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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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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老,自然不可能出现,因为这关系到身份的问题。不过,他们还是派出了各房重要的人物,前来欢迎。
以著经堂为例,郑善愿没有来,其族弟郑元琮却代表他出城迎接。
郑元琮享有永安男的爵位,而且还是郑译的嫡子,所以他出面,一点都不落裴家面子;而安远堂则拍出了郑源为代表……当然了,郑世安也在迎接队伍之中。
“裴娘子一路辛苦!”
郑元琮快步上前,拱手向裴淑英问好。
这也可以说,给足了裴家面子。裴淑英下车以后,微微一欠身,“淑英冒昧探访,还请郑先生恕罪则个。”
“那里那里,裴娘子若是过荥阳而不入,那才是要真个责备呢。”
众人在城下好一阵寒暄,而言庆此时,则被一群郑家家将所阻挡,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不过,郑世安却发现了言庆那匹玉蹄儿……对这匹白龙马,郑世安再熟悉不过。之前在竹园的时候,他也曾帮着言庆遛马,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玉蹄儿。
可是,玉蹄儿怎会在这里?
它既然在这里,那言庆呢?莫非言庆也来了?
郑世安下意识的朝人群中扫了一眼,猛然瞪大了眼睛,心中万分惊讶。因为,他看到了隐藏于人群中的郑言庆。哪怕是有人挡着,只能看到一个侧面。可十载相依为命,郑世安若是连自己的孙儿都认不出来,那才是真的瞎了眼睛呢。
他没有呼喊,言庆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可是这心中的疑惑却很深……言庆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干嘛要藏头缩尾呢?
“哪位是郑世安郑老先生?”
裴淑英突然开口询问。
郑世安一怔,茫然四顾。他就是来打酱油的,那里会想到,裴淑英居然当众询问他?
不仅仅是郑世安有些发懵,包括郑元琮在内的其他人,也都感到疑惑。
“叔父,裴小姐叫你呢。”
“啊!”郑世安被旁边的人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拱手道:“郑世安见过裴大小姐。”
郑言庆也看到了郑世安!
几个月不见,郑世安似乎胖了些,气色也不错。
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裴淑英的用意。之前在路上,他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裴淑英,只是没有想到,裴淑英居然用这么明显的方式,来为他的计划推波助澜。
裴淑英一福,却是晚辈对长辈的理解。
“侄女儿见过郑叔叔。”
郑世安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连连摆手道:“裴大小姐,这是从何说起?”
“您那孙儿言庆,是我族侄元庆的兄弟。
他唤我姑姑,那我自然要称呼您老人家一声叔叔。侄女儿此次来,是受了言庆之托,特意前来探望。郑公爷,诸公,小女子今日,就在郑叔叔府上休息吧……明日一早,小女子还要赶回洛阳。有劳诸公前来迎接,小女子代家父谢过了!”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出来迎接我,其实我就是来看看郑世安,没有别的意思。
郑元琮等人这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齐刷刷向郑世安看去。
下意识的,郑世安挺起了胸膛。
虽说不知道郑言庆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可这种被众人所重视的目光,他却非常的享受。即便是入了郑家族谱,郑世安的地位,却不算很高。特别是回到荥阳之后,也没什么人特别尊重他。即便那些奴仆口头上称呼他一声郑老爷,哪怕是郑仁基赏赐几百顷田地,但大多数人的心里,特别是那些郑氏族人的心中,郑世安还是个家奴而已。
可是现在……
郑世安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
各房代表的神色不一。
郑源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但心中的狂喜,却浮于脸上。
最近安远堂受到了太多的压力,甚至包括郑源在内,都有些不太肯定,六房能否保住安远堂的地位?而今,裴淑英来了,并且旗帜鲜明的表明了她和郑世安的关系。
郑世安可是安远堂的族人!
