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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独家皇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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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轻轻叹口气,微微颔首道:“姑娘请讲,在下愿闻其详。”
漪乔这法子说来其实很简单,还是她小学的时候打奥数书上看来的,好多年不用,险些将这种算术方法给忘记了。
而这位公子应该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角度,他现在欠缺的,只是一些启示而已。
“不知公子可还记得那李……呃,李公子出的最后一道题?”漪乔微笑着看向他,开始循循善诱。
“自然记得。依旧是鸡兔同笼,头一百二十八,脚二百二十,问鸡兔各几何——可,这是一道无解的题……”他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也渐渐低下去,似乎感受到了漪乔的用意,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触下颌,慢慢陷入了沉思。
漪乔看到他颇为受教,便呷了一口茶,再接再厉道:“这道题为什么会无解呢?若是将那些有解的题也做如此假设,结果会怎样呢?若是把假设后的数字与原来的相比,是不是便可以得解了……”
“对啊!只需假设全部为兔,那么多出来的脚数除二,便是鸡的只数了!反之同理,一样可得解!”他忽然从自己的思考中抽身出来,打断了漪乔的话,极其准确而简洁地道出了整个解题过程。
他的目光炯炯,灿然明亮,堪比星辰,闪烁着顿悟后特有的喜悦与兴奋。
漪乔会心一笑,明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由衷的赞赏之色。
她刚才其实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几句模糊的只言片语,顶多只是给了个粗略的思路,而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前前后后想个通透,可见其不仅聪颖过人,而且悟性极高。
她不由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真诚地赞道:“全中哦!公子真是智慧超群,此等领悟能力,小女子恐是不能望其项背了。”
白衣公子此时才突然察觉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失礼,不由颇为尴尬,略微牵起一个僵僵的笑容,拱手道:“方才在下由于过于欣喜,故此言行上多有失礼,还望姑娘海涵。”
“不碍事,”漪乔忙摆手笑道,“公子之举乃是人之常情,何来失礼一说。只是,公子似乎很是喜爱算学?”
“是的。不瞒姑娘说,在下自小便颇好此道,虽然家中事务极为繁忙,但每日必会忙中偷闲,静习演算,如此下来也阅得不少先辈所著的名篇巨作。但在下自知小成尚不及,实在是受不起这不虞之赞——倒是姑娘,才是真正的冰雪聪明,想出此等妙法,确实要比通用的方程简便许多,也解了在下这几日来梗在心中的疑问……”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漪乔结结实实地呛着了。
她的脸颊咳得通红,眼睛里也泛出了泪花。“你刚才……咳咳……说什么,”她拼命为自己顺着气,“方……程?!我没……听错吧?”
她兀自在那里千方百计地另辟蹊径,合着到头来,这家伙居然知道方程?!
白衣公子对她如此反应感到十分疑惑,不由一脸判研地看向漪乔:“对啊,姑娘难道不知道方程吗?《九章算术》中除下《海岛算经》,最后一章便是专门辟出来讲方程的,姑娘既通算理,岂有不知之理?”
说着,他的面色居然冷了几分,眸底闪过一抹明显的失望之色。
只是漪乔正有些自顾不暇,所以没有看到。
这时,周围的客人听到响动,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缓过劲儿来的漪乔感觉到众人的注视,不由地偷偷环视了一圈,顿感尴尬。她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点儿过激,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也是没奈何。
她皱着一张小脸,无奈地压低声音道:“这位公子,可否坐下一叙?”
