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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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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冷静下来,也不禁笑了。

“原来你是九郎之子……没想到那家伙还是那般胡闹,真不知轻重。”

李言庆一直担心,高夫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会立刻翻脸。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也认识李孝基,而且关系还不错。言语间,非但没有翻脸的意思,甚至对李孝基的身份,毫不在意。

转念一想,长孙和李阀,皆为关陇贵族出身。

其中联系恐怕也非常密切……而且,高夫人好像是北齐皇室,对杨坚也好,杨广也罢,都不可能有太多忠诚。

“那你娘……”

“家母,周山言氏。”

“周山言氏,那你可知道言虎?”

“知道,那是孩儿的舅父。孩儿不但知道他,而且还知道,他如今的下落。”

高夫人张大了嘴巴,半晌后才说道:“言虎,也还活着?”

“是!”

高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

“闹了半天,居然是这么回事。

你爹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言虎也跟着胡闹……恩,若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只是九郎也忒大胆。即便今上早已忘记了他的存在,他也不能这样胡闹。那老裴家,万一认出他身份,岂非祸事?

不过那事情已经很久了,想必这世上知道你爹的人不多,认识他的人更少。

恩,等他回来,还是要通过你伯父,尽快把这两门亲事置办妥当。否则拖下去,终究不是常事。”

“娘……不是两门,是三门亲事!”

高夫人一怔,“三门?”

李言庆想,既然已经说到这种程度,索性把话说明白吧。

“还有一个赵王孙女。”

“赵王……宇文佑的孙女?”

高夫人脸色阴晴不定,李言庆也是提心吊胆。

许久,她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宇文家的女儿,莫非就是当初和我们一同前往岷蜀的骨兰朵吗?”

“正是!”

“我就说,那孩子怎么看,也不像僚人。”

“娘……”

“言庆,你且莫如此唤我,我现在脑袋有点乱。”高夫人用手捂着脸,轻轻搓揉片刻。好半天,她长出一口气,轻声道:“言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将来莫要让观音婢受欺负。那孩子生就娇憨性子,对你也颇为眷恋。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好好待她,多包涵她。至于其他的事情,和你无关。等我见了你爹,再和他算账。”

那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

李言庆顿感一丝寒意,连忙做出保证……

老爹,非是孩儿不救你,实在是这件事情,你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自己多保重!

高夫人和李言庆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一起走出房间。

才一出门,就见长孙无忌神色严肃迎过来。

“言庆,出事了!”

“无忌,出什么事了?”没等言庆回答,高夫人蹙眉问道。

长孙无忌道:“巩县刚才派人过来,说有一个叫罗士信的人前来送信……张通守他,殉国了!”

李言庆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响。

“你说什么……张通守,殉国了?”

第三一章 驱虎吞狼乎?

说实话,言庆有点发懵!

这消息来得实在突然,突然到李言庆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时间也难免有些乱了手脚。

好在,两世近六十载的生活,让他拥有超强的自制力。

在电光火石间,言庆就恢复了往昔的冷静,大脑开始快速运转,在消化这消息的同时,思索种种可能出现的状况。

张须陀,死了!

李言庆也说不清楚,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不过有一点他却明白,张须陀的死,定然会给荥阳带来超乎寻常的动荡。而对于他来说,接下来的日子,他就必将直面瓦岗寨的威胁。这其中的种种利害关系,又岂能是立刻计算出来?

“无忌,观音婢呢?”

“妹妹刚才听说出了事情,就回去了!”

长孙无垢是个很有眼色的小丫头。虽则心里很想和言庆独处一会儿,但也清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李言庆肯定无法继续待在坞堡。所以,她悄悄的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以方便给予言庆更大的空间。

高夫人对无垢的反应很满意。

而言庆,则生出强烈的愧疚之情……

“言庆,既然出了这种事情,你赶快回巩县一趟吧。”

李言庆想和无垢道别,可又一想,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

“娘,请转告观音婢,就说等我忙完了,陪她一起去少林寺拜佛。”

高夫人露出和煦的笑容,颔首答应。

李言庆和长孙无忌也不敢耽搁,立刻准备动身。

可就在他们就要出门的时候,高夫人却突然把言庆叫到了一旁。

“言庆,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多留意杨庆的动向。”

这一句话,让李言庆有些难以理解,于是疑惑的看着高夫人,似乎是想要询问,这话中的寓意。

杨庆!

他能有什么动向?

