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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世(远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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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年年月月日日都接触病人,看惯了病人的痛苦,就麻木了,不再为病人着急。因为他们见多了因病痛而变得脸部扭曲变形的人,可以说,所有到医院的,没有一个会笑的,除非有坚定的信念的人,才会蔑视病痛,忍受剧痛,不会屈服于病魔,反而会笑对突然临到的灾难的。
谁要是觉得郁闷,自己觉得不如别人幸福,最好去医院里走一走,看一看,到底哪里是地狱,哪里是天堂。常在医院,人也会变得麻木。最好偶尔去看看,如果自己过得不如意,到医院参观是最好的选择。
德志想到这些,为宫支书感觉到不值。为了讨点小便宜,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经常喝酒吸烟,因为这些都是白白得来的,所以,不会心疼银子。要知道,苍天有眼,宫支书未老先衰,让其外貌和年龄不相匹配。虽在支书的岗位上,得到不少好处和资源,两个儿子都安顿好,自己的健康却每况愈下。
正是因为这样,乡镇一级领导开会决议,准备利用这次换届,将宫支书给拿下来,换新支书。
贾山一边描字,一边说。
贾山的字写得不好,他先在石碑上画好线,横竖交叉,成为方格,然后请老师过来写字,写完之后,他再用刀刻。传统的工艺就是刀刻斧凿。
现在技术先进了,就用电动打磨机,将写好的字进行打磨,这样做很快,但是,失去了书法特有的美感。
一般来说,德志仔细观察,用电动雕刻机进行打磨的字,那些笔锋带不出来,每个字的收笔之作,都是圆浑的,根本不是苍劲有力的,这就不叫书法了,倒很想卡通片里的字体。
德志不喜欢这样大众化的字体,千篇一律,因为用电打磨碑文,速度快,出活儿,不像过去,一个石碑要打上一个星期多的时间。现在不同,一个石碑半天不到,就可以交货了。
现在是快餐时代,连精雕细琢的刻碑行业也在加快速度,不知道贾山为什么要这样刻字,没准儿是为了增加收入,那简直是一定的,但是,人死亡的速度却无法估算。
贾山的石碑远近闻名,附近村庄里如果走了人,就会来请他刻碑。贾山有点忙不过来,想请两个儿子回家帮忙,但是,两个儿子吃不了苦,看到那漫天飞舞的石粉,就望而却步了
第203章 政治风波
贾山的两个儿子都是技校毕业,他俩前后都上技校,根源在贾山这里。一般读书不太好的,就去上技校,技校学一年,实习一年,然后上班。
贾山靠技术吃饭,深深地体会到技术改变命运的甜头,这是祖训,一代一代地往下传,只可惜到了贾山下一代,他们的兴趣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贾山的大儿子在土川市打工,没钱,频繁换厂,钱没攒住,最后在一家小公司,还是不能按时出粮,即发工资,找老板,老板跑了,跑的路上,老板丢了一部手机,是触摸屏的,不敢回来捡,得之,窃喜。
算是顶替了工资。顶替工资的事太多了,很多人都不满,可没办法,人在江湖,就像鱼虾,任人宰杀。在外漂泊,总要受些冤枉气。员工不反抗,老板更猖狂。所有人都沉默,自然就没有办法对付老板。但是,只要有人出头,就会有人响应,最后走上极端,不法的事就增多了。
德志去贾山家,他大儿子将手机拿出来炫耀,德志看那手机,一头雾水,手机再大,不是用来打电话的么,终究代替不了笔记本电脑。再说,科技的发展非常快,电子产品更是日新月异,没办法撵上,投资电子产品,消费永远没有止境。这是真的。
老二也在外打工,听说土川市不好,就去了江南省,据说在暖州市。那里人人好,就是说不出好在什么地方,就是说话听不懂。
但是,工资是按时发的,可惜不够花,又辛苦,一天要上十几个小时的班。老二在技校学过,说老板违法了,加班不给加班工资,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不干,就要加薪,老板让他滚,没有加薪的说法,工资不拖欠就是好的。他的加薪要求碰壁,只好作罢。
