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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乃刘备(陈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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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在找死!”刘备当时听到郭贡兵袭萧县的消息时,心里别说有多高兴。所以,他才在那群文武面前表现得多么的震怒,多么的吃惊,以致他是多么的为那些萧县遭到兵灾的农民感到同情。
只是他没有想到,站在寿春的袁术会跟郭贡一起联合起来跟自己叫板。他听说袁术发兵五万,将钟离城团团围住,想到钟离不过三四千人,想到甘宁再怎么能打,只怕也不是袁术的对手。那么钟离迟早会破,钟离一破,势必整个下邳都将受到震荡,也将因此打乱自己的计划,便是有点震惊了。
钟离的破,只是迟早的事,这是刘备那两日以来焦急的。要知道,在军事上最怕的就是一头没吃着,另一头却来咬你了。不过幸好最后还是刘馥机警,临机权变,先调东城陈到往救,再一面写书给自己。也正好是陈到赶得及时,才没能让袁术得逞,也让袁术大败而去。所以,每当这些紧急之事一齐并发时,他最怕听到隋雷不好的消息。但现在袁术已定,郭贡又不敢缨我之锋,看到自己多日筹划的剑啸营也基本成立了,心里也就说不出的高兴。
只是这么一阵想下来,不由又想到了隋雷上。想到他,想到到现在都还没能知道隋雷的消息,不由踱了两步,突然叹了一口气。
厉影见刚才刘备还是好好的,还难得跟自己开玩笑来着,突然又见到他把个眉头深锁,愁肠暗结,不由问了声:“主公,怎么啦?”
刘备回过神来,咧开嘴,笑道:“我是高兴啊,辛苦两个月,终于我的剑啸营成立了。只是……我突然想到远在泰山的隋风烈到现在还没给我一个消息,我是想他们这么冷的天会不会受冻着,有没有热食?”
“主公替我们属下总是考虑得那么多那么周到。”厉影道,“不过听主公一说,我还真是突然想起来了,隋风烈他们此次去泰山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吧?”
“可不是呢?”刘备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回身拿了根马鞭,说道:“走,陪我出去走走,我们刚进了这相县,看看百姓有没有安定下来。”
厉影拱手道了声:“诺!”但接着问道,“可是,我刚才不是看见主公你已经让陈军事(陈端,时任军事掾)下去安抚平民了吗?”
刘备忽然啪啪脑袋,也不即回答他的话,而是回身将自己一套宽厚的外衣脱了,换了件随军带着的平民服饰,再又拿马鞭,可想了想又把它放下了。
刘备料理好,这才笑道:“陈军事做事我固然放心,但所谓人多混杂,一时也没照顾到也是有的。更何况,我还要听听百姓们的想法呢?不走近他们,怎么知道他们对我们的看法?”
厉影想了想,笑道:“原来主公刚才准备穿着官服出去,只是想要暗访,所以把他脱了;又准备拿着马鞭,要去马厩里骑主公的那匹‘燕云(刘备去年去萧县前,带着甘倩和女儿在看雪景,心想着要替宝马取个名字。刘备想到金庸《天龙八部》里那句‘燕云十八骑,奔腾如虎烽烟举’,便取‘燕云’两字。只是他刚刚想到,没来得及跟甘倩说起,就发生了萧县之变。后甘倩得救,刘备与她说了,甘倩听后自然一力称赞,说,‘取得好,果如过燕之云’。)宝马,但想到既是暗访,怕别人认出,就不好再骑了,所以也就把马鞭一并放下了。”
刘备听他一说,不由哈哈一笑,说道:“全被你说中了!”
厉影也是十分得意,但也轻易表露出来,只是谦虚的拱手道:“这都是属下乱猜的,主公不要往心里去。”
刘备出得门来,厉影跟在他身后。看着地上有的地方还是稀泥没干,有的地方坑洼不断,那些泥巴、污水什么的,一踩上去都是骨碌碌的发出嚯嚯响,都把刘备那裤脚鞋子上都糊满了泥巴,不由眉毛一皱,赶上前去:“主公,真的不骑马?那我去让那群剑士来抬着你走,主公你就坐在坍塌上,也好不用沾着这些污泥。”
刘备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这点算什么?走吧,快跟上,你可别被我走丢了。”
厉影轻轻一笑,赶紧追上,又道:“那么我回去再调两名剑士来保卫主公?”
