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穿成权臣的心尖宠-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一声尖细似破音的叫嚷,惹得四下雅雀无声了一阵。方是有人碎碎议论起‘裴公子’便是姜相义子裴徵,却不知当中有何牵扯。
  封鹤廷浅浅扯了下嘴角。
  独独姜贵妃,此刻掐死自己妹妹的心都有了,扬起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打得姜玉珠瘫坐在地上,发懵了一瞬呜呜咽咽的大哭起来。
  “安神汤便是裴徵给你妹妹的,而今你可还要替他瞒着?”
  姜贵妃浑身发冷,只对上封鹤廷那眼神,怨毒四射,紧抿着再不发一言。
  “这是大理寺卿于直送来的密函,从洪春班被灭惨案始末,草菅人命,徇私舞弊,结党营私,条条状状皆状告当朝宰辅姜丞坤,其女姜玉珺谋害国君,证据确凿。另有在逃义子裴徵,当属从犯……”
  一条一条的实罪,百死不足惜。
  姜贵妃被亲妹妹坑害,只能往前爬着向龙塌上的人求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皇上,臣妾自十四岁就入宫跟着您,尽心尽力侍奉左右,还为您生下四皇子,我一直是感激官家您的,怎会生出害您的心思,我真的不知情啊。都是我这蠢妹妹受奸人蛊惑,连累姜家啊。”
  官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脸色越发黑青,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的姜丞坤费力吐出两个字,“天牢。”
  “皇上,臣妾冤枉!”
  姜贵妃再没了嚣张之色,一个劲儿磕头喊冤,姜玉珠早就吓傻了,亦是跟着喊冤。
  这齐声喊的,都不知谁冤了谁。
  周皇后瞧着这一幕心底当真是痛快舒畅极,登及喝道:“还不快把人拖下去!扰得皇上静养!”
  当即有侍从将还在朝官家龙榻扑腾的姜贵妃蛮横拖拽离开。
  周皇后也不曾想就平生最恨的死对头就这样被扳倒,心底简直乐开了,只是顾忌官家面前作是痛心。只是眼角余光瞥到了封鹤廷,忽而沉了下去。
  去了一个。
  还有一个。
  她幽幽启口:“文郡公既能调遣龙鳞卫,布置周全,怎还能叫那裴姓贼子给逃了?”


第72章 
  周皇后这话明着是无理责难封鹤廷;实则;是给官家心里扎上根刺。
  封鹤廷有这样的能耐,为何没有防患于未然?
  哪怕是封鹤廷说得再条条道道有理有据,照官家此时所受到打击和伤害,及多疑的性子,难保不会多想。
  只要多想,于她便是有益。
  官家躺在床上似倦极地阖上眼,摆了摆手。
  长公主便起身以官家需要休养为由;将众人一道遣了出去,临到门口方是启口对着封鹤廷道道;“此案交由文郡公;待回去;本宫与驸马会亲自去大理寺。裴徵这事,本宫也会亲自和皇上解释。”
  封鹤廷朝她颔首致意便走了出去。
  余下还未走出皇帐听到一星半点的几个却都是懵了;懵过之后泛想开去,想到了洪春班被灭之前谣传凶手——可不就是长公主!那裴姓贼子原先就是洪春班的老板;编写《南蛮令》若当真是影射,那他岂不就是陶驸马与旁女子所生的私生子……
  投入丞相门下成为义子,助纣为虐;实为借机复仇,简直是比话本还精彩!
  夜凄凄。多数人还在帐内深睡,全然不知这夜里是何等惊心动魄。
  宋吟晚听到帘帐被撩动的响;便搁下手里的书看了过去,原就是拿来静心用的;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始终忧虑不已。这会儿看到完好无损回来的男人方是暗暗松了口气。
  盔甲上没有血迹。
  目光所及也没有伤口。
  烛火跳耀映照出男人俊美面庞,威风凛凛,宛如庇护一方的神明。对宋吟晚来说确实也是,有封鹤廷在,便心有所安。
  “可还顺利?”宋吟晚问。布局收网捞得是大鱼,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为鱼食慰藉鱼腹,是以秋狝抵达之日于直送来的密函一直压在封鹤廷手里,只等时机。
  而姜玉珠正是给了这好时机。
  “欺君罔上,谋害国君,姜氏父女被囚,回京发落。”封鹤廷脱去盔甲,露出里面黑色武服,修长熨帖,待确认过身上并无血腥气后才抱住了女子,眼底掠过一丝暗色。
  宋吟晚听着这话便是成了,事情落定,可仍是感觉到男人此刻有些异样的情绪,“是没抓到人?”