这将会在很大程度上,缓解安远堂所承受的压力。
“既然裴小姐是受我那言庆贤侄所托,那我等就不再另行安排了……世安叔,还请招待好裴大小姐。”
郑源从未称呼过郑世安做叔叔,但现在,他却叫的格外亲切。
郑世安不免生出受宠若惊的感触。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眨眼,他的腰板挺得更直。
奶奶的,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
可我有一个好孙儿,你们谁能比得上!看看吧,连裴家的大小姐,都要尊我一声叔父……
“裴娘子,这边请。”
“请叔叔登车,咱们同行。”
裴淑英活似贤淑的小媳妇,搀扶郑世安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人们让出一条通路。裴淑英等人与众人告辞,而后一行人缓缓进入城中。
“妈的,这下子可是让那老阉奴抖起来了。”
有人低声的咒骂。
但更多人,则是若有所思,急匆匆返回各自的住所。
郑源故作镇静,与郑元琮拱手,“三哥,小弟还要回去禀明兄长,就此告辞了。”
可以说,安远堂今日算得上是扬眉吐气。
哪怕裴淑英没有去安远堂,可她选择郑世安,也就等同于选择了安远堂。如此一来,那些尚在一旁观望,左右摇摆的人,当会有所考虑。这对安远堂而言,绝无半点坏处。
目送郑源离去,郑元琮和七房代表,面色铁青。
“三叔,那臭娘们儿……”
七房的一位子侄上前说话。但未等他话说完,郑元琮反手就是一记耳光,“堂堂闻喜公的女儿,是容得你胡言乱语?有本事,就学学郑言庆,在洛阳好大名声。人家是凭真本事,得了云骑尉,更有裴氏青睐,还拜入长孙大将军门下,你又算什么东西?”
那七房子侄被打的脸高高肿起,但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士则,你立刻回去禀报你家兄长;我也要回去禀报家主,看起来安远堂尚有后着。”
郑士则是郑士机的兄弟,也是七房代表。
闻听郑元琮吩咐,也不敢有所怠慢,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七房族人,匆匆往城中走。
望着他的背影,郑元琮却露出一丝冷笑。
“三老爷,咱们也回去吧。”
“我回去把这边的情况告诉族长,你去大哥那边,就说今晚,我和他在老地方见。”
郑元琮的大哥,名叫郑元寿,这兄弟二人,是郑译的嫡子。
而郑善愿,实际上是庶出子,只是因为郑译走的时候,郑元寿郑元琮兄弟年纪尚小,担不得重任。加之朝廷也在打压关东世族,所以就选择了稳重的郑善愿接掌著经堂。
明里,著经堂一团和气。
可在私下里,郑元琮三兄弟抱成一团,郑善愿执掌著经堂,而郑译从子,也就是他的侄儿郑善果,等同于自成一派。郑善果如今是右光禄大夫,民部尚书,也是郑家七房中,官位最高,最受重用的人。所以不管是郑善愿也好,郑元琮兄弟也罢,对郑善果也无可奈何。哪怕对他非常不满,却又不得不依靠郑善果。
郑世安住在荥阳县城的东南一个僻静之所。
虽说郑世安的地位不算高,但郑仁基对他却是没有半点怠慢。
别人不清楚,郑仁基一家却是太了解郑世安有一个何等妖孽的孙子。且不说言庆诗书双绝,在士林清流中享有极高的名气。但只是凭借去年腊月二八一场鞠战中,受封云骑尉,也成为自开皇八尉设置以来,最年幼的一个。日后能否有人打破这个记录,郑仁基不知道。但在过往百年中,从未有一人如郑言庆这般。
更重要的是,郑言庆周围的关系网,越发强大。
看看鞠战的参赛人手吧……两个河东薛氏,一个河东裴氏,一个河南窦氏,外加一个硖石姚氏。这些人加起来,所产生的能量将何其惊人。更别说言庆背后,如今有多了一个长孙氏。
所以,对郑世安的安置,郑仁基非常用心。
他的住处是一个三进宅院,毗邻洞林湖,风景格外动人。
而距离郑世安住所不远,还有一座始建于东汉年间的洞林寺,香火也非常旺盛。
对于一个老人而言,这种安排的确是非常妥善。
若非郑言庆不在身边,郑世安甚至无所追求。住所里,也没有什么仆人。不是郑仁基忽视,而是郑世安不愿意要。他可不希望弄一帮子表面上尊重,背地里却嚼舌头的家伙。好在言庆派来了毛小念照顾他的起居,所以日子过得也不错。
如今,这宅院里除了毛小念之外,还多了一个护院,就是沈光。
车辆在宅院门口停下,郑世安在裴淑英的搀扶下走进了院子。不过一进院子,郑世安就停下了脚步。
“裴娘子,烦请您让那小家伙进来吧。
这里都是我的人,不必担心会有人看到……”
裴淑英嘻嘻一笑,“郑叔叔,咱们还是进屋说话。”
随后,她扭头冲着在门口牵着两匹马,带着两头小獒的郑言庆道:“小鬼头,你也进来吧。”
“少爷?”
