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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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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也在麒麟馆中,担当一个书院的院长,协助孔颖达,编修五经。长孙无忌也知道,李言庆和崔善福关系非常密切,自然不无答应。

“对了,下个月就是宏毅大婚之日,咱们一起前去观礼吧。”

长孙无忌眉头一攒,轻声道:“言庆,你和观音婢的事情……”

他本想说:你和观音婢何时成亲?

却在这时候,前方突然一阵骚乱。紧跟着一拨人马,从山湾后转出来,约有百余人,拦住了李言庆等人的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一个相貌凶恶的彪形大汉,胯下一匹大青马,掌中一把沉甸甸的金背砍山刀,厉声喊喝。

第九章 悍匪解象

自杨玄感之乱以后,巩县在经历些许阵痛之后,表现平静。

加之后来徐世绩出镇罗口鹰扬郎将,三年中对巩县治下的盗匪,进行了严酷打击。几乎每隔两个月,他就会以练兵之名扫荡自嵩高山至黑石关一带的土匪盗贼,其频繁程度和打击的力度,可谓是自开隋以来,从未有过。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使得巩县的治安平靖。谁都知道,巩县有个专门打击盗匪的徐阎王,其手段之狠辣,直可比那齐郡的张阎王,张须佗。

所以,李言庆平时出门,很少成群结队。

如今他麾下麒麟卫已达七百多人,几乎可以比拟一个鹰扬府的兵力。但由于要隐藏实力,所以大部分麒麟卫都藏于民间。或是在那些由粥棚改设的酒肆里干活,或是藏于庄户之中。

而真正摆在明面上的麒麟卫,也仅止二百人。

这正好符合了言庆县男爵位的私兵数目。即便是柴孝和对此有意见,也奈何不得李言庆。

今天陪同长孙无忌看坞堡,李言庆也没有带多少人。

除了雄阔海阚棱这两个常年寸步不离的亲卫之外,尚有十二名元从麒麟卫跟随左右。基本上,凭借这么多人,李言庆有信心可以在千军万马中杀他个七进七出。只是三年来,他还从没有遇到过拦路的强盗。今天被这一伙强盗拦住之后,不禁李言庆愣了,连雄阔海和阚棱,也有些发懵!

这家伙,莫非是脑子坏了?

“瞎了狗眼的东西,也不看清楚,这是谁的人马?

我家少爷乃是巩县县男,尔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拦路抢劫之事,莫非是想要找死不成?”

阚棱催马上前,厉声喊喝。

若是本地盗匪,听到李言庆的名字,定然会立刻作鸟兽散。

毕竟言庆苦心经营三载,李大善人之名,谁个不知?整个巩县,受他活命之恩者无数,就算有盗匪,也不敢对李言庆轻举妄动。可这一次,这些强盗却毫不在意。那骑马横刀的悍匪厉声道:“老子管你们是县男县女?今儿个既然被爷们碰到了,不留下买路钱,休想离开。”

李言庆在麒麟卫的护卫下,听得非常真切。

“大黑子,这些人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啊。”

雄阔海跟在李言庆旁边,闻听也不禁连连点头,“是啊,好像不是本地口音……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呆鸟。”

“是齐郡口音。”

长孙无忌突然说:“言庆,这些人,似乎来者不善啊!”

李言庆笑了笑,旋即冷声道:“大黑子,除了骑马的那个家伙给我留下活口,其余人,格杀勿论!”

雄阔海顿时兴奋无比,“少爷放心,该死的一个都活不成!”

说着话,他催马就冲到了阚棱跟前,“阿棱,少爷说了,骑马的归我,余者杀无赦。”

话音未落,阚棱锵的一声,在马上陡然起身。

狭长陌刀出鞘,闪烁夺目寒光,“既然如此,活的归你!”

自从红土坡一战之后,陌刀已有三载未曾饮血。阚棱也是个争强斗狠的主儿,三年来和雄阔海苦练武艺,却未曾真正练手。一方面是因为太平无事,另一方面,也是言庆约束严格。

如今李言庆既然开了口,阚棱怎能忍得住?