  “衡阳的蛊派上用场,阿奎那全部交代了。裴徵,乔装成探路的龙鳞卫在日落之前就逃了。”
  “日落之前……”宋吟晚喃喃,应是他和姜玉珠见面之后,亦是陷入沉默。
  裴徵远比他们想的还要狡猾,他没有留下来验收结果,就这样避免了被抓的命运,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并不在意。
  无论是哪种,都意味着此人不会就此罢手,且还有后招候着。
  封鹤廷将她抱到榻上,“无需担心,官家下令全国搜捕,他逃不了的。”何况要找他的势力还不少。
  宋吟晚闻言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凝向他,“那四叔眼下是在为何事烦忧?”
  那一双杏眸透彻。
  什么都瞒不过。
  封鹤廷爱怜地揉了揉她未束的乌发,无声咧了下嘴角,“姜丞坤向官家讨要人情。”
  “官家不会轻饶他的。”以他犯下的罪状来说,岂是人情能饶得了的。
  “嗯。”封鹤廷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贼心不死。”
  他想到姜丞坤被押离开前的一幕,他向官家讨要人情求网开一面,然眼神却是瞟向自己……老狐狸!
  回汴京后,姜氏下放天牢,株连九族,举京震惊。然证据确凿,中饱私囊,害命无数,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毒瘤一除,最高兴的莫过于受科举舞弊困顿的学子,终于迎来了头顶青天之日。
  唯有朝上的文武百官知晓,这一回牵扯出来的,险些动荡了大梁国本。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回来的,还有羌族在境外纠集小国武力对大梁虎视眈眈。乔将军那半月就送来十封战报。边境局势不容乐观。
  垂拱殿内,灯火透亮,不时传出咳嗽声响,厉害时活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旁边侍候的一名眉毛都花白了的公公端上了蜂蜜萝卜饮子,“皇上且还是歇歇,太医说过,您的身子不宜劳累。”
  ‘哗啦’一声折子被悉数拂落到地上,整个殿内呼啦跪了一片。
  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却在突兀动怒过后,剧烈咳嗽着伏在了檀木桌上。“咳咳、给朕,都滚……咳咳出去!”
  明明是大好壮年,却要受此折磨,像个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废人。堂堂一国之尊,被自己宠爱的女子算计毒害偏瘫了下身。
  叫他怎能甘心接受!
  为首的公公侍候几十年,自然知道官家心结,便带着宫人们都退了出去。经过殿下台阶时,还绕开了两步,视地上躺着的女子为无物。
  殿内却兀的响起女子阴森鬼魅的泠泠笑音。
  恰是地上的女子发出来的,此刻她手上腕子上被用白布缠着,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新增的伤口渗着殷红血迹,浑不觉得痛似的,笑得格外猖狂。
  “报应,这就是报应哈哈哈,真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什么药引都救不了你,瘫了下半身的帝王哈哈哈……”
  “住口!”
  “怎么,还想折磨我,可你能走得下来么?没了秋公公,你和我这个废物有什么两样!”淳妃无惧地瞪着他,满目讥诮。“你做过的恶都将报应己身!”
  官家的脸阴沉得出水,却忽而收尽了激动情绪,“朕做过什么恶?”
  “绥安侯和他夫人究竟是如何死的,你心知肚明!”