她也是刚意识到对方是一直站着和自己说话的,如此养眼的气质美男就这么站着和一名女子说着话,难怪会那么招人眼球。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提议有些不合礼教,但实在是好奇心驱使,很想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衣公子看到她可怜兮兮却又一脸好奇的样子,居然一时吐不出个“不”字,再者又不好驳她面子,便也就淡淡应了一声,施施然地坐了下来,与漪乔同桌对面。
经过仔细询问,她才知道原来此“方程”非彼“方程”。
他所言的方程,是按照一定顺序排列的数阵,其实质其实与现代的方程组差不多,只是没有X、Y这样的英文字母作未知数参与运算而已。这种数阵按照一定的规则进行运算,但是因为程序复杂,又表示繁琐,所以十分影响运算速度。
而由此看来,漪乔当初所表示的不屑,确实是有些出格。这也应该,是他会上来搭讪的原因所在。
另据他介绍,宋元之时的李冶和朱世杰还分别发明了“天元术”和“四元术”,后者为前者的继承与发展。而漪乔极为惊讶地发现,这些居然和现代设未知数的理念已经颇为相似,只不过表示方法不同而已。
除此之外,漪乔还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了古代数学诸多方面的成就,从代数到数列,从平面几何到立体几何,范围十分广泛。而她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领略到了古代丰硕的数学成就,不禁在心里由衷地赞叹先人的智慧,对他们的成就崇敬不已。同时,也有幸对中国古代的数学研究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当然,这一切都得感谢那位博闻多识,又天分极高的白衣公子。而她是个在学术上喜欢钻研的人,平时又颇好观察与思考,思维活跃,细心认真,所以数学在她的诸门功课当中一直是强中之强。她若是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现在碰到一个同样擅长此道的人,她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若非自己现在身不由己,她真的很想交下这个朋友。
不过,在认真倾听的同时,她还是暂且收起了一些审慎拘谨,投入到讨论之中,并时不时地附以自己的意见。当然,这样会不可避免地掺杂上一些现代数学的理论。
不过,为了不显得过分怪异,她已经做了大部分保留。并且,还用一个子虚乌有的师父勉强解释了自己这些说法的来源,以及对于许多古代数学巨著的不熟悉。
这样的讨论切磋在融洽的氛围中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直到太阳已然明显西沉的时候。
“今日听君一席话,可谓胜读十年书。与姑娘的短短交谈,令在下对于诸多问题都有茅塞顿开之感,也解了心中的不少疑问。姑娘之建树实在远于在下之上,许多见解亦是颇为独到,在下着实佩服得紧——如是不弃,可否拜姑娘为师?”在愉快的交谈之后,白衣公子突然一脸诚恳地抬手行礼,十分认真地望向漪乔。
“什么?!你说——你要拜我为师?!”漪乔本来还沉浸在刚才的讨论的问题之中,骤然听到他的这个请求,不由猛地抬头,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他,也没注意自己的措辞。
白衣公子定定地注视着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是的。”
“可是……呃,你不觉得我学的和你不一样吗?”
“这个,在下能够看出来。姑娘不是自己也说了吗,尊师在山野之中潜心研究多年,独创了一整套全新的算学体例,虽然与现世之法有诸多不同之处,但在下以为,此一脉更加完整,更加简洁,且真正是举一反三,恰似掌握了一把认识大千世界的钥匙一般。虽然在下所学与之不同,但学问乃为触类旁通之妙物,况二者有诸多相通之处,其中精粹实则不变。”
“但我是个女子啊,你难道不怕失了面子吗,”她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公子可要想清楚了。”
“在下已然考虑得很明白,”他抬头看了看窗外,“今日天色不早了,想必姑娘也快要回去了。算学之术博大精深,绝非一时半刻能够说得晓畅明晰的。在下苦寻精于此道的良师已久,今日得见姑娘,只觉乃是绝佳之人选。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强于吾者皆可为吾师,又何论男女?且古往今来,巾帼不让须眉的例子也是举不胜举。况在下能够看出姑娘言谈之间多有保留,故此益慕姑娘之学问,只盼能拜为吾师,日后也可得一引导提点之人,令在下这块朽木也可有所精进。”
漪乔望着对面一脸正色的人,知道他是来真格儿的。
她垂眸叹了口气,面上尽是无奈。
若她现在是无事一身轻,那还倒是满乐意有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一起切磋的。但自己的事情如今可是一团糟,已经让她有些忙不过来了。更何况他毕竟是个男子,来往多有不便。若是在这个时候收他为学生,那岂不是节外生枝,横添麻烦?
漪乔这样想着,脑子转得飞快。时间不等人,她知道已经不早了,得赶快回去。
“公子过奖,小女子实在愧不敢当,”她这样说着,面上却毫无谦逊之色,只是微微一笑,立马转过话锋,“不过,若是公子确有诚意拜我为师,那我自然也不好再推辞。只是公子要知道,人总是要穿衣吃饭的,这老师自也不是徒然拜的,交银子是一定免不了的……”
“姑娘要多少?”
