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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盛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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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泽寒暄道:“听说学士大人乃是蒲州祁县人?二十一岁便高中进士,当真前途无量,以后大人还要多多提携下官才是。”
“过奖了,本官不过是侥幸得中而已,当不得张守备如此夸赞。”王维说起客套话也是张嘴就来:“张大人执掌一府大权,为皇帝牧守一方,才是真正前途无量,那里用得着本官提携。”
张文泽哈哈一笑道:“大人过谦了,能得大人主持蒲州一府乡试,乃是蒲州学子的荣幸。哦,对了,今日犬子说要来拜会大人,不知……”
“有这等事?”王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本官近日来一直闭门谢客,倒是不曾见过令郎。”
张文泽心中暗自腹诽王维,就在你门口被人打了,你一句不知情就完了?
“这个……犬子今日在大人门前被一歹徒所伤,现如今正在家中疗养。”张文泽咬牙装作笑容满面的道:“大人对此全不知情?”
“却是不知。”王维装作疑惑的道:“不知大人何出此言?本官日间忙于公事,未曾得到此类的禀报,不知令郎伤情如何?”
听到王维这么问,张文泽一阵不舒服,猫哭耗子也不能这样吧?
“不过是有几个下人看见伤了犬子的歹徒,进入了大人的府邸,故此下官才有此问。”
“张大人多心了”。王维十分肯定的道:“本官近日来闭门谢客,却是未见有何人进府,张大人怕不是弄错了吧?”
张文泽自然不会因为王维一句话就打道回府。王维越是不承认,张文泽就越觉得有问题。
“下官犬子生而好学,却不想遭此无妄之灾,如若大人能帮上一把,下官定会感激不尽。”
王维想了想,才道:“张大人此话怎讲?本官不过是主持乡试罢了,如何帮得上张大人的忙?再说今日却是未有人进府,难道张大人信不过本官不成?”
“下官那里是信不过大人。”张文泽很有些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感觉,明知道人是进了王维的府中,却偏偏又不能将之拿出来说事儿。
跟王维撕破脸摊牌,张文泽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最终还是认为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最好不撕破脸,小不忍则乱大谋。
“下官听闻伤害犬子之人,乃是此次参加乡试的贡生。大人您想啊,乡试乃是为国选材,此等歹徒若是鱼目混珠,岂不有损大人名声?”
“哦?竟有此事?”王维一脸惊讶的道:“年轻人年少气盛本无可厚非,但好勇斗狠,伤人之后潜逃而走,却非我辈读书人所为。此事堪当引以为戒。以警后来之人。”
“大人所言甚是。”张文泽道:“故下官意欲画图绘影通缉此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王维迟疑的道:“如此作为当无可厚非,但本官依然认为此举不妥。乡试在即,如若因此扰了众位贡生的心,怕是得不偿失吧?”
“既然大人如此认为,那下官便依大人之意。”
张文泽道:“不过本官认为,伤害犬子的歹徒既然是贡生,那我等不如在乡试结束之后,于试院门前,将学子们一一验明正身,以便缉拿歹徒,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王维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他儿子被揍了一顿,张文泽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不是摆明了不拿乡试当回事吗?人家学子一个个的考试,出来的时候比进去查的还严格,这算什么事儿?
要是传出去,跟指着王维的鼻子骂他无能又有什么区别?张文泽一招欲擒故纵,看似要秉公执法,却是有些明目张胆的逼迫王维了。
其实张文泽也没指望考试之后,就能将人抓住;他这么做,不单单是让王维掉面子,还是要彻底将王维一军。
考完乡试,将众学子留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歹徒,只要这时有学子闹点事,完全可以借机将事情扩大。弄一条渎职的罪名在王维身上并非是难事,这时朝中再有人跟着参上一本。王维就算能全身而退,也得拔层皮下来。
王维脸上一冷,道:“州府捕快,竟然连两个伤人的歹徒都抓不到,非要在乡试之时出手,张大人此举有些过了吧?”
