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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臣的心尖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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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橘色宫装的美人儿捏着一只羊脂玉碗;用细银匙轻轻搅拌。“殿下今个考校功课如何?”
  “回娘娘;殿下聪慧过人;又拔头筹。正被陛下召去了御书房,奴婢听闻绥安侯也在。”宫婢如实禀道。
  姜贵妃略是一顿;“今日入宫的只有绥安侯?”
  “奴婢再去探听探听。”
  这番对话惹得案几旁坐吃茶的少女无意地挑了挑眉,“姐姐何必管得旁人。”
  姜玉珠虽不通朝堂之事;可王家的变故却是知晓的,几家姑娘之间走得近,自然也就知道那绥安侯同父亲不对付。
  她环视四周;从前可不见这么冷清,“一帮子风往哪吹就往哪儿倒的人。”
  “母亲身子可好?”姜贵妃着人熄了炉火并作上手,研磨收尾;亦是将姜玉珠的话岔了过去。
  “好。”姜玉珠上前好奇探看,“除了念想你没什么不好的;还说太医院的风湿膏极好,先前那一罐用完了,让我再带点回去。”
  “对了,还说一切安好,让你且不用操心。”
  姜贵妃神情微敛,轻轻“嗯”了声,递了一盒子过去,“闻闻。”
  “好香。”姜玉珠捧着香盒轻轻嗅了嗅,眼露惊喜。一拿上就放不下了。她姐姐的这一手调香术汴京之中鲜少有人可比。
  “本就是顺手做多,送你。”
  姜玉珠皱了下鼻子,不在乎她那当作施舍般的说法。虽说是同母所出的姐妹,可嫡姐在她出生前就已入宫,往来自然比平常姐妹家少了亲厚。
  她伸手在罐子里挑挑拣拣,拣了个金丝团福纹的香盒,“这味道……”幽幽浮沉,仿佛置身在一个奇妙幻境。不知身处何处,却是异样欢愉的。
  “放下。”
  伴随着一声急斥,手上一空。
  姜玉珠恍恍惚惚,便见那香盒到了嫡姐手中。
  姜贵妃将那几个一并归置在了黑漆木螺钿小匣中,似作无奈训斥:“这不是你个闺阁姑娘用的。”
  香的用途且是多样,那分明是——助兴的。
  姜玉珠骤然悟了后面颊绯红,目光却不经意又瞟了过去。这样的香,无怪嫡姐能将官家的心勾得牢牢的。
  若……
  “想什么呢?”姜贵妃见她杵在那,神情微微荡漾,挑眉问。
  “没,没什么。”
  “就你那点道行还想瞒我。”姜贵妃瞥向她,“说来,母亲先前还同我说,让我留意汴京之中适婚儿郎,好为你仔细将选。”
  姜玉珠脸上浮起两团红晕,“这事你同我说做什么?羞死人了!”
  “今个又没外人,不过是询你的意思,为你的归宿作考量的。你,上回见过的桓王世子如何?”
  “他……他就是个酒囊饭桶!”姜玉珠顿生不满,“这事,姐姐暂不用操心了。”
  “我不操心,谁替你操心。”姜贵妃拧眉。“若当初你能听我的,我在求了陛下恩准,今个绥安侯夫人就是你。”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你们自个打算。”姜玉珠冲口,就见姜贵妃陡然变色。
  “你且明白,你的婚事必是由父亲做主。”听之任之,莫惹事端。姜贵妃话是未尽,意思却是传递得明明白白。
  姜玉珠咬了咬唇,倔强回道,“总之我要嫁的,必定是不凡的。”
  姜贵妃打量她,愈是肯定心中所想,她这妹妹长大了,有了自个心思,这样的心思却不是她该有的。久居上位不容忤逆的性子显露一二,还隐杂了一丝复杂情绪。
  在姜玉珠身上才看见,她所失去的。年华与骄宠。
  骊华宫里无人再开口,漫开静默。
  出去探听的宫婢回来复禀,道是绥安侯夫人在慈安宫。
  “我这儿也有一份新婚贺礼,且去请绥安侯夫人过来一叙。”
  “是。”
  待宫婢领命去了后。
  “把她叫过来做什么?”姜玉珠不大乐意。
  “宋吟晚是今时不同往日。”姜贵妃顿了顿,“你可知为何?”