“嗯……每天只上一节课,那就一月三百两吧,平均到一天十两银子,其实也不算多。”这话真是违心得很,漪乔自己听着都有些毛骨悚然,嘴皮子还差点儿打哆嗦没说圆遛。
三百两白银,按照当时的物价水平,换算过来就是十八万人民币。
每天只上一节课,开出十八万的月薪。
她当然不是诚心来敲人家竹杠的,开出这么一个天价月薪,除了想为难他一下,更重要的是显示自己“贪财的本来面目”,而像他这样心性清高的人,对于如此嗜财的俗人,该是看不上的。
“好,”他展颜浅浅一笑,居然透着一份淡淡的轻松,“就依姑娘。”
……厥倒。
原本“期待”地望着他的漪乔,此时已经瞠目结舌,完全呆立在当场。
她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对面的白衣公子。
“姑娘?姑娘?”他见此,不由好笑地伸出手去,在她面前晃了晃。
经过刚才的讨论切磋,他隐隐从心理上感到和漪乔熟稔了许多,无形之中就少了一份客套拘谨,竟然也没有察觉自己此举有些欠妥。
漪乔眨眨眼,终于回过神儿来,却是笑得比哭更难看。
这家伙难道脑子进水了吗,居然肯答应她如此无理的要求,也不怕亏本儿啊?还有,难道自己估摸错了?根本没有预料之中的效果啊。他的反应实在让人不可理解,那么多钱啊,他也真是舍得……
她觉得有些头疼,正准备直接开口推掉走人,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钱?她现在不是正缺钱吗?两百两银票不翼而飞了,她至今还懊恼着呢,现下不正好是个找补回来的机会?说不定自己还可以指着这笔钱脱离苦海,然后找到回家的路,离开这个陌生的时空,回到妈妈的身边……只是这样狮子大开口,好像有些不厚道。
漪乔压下这些纷乱的想法,清灵的面容上舒展开一个坚定所愿后的恬淡笑容。
她干咳一声,这回倒是十分干脆地道:“好,那便如此吧。每日一个半时辰的课,明日起正式开始上课。时间就定在午后未时四刻(下午两点)左右,请公子务必在这期间挪出空儿来,因为这是为师唯一能挤出的时间段了。”
至于具体怎么脱身出来什么的,她既然应了下来,便是已经考虑周全。
“那——要不要办一个拜师礼?”他虽然对漪乔刚刚的反应感到一头雾水,但是既然她肯答应,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没有必要再去追究。
只是,她那句“为师”老气横秋的,有趣得很,让他也居然难得孩子气一回,半认真半玩笑地问了这么一句。
“不必了,一切从简就好,”她摸摸鼻子,缓缓站起身,皮皮地笑道,“只不过啊——还不知道为师这亲传弟子的名字呢。”
“学生云墨意见过老师,还请日后多加提点。”他带着轻浅的笑意,微微垂首行礼道。
漪乔听到他的名字后,不由愣了一愣:“你姓云?”不得不说,她现在对这个姓极为敏感。
“是的。可有何不妥之处?”
