下办公室。她心里知道厂长要她去的意思,所以,并不急着赶去,还继续的打她的羽毛球,天黑了,汗水也湿透了,才往厂部走。

“厂长,你找我。”

厂长正在很无聊地看报纸,抬头一看她这副模样,很不满意地说:“你怎么也不洗一洗才回来。”

“我不是怕你等得焦急吗?”

“我不焦急。”

厂长看着她那对挺拔的胸印着汗迹,把报纸一翻,说:“要你去追那个报告,追得怎么样了?”

“那天,林副市长走视察,不是说他去追吗?”

“领导那么忙,说过就忘了,你应该提醒提醒他。”

“好的。我明天就给他电话。”余丽丽问,“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我回去洗澡了。”

厂长直截了当地说:“你这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别装糊涂,知道我要你来,你故意弄得一身臭汗就过来了。”

余丽丽“唉啊啊”地叫,说:“我真是冤枉啊!”

“你冤枉个屁,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哪个小白脸?”

“那天跟林副市长来的狗屁作家。”

余丽丽笑了起来,说:“那也叫小白脸?你的欣赏水平也太差了吧?”

她真不明白,厂长怎么就把小白脸当成一个审美标准了?那可是贬义词啊!不过,说老实话,她对张建中倒是颇有好感的。

按她的审美观评价,她更喜欢他那种类型,说他靓仔,算不上,但靓仔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喜欢的。她喜欢的是棱角分明,又有几分深沉的男人,别看张建中年青比自己小,她却感觉,他比自己要有思想得多,总感觉他内心蕴藏有什么猜不透的东西。

然而,要说她看上了张建中,就太小看她了,就算他是林副市长的秘书,又能给予她什么呢?

在她的人生哲学里,不能给予自己的人,就没有价值。

她早过了空谈喜欢的年纪。

“你别以为,他真是作家,他是卧底,是林副市长安插到我们厂里来的卧底。”

厂长愣了一下,问:“林副市长想查什么?”

“查什么你不知道吗?”

“林副市长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那天,听仓库师傅说的。”

“按这么说,只要他在一天,我们都不能行动了。”

厂长这才明白余丽丽为什么洗也不洗就跑来见她了,这个女人太精明了,知道不能有所行动,便也不让你占她的便宜。

心里一个狠,抓了一把她的屁屁。

“别动手动脚的,没见我一身汗吗?”

“我不怕脏。”

“你不怕,我还怕呢!”

794 善于利用女人的优势

厂长是个矮胖子,比余丽丽矮了半个头,搂住她的腰,头一低就咬住左胸那坨肉。余丽丽一巴掌打下来,恶恨恨地说:“你想死啊!”谈公家的时候,她对厂长唯唯诺诺,但干这种勾当,她却占上风。

“你就依了我吧!”

“我怎么依你?这么干也不舒服啊!”

“不知道不舒服就应该洗了再来。”

“你等我,我回去洗。”

“你回去就不来了。”

她不是第一次放他鸽子了,不愿意的时候,或者说,没有好处的时候,她总有理由不让他碰自己,总说等一会我还回来。放她走的话,别想再能等到她回来了。他发过火,但有用吗?她真想给他的时候,他就一点儿火气也没有了。

这个女人,除非你不碰她,一碰她,就像中了魔。

“我来,这次一定来。”

张建中从机械车间出来,经过厂部正好碰见余丽丽。

“小张。”她主动跟他打招呼。

“这么晚了还加班啊!”

“厂长交代我一个事,我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事?”

“几个月前,我们打了个报告给市财政局要一笔补助款发工资,一直没有批下来,不知是那个环节卡住了,林副市长也答应帮我们追一追。你是不是帮问一下林副市长,哪里出了问题?”

张建中说:“这补助款都三个月没批下来,工人的工资是怎么发的?”

“借呗。拆东墻补西墻。”

“你们就没想想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上新项目啊!就只是伸手要不是长远之计。”

“你说得轻巧,真那么容易,我们还厚着脸皮伸手啊!现在,外资厂,民营厂抢钱的手段层出不穷,国营工厂没几家景气的。”

“那也不能靠伸手过日子啊!”

余丽丽抬头看了一眼厂长办公室亮着的窗,笑着说:“你上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