  姜玉珠抿唇不接。
  “她能蹬了封元璟,攀上封鹤廷并得宠,论这份能耐就在你之上。”
  “不是说,她和封元璟……”是误传。姜玉珠的话在姐姐那‘暗讽愚笨’的眼神下说不下去了。
  同时亦想到了戏园那出,冷冷嗤道:“水性杨花的本事么。”
  姜贵妃睨着她暗暗摇头,完全是被父母娇宠坏了,“若你待会儿还是这等德行,且不如早早回去,免得坏我的事。”
  言罢,便作势要去换身衣裳。
  姜玉珠被撇在了殿内,一股恶气堵在胸口,又盈了满腹委屈。她最恨的就是旁人拿她同宋吟晚作比,还要被冠以次序,什么都能扯了一道去,害她活像个笑话。
  已经烂在泥潭的人凭何就这样翻了身,她倒要叫世人看看,谁才是笑话!少女暗中攥住了拳,心中浮起一条恶计。
  ——
  从慈安宫出来,又被姜贵妃召见。
  ‘大忙人’宋吟晚望着前面自称芳黛的引路宫婢无声叹了口气,目光不觉凝落在她的鞋面上。
  那是一双玉色绣荷缎鞋,精巧别致,却不是宫里的样式。
  “芳黛,你在骊华宫多久了?可知贵妃娘娘有何忌讳不喜的?”
  “十余年。娘娘平易近人,很好相处。”芳黛自始至终都微垂额首,端的恭敬有加。
  “那有何喜好的?”
  “……焚香,擅舞。”言语间已漏了一丝不耐。
  “这路怎的越走越偏,都冷清的不见影了?”
  “娘娘且还等着,便选了条近路走,夫人还是快快跟紧了。”
  “是么?”宋吟晚的声音幽冷,若隔了距离。
  宫婢猛地也停下。
  竹林郁郁葱葱,曲径深幽。一堵高墙内,传出凄迷掉曲调。
  “冷清清奴奴亭中坐,雨打碧纱窗……草青青几枝秋海棠……阴雨痛心伤……”
  许是那词太悲,亦或是林荫近寒,叫人心底陡然生起一股透彻凉意。
  “这里是……”
  “长信宫。”回话森然响起,“我姐姐入宫,淳妃失宠,便想毒害我姐姐,行迹败露后受不住就疯了,这儿便成了冷宫。”
  宋吟晚甫一回眸,便迎上一双怨毒眼眸。
  “姜姑娘何时入宫给人当起了奴才?”
  姜玉珠叫那一抹淡然讥笑刺激,猛地擒住她手腕迫近,“曾有个相貌好的宫婢送饭,都叫她生生抓破了脸。我若你把送进去与她作伴,你猜,你会是个什么结果?”
  宋吟晚在挣不开那手劲时蹙起眉,下一刻,就被人从冷宫那道门那狠狠推了进去。


第37章 
  ‘咯啦’的落锁声急促;等宋吟晚去拉门已是来不及。
  门外脚步声倏尔远去。
  宋吟晚拉了拉门又徒劳松开;凝着那道门涌起思绪万千。她和这位姜姑娘无仇无怨,忽然惹出这遭,莫不是出自姜贵妃授意?那传召是真是假?目的又是……
  四叔?
  她眼神微黯。猛然间想到了四叔那句‘传唤一声’的意,那名在慈安宫当值的宫婢腕子上所佩同于三娘一模一样。若自己受贵妃传召久而未归,必然会通知。
  四叔会来救自己的。
  心念陡转,无端安了几分。无论如何,先保全了自己总是没错。
  宋吟晚回过身;只见满院枯枝残荷,殿前杂草丛生无人除;透的是荒芜凄冷。明明是正午的艳阳高照;随着偶然一阵的阴风;莫名的森寒从脚底蔓延遍全身。
  ‘咔嗒’。
  方挪动步子,底下骤然响的声儿放大几许。
  宋吟晚松开脚;只见一只巴掌大小的鎏金葵瓣盖盒在那躺着,与这冷宫格格不入。她从地上拾起;似有感应般猛然抬首,同窗后窥视的阴鸷眼眸对了视线。
  “啊——”
  ——
  骊华宫内,姜贵妃换了一身雀金团花华服;鬓发低垂斜插两支掐金丝镂空金簪,明丽端庄,香气浮于殿内;又添风情。
  只是眉眼间染上隐隐不耐,“既已从慈安宫出来;为何还不见人影?”
