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篡唐(庚新)-第19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毕竟,言庆年纪太小,哪怕二十年后太子登基,他也正是壮年。

十年二十年,足以让李言庆的锋芒,被抹消干净……

而李建成和李言庆这窃窃私语的样子,更好像是进一步向人们证明。太子与言庆交好,而秦王与河南王之间,似乎不太对付。那么李言庆归附何方,一目了然。

“养真,事情有些棘手。

苏州隋孽谢映登,于六天前袭掠京山,攻取了郢州。而郢州总管史万宝,在乱军中被杀……随后西安王自襄州起兵试图复夺郢州,不想在长渠入汉水口,遭遇杜伏威伏击,八千水军全军覆没,西安王也在乱军中失踪,至今生死不明……”

李言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说,史万宝被杀只是一桩小事的话,那西安王战死,事情可就变得严重了!

西安王,就是李孝恭。

如今虽然生死不明,但其下场,却可以猜测到。

如果战死,在浩浩汉水中,定然尸骨无存;但如若被俘,想来不日即可得到消息。

最可怕的时候,襄州危急!

萧隋夺取了郢州,也就意味着把荆襄和江东连为一体。

江南二萧联手之势,已然非常清楚……同样,失去了郢州,李唐也就失去了一块踏足荆襄的踏板。相对的,萧隋却可以借此机会,从江淮威胁到李唐的领地。

没想到,老房的效率这么高。

李言庆心中暗自感叹,可这脸上,却是一派紧张模样。

“当务之急,应尽快确定西安王的生死。”

“孤也这么认为……只是现在,西安王生死不明,襄州已岌岌可危。据襄州传报,萧隋命尚书省右仆射房玄龄为荆襄道大行台,配合萧铣部署江南防线。”

“萧隋的动作,竟如此迅速?”

“是啊……照这状况,分明是房玄龄还未返回江淮,就已经开始筹谋此事了。”

李言庆和李建成窃窃私语,朝堂上的争吵,却趋于白热化。

甚至有些人,开始责怪李世民先前强硬的态度。话语中隐隐约约,将突厥使团之死,与李世民联系在一起。

李世民那张英挺的面容,却是越来越黑。

“养真!”

李渊突然开口。

李言庆一怔,连忙上前道:“臣在。”

“你和房玄龄比较熟悉,你以为襄州可守得住吗?”

李言庆想了想,“襄州目前的状况,臣并不清楚。不过,西安王下落不明,必然令襄州上下惶恐。太子刚才说,襄州如今由襄州司马盛师彦主持……此人的名字,臣也听说过。当年为潼关鹰扬郎将,确有本领。然而臣以为,盛师彦未必能稳住襄州的局势。”

“此话怎讲?”

“陛下,襄州乃江淮要地,需重臣守卫。

西安王生死不明,必然会令襄州陷入惶恐。盛师彦虽为悍将,未必能镇得住襄州。”

“那以王兄所言,襄州非王兄,无人可派啊。”

李世民突然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李言庆笑了“若本王出镇襄州,可立时令房玄龄兵退三百里,不敢正视襄州。”

李渊细目一眯,“那朕命你出镇襄州,你以为如何?”

“陛下,非是臣不愿,而是不能。”

“此话怎讲?”

“若陛下命臣出镇襄州,只怕不等臣到襄州,那襄州已陷落于萧隋之手。”

李渊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脸上的阴霾随之一扫而空。

“养真,你确实很自负啊!”

“陛下,非臣自负,实为自信。

那房玄龄与臣交厚,谢映登当年更随臣转战高句丽,对臣甚为了解。杜伏威虽与臣无甚交集,但此人战力之强横,少有人可以比拟。若陛下委派臣做襄州总管,消息一传出去,房玄龄必然猛攻襄州,以期在臣抵达襄州之前,占居更大的优势。

所以,臣往襄州倒是无妨,但却不可出镇襄州。”

李言庆话语中,显出坦荡胸怀。

相比之下,李世民先前那一句阴阳怪气,不免显得落了下乘。

人常言秦王善战,但只凭河南王刚才那一番话,就显得底气不足。

李渊问道:“那养真以为,谁可出镇襄州?”

李建成连连向李言庆使眼色,意思是说,你别急着回答。

可言庆却恍若未觉,沉思片刻后回答说:“臣举荐河间王,豫州总管李道玄。”

“道玄?”

