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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唐(庚新)-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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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愿见荥阳百姓受此疾苦否?”
“自是不愿!”
“如此,公子可在荥阳、巩县、偃师沿途,设立粥棚,就救济荥阳百姓。这并不需太多花费,只需公子您出面即可。到时候公子可以联络荥阳缙绅世胄襄助,于公子不过小小花费,然于百姓,则是活命之恩,此为其一。”
李言庆为王頍满上酒,诚恳问道:“愿闻其二。”
“公子丁忧,此为蛰伏。
若只是蛰伏,则有可能淡出杨氏视线。故其二,公子需令杨氏,持续对公子之关注。公子为当今名士,鹅公子、半缘君之名,为士林所知。所以,公子若振臂一呼,定会士子云从。
既有此能,又何必弃之不用?故而这其二,请公子设立文学馆,编修经史,以令士林关注。”
“文学馆?”
李言庆心里一颤。
自家本事自家清楚,他不免有些踌躇。
王頍说:“这文学馆成立,无需公子亲自打理。只需选一二得力之人负责,已然足够。”
“也就是说,只借我之名号?”
“正是如此……昔年蔡邕注两汉纪,东观学士云集,而蔡邕究竟出力几何?郑玄修五经,令天下文士附从。然则郑玄,也非事必亲躬。公子成立这文学馆的目的,是为名;而士子云从,亦为名。此两相得益之事,公子又何乐而不为乎?”
李言庆连连点头,“先生所言极是。”
“这其三,公子欲控荥阳,还需消息通畅。
这又牵扯到了先前所说粥棚之事,公子设立粥棚时,将耳目撒出。不过若行此事,还需有专人打理,更要设一署衙,负责此事。此项花费颇巨,但可量力而行。而开设文学馆,正可将此署衙掩盖,不使人觉察。
此老夫为公子所谋三策,请公子斟酌。”
李言庆这时候,显然对王頍敬服不已。
他这三策,环环相扣,招招相连。若拆开来看,似乎并无出奇之中,可合并一起,却又是高妙至极。
“先生所言三策,正合我意。”
言庆在屋中徘徊思索,片刻后在王頍身边坐下,“此事不宜拖延,当从速进行。我原本准备在百花谷附近修建田庄,如今看来,却正合文学馆所用。不过,我有不情之请,还请先生答应。
这耳目署衙,需一智谋深远者打理。我如今身边,并无此等人物,故而一事不烦二主,请先生代我掌控,如何?”
王頍惊讶道:“公子可要想清楚,此署衙乃公子命脉所在,交给我……”
“我父既然举荐先生,想必对先生信任有加。我与家父的关系,先生应该心知肚明。只是由于种种原因,我无法归宗认祖。家父既然相信先生,我为何信不得先生?而且这件事,唯有先生最为合适,我即将此事托付于先生,我身家性命,亦一同托付。万望先生,莫推辞。”
李言庆言语恳切,令王頍颇为感动。
当年他在汉王杨谅帐下,虽名为谋主,然则并不受重用。
许多事情,杨谅都是一意孤行。王頍即便是劝说,杨谅也不肯听从。其实,历史上王頍的命运,也正是因为杨谅的失败,最终自刎。而今日他试探着献出三策,不成想李言庆全盘接受。
这,算是一种知遇之恩。
古人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说法,此时此刻,王頍心中,正涌荡这种念头。
他站起身,拱手一揖,“王景文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我会命沈光协助先生负责此事,并每年拨与先生五万贯,来打造这个署衙。一应花费,由先生决断,不过在名义上,我会以沈光为主,负责此事,还请先生能够体谅我的苦衷。”
王頍如何不能体谅?
他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人,还真不适合主持此事。
李言庆接着说:“至于文学馆,就以‘麒麟’命名,为麒麟馆,先生以为如何?”