“不用了,你不就在我身边么?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厉影看着刘备脚步甚快,暗赞一声,又催动脚步,踏着稀泥跟着出去了。
那些站在门边的小吏一见,都是把眉毛一皱,等刘备和厉影走过,都是相互奇怪:“咦,刘大人平时最爱他的那匹‘燕云’,他到哪里去都要骑着它,怎么这么怪潮的泥地他却兴走着?”
“可不是,你刚才没看见,他那裤腿上都是泥巴?”
两边一阵议论,刘备这时也已经跟厉影穿了几条街,一路走来,倒是清平之世。从刚入城时的杂乱,已经渐渐转为平静,多数地方都已经恢复了秩序,都聚在哪里看着、读着,讨论着布告上的安民榜呢。
刘备一看,欣慰的点了点头,指着那边小巷,说道:“走,那边看看去!”
第章 都伯大人
厉影跟随着刘备穿巷过肆,又堪堪走了一炷香时间,刘备走得也已疲乏了,回头问道:“追风啊,累了吧?”
“不累!”厉影尚未明白刘备的意思,干脆的回答。
刘备呵呵一笑,道:“追风你看,居民都已安定,也没有什么扰民之事发生,倒是好得很哩!”走上前两步,正要找个落脚点,突然皱了皱眉,咦的一声。
厉影赶上前来,问他:“主公,有什么不妥么?”
刘备反问他:“追风,你难道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厉影以为刘备发现了什么歹人,赶紧手按着佩剑,眼睛警惕的望了望两边,也是惊咦一声,说道:“主公说得一点不错,毕竟也有榜文照顾不到的地方。在市中心,那些百姓尚可以出来看看榜文,以慰己心。可一但远离了市区,这些小巷地方,却多了几分阴霾。若大的街上,怎么天还没黑呢,就已经看不见一个人影出来走动,每家的铺子也都上了门板?这的确有点蹊跷。”
说话的当儿,刘备已经看了十几家店铺,就是没有一家把门儿开,把街儿扫,更别说哪家门前把凳儿摆,专候过路人儿把脚儿来歇了。他的口也有点干了,只得斜依着旁边支撑大棚的棍木歇了下来,心里觉得蹊跷,不停思索着。
厉影正着身子,按着剑,站在刘备旁边,也不多说话。他的眼睛瞅着四周,耳朵竖过来竖过去,顺着风儿无孔不入的细细听着四周将要发生的事。
“谁?出来!”
厉影突然将手里的宝剑拔了出来,一脚抬起,正要去踹跟前的那道大门。
大门里,正有一双眼睛,惊恐畏惧的打探着外面站着的两个人。
他细微的呼吸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急促。因为他看到,来人虽然穿着朴素的衣服,但其中有个人手里却拿着家伙。这不得不让他紧张,他一紧张,手心就冒汗,脸上就流汗珠子。虽然在这冬天,都驱逐不了他心里的虚汗。
汗从额头上,流到了他的眼睛里,使得他眼睛不由眨了眨。也就在这一眨间,突然听到门外一声暴喝,吓得他裤裆一湿,妈呀一声,仰头栽倒。
厉影刚要抬脚踹去,被刘备一手将他拉住。刘备挽着他胳膊,说道:“里面没人,到前面歇脚吧。”
“可是……”
厉影只得跟着刘备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时,厉影忍不住问刘备:“主公,刚才那屋里明明有人,我叫他出来的时候,他还吓得叫了声什么‘妈呀’,可主公你……”
刘备笑道:“这些都是百姓,不禁吓的。他们既然刻意躲着我们,我们就不能随便骚扰他们。再说,我们要是随便破门而入,那跟匪贼又有什么区别呢?追风,你说是吧?”
