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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盛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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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要恰到好处,急功近利不单单对自身不好,还是老男人最为猜忌的,因此杨钊也只有等,只能等。

渭水滔滔,唐钊抚着张氏走了一会儿,看到张氏的脑门上有了一些细细的汗水时,才道:“娘,回凉亭歇一会儿吧。”

张氏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母慈子孝的感觉。在杨钊的搀扶之下,缓缓的走了回去。

小玉环坐在摆放瑶琴的凉亭之中,安静的坐在,玉手轻挥,甜美的琴声便犹如天籁一般,挥洒在渭水之畔,那股悠扬和轻灵,总能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愉悦。

雨桐站在一旁。一如既往的安静。不注意,甚至没有人能发现这样一个姑娘,她总是那样静静的站着,没有怨言,没有牢骚的站着。在你发现不了的角落里,默默的付出。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她总能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一切。温柔而无言。

良久琴声停歇,玉环的一张小脸上,带着优雅的恬静,轻启朱唇,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美的不可方物,让杨钊没来由的一阵心跳。无关乎**,只是单纯的美。有时杨钊都难以相信,拥有这般花容月貌的小玉环仅仅只有十岁便美的如此不可方物。

“钊哥哥,玉奴这曲弹的好吗?”

“好,我家玉环就是有天分,曲调流畅,技法娴熟,高低转换流畅自然,再练两年,我家玉环便可称为琴艺大家了……”想想杨钊就想笑,历史上。杨玉环最为擅长的是琵琶,没想到经杨钊一捣鼓,竟然变成了琴。

听到杨钊的夸奖,小玉环的心里一片甜蜜,在她看来,这世间的事儿就没有她钊哥哥不知道的,既然她钊哥哥说好,那就是一定好。

看了母亲一眼,杨钊淡淡的笑道:“娘,雨桐,今天高兴。孩儿也为你们奏上一曲……”

“好啊,好啊。”小玉环拍手笑道:“钊哥哥,玉奴要听新曲子哦……”

雨桐站在张氏的身后,轻轻的给张氏捏着肩膀,闻言恬然一笑,他也喜欢听杨钊弹,只是从未说过……

“那好,今天咱们就来一首新的。”杨钊面带微笑的看着欢乐的小玉环道:“不过一曲终结,玉环要说出曲子好不好,或者好在那里,不好在那里……”

一曲我的家人,被杨钊用古琴缓缓的演奏了出来(纯属虚构),流畅悦耳温馨的曲调,犹清晨喜鹊的娇鸣,愉悦中带着欢快,在杨钊的指下,回荡在凉亭内外,以至于留恋的行人也多有驻足……

翌日清晨,觉得将书已经研究透彻的孔德昌,信心满满坐着轿子,向着大明宫而去。他要趁着朝会的当口发难,到时当着文武百官满朝大臣,无论任何人想要包庇杨钊,都得好好想一想其他人答不答应了。

轿子沿着青龙大街,直过午门,穿御道,缓缓来到含元殿前。在偏殿等了不多久,朝会便在一片钟鼓之声中开始了……

文武百官六部三省,十二卫军,百多人在高力士一声:陛下上朝中,弯腰礼拜于大唐朝的九五之尊老男人。

龙行虎步,老男人来到御座之上,眼神扫过殿内百官,不怒自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不尽的皇家威严,道不完的皇家英武。

高力士站在御案一侧:“大唐明皇帝旨,百官有事早奏。”

朝会不过是个过场。真正有什么大事,皇帝早就和内阁成员。在紫寰殿给商议的清清楚楚。然后不过是拿到这里宣布而已。

但是这一天偏偏就有一个没有眼色的家伙,在高力士的话音落下的时候,便站了出来。

孔德昌有点紧张,也有些激动。维护孔圣人威严的理由,让他有一种使命在身的骄傲。

“启禀陛下,臣国子监祭酒孔德昌有事启奏。”从袖子中扯出奏章,孔德昌严肃的跟老爹西游似的。就连拿着奏章的手都有些抖。

老男人腰似青松,不动如钟,开口淡淡的道:“呈上来。”