这麒麟,是古之祥兽,更与儒家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据说,儒家圣人孔子,因麒麟而生,因麒麟而亡,故有‘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兮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的词句流传。从某种程度上说,麒麟,又代表着传统儒家的文化。
王頍颔首,“麒麟馆,此名甚佳。”
“先生所属,命‘麒麟台’,不过只有你知我知。
至于麒麟馆的魁首,我再行考虑。当务之急,务必要在新年前,将麒麟馆的框架,打造起来。”
“这是为何?”
“因为新年之后,朝廷将派来新的郡守。”
王頍眼睛蓦地一亮,从言庆这一句话中,他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新任荥阳郡守,究竟是什么人?
至今尚无人知晓……而且朝中对这个人选,也是争夺的很激烈。言庆竟然能说出新任郡守的上任时间,那岂不是说,他已然上达天听?也就是说,当他开始筹谋计划的时候,李言庆已经有所行动。而且,言庆的计划,竟和他是不谋而合。刹那间,王頍对言庆,又多了几分了解。
“若是如此,那确需尽快行动,老夫立刻启程,前往百花谷查探。”
李言庆点点头,“带上沈光一起去吧,他人头熟,武艺高强。这兵荒马乱时节,先生还需小心。”
王頍答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而言庆则在屋中徘徊,这由什么人来主持麒麟馆,为好呢?
这个人,要有一定名气,要才学出众。但是,他又不能是朝廷官员,甚至不能有什么功名。
而最为关键者,此人当需与言庆有交情,否则又怎可能前来效力?
言庆沉吟半晌后,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倒是正合他的要求!
第九五章 江淮第一悍匪
涿郡好大雪。
杨广在临朔宫中召见了群臣,询问罢来年三征辽东一应事情后,颇有些意兴阑珊,返回后殿。
临朔宫面积很大,内有几十座殿宇。
怀荒殿,更可以驻扎数万禁军,也是杨广指挥辽东之战的根据地。
不过,连续两次征伐辽东无果,让杨广颇有些意志低沉。而杨玄感之乱,更让他万分燥郁。即便叛乱以被平息,可杨广依旧感觉,非常不好。这种燥郁不安,颇有些类似于抑郁症的症状。好在萧皇后抵达临朔宫,让杨广多多少少得到缓解,似乎在无助中,找到了慰藉。
殿外,天寒地冻。
殿内,却温暖如春。
萧皇后正在看信,不时发出咯咯笑声。
“梓潼,看什么如此开怀,不如说出来,让朕也高兴一下?”
杨广好奇的询问,萧皇后连忙放下书信,快步迎上前来。想要见礼时,却被杨广拦住。
萧皇后说:“洛阳方面传来的书信……不过想来,陛下不会有兴趣。”
“洛阳有何消息?莫非又有变故?”
此时的杨广,颇似惊弓之鸟。闻听洛阳来信,顿时有些紧张。
萧皇后说:“洛阳安稳,如若真有事故,定会先呈报于陛下,又怎会送到妾身之处?这是侗儿派人送来的书信,说一些贴己话,谈一谈洛阳的趣事……陛下,你怎么对这些有兴趣?”
“闲来无事,说说无妨。”
“既如此,那妾身可就啰嗦了。”
萧皇后把信中的趣事,挑拣着说了几个,见杨广似乎没有兴趣,于是就换了个语气道:“陛下还记得那狂生吗?”
“哪个狂生?”
“就是那悲来乎,笑矣乎的狂生。”
杨广有点兴趣了,好奇的问道:“怎么,那狂生又有佳作?”
“佳作倒是没有,不过最近却搞出了一个麒麟馆。”
杨广眉毛攒动,沉声道:“麒麟馆,那又是什么东西?”
“哦,就是聚集一些文士,修补经史之所……陛下,你可知道这狂生,要修什么经史吗?”
杨广的脸色有些阴沉。
出于对士林中人的猜忌,让他颇有些不快的说:“修什么书?”