“河间王?”

一时间,立政殿中不时响起惊呼声。

李建成虽然有些不满,但想想,李道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和李孝恭不一样,李道玄早年非常崇拜李世民,但后来去了荥阳,似乎和李世民就疏远许多。

而对李建成,李道玄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他是宗室,其祖父曾收留过李言庆的父亲,而且也很得李渊喜爱,是个合适的人选。

李渊蹙眉道:“可道玄的年纪,是不是有些小了?”

李道玄如今年方十六岁,算起来,的确是小了。

李言庆却说:“陛下,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臣十三岁即征战疆场,十六岁就统领一府之兵。十七岁的时候,已然掌控一州之地……道玄年纪虽小,却身经百战,谋略过人。而且,他身为宗室,出镇襄州,丝毫不比西安王的身份差,同时还不会为房玄龄看重。

陛下,房玄龄虽然夺取了郢州,但想要攻克襄州,还需要一段时间。

臣以为,二萧并为真的合而为一,甚至彼此间矛盾依旧。房玄龄出兵,不过是权宜之计。萧隋需借此机会,谋取更多利益。道玄前往襄州,可令朝廷从容准备。”

一番大道理说出,令朝堂众人顿时失声。

李道玄……

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建成道:“皇上,儿臣以为,道玄可当重任。”

李世民想了想,也附和道:“儿臣也认为,道玄是最合适人选。”

“既然如此,就命河间王为襄州总管,总督江淮道战事。命盛师彦为荆襄道水军总管,协助河间王,出镇襄州。”

“陛下英明!”

立政殿里,众人异口同声。

李渊摆手示意众人散去。

李建成拉着言庆,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李渊突然开口道:“养真,你留下来。”

李言庆一怔,停下脚步。

他偷偷向李建成点点头,而后肃手而立。

待众人纷纷离去,李渊起身,绕过龙案,迈步走下玉阶。

“陪朕走走。”

他二话不说,迈步走出立政殿。

李言庆也不清楚,这位爷究竟是什么意思,连忙紧随其后。

安士则等人,则落后数十步的距离,看着在回廊中,一前一后行进的君臣二人。

“养真!”

“臣在。”

“朕只问你一句话……突厥使团,可是你所为?”

李言庆激灵灵打了一个寒蝉。他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伏地叩首道:“陛下英明,臣早就知道,瞒不得陛下。”

“你这孩子……”

李渊回身看着李言庆,“你以为联络了玄霸,朕就猜不出来是谁所为吗?朕这几个儿子……呵呵,毘沙门性情宽厚,凡事有板有眼,讲求规矩;二郎虽有野心,但却分得清楚轻重;三胡……那孩子是个纨绔性子,志大才疏,但却紧随太子。

唯有玄霸,这世上除了他娘亲,谁也看不透他的心思。早年间他身体多病,朕又忙于公务,所以他对他的娘亲极为依赖。皇后走后,他对朕纳妾一事,心怀不满……可他又哪里知道,朕那时候若不如此做,只怕这项上人头,早就不保。”

李言庆还是第一次听说,李渊和李玄霸之间有这么一段事由。

李渊示意李言庆起来,低声道:“刚才你若矢口否认,朕定会决心,取你项上人头。

养真啊,朕知你不喜突厥……其实朕亦不喜。

然则坐在这皇位之上,朕所要考虑的东西,非你能够明白。说实话,自洛阳收复之后,朕看似已得了这天下,可需要操心的事情,却越来越多。连年战乱,连年匪患,各地已贫瘠不堪。这次若非正赶上阿史那咄苾王位不稳,只怕中原又将战火重燃。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只是你日后遇事,务必三思,切不可肆意妄为。”

“臣死罪,臣惶恐……”

李渊抬手,一巴掌拍在李言庆的脑袋上。

“休得那这些糊弄人的言语来糊弄朕……你这孩子,生来胆大,六岁就敢杀人,有个甚惶恐?”

李渊说完,转身迈步而行。

李言庆连忙跟上,小心翼翼的在李渊身后。

“前些日子,秦王向朕献策,言平南十一策。”

言庆心里一咯噔,抬头向李渊看去。

而李渊却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全然不理会李言庆,“秦王言,江南二萧,各怀心计,看似联合,实则貌合神离。他原本建议,由西安王自襄州牵制萧隋,而后在巴蜀集结水军,趁机攻取宜都,围困江陵。江陵被困,则后梁自乱。后梁一乱,苏州鞭长莫及。

没想到,房玄龄居然抢先下手,攻取了郢州……养真,你认为道玄,真能当大任否?”