高力士赶忙从侧面下去,接过孔德昌的本子,然后转呈给老男人。

老男人神态威严的接过。一目十行,扫过奏章。

“臣参奏吏部郎中,新任秘书少监杨钊杨子午,不尊圣人,不睦教化,传荒诞之言,播铜臭之理等五条大罪……”

老男人闻声眉头一皱,很想把手里的奏章直接甩到孔德昌的脸上。杨钊的书里面说的是什么,他作为皇帝看不出来吗?圣人,圣人难道就比皇帝大?

他让杨钊担任秘书少监,就是想要杨钊著作立论,而杨钊也没有让他失望。一本经济,道尽如何经世济民,道尽市场规律,可谓集诸子百家之长,开经济一派的宗师。至于孔圣人的话就是真理?这在老男人看来就是扯淡,孔子当时生活的时期是春秋战国,那个时候儒家为什么没有出头?要是有用,孔老2那里还用得着周游列国风餐露宿?

道理是这样,只是话不能这么说而已,再者文坛领袖张说都对杨钊的书感叹不已,你一个国子监祭酒跳出来说三道四干什么?难道整个大唐就你一个清醒的?还是因为你是孔子的嫡系子孙?人可以有私心,但是不能过于自私。

“哦?杨子午的书,朕也看过,似乎并未发现爱卿所言之事,不知爱卿关于杨钊五大罪,以作何解?”

做何解?孔德昌愣愣的看着老男人,他奏章里,把五条大罪写的详详细细,你扫一眼,就放在御案之上,反过头来问为什么,这不是明显的包庇杨钊吗?

自认为占尽天下大义的孔德昌,牛脾气一上来,就根本不在乎场合了:“陛下此言差矣,杨子午播荒诞之论,坏我大唐教化,陛下如何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第200章:朝会

第200章:朝会

“哦?”老男人的脸色难看了,孔德昌要是真的敢犯言直谏的话,他或许不会生气。但是胡搅蛮缠的当着满朝文武的让他下不了台,那就不是谏不谏的问题了:“那你以为朕当如何才算得上是视而见之听而闻之?”

“这……”孔德昌被噎住了,而且是噎的不轻。皇帝明显就是不待见他。问话之中的怒气隔得老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还用再问下去吗?

但是就这样放弃,孔德昌又不甘心,他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不单单只为了孔圣人的声誉,还是为了不让大唐充满杨钊的言论,深以为杨钊满纸荒唐言的他,又如何忍受的了看到这样荒唐的言论到处传播呢?

但是孤军作战,没有皇帝的信任,让孔德昌进退维谷。虽然皇帝不会因此而对他怎么样,但是老男人的脾性,很多人都清楚。他孔德昌死撑下去还好,要是因为皇帝一怒而立刻转换门庭,那么他的官路也就走到了尽头了。

咬着牙,孔德昌梗着脖子道:“陛下,微臣的意思是,杨子午经济一书,不合圣贤之道,过度强调财富二字,如果人人皆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大唐岂不是个个为财而生吗,谁还能为陛下牧守天下?”

坐在御座之上的老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孔德昌,心道这个老头怎么就没有一点眼色?不但一根筋儿,竟然还死扒着一点不放。圣人之道并非万能。皇帝始终信奉的都是自己。因为在万千臣民之间,他自己就是圣人。

用人当恩威并施,钱财是永远都少不了的一项。否则又有多少人愿意死心塌地的忠心于李氏皇朝?千不该万不该,孔德昌不该上来就给杨钊扣上一顶破坏教化的大帽子。这种排除异己致人死地的做法,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国子监祭酒应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提出的吗?