  “绥安侯为朕大退犬戎战死,确有阴谋意外。”他看向淳妃,幽幽道,“姜相为除异己,延误军机,断粮断援当真是罪该万死。”
  “你——”
  “至于这,朕思来想去就只有你,淳妃可否给朕一个解释,这东西为何会在你手上,又为何会去了秦地?”官家手里举起一物,露出明黄一角,赫然是块破旧布料边角。
  淳妃瞳孔骤然紧缩,死死抿住唇角。
  “朕念旧放过了你母家,如今看来,是朕妇人之仁了。”
  淳妃一怔,猛地抬眸看向他,待瞥见那阴狠时骤然大喝:”“你不能,不能那么做!我母亲年事已高——”
  回应她的唯有一句冰冷的‘拖下去’。
  形容枯槁的男人捏着布角,招来了龙鳞卫。
  夜色愈深。
  天牢寒风潜入,阴冷渗骨。
  被关押在单独一间的姜丞坤忽然从梦魇中惊醒,抹了抹满头冷汗,他又梦到了官家初初登基之时,顺者生逆者忘的狠厉,而他却从拥足变成对立,惨遭灭口。
  梦过于真实,他坐了许久方是捋清楚现实和梦境,现实里他辅佐官家坐稳龙椅,铲除异己,可心悸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叮’的一声敲击墙面的细微响动,惊得他踉跄摔下。
  刚刚站稳,一根极细的鱼线横过脖颈,顷刻脑袋和身体分离,鲜血溅了一墙。而地上滚落的脑袋正对着一双龙鳞锦靴。
  隔日,姜相在天牢畏罪自杀的消息传遍。
  除却在牢中愈发没了倚靠的姜氏族人,旁人并没有多少感觉,问斩和自缢,没什么不同,实属罪有应得。
  姜玉珺被除了贵妃头衔之后,成日里疯疯癫癫,仍一口一个本宫,把狱卒当宫人呼斥来去,只是再没人搭理了。
  有一两个搭理的,尽是嗤笑她那‘畏罪自杀’的父亲。
  姜玉珺不信,父亲历经三朝,地位超然,在她心中无所不能!怎可能死呢!一定又是封鹤廷,不不不,是周家想出来的计策,父亲还有法子能保全,绝不能就这样死了!
  一定是诈!
  她此时身上穿着脏污囚服,披头散发,还伴有一股恶臭。“来人,本宫要沐浴,快给本宫打水来!”
  “混账下贱东西,休待本宫出去,一个一个都治你们死罪!”
  “来人,有没有人——”
  她攀住栏杆大喊大叫,却没有应答,指甲死死扣着木杆,发狠地咒骂起来,早已没了贵妃的风姿,更像是市井的疯妇。
  “贵妃瞧着精神不错。”
  端庄华贵的宫妇出现在天牢里,捏着帕子像是闻不得那臭味似地遮挡在前,“果真还是这地方最适合你。”
  “你来干什么!”姜贵妃陡然缩回了手,那手指甲里尽是藏纳的黑色污垢,此刻连抬面都不愿和周皇后正面相对。“滚!”
  “本宫顾念昔日的姐妹情,特意来探看,说真的,幸好本宫家中独女,若有个像贵妃妹妹那样的,那定是在娘胎里便早早将她掐死省了祸害了。”
  “你少说风凉话,你当官家不知你那点心思,哪怕是回宫,官家也未传召过你罢。我是输了,可未必是你能笑到最后!”姜贵妃发丝半掩了面,露出来的一半脸透着一股诡异兴奋,“官家最疼爱的,从始至终可都是那人未改,二皇子又如何,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都保不准。”
  周皇后随着她的话笑意渐是僵凝在嘴角,脸上却丝毫不显。
  “为他人作嫁衣裳哈哈哈……”姜贵妃兀自笑了起来,眼神却不离周皇后,淬满了恶意。
  后者觑着她,渐渐移开,转而落到了二皇子身上,在姜贵妃若受惊之兔似抱住孩子之际,莞尔道,“二皇子这年纪已不适合和姜氏关在一处,你们还不另腾个地方。”
  “你敢!”姜贵妃双目赤红,死死护住自己的孩子。
  然涌入的宫人轻而易举就掰开了她的手,将人甩在一边带走了无辜惶惑,不住喊着‘母妃’的四皇子。母子被强硬分离的场面,好不凄惨。
  周皇后且站在牢房外,淡漠瞧着。
  成王败寇,若身份对换,自己也逃不过这下场,如是警醒,提醒她绝不能输!
