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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金-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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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都陪楚韶颜看《宫锁心玉》,研究清穿文,都可以呀,只要能让她立刻回去,永不再回。
呃,上苍耳背。所以没听到。
因此呢,我们的楚笑寒MM依然在钟粹宫劳心费神地照料即将临产的良妃娘娘。平日里倒也没这样忙碌过,问题是她一个现代大学生,老哥楚凌风也还没娶老婆生孩子,所以确实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只能认真揪住偶尔来号脉的张献,问一大堆关于妇产科的问题。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还得装着说话。
比如,楚笑寒得问:“哎呀,张大人哇,奴婢有个问题,倘若良主子怀了龙嗣,那么出现XXX症状,得如何应处啊。”
然后,这张献就得装模作样地回答:“哎呀,良妃娘娘若是得怀龙种,那可真是天恩浩荡。嗯,若是这等XXXX症状,那便XXXXXX……”
囧。请将各种孕晚期症状自行填入XXX内。顺带一说,楚笑寒觉着这张献挺像汉人的。说起话来,一口子的满汉一家味儿。
转眼时日过得飞快,除夕元旦什么的,好像跟这钟粹宫后殿完全没啥关系,忙忙碌碌间惊觉已是又一年初三了。还记得去年初三夜里,太子特地同自己密谈半宿,而今,良妃竟然会要生他的孩子,这也太让人叹这现实真是造化弄人。可巧便是这初三夜里,良妃开始阵痛发作。
楚笑寒一边忙着遣了庆儿仪儿去寻那张献,一边则心里囧囧地想着,不知这生产的日子,“天纵聪明”的太子爷有否算过,怎会凑巧成这般样子。
良妃这一开始痛,竟是有些难产的迹象,足足生了一天一夜,竟然还未生出来。楚笑寒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那张献也是满头大汗,这违禁私自生产,自然不可能像是平日正常皇室女眷生子一样,让各衙门推选上报且经太医院御医考核过的稳婆提前候在内宫。但是听说太子早安排了负责接收的嫲嫲,但不知为何都过去一天了这嫲嫲一直没进到宫内来,天晓得被什么阻住了。
“那便奴婢来吧,张大人您在屏风外指引奴婢。”楚笑寒咬咬牙说道。不就接生吗?好像也不是很难啊。
看那视频,医生不过在那里说:这位妈妈,先别用力,哎呀,开了七八指了,可以开始努力,使劲,使劲,看到头了,好了,生完了,你真勇敢!(…___…||||修罗在此对楚笑寒的无知表示极度的无语。)
其实也看过《济阴纲目》,写着就复杂得多了。首先得消毒,所以须得准备热水、剪刀、桶盆等器具,再备齐参药、红糖、生姜、棉纸帛布等。
接着听那张献的指令,让庆儿仪儿帮了良妃仰卧在床,下边铺了细软的白绵纸和帛布,再将枕头安在腿中。问题是良妃的羊水早破,腰腹也痛了许久。这胎必然已经离经,孩子多半已经头抵产门,需让良妃用力生下宝宝,否则只怕羊水流干,母子均会危险。
可良妃天生体质有些弱,再加上这……这孩子看起来胎位不正,只怕是倒产或偏产,更糟糕的也可能是横产。
楚笑寒只觉额头汗如雨注,急令素然送上沸水,也顾不得烫不烫,直接将软纱布包手探入略兑冷水的盆内,算是消毒,再试着以手指探入产门,力推儿身顺直。这推身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总算她本就手足纤细,五指尺寸原比常人要小着一些,这种细巧活儿竟也是异常的合适,这才将那偏了的孩子稍稍推正,终于让胎儿的头可以正对产门,且让脐带不要缠住孩子的肩膀。
张献闻得胎位已正,即刻令仪儿送入早已煎好的催生汤药,助良妃服下。
折腾了一夜,良妃终于在正月初五顺利诞下一名阿哥……囧。阿哥……楚笑寒瘫倒在一边,一点都不想爬起来。
脑子里更复读机一样闪过胤礽的话:“现如今儿子偏让芸香诞下我的孩子,将来还要把这大清的江山传了给他。这未来皇帝的额娘,怎么都得是皇后、皇太后了吧?”