厉影脸上一红,拱了拱手,正要赔罪。突然他那灵敏的耳朵微微耸动,又去伸手按剑,轻声叫道:“主公,你听!”
刘备细细一听,兵器相碰夹杂着微弱乏力的哭喊声,如同一根细丝传到耳里。听得出来,声音就在前面,而且就在转弯的地方。声音本来很大,他们应该早就听得到,只是因为这个转弯,所以才把声音折算着,变细变小了数倍。
他回过身来,哈哈一笑:“我之所以要让你随我到前面歇脚,我正是要查查这些人为什么不出来,事情的毛病到底出在哪里呢。”
说着,便即向前奔去。转弯的地方,再往前转过一条小巷,眼前出现了一条大街。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条大街上传出来的。就在这条偏僻狭长的大街上,刘备看见了一伙杂七杂八的士兵正扎堆在一起。他们有的正在支着帐篷,有的已经将帐篷支好。站在旁边的,到处乱逛。他们手里拿着刀剑,有的拿戈当做斧头使,正拿着它去砍砧着那些支撑店面的树木,准备砍下这些树木当柴烧;有的拿剑击打着石板,站在门外恐吓着门里的居民,威胁着居民‘若再不开门,爷就要硬上了!’;有的则已经莽撞的把居民的大门撞开,正有模有样的拿着居民的东西,馋着居民的女儿。于是,一条长街上,到处都是忙碌、热闹的景象,比起相去不远的那几条街,这条街上人们忙碌得要死。他们的身影,一路绵延下去,将整条街都霸占了。
刘备起先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城内郭贡的残党还未根蒂清楚,正欲回去发兵来扑。但仔细一瞧他们一个个的服饰,又不得不让他停止了自己的念头。这些人,都是红衣,大袄,分明就是自己的部下,如何会是郭贡那帮连衣服都混穿的鼠辈了?
刘备长呔一声,怒目抓住一人胳膊,厉声问道:“喝,你们是谁的部下?”
那个逮着一个女子,正要对她施之以温柔暴力的士兵,手臂突然被人莫名的抓起,心里草怒。本要抵抗,突然只觉手臂被对方那只大手捏得碎响,正是恨得咬牙,再又看见旁边一人按剑怒眉,赶紧随口说道:“我们都是程都伯的部下!爷……爷饶命!”
这下变化突兀而起,把旁边一伙士兵都引得怔了两怔。他们看到来的只有两人,而且都是百姓打扮,并无大驾之理,旋即个个丢下自己手头的活儿,将刀戟全都聚拢了过来,都瞪大眼睛看着刘备二人。
“咦,这两个不知死活,哪里闯出来的!”
“正是不知死活,把他那小弟弟送来给爷们晚上下酒呢!”
两边明目张胆的议论着,哈哈而笑。
刘备瞪视了左右一眼,那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他将手里的士兵提起,又换了另外一只手,把他肩胛骨捏住,使他痛他脸流虚汗,不敢乱叫乱动,口里指挥道:“你说的那个程都伯又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去去去!”
两边士兵全都是来起哄的,他们也不打算现在救同伙,只一味怂恿着把事情闹大,他们也好看戏,做那局外人。
那士兵想老子好事不说被这两小恶人给搅了,就是性命也被他们攥着,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本要赖他一时,但心想要是把他两交给了都伯大人,我这小命不也就保住了么?到时这两小贼落在都伯大人手里,我看他们还敢这么嚣张?心里这么一想,眼睛一转,连连道:“爷……爷只要饶了小的命,小的这就带爷去找。”
厉影一直瞪视着他,见他眼睛乱转,就知道他要使坏,听他话一出,顿起爆栗,喝道:“放肆!”
刘备轻啪他肩膀,推道:“上前!”
