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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战天下第2部-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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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如今耶律楚振掌握着全军最精锐的骑兵,而是因为耶律楚振背后的风雨。
无论刚才如何自鸣得意,可惜在风雨的面前,朱全却不得不收敛。
从当年两百人起兵,到巧夺伦玉关,然后是称雄西北,吞并高唐,兵发印月,力抗幽燕,到如今扫荡巴蜀、平定西南、宰辅天下,这个几年前还是没没无闻的书生,给神州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迹,一次又一次的震荡。
其中虽然不能够说风雨没有犯下一点错误,但是他对于战略大局的把握,他对于危机的处理应变,却实在已经到达了宗师级的水准,以至于和他为敌的对手,尽管不乏名将权雄,却纷纷败北。
事实上,风雨的存在,恐怕是这个时代所有政客和军人的悲哀!
经常的,朱全如此确信。
前任韩陵太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风雨的时候,他总是感觉到畏惧,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畏惧,一种野兽面临绝对危险时,方才会产生的危机感。
这种敏锐的直觉,曾经不止一次的拯救他,让他无论在瞬息即变的战场,还是在皮里阳秋的政坛游刃有余。
如今,凭借着这种敏锐的直觉,朱全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除非风雨彻底完蛋,否则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够成为这样的人的敌人。
所以,便是天大的不愿意,至少北上的样子还是要做一做!
不愿意惹怒风雨,同时也因为风雨这道古怪的命令而多少有些忐忑,朱全暗自无可奈何的做出决定。


第八章半路金刚
“杀,给老子狠狠的杀!”呼拉谷激动的咆哮。
他半点都不想掩饰自己的亢奋。
事实上没有一个军人,会面对如此顺利的战况、如此辉煌的战果,而不兴奋。
而这一切,全有赖于大国师大胆而英明的洞见。
呼拉谷不得不为自己的选择,而暗自庆幸。
其实,就出身而言,呼拉谷绝对是不折不扣的草原大贵族,他的祖父、父亲、叔父和兄长们,都曾经担任着大草原令人敬畏的官职,拥有辽阔的领地、庞大的财富和数也数不清的牛羊奴隶,然而就立场而言,呼拉谷却始终都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大国师这一边,即便这意味着要和他的父兄为敌。
“草原人崇拜的是英雄和强者,只有那些懦弱的圣龙人,方才注重所谓的血统!”
面对父兄的质疑,年轻的贵族义正辞严的反驳。
他的确很佩服张仲坚。
在他看来,便是那位备受争议的呼兰大国师,将强盛带给了呼兰。
已故的呼兰大可汗很伟大,不过他的伟大,并不在于征服了多少部落,抢夺了多少土地,兼并了多少国家,攻占了多少城池,而是在于他大胆的任用了不是草原人的张仲坚。
正是张仲坚的加入,帮助了呼兰大可汗,从风云变幻的草原部落中脱颖而出,改革了军政,积蓄了力量,统一了草原,并且慑服天下。
跟随这样的英雄,才能够让大草原更加强盛。
呼拉谷如此坚信。
他的行为,在草原的顽固派眼中,无疑是大逆不道,然而这样的坚定,却也因此获得了呼兰大国师的青睐。
他成了张仲坚的臂助,也是呼兰帝国最年轻的都元帅。
此刻,他便是听从了张仲坚的调令,突袭齐鲁。
这似乎是一个鲁莽的命令。
尽管十万呼兰兵马不是一个小数目,而圣龙联军也毕竟刚刚大败,但是考虑到联军的主力基本都撤往齐鲁,兵马的总和不下于三十万,而且齐鲁更是公孙世家数百年辛苦经营的根本,基本都没有遭受战火的摧残,在如今的圣龙帝国,就其综合实力而言,绝对是为各大行省翘楚。
再加上呼兰大军后有国内巨变、幽云关被夺,前有圣京城挡道,旁有凉州制肘、江南虎视,因此在一般人看来,调动一支偏师进攻齐鲁,除了分散自己的兵力,影响到其他战场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可是,这样的命令,却还是被张仲坚下达。
而呼拉谷的执行,却意外的顺利。
“圣龙人果然无能!”