要知道,李言庆对杨庆这个人虽然不太能看得入眼,但不管怎么说,杨庆是他的上官,而且表现出的那种对民众关心,却是实实在在。他能力不强,但却愿意为百姓考虑。就比如这次主动要求言庆重开粥棚,募集善款的事情,让李言庆对他颇有些刮目相看,感官也随之大好。

高夫人说:“杨庆这个人,我多少有些了解。

此人才干普通,心性嘛……却比许多尸位素餐之辈强上百倍。只是,他生性胆小,不甚坚强。这一点,倒有可能是受他父亲,观王杨弘的影响,做事谨小慎微,且有些摇摆不定……你老师在世时,曾说杨庆不似宗室族人,过于见风使舵。如有风吹草动,他定会出现动摇。

我担心,张须陀这一战死,势必会对杨庆造成巨大冲击。弄不好……”

李言庆一蹙眉:弄不好怎样?

杨庆好歹是宗室,堂堂郇王殿下,难不成还会投降?

心里虽然不太愿意相信,可这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止息。以杨庆那胆小如鼠的性子,也许真的会干出投降的事情。对于朝堂重臣,李言庆了解的并不算多。高夫人虽则远离洛阳多年,可是当年长孙晟的毕竟身在其中浸淫多年,对于一些朝廷秘事,定然了解的更加彻底。

想到这里,李言庆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他恭声回答:“孩儿记下了,定会对郇王多加留意。”

“好了,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赶快回去做事吧……凡事多加小心,切莫妄自逞强。”

言庆躬身受教,匆匆离开坞堡,跨上马,和长孙无忌赶回巩县。

高夫人登上坞堡门楼,就看见长孙无垢站在门楼拐角处,偷偷地望着,言庆一行人的背影。

忽而心生万般感慨。

这男人啊,就是如此……当年长孙晟每逢出征,不也是这个样子?如今换成了言庆,这倚门眺望的人,亦将变成别人。

想到这些,高夫人这心里,就有些惆怅……

……

大业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翟让领军八万,兵发牛渚口。

自金堤关被攻取之后,翟让撤退时,将金堤关城关卷洞彻底摧毁,也使得这座数百年的雄关,名存实亡。于是乎,牛渚口就变成了虎牢关最前沿的阵地,同时也虎牢关唯一的屏障。

张须陀才得胜而归没多久,又怎可能畏惧翟让?

先前连番大胜,也使得张须陀对瓦岗军,多了一分轻视之心。

如今翟让找上门来,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退却。毕竟这一次他背靠荥阳,无需担心粮草辎重,更可以放手一搏。

不过,在出战之前,张须陀还是打听了一下李密的消息。

李言庆派人送信给他,在信中说:李密狡诈如狐,凶残如豺狼。将军乃世间英雄,自然无所畏惧。可是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将军出战,还请多多留意一下,李密动向。

其实,不论李密在不在,张须陀都不可能退让。

但既然言庆提醒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张须陀还是派人打听了一下,结果得知李密并未出现,心里就更加无惧。

双方在通济渠西岸的板渚交锋,战斗极其惨烈。

翟让在兵力上占居了绝对的优势,而张须佗则有天时地利人和之便,更是毫不畏惧。八风营展开,瓦岗军出击。从正午一直杀到傍晚,只杀得通济渠河水变成红色,尸殍遍野,血漂樯橹。

最终,瓦岗军抵挡不住凶悍的八风营。

在损兵折将后,全军溃败。翟让率部逃窜,张须陀又岂能让他溜走?

此时,大获全胜的八风营,上上下下充满了决胜信念。张须陀更忘记了言庆在信中提到:穷寇莫追。

从板渚一直追击到大海寺,眼见翟让就要被生擒活捉。

突然间,从大海寺两旁的树林中,杀出两支人马,将八风营拦腰截断。荥阳的八风营,虽则悍勇,可毕竟比不得张须陀在齐郡时组建而成的八风营训练有素。齐郡的八风营,那是身经百战的骁勇之师,自大业八年开始,不晓得和山东流寇交锋多少次,早已练得遇乱不慌。

可荥阳的八风营,自组建到出击,不足两个月。

而经历的战斗,也不过寥寥数次。大胜时,可勇猛向前;一旦遭遇危险,就会立刻乱了阵脚。

与此同时,翟让又折兵而回,加入战局。

八风营只抵抗了片刻光景,就变得溃不成军。张须陀本来已经杀出重围,却发现他从齐郡带来的八百亲兵,被瓦岗军围困,于是又杀回去,想要把亲随救出。可进去容易,再想杀出去,就难喽!瓦岗军层层围堵拦截,张须陀身中十数箭……若非罗士信拼死解救,只怕会当场战死。