“没有没有,”她呵呵一笑,随后倒是颇为真诚地道,“我姓张,名漪乔。刚才那一口一个‘为师’,是和你闹着玩儿的。以后你就不用管那套有的没的,叫我漪乔便好。我可不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和别人没完没了地打太极。日后你是我的学生,更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那些个虚礼教条,随意一些就好,这也是我的处事原则。我们以后就教学相长,共同进步吧。”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教他多久,但既然应承下来,便会尽心竭力地去担这份工作。同时,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个真心相交的朋友,一起切磋技艺,如此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也是好的。
墨意看出漪乔其实是着急回去,也不再耽搁她的时间。
只是,他很细心地问明了漪乔的住址后,发现离自己的住处有些远,便执意给她安排了专门的马车接送。这其实也省掉了她的一个大麻烦,于是漪乔道谢后也就没有推辞,欣然接受了。
夕阳的热力正一点点消退,懒懒地往地平线下坠。铺满晚霞的天边泛着淡淡的玫瑰紫,为黄昏增添了一抹怡人亮色的同时,似乎也预示着明日的好天气。
但是,有人却毫不理会如此美景,只一个纵身,便将漫天的绚烂抛在了很远的身后……
☆、第二十章 看不见的手(上)
东宫的暖阁中,一位少年正表情闲适地欣赏着绚烂的落日图景。
他负手立在雕花窗前,颀长的身影被夕照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玉一样的精致面容也沐浴在一片柔和的暖色调之中。
然而,那溢转着琉璃一样炫目华彩的眼眸却丝毫不为眼前的景致所感染,依旧清清冷冷,不起波澜。
即使他的神情颇为闲适,即使他的唇边还挂着柔和的笑意。
仿佛那烧红了脸的夕阳所挥洒的橙黄色暖晕,从来不曾照进这双漂亮的眸子里,中间永远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这也使得外物根本只达表面,而不及内里,甚至连击起一丝一毫的微波涟漪也不能够。
“今日好像晚了些,”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黑色身影,“可是何事耽搁了?”
“是,主上英明。派出去的探子遇到些麻烦,故而有所耽搁。”幻夜肃容垂首,抱拳答道。
“罢了,把东西拿来我看看吧。”他浑不在意地笑笑,似乎并不好奇对方所说的麻烦是什么。
既然幻夜没有说明,那就表示没有必要。
幻夜恭敬地奉上一个信封,低着头半跪在地上,不再多言。
少年接过信,拆了火漆,动作流畅而优雅,仅仅几眼就扫完了信纸上的所有内容。
“这丫头难道穷疯了吗,不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就随便和一个陌生男子结交——早知道,就不把那二百两银票拿回来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看来,怕是又要添些周折了……”
说着,他竟突然低下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虽然手握成拳紧掩着口唇,并且竭力压制,但还是引起了他身体的强烈抖动。而原本泛着玉润光泽的面容此时则生生添了几分苍白与憔悴,白皙的皮肤上几乎不见血色,额头上还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主上!”幻夜看到自家主子如此虚弱,不由担忧地看向他。但又马上察觉到自己的逾矩,只是一个俯仰,便立刻恭敬地垂下头去,半跪在地上继续敛容候命。
他知道,主子的身体一向就不好,而且他自己又从来不爱惜。如今看来,他定是不但没有好生调理前一阵子的伤,还越发地透支虚耗自己的身体,忙于政事和各种文书情报的处理。
“……咳咳咳……不碍事。”他竭力压制着咳嗽,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虽然极其痛苦,虽然他还十分虚弱地轻喘着气,但是那泛着苍白之色的精致面容上,依旧挂着习惯性的温和笑靥,似乎完全没有将身体上的痛苦放在心上。
“至于今日的麻烦,”他一边缓缓地坐到了一旁的软踏上,一边用一条纯白色的蚕丝手帕慢慢拭着汗珠,“你将他们如何了?”