太子爷……您很好很强大。就您那疯疯癫癫的样儿,怎么一切都能落在您的算计里头?要一个继承大统的,还真生一个阿哥。若是个格格,只怕康熙皇帝还不在意一点,这可是个阿哥,能视若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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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良妃总算平安无事。没有出现诸如伤产、冻产、盘肠产等险状。也没有交骨不开、产门不闭、胞衣不下、血崩不止等百般疑难。人没事,其他的纵使是天大的烦心事,也只能暂撇一边不管不顾了。
楚笑寒连着念了n+1声大悲大愿的地藏王菩萨保佑,便让庆儿仪儿送走了张献,自个儿实在撑不住爬着回了房间补眠去了。一天两夜,真吃不消了。话说怎么没像那日打冰冠城塞赤红大厅的鲜血女王拉娜萨尔的时候一样,让自己昏睡过去就回了现代呢?
只是,没休息多少时辰,楚笑寒就被人吵醒了。
睁开双眼,瞧见自己被人揪住衣领提在半空,囧。
赶紧瞪大了眼睛一看,眼前这灼伤了人眼睛的明黄色,还能有谁呢,只能是“天纵聪明”的太子爷胤礽了。楚笑寒勉强提了自己的精气神力说道:“奴……奴婢,……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万福金安。”嗯,跪不下去,可这不怨我。
“孩子呢?!”胤礽双目尽赤,瞪住楚笑寒问。
楚笑寒疲累地阖上眼帘,回答道:“奴婢……奴婢为主子接生完,实在撑不住,便先回来闭闭眼,歇歇神。小阿哥大约是仪儿抱去洗浴,找人记生辰‘命帖’去了吧。”言罢,瞧着胤礽的神情,不禁渐渐瞌睡虫都跑光了,双眸也撑大起来,问道:“莫非,莫非……太子爷,没瞧见仪儿和小阿哥?”
胤礽显然不是来问小阿哥的去向的,他就是来问罪的,眼中戾气一波又一波地涌过,让楚笑寒虽不解却依然抖衣乱战,看她索索抖了一阵,胤礽冷冷问道:“本宫的腰牌,良妃可是给了你?”
楚笑寒浑身一震,胤礽怎会问这个问题,莫非出了什么事?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嗫嚅着回答道:“确是如此。”
胤礽从楚笑寒口中获得肯定,立刻一字一句地追问道:“嗯,那牌子呢?眼下在哪儿?”
楚笑寒此刻真觉得跪着说话真好,可惜自己这会子可没这个福气,只能直愣愣地被拎在那里,还不得不胆战心惊地回答:“回太子爷的问话,奴婢……奴婢……奴婢罪该万死,在今年夏苗狩猎时节,去那木兰围场的七星湖附近草原玩耍的时候,不小心丢失了令牌。请太子爷降罪,这实在是奴婢的万分不是。”
胤礽冷哼着道:“你丢了?哈哈,好轻巧的一句话啊,丢失了?本宫听说你那日一直同四贝勒在一起,那牌子,你没给了你的四贝勒么?”
楚笑寒惶惶回答道:“确实是丢了,不敢欺瞒太子。奴婢在围场不曾交给四贝勒任何物事。”
胤礽皱眉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言毕他双手松开将楚笑寒甩落在地上,又“当啷”一声,丢出一样物事在地上,复道:“瞧瞧这是什么。”
楚笑寒凝目看去,只见地上一块金铜色的腰牌,上雕龙纹,中印一字“礽”,下垂夺目明黄色丝绦,这并非正式的太子令牌,却正是良妃给她的那块腰牌。不禁心中惊疑不定,这牌子怎会回到胤礽手中?既然能到胤礽手中,则必然不是自己丢失,那大草原上,草深地阔,岂是寻常能够随意拾到失物之处?若是在营帐内遗失,倒是有被他人拾获的可能。
那么?那么?是……是胤禛?可他又怎会骗自己呢?