  “我看是姐姐真心待人,但有人未必肯真心回报。”姜玉珠坐在下首闲凉话道。
  姜贵妃冷冷扫过去了眼,后者便闭上了口。
  “再去人瞧瞧。”
  姜玉珠不置可否地捧起茶,茶盖子竖着掩去了她眼里的得逞笑意。等宋吟晚,且等着她在冷宫被发现是何等惨烈罢。
  她将将吃了口茶,方才被姜贵妃派出去的宫婢便进来复禀,“禀娘娘,绥安侯夫人到。”
  话音落的同时,姜玉珠猛地呛住了茶水剧烈咳嗽了起来。
  惹得姜贵妃不满扫了过去。
  姜玉珠却是涨红着脸,见着从门口进来的女子,完好无损且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如见了鬼一般。
  “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宋吟晚从姜玉珠的面前施施然走过,给上首的姜贵妃行了礼。
  “你——”
  “玉珠。”姜贵妃虽从妹妹神情中觉出些许不对,但这样失态却是不容,便低低喝斥了声。
  “小妹性子毛躁,让绥安侯夫人见笑了。”
  宋吟晚浅笑应对,“姜姑娘性情‘可爱’,颇是难得。”即时的反应骗不了人,单从这看,将她锁在冷宫的行径更像是姜玉珠擅自而为,却如何都想不起是如何招惹的。
  姜玉珠竭力稳住了心神,惴惴坐在椅子上,怕下一刻就被抖露了实情,已做好咬死不承认的准备。
  却听她继续道,“方才路上走迷绕了些路所以来迟,还望娘娘莫怪。”
  “可是引路的不尽责?”姜贵妃拧眉。
  姜玉珠也随之吊起了心。
  宋吟晚瞟了眼过去才道,“芳黛姑姑很是尽责。只是受病拖累,常胸闷难忍,需得静坐片刻才能缓过来。”
  “本宫也是听闻了,不过瞧着就是个福泽深厚的,想来仔细将养就好。”姜贵妃笑了笑,也不知是信了几分。
  随后便叫人取来了礼。黑漆金丝雕花的扁长方盒开了盖儿,仔细放置着一支根须完整的千年人参,百年灵芝,俱是滋补的圣品。
  “世上要多长久眷侣,那必是互相扶持,携手白头的。绥安侯贤名在外,可到底后宅还需得妇人操持,相辅相成,亦作夫唱妇随,免得是后顾之忧。可有时也能将反着来,妇唱夫随不也是美事一桩,凡事且能变通才好。”
  宋吟晚听得‘一头雾水’,作势跟着点了点头。
  “侯夫人可是真明白了本宫的意思?”姜贵妃凝向她的目光霎时讳莫如深。
  “娘娘教诲的是夫妻相处之道,臣妇明白。”宋吟晚则诚意道。
  然那作态却无法让人信服。她是真明白还是糊涂应事。
  ‘宋吟晚’的愚笨远近皆知,要不然也不会由着一个姨娘和庶出的耍得团团转。
  可要是说她真蠢,她却能应对得妯娌算计,接应掌家,将乞巧宴席办得风光漂亮。又能哄得封鹤廷这样的人物甘心情愿。
  姜贵妃睨着她,一时默了声。
  “只是侯爷说过,无功不受禄,臣妇谢过娘娘厚爱,这礼却是不得收的。”宋吟晚顶着那视线压力,妥帖地站在了绥安侯的意。
  “区区薄礼,不过是本宫一点爱惜晚辈的心意。还是说侯夫人想是在太后娘娘那见识多了,看不上本宫这点东西。”
  “臣妇绝无此意!”宋吟晚饶是再‘蠢’也不敢继续拂逆,双手承了宫婢递来的礼,谢过恩赏。
  “绥安侯为元亓殚精竭虑,攘外平内,本宫照拂内眷也属应当。合着,也是为的陛下,为的贺氏天下。”
  末之四字,方是关键。
  宋吟晚垂首连连应是。
  贺氏的王朝未来的王储,绝不会是姜氏,却也不该是周氏。姜贵妃似挑拨又非挑拨的一番,且不论宋吟晚听进去多少,都拂了拂手,让那捣糨糊似的小妇人退去了。
  待宋吟晚捧匣子而出,经过姜玉珠那时似是不经意的一停,方才踏出了骊华宫。
  余下目睹了的姜玉珠猛地一摸口袋,发现私藏的那物不翼而飞,陡然面色全白。宋吟晚故意露那香盒给她看,无非是告诫警示。比起当下的败露,这等摸不透意图的行径更叫人心慌意乱。
  姜贵妃亦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应该说从宋吟晚进门起就不对。“你这脸色怎么回事?”