但见他催马绕过持刀大汉,朝着那些匪徒就冲过去。陌刀泛着寒芒,刀口上流转血色光芒,两名强盗左右夹击,想要将阚棱拦住。却被阚棱大吼一声,一刀一个,砍翻在血泊之中。

紧跟着,十二元从发出齐声喊喝,纵马发起冲锋。

这些元从,可不是普通的麒麟卫可以比拟。那是李言庆从高句丽带出来的猛士,可谓身经百战,杀人无数。身上的盔甲,比之当初好百倍;胯下的战马,更是与当年在高句丽时,不可同日而语。长槊架起,战马奔腾。十二个人,却让人生出千军万马奔腾的惨烈杀气……

为首强盗,哪想到李言庆这些人说杀就杀,而且杀法如此凶悍。

他想要拦住阚棱,却被雄阔海阻挡去路。

“小子,算你运气好,少爷要留你活命。”

话到,人到。

雄阔海在马上陡然间长身而起,车轮板斧轮开来之后,大吼一声,夹带万钧之力,当头劈落。那斧头挂着风声,锐气扑面而来。匪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顿时知道,眼前这黑大个难对付。不过他也是以气力见长的人,当下气沉丹田,在马上摆出铁门闩,抬刀向外一封。

“呔!”

匪首大吼一声。

根据他的经验,这一下子定能将对方的板斧崩开。

哪知道一股巨力传来,铛,刀斧交集,只震得匪首两臂发麻,胸中气血翻腾不止。使劲全力的一封,居然没有崩开板斧。

不过,他挡住了一斧,却让雄阔海顿时大喜。

“小子,能吃住爷爷一斧,是个汉子,再吃我三招。”

右臂轮斧,二郎开山。

铛的再次披在刀杆上,只震得匪首胯下青马,希聿聿惨嘶,连连后退。

左手大斧落下,右手大斧落下,连环三斧过后,那匪首双臂已经失去了知觉,虎口鲜血淋漓。

待雄阔海第四斧下来,匪首使出吃奶的力气,强行挡住之后,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手中大刀也断成了两截,脑袋被震得嗡嗡直响。眼见着雄阔海第五斧朝他劈过来,匪首很想提醒一声:你他妈的不是说要抓活的,怎么照死里砍?

也是雄阔海杀得兴起,居然忘记了李言庆的吩咐。

说时迟,那时快。

眼见匪首将要毙命在雄阔海的斧头下,却听铮的一声弓弦响,一支利矢,挟带万钧之力,铛的正中斧刃。

“大黑子,我要活口。”

“啊,险些忘了!”

雄阔海斧头被利矢震开,立刻响起了李言庆的吩咐。只见他在马上挂起一柄斧头,探手一把抓住了匪首的衣服领子,手臂一用力,“你给我下来吧!”

匪首顿时被雄阔海从马上拎起来,不知为何,这心里却松了口气。

总算是活下来了!

雄阔海走马擒住匪首,拨马来到言庆马前,把那匪首扔在地上。

“少爷,我去过瘾了!”

“去吧。”

李言庆笑呵呵的点头,雄阔海立刻大叫一声,摘下大斧,翻身杀回人群。那合扇板门大斧,上下翻飞,犹如两张阎王帖子。此时,他已完成了任务,手下自然无需再去留情。只杀得强盗,是惨叫声不断,血肉横飞。

而匪首这时候也清醒过来。

我被俘虏了?

他这脑海中,却生出了这样的念头。挣扎着翻身想要站起来,却见一根银鞭,压在了他的头上。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坐着,否则变成烂西瓜,可别怪我。”

沉甸甸的银丝铁鞭,竹节分明。虽则没有亲手掂量,可是从头顶上传来的分量看,至少也有四五十斤。这可是和自己的大砍刀一个分量,但在马上青年手中,却如灯草一般,浑然无物。

最可怕的,是青年胯下那匹马,正瞪大双眸,盯着自己。

马儿足有一人多高,那硕大的铁蹄,轻轻踏着地面。意思分明是在说:快点跑吧,你跑了,我就能踢死你。

打死老子也不跑!