“回禀主上,属下在探知了对方的身份之后,认为没有必要招惹,便避了开来,没有与其起什么纷争。”虽然信上并未提及此事,但他知道,主子看完后自会明白,因此刚才便没有多作解释。
而幻夜作为整个情报网的终端,在小事上是被赋予了一定的决定权的,所以此举也不算自作主张。
话说回来,若是事无巨细地都要主子亲自处理,那样不仅会把人累垮,还会导致低效率,延误时机。
“做得好,”少年又抑不住地轻咳了几声,才缓缓地道,“以后若是再遇到,尽量不要与其打照面,或者起什么冲突。云家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我不想为自己树敌。现下正值多事之秋,我没兴趣把工夫花在这些个不必要的麻烦上。”
徒惹麻烦,逞一时之能,是非常愚蠢的行为。那样只会横生枝节,把自己前进的道路变得更加曲折。而有时候,适当的退让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即使毫不畏惧,即使强大无匹。
“是,属下领命。”
“这几日——有人来了,你先避一下。”少年正打算再交代些什么,却好像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眸色一凛,挥手示意幻夜先退下。
而幻夜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动,一时不得不对自家主子的耳力叹服不已。
他迅速地抱拳行了个礼,然后瞬间消失在了偌大的暖阁中。
少年此刻却是不见丝毫慌乱。
他虽然依旧力气匮乏,甚至浑身上下皆是不适之感。但是仍然强撑着从榻上起身,有些艰难地走到紫檀书案后坐了下来。
他瞥了一眼手边堆积如山的奏疏,唇边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他动作优雅地斟了满满一盏的普洱,却并不喝,只是用右手的中指和大拇指将其夹放在了一旁。
红浓明亮的茶汤与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得他的皮肤白皙如透明了一般。
那玉质的茶盏仍然是凉的,说明方才倒入的茶水实则早已冷透。
☆、第二十一章 看不见的手(下)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小提示…………………………………………………………………
关于那个“樘”字,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这个字在字典里的确是念táng,不管是现代汉语词典还古汉语词典,所以若是在古汉语词典里面查到táng这个音,也不要奇怪,因为它的古音其实应该念chēng,呃,我曾经调查过的,这应该是木有疑问的事。所以大家念的时候应该是chēng,因为这毕竟是古人的名字,还是照着古代的念法来得原汁原味咯。
但大家若是打字的话,还是要打tang的,因为电脑里的输入法采用的毕竟是现代汉语~~~某海试过,打cheng的话,穿秋水都找不到这个字……
☆、第二十二章 上班第一天(上)
墨意安排的马车十分舒适,里面备了一整套全新的坐垫与靠枕,清一色的淡紫色,清淡中不失雅致。
漪乔靠坐下来,拥着一条茸茸的厚毯子,就好像置身于一堆柔软的棉絮里,在减震效果极佳的车厢中,险些就睡过去了。不过,她也确实是很累,从昨天到今天就没有消停过。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漪乔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知道这是到站了。
她甩甩头压下倦意,告诉自己这是上班的第一天,怎么着也要抖擞一点精神。
她踩着矮凳从马车上下来,一抬头便看到了面前这座宅子门楣上的匾额——除非居。
潇洒飘逸的字迹,在明媚的阳光下被镀上一层浅金色,但却透着一股远离尘嚣的静与清。
车夫进去通报之后,漪乔便被一名吴姓管家给迎了进去。
这处宅邸并不像其他的豪门大户一样布置得贵气逼人,而是偏于小巧精致。
入目不见屋宇,而是一派自然之风景。青藤缠绕的假山错落有致得布列开来,馨口腊梅在路两旁舒展着素雅的身姿,天竺桂耸着圆顶尽显蔚秀的仪态。被修剪得极其规整的冬青一字排开,举着小叶子似在欢迎客人。现在虽是冬季,但是却有几道清冽的泉水自假山上蜿蜒开来,给这宅子增添了不少的灵气。
漪乔踏着青石板,依着吴管家的引领,走上了右手边的一段拱桥。
这桥下的湖居然是一潭活水,碧波依依,与远处的一条水渠相勾连。
她往左边看了一眼,发现在满目的绿色掩映下,依稀可见屋宇别巧的碧瓦飞檐。似乎往纵深了走,才是主人的居所。
那吴管家似乎非常礼待漪乔,从来不曾走在她前面,而是一直极为恭敬地在一侧引路。
他看起来有四五十岁,样子十分沉稳,神色虽然极为恭敬,但却绝对称得上不卑不亢。既无谄媚的嫌疑,又不会失了礼数,分寸掌握得很好。
这样的一名管家,其主人自然是不会寻常。
漪乔不由暗叹一口气,心中对墨意身份的疑虑更重。
穿过一处四角飞檐的凉亭,便是一座雅致的小居。
漪乔进去以后,发现其实里面空间还是蛮大的,两边还有供人休息的卧房。大厅此时已经被腾空,布置成了一个微型课堂。
精美的支架支起了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平铺着与其规格相当的一张光洁的白纸。这是漪乔想出来的简易“黑板”,那张纸是可以拆卸下来的,用完了再换一张就行。
因为她从墨意那里了解到,这个时候老师给学生上课用的教具其实很少,而一般都是教授诗书子集什么的,也用不着什么教学工具。顶多就是极少传授数理科类的老师,用一个沙盘来做演示就行了。她总不能指望在这里造出个黑板来,便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而粉笔,则由仿照其形的墨锭代替。
至于讲台,则是一张古典感十足的高桌,材质看起来与不远处墨意的“课桌”相同,一水儿的黄花梨。
墨意今日仍然是一袭白衣,上好的云缎织锦更衬出他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他为漪乔一一介绍了她要自己准备的东西,从黑板、粉笔,到课堂笔记本,一样不落。
漪乔这么一番观摩下来,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久违的课堂上一样,心里居然有些酸涩。但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墨意的办事效率,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东西准备得如此妥帖。
“漪乔,觉得如何?”墨意介绍完之后,看着她浅笑问道。
昨日在茶楼漪乔便明确了规矩,说朋友之间不必拘礼,直接叫她名字就好。所以,现在他这样称呼,算是受教,同时也让气氛更加轻松一些,倒没有什么唐突不妥之处。
“很好,非常好!”漪乔伸出大拇指,满意地赞道。
“只是,”她拿起一根墨锭削成的“粉笔”,又指了指面前那边缘还雕着华美纹样的“黑板”,撇了撇嘴道,“这是不是有些铺张啊?”