对于张仲坚的钦佩,并不影响呼拉谷对于圣龙人根深蒂固的印象。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纵然不能够战胜呼兰人,至少也可以演变成一个僵持的战场,有力的牵制呼兰人力量的齐鲁,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在呼兰人的进攻面前,大批的军队溃散。
他们抛弃了军人的荣誉,甚至还没有看到呼兰人的影子,便已经抛弃了守护的民众,选择了逃跑,乃至投降。
沿途的州县一个接一个投降。
前方的敌人,根本没有作战的斗志。
军队抛弃了民众,官员离开了治地,百姓则以麻木对待入侵。
跪倒在呼拉谷面前的,是来不及逃脱的官员士绅,还有一些带着军队投降的诸侯藩镇,以及虽然还没有投降、却也已经派出亲信前来试探的另一部分圣龙的重臣。
几乎没有遭遇任何象样的抵抗,三分之二的齐鲁便已经落入了呼兰人的手中。
这便是中原的花花世界吗?
看着如此繁华的城市,如此稠密的人口,如此美丽的女人,如此眼花缭乱的珍宝,在草原一直以为自己很富有的呼拉谷,顿时发现自己竟然像一个乡巴佬。
幸好,张仲坚的嘱咐他还没有忘记。
“不能够给中原人喘息的机会!”这是呼兰大国师说的。
呼拉谷打心底里同意,尤其是在看到中原这么多人口的时候,即增添了他对于圣龙人的轻蔑,同时又不无害怕。
“进攻,进攻,继续进攻,不打到圣龙江畔,谁也不许给老子停步!”挥舞着马鞭,呼拉谷恶狠狠的说道。
他喝斥着那些同样被中原的富庶看花了眼睛的士兵,开始了继续的进攻。
一路不停的进攻,一刻不停的追击。
这样的追击,即便是以机动见长的呼兰骑兵,也不得不感到了疲惫,至于在前方狼狈逃窜的圣龙人,更是已经筋疲力尽。
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吃饭,甚至连脑子里想一想的空隙都没有。
不愿意投降,又在混乱中根本无法阻止、反击的圣龙人,唯有迈动着双腿朝前,麻木的不仅是身体,甚至还有头脑。
“该死的!要是能够在这里埋伏有一支劲旅便好了!”
经过起伏的山丘时,公孙飞扬十分懊恼。
他十分确信,凭借这样的地形,只需要一支精锐的小部队,便可以阻滞呼兰人的脚步,从而给他足够的时间,重新整理败退的士兵,焕发起他们的荣誉感和战斗力,成为保卫家园的勇士。
这样的感慨和懊恼,短短的半天时间,公孙飞扬已经不知发出了多少次。
齐鲁大地,虽然主要是辽阔的平原,但是众多的山丘和河流,却足以提供给优秀的将领施展各种战术的机会。
然而,公孙飞扬却没有一点时间来捕捉这样的机会,反而不得不顺着人群溃退。
这样的局面,让公孙飞扬愤怒,同时也羞辱,然而却无奈。
他根本没有想到,从幽燕狼狈撤退至齐鲁的圣龙联军,如今的状态竟是如此的糟糕,而家族苦心经营的大本营,也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所有一切的变化,都只是从幽燕兵败归来引发。
没有了风雨强大实力和声望的压制,又以为呼兰人会集中力量攻打圣京,然后追杀风雨和进攻萧剑秋,因此败退到齐鲁的诸侯们,开始了勾心斗角和相互指责。
领地在南方的诸侯们相继率兵返回,领地已经被侵吞的诸侯,则开始谋画着自己的前途,而原本可以有所作为的张兆和公孙飞扬,则处境尴尬。
张兆是因为失去了所有的地盘,面对着的是燕家军上下的责难和质疑,同时还要提防着公孙世家的乘火打劫,因此内忧外患,处境岌岌可危,手下的军队客居齐鲁,随时都有四分五裂的危险,因此也就无暇顾及大局。
至于公孙飞扬,则对执掌公孙世家具体事务的公孙展,乘机兼并各路诸侯扩大势力的行为,大大的不以为然。
可惜他在家族之中终究人微言轻,面对那些老气纵横的长辈,却也无可奈何,高傲的性格又不允许他一气之下,带领亲信前往蓬莱阁找公孙无用申诉。
灾难便在这段空档降临。
当呼拉谷的军队出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阻挡。
由于对公孙展的行为厌恶至极,勾心斗角的圣龙联军,几乎不约而同的选择退避保存实力,谁也不愿意充当公孙世家的炮灰,其中如张兆等有识之士虽然知晓厉害,奈何人心向背大势已去,也无可奈何。
公孙展倒是想要死守城池,可惜公孙世家原本便不是军力见长,再加上唯一擅长征战的公孙飞扬又不在,因此不消几个回合,便已经损失惨重,迫不得已,也只好顺着溃退的浪潮而去。
于是,当公孙飞扬被家族从蓬莱阁紧急召回战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回天乏术。
撤退!