“大人莫要误会。”张文泽一脸我是为你好的样子道:“伤人的歹徒乃是贡生,下官此举乃是为了大人声誉着想,为国选材岂能夹杂歹徒?”
王维冷着脸讽刺道:“如此,本官还要谢谢张大人了?”
张文泽仿佛听不出王维的讽刺似的,道:“此乃下官分内之事,如何当得起大人一个谢字,大人此举羞煞下官了……”
…………………………
一番唇枪舌剑之后,张文泽走了。
至始至终,王维都没有想到,破解张文泽这一招的办法。
面对着口口声声为国为民的张文泽,王维犹如老鼠拖龟一般无从下手。他是主持乡试的,按照朝廷的规矩,根本没有权利伸手进政府刑侦这一块儿。
虽然可以强硬的不让张文泽派人搜查学子,但是学子中竟然有伤人歹徒,这样一件事情传出去,甚至比渎职的危害还要大,朝中那帮子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事。他们都是说参谁就参谁的主儿,而且按道理讲是参错了也无罪的。
感觉到事情似乎陷入进退两难的王维,郁闷了……
杨钊和杜甫慢慢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看到王维愁眉苦脸的样子,杨钊微微一笑道:“老王被难为住了?”
“子午你还好意思笑,要知道这事儿可是你惹出来的。”王维道。
杨钊不以为意的道:“老王你就是老实人,他张文泽既然敢在乡试考完的时候搜查学子,那就说明他肯定会暗中派人制造矛盾。既然防不胜防,那老王你为什么不立刻动手,将这把火烧到他身上呢……”
第081章:狼崽和老狐狸
“将火引到张文泽身上?”王维一愣,放佛想起了点什么,但却又没有抓住重点,只得目示杨钊说下去。
杨钊做诸葛亮状,道:“把守乡试试院的兵丁,是由国子监请旨,从关内道节度使手下调的兵,是吧?”
王维虽然不明白杨钊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道:“确是如此。”
“作为乡试主持,你有部分权力调动这些兵丁以护卫试院安全,对吗?”
“是的。”
“张文泽要使坏,就必须绕过这些兵丁,无论是考前还是考后,老王你都可以调动这些兵丁,以护卫贡生安全的名义,将靠近试院的闲杂人等抓起来,这对吗?”
“没错。”
“那就简单了,倒是考试结束,张文泽会带人以缉拿歹徒为名搜查考生。无论他是在试院门口还是在什么地方下手,你都可以直接以保护贡生的名义,将这些捕快抓起来。还有什么问题吗?”
王维一愣,道:“子午想的简单了,我可以这么做,但却不能……”
杨钊嘿嘿一笑,道:“老王你是担心这么做是插手地方刑侦,名不正言不顺,会被御史弹劾是不是?”
王维道:“既然子午也知道,为何还出这种主意?”
杨钊好整以暇的道:“这就是要把火引到张文泽身上的原因。这么说吧,如果有人密报张文泽为了给他的儿子谋出身,蓄意破坏乡试呢?”