  “求你,求你放过我儿!我儿已被废,对你构不成威胁,求你饶过他啊——”姜贵妃猛扒在栏杆上,掩不住惊慌恐惧,再没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此刻就只是一母亲可怜祈求人高抬贵手,保孩子一命。
  “求我?”周皇后玩味嚼着这二字。
  姜玉珺神色一怔,咬住了唇,缓缓跪在了地上,朝着周皇后开始磕头,“求您,放过我儿子,一切恩怨是你我二人,我儿无辜。他还小!”
  周皇后无动于衷地瞧着,看着她忍着屈辱磕头的神情,忽然纵声笑了起来。
  姜玉珺咬破了唇,一股腥甜没入喉腔,泛起恶心,磕头的动作却不敢停。
  “姜玉珺啊姜玉珺,你也有今日。”
  “宠冠六宫的姜贵妃,做着太后美梦,哈哈哈……”
  随着她的声声嘲讽,地上跪着的人磕头的动作却是缓了下来,“建安县主之死有蹊跷。”
  周皇后兀的顿住,却是瞧出她以此做要挟之意,“当年本宫就怀疑是你,怎的,如今你还要作何幺蛾子不成?”
  “建安县主并非自缢,也非我所杀。”姜贵妃逐字重复。
  “你的意思是……”
  “求皇后开恩,让我儿回来。”姜贵妃伏低了身子,恰好遮掩过她眼里的算计。建安之死是横亘在官家和封鹤廷心上的一根刺,但凡动者,没一个好下场。
  周皇后神情几变,最终化作了如沐春风,“贵妃如此有心,本宫自然厚待。”转而走到牢狱口,方是回身望了一眼,“日减一餐,滋扰生事——用刑即是。”
  姜贵妃猛扑撞在栏杆上,“贱人——”伸着手恨不得够到人撕碎,然只有凄厉回音响彻在过道。
  不住捶打着栏杆,传来隐隐切切的痛哭声。
  得益于封鹤廷关系进天牢的宋吟晚匿身避过了与周皇后的碰面,回眸落在了悲戚掩面痛哭的女子身上。
  她想要问的答案已经有了。


第73章 
  宋吟晚原先一直怀疑建安县主是被后宫嫔妃所杀;周姜二人嫌疑最重。是以姜贵妃入狱;她便来探一探,不曾想探到这样一番对话。
  若非那二人,又还能有谁?!
  当年自缢定案,所留线索几近于无,派出的探子再无踪迹。
  宋吟晚站在牢内,涌上一股莫名深寒,隐绰联想到一人……
  大梁王朝的储位之争;最终以姜氏的惨败告终。族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一门分崩离析;成为又一没落无名的汴京世家。
  周氏门第独大;二皇子即将入主东宫的消息不知被谁攒说出去,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可在朝堂上;周家却不敢有半点造次,愈是兢兢战战。自秋狝归来后;官家忙于政事,始终未提立储之事,唯一在官家面前提了的李阁老是周皇后胞兄的岳丈;而后就‘告老还乡’了。二皇子因‘病’旷朝数日,屡被官家训斥,言辞之间大有难堪大任之意。
  这尚且是朝堂之上;后宫之内,从前巴不得侍候的嫔妃们没一个敢往官家面前凑的;至于被翻到牌子侍寝的嫔妃,离开后也绝不敢多提一个字,否则便会落得和淳妃一样的下场,在宫里‘彻底消失’。
  官家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上一刻还在笑着要赏,下一刻便剜了人眼珠子,概因那人的目光在官家的膝盖那多停留了一瞬。
  官家是真瘫了,且累及房事。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唯恐触怒龙颜,下一个死的便是自己,遂联合请官家移驾温泉行宫‘治病疗养’,另觅他法。
  如此情形,未选代理监国之人,一应奏折暂由内阁老臣批复后再送到行宫阅目。又过几日,行宫传来官家病危的消息,周皇后和二皇子前往探看却被拒之门外。