李言庆听出来了!

李渊不仅仅是需要稳定襄州,还想要复夺郢州。

他沉吟片刻,轻声道:“若如此,道玄恐力有不逮。不过,复夺郢州虽然困难,可缠住房玄龄,却不难……只是房玄龄多谋善断,如若强攻,定然死伤惨重。”

李渊说:“朕知道,你与房家颇有交情,而且与谢家也关系密切。

养真,朕在这里可以给你一个交代。如若房、谢愿降,朕可保证既往不咎,并命其坐镇一方。”

说完,他回身凝视李言庆,“朕希望江南战事尽早结束,故而准备联络岭南冯氏,令其自岭南出兵,牵制萧隋兵马。”

言庆眼睛一亮,忍不住赞道:“此乃上策。”

李渊道:“然则冯氏在岭南,大有自成诸侯之势。想要令其归附,怕不太容易。

朕还听说,钦州俚人蠢蠢欲动……所以,朕想要命你出使岭南,一方面说服冯氏,另一方面,希望你能坐镇邕州,平定宁长真之乱,并协助秦王牵制萧铣……

养真,你可愿往?”

第十八章 仇人

邕州在哪儿?

李言庆对此全无半点概念。

不过,当‘宁长真’三个字从李渊口中吐出的一刹那,李言庆浑身的汗毛倏的一下子,好像乍起来似地,猛然抬起头,凝视着李渊,一字一顿道:“俚帅,宁长真?”

李渊骤然松了一口气,颔首表示正确。

邕州,远在岭南,也就是后世的广西地区。此时的邕州,尚属蛮荒之地,为俚蛮所占据。

说实话,把李言庆扔到邕州,李渊有些舍不得。

虽说言庆胆大妄为,而且还有些恣意骄狂,但终究是他的侄儿,也是李孝基唯一的骨血。

把李言庆派往邕州,说穿了就是流放。

在李世民向李渊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李渊着实有些为难。

李渊舍不得李言庆,却又觉得,李言庆继续留在长安,无疑会破坏掉朝中平衡。

太子已隐隐羽翼丰满,与李言庆又交往密切。

帝王之道,在于平衡二字。

说穿了就是要手下人无法一家独大。哪怕太子是李渊的亲生儿子,他依旧难免猜忌。如果……只是如果,李言庆有朝一日倒向太子,必然会严重影响到李渊的帝位。

虽说,李言庆是李渊留给李建成的左膀右臂,但在自己还没有交出皇位之前,就不希望李建成威胁到自己。这帝王心术,总有些难以揣摩!李渊就是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作用下,做出了这个决断。让李言庆去岭南冷一冷,好过他留在长安,兴风作浪。只是,李渊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李言庆不同意,他又该怎么办?

李世民说:“父皇何必担心,河南王乃纯孝之人。

父皇只需提一个人,儿臣相信,河南王必不会拒绝,甚至会对父皇感激涕零。”

而这个人,就是宁长真!

宁长真,宁长真……

李言庆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秀美,带着慈祥笑容的面孔。

母亲……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词,在脑海中闪过。

虽然和母亲只是一面之缘,而且还是在重生之处仓促的一眼,却又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记忆。

“宁长真,还活着?”

李渊诧异的看着李言庆,点点头道:“宁长真如今雄霸钦州,更表现出对朝廷不满。也幸亏有冯氏压制,使其无法和苏州萧隋连为一体,否则萧隋实力大增。

不过,冯家还没有下定决心,难保不会和萧隋结盟……

一俟萧隋得了冯家的支持,又收服了宁长真,势必会吞并萧铣,雄霸江南之地……

养真,朕也知道,岭南甚苦!若你不愿意去,朕也不勉强,可以另寻其他方法。”

李言庆抬起头,语气格外坚定。

“陛下,臣愿往岭南。”

李渊这心里面挺不是个滋味。

刚把李言庆从洛阳调过来,又立刻把他赶走。

有心反悔,却也知道不太合适;可真要李言庆离去,他心里不免又有些舍不得。

“如此,你回去准备一下。

需要什么,尽管呈报上来,朕定然准许……至于行期,你可以自行决断。”

李言庆躬身行礼,“臣,告退!”