可惜没钱,就给贾山打电话,贾山立即将银子汇去,老二重又获得生机,活过来了,从此就怕进厂,不信任何人,在暖州过了一段时间,觉得没意思,就回到了归州老家。
两兄弟如同商量过的一般,一个来自南方,一个来自东方,两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有着同一个梦想,那就是啃老。
贾山没有表情的,你走,他不忧愁,你回来,他还是不快乐。很适合发言人一类的,反正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两个儿子不帮助家里做事,家人也挺高兴的,只要他们在家,比什么都好。至少不用牵挂。打工没有打到钱,也没有谈到朋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贾山已经习惯了他们这样,对儿子的爱超过了对儿子的期望,那期望值哪怕降到零,他也爱着他的儿子。宁愿养着他们,直到他自己停止呼吸那一刻。
尹懋和德志在贾山家,看到他的儿子们正在玩手机游戏,也就不再打扰,准备去宫支书,偏偏贾村医过来,邀请两位先生去他的诊所里坐坐。
德志和尹懋欣然同意。
上午诊所没什么人,有一村妇过来拿了药,转身就走了。贾村医就在本子上做了记录。这些都是乡里乡亲的,名字都知道,几个病号,贾村医记得很清楚,常常打交道,他也指望这些人养着。因此,医生希望人人都健康,那是骗人的鬼话,医生巴不得人人都病怏怏的。还有人民医院为人民服务,其实,现在住院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许多人辛苦一辈子,不如救护车响一阵子。小病就扛着,大病就晚了,许多人,刚倒下,就没能起来。能在农村呆着,没病没灾,就是幸福。如果有了病,那就是痛苦的开端。
德志问:“记录这些做什么?”
贾村医说:“他们没带钱,就暂时记账,等到有钱了,再算。”
德志说:“她不签字,到时候不认账怎么办?”
贾村医说:“这个情况倒还没出现过呢。”
德志心想,山里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不复杂,坐车先给钱,治病后给钱,不差分毫,不讨价还价,虽然不算富裕,但做人的底线还守得住。
贾村医说:“我对那些常年有病,经常来看的人,建立了档案,每人都有。都做详细的记录,将来我这看不好了,转到大医院时,也可以做个参考。山里人,上城里看病不容易,小病不去看,一般都在我这看。”
德志问:“他们有没有医保?”
贾村医说:“有的有,有的没有。那个他们一般都用不着,医保门诊都不给报销,手续还麻烦,听说去报销时,看人家脸色,算了。平时头疼脑热的,都在我这里拿点药吃就行,严重点的就输液,就是打吊针。”
德志问:“打一次吊针多少钱?”
贾村医说:“一次四十。”
德志说:“哦,那打的人多吗?”
贾村医说:“老人少一些,主要是孩子多一些。大人们,以孩子为中心,孩子的父母在外打工,一般都是爷爷奶奶照顾,或者是外公外婆照顾,一点小感冒都要过来打吊针,我建议不打。他们坚持要打,病好得快,他们高兴,好得慢,就不高兴,怕无法向孩子的父母交代。”
德志问:“那他们坚持打吊针,你怎么办?”
贾村医说:“那就打呗。”
德志问:“那你用抗生素吗?”
贾村医说:“当然用,这个要好得快一些。”
德志听了,心想,据说抗生素用多了,对孩子的成长不利。但德志不想给村医上课,毕竟自己是门外汉。
尹懋问:“最近看见宫支书了没?”
贾村医说:“他快下台了。”
德志一听,心想,这倒是个大事,怎么会下台呢?宫支书干得好好的,上面关系也硬,恐怕不容易下台。再说,当村支书,手里多少都有一些证据在手,会向上级举报。既然想要拿他,恐怕要想好退路。这是一场政治斗争,丝毫不能懈怠。但是,作为德志,恐怕在项目结束前,看不到宫支书的倒台。
贾村医说:“村里要换届选举,每三年一次。这次换村主任,乡里建议将村支书一并换了。”
尹懋问:“那谁当接班人呢?”
贾村医说:“现在还不知道,据说村支书不是一般的村民,是有背景的。”
德志感到奇怪,村支书不是村民,怎么会为村民考虑,为村民谋福呢?
尹懋问:“不是这个村的村民,虎坡村的党员们会选他当村支书吗?”
贾村医说:“宫支书也不是党员普选的,都是上面指定的,凭民选,村支书肯定选不上。”
德志问:“那怎么办?”