“圣贤注。”
杨广一怔,诧异向萧皇后看去,伸手拿过那封书信。信中说,李言庆在巩县守孝,同时又命人在百花谷附近,营建起一所麒麟馆,准备招揽一些书生文士,编撰一部名为《圣贤注》的书。
其内容是收录历代圣贤事迹,以弘扬正气,教化百姓。
据说,李言庆这座麒麟馆,已经开始动工。并请来了汾阴薛氏族,薛收为《圣贤注》主编。
“薛收?可是那薛孺之子?四年前曾作过一篇《太平论》?”
萧皇后说:“正是此人。”
薛收的生父是薛道衡,不过从小就过继给了族人薛孺。而薛孺,是个典型的儒家学者,工于经史。杨广倒是记得薛收,却是因为当初薛收那篇《太平论》。当时杨广还斥责了一番,可后来,险些酿成第二次太平道。白衣弥勒差一点就冲击端门,从某种程度上,又证明了《太平论》并非虚言。
只是杨广后来不肯低这个头,所以就没有再想起薛收。
“这圣贤注……”
杨广往下看去,渐渐的,那张阴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似乎有不少人希望能被收录其中啊。”
这圣贤注主要是收录自春秋战国以来,圣贤事迹。被列为第一篇的圣贤,就是孔丘孔圣人。
如此一来,许多本在一旁,想看笑话的世胄子弟,开始动心了。
若能把自家祖上列入圣贤注,岂不是一种光大门楣的做法?李言庆已经和洛阳洛浦书馆立下文约,《圣贤注》共分为春秋篇、战国篇,秦楚篇、两汉篇以及两晋篇。两晋之后,不予评注。然则世胄大族,大都起源于两汉魏晋年代,若能名列其中,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荣耀。
于是乎,洛阳缙绅世胄,纷纷蠢蠢欲动。
同时,麒麟馆会在来年开春,编撰《奸妄注》,同样是从春秋战国开始,将历朝奸妄评点。
主编者,正是李言庆本人。
其首篇奸妄,就是少正卯。言庆的言辞极其犀利,对少正卯做出严厉批判。
这也让许多洛阳士绅,心惊肉跳。谁家不出几个败类,万一被人家列入奸妄,那可丢死人了!
杨广看罢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最喜欢看朝中那些世胄狼狈模样,一想到那些人为了避免列入奸妄注,恐怕会费尽心思。
“这狂生倒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杨广想了想,对萧皇后说:“李言庆编撰此两本书,实大善之事。朝廷当予以勉励,就将百花谷周遭两千顷土地,一柄赏赐给他。让元文都从库府中拨款十万贯,以资助李言庆修书。”
“陛下圣明。”
“对了,荥阳郡郡守,可曾确定下来?”
“侗儿说,尚未有定论。”
“既然如此,就让杨庆接手荥阳郡守之职吧。”
杨庆,是杨广的族弟,杨坚堂弟杨弘的儿子。此人性情文弱,爱好风月……萧皇后倒也没有什么意见,点头称是。杨广心情大好,当晚就留宿于宫中,直至第二日晌午,才返回正殿。
与此同时,萧皇后一封书信,也以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
一连数日的好天气,给这寒冷冬季,平添许多暖意。
荥阳郡内的粥棚,陆陆续续开始架设。一开始,只是李言庆一人操办,但不久后,郑仁基听说了消息,立刻派人送来钱粮,表示愿意加入其中,行此善事。郑家之后,又有荥阳潘氏,管城崔氏、巩县尹氏,纷纷共襄善举。
数家豪门插手,使得这粥棚迅速普及起来。
正如王頍所言,杨玄感叛乱虽然已经被平息,可因这场叛乱而带来的恶劣影响,才刚刚开始。
大批田地遭遇破坏,大批百姓流离失所。
在短短一个冬天,洛阳治下百万人口,荥阳郡八十万人口,颍川郡八十万人口,一下子就缩减了三分之一。二百六十万的三分之一,绝对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随着这样计算有些不太准确,但是仅荥阳郡一地,就出现十余万流民,极大的增加了河洛地区的治安难度。
李言庆联手荥阳各大世胄,设立粥棚,虽无法改变流民状况,却能给荥阳带来相对的稳定。
由于这件事是由李言庆一手操办,这李大善人的名号,随之在荥阳郡传递开来。