说完,李言庆转身离去,而李渊却站在回廊中,呆怔怔看着言庆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老安!”

“奴婢在!”

“你觉得,让河南王去岭南,究竟是对,还是错?”

安士则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李渊的这个问题。

他很清楚,李渊并不需要他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想借由这个方法,来排解心中的矛盾。

“也罢,让他去吧。

与其在长安招惹是非,倒不如让他前往岭南,说不定……岭南之地贫瘠,即便他站稳了脚跟,也成不得什么气候。”

“陛下圣明!”

安士则依旧佝偻着身子,毕恭毕敬的回答。

只是他心里如何想?

却非外人可以知晓……

……

夜了,风有些寒意。

李言庆身披大袍,怀抱着玉环,坐在竹楼大堂中。

宝贝儿子李周已经睡了!

但两个女儿,却是极为缠人。玉真靠在他的身边,而玉环则在他怀中酣睡。裴翠云,长孙无垢,朵朵和毛小念坐在一旁,而长孙无忌则在另一边坐下,面露凝重之色。

“好端端,陛下为何要把你赶去邕州?”

“哥哥,邕州在哪儿?”

长孙无垢疑惑的看着长孙无忌问道。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长孙无忌歪着头想了想,手指东南方道:“很远,在岭南……据说那里到处都是未开化的蛮子,陛下让言庆取岭南,分明就是流放嘛……从未听过,有郡王发配到那种地方。”

“那不是很危险?”

“危险嘛……”

长孙无忌挠挠头,“倒也不一定。

对了,舅舅好像还留在交趾,不晓得能否联系上……大业十年的时候,我听说他被流放到了交趾,在丘和大人麾下效力。后来时局糜烂,和舅舅就失去了联系。”

长孙无垢喜出望外,“舅舅也在岭南吗?

不过,那里真的好远哦!”

无垢还是不太清楚邕州的具体位置,但却清楚交趾距离长安,几乎是十万八千里。

“陛下为什么让王爷去那么远的地方?”

“未必是陛下的主意,恐怕是有人不愿意让养真继续留在长安。”

长孙无忌脸上,陡然闪过一抹狰狞之色。

他看了一眼李言庆,见言庆神色平静,旋即就明白,李言庆定然已猜出了端倪。

“这一次,我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李言庆把怀中的孩子交给了裴翠云,然后又让小念抱起玉真。

在大厅里徘徊片刻之后,“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去岭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准备带多少人去?”

“大黑子和阿棱随我通行……岭南多山,非骑战之地。

大彪与柳亨不适合一同前去,就留在家中守护。万胜军抽调三百步卒随行足矣。”

“带这么点人,够吗?”

长孙无忌有些不高兴的说:“难道你准备要我留在长安?”

李言庆摆手笑道:“辅机,你莫不高兴。此次我去岭南,你还真就必须留在长安。”

“为什么?”

长孙无忌站起来,挥舞着手臂表示不满。

李言庆正色道:“无忌,你且听我说完……我为参天之木,洛阳即为我根基。

柴公在洛阳,我非常放心,所以不需要挂念。

长安,则为我主干,是我立身之所。有根无干,有干无根,都不可取。所以,我必须要留下一个信得过,而且能独挡一面的人在这里。而这个人,非你莫属。

我要你留在长安,责任重大。我去岭南之后,家中一切,唯有托付于你才能放心……至于幽州,蓟州,乃至于河间……都不过是我的枝叶罢了。你留在长安,除了要为我稳固后方之外,还需留意各方动作,上下疏通,使我无后顾之忧。

而我前去岭南,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必会返回长安。

我不在长安的时候,洛阳、长安的基业,都交由你来打理,还请你多多费心。”

说着话,李言庆向长孙无忌一揖,无忌立刻闪身躲开。

“你要我留在这边,我也没有意见。

只是你一个人去岭南,身边也要有个能商量事情的人啊。”

“我会带祖君彦前往,另外柴公为我推荐了一人,就是昔日窦建德手下学士凌敬。

有此二人,我想应该足够……”

朵朵突然起身,“我陪你去。”

“你?”

“我也要去!”

长孙无垢、裴翠云和毛小念,纷纷起身。

李言庆摆摆手,想了想后道:“让朵朵陪我前往岭南足够。那边环境恶劣,实不宜你们通行。朵朵身怀绝技,武艺高强,而且她僚人公主的身份,也能对我有所帮助。你们三个留在家中,好生为我看护……我会请舅舅从少林寺抽调一队武僧前来守护。

此事就这么决定,你们休要争执!”