  姜玉珠迎上她审视目光,虚虚握住了拳,“好像是小腹不大舒服,我先告退了。下回再来探望姐姐。”
  如此,姜贵妃半信半疑地使人送一程,并传了芳黛问话。
  姜玉珠方要跨出去的身形僵了一僵,一咬牙,径自朝着外头去了。
  ——
  宋吟晚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初时还有内侍往来,唤一声‘封侯夫人’。再往外,便少了人丁。
  在她身后,女官捧了一大一小两匣子亦步亦趋地随着。
  地上投影两行,拉得奇长。
  宋吟晚略显沉默,出来后回顾,方觉得这一整日的惊心动魄,强作撑着。却在看到宫道尽头那等候的淄衣男子时,眼眶浮了热意,脚步一下子停住。
  几乎同时,男人长腿阔步走到她面前。
  “四叔。”
  封鹤廷看着那双乌澄澄、湿漉漉的杏眸,心底某个地方像被狠狠撞了一下。所有纷杂意恐全部归了位,伸手的动作一顿覆在了她脑袋上揉了揉,“久等不到,还道是在宫里丢了。”
  玩笑的话,却得了宋吟晚细细思量后的回应。
  “若是真丢了呢?”
  封鹤廷眸色陡然转深,掠过戾气。“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回来。你……”
  宋吟晚小声抽了下鼻子,余光瞥见侧后方的人时,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四叔,我饿了。”


第38章 
  马车离宫;却在中途停了下来;正对着丰乐楼那金黄耀眼的招牌。
  宋吟晚就着封鹤廷的手被扶下了马车,接着就听身边那人安排马车和封肃先送周司侍回府安置。
  望着重新起步离开的马车,宋吟晚陡然间心情晴好万分。
  “能吃饭这么高兴?”封鹤廷故意道。
  宋吟晚眉眼弯弯。
  “还是跟我独处高兴?”
  后一句擦着她耳畔说的,低沉的嗓音伴着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耳窝处一热,泛起一阵细密颤栗。她不受控制地捂了耳,却仍从指缝里透出了绮丽绯色。
  宋吟晚搓磨了下发烫的耳根;便撞上他笑意深浓的眼。
  好嘛,最后那一点的纠结情绪也随着这番‘逗弄’不见了。
  哪怕是真要变天了;也还有四叔。宋吟晚想;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份笃定从何而来。
  只是下意识觉得四叔不会放任不管她。
  也非逢场作戏那样简单。
  ……
  丰乐楼临湖的雅座。
  一只只的梅红扇匣儿盛了各色冷食;香糖果子、间道糖荔枝、越梅什么样的都有。
  还没一会儿,桌上就堆满了菜碟。
  真金白银砸下去;出手就是快。宋吟晚看着剥虾的男人,空落落的胃里垫下了食物;方才中断的思绪又泛起。
  远处宫殿檐角间冒出几许灯火。
  从高阁上看,如星火点点,却也多了几分高处不胜寒的意境。
  “在看什么?”封鹤廷把虾子背上的线剔得干干净净;圆乎乎的虾子饱满鲜香,十来只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她的碗碟上。
  宋吟晚从那收回了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虾子上。
  封鹤廷似乎也想到了某人剥虾的那次;明明是喜欢却嫌味儿嫌麻烦宁可不碰的主,当时是怎么下去的手。
  单想想;嘴角就抿了笑意。
  宋吟晚看了一眼,然后又偷偷看了眼,虽然不再像头一回看到时那样惊心动魄,可封鹤廷的笑就像是带钩子似的,能勾住人心底最隐秘的情绪。
  “咳、咳咳……”
  那念头刚刚冒了个尖儿,宋吟晚就像被辣呛着了似的猛地咳嗽了起来。一只大手忙的抚了她后背,一面将茶盏给她,却见她先一步抢了桌上的瓷盏猛灌了下去。
  两人错开了一步。
  封鹤廷手里的茶盏是宋吟晚的。
  宋吟晚喝的是封鹤廷的酒。
  短暂的停顿后,宋吟晚舔了舔唇角,默默调换了回来,“这新酒还挺、挺好喝的。”
  她才没有紧张!