不过,李言庆却无暇顾及这些。
十二月初八,他带着雄阔海和阚棱,赶奔荥阳县。
因为在这一天,房玄龄将赶赴延陵县就职。他将出任延陵县县令,丹阳郡司马之职。而谢科,也在房彦谦的操作下,出任鄢陵县尉,京口府郎将。所谓京口府,就是禁军军府,负责征召禁军,属十六卫兵马的预备役,也算是正式的军官。而郎将,则是一副主官,下辖八百到一千人。
谢科年十九岁,但若按照古制,他已经到了成丁年纪。
所以,他出任军府郎将,协助房玄龄镇守延陵。同时,他也是房氏父子在丹阳郡的第一支武装。
阳夏谢氏家族为此,也花费了不少钱帛。
不管这过程是如何的艰难,如今总算是有了结果。
对于谢氏族人而言,谢科将担当起谢氏家族,重新崛起的希望。
十一月末,谢氏族人就派出二百青壮,与谢安民等百人汇合之后,形成了一支三百人的护军。
迎着寒冬的朝阳,房玄龄带着韩仲,与谢科在十里亭上,和前来相送的友人告辞。
除了李言庆,前来送行的还有新任荥阳郡司马,罗口府郎将的徐世绩、管城崔氏族人,荥阳县县尉崔善福,郑仁基郑宏毅负责。临别前,房玄龄向众人深施一礼,算是与旧日同僚道别。
谁都知道,房玄龄看似升官了,可实际上,却是去是非之地效命。
如今江南地区,匪祸正炽,更有无数乱民造反,即便是有鱼俱罗、吐万绪这等名将,一时间也无法平息叛乱。丹阳民风剽悍,又是一处重地。房氏父子到了丹阳郡,等于被放在火上烘烤。
言庆走上前,把一封书信,递给了房玄龄。
“兄长,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留意江南之乱。
大致上总结出了一些心得,送与兄长参考。这信上提到的人,还请兄长多留意,不要有轻视之心。”
房玄龄结果书信,感激万分。
他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幸运……能认识李言庆这等兄弟,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拉着言庆的手,“贤弟,荥阳地区看似已平静下来,实则暗流激涌。贤弟你如今在守孝期,虽非朝中官吏,可是所受重视,也非普通人可以比拟。你也要多多留心,若有什么困难,可书信与我。只要房乔力所能及,绝不会推辞。对了,朝廷已传来消息,新任郡守,在年后抵达。”
李言庆微微一笑,和房玄龄用力拥抱一下。
而后他走到谢科身前,两人相视而笑。
白雀寺并肩作战,高句丽生死与共……这等生死患难的交情,已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表述。
“老谢,保护好房大人。”
“言庆,你也保重。”
说罢,房玄龄和谢映登翻身上马,和言庆等人拱手道别。
一行人迎着朝阳,踏上了南去的征程。一直走出十余里,才看不见送行的人影。房玄龄骑在马上,从怀中取出言庆的那封书信,抖开来飞速一扫,这眉头轻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房大哥,言庆在信上说些什么?”
房玄龄说:“他让我到了丹阳之后,多留意几个人。”
“谁?”
房玄龄把书信递给了谢科,谢科接过来看去,却见这信上列出了一个名单,林林总总,约有八九个人名。
而其中排列在最上面的一个人名,让谢科感到非常陌生。
“杜伏威,他是什么人?”
第九六章 洛阳求救
且不去理睬房玄龄和谢映登两人,对着手中的名单大眼瞪小眼。
李言庆能帮到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十六年的时间,可以让很多记忆变得模糊起来。更何况,隋唐的主战场并非江南,而是在关东和关中两地。能想起杜伏威辅公佑来,还多亏了前世那部大部头的《大唐双龙传》。但即便是如此,给言庆留下来的记忆,也仅仅是那几个名字。
杜伏威,辅公佑,李子通,沈法兴……
似乎活跃在江淮地区的悍匪,也就是这些人吧。至于那些江湖门派,李言庆倒无需去提醒。
如果房玄龄连那些江湖人士都搞不定的话,他还是那个房玄龄吗?