毛小念正好从正堂出来,先是看见两头熟悉的小獒奔跑过来,紧跟着看到郑言庆牵马走进来,一下子呆愣住了。
郑言庆微微一笑,“爷爷,你们先进屋说话……沈大哥,随我把马匹安置好吧。”
沈光刚看见郑言庆的时候,也很吃惊。
但毕竟是见识过许多世面的人,他比毛小念更会掩饰自己的惊讶。
“马厩在这边,请随我来。”
郑言庆点点头,牵着马,随沈光前去。与此同时,党士杰三人也走进了宅院,在毛小念的安排下,把各种行礼搬进厢房里。郑世安是彻底糊涂了,他搞不清楚郑言庆这是在搞什么把戏。把马匹交给沈光安置不就得了,何必要亲力亲为?
裴淑英说:“郑叔叔,咱们进屋再谈。”
第三五章 各怀心机
裴淑英在洞林湖畔只呆了一天。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只是来看看郑世安,除此之外,她没有在荥阳见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裴淑英就走了。
不过她还是留下了四名护卫和一个小厮,负责保护和照顾郑世安。而这简简单单的举动,又好像蕴含了无尽的深意。一时间,郑氏七房的目光,都集中在洞林湖畔小小的宅院里。
郑世安每天都干了什么,哪怕是在洞林寺烧香,磕了几个头都会有人盯着。
裴淑英走的第三天,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敲响了洞林湖畔这所幽静雅致住所的大门。
“郑兄,您可真是悠闲啊。”
来人是二房族人,名叫郑祖行,论辈分,和郑世安同辈。
他是二房的族老,同时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郑为善的父亲。以郑为善和郑世安两家的交情,郑祖行登门拜访倒也非常合适。即便是有人猜测他的用意,却说不出来什么闲话。
郑祖行轻车而来,只带着一个随行小厮。
郑世安把他迎入了大堂中,笑呵呵的说道:“二爷,您可是稀客,怎么有功夫来我这里?”
毛小念奉上酒水,然后就退了出去。
郑祖行趁机打量了一下这座中堂,装饰很古朴,没有什么奢华之处。
他笑道:“郑兄您这可是在责怪我吗?呵呵,说来我也却是有些失礼。您回来有小半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登门。不过郑兄是明白人,想必也能知道我的难处。”
郑世安连连摆手,“二爷这话说的,我怎敢责怪?”
“唉,自大兄故去之后,咱们这荥阳就一直不安生。我是有心帮衬一下,却没有这个能力。
对了,前几天我那侄女过来,也是行色匆匆,连见上一面都不成……”
算辈分的话,郑祖行和裴世矩算是一辈儿人。
而郑家二房的闺女,嫁给了裴氏族人,所以郑祖行称呼裴淑英为侄女,倒也不算过分。
他这样说,其实也是挑明了他的来意。
裴淑英是我的侄女儿,咱们说起来也是一家人。你们六房现在究竟是什么打算,总要和我说一下吧。好歹我儿子还在为你六房效力,咱们帮亲不帮理,但你得让我这心里,多多少少有个底儿才是。
事实上,早在裴淑英离去的当天,郑仁基已秘密和郑世安联系过了。
郑仁基也不清楚,这郑言庆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有一点却能看出,他的确是在想办法帮忙。这不,连裴家都出面了……虽说裴淑英没有去拜访郑仁基,但郑仁基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各房对他的态度,出现了一丝细小变化。
以前他去拜访别人,人家未必会见他。
但今天出门,却明显不同。虽然还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保证,但郑仁基能觉察到,各房似乎有些摇摆。
所以郑仁基登门,除了是打听郑言庆何时回来之外,最重要的是想要知道,郑世安有什么打算。郑仁基保证,如果这次六房能保住安远堂的堂号,就会推举郑世安入族老会。而郑世安呢,则是胸有成竹,表示出他会为安远堂尽心竭力的态度。
如今,安远堂堂号之争,虽说还是以郑仁基为主。
但实际上,已悄然转到了郑世安的手里。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转移,谁也说不清楚。
正因为不清楚,和安远堂走的最近的二房,不得不出面来打听消息。
“二爷,听说元皓要成亲了?”
郑世安不回答郑祖行的问题,却反问了一句。
元皓是郑祖行的兄长,也就是二房之主郑祖盛的嫡长孙,年十七岁,正要成婚。
郑世安大局不成,可是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还有察言观色,拉、拍、唬、逗的水准却不一般。这也是做管家,必备的功课。他做了一辈子的管家,如今身后有人出谋划策,指点方向,郑世安把昔日的种种手段拿出来,自是得心应手。
郑祖行一怔,下意识的点头,“是啊,说好了过清明就具体商议。”
“听说元皓要和弋阳(今河南潢川)卢氏女成亲?”