  封鹤廷直勾勾地睨着她,嗓音醇厚得出水,“想喝?”
  宋吟晚如被蛊惑一般定了定神,然后同时想起了几次醉酒后的‘惨烈’,镇定地摇了摇头。
  “唔,柑橘所酿的‘洞庭春色’,过了季就没了。”
  像是十分惋惜似的,但丝丝缕缕的笑音分明就是故意勾人动心的。
  果然,宋吟晚心底有一丝动摇。
  “就是酒劲略逊。”
  “……四叔给我也来点儿罢。”宋吟晚那点儿坚持荡然无存。
  只一点,应该不会有事的,最多不超过两杯。目前可知,也就两杯的酒量了。
  封鹤廷噙着笑,给她斟酒。
  瓷盏里的酒液澄亮,透着果味清香,微酸过后泛起的甜味更叫人回味无穷。她抿了两口,甚是惬意享受。
  宋吟晚端了酒盏,方提起了白日在宫里的情形。慈安宫和骊华宫里的,哪怕她不说,封鹤廷要想知道也有办法。
  “不管是太后娘娘还是贵妃娘娘,都好像觉得我能吹得动枕边风。”她原本是想玩笑着说出来,把这茬给晃过去。
  毕竟涉及的内容实在有些机密了。
  她说完没等到人回应,虚虚又喝了口酒。
  “那夫人什么时候把这事提上行程?”
  宋吟晚险些呛到,看向那饶有兴致的人,“……”明明自己已经暗示得那样明白,没道理四叔会不懂。
  “四叔的想法何时能被人左右了。”
  封鹤廷眉眼含笑,似乎是处于某种乐趣中,“不试试怎知道?”
  宋吟晚对上,心头突突打了个颤。
  试,怎么试?
  她连闷了两口酒,等闷完了才发现,酒瓶子里一滴不剩了。“……”
  可最重要的还没有说。
  “我在冷宫见到了淳妃。”
  封鹤廷的笑意顿时收住,顷刻间似是罩上了一层薄雾般的冷意。“你逗留宫中,是因为被关了冷宫?”
  这么容易发散联系上的吗?
  宋吟晚愣了愣,才道,“淳妃为自保伤人卖疯,却因这枚玉佩,甘愿冒风险送我离开。”她解下了腰上系的玉,那是封鹤廷入宫前替她系的,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你没说,这是你母亲遗物。”她嗓音微哑,这样重要的东西当初竟然被自己贸然赢了过去?!
  封鹤廷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她,“她说,将来一日遇上心仪的姑娘,好做定情之物。”
  低哑磁性的声线潜入耳中,仿佛鼓点重重捶落在心上。
  宋吟晚猛地抬眸不置信睨向,却险些溺毙在那双深情无边的黑眸中,失声良久,才呐呐言:“淳妃那……你早知道!”
  “原只是一些猜测。”深宫大内,非寻常人能触及。封鹤廷一顿,“淳妃在姜贵妃入宫后失宠,所言并不准确。她入宫最早,但从赵皇后时就已经被官家冷落。”
  她之所以被贬入冷宫并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发现了什么。至于为何还活着,封鹤廷眸中泛了幽沉诡光。
  宋吟晚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仿佛今日所受骇浪将再一次席卷而来的预感。
  封鹤廷道:“无论是已故的赵皇后,还是如今正当宠的姜贵妃,神态或是某个地方,或多或少都像了我母亲。建安县主。”
  宋吟晚耳畔浮起淳妃艰涩恨言‘明明允诺了美满姻缘,亲自主持,却在建安宫中出嫁前夕强霸了她的身子。而我离着一墙之隔,却什么都做不得。霸着贤君的名,做着禽兽不如的事!’