  在此期间,官家独独招过一回文郡公。
  不免诱人深想。
  秋末式微。
  姜氏案子牵起旧事,当初作证三皇子贪赃枉法的几名证人反口,道是受了姜相指使陷害三皇子,如今姜相被除,几人于心难安恳请为三皇子翻案。
  却在这时,传来三皇子病死在流放途中的消息。
  官家再受打击,悲痛不已,下令彻查。
  以封鹤廷为首的主案之人皆受牵连。
  官家收回了龙鳞卫符,剥夺文郡公爵位,降为绥安侯,封鹤廷手中再无实权。坊间‘忌惮架空’之言叫嚣尘上。
  云隐斋外,暖阳倾洒透过廊檐,一方案几被搬到檐下。闲赋在家的封鹤廷悠哉陪着宋吟晚一道,摆弄起摘下来的海棠果。
  宋吟晚心血来潮想做‘蜜渍海棠果’。苑儿里几株海棠树结果丰硕,她垂涎已久。
  此时宋吟晚的小腹已经有些微的凸起,裙衫宽松,看上去更像是吃多了,并不明显。封鹤廷则在她旁边拿着小刀剔掉果子底部的黑蒂,去核,放进圆钵里。
  红通通的果子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带着水珠儿,透亮透亮的,能看见里面的饱满果肉。惹得宋吟晚想到它酸甜味儿,悄悄咽了下口水。
  一抬眸,就对了封鹤廷携趣的眼神。
  宋吟晚把果子用细签儿扎几个小眼,以便糖渍入味。旁边堆着的小坛子叫她想起一事,笑道,“这胎要生的是个女儿,四叔可还得酿一回酒。我爹在桂花树下藏了不少,大姐出嫁时掘出来几坛,这回是二姐姐出嫁,只怕是凑不上。”
  怎么算,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都得是明年入夏了,不得自由。
  封鹤廷在旁停住动作,没声没响儿。
  宋吟晚瞧去,见他深思,“怎的了?”
  “我有些理解乔将军的心情了。”
  “……”
  “晚晚,若是女儿,咱们招赘罢。”
  宋吟晚盯着那张俊脸上一本正经的神情好一会儿,扑哧乐了,“还没影儿的事。”
  “什么没影的事儿?”一道欢快的女声横插了进来,衡阳洗脱嫌疑换回女装过来串门,好奇打量着宋吟晚手里的钵盆,注意力一下就被牵走。“这是在做什么?”
  边上的小铜锅还咕嘟咕嘟煮着。
  蔗糖和水熬煮出来的汤汁儿慢慢收起,起了一连串的小泡,待海棠果都变作透明状时,宋吟晚盛到了小碗里。
  大白天的,为了口吃的在府里自个捣鼓,宋吟晚大抵是独一份的。
  衡阳瞟了眼她坐着时微微鼓出来的小肚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宋姐姐,要不还是少吃点儿……罢?”
  宋吟晚杏眸微眯,从锅子里又盛了一碗,分给衡阳,“自己做的蜜渍海棠果,你尝尝看。”
  衡阳早就馋了,舀起一颗呼呼吹了两口就心急吃了,当即一张脸皱在了一块,浑身激灵得打了个冷颤。
  “好酸呀这!”
  枕月捂着嘴偷笑,这些果子可还得浸渍过才入味道,制成了搁到冰窖里随用随取。刚主子馋,煮的都是颜色带青的,明摆了是坑衡阳公主的。
  衡阳呆呆看着宋吟晚一颗接着一颗,差点又不信邪地要再尝一口,牙齿咯吱咯吱的,“……不酸吗?”
  “不酸。”宋吟晚顿了顿,摸了摸小腹,“我家小的爱吃。”
  “你家……小的……”衡阳愣愣,旋即反应过来,“我要当姑姑了!”
  “我没这么缺心眼的妹妹。”封鹤廷从旁凉凉道。
  只不过半点损不到衡阳心里去,小姑娘兴奋不已地伸着手摸了又摸,“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不对,那怎去围场的,阿奎那在围场那么危险,你怎能让宋姐姐去!”