李言庆一直以来,都刻意在家中保持几分民主的气息。

然而他一旦做出决断,那就不会轻易改变。裴翠云几人想了想,觉得言庆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此去岭南,环境恶劣,有许多不可预知的危险。

朵朵还好一些,似裴翠云、长孙无垢,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让她们随行前去,弄不好反而成为拖累。所以在言庆下定决心之后,裴翠云和无垢也保持了缄默。

“对了,带上薛礼吧!”

朵朵再次建议,“你身边总要有个小厮,薛礼如今武艺初成,也不好就此中断。

他的身手自保足矣,不需要你我费心。让他跟着,也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言庆想了想,点头答应。

长孙无忌又问道:“那你决定何时动身?”

“一俟朝廷正式发出敕令,我即刻启程。”

“朝廷发出敕令,恐非一朝一夕。在你动身之前,我建议你最好稳定一下兄弟们的心思。”

言庆一怔,向长孙无忌看去。

长孙无忌正色道:“辛文礼将军还好说,幽州毕竟是重镇。

陛下既然命他为幽州总管,断然不会轻易动他……但克明、世绩还有老姚他们几个,你还要小心安抚才是。克明驻守蓟州,乃苦寒之地。你要知道,他是个有才学的人!而有才学的人,往往心高气傲。你此去岭南,若时间久了,只怕会淡了交情。”

“那你认为……”

“如果不能令他调出蓟州,一定要设法赋予他更大的权力。”

此时,裴翠云拉着无垢朵朵还有小念,抱着女儿悄然离开竹楼。因为她们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李言庆和长孙无忌所商议的事情,定然非常重要,不适合她们继续留下。

“什么意思?”

李言庆凝目直视长孙无忌。

“大家当年是因为你,才聚在了一起。

又因为你,而归附了关中……而今,他们因你,受到朝廷的排挤和打压,而你自己,又要远赴岭南。养真,恕我直言,交情交情,要常常交往才行。三五载光景,足以令沧海桑田变化。你就一定能够保证,克明不会改变主意,世绩会不会心怀不满?”

李言庆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坐下。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但似乎没有长孙无忌想的这么周全。

或者说,他过于相信友情,却忘记了,有的时候,友情更需要经营……

“那你说怎么办?”

“给他们一个希望!”

长孙无忌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希望?”

“对,就是希望!”

言庆闭上眼睛,沉思不语。

长孙无忌又道:“养真,我知你心中有顾虑。

其实,舍陛下之外,李氏宗亲之中,何人能比你更加适合?当年,你年纪不够,所以空有声名,却难以自立。三五载以后,谁还敢说,你的年纪资历不够呢?”

说完这些话,长孙无忌似乎轻松了许多。

“克明曾与我言,如若你愿插旗,他可为你外援。

蓟州苦寒不假,却是精兵锐士辈出之地。只要你能给他希望,他就能安心等待。

还有老徐,亦是如此。

论交情,你和老徐的交情,比我还早……你可知,老徐视你为不二之选,天底下能令他服气的人,再也没有。但若你不给他一个希望,他又如何能为你效命?”

说实在话,言庆有点懵了!

长孙无忌这些话,分明是逼他挑明态度。

其实,李言庆的心思,长孙无忌不是不清楚。但有些事情,他也好,杜如晦也罢,还有徐世绩、罗士信、王伏宝、刘黑闼、姚懿……都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含含糊糊,终究会令人产生误会。

这些人或是才华出众,或是野心勃勃。

他们愿意臣服李言庆,是因为他们相信,李言庆会给他们一个光明未来;可如果言庆就这样一直含糊下去,迟早会令这个团队分崩离析。就好像李世民,抢战功也好,争夺权力也罢,正是因为他的目标明确,才使得天策府,犹如铁板一块。

现在,长孙无忌需要李言庆,表明他的态度。

真的要表明吗?

李言庆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凝视着长孙无忌。

“无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至多五载,我一定杀回长安。”

这句话一出口,长孙无忌顿时笑逐颜开。

他连连点头,拉住李言庆的手臂,“如此,我们就等你五载……养真,休要令我等失望。”

心头骤然变得轻松了许多!