除了撤退,还是撤退。
在这样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下,即便是心高气傲的公孙飞扬,也别无他法。
一切战术,都是如此的苍白。
几次有组织的反击,都由于仓卒和规模太小,被淹没在如狼似虎的呼兰铁骑之中,甚至掀不起一点波澜,更谈不上延阻敌人。
“不会就是这样去和陛下会师吧?”
在忠心耿耿的侍卫簇拥之下、混杂于败军之中的公孙飞扬,脸上浮现出自嘲的苦笑。
他突然想到天子送来的密令--希望公孙家族能够出兵南下,帮助天子掌控如今正被庞勋的乱局、和当地豪强犬牙交错控制着的江淮。
这道命令,一度让公孙飞扬拍案叫绝。
他轻而易举的便可以从中看出宣武帝壮阔的战略意图。
可惜,和几乎所有的人一样,即便是被称为贤明的天子,似乎也没有看透呼兰人的意图,更没有预料到呼兰人会在出兵席卷中原的情况下,分兵进攻似乎并不容易拿下的齐鲁。
天才般的构想和宏图,不得不在现实中粉碎,公孙飞扬如今唯有寄希望于扬州节度使秦凤鸣能够做好充分的防御准备--扬州,将是圣龙江以北,最后一道抵御呼兰人的堡垒。
不过,这个希望似乎很渺茫。
从心底里,公孙飞扬将秦凤鸣划作了那种靠祖上的余荫混日子,在和平年代可以做一个太平官,卖弄一下风骚,在混乱年代却只能够做缩头乌龟、一事无成的平庸之辈。
“杀!”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从两旁的山丘响起,同时响起的是号鼓震鸣。
公孙飞扬回首看到,在自己的身后,大批的战士,包括己方和呼兰人,在惨叫声中倒在了从上而下倾泄箭雨和火海之中。
而前方,却正是旌旗飞扬。
“朱全?”
从飞扬的帅旗之上,公孙飞扬不难看出这支军队的来历。
不过这个发现,却让公孙飞扬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不能不承认朱全很聪明。
他选择了最为有效的方法--尽管这样的方法太过于残酷,甚至让人怀疑别有用心。
但不管怎么说,绝不会有人认为朱全的军队没有排兵列阵,和呼兰人正面交锋是一种怯懦--事实上在如今的圣龙,除了风雨之外,恐怕也没有一个统兵大将乐意和如此恐怖的敌人硬碰硬。
而对于呼拉谷来说,分别驻扎在两边山坡以逸待劳的圣龙人,显然让他大为头疼。
箭矢,一排接着一排,连绵不绝的射来。
在看见呼兰人进入了自己等候已久的伏击圈之后,朱全根本就不顾前方尚有己方的友军,密集的箭雨不分敌我的倾泄,并且点燃了早已埋伏的火种。
这样的攻击尽管残忍,却十分见效。
一头冲过来的呼兰大军,迅即损失惨重。
“混帐!”
气急败坏咒骂的,不仅是被当头一棒的呼拉谷,还有同袍手足惨死箭雨火海之中的圣龙将士。
区别却是,前者不得不调整部署,开始面对早有准备的抵抗,而后者却在主将公孙飞扬的阻止下,只好暗自问候那位出身草莽者的女性家属。
“是宰相的命令?”
洁白的战袍已经被血迹所玷污,然而炯然的双目却依旧如此的有神,毫无表情的制止了部下的冲动和友军回师之后的公孙飞扬,冷冷的询问。
“正是!”
加以援手的一方,既没有居高自傲的得意,也没有因为对方的不满而愤怒。
尽管奉命北上之后又乘机收拢了不少部队而实力大增,但是此刻的朱全,竟是满脸的谦恭--虽然此刻他的心中正为公孙飞扬没有死在刚才的突袭之下而颇有些惋惜。
“风雨??”
公孙飞扬以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悄悄的喃喃。
或者是从当日兵出午阳谷首次见到风雨那一刻起,或者,更早的时候,公孙飞扬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何时,开始将风雨当作了自己所要超越的目标,公孙飞扬只知道,在圣京城借着云明月事件的发难,也许是他第一次的正面挑战。
结果是惨败。
那一次是对于权力。
这一次呢?