王维有些犹豫的道:“这样是没有问题。但蒲州上下甚是拥戴张文泽,贸然动手多少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嫌疑,且没有实证……”
杨钊摇了摇头道:“老王,你要做的,并非用这么可笑的理由搬到张文泽。而是用以见招拆招,谋求自保。张文泽始终认为,动手揍他儿子的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老王你才是真正的幕后大佬。”
“子午倒是真会给我惹麻烦呐。”王维叹息的道:“未想到回了家乡也不得清净日子。”
杨钊知道王维的意思并非怪罪他,而是内心深处对于明争暗斗的厌恶罢了……
“老王你踏入仕途的那天开始。”杨钊严肃的道:“就注定了这样的生活,除非你放下官位,隐居起来。不然官场的是非,你永远躲不开……”
“子午倒是看的透彻……”王维兴味索然的道:“这段时日子午连同子美,就留在此处吧。”
闻言,杨钊摇了摇头道:“老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者说,张文泽要想动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王维闻言,道:“倒是忘了子午手中有孝廉令,仅凭张文泽还动不了你。也罢,既然子午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
杨钊和杜甫离开了王维的学士府,慢悠悠的走在回昌平客栈的路上。
杜甫想不明白,要说杨钊猖狂吧,平日里倒也没有。
但杨钊做的事情却又有些癫狂之意,揍张文泽儿子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留手,而且还是在明明知道人家老爹是守备的情况之下。
“子午兄,现如今我等要如何做?”杜甫只不过是跟古往今来的正统文人一样,不喜欢阴谋诡计,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杨钊道:“找人,找一个了解蒲州大致情况,且又熟悉各方势力的人。”
“子午何意?”杜甫道:“你不是刚刚给王摩诘出主意,让他对付张文泽了吗?”
杨钊道:“那不过是让王摩诘自保罢了。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当初打完人,直接进入学士府,确实有些不厚道了。”
杜甫闻言,道:“不过王摩诘倒是名副其实的谦谦君子,即便进退两难之间,也没有想过要将我等交出去。”
杨钊笑了笑,道:“是啊,可惜王摩诘生性恬淡无为,他可以当一个好官,却永远不会是一个名臣。且求人不如求己,咱们得另想办法。”
杜甫闻言一晒道:“如此说来,我等入学士府,岂不是给王摩诘添了大大的麻烦?”
杨钊摇了摇头否定道:“不是,张文泽和王摩诘不是一个派系的,本来就不会和平。再者说了,宇文融好不容易将王摩诘给整下来,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的回去?
张文泽会跟王摩诘撕破脸是迟早的事情。我们进学士府唯一的影响就是将放在暗处的矛盾给挑明了,仅此而已。”
杜甫迟疑的道:“子午的意思就是张文泽和王摩诘迟早有一战?”
杨钊想了想道:“是这个意思。揍胖仔这事儿只是加快了他们一战的时间。”
“我有些不明白。”杜甫问道:“当时子午已经掌握了局面,为何又会将那胖仔揍成那样?难道当初揍人的时候,子午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当时的杨钊确实有想过后果,但是不揍胖仔的麻烦会更大,越是忍让,嚣张的人就会越嚣张。
等着他跗骨之蛆一样让你不得安生,还不如像打野狗一样,一次收拾到他怕为止。
杨钊叹息的回答道:“子美想的简单了,即便我们不动手,你以为那胖仔会放过我们吗?也许,他当时不敢吭声,但不要忘了他老爹是守备,他可以用任意的力量来对付我们。那个时候才是最讨人厌的。”
杜甫想不明白了,既然怕麻烦,为什么又惹大麻烦回来,相对于胖仔那个白痴,他老爹张文泽不是更难对付吗?
仿佛看出了杜甫的疑问,杨钊道:“张文泽是一府守备,他做事必须在官面上说得通,而胖仔则有可能不择手段。
麻烦虽然大了,但相应的安全了些。这就像是老狐狸很狡猾,但有迹可循。什么都不怕且又不按常理出牌的狼崽子才是最危险的。”
明白了原因,杜甫哈哈一笑道:“但求问心无愧,哪能事事如意。如今上了子午兄的贼船,那为兄就陪子午走下去。大千世界朗朗乾坤,杜某就不相信找不着一个公道……”
年轻,朝气,有学识,有胆识也有着惊采绝艳的才华。杨钊看着豪气迸发的杜甫,心道也许只有这样的人,将来才可能成长为流芳百世,人人敬仰的一代诗圣吧……
第082章:山雨欲来
昌平客栈,上房!