  封鹤廷语窒,眼眸幽沉。
  说到这个宋吟晚还有点心虚,四叔对蛊虫种在自己身上一事尚耿耿于怀,衡阳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咳,姑姑是父亲那边,将来小小鹤
  管你叫姨。”
  两人同时咧了嘴角。
  一个为的‘姨’。
  一个则为的‘小小鹤’。
  完美化解。
  宋吟晚暗吁了口气,、同衡阳唠道:“长公主可好?”
  “阿娘想和离。”衡阳抿了抿唇,她从阿娘那知道了当年始末,“那位氐国公主不是我阿娘逼死的,是被陶家的给害死的。”
  “阿娘知道那位公主后确实动过不好的念头,可终究没那么做,摆了两条路让父亲选。一条是父亲和氐国公主离开,一条则是她离开。从此以后陶家与汴京再无瓜葛。”
  宋吟晚明了,显然,陶家替陶圣榆做了决定,选了第三条。而今氐国后人却向长公主乃至整个王室复仇。
  衡阳说来有些惆怅,她对裴徵的感情有些复杂,那人俊朗风趣,还有初见面时的亲近于她都是好印象,却不想是抱着那样的目的,要做的也是伤害她和阿娘的事……
  “男人喜新厌旧,不喜欢的能娶来当妻子,喜欢的也想娶了当妻子。今日和这个山盟海誓,明个就能又遇见倾心之人。难怪中原的男人都妻妾成群!”小姑娘义愤填膺,无疑是在这情窦初开的年纪受了不小影响。
  宋吟晚看向身旁不置可否的男人,说道,“也有例外。”
  衡阳自然也顺着看到了,皱了皱秀眉,“宋姐姐,我们苗疆有一种蛊,姑娘嫁给心爱之人时就会给他种上,一生一世便只会爱她一个。”
  “不需要。”宋吟晚笑。她听说过那种蛊,若对方不爱便会叫蛊虫穿心而亡,所以背叛的下场就是死亡。
  她停了片刻,摸了摸衡阳脑袋继续道,“若爱一个人,当是希望他好,违背初心的爱,未必会得到好的结果。”
  衡阳却是一脸不明。只觉得宋吟晚此刻的表情,和阿娘决定和离时的神情有些许相似,都是豁达。
  “不懂也没关系,迟早一日碰着了就懂了。”宋吟晚以自己过来人的经验笑说道。
  封鹤廷闻言觑了一眼,同时余光里瞥见从外头进来的人什么都没说。
  于直形容憔悴,胡子拉渣的,像是有一阵没睡好的模样,走到近前。
  “侯爷,侯夫人。”见过礼,便直白和封鹤廷借书房用。
  活像是遇着什么大事了。
  宋吟晚诧异,“于大人没事罢?”
  “我有一位挚友不见了,想借侯爷的人手一用。”于直想也没什么可瞒的,便直说了道。
  正从圆钵里拣甜果子吃的衡阳忽然觉得几道视线一同落在自己身上,尤其以其中一道最为怪异,便对上了于直僵直目光。
  倏尔回想起当人跟班时的苦日子。
  被呼来喝去的。
  小金库都供人吃吃喝喝花完了。
  而今不同了,她贵为公主,骄傲地抬起头斥了回去,“看什么看!”尔后且是心虚道,“本宫回了,侯爷侯夫人不送。”
  说罢便朝外去。
  糟糕,还是有一种被支配的恐惧在。
  于直则僵在原地,“她……”
  待欣赏够于直那天塌下来的神情变化,宋吟晚方是‘好心’道,“那位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衡阳公主。”
  话落,年轻男子便是一脸阴鸷了然,霎时追着衡阳的身影去。
  原热闹的苑子一下冷清下来,宋吟晚没忍住笑。
  封鹤廷道:“于直担心‘杨衡’遭了毒手,差点把汴京城都翻遍了。”
  宋吟晚闻言一愣,想着是打脸丰乐楼里‘女扮男装’那茬,听四叔这句,怎扯出更多内容来?
  “他昨个问我对断袖之癖有何看法。”
  “……”
  再联想起衡阳受激的偏见,一时宋吟晚也不知该担忧谁比较合适。
  封鹤廷却忽然咬着她耳朵道,“若有那日,晚晚当真对我深情不疑?”