是兵法战略吗?
年轻人任凭头发随风飘扬,淡淡的询问:“宰相还有什么指示?”
“宰相希望公子和张兆将军,一起前往扬州主持大局!”
朱全满脸堆笑,就仿佛少年时代他为之打工的那个杂货店老板,那个家伙脾气很暴躁,但是对于需要利用或者巴结的人,却十分恭顺。
朱全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像那个老板。
“想当年,咱们圣龙帝国的水师,也曾经有过天下无敌的辉煌!”
喜怒无常的大海,片刻之前还是狂风巨浪,就仿佛暴怒中的君王,发布着毁城灭国的命令,任凭麾下的万马千军,驰骋平原踏破城郭,让鲜血点缀他冠冕的华丽,让死亡渲染他权杖的威严;转眼却又风平浪静,就好像温柔的情人,轻轻的爱抚日夜思念的郎君,又好似慈祥的母亲,宽容的等候着远游未归的浪子。
和友军失去了联系的云笑天舰队,在颠簸中前行。
没有敌情需要应付,也不必在风浪中搏击,终于得以喘息的水手们,便百无聊赖的聚拢在甲板上,倾听着船上老人的故事。
“早在圣武帝的时代,就曾经派遣过二十万水师配合步骑,夹攻南越,也就是现在的岭南!据说,那时候便有一种名叫「连舫」的多体战船,长宽都有近两百米,承载两千余人,上设木城,四门皆可驰马来往。
“后来,圣太宗的时候,又出现了一种名叫「五牙」
的楼船,真是无可置疑的巨舰。
“听我爷爷的爷爷说,「五牙」楼船高达三十米,有船楼五层,容纳八百多战士,四面甲板还备有六架长达十五米的拍竿,战斗的时候就仿佛巨型长锤,无论多厉害的战船,一旦挨上了,不沉才怪??”
“圣龙帝国的水师,真的这么早便有如此强大的战舰?”
远远的站立在迎风处,云济听到了老头的故事,不由迷惑的向身边的杨文晟询问。
在自幼远离圣龙的游子看来,这支主要是海盗聚集的舰队上,江南巨富的少东家,无论怎么说,似乎都比那些白刀子进红刀子粗的强盗们,更了解真实的情况。
“是啊,那个时候的战船的确非常厉害。船身普遍使用铁钉钉合,石灰桐油添塞船缝,结构十分坚固和严密。
“此外,水师还发明了轮桨、水密隔舱和水罗盘。
“轮桨的样子很像水车,安装在船舷两侧,每对为一车,以轴相连,水手踩动轴上的踏板,轴转带动轮桨划水,是螺旋桨出现前最高效的推进方式。
“水密隔舱技术,则利用彼此隔绝的船舱,使漏水的舱室不致轻易危及整条船的安全,这项技术至今仍是船舶不可或缺的。”
杨文晟显然并没有让云济失望,原本应该长袖善舞的少年,此刻的眼神中放射出的,却是一种对于过去的追抚和对于今朝的痛悔。
“早在四百多年前,帝国便已经拥有了外海作战的舰只,那是一种名叫做「海鹘」的战船,据传船身前倾,两侧安有多对用于增强稳定的浮板,形态酷似俯冲的海鸟。
“其后,又发明了很多实用而且怪异的战船,例如:无底船--船后部中间无底,加以伪装,敌军不知情下跳上,就会落水被歼。
“平底船--平底可以涉浅,战船盖可以迎敌,海船头尾可以破浪。
“马船--女墙轮桨都可以拆卸,既可运输又可作战。
“可惜,后人不思进取,这么多年来外海作战的舰只,在体形上非但始终没有超过南宋海鹘战舰的水平,反而在朝廷的扶持不利下,落入了小艇战略的怪圈,终于大大落后于如今麦坚的巨舰,甚至连区区安宇也难敌。
“惟一还算有所光采的,便是一代名将公孙光将军所发明的联环舟和子母舟。
“前者通长十二米,两头高高翘起,占全长三分之一的前段装载着炸药,一旦撞上敌船,前段就借着碰撞与后段脱钩,并牢牢钉在敌船上,后段士兵随即点燃导火线,然后安全驶离。
“后者则通长十一米,母舟等同于自杀炮台,后段腹内藏有子舟,当火炮轰开敌船时,母舟也会在猛烈的后座力下破裂,子舟里的士兵则可全身而退。”
“可惜,可恨!”云济不由脱口而出。
这样的情感,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
在投奔风雨之前,作为风云世家生长在麦坚的最杰出的年轻弟子,同时也是麦坚上层社会前途似锦的俊杰,圣龙只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一个让他的长辈为之牵挂也不无忧伤的名词,一个和他云济灿烂的人生,似乎并无多大关系的名词。
但是在效力于风雨之后,云济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风雨,或者说被风雨军和凉州的氛围所深深的影响。
不知从何时起,前任的麦坚特使,也开始不自觉的为圣龙这个名词而喜而忧而激昂,开始明白了那些士子们的骄傲和激愤,明白了那些农民们的柔顺和暴烈,明白了军人们的坚强和极端。
这和朝廷无关,也和家仇没有联系,只是一种十分深沉的,似乎是来自于大地的呼唤,一种归属的呼唤。
“的确,可惜、可恨!”重复着同样的内容,一向狂放的杨文晟却显得极其平静,平静的似乎心境根本就没有掀起半点涟漪,唯有不经意间双目暴射出的锋芒,方才泄漏了内心的狂澜。
“呜??”