况且他身边,尚有一个谢映登。虽则时间已经久远,乌衣巷也许已经不再。可谢氏家族在江淮留下的印记,始终难以磨灭。凭此房氏父子,再加上谢映登,丹阳郡当能掌控在手中。
送走房玄龄后,李言庆在荥阳县停留了三天,参加徐世绩的婚礼。
徐世绩马上要成丁……按照规矩,是时候成家立业。功业,一辈子也赚取不完。再者说,徐世绩已官拜罗口府鹰扬郎将,可是正六品官职,算得上少年得志。就连郑仁基都暗自感叹,徐世绩的运气好。就连郑仁基在徐世绩这个年龄段的时候,才刚获得一个武散官爵位。
徐世绩先是入东都学府,而后又在言庆的举荐下,出任管城兵曹。
正逢盗匪丛生的时节,徐世绩短短两年时间,就晋升为管城县正。谁又想到,刚当上县正不久,又遭遇了杨玄感之乱。先有管城阻敌之功,后有收复失地的功劳。于是乎,连县正的位子都还没坐稳,就被调入府兵,出任鹰扬郎将之职。其麾下,辖八百府兵,和一百扈从。
这也让徐盖的腰板儿,挺得更直。
鹰扬府,等同于隋开皇中期的骠骑将军府,每府置骠骑、车骑两将军。
大业三年中,隋炀帝改骠骑府为鹰扬府,又将骠骑郎将改鹰扬郎将,车骑将军则改为鹰扬副郎将,又称鹰击郎将。根据各府所处位置和兵力,其品秩分为两等,正六品和从五品。
鹰击郎将比鹰扬郎将低半个品秩,直属卫府所辖,地方官员,无权干涉。
不过若郡一级官员中,设有都督职务,则可以插手监督。不过这种军政大权一把抓的官员,并不算太多。除非是皇帝的肱骨重臣,亦或者是皇亲国戚,才有可能兼任都督这样的职务。
罗口,位于巩县西南,黑石关东南,百花谷西南。
是一处水运极其重要的渡口,直影响到黑石关的安危。徐世绩能出任这种地方的郎将,虽则品秩略低,却也表明了,他日后远大的前程。郑仁基这时候也不敢再拖延下去,急急操办徐世绩的婚事。在他看来,郑家如今元气大伤,需要新的力量补充,徐世绩,无疑最为合适。
不过,这只是个订婚仪式。
若正式成婚,还要选定一个吉日。
郑丽珠年满十四,生的娇小玲珑,有些娇憨。
加之从小和徐世绩一起长大,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满。言庆在酒席宴上,看着徐世绩一脸开怀之色,也不禁为自家这位好兄弟,感到开心。订婚之后,言庆就要返回巩县。徐世绩颇有些不舍,还想留言庆多住两日。
“老薛这几日就要过来,我得回去准备一下。
再说,罗口距离巩县,比荥阳还要近。你年后上任,必定要经过巩县,到时候咱们再聚不迟。”
“言庆,你老实交代,你搞这《圣贤注》,究竟是何居心?”