李言庆迈步走出大厅,站在竹楼的门廊上,仰望苍穹。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

我,真的可以成功吗?

第十九章 安南都督

是夜,长安未眠。

李世民是在第一时间获悉李言庆同意南下的消息,这心里的滋味,却是五味参杂。

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可事到临头,又有些失落。

不可否认,李言庆在长安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压力。哪怕言庆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却让李世民有种无法喘息的感受。调走了李玄霸,抽走了李靖,生生折了他的左膀右臂。而太子趁势崛起,已渐渐的掌控了大局,羽翼丰满……

而现在,李言庆要走了!

可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到半分的快活?

相反,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让李世民生出极度的疲乏感。

夜深了,屋外起了风,更显萧瑟。

李世民站在回廊上,看着园中枯黄树叶,久久不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件大袍,轻轻的披在了他的身上。

李世民没有回头,突然问道:“秀秀,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温王妃温婉而笑,轻声道:“秦王,你并没有做错!如果说错,那只能说,你太出色了!”

“是吗?”

“河南王即将离开长安,你为何闷闷不乐?”

“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我应该很高兴……秀秀,你也许不知道,养真给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我不知道我这样让他离开长安,究竟是对还是错……本来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

这个问题,温王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

温王妃奇道:“秦王知道什么?”

李世民长叹一声,“天下攘攘为利而来,我错就错在,我以为养真和我是同一种人。”

从实际上说,李世民是个很功利的人!

对他有用,他会费尽心思获取;对他无利,他绝不会有半点怜惜。

这原本也算不得什么错误,不过是一个正常的选择。当初他招降尉迟敬德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去考虑李言庆的感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世民认为李言庆,和他是同一种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可惜,他没有想到,会言庆会做出这么激烈的手段。

一步错,步步错!

当他想要再去挽回的时候,他和言庆,已成为对手。

哪怕李言庆并没有旗帜鲜明的表示投靠太子,李世民也知道,他不可能收服言庆。

除非……

李世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但旋即,他立刻摇头,想要把这念头驱赶走。

“你什么时候动身?”

温王妃问道。

李世民想了想,“最迟入冬之后……我必须在除岁前抵达夔州。而后还需做各种准备,恐怕难以在长安过年了。”

“如此,我着人准备行囊。”

李世民回身,看着这个几乎可谓青梅竹马长大的女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万般柔情。

他伸出手,用力将王妃搂在怀中。

目光深邃而悠远,李世民突然露出一抹笑意:不管怎样,这一次我却抢了先手!

……

对李世民而言,把李言庆赶出长安,无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只要言庆一天在长安,他就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殊不知,这正中了言庆的下怀。

长安虽大,对言庆而言,却有些小了!

诏书还未发出,所以李言庆也趁机偷闲数日。

此一去岭南,不知何日才能回来。裴翠云、长孙无垢还有小念,都无法跟随前去。三个儿女也要留在长安,若非如此,李渊又怎可能安心的放李言庆离开呢?

所以,言庆正好趁着清闲,整日陪伴家小。

不过,趁着空闲,李言庆又接连邀请了一干相识好友。

如当年从麒麟馆走出的孔颖达等人,如今也在朝中崭露头角;还有窦威、窦奉节、窦贤等人,得空了便前去拜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干心腹做出妥善安排。

比如宋令文被送去了北衙。

王正的侄孙王虎,也被调到了长安。

雄威一家,在长安开了一家商户,通过武士彟的关系,在长安迅速站稳了脚跟。

除此外,长孙无忌也在李言庆的安排下,进入了崇文馆,官拜直学士。

崇文馆是东宫所属,言庆借由这种方式,获得了李建成的信任,可保证家中无忧。

而郑大彪和柳亨,也都获得了一个上好的出身。

武德三年九月,李道玄奉旨出任荆襄道大行台,襄州总管,兼刺史一职。

上任之初,他就向朝廷要求,将徐世绩、苏定方调往襄州。李渊毫不犹豫,同意了李道玄的请求,封徐世绩为左武侯将军,苏定方为左屯卫将军,前往襄州协助李道玄行事。

九月十八日,李渊再次下诏,敕令河南王李言庆为天雄大将军,上开府仪同三司,赐旌节,经略岭南五十四州县,并置安南都督府,封李言庆为安南大都督。

李言庆接旨后,不由得乐了!

“陛下若是去做生意,定然是一本万利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