杨钊好整以暇的坐在杜甫的对面,手里拿着一篇文章,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杜甫。
“我说子美兄,这就是你写的文章?”
杜甫一愣,道:“怎么?难道我写的不好?”
杨钊嘴巴有些发苦,杜甫文章写的,确实没有话说,行文如流水,大气滂沱浑然天成,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文采,无论给谁看,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文章。
但是问题,偏偏就出在这里,考科举跟文章写的好,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柳三变,唐伯虎,冯梦龙,蒲松龄,这些人不是诗文大家就是文学大家,文章诗词写的贼拉好,可是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当不成官。原因就是当官和当文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杨钊踌躇了一下,才道:“子美兄文章写的很好。但是却不合适。”
“写的好却不合适。”杜甫笑了笑:“这话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但子午这话的深意就不明白了,解释下。”
杨钊将文章放下,解释道:“子美兄,为国选材讲究的是办事和对事物的理解能力,一个官员,其本身就是连接上下层的桥梁,属于朝廷这个大团队的一份子,太过标新立异,或者太过圣贤化,都有些不合时宜。”
杜甫越听这话越举得变味,科举选材,代皇帝牧守天下。到杨钊的嘴里,怎么跟店铺掌柜的选小帮工一个样了?
“这么说吧!”杨钊组织了一下词语,道:“如果子美兄是一个官员,在你手下是两个人,一个是不卑不亢踏实做事,一个是言必称圣贤,仿佛全世界就他一个明白人似的骄傲之人,两人跟你的利害关系都不大,你会选哪一个?”
杜甫想了想回答道:“一般人会选第一个,但若是我的话,选有才者为上。”
杨钊叹息的道:“可惜每届科举的考官都是一般人。如此说来,子美兄可明白?”
“那子午兄的意思是要屈身附会,投其所好的来考科举了?”
“是这么个意思。”杨钊回道:“但并非让你放弃原则和信仰来牵强附会,而是在一定的问题中,寻找两者的平衡点……”
杜甫张了张嘴,刚要说点什么区反驳杨钊,房门外却突然响起了王庆的声音:“老师,你让学生找的刘掌柜已经来了,是不是让他进来?”
杨钊答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杜甫闻言,问道:“这个刘掌柜,就是子午所言的那个了解蒲州的情况和大致势力分布的人?”
杨钊理了理衣襟道:“没错,昌平楼的店铺在蒲州星罗棋布,刘昌平一介商人,若是没有点手段,早就被人吃掉了,这样的人往往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对象。”
随着房门打开,胖子刘昌平带着一张很有特色的笑脸,又一次出现在了杨钊的面前。
刘昌平也算是杨钊的熟人,因此只是拱了拱手道:“大郎如此急迫的招刘某过来,不知所谓何事?”
杨钊嘿嘿一笑道:“也没甚子大事,前段时间刘老板愁眉不展,不知是不是我等合作的生意上,有甚子难事?”
“我等的合作倒是没有难事。”刘昌平坐在下来,才道:“只是近期来,昌平号的生意颇有些尴尬,在下正是为这件事烦忧。”
杨钊若无其事的抿着茶,思索着刘昌平的意思,生意尴尬无非是遇到了阻击,昌平酒楼近年来生意越做越大,昌平分号几乎开遍了关内道。能让这种连锁巨无霸遇上尴尬的事儿,而且是在蒲州府。就是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此说来。”杨钊慢条斯理的问道:“是有人阻击昌平号的生意了?”
刘昌平苦笑着道:“大郎所说的不错,现今有种酒阻击玉壶春,此酒口感绵软令人回味无穷,堪称上品,不知大郎可闻之?”