楚笑寒茫然失神地摇头道:“是太子爷您的腰牌,正是良主子赐给奴婢的那块,可是奴婢不知为何在此处。”
胤礽冷冷说道:“本来这腰牌生出这等事情,本宫就该将你直接处死。但是听说昨日接生的嫲嫲迟迟不至,最后是你一肩扛起重担,救下了胎位不正因致难产的香儿。本宫倒觉得这牌子的事情,并非你兴风作浪,故意为之了。所以再来问你一问,果然你也是个肉皮儿伶俐、心里头糊涂的,竟又被人设计了。”
楚笑寒傻了一傻,真如胤礽所说,自己被人设计了?但是眼下没空暇想这个,赶紧问道:“太子爷,奴婢斗胆问一句,那小阿哥可真是找不着了?”
胤礽不语,转身待走。
楚笑寒抓起地上的腰牌,双手递上急急叫道:“太子爷,请收回了这令牌,免得再丢了,奴婢实在担待不起。只是,那……那小阿哥不见了,良……主子,主子,知道么?”
“你倒是关心主子。”胤礽停了脚步,站定说道,“这牌子香儿既给了你,你就收着罢,只是,再别丢了。其他的事情,不要问了,于你无益。你只安心照顾你主子就好。”言毕竟是匆匆地就跨出房门走了,立在门外太监赵国士见胤礽出来立刻跟上,转眼两人便消失在出廊转角处。
楚笑寒心说,你倒是好心,将这牌子又给了我,这回终于解决了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令牌遗失事件。只是一个,若是这牌子要再丢了,我不又得惹一身骚么?虽是良妃和你太子爷对我的恩典,可我一个小宫女,又没保险柜,怎么藏这种惹事惹得这样可怕的东西啊?
当然此刻却也没多余的时间想这牌子的事情,只能顺手塞在柜子的角落里,同那放了胤禩给的蓝缎香囊的锦囊放在一道儿,便匆匆出了自己的屋子往良妃的寝宫方向走去。
心里忐忑,只记挂着良妃刚生下的那个宝宝,怎么也是自己亲手接生的呀!虽然样子丑了点(喂喂喂,刚生下的宝宝没一个好看的啦。),但是这么小的一具身躯,不过尺许长短,就那样软软地躺在自己的双手中。那小小人儿哇哇地哭着,牢牢依住自己的手指,满是鲜血,这情形那样刺目惊心,却又带着丝丝温情。他的脐带,是自己亲手剪断的,又打了个奇丑无比的结,抱出去后让张献看得直摇头。
这一切的一切,总觉得内心深处,有那么柔软一点,被拨动了。他连名字都还没有呢,那样的小,那样的细嫩绵软,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难道……他被害死了?
楚笑寒打了个寒颤,不禁抱住了自己的双臂,觉得寒毛直竖。这……这,就算出了什么事,只怕也不是自己能力所及可以过问的。只是刚才被胤礽这么一折腾,再睡不着了,这才决定还是转去看看良妃的情况。
良妃产后虽然失血不多,却因为她本身看着就有些贫血的样子,所以如无意外,应该到现在还继续昏睡着吧。唯一不对劲的事情就是,找遍了几间屋子,都没看到仪儿。问了素然等人也没有任何头绪。自然,良妃刚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小阿哥也是不见踪影。
遍寻不着之下楚笑寒只能颓然走到良妃的安寝的屋内,只见庆儿正呆呆地立在良妃的床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看见楚笑寒出现,却立刻醒了过来一样,脸上现出慌得不得了的神气,哇的一声低低哭了起来。
楚笑寒无奈地深呼吸,虽然也是累着了,全身无力,却只能软语安慰道:“庆儿,快别哭了,别惊扰了主子休息。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地仪儿和……小阿哥都不见了啊?”