  ‘他把我困在这,却留了我性命,无非是想有个人记得在这发生过的。我且活着,活着看他们且受报应!’
  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难测君王心。
  四叔身世牵涉的宫廷秘闻,官家的频繁传召与宠信……宋吟晚望着与建安县主相似的风姿眉眼,不由地捏了捏手心,冰凉渗骨。
  一腔压抑无言。
  “母亲自外祖战死后,被太后收养宫中,引数万滇南将士归顺朝廷。太后怜爱,官家照拂,本是一桩幸事,却酿祸端。”
  男人垂眸,“母亲体弱,自生产前太后官家就着了太医院专人看护,直待孩子生下来。”
  宋吟晚的嘴唇嚅动,忽而紧张了起来。
  “太医复禀宫中称是足月,实则差了两月。”
  是欺君,也是无奈之下的保全。宋吟晚听得心惊胆战,更不敢想身处其中之人所背负的。
  男人周身气息冷硬,双眸幽邃,深不见底。
  宋吟晚的手搭上他暗握住的拳,“往后这秘密我与你同守。”她想了想,“也同担。”至少,无法做到看着这人在万丈深渊前独步蹒跚。
  封鹤廷心神恍惚间褪了些眉宇冷色,反手缓缓捂住了那只冰凉的手。‘嗯’的那一声里隐隐携了隐隐颤意。
  相视之中,盈了点点温情。
  宋吟晚心思一动,“建安县主真是在围场……”
  “当日父亲受困濆山,率军突围才遭剿灭的消息传来,母亲便病了,后终日郁郁寡欢。太后不忍,才带着一块前往秋弥围场散心。”封鹤廷握着杯盏的手因用力泛了苍白,青筋隐现,“母亲虽因父亲阵亡悲痛,却也怜我年幼,再无庇佑。”
  若殉情,又怎会拖到秋弥围场自缢身亡!
  “我应寸步不离。”男人言语里何尝不是懊悔。追凶数载,却因久隔经年而毫无进展。
  宋吟晚看明白了他眼神里的意思,自然也明白了四叔这些年为人诟病的狠辣行事与性情。
  羽翼丰满时,想护的却早已不在人世。
  这世道并非良善,稍稍软弱,便能吞人。此刻,她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吁不出咽不得的难受。
  她缓缓摊手,手心里是一片明黄碎布头,“淳妃笃定是有人谋命,可当时无论旁人还是仵作都说建安县主是自缢。她才偷偷藏起了这块从建安县主手里掰出来的布料。”
  不规则的形状,像是被生生撕扯下来的。
  却褪色难辨,不知所属何人。
  “秋弥向来是盛事,在场不乏官眷,许有人能记得!”宋吟晚当刻想到了长乐郡主,“我先回趟国公府找阿娘!”
  她猛地起身,眼前晃了几重影子。
  封鹤廷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双眸却湛亮出奇。“不急这刻。”
  “四叔你何时会的幻术,好、多分身。”


第39章 
  第二日;宋吟晚从床上起就捂住了面。
  封鹤廷不会分身术;但是她急需钻地术。
  橘子酒后劲不大,她也确实没醉,所以后来缠着封鹤廷絮絮叨叨,还揪着人家衣领子强迫回应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些事本就和我不相干,凭什么就都欺了我头上。”
  “旁人欺我,你也不信我,还总是捉弄我;嗝。”
  “可就算你不信我,我还是会帮你。四叔;我的心一直都是向着你的!”
  最后记忆里男人似乎‘嗯’的应了一声作是回应。
  “‘嗯’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不饶。
  直到男人气息凑近;“晚晚;有些亲密的举动,只有心有彼此的人才能做。而我看见你;只想跟你做。这样你可明白?”