“言庆,你这些元从,可丝毫不比千牛卫差。”

长孙无忌一开始,还显得有些紧张。

可是看到雄阔海阚棱这些家伙杀人如斩乱草一样的骁勇,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特别是李言庆表现出来的那种超乎寻常的平静,让长孙无忌,好像吃了定心丸。

不愧是从高句丽千军万马杀出来的李无敌,只这份淡漠平静,非万人斩,焉能练出来?想自己老爹也是开隋名将,征战无数。怎么自己就不争气,刚才居然紧张起来呢?言庆说的不错,我历练不够,终究无法做到遇事不慌。看起来,以后还要跟言庆多学学,这养气的功夫。

李言庆颇为自豪的看着雄阔海和阚棱,面带微笑。

手中银鞭压着那悍匪的脑袋,他轻声道:“阿棱我说不准,可是大黑子……呵呵,千牛卫和他比,相差甚远。若我说,这天下间能在疆场上胜过大黑子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

长孙无忌这会儿也平静下来,忍不住好奇问道:“哪三个?”

匪首也很好奇,直棱起耳朵。

“牛渚口鹰扬郎将,裴行俨裴大郎。”

“唔,裴大郎的武艺的确厉害,且天生神力,那一对大锤加起来三百多斤,有万夫不挡之勇,可算得一个。”

“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

长孙无忌惊讶的说:“你居然会说宇文天宝?

不过倒也是!宇文化及十四岁斩将夺旗,师出名门,一杆凤翅镏金镋,曾杀得伏允落荒而逃……恩,大黑子虽然勇猛,可是和宇文天宝相比起来的话,恐怕还是会差一筹,算一个。”

“还有一个,是谁?”

李言庆笑而不答。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救过来的那个家伙,是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个家伙。

按照评书里的说法,那个家伙,可是隋唐第一条好汉!

长孙无忌误会了!

他以为,李言庆没有说出来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能令雄阔海这样的豪士俯首帖耳,当然能名列其中。有时候,能用人,比自家强悍,更加厉害。想想也是,一个能让雄阔海臣服,能和裴行俨称兄道弟的家伙,又岂能是弱手?呵呵,言庆这家伙,总算露出一点孩子气。

另一边,强盗人数虽多,但终究是乌合之众。

十二元从分成四个小队,三人一组,杀得强盗溃不成军。而雄阔海和阚棱,更是两个杀神降世,凡是被他们两个盯上的人,那死相……基本上没可能落到全尸,简直是凄惨无比。

再加上自家头领被俘虏,强盗们只坚持了片刻,就撑不住了!

只听有人大声喊道:“风紧,扯呼!”

一干盗匪是四散奔逃,狼狈而走。

十二元从,只有两人受了轻伤,无一死亡。雄阔海和阚棱更是显得有些不满足,嘀嘀咕咕的回到言庆身边。

浓浓的血腥气,令匪首心惊肉跳。

“姓名!”

“啊?”

李言庆突然发问,让匪首有些反应不过来。

阚棱杀得不太过瘾,正憋着火。见那匪首呆头呆脑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

他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那蒲扇大的巴掌轮开,打得匪首两眼冒金星,满口鲜血,脸颊肿的好像馒头一样。

“少爷问你话,老老实实回答。”

“梁老实,我叫梁老实……”

长孙无忌顿时笑了,对付这些人,看起来还是言庆有手段。

李言庆满意的点点头,“梁老实……呵呵,希望你能和你的名字一样,老老实实,可以不用受罪。

哪儿的人?”

“太谷,太原郡的太谷。”

梁老实就看见雄阔海兴高采烈的摩拳擦掌,似乎他回答慢一点,黑家伙就要上来动手。于是连忙回答,却发现,雄阔海露出了惆怅之色。

“太原郡人?你既是太原郡人,怎么跑来巩县做贼?”