庆儿抽抽噎噎地半天没说出话来,楚笑寒看不下去,怕真的吵醒了良妃,只好一把拉住庆儿,把她拽到了屋外,再问究竟。
在廊边坐榻上跟一滩烂泥样地倒了下去,庆儿依旧抽搐了一阵,这才含含糊糊地说道:“姑姑走开后,仪儿抱着小阿哥去洗浴,她去之前同我说,会让素然来收拾屋子,我可以在那边罗汉床上靠一会子,等生辰‘命贴’纸稿写完,再来叫我醒来。哪知我醒来便看到太子爷雷霆暴怒立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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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时日曷丧共汝亡
楚笑寒抱住头用力思考,只是大脑空空如也,怎么也想不出来任何相关的原因线索。可能,仪儿是哪位主子的人,因此悄悄带走了良妃的孩子。宫里头任何主子、皇子阿哥,除了太子,都有这个嫌疑可能。
这一日里,楚笑寒梦魂颠倒一般,只茫茫然地自个儿将殿阁内的各个屋子都粗粗打扫收拾了一遍,又嘱了庆儿、素然等人熬煮了一些燕窝细粥,备了精美小菜。但是白天良妃只醒了一次,气血有些亏柔,勉强喝了几口粥,便又睡下了。
到了夜里,楚笑寒见良妃虽有些精神倦怠,倒没什么特别不妥之处,便让庆儿和素然再去内药房求些宁神魄、补血脉的药丸,则就去守到那良妃安寝的卧室隔壁的西尽间燕居内,这屋内临南窗下有个铺炕,坐着歇息是极舒服的,况且还可瞧见月亮。而这间跟良妃安寝的那屋子相通,相当于卧室外间了,但凡有个响动,照应也极是方便。
连着两日两夜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到了这上夜时分,楚笑寒只觉得浑身上下酸软无力,一沾到铺炕便昏昏睡去,连后来庆儿素然进来放下药瓶子都朦朦胧胧,如在梦里,只记得自己含含混混地应了声,便让那两个退了出去。
半夜里,月光太过耀目,偏这屋子临南的窗子极大极大,同那养心殿的暖阁一般,足有整个铺炕长度宽,又是从铺炕上炕桌的高度开始一直升到顶上。有点像家里飘窗的大玻璃。
虽然没有到上元节,月未圆,却光亮十足,直上中天,皎洁明亮的月光透过窗子直接照射楚笑寒的脸上,竟是刺目得让她醒了过来。楚笑寒哀叹着,人若倒霉,喝水都能塞牙缝。大概是累过头了,所以……所以,居然会物极必反地睡不踏实安宁,这叫什么事啊。明明累得腿抽筋,却无法睡得很香甜,人间惨事莫过于此吧。
话虽如此,可投目看向窗外,月光如水般流泻在天井中央的石板地上,照得这原本平整光滑的地面如汉白玉一样,对面屋子那红柱、穿堂隔扇门都充满了月夜安静的诗意,大约是屋顶金色琉璃瓦的折射,这映入窗子里的月光居然比院内的光亮更甚,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才会让楚笑寒虽闭眼睡着,却觉得晃眼得厉害,结果就惊醒了过来。
楚笑寒正徜徉在月色中苦中作乐地瞎想八想,忽听得炕桌上“哐当”一声,把她惊得差点就腾地跳蹲起来,回转身一看,却是胤禩,吓得她捂住嘴巴低声道:“这个时辰八爷怎会在宫内?”
胤禩提了一坛子酒砸在了铺炕上放着的四角精美鎏金包边小方桌上,所幸这炕桌以结实紫檀为材,高浮雕团云纹,下有三弯腿接团云纹足,做工极为仔细用料亦是十足,故此足可撑住这结结实实一大坛酒的分量。
对于楚笑寒的问话,胤禩不答,他穿着团蟒贝勒朝服,锦绣披领,明明十分正式得体的样子,却一身酒气,显是喝了不少,只不知醉了否。自那去年胤禩装醉之事后,加之见过胤禛喝酒的样儿,对于这几位爷的酒量,楚笑寒只觉深不可测,不敢妄加揣度。
胤禩单手复又举起紫檀炕桌上的酒坛子,拿嘴对了那坛口,喝了一口,放下那硕大的坛子,这才说道:“今日皇阿玛特地留我宿在宫中,本应在别的殿阁尽间安寝,我记挂额娘,便偷偷过来了。”
原来是皇帝留他,大抵是刚见过康熙,所以穿得这般正式。只是不知……不知,他知不知道……良妃产子的事。楚笑寒偷偷拿眼瞟向胤禩,心中七上八下地不自在。
胤禩说完原委,便劈开了腿斜斜坐下竟慢慢躺倒在铺炕的另外一边,眸瞳定定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阵,伸过来右边那手抓过酒坛子,倾倒了倒入口中,浑不管太半酒水都洒在了脖颈上,顺着流到炕上湿了大半。
像他这样狂饮,只一刻工夫,估摸那坛子里的酒尽皆倒入了喉咙,自然也有三分之一流洒在外头。但便是喝个一半或者三、四分之一,这量也亦是太过了吧?胤禩抖了抖酒坛,大约见里面再无滴酒落下,懒懒扔了空坛在炕头左边,由得它滚在一边,堪堪没有落下地去。
楚笑寒傻掉了,这坛子酒,怕有三五十斤吧?他喝这样多,没事吗?会不会酒精中毒死掉哇?忽而脑中一道灵光闪过:看样子,他是知道的。
“还没满月呢,皇阿玛就赐名了,”胤禩直直躺在楚笑寒的左首,隔着炕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语气还是淡淡然的,“看来皇阿玛早就想好了。听说,是兰欣你接生的。我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你居然会接生呢?”