贾村医说:“宫支书县里有人提拔,就当上了村支书,选举只是走走过场,弄个形式,糊弄一下党员和村民们罢了。”
尹懋说:“复杂啊!原来,村委会并不是村民自治组织。”
贾村医说:“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但是,他们很听话,政府喜欢就行了,至于村民喜不喜欢,管不了那么多。他们说,羊羔好吃,众口难调,总有不喜欢村干的人。”
尹懋问:“难怪最近看到宫支书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呢。”
贾村医说:“他现在可以了。两个儿子都安排好了。无后顾之忧,不是太贪,不是自私,不是粗心,他也下不来。”
德志问:“他不粗心啊,总是很细心的,为自己考虑得很全面。”
三人都笑了。
贾村医说:“只要上去后,弄过权术的,尝到了甜头,就不想下来了。人们都愿意上,不愿意下,但是位置就一个,结果就有了斗争,且非常残酷。”
尹懋说:“是啊。我们村的书记,就是因为家里弟兄多,打架一起上,那村支书就是用拳头打出来的,非常残酷。谁不服,就打谁,直到打得服服帖帖。”
德志心想,这就是区别。有权的人,像宫支书之流,后代跟着沾光,参加工作,入伍上军校当军官,没有权力的人,如贾山的儿子们,在家窝着,打工受气,到处碰壁,不光是土家族,还是“啃老族”。人们一旦尝到权力的滋味,就难以割舍,想方设法地保住位置,掌控权力,不仅有利益可沾,还有好名声,在社会上有地位,后代跟着享福,那是好的无比的事。读书,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也只是“陪太子读书”,都是读书,结局不一样。这就是区别。有的人赶鱼,有的人吃鱼,得到鱼的还是少数。得到鱼的,不会分给那些赶网的人。偶尔给一点,就是恩典。
贾村医说:“如今,宫支书面临下台,和他的贪得无厌有很大关系,最近一件事,让他彻底失去了当支书的底牌。”
到底是什么事呢?德志心想,不得其解。
第204章 仕途游戏
宫支书对贾家从来都不感冒,但是,虎坡村从来都是贾家的天下,因村子主要坐落在半边山,外观像白色的老虎卧在林海之中,只有老虎背上有一道山梁,叫做“宫家梁子”,梁子上集中居住的是姓宫的村民。
即便如此,宫家梁子里面仍然杂居着不少姓贾的村民,这种优势再明显不过了,即,宫家在虎坡村和其他杂姓的村民一样,算是少数民族了。少数民族,其实不是土家族,在汉族聚居的地区,土家族等民族是少数民族;在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比如维族聚居的地区,汉族人相对少一些,就是少数民族。这里的少数民族,只是针对姓氏来说的,不是真的民族问题。
宫支书当然是宫家的一支有生力量,以他为首的宫家来与大多数的贾家抗衡。贾家人多势大,但是不够团结,一盘散沙。宫家人少,联合其他杂姓,一起来抗衡贾家。
结果,发生令人啼笑皆非的局面,就是,贾家竟然将大权交给了宫家,这个当然和宫支书县政府里有人分不开,可是,也和贾家的内讧有关。国人凡事都讲关系,人情关系,非常厉害,人情债,大过所有的债。国人非常注重这个,相信关系,超过相信法律和道德,族人之间,甚至比村人之间,更加信赖。村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族人,差不多都有血缘关系,差不多是一个祖宗的,相对来说,还有一个共同点,不至于乱了朝纲。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都有这个关系在里面。人在城市居住,但是,心还是属于农村。人和自然分不开,人的记忆很奇怪,对于乡村的记忆,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要说有人,贾家在县政府里也有人。
比如说,贾书记,丘湾乡的党委书记,就是来自虎坡村的。
贾书记原是县长秘书,到丘湾乡当书记是下基层锻炼,人却是县政府的人。
很明显,派遣他去乡里当一把手,实际上是实权派,在县政府还不是,还得听命于人,他去乡里当然高兴,但是有有一个人就偏不高兴,反而耻笑。
这人是谁?