不过即便这样,李隆基依然不担心,朝臣中赞同经济一书的大有人在,反驳孔德昌,根本就不用他一个皇帝来忙活。

果不其然,第一个跳将出来的便是右丞相宋璟,作为姚崇的老搭档,自从姚崇仙逝以后,这位号称奠定了开元盛世的功臣之一,便很少在朝会中发表自己的意见了。但是孔德昌的话,却激起了这位老臣的不平之心。

“启禀陛下,臣以为孔祭酒所言差矣,经济一书,老臣也有幸一观。当得起经世济民四字,谈何播荒诞之论坏教化之道?杨子午书中直言过多,但并未有诋毁圣人之嫌,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言论,更是深得众位之心。故,臣恳请陛下治孔祭酒妄言之罪……”

宋璟那是谁?那可是响当当的历经五帝为官四十载的老臣,是资格最老,功劳最大,也是名声最好的老臣。王维,牛仙客,余大同这些人都只能是他的后生晚辈。这样的人一站出来,孔德昌立马哑火了。

但是孔德昌哑了,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郑氏掌握的御史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当先一个御史站了出来:“启奏陛下,微臣以为孔祭酒所言甚是。商人者,都是见利忘义之人,贱买贵卖,自身不出一丝一毫,却赚取差价。杨子午竟然要以国家的名义进行调控,此举不但于民争利,且不得人心……”

“竖子,住口!”在含元殿上有个座位的张说,颤巍巍的恨不得一跃而起,老头虽然挑不起来,但说什么也得跟那个御史争上一争:“丰年粮贱,尔等可曾想过百姓如何过活?杨子午提出丰年由国家进行统一收购,然后荒年赈济等策,不但可以解决百里长安缺粮等等问题,还可以藏富于民,尔等却大肆诋毁,到底居心何在?”

“可是,可是……”那个被张说一通训斥,哪个御史脸色胀的跟煮熟的虾米似的道:“那,那杨钊不尊圣人呢?天下财富不为定数,这种反圣人之言的谬论,难道,难道连张大人都相信吗?”

“老夫相信。”张说就那么颤巍巍的站着,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直视这老头那咄咄逼人的眼睛:“尔等鼠目寸光,不解其中深意。断章取义就敢言必称圣人。却不知圣人之名从尔等的口中说出,就是在侮辱圣人。”

面对着张说不停顿在地面的拐杖,那清脆的响声犹如敲在一些人的心头一样。很多大臣都在疑惑,这朝会到底是怎么了?

杨钊在经济的开篇便反驳圣人之言,会有人跳出来跟他放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只要皇帝不当回事就没有什么。反正大唐也没有以言论获罪的例子。

但是宋璟,张说,这样一个比一个分量重的老臣子跳将出来替杨钊说话,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一些人分析之后,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皇帝可能要重用杨钊了。

但是这可能吗?反驳圣人之言,这场辩论不可能很快尘埃落定。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十个人都知道杨钊还是**的秘书少监为好。除非杨钊又甚子办法能够在短时间内扭转乾坤。不过看看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子的表现。怕是其中内里并不简单。

“张大人,卑职敬您乃是文坛领袖,但并不代表张大人就可以在这含元殿的朝堂之上无所顾忌。”小脸长的都像虾米的御史,恼羞成怒之下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公然反驳张说道:“杨子午的书一共有三个大部分。首先诗反驳圣人关于天下之财为定数之事。二是介绍我大唐经济发展的过程,以及部分规律。三则是基于此,提出部分建议,用以解决一些看似无解的问题。说道这里,问题就出现了。卑职敢问大人,何谓经济发展的过程?杨子午尚未交代经济二字作何解释,大人又如何判定杨子午所言必定真确?”

“老夫就凭借老夫为官几十年的经验。何谓经济,有多重解释,经世济民也好,财富节省之意也好。皆是为国之言。天下财富是否会增长,这个问题老夫不用去解释。杨子午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所谓经济发展的过程,便是指如何让百姓尽皆富有的过程。尔等为官一地却不思造福一方,谈何理解杨子午之意?杨子午提出的那些建议,哪一条不可行?哪一条又不能行的?”