但即便是从重围中杀出,张须陀也是身受重伤,败回虎牢。

临终前,他叮嘱罗士信,让罗士信带着幸存下来的五百亲兵,往巩县投靠李言庆。并在当天夜里,重伤不治……

……

李言庆看着眼前披麻戴孝的罗士信,说不出是悲是喜。

悲的是,张须陀就这么死了!喜的却是,张须陀临死之前,竟把罗士信托付给他,多多少少出乎他的预料。

不可否认,言庆对张须陀麾下的秦、罗非常有爱。

只是张须陀对这二人也很看重,言庆自然也不能强人所难。如今,这罗士信居然自动送上门来,加之张须佗的遗嘱摆在那里,李言庆又焉能放过这员猛将。不过在脸上,言庆自然不会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他坐在主位上,拿起摆放在长案上的赤茎白羽箭,眉头紧锁一起。

乍看上去,这似乎和普通的利矢没有区别。

但放在手中,却能感受到,这支利矢的分量。它比隋军制式箭矢略重三分,而且也长两寸。

使用这种箭矢的人,当是一个能拉开两石,乃至于三石强弓的高手。

不过箭镞上带有血迹,并且呈现出一种乌蒙蒙的颜色。一般来说,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两个字:毒箭!

“张通守,就是被这支毒箭所杀?”

李言庆抬起头,沉声问道。

罗士信语带颤音,“大海寺遇袭,张将军身中十七箭。

其中这种毒箭共中了三支,而且是以品字形射中……以至于张将军退回虎牢关后,就不治身亡。”

李言庆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在电光火石间,呈现出张须陀中箭的场景。

“三星连珠!”

他轻声道:“没想到,瓦岗寨中,竟有如此高明射术的神箭手。”

李言庆本身就是一名箭术高手,焉能觉察不出这射箭之人的手法?他沉吟片刻,又好像自言自语道:“若是以箭术论,蚁贼之中箭术最高明者,应该就是王伯当了。勇三郎,非此人,射杀不得张通守……不过箭上用毒,绝不是英雄所为。王伯当这个人,似乎不太简单。”

“王伯当,可是那射杀卫司马者?”

“正是此人!”

罗士信闻听,愤怒紧握双拳。

乱军之中,他也不知道是谁用这种毒箭射中了张须陀。如今从言庆口中得到了答案,他忍不住发出厉吼:“王伯当,我誓杀汝!”

对罗士信而言,张须陀不仅仅是他的上官,更如同慈父。

他出生于历城一个贫苦家庭,父母早亡,靠着给人放牛为生。后来齐郡大乱,盗匪丛生,罗士信的牛,也被变民所杀。他一怒之下,前去投军。投军时,年不过十四岁。按隋军兵制,二十一成丁,方能加入军中。罗士信年纪不够,自然就遭到了拒绝,于是和征兵者发生冲突。

罗士信天生力大无穷,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力分双牛。

不过,他终究是个小孩子,又怎是一群成年人的对手?眼见着吃亏,恰逢张须陀经过,见罗士信勇猛,顿生爱才之心。当下破例将罗士信征召入伍,并出任张须陀的亲兵。张须陀待罗士信,那是没的话说。不仅仅是给了他安身之所,更将一生所学,尽数传授给了罗士信。

所以当他得知杀死张须陀的凶手时,又如何能按捺得住?

言庆说:“士信,你莫要如此。张将军将你托付于我,我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那就好办了……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为张将军报仇,将此獠千刀万剐。”

“若能诛杀此獠,士信愿为府君,效犬马之劳。”

罗士信伏地痛哭,言庆连忙起身,将他搀扶起来。

他把手中的赤茎白羽箭递给罗士信,轻声道:“把它收好,待有一日,用他射杀王伯当,方是大丈夫所为……对了,你率部返回虎牢关,那秦琼将军呢?可知道他如今又在什么地方?”

罗士信摇头道:“这个却不太清楚。

昨夜都杀得狠了,谁也顾不得谁……不过秦大哥武艺高强,足以杀出重围。遇袭之前,他和贾副使在一起。我在虎牢关也未曾见到他,想必是护着贾副使撤离之后,和我们失去联系。”

贾副使,就是张须佗从齐郡带来的助手,也是军中长史,贾务本。

这同样是一个李言庆完全陌生的名字!