就是村会计贾新意。
贾新意和贾书记从小都是好朋友,光屁股长大的,人生的起点差不多,但是不代表后来就一定差不多,到后来,人生会发生变数,道路截然不同。真是这样,贾书记成了书记,贾新意成了会计。
贾书记不用种地,贾新意还有责任田,还要春播秋收,甚至,遭遇到恶劣天气,颗粒无收。
贾新意的身份是农民,贾书记身份是国家公务员,截然不同,天壤之别,贾新意就心怀不满,总要在人前人后,说贾书记的不是。
自小玩到大的伙伴敢这样说,那么,那些村内姓贾的长辈们更不用说了。对贾书记知根知底的,根本听不进贾书记的话,不尊重贾书记。
这个水利项目不是贾书记,怎么会落户到虎坡村呢?他们都不会这样想,只觉得这是贾书记欠他们的,应该解决吃水困难,要不然,就打电话让贾书记回来挑水,因他的父母还在虎坡村宫家梁子居住呢。
贾书记说过多次,让他父母搬到县城去居住,两位老人就是不去,说住在城里憋屈得慌,不如住在乡下自由,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也不用担心儿媳的闲言碎语,或者背后翻白眼什么的。
贾书记拗不过二老,只好让他们住在虎坡村。老人喜欢自然,不喜欢楼房,人多必然是非多。和儿媳妇合不来,不是吃不到一块,就是看不惯。老人牙齿不好,不喜欢吃硬的,喜欢吃软的,年轻人相反,胃口也好油腻,老人喜欢清淡。老人喜欢安静,年轻人喜欢热闹。
因着这家出了书记,人们对这家另眼相看,本来都是一样的瓦房,书记家的就是好看,搭了好地气,结果出大官。地气很重要,风水也重要,关键是和谐。和天地自然融洽,其实就是和谐。和谐之家,必然凡事都顺利。家中鸡犬不宁,难成大事,子孙也难成器。
另外,贾书记父母家房子旁边,有一户农户家也出了当官的,不在小城县城当官,在鄂西州里当官,官位更高一层,也姓贾,据说是在鄂西自治州财政局,管钱的,更有权,比贾书记还牛,姓贾,曾经为虎坡村做过贡献,据说世行贷款柑橘园项目就是,但是,项目失败,留下来的就是一口敞着的大水池,还在无声地证明钱花了,没办成事的事实。
贾新意和贾次山更不珍惜这位州里的老乡,只顾自己谋好处,不管别人脸上黑不黑,反正只要有钱进村,就比什么都重要。没有钱来,即便是主席来了,也是白搭。爹亲娘亲,不如钱亲,现在就讲一切向钱看。这是大政方针,整个社会,已经病得不清。认为钱是万能的,没有钱,寸步难行。有钱没理也能走遍天下,有钱就有理,有钱能通神鬼。钱是万能的,在世界上作王,没有钱,英雄汉也作难。
财政局的老乡本来想做好事,结果被一群贪便宜的村干做成了坏事,他也就不想回家,不想见到那些贪吃蛇。
他一停下,贾书记开始登台演出,他当乡里的一把手,又曾在县府任过职,自然处处都有人,想象能在村里实施好项目,远比世行贷款项目要好得多。
这两位来自虎坡村的官员,出来工作,心系父母,挂念乡亲父老,想为家乡做点贡献,可惜得很,他们的心思白费,遇到基层的贪官,项目屡屡泡汤。
德志所在的基金会到村里实施饮水项目,对他们来讲又是一次捞油水的机会,没想到,基金会的工作非常严谨,让他们无机可乘。
当然,他们并不死心,还在寻找破口,从中渔利。
德志第一次管项目,当然不会给他们有机可乘。德志坚持原则,这是发自内心,没有什么外在的影响。关键是来自的内心的自律。德志的父亲,为人正直,不喜欢搞假的,搞歪门邪道。但是,德志的父亲,经常让德志学习铜钱。内方外圆,外面的事和人,要圆滑些,不要太正义,太坚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让一步;对待家人,要严格,严格要求,可以让孩子能茁壮成长、健康成长,发现孩子有错误,要及时纠正,不要让孩子继续错下去,如果过分溺爱,就是对孩子不负责任,对社会也不负责任。
即便如此,还是受到来自机构内部的对德志的诽谤和中伤。
比起贾书记和贾新意的矛盾来,德志这点委屈就不是问题了。
所以,当宫支书申请改名,将红旗大队改名为虎坡村,村支书还是得到了上面的支持,要不然,这名字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
因为,这里大多数人都姓贾,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应当称作“贾家坡”,贾家本来人多,再叫这个名字,其他姓氏的村民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宫支书于是据理力争,改名为“虎坡村”,因着贾次山和贾新意根本瞧不起贾书记,当时担任改名领导小组组长的贾书记,就批准了宫支书的改名申请,于是就成为现在这个名字了。
这件事,让贾次山和贾新意很没面子,见到村民,都不好意思回答他们的提问。贾次山和贾新意不服,屡屡找到县里反映此事,县里将材料转给贾书记,贾书记一看,更加光火,批复“不准”。
贾书记本来都对贾次山和贾新意不满,看到这申请更加生气。贾书记想通过手中的改名的小小的权力,来刺激一下村主任和村会计,让他们受刺激后,改变对贾书记的态度,学会尊重人。最起码都是老乡,要学会尊重一下,且莫说是书记了,以势压人,来逼着你尊重,没有人强迫,都不愿意去做。这以后,还让书记走得回去吗?