看着那个御史和张说越争越激烈,老男人不由得有些头疼。这些官员就是这样,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争的不可开交。作为皇帝的他没有说话,下边即便争出了对错,也算不得准。

暗暗看了王维一眼,老男人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王维跳出来说句话,或许有用。

感受到皇帝的目光,王维便不能再继续充当庙里的菩萨一边不言不动了。

“启奏陛下,那杨子午本是臣的忘年之交,按理这样的事情,微臣但避开才对。”王维看着高高在上的老男人一眼,发现老男人的脸上有了笑容,才道:“但臣有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出。”

“王爱卿尽管说来,朕不怪你便是。”

得了老男人承诺的王维,往争论不休的张说和那个御史中间一站:“二位?张大人和这位御史争论,无非是一个觉得杨钊才华深不可测,另一个觉得已有反驳圣人之言的事,经济一书成书于月余之前,两位皆未见杨子午,如此争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将杨子午招来,让他来说,不知各位可有甚子意见?”

这是张说和那个御史才注意到,他们两个争来争去,好像都有些越俎代庖了。其实不光是他们,对于经济一书有些看法的人都越俎代庖了。争论并不一定要看到作者。

因为杨钊耗时两月的一本薄薄的书,争论的远不止这两个人。但是凡是支持杨钊的都是一些头脑灵活的开放之辈,而带有孔德昌类似想法的人都是一些较为保守的人。新旧理念的碰撞,就像是点燃了的火山一样,处处都在进行着这种新旧思想的较量。

杨钊为了让人重视而作的工作,出乎意料之外成功。只有辩论才能加深了解。也只有了解的才能领会其中的意味。让别人领会了,记住了,杨钊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王爱卿所言极是,传旨,找杨钊火速前往含元殿见驾……”

一个传旨的小黄门,在得到了皇帝的旨意以后,便一溜小跑的向着午门而去。然后坐车也好,骑马也罢,直奔杨钊的府邸而去。

这个时候,杨钊却无所事事的看着一些从皇家藏书楼了顺手牵羊得到的一些绝版书籍。小玉环和雨桐也候在一旁,学习着杨钊教他们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已经早就学会读书认字的雨桐和小玉环,学起任何东西都很快。

看着两个美女,一副红袖添香的架势围绕着自己,杨钊就幸福的找不到北。不过可惜的是,小玉环的年龄太小。而雨桐又太温柔……

不多时,小黄门便来到杨钊的府邸大门处,一声圣旨下,杨子午接旨,杨府中所有的喽啰,愣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第201章:舌战孔老头

第201章:舌战孔老头

在小黄门连声的催促之下,杨钊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装束,秘书少监的服饰穿戴起来并不繁琐。但是杨钊却穿了近一刻钟。他在思索,突然传来的召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在紫寰殿召见,那么很有可能是老男人的夸奖,但是在含元殿就不一样了。至于自己会不会像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似的和某人决战于紫禁之巅,杨钊没有想过。经济本就是一本初级的不能再初级的理论书,浅显的让杨钊自己都感觉到羞愧。但即便是这样,他依然高估了大唐人的接受能力。看不懂书的大有人在。

一千多年的文化积累,就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一般,横跨在大唐人的面前。在杨钊看来很简单的东西,却涉及到唐人所能理解的极限。唐人很聪明,只要看看大唐雄踞那个时代的巅峰便能理解这样一点。但是时代的差距,却能遮住很多人的眼睛。

反驳圣人的观点是书的基础论点,也是引发议论的根本所在。杨钊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也并未料到会闹到含元殿这么严重。