她能看出来,这些东西从材质到做工,都是价值不菲的。尤其是那墨锭,居然还带着芬芳的香气,据说是有“甲天下”之称、工艺极为考究的徽墨。而那简易“黑板”,通身所用的木材,竟然是寸木寸金的紫檀。她在了解了这些之后,真是对这个隐藏的排场咋舌不已。
而同时,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名家学者,上个课居然要这么铺张。
墨意微微一愣,旋即似是有些尴尬:“材质方面我并未着意安排,想是他们照着通常的做了。”
漪乔听他如此说,陡觉自己方才问得有些不合适,只好干干地笑了笑。
如果顺着这意思说下去,岂非说人家平时就很铺张浪费?不过,这实在也不能怪他。
要知道,处于不同阶层的人,价值判断是会截然不同的。家中资财雄厚,生活得优越些,完全无可厚非。只是,他们的价值观在潜移默化中也免不了被改变。可能常人看来十分昂贵奢侈的东西,在他们眼中只是稀松平常而已。
更何况,像他这样性子清淡的人,是绝不会去刻意追求奢华的。
☆、第二十三章 上班第一天(下)
由于从昨天到今天漪乔一直都忙得团团转,因此这次其实没有做什么准备。不过,她打算从代数开始教起,并且打最基本的来,也好建立体系,为日后打基础。
但是等到真正实施起来,她才发现这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们先来看一下函数的定义吧。”一段开场白之后,她决定先把这个明确一下。
可是,接下来却有些难办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研究了那么多精深的数学题,回过头来却不知该怎样表述最简单的定义,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挫败的事情。
漪乔在心里哀叹一声,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好好思考回忆。
“呃,专业的表述,应该是——设A、B都是非空的数的集合,”她边想边说道,“f:x→y是从A到B的一个对应法则,那么从A到B的映射f:A→B就叫做函数……”
“漪乔,你在说什么?什么是集合?什么叫映射?还有,你这一段话里,怎么有几个字我听不懂?”墨意轻蹙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看向她。
“呃,是这样的……”漪乔又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些概念一一解释给他听,并且尽量替换掉了一些现代词汇。
不过虽然她自己都觉得解释得并不好,但是好在她这个学生够天才,居然能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将一个个的概念理解得极为通透,真让漪乔叹服不已。
另外,出于表达方便的考虑,她还教授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大小写和拼读。虽然她没打算让墨意一下子学会,但他还是在漪乔的咋舌中很快掌握了黑板上面她列上去没多久的字母表。
她真怀疑,自己碰上这样一个苗子,是不是应该再给他开一门英语课。
一个半时辰的课很快结束,漪乔本次的教学任务也宣告完成。墨意已经开始适应现代数学的表达模式,体系也基本建立。而他作为一个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的古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至如此,实则是非常了不得的。更何况,漪乔这一节课上得并不成功。她想到自己从头到尾条理都不怎么清晰,完全缺乏计划性的授课,就惭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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