云济叹了一口气,正待说些什么转移原本沉重的话题,却听见刺耳并且锐利的号角,开始回荡在整个舰队的上空。
“敌情!”
面面相觑中,两人不由而同的意识到这一点。
这些时日,由于那场暴风雨的扰乱,寻找令狐智舰队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化作了泡影,于是分兵了的舰队不由弄巧成拙,非但背离了初衷,而且因为兵力的分散,更容易成为安宇舰队猎杀的目标。
遭遇敌人便成为云笑天舰队极力避免,同时也特别不愿意出现的麻烦。
因此,当意识到可能遭遇安宇人的时候,云济和杨文晟的心中都暗暗沉了一下。
“不,不是安宇人,是??是麦坚舰队!”
战报的确认,并没有让舰队的统率者们有丝毫的放松。
毕竟,虽然麦坚舰队尚未公开的介入圣龙和安宇之间的争夺,但是其绝对谈不上中立的立场,以及风雨军和麦坚在西南半岛、印月半岛的利益冲突,就算是傻瓜也知道,麦坚人可能采取的态度。
“一共有十五艘大小战舰。见鬼,其中至少有一艘战列舰!”
运用从麦坚带来的瞭望工具--魔法眼,云济非常容易的确认着前方的敌情。
战列舰的确认,让他的心情更加郁闷。
也许身边的其他人并不一定十分明了战列舰的含意,但是对于麦坚甚至远比圣龙还要熟悉的云济来说,却不可能不知道。
所谓的战列舰,就如同海上的移动堡垒,配备有近一百门魔法大炮,三层炮甲板,以及七、八百名水手的战舰,它的出现,实际上标志着海上接弦战的没落。
其不仅拥有强大的防御能力,而且还具备机动的优势,更为可怕的是,其远程的攻击能力彻底淘汰了投石车和弓弩,而传统作战中的肉搏勇士,更将在投入他们熟悉的战场、发挥他们引以为豪的战技之前,连同他们的战舰一起沉入海底。
这样的战舰,成为了麦坚舰队赖以纵横大洋、掌握海面的利器。
在这样强大的战舰面前,基本上还处于传统接弦战的圣龙舰队,甚至连成为对手的资格也没有。
因此,战列舰的出现,便意味着眼前的舰队绝对是麦坚的正规舰队,而不是他一直希望,而且可能性极大的麦坚商队。
虽然还不清楚,麦坚舰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片按理他们会保持回避、旁观安宇人充当先锋和圣龙这个古老帝国死拼的海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所在的舰队,似乎已经失去了掌握命运的能力。


第九章扬州战火
“亲爱的云,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面!”
优雅的摇了摇头,弗朗克居高临下,注视着无奈的乘坐着小船来到自己旗舰上,准备交涉的老朋友云济。
“的确是一个大大的意外!”云济保持着微笑,心里却不由得备感无奈。
实在没有想到,早前还在西南半岛和自己唇枪舌剑的对手,居然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不过如今的自己,却已经没有了风雨军在西南半岛和印月半岛咄咄逼人的武力作为后盾,恰好相反,自己的三十多艘战舰,正被虽然就数量而言只有己方的一半,然而就战斗力而言却具备压倒性优势的对方所包围。
但愿笑天他们沉得住气!