楚笑寒大惊,一下子爬了起来,趴在炕桌上颤抖着俯身问道:“难道,难道……难道那个接生的稳婆嫲嫲……迟迟不来,是……是……是八爷……”
胤禩并不看她,星亮睛目望着窗外的月亮,依然平平淡淡地说:“虽不是我安排的,我却是知道她被人阻了的,而且顺水推舟……我心里确是盼着他不能生下来的。”
楚笑寒双唇颤抖,拿手指住胤禩道:“你……你……怎能这样狠心?那个,孩子可是你的弟弟。”
话一出口,猛然想起不妥,只是再收不回来。
果然胤禩低声嗤笑起来,虽然并不大声,却在这安静的夜里分外刺耳,半晌他止住笑声,讥道:“弟弟?你可知皇阿玛将我唤来是何等紧要事情?”
“……。”
楚笑寒低头不语,自己确实说错了话,只是挂心那个亲手接生的孩子,竟然脱口说出这样的话,必是刺痛了胤禩了。
“皇阿玛说,赐名弘旺,入皇家玉牒胤禩名下子嗣,庶母张氏。”胤禩一字一句地说道,咬词切语间蕴极大忿恨。
什么?
这是什么糊涂账?楚笑寒一下子觉得很是迷茫,理不清楚思路。这么说,这么说,仪儿抱着宝宝去了康熙皇帝那儿?仪儿是康熙皇帝的人?嗯,她一向冷静低调,做事周到,看着也确像是皇帝的人……只是,胤禩说什么来着?康熙为什么要把胤礽跟良妃的孩子过继给胤禩呢?
嗯,我明白了!皇帝自己不能认了这糊涂账。孩子给了胤礽,怕他乱来,什么传位之类的,只怕胤礽真做得出来,他早疯了。所以就给了胤禩,但是,不知康熙皇帝有没有想过胤禩会怎么想这件事……
“我恨他。”胤禩缓慢地一字一字地说出三个字,“我恨不得他立刻死掉。因为他,从我出生,就不被期望。人人都巴不得我,快些夭折了才好。你知道我有多艰难困苦才熬过那段时日吗?可是就算我站稳了脚跟,他依然当我污泥一堆,完全无视我的存在,肆意觊觎额娘,随意玩弄染指。整整十年,每时每日,我都随身藏毒,刻刻期待能有机会杀了他……只要他死了,我便是一块儿陪着死去,也心甘情愿!我同他,就是‘是日何时丧,我与汝俱亡!’的关系!”