“啊,正是!”
弋阳郡乐安卢氏,是五姓七大家之中范阳卢氏的分房。
郑世安笑道:“弋阳卢氏可是百年望族,虽说不是范阳大房,可是根基却极为深厚。元皓娶卢氏女的话,恐怕要开销不少……对了,听说大爷去年赔了生意?”
郑祖行脸色微微一变,苦笑着没有回答。
“小念啊,去把我房里的那个匣子取来。”
不知不觉中,郑世安已经主导了这一次谈话,并且占居了上风。本来六房想要继续把持安远堂,那最有可能得到的盟友,就是来自二房。但由于七房强势出手,以至于二房在此之前,一直犹疑不定,甚至连一个明确的态度都没有表露。
毛小念拿着一个匣子,推到了郑祖行手中。
“这是什么?”
“二爷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郑世安神态极为悠闲,笑呵呵的把匣子推到了郑祖行的面前。
匣子里,有三四张图纸,还有一份契约。仔细看,赫然是郑家冶铁作坊的契约。
“郑兄,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家言庆设计出来的东西,已经献给了大公子。
冶铁作坊如今不景气,但若是经营这物品,自然会财源滚滚。大公子的意思是,他实在无力再来操持作坊,所以准备找个人合作。二爷不妨回去考虑一下,如若有兴趣,咱们再谈。
对了,钱帛方面不需要担心,大公子已经和离狐徐家联手,如今只等您点头了。”
这是赤裸裸的收买!
可是郑祖行却无法拒绝。
二房的情况,他心知肚明。如若这作坊真的能到手,对二房各家无疑会有极大的补充。再加上弋阳卢氏的帮助,也许过个几十年,二房就能重新崛起,不再仰仗族人鼻息。
这是一个好机会,比之自己偷偷在一旁算计,明显是事半功倍。
“我那裴家侄女儿……”
“哦,她就是受我那小孙儿的托付,来知会一声。
裴家大老爷不日将从长安返还洛阳,所以我那小孙儿怕是要逗留些时日,才能回来。”
“鹅公子要回来祭祖吗?”
“是啊,算起来已经有几年没回来了……
连我那大兄过世,他因为一些事情,结果也没能成行。大兄亡故的不是时候,若再几年,说不得就能看见言庆成婚。”
话语中,隐隐流露出,安远堂要和裴氏成婚的可能性。
郑言庆和谁成亲?
如今天下人谁不知道,他和麦子仲为搏美人儿青睐,在圆壁城一场鞠战,麦子仲黯然返回洛阳。
除了裴翠云,还能有谁?
郑祖行露出恍然之色,轻轻点头。
“若是言庆能与裴才女成亲,倒真是一场佳话。”
他心里多多少少,已有了一些主张。
反正七房和六房的堂号之争,于二房来说,无关紧要。但相比之下,二房对六房,也就是郑仁基这一支的关系更加亲密。而与七房郑士机的关系,相对疏远。
看起来,六房正在崛起。
他日郑言庆成长之后,定然会加大对六房的扶持力度,甚至有可能去争夺著经堂。
跟在六房后面,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以二房如今的这种状况,也不可能去争得太多利益。六房吃肉,二房喝汤,未尝不可接受。
想到这里,郑祖行收起了匣子,起身告辞。
他还要回去和老大商议,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做主。
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四个雄壮的男子在院子里练习角抵,于是随口问道:“好雄壮的汉子,郑兄从何处找来?”
“哦,不过是我那裴家侄女儿见我这里空旷,也没个看家护院的人,所以就留他们帮忙。”
郑世安言语中,带着一丝丝骄傲,“那身穿赤襦者,名叫裴梓,据说曾与裴老大人一起出使过西域;那三个皂衣汉子,是三兄弟,老大叫党士杰,老二叫党士英,老三叫党士雄,有一身好本领……他们在这里,我倒是可以安心睡觉了。”
“是啊,是啊!”
郑祖行打着哈哈,越发肯定了,六房和裴家联姻,已成定局。
他心里不免有些泛酸。
说起来自家闺女也嫁给了裴家,却没见裴家有如此隆重的表示。这老阉狗,真走了狗屎运。得了那么一个孙儿,如今可是显摆了……唉,自家为何没这好运气呢?