那士兵也没法子,只得往前走了两步,口里叫道:“爷不答应,我就要反……”
‘悔’字未出,同的一声,一道光芒亮起,猛然逼视着他的眼睛,使得他的眼睛赶紧一眨。那士兵看到旁边一人拔剑而出,吓出了一身虚汗。乖乖,他敢动真家伙!他就不怕杀了我,同时会惹怒其他人吗?虽然他在同一时间听到旁边士兵的怒斥之声,也明白他们会给自己收尸的。但想到自己要是这么糊涂死了也忒不值得,只得赶紧乖了,把脸低了下去。
厉影鼻子里一哼,举剑笑道:“要是你再不引路,别说你小小士卒立刻死在眼前,就是你那个都伯大人也只怕性命有忧!”
他此后一出,那士兵胆敢不走?
刘备虽然很佩服厉影这句话的威势,但他马上想到,他这句挺有威势的话,其实已经在无意间触犯了众怒,透露了一个消息。
这些士兵脑子本来简单,都是粗人一过,只想到看戏,但没想到演戏人的危险。突然又被厉影这么不小心说出了这句话,再傻的人,也被唤醒了过来。
“不好,要是带这两人去见都伯大人,那都伯大人就会有危险了!”
“是啊,幸好他提醒了我们。我们决不能让他带这两个小贼去伤害都伯大人!”
“对,拿住他,拿住他!”
越来越多的愤怒,把眼睛全都集中在了刘备和厉影身上。
他们好像已经不再考虑刘备手里的人质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质。杀死他,与他们无碍。他们大不了,在他死后,把他当做‘烈士’呈报上去,然后获得上面的抚恤也就是了。要知道,在战场上混的,随时都是准备丢命,不要命的家伙,死了一个,军队照样打仗。
以厉影多年来混迹江湖的经验,看到他们一双双逼视的眼睛,他也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一双双眼睛里,全是杀意。看来他们已经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了。对于混战,对于去替刘备去送死,厉影一点也不惧怕。但他怕的是,要是一旦开战,那就是自己人杀自己人了,这对天下人是多么大的笑话?到此时,他只得提醒刘备要不要不身份抖露出来?所以,他轻咳两声,说道:“主公……”
不用他说完,刘备早已能猜到厉影要说什么。他也不让他说下去,而是淡然一笑,把手松开,看向两边,高声叫道:“你们都伯大人好大的架子啊,怎么这么闹哄哄的,他自己又死到哪里去了?难道他还死在被窝里睡觉不成?嗬,两边的去替我叫一声。”
他突然这么面露友善,也把众人紧张的神情尽去了,他们都是不由相互看着对方。没有一人动,他们都在想,要不要听他的话?那个被刘备释放的士兵,窝了一肚子的火,正要躲在人堆里怂恿其他人群起而攻之。不想刘备话一完,那边传来嘈杂声,接着有人高声叫道:“都伯大人来了!”
这边听说都伯大人来了,士兵有幸灾乐祸的,有替刘备担忧的,都露出了相反的面部表情。
刘备啪了啪衣服,双手交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静静站着。静静站在哪里,等着那个所谓的‘程都伯’出现。
都伯大人每到一处,人堆就开了一道口子,等都伯大人走后,口子瞬即合上。他们都是不停的往前挤上去,要看前面的‘戏文’。
“都伯大人!”
两边士兵高声宣扬着,举起了手里的兵器。
刘备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长长的呵欠,长长的发出,长长的消失。如同长枪打飞鸟,未曾发出那砰然的一声,鸟莫名的就落在了眼前。
刘备看到的,所谓的程都伯,那副尊容,跟鸟没有什么区别,一脸的麻子,一连的沟壑,长满了小豆子。他那对眼睛因为欠缺了睡眠,长长的几个呵欠下来,眼睛里挤满了泪水。那泪水还未干,眼屎倒是风情万种的袒露出她那焦黄性感的外衣。
刘备就这么无所谓的看着他,看他是什么时候把他那呵欠打完。
两边士卒本来要看看刘备两人出糗,但看到都伯大人那副尊容,倒是先愣住了。只见都伯大人上身穿着一件军服,军服倒是没有穿反,只是穿得一上一下,捏得跟麻花一样。而他身下的裤子,却是半拉半拽着的,破出的地方,里面露出了一团软绵绵的花绒。本来这花绒是白棉花织就的,只是他赖于洗换,早就被穿的漆黑一团。而这团漆黑丑陋的东西,突然这么一钻出来,倒活像是一只龟*头。那两边士兵有看出门道的,不由先是掩嘴大笑。再仔细一看,那个‘龟*头’被风一吹,两边一荡,又像是故意摆弄它的风骚似的。这下,倒把那掩嘴笑着的,突然松开了手掌,张起嘴巴就是一顿乱笑,差点笑得喘不过起了。这么一笑,两只眼睛一闭,也是跟他的都伯大人一样,笑出了霍拉啦的眼泪。
“死了……笑死了!”