楚笑寒听得少魂失魄,知道胤禩可能了解这桩公案,但不知道他竟清清楚楚;知道他定然厌恶胤礽,但不知道他竟恨之入骨……,可是,可是……胤礽和良妃,以二十一世纪的观点来瞧,也没太大的错,只是天意弄人,她失语良久,终是自觉无甚说服力地劝道:“八……八爷,奴婢对您的愤怒确实理解,只是……只是太子爷,他瞧着倒是真心对良主子的……”
胤禩听了勃然大怒,呼地从床上立刻跳了起来,蹿到那紫檀炕桌前,迅捷蹲下,凑过去一把握住楚笑寒的肩膀喝问道:“真心?真心?真心能这样害她?私通庶母是什么罪,嗯,他是太子,皇阿玛又宠他,最后怎么样都不会有事!可是我额娘呢?眼下满汉一家,皇阿玛做事老想着那些汉臣的看法,所以□宫闱这是杀头的大罪!若不是皇阿玛开恩,三尺白绫立时就能赐来这钟粹宫!这叫做真心对她?兰欣,我本看你倒也是个极聪明伶俐的,怎么就能说出这样鬼迷心窍的话来?难怪,难怪,便是四哥怎样害你,你还能如此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你道这是怎样的真心来着?!”
好好的,扯到我身上做什么?楚笑寒只觉得肩膀剧痛,胤禩必是醉了又是怒了,所以下力不知轻重。只是,他说什么?为什么他说胤禛害我?胤禛什么时候害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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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酒醒已见残红舞
楚笑寒稍稍理了理像煮开了锅一般雾气腾腾又纷乱糟糟的脑子,竭了力地说道:“八爷,这是前生冤孽,阴差阳错造化弄人之事。你也莫……过于执念,只怕于人于己……均无益处。”
双雄相争,必有死伤。
胤禩这次倒是没有大怒,只复又坐倒在炕床上,也不使力稳住自己身躯,歪歪斜斜地又倒了下去,仰面朝天。但他并未放手,所以被抓住肩膀和手的楚笑寒也被带得一并趴伏在他胸口。
楚笑寒正待挣扎着撑起身来,却见胤禩闭上双眸,面容惨淡,只听他说道:“我知道,额娘……额娘也……对他……,只是,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说着一拳空空砸去,正中左方床头抵住墙壁的酒坛子,空坛壁虽厚却吃不住大力外击敲,“哐啷”应声而碎,发出嘈耳难听的破声响。
楚笑寒不禁顿住一切动作,不知该如何劝慰。瞧这样子,胤禩心里不知道多清楚,只怕从幼年时候便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时时携毒怀恨。
“八……八爷,奴婢……奴婢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佛说‘感同身受’,可……可奴婢是个卑微骨贱的,又没什么见识,所以……大抵是没法儿跟八爷一般感受的。只是,小时候听过老人说一句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定要让自个儿不自在呢?您说可以和……和……他一起死,那,那其他人怎么办?良主子,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还有八福晋,……”
胤禩缓缓张开眼睛,只是瞳孔依然望住窗外漆黑夜空中的皎然圆月,置若罔闻,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听。
“便是奴婢,八爷这活生生的人若是忽然没了,那也是会得难过的。推己及人,只怕,只怕,良主子若遇到这般情形便就要……活不下去了。……还有,皇上一定也会伤心的。”楚笑寒越说越觉得吭吧,这做思想工作的活果然不是自己的专长,若是俺们系里的那位党支书,可能就驾轻就熟了吧?
胤禩原本呆呆地听着,听到这里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倒把楚笑寒吓了一跳:“嗯,我眼下可以确定兰欣你断然不是阿昭了。阿昭绝对不会在劝慰我的时候,还咒我死。”
囧。口误,好不好嘛?
楚笑寒恨不得像土拨鼠一样立刻打个洞把头埋起来,确实比较糗,但偏还要装作镇定自如的样子说:“奴婢出言冒撞,八爷看在奴婢没什么学识,粗鄙无知上,便大人不记小人过吧,不要同奴婢一般见识。”
“兰欣,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胤禩淡淡地问道,“我若死了,你会难过?”