“这个……我说!”梁老实一犹豫,就发现雄阔海准备上前。

他连忙说:“实不相瞒,我本是太谷梁村人。我家老爷,是当地大豪,武艺高强。

我从小喜欢练武,就偷偷的跟着老爷学艺。哪知后来被老爷发现,我害怕被责罚,就逃离太原。

离开太原后,我四处流浪……但因为食量大,所以没人愿意用我。大业十年春,我流浪到了蹲狗山(今山东招远东北),正逢左孝友起兵,我就过去投军。因为我身手不差,所以很快得到解象将军的赏识,并被委任为中郎将……可惜,十月时,我们被张阎王打败,左孝友率部投降。我跟着解象将军,一开始也有万余人,但没过多久,被张阎王杀得逃离齐郡。

解象将军就带着我,四处逃窜。

后来还和郑大彪将军失散,从齐郡就流落到这边。”

“慢着,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并非只有这一百多人?”

梁老实点头道:“刚逃出来的时候,我们还有三四千人。不过这两年辗转奔波,如今只剩下八百多人。”

“解象还活着?”

“当然还在。”

“如今藏身何处?”

“这个……”

梁老实显得有些犹豫,低着头,也不回答。

雄阔海虎目一瞪,“小子,你找死!”

他已经准备了许久,抡起巴掌,准备过一把瘾。不成想言庆举起银丝鞭,架住了雄阔海的胳膊。

“四哥,这倒是个讲义气的家伙。”

长孙无忌笑眯眯点头,“没错,不过胆子却是小了些。”

看着雄阔海那蒲扇似地巴掌,梁老实这心里,砰砰直跳。

这一巴掌要是打在身上,不死恐怕也要残废。

“阿棱,把这小子带回去。”

李言庆吩咐道:“不过别让人看见他,带着他从侧门回家……哦,回去之后,让他换件衣服。”

“是!”

不杀我吗?

梁老实心中一喜。

李言庆和长孙无忌催马行进,却在这时侯,李言庆突然勒马,冷厉的目光凝视着梁老实。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啊,我知道!”

梁老实本能的回答道。

李言庆微微一笑,“知道我是谁就好,阿棱,把他带走吧。”

梁老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长孙无忌,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如何不明白,李言庆那个问题的含义?当下轻声道:“言庆,看起来有人,似乎对你不爽啊。”

李言庆嘴角微微一翘,勾勒出一抹,狞戾笑容……

第十章 法主风雨上瓦岗

巩县男李言庆,遭遇盗匪拦截!

当言庆和长孙无忌还在途中的时候,消息已经在巩县大街小巷传开。而负责把这消息传播出去的人,正是提前得到了通报的王頍。

三年间,王頍以李府一个内宅管事的身份,几乎从不抛头露面。

谁都知道,李府的内宅是由毛小念掌控。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婢,竟成为堂堂县男府邸的内府管家,李言庆和毛小念的关系,也随之令人们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其实,似毛小念这样的贴身女婢,迟早都会成为主人家收入房中。只是执掌内宅,这权利可就变得巨大。

那小婢女,有何德何能?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毛小念的身上,谁又会去在意一个垂垂老矣的二级管事。

加之王頍素来低调,在李府诸多下人当中,也不太抢眼。人们只知道,这老儿似乎和李县男有一些关系,不过看李言庆平日里对他也不甚在意,盘根问底的心思,也就随之降低下来。

可谁也不知道,这看上去一阵风就会被吹倒的老家伙,竟是李府之中,李言庆之下,最具权力的人!

王頍一手打造出了遍布整个荥阳的情报网。

可以说,荥阳之下的风吹草动,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得知。

当李言庆派人先行回府的时候,也把遭遇伏击的事情,传到了王頍的耳中。如何处理?李言庆没有任何交代,因为他相信,王頍会做出最为合适的安排。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王頍马上就明白了李言庆的意思,在搜集情报的同时,又迅速放出了消息,以增加县府方面的压力。

堂堂县男,竟在巩县治下遭遇强盗袭击,你柴孝和该当何罪?