他登上马车,离开了郑世安的府邸。
郑世安看着车辆渐远,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大老爷,裴娘子,真的要和少爷成亲吗?”
毛小念咬着嘴唇,怯生生的问道。
这心里面也是一个劲儿的酸楚。虽然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亲耳听到,又是一种感受。
郑世安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毛小念的脑袋瓜子。
“小念啊,莫要想的太多。
郑爷爷可以向你保证,不管言庆将来和谁成亲,都一定会给你一个名份,明白吗?”
郑世安厌恶毛小八,但对毛小念却是颇为疼爱。
四年的相处,看着一个黄毛丫头一天天长大,出落的水灵灵。毛小念的那点心思,如何能躲得过郑世安的眼睛。只是随着言庆声名日益响亮,特别是受封云骑尉之后,就更不可能让毛小念为正妻。不过正妻不可以,当个别院倒是没问题。
这年头,有本事的人,谁不是三妻四妾呢?
毛小念眼睛一红,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做出了回应。虽说心里面还是不舒服,可不管怎么说,这心里的期盼,总算有了落实。其实,只要能跟在少爷身边,做什么都行……
“老太爷,少爷去哪儿了?”
郑世安笑了笑,“他自有他的事情,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你莫要问的太多。”
郑言庆和沈光,如今都不在荥阳。
他们又会跑去何处?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裴淑英所带来的影响,也在渐渐减弱。
郑士机郑士则兄弟走访各家,变得越来越频繁。他们带着重礼,挨家的登门拜访。
而郑仁基呢,则显得很平静。
距离清明还有十五天,他居然跑到了洞林寺,说是要沐浴斋戒,以求列祖列宗的保佑。
谁都知道,郑仁基不信佛祖。
这时候突然要沐浴斋戒,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又使得众人好一番猜测。
莫非六房已经决定放弃了吗?
就在大家一阵揣摩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在荥阳城中。
来者赫然是定居于管城,也就是后世郑州的崔氏族老,白水县开国公崔至仁。
不过他表明了自家的态度,只是来探望他的侄女,也就是郑仁基的老婆,崔夫人。这时候,郑氏族人才想起来,郑仁基的老婆出自于管城崔氏。只是由于崔夫人回荥阳后,一直很低调。加之他并不是管城崔氏宗房族人,所以人们有意无意的,全都忽视了她。
一般而言,七房谁家能没有几个大族亲戚。
但要让这些亲戚亲家站出来呐喊助威,若不是身份极为特殊,基本就不太可能。
莫不是,崔夫人的家里要有变化?
原本已经拿定主意的各方族老,不得不再一次改变了主意。
联想到之前裴淑英的强势出现,而今崔至仁又突然登门探望自家侄女。六房背后隐藏的势力,似乎并不如早先想想的那么薄弱啊。不仅仅是各方族老在犹豫,包括大房之中,也出现了一些波动。
距离清明还有五天,南来郑氏族长郑威,率南祖族人,抵达荥阳城外。
多日来饱受煎熬的郑士机郑士则兄弟,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大兄,郑威他们,总算是来了。”
郑士机口中的大兄,正是著经堂家主,荥阳郑氏的族长,归昌公郑善愿。
郑善愿身高七尺,生的一张胖乎乎的圆脸,眉毛略显灰白之色。他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所以脸上总是带着几分笑容。自郑译过世以后,郑家日益衰落,身为族长的郑善愿,也是心急火燎。不过他认为,郑家之所以出现这样的衰颓,是因为家族不能同心协力。
就比如隐太子之争的时候,如果安远堂那边能全力支持他,说不定隐太子不会失败。
包括汉王杨谅起事,又是安远堂从中作祟。
郑善愿之所以想要动六房,就是希望能安排一支能听从他命令的人进去,掌控安远堂。
七房虽说人才凋零,但胜在有财货丰沛。如若再吞并南来郑氏,那么郑善愿的权威,将获得前所未有的提高。坐在族长这个位置上,看似风光,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烦透了人。
隋唐时的宗族,极其可怕。
如果说,每一个宗族的族长,就如同西方公国的国王,也毫不为过。试想,一个能瞬间拉起几万兵马的宗族,其力量是何等的巨大。即便是西方公国的国王,也有些不如。
“老郑那边,情况如何?”
“恩,老郑来了之后,就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那就好,我派人询问过,老郑说一切安好,到祭祖之时,他会依照先前的安排行事。
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哦?”
“老郑说,南来郑氏虽并入郑家,但也需要一定的地位。他们需要两个族老名额。”
“两个名额?”