  直白不掩的欲望,似能将人魇住。
  等宋吟晚回过神;望向床榻那空的地方,溢出一声复杂低吟。明明是在表明立场,怎突然变成了互明心意!更让人着慌的是;随着那话不受控的悸动与欢欣无不昭示着,她竟有丝丝的心动。
  眠春进屋时,先往鸳鸯铜鎏金香炉里又丢了根香条。“小姐可觉得头疼难受?”
  宋吟晚摇头。
  一旁的枕月掩嘴偷笑;“小姐这酒戒得没一点诚意,一喝醉谁也近不得身;就认姑爷一个。”
  ‘粘人精’宋吟晚想起四叔哄她时的情形,洗漱宽衣褪鞋袜……她挠了下发热的耳根,嗓音低哑地怼了那不怀好意的小丫头,“……不认侯爷,难不成认你们。”
  “……”枕月被怼得噎住,嘤,那个一说就脸红的主子哪儿去了!
  屋子里的香,余韵清朗。
  宋吟晚从床上起,轻咳了声问,“几时了?”
  “巳时过了,姑爷且让小姐多休息。宫里来的姑姑安排在西苑,方才来过,见您未起又回去了,道是晚些再过来施针。”眠春答。
  周司侍住西苑而非云隐斋,略略出乎了宋吟晚的预料,转念一想就知是四叔的安排。
  她轻扯了下嘴角,吩咐道,“同府里的都交代声,既是宫里来的不可慢怠,也无需拘谨。一切照旧。”
  “是。”
  宋吟晚由着两个丫头替自己梳洗,一面沉了自个心思。官家要治外戚干政,世代官勋的周家自然无可避,但要是能有的放矢,那就是另一番景。
  送个无足轻重的司侍来,无非是给人看,却也露了势急。
  反观姜家自三皇子被判流放后,低调出奇,姿态尽敛。
  宋吟晚思忖着,以茶水作笔,在桌上悠悠写了个‘姜’字。
  枕月瞥见小小惊呼了声,禀了一桩,“小姐,那姜相爷家的姑娘昨儿从宫里出来,不知怎的在路上发了癔症胡言乱语诋毁您!”说着还气鼓鼓的。
  姜玉珠!她竟把那最重要的给忘了!
  “她说了什么?”
  “说小姐您三头六臂,是妖魔化身,总之是没一句好的,幸好相府的侍从来得快给带了回去。听说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直高烧不退,相爷夫人急得请什么道长的连做了两场法事。”
  宋吟晚默了一刻,才知道四叔问她那些术士的用处。
  同时也松了口气。
  这样的姜玉珠对她,还有淳妃都不再是威胁。姜玉珠如何,种因得果,怎么都不为过。
  而四叔的周顾,总能熨帖心底最深处。
  她拿帕子拭了拭手,“去备马车,随我回一趟国公府。”
  ——
  同在京城便是有这样的好处,从绥安侯府去宋国公府,至多也就一炷香的时辰。
  长乐郡主见了她高兴万分,立马着了人去张罗饭菜酒食,“怎今个想起过来了,也不及早说一声,要是我不在,岂不跑了空趟。绥安侯呢?待会儿可会过来?”
  “阿娘这是寻着什么新鲜物事了?”宋吟晚一阵不见她,只觉得气色比先前好了很多。
  “小姐慧眼。”焦妈妈笑呵呵道,“上回小姐归宁来说的,郡主娘娘可听了进去,琢磨了几日,正好适逢秦州的闺友陆夫人来京,就时常约着一块打马球。不单是人精神了,心情也阔朗了不少。”
  “真真是太久没动,都生疏了,差点扭了腰叫你陆姨娘笑话。”长乐郡主谈及神采奕奕,仿佛年轻了几岁。
  “你都还没见过她,下回带你一块去。你这身子……”她还想说多强身健骨云云,可瞧着晚晚娇软水润的,什么好不好的,都不消问,全摆着了。
  长乐郡主抓了她的手,“他将你照顾得很好。”
  宋吟晚面颊飞上一抹红晕,低低附议了声‘嗯’。思及近日听闻的,长乐郡主不由眼眶泛了红。
  “侯府不比咱们国公府人事简单,你掌管必是不易。可这些天总听着相熟的夫人夸你,夸你办事体面周到,夸绥安侯如何宠你。莫说你二人哪个更有福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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