杨钊道:“你说的是汾酒吧?蒲州杏花村的汾酒始创于北魏,距今三百多年,汾酒有甘泉佳酿的美誉。玉壶春稍有不敌,也属正常。”
刘胖子道:“开始的时候,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最近汾酒突然调价,并且公开上书大内采购司,想以八大名酒的身份,争夺贡酒的名额。”
杨钊有些奇怪的道:“这有什么不好吗?贡酒又不只一种,多一个汾酒,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刘昌平有些气愤的道:“贡酒的名额不限,可是贡酒的配额却是一定的。守备张文泽以贡酒乃是天子所享,玉壶春酒味低劣为名,竟然公开支持汾酒打压玉壶春。”
杨钊没心没肺的笑了:“这很正常,汾酒的人送的钱比你多,张文泽自然支持它了。”
刘胖子哑口无言的道:“就是因为正常,在下才郁闷嘛。”
“你刘老板,怎么看也不像是束手待毙的人吧?”杨钊一副我绝对知道你的表情道:“贡酒看似上面的人做决定要谁不要谁。但究其内里,不过是下面的人争夺的结果。蒲州府的各方势力都会被牵扯进去,你刘老板就没有点甚子准备?”
“有是有。”刘胖子道:“可民不与官争,如何对抗守备张文泽,在下实在是没有底气。”
杨钊笑着道:“如此说来,这件事倒是有些麻烦。不过不要紧,学士王维王大人,我倒是很熟,你先准备着,到时候我们再议。”
………………
聊了半天,刘胖子便走了,儿蒲州的大致情况,杨钊也了解的差不多。
总体来说有两方面,一方面是王维和张文泽的斗争,这是属于派系之间的争权,没有什么好妥协的。而且争端中只有他们双方,不会牵扯到其他的蒲州本土势力。
另一方面就是贡酒之争。汾酒和玉壶春属于关内两大名酒。刘昌平早在很久以前就利用合作的名义,将蒲州大大小小的势力绑了一个遍。因此玉壶春才能横空出世,并力压汾酒这么多年。
张文泽想支持汾酒夺取贡酒的配额,一方面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另一方面多多少少也有些想敲打一下那些不买他账的势力的意思……
第083章:不得不争
看着深思的杨钊,杜甫望了望门口道:“怎么?你就这样让刘昌平走了?”
杨钊一愣,道:“子美兄还想留人家吃饭不成?”
“没那意思。”杜甫望着杨钊道:“如此说来,你找到对付张文泽的方法了?”
杨钊坐在桌前,手里捧着尚书,看到津津有味,道:“暂时没有,人家是一府守备,怎么可能说收拾就收拾?”
杜甫一愣,道:“刚刚你和刘昌平谈话中,不是说过张文泽有贪赃的嫌疑吗?为什么不在这方面查查?”
“没有用。”杨钊拿着书本道:“水至清则无鱼,贪赃这点事儿,还搬不倒张文泽。”
杜甫不相信了,道:“开元元年裴仁耀贪墨百两,即被斩首,张文泽怎么着也不只一百两吧?”
“那是开元元年。”杨钊头也不抬的道:“开元十五年,宇文融任河北道宣抚使的时候,收的钱船运车载,照样一点事都没有。”
杜甫火了:“照子午这么说,天下难道没有清官了?”
“清官?”杨钊语带讽刺的道:“姚崇,宋璟,张说,陈玄礼,宇文融,这些一时无两的人物,哪一个没贪过?百姓传其功绩,你听谁说过他们清廉如水的?”
“这……”杜甫倔强的道:“那王摩诘王学士呢?”
杨钊一愣:“倒,还真让你找到一个不贪的。可这有用吗?老王不贪,可老王也不是宰相,改变不了什么。”
看到杨钊坐在桌子旁边,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意思。杜甫也不紧张了,抄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杜甫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子午兄倒是不急不躁安之若素啊。有什么办法就说吧?”