徐世绩把言庆拉到一旁,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人蠢蠢欲动,想要走关系,将其祖上,列入《圣贤注》中。”
李言庆笑道:“此事乃老薛主掌,我管不得太多。
你以为,以老薛那刚硬秉性,能走得通关系?我实话告诉你,《圣贤注》求的是名,《奸妄注》方为求财。不过现在还不会显露我的目的,等《春秋》《战国》两篇结束,我自有主张。”
所谓圣贤注,奸妄注,就类似于后世的名人大典,属于骗人的把戏。
言庆在开设麒麟馆时,就开始想,修编什么书籍。后来想想,四书五经,他没这个本事,修史注解,他能力未必够用。于是乎,这圣贤注的主意,就浮现出来。要知道,开始麒麟馆的花费不小,而后期王頍架设耳目的费用,定然会更加惊人。若不未雨绸缪,日后难免捉襟见肘。
虽说言庆和张仲坚有合作,可那收入,似乎远无法支撑着麒麟馆的经费。
用《圣贤注》扬名,以《奸妄注》求财。自古以来,先贤固然不少,然则奸妄更多。言庆决定,在编撰春秋战国两篇奸妄注的时候,下手要狠一点。那些似是而非,品性有污的人,都将列入其中。这样一来,汉以来的奸妄……五姓七大家,河东四姓之一,山东十六家,这些世胄豪族,哪个又是完全清白?在见识了前两篇奸妄注之后,他们这心里,怎能不虚?
到时候,自有心意奉上……
可收可不收者,就无需收录。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言庆自当退出,寻一合适之人,继续编撰。
史书中留名的人可不少,细翻起来,谁他娘的敢说一句:我家清清白白?
言庆把这个想法和王頍商量后,引得老头抚掌连声叫好。
这主意的确是妙不可言,让你乖乖送上钱帛,还不能有半句怨言。王頍若非不能抛头露面,恨不得自己亲自来主抓此事。虽然还没有开始,当王頍已经知道,这他娘的比做生意,赚多了!
李言庆无需和徐世绩隐瞒。
甚至也没有隐瞒薛收……好在薛收,也并非那种腐儒。自从他亲生老子薛道衡被杀之后,薛收这心里就怀着一股怨气,颇有愤世嫉俗的趋势。这种事情他不会做,但却是举双手同意。
徐世绩闻听后,指着李言庆的鼻子,颤声道:“言庆,你太坏了!”
李言庆嘿嘿直笑,徐世绩也随之,偷笑不停。
“徐大哥,言庆大哥,你们笑什么?”
就在这时候,郑宏毅出现在他二人身旁,一脸迷茫的看着两人。
“哦,没什么,只是刚才说起,老徐和丽珠订婚,这日后该如何称呼你?论年纪,他是你兄长,可论辈分,他是你妹夫。刚才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心里美得很,所以在这里偷笑。”
“你他娘的才会为这种事偷笑……”
徐世绩被言庆说的脸通红,气急败坏。
郑宏毅挠挠头,实在不觉得这件事情,能有多么可笑。
不过这两位大哥在这里笑,想来一定是有可笑之处?想到这里,郑宏毅也忍不住,笑起来。
徐世绩的脸,更红了!
“对了,你真决定了吗?”
徐世绩突然问道,看着郑宏毅说:“伯父……”
“还叫伯父?应该叫爹!”李言庆旁边偷乐。
只气得徐世绩,气沉丹田,手指李言庆,大喝一声:“滚!”
李言庆这才做出正经姿态,不过一旁的郑宏毅,小脸却红扑扑的,颇为扭捏。
“宏毅决定什么事情了?”
“哦,他老爸准备给他说一门亲事,不成想这家伙……呵呵,已经有了心上人。你也认识,好像是冯智玳的妹子,对不对?叫什么名字,我却记不清楚。伯父准备,年后派人求亲。”
“冯菓?”
郑宏毅扭捏着点点头。
“你可知道,她……”
言庆知道,冯菓虽说名义上,是冯智玳的妹子,可实际上,却是别人寄养在冯家的养女。虽然不知道她父亲是谁,但从她母亲的身份来看,似乎也不是高门大阀。郑仁基,能同意吗?
不过这话到嘴边,言庆又咽了回去。
既然这孩子喜欢人家,旁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处。
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他自己身上还背着好几笔糊涂账呢,又有什么资格,劝说郑宏毅?
“宏毅,你知道冯菓的出身吗?”