穿好了官服,杨钊便跟随者传旨的小黄门,乘着马车直奔大明宫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含元殿前。大明宫多数殿堂都是用木制的结构,远远的看去,除了庄严肃穆之外,还多了一丝古朴的韵味。杨钊安静的在偏殿一角等候着,小黄门向皇帝缴旨之后,才是他觐见来男人的时机。

不大会,便传来了一声:“宣,吏部郎中兼秘书少监,杨钊杨子午进殿觐见……”

杨钊连忙整了整没有丝毫散乱的朝服,在一旁小太监带领之下前往朝会的所在。

看着殿外站着的一排排威严的千牛卫,杨钊平复了一下心情,保持着严肃的面孔,缓缓的跨过了那个红漆的高高门槛。

低着头走进几步,杨钊一个躬弯成九十度,朗声道:“微臣吏部郎中兼秘书少监杨钊,拜见皇帝陛下,愿吾皇圣寿无疆……”

老男人看着身形瘦弱,却如同雪中青松一般的杨钊,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爱卿平身。”

杨钊弯着腰道:“谢陛下恩典。”然后才直起身来,打量起了含元殿内的一切……

文武百官分立两边,左边是文官,右边是武官,两帮人分成四排。文官这便打头阵的是已经有了座位的张说,其次便是宋璟,在后面就是王维。

杨钊对着王维露出一个微笑便算是打过了招呼。而右边打头阵的便是大将军陈玄礼。在后面是千牛卫大将军薛延津(前几章,把千牛卫大将军错写成薛锈,这里胖子说声抱歉!)等等。

老男人神色平静的看着杨钊,道:“杨子午,有人状告与你,说你不尊圣人,坏于教化,出无稽之言,不知你可有话说?”

众位大臣一听皇帝的这话,便感觉不是滋味。要知道在大唐律中,状告七品以上官员者,不成反坐。也就是说告不成功,那所告的罪名就得自己承担。

皇帝上来说出这样一句话,其中深意,就有待思索了。

一些脑子比较灵的大臣已经看出了其中猫腻。皇帝上来就是爱卿。接着称其为杨子午。子午是什么?那是杨钊的表字,皇帝张口就是杨钊的表字,看来孔德昌有些玄了。能参与朝会的都是高官,这些人别的或许不行,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都是一等一的。当然不长眼的肯定也有。

“这……”面对着皇帝的诘问,杨钊先是一怔道:“微臣自认也是读书之人,岂敢不尊圣人,不知何人欲状告微臣?这等无稽之谈的罪名,微臣端是要与他理论一番。”

看着杨钊转而便义愤填膺的脸,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脑门冒火的寻找着状告自己的凶手。孔德昌一阵偷乐,就凭着杨钊这样的城府,孔德昌就觉得自己已经赢了一半。

从袖子里抽出经济一书,孔德昌高高举起道:“杨钊,此书可是你就任秘书少监后所作?”

杨钊转头一看,乖乖,这不是国子监祭酒孔德昌吗?快过年了,这老家伙跳出来干嘛?不过不管干嘛,搞自己的人到底是谁,杨钊已经清楚了。

“不错,正式在下的拙作。”杨钊点头承认道:“不知孔大人此为何意?”

“何意?”孔德昌恨不得上去咬杨钊两口,装傻充愣,老夫就会放过你杨钊了?

“杨钊,我且问你,经济之中,你反驳天下财富为定数的言语,可是你所写?”

杨钊只得再次点头道:“没错,在下虽才疏学浅,却也敢言天下之事。如有任何不对之处,还望众位大人指正。”

说着杨钊转过头来看着孔德昌道:“在下的拙作自然是在下所写,不知孔大人有何疑问?”

“陛下,杨钊已经承认不尊圣人,还请陛下治杨钊妄言之罪!”

“且慢……”

孔德昌这么一说,杨钊就感觉出了不对,只问是不是他杨钊写的。问完之后直接曲解成另一种意思,然后趁机攻击,这不是后世那些狡猾的律师们最为喜欢的招数吗?什么时候孔德昌也学会了?