楚笑寒皱眉道:“那是自然的吧。奴婢又不是石头人。”
“那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死的。”胤禩说着推开楚笑寒,从床上翻身下地,走进寝屋内,似是看了看正在休憩沉眠的良妃,转眼又出来了,冲着尚呆呆坐在铺炕床上的楚笑寒笑了一笑,硕大窗子透过来无比明亮的月光直如白昼,淡金色的月光披洒在他的周身,竟是如谪仙般清雅脱俗。
胤禩定定地望着窗外月亮,抬手指天说道,“我一定会成事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便求我吧,若能允的事,定允了你。”
言毕,这人理了理朝服,竟是又匆匆地离开了。
楚笑寒怔了半晌,猛地甩甩头,凝眉思索,颇有些头疼地揉起太阳穴来,他,他好像根本没听自个儿的劝,倒像是劲头更足了一样。
囧。
只是,你再努力都没用啊。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在历史的洪流中,那么,你,胤禩,必败。
到了二月里,良妃的身子总算渐渐好起来了。只是,似乎落下了病根。不知道是不是楚笑寒那三脚猫的接生水平太烂,还是后面月子里用药不慎,照顾不够周到,所以经不起劳累,稍稍走动,便腰酸头晕,困乏不已,偏良妃还饮食停滞,脉象虚浮微缩,御医每来看脉,总说失了调养,又说太过劳费深思,长此以往则非同小可,听得楚笑寒暗暗心惊。
但是康熙巡幸甸畿,带走了胤礽,这便连个寻求依靠的人都没了。只能央了那张献,多开些益神补血之剂,却更加感觉到何谓药石无灵的状态来……
而那孩子给了胤禩的事情,初时不知,可到得二三月里,良妃心里总是明了起来,渐渐着,这日里头的话,不知不觉就少了许多,常常的就是整日不说一句话,只定定望着前方发愣。
对于素然,楚笑寒虽有些介怀,不明白她怎会偷偷观察自己的行动举止,但是自己与她都是宫女下人,也不屑于刻薄这个小女孩,只能时时处处提防万分,做事愈加小心谨慎。
况且,大概是康熙皇帝的命令,这良妃殿里的人均都不许随意出钟粹门了,几乎是绝对软禁了。只不过平日里原也不许宫女随意进出宫门的,所以这令示也不过限制了庆儿和楚笑寒两人罢了。有这样的令示在,自然也不会随意更动人手。也就是说,不管戒心不戒心,楚笑寒都得和素然在一个屋檐下共处。说一个屋檐下,是夸张了点,这殿阁的几进院落这样大,只要不忙不有意为之,其实也碰不到面的。也就这个原因,才会四个月没见着喜圆都竟然没发觉。楚笑寒想起喜圆,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庆儿则每日里怨责自己的疏忽,不去想便是她不疏忽又如何?她能力挽狂澜么?但这一日复一日的呆想就如祥林嫂的功课一样,不做只怕更加失魂落魄,又不像往日的钟粹宫内的自在随性,为着这一层,楚笑寒也不去戳破这层纸,由着庆儿自怨自艾,倒也好打发日子。
于是,这主仆三人,成日的在殿内各想各的心事,经常随随便便一日时光就流转过去。
五月暮春,想必绛雪轩的海棠又同往年一样开得极盛吧?
可是,康熙皇帝打的什么主意?楚笑寒坐在良妃的专属辇车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巡幸塞外,要带上良妃?连同自己这个几乎被终身禁足在钟粹宫内的宫女,竟然还有一个素然。自然一般都是带双数的随从宫女,可是,明明可以带庆儿的呀。
“良主子,皇上说,不专门搭帐了,这几日都请良主子宿在皇上的帐篷里。便是到了行宫,也同皇上歇一处吧。”那个斯文、谦和的慈面老太监又出现了,和乐亲切的笑容那样熨帖。
“多谢顾总管特来告知。”良妃淡雅温柔地说道,自然没有普通妃嫔闻知此事的惊喜,却也没有心有所系的女子得此消息的厌恶愤怒。只淡淡然的,不带一丝情绪。(W-R-S-H-U)
这次,庆儿不在。
所以只有素然和楚笑寒必得随侍了。
只是,这消息实在有点儿震惊。望着那位敬事房总管顾问行离开,楚笑寒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皇帝带他敬事房的总管出来做什么?一般不都带着特别宠幸的几个领侍如梁九功、魏珠等人的吗?为何还要多带一个,且是这位顾公公?
见过康熙皇帝统共两次,看着他十分斯文儒雅,但是画龙画虎难画骨,光看他那堆儿子,脾性儿没一个和弱儒软的。只怕皇帝也是外宽内严的个人,楚笑寒心中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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