不管柴孝和会做出什么反应,都势必会行动起来。如果这件事是受人指使的话,那么指使人,必将收敛行迹,甚至于会在种种压力之下,而露出破绽。王頍就在暗中,悄悄观察……

果然,柴孝和得知李言庆遇袭之后,大惊失色。

他亲率乡勇,在巩县城外迎接李言庆一行人。

“柴县令有心……区区毛贼,不足挂齿,我已将其击溃,首领也被我当场格杀。

只是有件事情需提醒柴县令,陛下即将南下江都,到时候定然会途经巩县,在河洛登舟。

三年来,巩县在县令的治理下,可谓风调雨顺,百姓安乐。此大好机遇,柴县令飞黄腾达之时指日可待。若因区区毛贼,而耽搁了县令的前程,实在不值得。如今徐郎将被调至鹿蹄山,罗口府群龙无首。毛贼就敢如此猖狂,岂非是对陛下言明:巩县安治,非柴县令之功?”

柴孝和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他本是浊官出身,早先是下郡小吏。

盖因刘元进肆虐江南时,县令弃城而走,柴孝和挺身而出,这才算是得了机会。后又得到吐万绪的推荐,柴孝和从一个下郡小县的县正,一跃而成为一方县令。三年来,巩县安治,有徐世绩的功劳,也有柴孝和的努力。而今李言庆这一席话,却让他心中,生出一丝担忧。

是啊,徐世绩出镇罗口的时候,巩县治下,从未有过盗匪劫道的事情。

而今徐世绩一走,就立刻闹出这样的事情,岂非是告诉旁人:巩县安治,与他柴孝和无关?

“敢问李县男可知道,这些盗匪藏匿何处?”

李言庆摇摇头,“这个倒不清楚。只是盗匪似乎对县令治下的情况非常了解,观其装备,似乎也不是普通毛贼。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知道徐郎将调走,而县令尚未接手治安的空挡时间,这其中……”

“县男之意,莫非是城中有其耳目?”

李言庆微微一笑,“此事,还需柴县令查明。”

说罢,他向柴孝和拱手告辞,与长孙无忌并辔离开。

巩县城门下,柴孝和眉头紧锁,沉吟半晌后,突然道:“从今日起,巩县两门加强盘查,出入城池,必须发放腰牌,才可以通行。入夜之后,实行宵禁,对过往商户,更需登注在册。”

“大人,如此是不是太突然了?”

“若不突然,如何抓捕得毛贼?”

柴孝和深吸一口气,目光向李言庆一行人的背影看去,陡然间,变得深邃!

……

第二天傍晚,王頍就发现了头绪。

初夏时节,淫雨霏霏,时断时续,留下遍地桃杏飘零。

李府后宅的人工湖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水汽。李言庆则坐在湖畔的一块方石上,静静垂钓。

后院静谧,显得格外祥和。

只是偶尔从雄阔海口中传来的鼾声,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搭调。

钓鱼?

雄阔海不擅长!不过吃鱼,确是颇为老练。

他实在想不明白,少爷如何能坐在那里,半晌一动不动。而且钓出来的鱼,到最后又放回湖中,为的又是哪般?他品味不出这钓鱼之乐,所以也只能靠在远处的凉亭里,呼呼大睡。

王頍,踏踩着小径上的桃杏残落,悄然来到言庆身后。

李言庆有所觉察,但没有什么举动。

王頍也不说话,在一旁坐下后,静静的看着湖面上的浮标,似乎想从那红色的浮标上,看出些有趣的事情来。

突然,浮标一颤。

李言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手上用了个巧劲儿,把鱼竿收起,钓起一尾金背花鲤。金背花鲤,是鲤鱼的一种,肉质鲜美。被钓上来后,犹自扑腾不止,似乎想要挣扎离去。李言庆哈哈大笑,取下鲤鱼之后,对着鱼口吹了一口气,然后把鲤鱼又扔进湖中。就见金背花鲤在湖中拍起一片水花,旋即逃之夭夭。

“先生是否来试试手气?”