“不错,所以到时候,可能要先委屈你们一下。
士则,你先让出来一个名额吧……等安远堂之争尘埃落地,我会将安远堂的那个族老名额,转交给你。
如今六房那边是垂死挣扎,连崔至仁都拉出来了。
嘿嘿,不过没关系,只要郑威那边能落实下来,一切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族老会十八个人,给他们两个又有何妨?到时候就算郑仁基不同意,咱们手中也有足够的优势。”
郑士则有点不情愿,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个人得失的时候。
只要能把六房从安远堂赶走,他们成功入主安远堂,那么损失的,迟早会回来。
“我听大兄的吩咐!”
郑善愿点点头,流露出踌躇满志的笑容。
“大兄可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紧跟着房门被人推开,郑元琮郑元询两兄弟闯入房间。
郑善愿不由得一怔,他和嫡支的三兄弟,关系一向不是太好。只是无奈何,这嫡支三兄弟的老大郑元寿,随没有继承郑译的爵位,却是拜上仪同的大将军,同时还兼任右武侯将军的职务。而郑善愿被削了归昌公,对这三兄弟也不得不退让几分。
“元琮弟,你们怎么来了?”
“大兄,郑老三回来了!”
“啊?”
郑善愿不由得一怔,极为吃惊。郑老三,也是著经堂下,郑善愿的从弟,郑善果。
他是郑译兄弟所出,一向洁身自好,而且从不参与家中的纠纷。
在著经堂里,他排名仅在郑善愿和郑元寿之下,但官拜民部尚书,与郑元寿等齐。
郑士机说:“郑三哥回来,又有什么稀奇?
这清明祭祖,他回来也很正常。四哥却是有些大惊小怪了……”
“我大惊小怪?”
郑元询年纪最小,火气最盛,冷笑一声,“那他回来之后,立刻前去安远堂拜会,你可别大惊小怪啊。”
郑善愿闻听一惊,“老三去了安远堂?”
“恩,我们在路上亲眼看见……”
“五弟,你住嘴。”
郑元琮喝止了郑元询,然后对郑善愿说:“大兄,本来我们是不想掺和进来此时,毕竟咱们一家人……但如果郑老三和六房联手的话,我著经堂中自己都不能一致,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插手其他房的事情?我这次来,是代我大哥问一句:若我们支持你,能有什么好处?”
这家伙更过分,明目张胆的过来讨要好处。
不过想来,倒也正常。郑元寿一向和郑善愿不对付,若没有好处的话,他岂能出手?
郑善愿故作镇静,“三郎和六房的关系素来不错,他去拜访安远堂,也属正常吗。”
想要好处,没那么容易。
郑善果一向中立,而且就算他站在了安远堂一边,郑善愿还是稳操胜券。
郑元询冷笑道:“大兄莫忘记,三哥至孝,而婶婶可是出身崔姓,是至仁公的妹妹。”
郑善愿心里咯噔一下,似乎隐隐明白了,崔至仁这时候过来的原因。
而郑元琮则沉声道:“既然大兄不在意,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要提醒一下大兄,长房嫡子,是在三哥手下做事。我知大兄谋定而动,但也要多加小心。”
“慢着!”
郑善愿呼的长身而起,神情有些尴尬。他唤住了正要告辞离去的元琮兄弟二人,犹豫片刻后道:“四郎说的不错,咱们一家人,自当抱成一团……元寿他,想要什么?”
第三六章 釜底抽薪(上)
郑元寿生的人高马大,相貌堂堂。
着经堂以经史传家,郑译也是天生雅骨,对乐律造诣极深。可偏偏到了郑元寿,没有得到这方面的遗传。他性情恢宏,好武而知兵法,与着经堂的堂号不合。
说来也巧,安远堂本是以武勇立足,偏偏郑仁基一副雅骨,好舞弄风月,与郑元寿恰恰相反。
郑大士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一句戏言:仁基不该生于安远,元寿为何不读汉书?
郑玄所注的汉书,是当时所有人都奉行的标准注释。
郑仁基应该生在着经堂,郑元寿应该落户安远堂。这样似乎才和了两个堂号所蕴含的意义。偏生反了,谁也无可奈何。也许正是有这个因素在里面,郑译过世以后,将着经堂交由郑善愿,而把他的武勋爵位,尽数都留交给郑元寿手中。
郑元寿有两大爱好,一是在汤池中泡澡,二是看人角抵。
角抵,类似于后世的中国摔跤和日本相扑运动的结合体,早在东汉年间就在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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