杨钊将手里的书本放下,也倒了一杯茶,道:“张文泽跟王摩诘斗,其中操作得当,可以按他一条构陷上官的罪名。帮汾酒争贡酒配额的行为,可以让刘胖子联合蒲州的各方势力参他一本欺压百姓。到时再配合贪赃枉法的罪名一起爆出来,就算他是宰相,也得完蛋。”
杜甫听到了杨钊的毒计之后,想了想胖仔的所作所为,有些感慨的道:“子午的这些办法,虽然有些冤枉,但绝不无辜。只是不符圣贤之道,我辈文人当……”
杨钊右手前伸,左手指尖对着右手掌心,道:“卡,老杜,我只问一句,你是不是想金榜题名,然后为国为民造福一方?”
杜甫严肃的道:“孟子曰:达则兼济天下,我辈读书人苦读诗书所为者,正是如此。”
杨钊回道:“那老杜你就必须……”
“停!”杜甫皱着眉头道:“别叫我老杜,我今年才十九。”
“那好,子美兄,你就必须学会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在官场上,没有无辜,只有失败。”
杨钊一脸神圣的表情,说的话却跟神圣半点不沾边:“就像一个游戏,要么你不玩,玩的话就必须斗,胜者超生,败者死。很简单的规则。”
杜甫第一次听闻这样的说法,很震撼的看着杨钊,道:“比如呢?”
“比如……”杨钊略一思索道:“比如三十年前,逝去的一代名臣狄仁杰狄阁老。他的经历老杜多少知道点吧?一生都在和以武三思为首的武氏一族斗。没有他,也许这江山三十年前就不姓李了。”
杜甫有些无言坐在那里,他原本认为学好圣贤书,会试得中,然后为官一方,造福一地,却不知道官场原来这么可怕。
杨钊接着打击道:“子美你想想,像王摩诘那种恬淡无为的人都不得不争,还有人能两袖清风与世无争的在官场混下去吗?”
杜甫陷入了思索当中……
良久之后,杨钊推了推杜甫,道:“子美,别想了,咱们现在得去见见汾酒的东家了。”
杜甫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子午是不是想玩一招釜底抽薪,然后让张文泽自己蹦跶,你好看猴戏?”
杨钊嘿嘿笑道:“子美说对了一半,我是想釜底抽薪,但是张文泽却不会让我们看猴戏。”
两人很快来到了刘胖子曾说过的汾酒的东家郑阳的府上。
梆梆敲门,然后拿上名帖直接拜访。
没多久,就看见四十多岁,顶着一张国字脸的郑阳亲自出来迎接两人了。
三人转身至客厅分宾主坐下,待仆役上茶之后,谈话也就开始了。
“今日,某,连同子美兄前来拜访贤主人,却是有事相商。”杨钊第一句便直奔主题。
郑阳掌握着汾酒的销售,只所以亲自迎接杨钊和杜甫,主要是两人都是青年俊杰的关系,本着结交文人的习惯,郑阳还以为两人最多是为了好酒而来,却不想杨钊上来就是有事相商,不明所以的郑阳,只好道:“哦?不知二位有何事?”
杨钊笑眯眯的道:“郑老板乃是汾酒的东家,我等登门拜访也是为了汾酒的事而来。”
“这……”郑阳有些惊讶:“不知两位到底是何意?”
“合作。”杨钊斩钉截铁的说道:“某家来找郑老板的意思,就是合作。我可以做主,贡酒的份额一人一半。郑老板意下如何?”
“一人一半?”郑阳糊涂了:“现如今贡酒份额掌握在昌平商号的刘昌平手中,你说一人一半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能做的了刘昌平的主。”杨钊犹如大尾巴狼似的道:“一人一半,换郑老板罢战,如何?”
“这……”郑阳很疑惑的看着杨钊,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刘昌平顶不住守备府的压力,准备讲和了?
但是看着杨钊笑意满面的样子又不像,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杨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道:“杨家大郎如此提议,怕是多余了吧?昌平号财大气粗,犯得着如此收场?”