王頍笑着摇头,而后轻声道:“公子,有头绪了。”

“哦?”

“尹家在十天前,曾送出三十车粮草,但不知是送给何人。

还有,据九山的探子说,不久前,尹家的二管事曾托人订购了一些辎重。其中有五十副甲胄,还有两百把大横刀。说是要给家中的护院装备,但是这批辎重,却始终没有出现在尹府。”

“呵呵,也许是送人了吧。”

王頍一笑,“却要看送给什么人!”

“王先生,最近东郡的瓦岗活动极其频繁,已经数次逼近荥阳县城。你说,这解象和瓦岗,是否有联系呢?”

“从目前来看,二者间尚未有联络。

不过以后却说不准,瓦岗贼的声势越来越大,前些日子又吞并了韦城人周文举的兵马,其声势更加浩大。杨庆数次和瓦岗贼交锋,都未占到便宜。解象若是投奔了瓦岗,断不会躲在这边。若说他有其他目的,焉能为了五十副甲胄,就冒然袭击您?那岂非是暴露了目标吗?”

李言庆点点头,“既然如此,且先派人查探解象藏身之地。”

“我已安排下去,严密监视尹家的一举一动。

想来解象这次判断失误,损兵折将,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和尹家联络,而尹家如今,怕也是骑虎难下。只要他们还有联系,那么解象的藏身之地,就一定会被我们打听出来。”

“如此,你且安排。

想必柴县令也不高兴,从昨日开始,执行夜禁。如此一来,定然会给尹家造成巨大的压力。”

“公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王頍说罢,起身离去。

李言庆也意兴阑珊的收起鱼竿,朝着凉亭中的雄阔海大喊一声:“大黑子,该吃饭了!”

“该吃饭了吗?我这就来!”

雄阔海噌的一下起身,快步跑向李言庆。

看到他这副模样,李言庆忍俊不住,笑了……

也就是这个家伙啊,能让自己开心一笑。不过轻松过了以后,他还要迎接,更为巨大的挑战。

从梁老实的口中,李言庆大致上知道了解象的情况。

解象原本是齐郡的一名猎户,随其父练就了一身好武艺。但因脾气暴躁,与当地人发生冲突,失手把人打死,就逃入山中。后来遇到了左孝友,就随着左孝友一同起兵。大业十年中,左孝友声势浩大,麾下有十万众。但是遭遇张须佗以隋军八风阵的攻击,一战而溃。

左孝友随之投降,但他麾下四大将:解象、郑大彪、王良、李畹各带一部人马,继续和隋军交锋。说起来,这解象也端地不容易。竟然在张须佗重重围堵中,杀出一条血路,逃至荥阳。

只是梁老实却没有说出解象的藏身之处,颇有些可惜。

李言庆倒是能看得出来,梁老实这家伙胆子虽不算太大,却是个有底线的人。

当然,若是严刑逼问,也不是不可能问出结果。但李言庆并不想这么做,他也希望借此机会,来考验一下王頍的能力。至于梁老实?李言庆也没有杀掉,而是让他在沈光身边做事。

以沈光的手段,梁老实想要出幺蛾子,估计也就是个死无全尸的结果。

……

说实话,李言庆并没有把尹家和解象放在眼中。

这不是自大,而是在经历过无数次血腥杀戮之后,锤炼出来的自信。如果连这么一股残匪,一个过了气的豪族都搞不定,他又如何能掌控荥阳?这三年来,他耗资数十万贯打造出来的势力,岂不是变成了一个笑话?所以,在和王頍商议过后,李言庆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因为,从梁郡方面传来了一个消息,引起了李言庆的关注。

李密,出现了!