虽则见过贾务本,却没有给言庆留下太过于深刻的印象。隐隐约约记得,那是个瘦瘦高高,脸色苍白的中年人。至于其他……李言庆还真就想不起来了!难道,秦琼被瓦岗俘虏了吗?

否则按照罗士信的说法,他早就应该回虎牢关才是,为何没有音讯?

“言庆!”长孙无忌突然开口。

李言庆扭头向他看去,眼中带着疑惑之色。

“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前往虎牢关。”

“为何?”

“张通守阵亡,荥阳必然人心动荡,急需有人能出面,稳住局势。

以目前状况,这个人选非你莫属。郇王殿下不成,辛文礼不成,郑为善更不成……唯有你,可以让荥阳百姓暂时安稳下来。而且郇王殿下不懂兵事,如若冒然下令,只怕会让局势更加混乱。”

李言庆立刻回响起,先前高夫人的那一番叮嘱。

杨庆生性懦弱,且容易摇摆不定。

如果不能够尽快稳定住局势的话,说不得这位郡守大人,真的有可能做出什么糊涂事。而且,瓦岗军既然败了张须陀,不日就会得知他的死讯。到那个时候,翟让也好,李密也罢,又岂能放过虎牢关?

“士信,虎牢关如今尚有多少兵马?目前是何人统兵?”

罗士信苦笑道:“虎牢关现在连带随我们撤退下来的八风营,不足四千。如今暂由监军御史萧怀静统领……不过萧怀静在军中威望不高,只怕难以震慑。府君若要回去,还需尽快。”

河南讨捕大使以下,设副使一人,监军御史一名。

李言庆吃惊不小,“八营郡兵,只剩下不足四千?”

按照他的设想,虎牢关如今就算没一万人,也该有七八千。毕竟是遭遇伏击,怎可能全军覆没?可按照罗士信的说法,八风营分明就是全军覆没。这也着实有点不可思议……

罗士信连忙回答:“八风营并非全军覆没。

贾副使和秦大哥手中,应该还有一部分人马。如果算上他们手里的兵马,加起来应该不少。”

可问题是,贾务本和秦琼,如今流落何方?

李言庆也来不及再去考虑太多,沉吟片刻后,陡然做出决定。

“无忌,我这就赶往虎牢,巩县大小事情,就交由你来掌理。

黑石关那边,有老杜坐镇,加之麦子仲和费青奴在九山遥相呼应,想必不该有太大的问题。

我就带老虎和士信,以及墨麒麟出击。

你派人尽快通知麦子仲,让他多加留意,并且迅速和箕山府张季珣联系,小心戒备。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让沈光通知我……还有,给我盯死柴孝和,那家伙可不似表面般老实。”

知道王頍存在,并清楚麒麟台下密谍的人,并不多。

除言庆和沈光之外,甚至连平日里可能是最为亲近的毛小念,也只是大概知道言庆手中还有一支不为人知的力量。

长孙无忌点头答应,派人前往黑石府,通知裴行俨过来。

李言庆则在府中,又详细询问罗士信关于大海寺的战况。他问的很详细,特别是关于李密,更恨不得知道他的所有状况。李密复起了……翟让重新启用了李密,再想用离间计,恐怕难以奏效。

昔日,言庆以离间计让翟让对李密产生猜忌。

而今翟让即便是猜忌,恐怕也不再可能压制住李密的崛起。

细想起来,今日李密伏击张须陀,不正是借用当日李言庆离间计的结果?这,算不算因果循环呢?

不过,既然李言庆已经知道李密重新在瓦岗寨复起,就不会再犯下和张须陀同样的错误。

看起来,真的要和这个李法主,面对面的来一场对决了!

言庆心里有些紧张,同时又隐隐有些期盼……

既然翟让压制不住你李密,那我索性就让你和翟让反目成仇吧。不能压制,我就捧杀,且看你李密,能不能有那个耐心。

想到这里,言庆让罗士信先休息一下,而后悄然来到后宅,找到了王頍。

“王公,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务必要让李密在最短的时间内,羽翼丰满,和翟让反目。”

王頍愕然道:“公子的意思是……”

“我要让李密自立!”

“为什么?”