两边都是被旁边感染,看见他们都看着都伯裤裆笑,也都把眼光投了上去。顿时如获珍宝,跟着一阵的乱笑。
那程都伯听到这阵乱笑,终于把呵欠收敛,把眼睛一唬。两边顿时也把笑容收敛,把手一举,掩住了嘴巴。把放肆的大笑,转入了地下,做起了‘地下党’。
刘备一直笑着,微笑着。他当然不是笑他裤裆,而是笑着,看他这个瞌睡虫什么时候把嘴巴合拢,把眼睛睁开。厉影站在旁边,目光如炬的扫射着众人,他要时刻保卫着刘备的安全,怕这些人里面会有人乱来。
程都伯这边呵斥完,又是仰天一个呵欠,等这呵欠一完,又是张了张嘴巴,发现下一个呵欠涌不上来,知道已经不会再打了,便是把双袖一举,如做女儿态,把眼泪轻轻一抹,全都横扫干净。
刘备见他抹完眼泪,心想应该抬头看看面前人,我了吧?但那程都伯眼泪一抹完,并不是抬头看他,而是把自己头低到胸前,把一双胳膊两边一撑,最后听到一沙一沙的声音。刘备不知道他在做着什么,正皱眉看着他。只见他搓弄一时,这才抬起头来,把双指搓下的东西,啪啪两声,如同射击,弹了出去。有人知道他的脾性,赶紧躲开,一面提醒两边:“小心啦,大人在发射眼屎箭!”
两边一听,尽皆骇然,纷纷避让,唯恐不及。
刘备摇了摇头,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听到这句恶俗的语言后,到底想到了什么?但他看到,那个程都伯先是随便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跟着,他张开了那对本来很小,如豆大眼睛,一对眼珠就在眼白里莫名稀奇的转动着。
突然,他似是触及到了高压线,身子颓然一哆嗦,双腿一发颤,嘴巴一咕哝,一头栽了下去。双手颤巍的撑着泥巴之地,张开喷满狗屎的黄牙,吐出十里难闻的怪气,牙齿打起,舌头卷起,喉腔里送出了一叠的‘该死’。
他那脸色因为恐惧变成了小丑的脸蛋,难看极了,只见他倒头如葱的说道:“使君大人该死……哦,不,小人该死!小人不知是使君大人驾到,小人该死,使君大人小人该死……”
一连的语无伦次,不但把刘备听得微微一愣,就是两边的士卒,也是莫名其妙的讨论起来。这些士卒先还在摸头摸脑的,但听到都伯大人接下来的恐惧和呵斥,他们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两人,其中那个穿得最普通,身上少有饰品的,就是我们的老大,刘备,刘使君吗?
但还有什么迟疑,都伯大人都跪下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怀疑?
厉影看到两边都跪下了,便是高傲的抬起了头颅,扫射着两边,心里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早知道,就不是这样了。”
刘备也觉奇怪,我并没说出自己的身份,他是如何认得我的?我对这人可是印象不深啊,好像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吧?
刘备这时负手不语,看了厉影一眼。
厉影也已经明白过来,走上前呵斥一声,喝道:“使君大人问你,你叫什么?你又是谁的部下?老实回答着,乱说饶不了你!”