“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孔大人,这书中之言确实是在下所写。但在下却不知那一句是不尊圣人之言?”说着杨钊转过身来,抱拳弯腰:“孔德昌肆意曲解微臣之意,居心叵测。还望陛下给微臣做主。”

杨钊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孔德昌便大吼一声:“杨钊。今日任你口舌如簧也难辞其咎,我且问你?你反驳圣人之言时,可曾尊敬过圣人?”

“荒谬。”杨钊被孔德昌的赖皮给激起了火气:“孔德昌,你句句不离圣人之言,那我问你,四书五经之中,孔圣人可曾白纸黑字的说过天下财富为定数之言?”

“这个……”孔德昌有些卡壳了,孔老2好像还真没有明确的这样说过。可是没说并不代表没有这样的意思啊。但四书五经谁读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这么说来他还真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

“所以说你错了,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圣人尚且如此谦虚。”

杨钊看着孔德昌的眼睛咄咄逼人的道:“作为圣人子孙,你孔德昌,为何自持学识断章取义以偏概全?不知谦虚慎言?常言说的对,尽信书不如无书。”杨钊揪着辫子死不松手:“孔大人,难道天下财富是定数这话就一定是对的吗?”

“就算不对又如何?”孔德昌被杨钊憋的脸色发青,不尊圣人本来是他一张王牌,可是在杨钊似是而非的狡辩之下,竟然没有用了。

“经济一书中,所言句句不离财富二字。何谓财富?你杨钊这是吃果果的拜金,还有有何脸面自称为读书人?”

杨钊摇了摇头,这样的事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死都不能承认。

“你又错了,财富之道,并非物欲而已。百姓衣食住行柴米油盐,哪一样不需要财富?哪一样又不是财富?历史上,那一次次改朝换代不因为财富不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孔圣人心中的大同世界,就是没有贫富差距,人人都有衣穿,都有肉食的世界!”

“哼,狡辩。我辈自当修身克己,三省吾身,品德高雅为上!岂能处处追逐铜臭之物?”孔德昌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对。声音也越来越高,震的含元殿上的布瓦都晃上几晃。

“你还是错了。”杨钊淡淡对着似乎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孔德昌,道:“百姓不识字者十之**,如若连饭都吃不上,又有何人会追求高雅?孔大人所穿之衣,所食之物,皆来自百姓。可是孔大人却只顾自身,忘却了自己的衣食父母,你又谈何品质高雅?太宗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孔大人,百姓才是皇朝的根本。若是能为天下百姓谋福藏富于民,我杨子午就是得了拜金之名,又有何妨?”

“巧言令色,即便说的天花乱坠,也改不了你杨钊追逐铜臭的本质。”孔德昌弯腰一礼:“是故,臣以品德为由弹劾杨钊,还请陛下公断。”

两人的争吵全部落到了老男人的眼里,也落到了他的心里。开元时期,作为一个英明的皇帝,老男人自然能分得出谁说的对。

孔德昌的胡搅蛮缠彻底让他丧失了老男人最后的信任。那么多大臣看了经济一书之后,都没有任何不满,自然说明书没有问题。这不是尊不尊圣人之言,而是杨钊说的,从本质上对不对的问题。结果稍微分析一下都知道杨钊说的对。

你可以不同意这种看法这种言论,但是你不能歪曲事实。由国家对于商业或者生产活动进行调控,其本意就是关注民生。对于这一点有争论的人,也不过是想讨论清楚杨钊的意思,和国家该不该进行调控。

新说法会引起反弹,这本就在情理之中。但是孔德昌却利用人们对于新事物的抗拒,而剑走偏锋诋毁杨钊。这种做法一开始就错了。又如何能得到老男人的支持?

宋璟和张说两位联合支持杨钊,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老男人的目光缓缓的扫过杨钊和孔德昌的脸上,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放弃了讨论,他们要看看皇帝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老男人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宋璟的脸上:“宋爱卿,以你之见,此事当如何判处?”