杨钊笑而不答,反而问道:“不知道郑老板听过这件事没有?前段时间,守备的公子在王学士门前被人给揍成了猪头。而且张文泽把这笔账算到了王学士的头上。”
郑阳点了点头道:“是好像有这么回事,不过跟我等又甚子关系?”
杨钊笑着道:“那我告诉你,人是我揍的。而且我揍完了还觉得不过瘾,想连张文泽一块收拾了,你觉得怎样?”
“笑话。”郑阳脸色变了:“你杨家大郎名满天下是不假,可是无权无势要收拾一府守备,似乎言过其实了吧?”
“我还真不觉得。”杨钊手里把玩着茶碗道:“王学士加上蒲州大半势力,再加上小子手里的孝廉令,对了,你知道孝廉令的传说不?”
“知道倒是知道。”郑阳有些不死心的道:“一块令牌再厉害也是死物一件,要收拾一府守备,怕是不行吧?”
“那你知道当初这块令牌是谁给我的吗?”杨钊笑的很像是诱惑天使的魔鬼:“余达余大同现如今好像正是这关内道的节度使吧?你说如果这样,你或者你身后的张文泽有多大的胜算……”
第084章:云诡波异
一片暮色中,两个身影穿梭街头巷尾之间……
“子午,你既然跟节度使相熟,收拾一个守备,怎么还如此奔波?”
离开郑阳的宅院以后,杜甫忍不住问道。他有些不明白,杨钊捣鼓过来捣鼓过去,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搞的太复杂了。
“那是忽悠郑阳的。”
杨钊边浏览着古城蒲州的风光,边解释道:“我认识余达是不假,孝廉令也是余达给我的更不假,可问题是人家不一定会参合进这样的事里面,八年中连书信都没有,友好度严重不够啊。”
杜甫明白了,相较于他们,余达是大佬,杨钊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人家很忙,一般不会理这些小事情。属于危急关头不一定能指望上的主儿。
“如若郑阳将这些告诉张文泽,那我等岂不是处境尴尬了?”
看到杨钊做事很有些不靠谱的感觉,杜甫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
“郑阳不会那么干!”杨钊摇了摇头,解释道:“他跟张文泽只算得上是交易关系,他给钱,张文泽帮他抢贡酒限额。从始至终,郑阳的目的都是贡酒限额,而不是官*商*勾*结。当然能勾搭上更好。”
杜甫思索着,道:“子午的意思是,让出一半限额以后,郑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杨钊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么个意思。现在两边斗的都是大鱼,郑阳是商人,这样的浑水他趟不起,张文泽他得罪不起,我们他也得罪不起。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两不相帮,装作不知情等着胜负揭晓。然后大智若愚傻傻的跟在胜利者的身后。”
“如此说来……”杜甫看着杨钊道:“你这釜底抽薪的计策好像并没有甚子用。反正结果人家也是两不相帮。”
“老杜,你又想差了。”杨钊笑的很诡异的道:“这招釜底抽薪还是有大用的。抽薪抽的是郑阳所代表的势力。被张文泽压着,很卖力的帮着郑阳抢限额。等他们忽然发现,原来郑阳早就有限额了,他们是被张文泽逮着白白耍着玩儿啦,你说那些势力会有什么反应?如果这个时候刘昌平在从中点火,这些势力就会嗷嗷叫的啃上张文泽几口。倒时刘昌平几乎联合了所有势力,那效果……啧啧。”
“商场官场战场。”杜甫老气横秋的叹道:“无处不争斗,今日倒是见识了。”
“老杜!”杨钊嘿嘿笑道:“你悠着点,要知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斗就斗,怕甚子来着?战天斗地,方为男儿本色……”
杜甫叹道:“子午倒是没心没肺,天塌当被盖啊……”
杨钊笑嘻嘻的道:“老杜,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夸我吗?”
“是,是,我是在夸你,你个厚皮如城墙的家伙。”
夕阳西下的余晖中,两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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