第章 关羽捷报
“是是!”
程都伯再拜了拜,方才抬起芝麻脸,撒起绿豆眼,混哑的声音带着胆颤,回答道:“回使君大人。本都(伯)……小的,小的姓程名里,程里的程,程里的里……”
“混帐!”
厉影不知道这个程里是个大老粗,连自己名字都写不清楚。要他介绍自己名字,本来是件难事,要是随便一说怕别人又听不懂,但要是仔细一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表白的好。有一天,他听属下一个大兵介绍自己‘俺赵牛,赵牛的赵……嗯,赵牛的牛’,他一听,觉得不错,但他脑子简单,不知道变通。于是,他找来赵牛,叫他也帮自己跟他弄个一样的‘介绍’。赵牛说,‘要一样的还不简单?程里的程,程里的里,不就得了!’。程里听来叫了三声妙妙妙,从此,他逢人便这样介绍自己。只是厉影不知道这个情况,还以为程里是在打哈哈捉弄刘备,因此才有此一怒。
程里跪着说话,身子自然要矮些,抬起头时,也不能跟说话的人平视,眼线自然只能是自下而上的仰视。他听到旁边一声断喝,吓得不轻。再见旁边手执长剑之人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一张胖胖的下巴耷拉下来,要不是正好被一茬胡须裹住了,不然赘肉早显。他一看到他,心里自然生出一股寒意,但他久经沙场上,什么没见过,自然不放在心里。只是他看到使君在旁边,所以他才不敢放肆,只得强压着怒火,没有立即反驳。
刘备自然不管你‘程(城)里城外的’,只是看着他,淡淡说道:“好了,你回答第二个问题吧!”
“是是!”
在刘备面前,一点不敢放肆,程里老实回答:“小人因为英……英(想说英勇善战,好在那个‘勇’字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勇’敢的敲敲脑袋,摸摸胡须。只是他忘了,他刚才双手扶地,地上全是泥巴,手掌上早是沾满了。这么一敲一打,脸上,头盔上全是稀泥。刘备在旁看见他那张本来不好看的脸上,被泥巴画得爬上了几条蚯蚓,忍住不笑)……善战,被麴义麴校尉授为校下都伯,小人就是他的部下。”
“麴义!”
刘备脑子里微微一转,旋即把愤怒收敛,只把眉毛淡淡一扫,吩咐厉影:“去把他的头盔拿了!”
厉影听到命令,答应了一声诺,上前去,双手一托,就将程里头上戴着的头盔取了下来。程里脸色吓得蜡黄,不知道刘备要干什么?刘备见厉影拿了头盔,也不说一句话,掉头就走了。
“咦!”
程里看看他们也已经去远了,赶紧站了起来,哈哈笑道:“你们还跪着干什么?赶快起来啊!”
“都伯大人,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少了什么?”
两边同情的问他。
程里思想单纯,脑袋简单,稍稍愣了愣,随口说道:“不就是少了顶头盔嘛,既然使君大人他喜欢我那顶头盔,那我送予他做个纪念又有什么?”
“都伯大人真的好大方!但都伯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使君大人喜欢你这头盔,要是明天使君大人又突然喜欢起了你的脑袋,你是不是也要把脑袋送给他?”两边善意的提醒。
“咕咚!”
作为军官,丢了头盔,不就是等于丢了脑袋么?程里恍然明白过来,身子一哆嗦,把喉咙里涌上来的活痰又生生咽了下去。
刘备走出了好远,才问厉影:“你说这个程都伯他是如何认出我来的?他怎么知道我就是使君?我可没见过他啊?”
厉影嘿嘿笑道:“那当然是使君你天生异相,只要见到使君相貌,就算不认识的,一般一眼也能猜出来。”
刘备以眼斜视耳朵,再摸了摸短短一茬小胡须,心想,有理!