王頍不是不愿意这样做,只是一时间,未能领会到言庆的意图。

李言庆说:“翟让多活一日,李密就会多一分威望。他多一分威望,日后独立时,就会多一分威胁。我观李密却不会愿意屈居翟让之下,可翟让一天不死,他就无法真正掌控全局。

既然他二人迟早火并,何不令火并早一日到来?

早一日,李密就少一分准备,少一分威望。如此即便是他独立出来,也难对我们造成威胁。”

王頍似乎明白了!

这有点类似于‘驱虎吞狼’的计策。

虽然不明白,李言庆为何能这么肯定,李密会与翟让火并。但既然言庆吩咐下来,王頍也不会介意,从中推波助澜。而且正如言庆所说的那样,李密如果真的杀了翟让,对他的声誉,定然全无好处。早一日杀翟让,他的威望就会减一分……看这李密,能够抵抗多大的诱惑?

第三二章 瓦岗兴,李当王(一)

牛渚口,一派喜气。

张须陀败走虎牢之后,牛渚口其实已经变成一座空营。

瓦岗军乘势夺取了牛渚口,兵锋直指虎牢关。连番被张须佗击败,瓦岗寨早已经人心惶惶。

如今,张须陀死了,压在瓦岗军头顶的那块阴霾,也随之散去。

瓦岗众将兴高采烈,在牛渚口大营中推杯换盏。今天夺取了牛渚口,明天就能拿下虎牢关,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攻取整个荥阳郡。到那时候,洛口仓充足的粮草辎重可以任由他们享用,而后兵临东都洛阳……

胜利的喜悦,让所有人都充满了信心。

却不知,牛渚口中军大帐内,此时此刻,一场激烈的交锋,正在进行。

翟让脸色阴沉,翟弘一脸愤怒。

二人下首,程咬金单雄信等人眼观鼻,鼻观口,恍如老僧入定。

而李密却是一副淡然神色,坐在翟让一侧,喝着酒,吃着菜,同样没有说话。

翟让心里憋屈!

大海寺大败隋军,击杀张须陀……看似是一场显赫大胜,可实际上,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准确的说,这一场大胜属于李密,而不是他翟让。甚至,自己成了李密上位的那块踏脚石。

自己的惨败,和李密的胜利,形成鲜明对比。

李密经此一场大胜之后,声势无两,全军无不成藏。更重要的是,他此次伏击的人马,并非瓦岗军。这说明,李密早就已经开始筹谋,并准备借此机会,在军中自立。再想要如早先那样压制李密,已经没有可能。而且李密的亲信,王当仁和房玄藻等,也已经表示出不满。

翟让虽心胸狭小,却并不是呆傻。

如果再继续压制李密的话,只怕整个瓦岗寨,都会站到李密一边。

“密公妙计筹谋,诛杀张须陀,实出了弟兄们胸中一口恶气。”

翟让在沉吟半晌,终于开口说话。

而李密则依旧是一脸谦卑,“此将士们效命,绝非李密的功劳。”

将士们效命?

依你这个意思,岂不是说将士们对你效命,跟着我的时候,就三心二意?翟让心里极为不满,可是又不能表达出来。

于是,他强忍怒气道:“如今张须陀已死,虎牢军心不稳,荥阳郡内动荡。

我拟休整三日后,兵发虎牢关,乘势攻取荥阳郡……荥阳攻取,则洛口仓就归于我等,正可稳定军心,而后图谋洛阳。但不知,密公可有什么妙计教我?”

从前,翟让直呼李密之名。

而今,也不得不恭敬的称一声‘密公’。

这其中的失落、愤怒,又岂能为他人所知?

他自认已经把身段放低,想来李密也不可能不领这个面子。同时,翟让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拿下虎牢关,攻取洛口仓,已挽回自家丢失的脸面。若非如此,性情暴烈的翟让,焉能忍气吞声?

哪知李密闻听,脸色却微微一变。

沉吟良久后,他摇头道:“大将军,非是李密不愿出力,而是虎牢关……如今实不易攻取。”

翟让不禁怒了!

“密公此言何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怎么打,就可以怎么打,为何到了我这边,就不易攻取?

李密正色道:“大将军莫非忘了?张须陀虽已死了,可那荥阳郡里,还盘踞有一头猛虎!”

“谁?”

“巩县李言庆!”