第202章:祭酒十六岁

第202章:祭酒十六岁

宋璟的目光缓缓的扫过孔德昌和杨钊两人的脸庞。孔德昌表面淡定。内心之中却紧张不已。他说杨钊追逐铜臭不尊圣人等等的罪名都是莫须有,拿不出实际证据,一切都是免谈。斗到这个份上,撑死了也就是给杨钊泼了点脏水。

而杨钊则是不言不动,努力的挺直腰杆,脸上的愤慨似乎还没有完全丢下,小青年的那种傲气还有一点点,挂在嘴角,完全是所有的心情都表现在了脸上。

杨钊有些自傲不假,有些张狂也不假,但那都是分地方的。含元殿里站着的都是一方大员,坐着的那就更了不起了。在这些人面前狂,完全是自找苦吃。装傻有时候比来自外界的保护更好。

宋璟缓缓的收回了目光,老弱的身形想要弯腰给老男人行礼似乎十分费事,他为人公正,并不会因为孔德昌的德行,就排除异己,于是只好违心的道:“微臣以为,国子监祭酒孔德昌,在没有完全了解事实的情况下,肆意妄言辱及同僚。当罚俸一年以儆效尤。杨子午年少轻狂。著书立说本是好事,且我大唐从未有以言论获罪的例子,故臣认为陛下呵斥几句便可。不知臣如此作为是否公充,还望陛下公断。”

是否公充?当然不,老男人对于宋璟的回答很不满意。这孔德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连皇帝的面子都敢不给,只罚俸,这么便宜的事情,老男人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没有过多理会宋璟的话,老男人淡淡的道:“不知道其他爱卿,可有甚子要说?”

一听皇帝这么说,下边的大臣就是猪脑子也明白了。皇帝这是觉得罚的轻了,虽然依照事实,孔德昌罚俸一年就已经够了。但是皇帝不满意,文武百官自然不会再一件事不关己的斗争中犯傻。

随着老男人貌似威严的目光从一个个大臣的脸上扫过,多半人都低下了头,无论是讨好杨钊也罢,还是得罪孔德昌也罢,官场上,在没有相对的好处之下,最忌讳的就是蹚浑水。

作为成了精的老人,张说对朝会上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作为文坛泰斗,这老头就是一个千年老妖。遍观整个朝会,没有人比他出来说话更合适了。第一他是文坛泰斗,孔德昌是国子监祭酒,推开官位之权等等,就是一个文的不能在文的文人。杨钊是皇帝准备好,接他班的人,算是半个弟子。如今弟子被人家拉出来当靶子玩,他要是不出来放几句场面话,好像就太对不起人了。

老头从搁了半边屁股的软榻上缓缓的站了起来。手里的御赐拐杖放到了一边。

“启奏陛下,臣有话要说……”

“爱卿但坐下无妨,有何话,爱卿请说。”对于这帮子为国为民的老臣,李隆基还是很尊重的。

“启奏陛下,孔德昌添为国子监祭酒,统领太学,国子监,四门学等等长安和各地学府,天下文人,半出于其门下。众所周知,此位掌天下教化之柄,仅次于礼部尚书。居于此位者,首需便是品德。人品高洁,方为上上之选。然,孔德昌断章取义,不分是非。以莫须有之借口,状告他人。此等人品,断不能在任国子监祭酒一职,臣恐其误人子弟,难堪教化天下之责。”

孔德昌的脸刷的一下青了,张说那是谁,那是执掌天下文坛进二十年的牛人。一辈子的名声在文人士子之间,那就是一块刚刚的金字招牌。他要是说谁人品有问题,谁就毁了。虽然他不明白张说为什么吃错药似的,去帮助看似跟他没有一点关系的杨钊。但是,他孔德昌,这一次,载了。

皇帝闻言,面色平静,但却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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