他也不计较这些,只是看到厉影手里拿着的程里的头盔,想到这事,心里也是不好受。麴义归附自己已经有几个月了,这几个月来,麴义表现不错,看起来倒是对自己忠心耿耿。就是把他的副手易莫调离开,以致于他的死,他一句话也没有。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令他气愤。如果这样的事不处理的话,那军纪又何在?但若是处理的话,势必牵动麴义。要是因为此事而使他心里不愉快了,使得我两尴尬起来,那后果是什么的是难料!
刘备当然也明白,今天这样的事可以在麴义部下发生,明天说不定也会在赵云,在张飞他们部下发生,所以如果不严厉下命令根绝他们这样的习性的话,那么每打一个城,他们的部下就瞒着上司抢劫一个城,那跟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刘备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叹息。走了一回,想了一回,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陈到!鲁肃就曾经夸奖过陈到所训练的部下有周亚夫之风,而自己也亲眼见过他的部下军纪与自己部下军纪的相比较。刘备到了这时,突然好想立马见到陈到。他想到陈到,心里不禁一阵愉悦,眼见快到府衙了,不由加快步伐,朝前奔去。
厉影见到刘备一路上时而锁眉,时而叹息,时而止步,知道他是为先前的事烦恼。但刘备既然没有跟自己说话,他也不好开口。现在又见他快活得好像一个孩童得到了一颗糖,突然跳跃着步子往前奔去。也不知道他因何变化得这么快,但也只得赶紧紧跟上。
刘备到了府上,刚落坐下,旁边门吏立刻跟了进来,躬身道:“刚才鲁司马来找过大人。”
刘备张开笔墨,铺上竹简,听他说鲁肃来过,赶紧说道:“我正要找他,你去请他来。”
门吏应诺去了。
厉影见刘备一进门就在里面疾书,知道是在办公,不敢打扰,只得站在门首。
刘备一口气写好,这时,人报鲁肃过来了。刘备放下毛笔,叫道:“请进书房来!”
鲁肃健步走了进来,走到厉影跟前,稍微愣了愣,眉毛一皱,也没说什么。躬身进去,便是哈哈一笑,道了声:“恭喜!”
刘备放下书简,站起身,走下榻来,打起哈哈:“哦,子敬,何喜之有?”
鲁肃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札,递了过去,说道:“使君请看!”
刘备看了鲁肃一眼,见鲁肃眼睛眉毛里全都溢出喜气,心里也是一紧,赶紧接过书札,张开就瞄了一眼。
鲁肃在旁边捋须笑道:“关(羽)都尉一举攻下丰县后,就把军队马不停蹄的挥入鲁国薛县。现在只等赵(云)校尉拿下杼秋,那么沛北之地就尽归使君囊中了。如此好的消息,如此难得的捷报,岂有不贺喜之理?”
书札是关羽占领丰县后写来的,他书中先述了想念大哥之意,接下来则讲述了如何如何拿下丰县,及休整后将要北上攻取薛县之事。
刘备看完,心里别说有多高兴,嘴上笑道:“我给二弟的命令好像是随时准备,也没让他急于进攻啊,他如何自做决定对丰县用兵?”
鲁肃拱了拱手:“不是我说,使君命令里虽然没有让关都尉用兵,想是使君怕关都尉力量不及,要是全线用兵只怕耽误不过来,所以才用了个‘随时’二字,其实关都尉能下丰县为使君你巩固了北边之地,使君你别说有多高兴呢。”
刘备放下书札,仰天哈哈一笑,将手掌化为拳头,在鲁肃宽厚的肩膀上敲打两下,然后说了声:“来,我正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刘备请鲁肃坐下,他自己回过身来,将刚才写好放在案上的书札拿了起来,交给鲁肃看。
鲁肃看后微微一笑,将书札还给了刘备。
刘备看着他,问他:“子敬,你怎么看?”
鲁肃捋须笑了笑,拱手说道:“对于甘兴霸此人,我先前一点也不了解,所以我那时也不敢妄加议论。但经过两次事情后,我倒是有点了解他了。”
刘备轻轻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说下去,“记得,甘兴霸刚开始来投使君时,使君你就把他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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