贾次山和贾新意想错了,他们认为正因为和贾书记太熟,他肯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肯定要为贾家人说话,没想到,他俩完全搞错了,贾书记竟然偏向宫支书。
就这样,虎坡村就成了现在的名字,宫支书因为有了县政府和贾书记的支持,在村里就抖了起来,成为官场里的一枚棋子,捏在相关人士的手中,进行博弈。
具体来说,宫支书成为贾书记手中的牌,用来拍打贾次山和贾新意,让他们有所收敛,让贾书记脸上有光,让贾书记能光明正大地走回家,看望父母。
如果贾次山或者贾新意当了村里的一把手,即担任村支书,那么,他们会更加猖狂,对贾书记会更加不利,哪怕都姓贾,可是心思比外姓人更加险恶。这样的人,哪怕是兄弟,也不能用。
贾次山和贾新意正因为对贾书记太熟悉,知道的事情太多,贾书记就要故意压制他俩,在这一点上,他俩在仕途上,显然还太嫩。
第205章 究竟是谁
贾书记在县政府做过多年的秘书,对官场很熟悉,也很精通,所用的手腕也比较温和,但温柔刀最致命,往往比痛痛快快地死要更痛苦。软刀子杀人,当时不觉得疼痛,等血流尽了,人也就死了。快刀子捅人,刺破动脉,血喷溅而出,当然会立刻就死。但未免太血腥,太吓人,影响太坏,让死者痛快,却让生者痛苦。做官之道,讲究中庸,不会就这样惩罚人,而是留一手,慢慢地来,慢慢地弄,直到将人弄到气绝血尽而死。
贾新意和贾次山没能申请到村名,从此不敢小看宫支书,对于这个支书,还是面和心不合,总要想办法弄点小动作,让宫支书难受难受不可。
官场如战场,权力就是利益,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当局者却迷惑。正如下棋,博弈双方沉迷其中,没有看到杀机四伏,或者正在酣战,顾不得旁观者的指点,相反,旁观者的指点竟然成为噪音,听不进去,也就不会从谏如流了。
贾村医从医,不问政治,旁观者清,冷眼看这些人斗来斗去,无非是为名利二字,为名利所累,过得并不开心。医生不涉政,历朝历代,医生都不可缺少。政治家也有生病的时候,因为政治家也要吃五谷杂粮,他们也是人。白天做官,晚上做人,也要尽到人事。不管官多大,都难免会生病,生病,就需要医生。请医生,肯定要花钱,有时候花大钱请医生,医生就有钱,有钱,可以办善事,帮助那些有病请不起医生的人。
贾村医说:“宫支书善于写材料,其貌不扬,钻营却内行,做村里的文书的时候,经常去乡里、县里办事,结识一些人,渐渐就攀上了关系,走入从政的道路。但是,我不稀罕。”
德志问:“怎么不稀罕?自古都说当官好,没有谁愿意当屁民,只要有点缝隙,就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钻,目的就是要成为坐轿子的,不想做抬轿子的。”
贾村医说:“当官比搞技术要难得多,我当不了,有自知之明,干脆远离官场,认真行医,才是正事,从政的风险太高了,不如行医。重病人推给大医院,一般的头疼脑热的小病,手到擒来,了不起就是接诊的病人多一些,但总比一下子栽倒在重病人身上强。”
德志说:“但是,从医的风险还是有的,不能说从医一定会出人头地,只要不出人命,基本上旱涝保收。无论谁主政,就饿不死医生。任何朝代,都有病人,只要有病人,就有医生。疾病可不分官民,只要是肉身,都可以侵犯。”
贾村医说:“人一旦生病,病重,死亡,一切转眼即成空。何谈功名利禄呢?再大的官如老毛,也死了,被人喊万岁,也没用,那是欺骗,奇怪的是,一个要骗,一个要被骗,就是要过皇帝的瘾,你说奇怪不奇怪?”