郑宏毅点头道:“知道……言庆,你莫劝我,我就是喜欢她,非她不娶。”
“我不是劝你,只是这件事情,你最好提前派人往岭南,和冯智玳说一下,以免发生意外。”
郑宏毅一听,眼睛也随之一亮。
“言庆哥哥,还是你想得周道。”
徐世绩忍不住问:“你们在说什么?”
李言庆没有理他,和郑宏毅点点头,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
最终,言庆还是在荥阳县,又停留了一天。
郑仁基在洞林寺,单独邀请李言庆。他并没有和言庆商谈,让他重回郑家的事情,而是把洞林湖畔的一座宅院,作价卖给了李言庆。那座宅院,本就是属于郑世安。当年郑世安被言庆操作,进入族老会后,就在洞林湖畔修建起这座宅院。原本是想把这座宅院留给言庆,作为言庆在荥阳的落脚点。却不想因为郑醒构陷,郑善愿把这座宅院,强行没收回去……
这件事情,一直是郑世安的心病。
当郑仁基出掌郑家之后,也一直在试图寻找机会,和言庆复合。
他也清楚,让言庆重返郑家,可能性不大。而事实上,一个独立的李言庆,也许对郑家,好处更多。
郑仁基不是郑善愿,在经历起起伏伏后,他比之当年,看得更加长远。
没错,李言庆因为丁忧,错过了一个腾飞的时机。但郑仁基相信,李言庆,绝非池中之物。
如今郑家以郑仁基为尊,七房覆没,郑元寿兄弟远遁太原,郑善果闭门清修。
其他各房,与郑世安的关系不错。尤以长房郑祖行郑祖盛兄弟,还有南来郑氏,对言庆推崇备至。所以,当郑仁基提出把洞林湖畔的宅院还给言庆的时候,郑家上下,竟无人反对。
反对,有用吗?
李言庆倒也不客气!
在他看来,这本就是他属于他的产业。
又和郑仁基拉了一会儿家常,李言庆拿着地契,就告辞离去。
不过他前脚得了地契,后脚就把宅院,转送给了徐世绩。
“你家的祖业,都在巩县。你在荥阳成亲,总要有些产业才行。总不成住在老婆家里,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你是赘婿。我常年在巩县,也不常来荥阳。你就算是为我照看吧……老婆回家的时候,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住在我这边,总好过住在老婆家里。”
徐世绩也不客气,二话不说,就把地契收好。
当晚,他在洞林湖畔的一水居中请客,除了言庆之外,还有新任荥阳县尉崔善福,以及一位陇西李氏族人,姑臧李氏李行之之子,李玄道。说起这李玄道,也是当世一位名士,文采风流。
他祖籍虽在姑臧,可由于早年其父亲的关系,出生,成长于管城。
杨玄感之乱的时候,杨玄感也曾想邀请李玄道加入。不过李玄道很聪明,早早的就离开管城,躲入少室山避难。等杨玄感被平定,李玄道才返回管城。他与崔善福关系极好,故而应邀前来。
酒宴上,李玄道不可避免的提起《圣贤注》一事。
李言庆于是向他发出邀请,李玄道虽则意动,却又有些犹豫。
“大郎已得到齐王之邀,请他府中舍人。”崔善福倒是知道其中的玄机,于是开口为李玄道解释。
齐王,亦即杨广次子,杨暕。
不过崔善福话锋一转,轻声道:“大郎,我听说陛下和皇后,似乎对齐王不甚欢喜。而且早年齐王还曾试图争夺太子之位,为陛下所恶。你这时候跑去跟随齐王,只怕难有作为啊。
而今言庆编撰《圣贤注》,实乃一件善事。
你不总是说,没有机会施展才华吗?如若能参与此等盛事,岂非比你在齐王府抄抄写写,好上百倍?”
“这个嘛……”
李玄道陷入沉思之中。
言庆说:“大郎无需急于决定,反正麒麟馆方才修建,还有些时间。此《圣贤注》乃一件大事,我虽已邀请了薛收,可是想要完成,非他一人可为。故我拟设立几位编修,若大郎有意,随时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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