自大业十年逃走之后,李密就销声匿迹。

他化名刘智远,藏匿于民间,以教书为生。只是这家伙,颇有几分宋江的风采,竟然在酒肆中题写反诗。而后又先后投靠了郝孝德等人,却不受重用,甚至连生存都变成了问题。

当时,郝孝德等人的声势正强盛,势力正大,怎容得他一个落魄书生指手画脚。

你若真有本事,那杨玄感又怎能失败?

加之李密出身世胄门阀,带着些许贵族气,与郝孝德这些草根阶层,本就有些格格不入。于是乎,李密只得再次隐姓埋名,投奔了他的妹夫,雍丘县令丘君明家中。丘君明是个老实人,对李密也颇为照顾。在他的引介下,李密娶了本地王秀才的女儿为妻,总算是站住脚。

却不成想,那王秀才的女儿,本是丘君明侄子丘怀义的情人。

丘怀义得知后,愤怒无比,登门质问丘君明,却被丘君明一顿羞辱,狼狈而走。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丘怀义怀恨不已。在偶然机会中,他从李密妻子口中得知了李密的身份,立刻呈报本地郡府。虽已时过三载,杨广却没有忘记李密这个人。所以当梁郡郡守杨旺得知以后,立刻下令缉拿。也真是运气好,李密正好不在家中,躲过了一劫。可是丘君明一家,以及王秀才一家,尽数被杨旺拿住。因为跑了李密,杨旺同样很不高兴,于是下令,将丘君明、王秀才一家老小共五十三口人,就地问斩后,尸体被弃之于荒野中,任由野狗争食……

李密逃出雍丘之后,同样是走投无路。

在无奈之下,他再次投奔了当地变民反贼。

只是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

外黄人王当仁,昔日曾随杨玄感效力。杨玄感失败后,他逃回老家,并集结起本地的少年,占山为王。后来时局越来越乱,王当仁乘势起兵,立起名号。紧跟着,他同宗兄弟,与外黄隔济水相望的济阳人王伯当,也起兵造反。两兄弟隔河而立,互为掎角之势,竟使得济阴郡官兵束手无策。

至年初时,两人麾下,已聚众逾万人……

同年,又有雍丘人李公逸造反,投奔王当仁兄弟。

三方合并之后,竟有两万多兵马,其声势越发强盛,使济阴郡官军,不敢触其锋芒。

李密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王当仁麾下。

王当仁当然知道李密,同时也知道李密曾经是杨玄感的谋主,曾为杨玄感献策,却未被采用……

他把王伯当和李公逸召集在一起,商量说:“李密此人,颇有才略,我非常了解。他出身高贵,志气高远。如果我们推举他为首领,定然能吸引更多英雄豪杰……当年我在楚少公麾下时,就听说过他的才能。只可惜楚少公刚愎自用,有此高人却不肯用,我们不可再效仿。”

其时王当仁所部的发展,已达到了一个瓶颈。

他们也急需有一个名声显赫之人,来吸引更多的力量。

只是王伯当等人很犹豫,毕竟把自家基业拱手让给别人,实在是心有不甘。

王当仁说:“我曾听过一个谶语:杨氏当灭,李氏当兴。这个李氏,莫非就是李密?自古以来,帝王有上天护佑,即便身临险境,也能遇难呈祥。你们看,当初楚少公兵败,李密被隋军俘获,却离奇逃走;前些日子,又差点被官军捉到,但毫发无伤。此若非天佑李公,焉能如此?”

桃李章的谣言,早已流传天下。

王伯当和李公逸也不由得心生几分敬畏。

和李密一番谈论之后,他们又发现,李密的确是有才华。

王伯当更是当下拜李密为老师,随他学习兵法。李密在稳定下来之后,似有恢复到当年在杨玄感麾下时的意气风发。

他在了解了王当仁等人的情况之后,开始筹谋计算。

“我们如今依济水而立,看似风光,实则凶险万分。

如今朝廷已开始针对各地义军镇压,济水乃八通之地,从荥阳出兵,可以在一昼夜间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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