德志说:“是奇怪。可为什么都不愿放下呢?放下一切,不就轻松了吗?”
德志问:“那后来贾书记怎么对待虎坡村的呢?”
贾村医反映,贾书记排挤了贾次山和贾新意之后,就重用了宫支书。
宫支书和贾姓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贾书记重用宫支书,目的就是要压制二贾,利于村里的稳定发展。在自然界里,胜利的一方往往是少数。多数都吃草,少数的吃肉。比如老虎和牛群。老虎是顶端的动物,在食物链中的地位最高,当然,地位高,数量就少,要不然,就是一场斗争。牛群羊群吃草,数量众多,却敌不过老虎。老虎吃肉,狼吃肉,豹子吃肉,这些都是食肉动物,所吃掉的动物,往往是离群的食草动物,离开了群体,就容易被野兽吞吃,这是一定的。贾家也是这样,人数多,但不团结,总是拉帮结派,结果被宫家分裂,分而食之,就站到了劣势的行列。贾家的大户,被宫家的小户给统治,说到底还是内部不团结,起了内讧,自然会成为少数人的奴隶。
假如将支书的位置让出,到底给谁好呢?
宫支书品德不好,但是文笔好。贾书记对贾次山和贾新意恨之入骨,不可能让他俩当支书,就将位置让给了宫支书,其实,宫支书没有威望,反而民怨深厚,就是因为二贾的问题,贾书记内心里恨恶二贾,可面子上装好人,都不得罪,就找他俩谈话,讲明利害关系,动员二贾不要和宫支书争了。
二贾看到大势已去,也不得不承认既成事实,承认了宫支书的领导地位,可是三年后还当不当,谁也不知道。
三年后,也就是现在要换届选举了。现在还是三年,到底什么时候是五年,不得而知。年限太短,对村民不利。新上任的村领导人,才上任,头一年摸底调查,第二年制定大政方针,想出致富方法,可准备实施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第三年。刚实施,就又要换届选举了。因此,持续性较差,如果延长两年,在第三、第四年和第五年实施,可能还能见到一定的发展规模,到那时再离开,村里就可以自力更生地发展了。
现在村里活动的很厉害了,贾新意是党员,尤其突出。原来想当村主任,给村民每一户送五斤包谷酒,两包香烟,结果没当上,还是原来老主任贾次山担任,贾次山听说贾新意的狼子野心后,更加嫉恨。
贾次山老了,开会就那几句老八股,没有新内容,村民早就想让贾次山下来,他脸皮厚,就是不下来,硬撑着,多一天也是好的。
只要在任上,就会有油水捞,有便宜沾,特别是现在不用交各种税费,政府反而下发一些补贴,比如退耕还林补助,还有粮食直补,等等,尽是些好事,不仅不用收钱,反而给村民发存折,将财政补贴下发到各农户的存折里了。
现在的官好当极了,只要不犯大错误,就可以当很久的官。
但是,当官的日子并不好过,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无缺,反而徒添许多烦恼。
贾新意竞选主任时被淘汰,如果他稍微注意点,严格要求子女,也就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钱花了,却打了水漂,没个响声,最后只有悄悄地退出。
所以,口碑很重要,胜于那些外在的条件或者环境,暂时的物质困难都不重要,物质总有机会可以到,但是,名声一出去,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了。
贾村医透露,这次选举基本内定好了,召集干部党员代表只是走走过场,不影响实质。有意见,可以直接提,但是,没有答复,即便答复,也像没有答复,大局已定,不可改变。宫支书是肯定要下来的,毋庸置疑,他的仕途日子已经临界结束,不要奢望还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德志在项目运行过程中,受到的冤枉气,有时候一时想不开,真的恨不得找乡里的组织干事,将村支书或者主任换掉或者撤职或者调走,这样,他才能没有阻碍地实施好水利项目,因为村干从项目中搞不到钱,就变本加厉地阻止项目在村里顺利实施,因此,推进项目进展的道路坎坷崎岖,蜿蜒漫长,十分难行。
但是,德志的想法太过天真,以至于忘记了民间慈善机构只是非营利机构,根本无权干涉村内行政和组织上的事务,无权更换或者提议更换村干。如果做了,就是一个很大的败笔,忘掉了基金会的宗旨,做了不该做的事,会影响到整个团队在荆楚做事。
还好,整个想法仅仅是个想法,并未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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