翟让顿时露出不屑之色,冷冷一笑,“密公未免太高看那黄口孺子了吧。我不否认,盛名之下无虚士,李言庆确有几分本事。可他就算再有本事,也难以挽回整个局面。张须陀一死,荥阳郡必然大乱。我今挟带杀张须陀之威,兵临虎牢关下,那李言庆恐怕也无能为力。”

李密苦笑道:“想当年,我也以为那小小童子成不得气候。

可是却被他阻于巩县之外七日之久,使得隋军援兵,纷纷抵达。大将军,我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我推算,李言庆如今必然已经到达虎牢关。现在强攻,只怕胜算无多。”

“那依你的意思……退兵?”

李密说:“退兵,万万不可。李密以为,虎牢不可取,然则荥阳必须攻取。”

他这一句话,让帐中众人都糊涂了。

“不能打是你说的,打也是你说的……密公,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弃虎牢,取开封。”

翟让眉头紧锁,凝视李密半晌,突然长叹一声。

“密公,你如今声名鹊起,天下人皆知。

翟让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实无力再与你帮助。既然你要打开封,且自去攻取就是。你麾下部曲,随你前往,昔日王当仁、李公逸所部,皆还于你麾下。然我意已决,自去攻打虎牢关。”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李密现在牛叉了,我也控制不住你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今以后,咱们名为一体,实则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翟让也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李密自投靠以来,先取金堤关,后得黎阳仓。斩卫文通,杀张须陀,可谓声名日盛。以前,翟让还能借口将他压制。可现在,他已经无法压制李密。想要杀李密?他没有这个把握。

可继续让李密留在瓦岗,只怕让他身边众将,越发信服。

等到了最后,自己无兵无将,连性命都难以保障。既然如此,还不如随他去……至少自己还保有这一众实力。只要自己手中有兵马,李密就不敢奈何他。想想,这李密也确实厉害,上山短短时间,就已经羽翼初成,隐隐有和翟让平起平坐的趋势。若假以时日,恐怕……

难道说,这李密真是天命所归不成?

翟让心里刚生出这个念头,连忙又将他掐灭。

瓦岗寨是我的瓦岗寨,这是我一手打造出来的地盘,又怎能拱手让人?

翟让这些话一出口,翟弘等人,大惊失色。

李密却依旧是一副淡然表情,许久后,他起身道:“大将军,非是李密想要自立,实在是……

既然大将军如此说,那李密也只好从命。

不过李密之所以攻打开封,也并非只是掠取城池。张须陀战死,隋室焉能无动于衷?梁郡太守杨旺,同样是宗室出身,断然不会坐视咱们夺取荥阳。李密愿领本部人马,占领开封后,为大将军阻挡援军,令大将军无后顾之忧。将军可全力攻打虎牢关……只是密有一言,还请将军留意:且不可小看那李无敌!他年纪不大,却又神鬼莫测手段。若战事不利,还需早早撤离。”

你看,我这可全都是为你着想啊!

李密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风范,令早先对他略有不满的单雄信等人,也随之变了想法。

翟让面颊抽搐了一下,在心中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面带笑容。

李密这是要把他推到火炉上烤啊……

自己打下虎牢关,李密就能分走一半功劳。

毕竟,他为自己挡住了隋军援兵,这恐怕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如果自己打不下虎牢关,又该如何是好?无能之名,等同于就戴到了他的头上,李密呢,反而还能得到料事如神之名。

这年月,谁都不是傻子。

谁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可偏偏翟让是有苦说不出来。

谁让他主动提出要分家?谁让他刚才信誓旦旦,一定要攻取虎牢关?

翟让这时候,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的滋味。心里面把李密祖宗八辈儿都给骂了,可是脸上,还要表现出感激之色。

“密公高义,翟某感激不尽!”

李密笑了,“李密不敢当大将军感激,只是有一小小恳求。

我帐下多粗鄙之辈,搏杀疆场或可有之,然却不得治军之人。所以,密想要向大将军借些人手,不知可否?”

你看,我都帮你拦阻援兵了,你是不是能借我个人用用?

翟让的脸色,此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也算是有心计的人。可是和李密一比起来,简直就好像一个孩子般的天真幼稚。李密向他要人,他还不能不借。否则传扬出去,定会被人耻笑做小肚鸡肠。似翟让这样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这个颜面问题。所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若是被人耻笑小肚鸡肠,这辈子就无法抬头。

“密公意欲借何人?”

“单通将军武艺高强,且又是将门所出,不知大将军可否割爱?”

单雄信,的确是将门之后。

他祖父和父亲,都是北齐的高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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