  “我后来想守寡过激,还是和离妥帖。”宋吟晚脱口。
  “这辈子都休想!”
  宋吟晚挺了挺肚子,丝毫不把他威胁放在眼里。
  人多,没在怕的。
  ——
  南街十二巷,烟花地。
  一行便服护着锦衣公子来到了‘长安居’前。
  门叩三声。
  便有小厮前来开门,一见来人亮出的令牌一改姿态恭敬相迎。“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
  回廊曲折,曲径通幽。
  竹林掩映的凉亭中,裴徵手执酒壶且是惬意地将对面摆着的酒盏满上,听见脚步声都未回首,便道,“三皇子别来无恙。”


第74章 
  三皇子贺准过了年才至及冠;不曾想遭人构陷被判流放千里;当中苦楚不说,最难受的莫过于构陷他的是他最信任亲近之人。
  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被人搭救。救他的人乃是奉命行事,给了他选择。一条隐姓埋名,偏安一偶,另一条指向回京,他选择了后者。
  是以;当看到裴徵出现在‘救命恩人’苑子里时,他以为这又是一场赌败了的局。
  “放松;如今你我都是没有身份之人。”裴徵微微一笑;说道;“姜氏父女谋逆伏法,而我通缉在逃。对殿下构不成任何威胁。”
  只是言语间却丝毫没有被通缉的狼狈象。
  “伏……法?”这一路奔波;贺准隐隐约约听到不少却不敢确认。尤其这话是从裴徵口中说出。
  直到那引路的小厮得裴徵授意举了张缉拿要犯的皇榜,上面画像正是裴徵;条条罪证皆是指向谋逆从犯……与他所言无二。
  裴徵说的是真。
  贺准的表情有些许变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糅杂一道最终端起杯盏一饮而尽,面颊阴沉。
  随自己一路入京的几人此刻稳稳站裴徵身后,代表之意明显。
  “为何救?”他沙哑启口。眼神中三分阴鸷;七分警惕。
  救一个‘弃子’又意欲何为?!
  “殿下若非养在姜贵妃膝下,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可惜啊,四皇子年幼,被活生生养成了个靶子。什么吃苦受累的都是你受,好处叫四皇子白捡着。这么多年,你可甘心?”
  “有话直说。”
  裴徵稍稍坐直了身子:“我给了殿下两条路,若殿下真是庸碌惜命之辈,自然就没了你我这场会面。”
  “现如今整个汴京城戒严,皇榜张贴的到处都是,这种滋味不大好受,还想请殿下帮帮忙。”
  他这个悠闲的样子,哪里像是在为这种事发愁。
  但却点破了自己的心思。
  贺准若甘愿,就不会再入京。
  而入京……
  “裴王子找错人了,莫说我如今无权无势,就是在这之前,我恐怕都未必能帮。”
  非吾族类,潜伏在京的字眼历历在目。
  贺准自然也想到了姜氏的覆灭,无疑和此人有关,如今找上自己,又不知在打着什么盘算。
  裴徵一倾身子,嘴角勾斜,“殿下何必这样妄自菲薄,眼下官家病重在行宫疗养,说是疗养,借的却是道士长生术法那套,且还能撑多久?
  四皇子已除,余下的皇子皆不堪用。周氏独大,二皇子呼声最高,然官家却始终未立,说到底是不合心意。而你不同,姜丞坤落马便洗清了你的罪名,你命丧流放途中,官家为此迁怒封鹤廷……眼下已经无人能挡你的去路。”
  贺准在听到封鹤廷三字时骤然蜷缩了手指。
  裴徵的声音如毒蛇攀附而来,在耳边道。
  “难道你不想有一天成为万人之上,受群臣朝拜么?”
  “我是来帮你的。”
  贺准突然口干,再饮一杯,喉结的滑动不停——如何不想?
  但是裴徵这人太危险了,稍有不慎,自己就会跌进万丈深渊。譬如姜氏就是前车之鉴。
  “裴王子倒是说得好听。姜家待你不薄,最终都被你弃之如敝履,何况毫无交集的你我,你想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重获自由吧?若真有诚意,不如一股脑说清楚了,我倒是可以考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