默默的祈祷着,云济对那些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率性而为的海盗们,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尤其是这些家伙尚没有明了麦坚舰队的厉害,而在表面上看似乎己方占据着优势的情况下。
不过,如今也只有寄希望于云笑天能够压制住这些鲁莽的男人,而自己却不得不进行着一场缺乏实力作为后盾的外交。
风雨军的军师,此刻唯一庆幸的是,如今能够指挥这支舰队的,是注重利益并且为了利益并不介意改变立场的继任麦坚特使,而不是那个和自己有着仇恨与偏见,可以为了情感的冲动而不顾一切的鹰派军官梅挈尔。麦卡西。
“云,我特地不让梅挈尔过来,这足以让你明白我希望远离武力和冲突的诚意吧!”敏锐的捕捉到了云济的心意,弗朗克充分发挥着一个外交家的能力,“让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在西南半岛尚未完成的谈判吧!”
“悉听尊便!”云济无可无不可的答道。
他有些迷惑弗朗克的心意,更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担负了某种特别的使命,路过这片海域恰巧遇到自己,还是特意从西南半岛追踪到自己。
如果是前者,云济则不免为安宇和麦坚之间可能达成的阴谋而忧心。
如果是后者,那么就更为奇怪到底有什么能够让弗朗克这个老狐狸,如此不远千里的追踪自己--云济还不至于以为自己的魅力有如此巨大的诱惑。
“不要胡乱猜疑你的朋友,云,看来你在圣龙待久了,也沾染上了他们多疑的坏习惯!这可不好!”
弗朗克呵呵笑道:“其实这一次,我既可以说是来找你,也可以说不是!不过就我个人而言,能够和你、以及你的主君风雨大人合作,远远比和你的另一个表弟风雪、以及他的主君圣龙帝国的皇帝陛下合作更加理想!”
“愿闻其详!”
听到风雪的名字之后,云济顿时警觉了起来。
毕竟,在如今的圣龙帝国,如果还有什么人能够和自己一样熟悉,并且擅长同麦坚人打交道,那么就非风雪莫属。
而偏偏已经坚决的站立在风雨对立面的风雪,其背后又牵扯到了圣龙天子等很多敏感的人物,因此一旦让这位表弟介入的话,无疑将会事情变得十分复杂。
“很简单,虽然梅挈尔和你有着私人的恩怨,而且麦坚和你的表弟,或者说和你表弟所代表的圣龙之间也有一些冲突,但是为了麦坚的利益,我并不希望圣龙帝国就这么被呼兰人灭亡,所以,麦坚有心插手这场激烈的战斗!”
弗朗克悠哉游哉的说道:“当然,既然你是如此熟悉麦坚,那么一定会知道,我们那些高高在上令人尊敬的元老们,是坚绝不会同意麦坚直接介入这场战争,更不会同意我们的子弟在这场似乎和我们毫无关系的战争中死亡。
“甚至,如果是数目稍大一些的援助,如果没有很好的理由,并且有望收获可靠而且丰厚的回报,他们也同样不会同意--即便这样做将绝对忠实于麦坚的长远利益--因为这有可能会让他们承受失去支持他们连任的民众的风险!”
“那么,您,或者您所代表的尊敬的执政议会的元老们,抱有怎样的希望?”云济颇有兴趣的询问道。
弗朗克的话,让他可以接受。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虽然风雨在西南半岛和印月半岛,都极大的威胁到了麦坚人的利益,虽然庞大的圣龙帝国保守的政策影响到了麦坚人的贸易,但是相比起遏制另一个陆地的大国呼兰更为庞大,以免影响到麦坚在全世界的利益来,这一切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尤其是圣龙帝国如今岌岌可危,而呼兰帝国似乎出现不受控制的强大之际,力量平衡原则下的同盟外交,自然也就会应运而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麦坚人的选择似乎完全可以理解,而麦坚人接下来的问题,也就是究竟和代表着圣龙帝国正统的皇帝合作?还是和拥有着强大的实力、并且在印月半岛、西南半岛都能够做出实质性让步决定的风雨交易?
前者,在法理方面似乎更加保险,而且由于天子正在全力对付安宇,所以似乎很可能会做出更大的让步;而后者,谈判的结果似乎更加实际和可靠,谈判的范围和领域也将更加广阔,而且在共同遏制呼兰方面拥有更多的话题。
果然,弗朗克面带着微笑,温文尔雅的说道:“你看,当话说开之后,事情便会变得非常简单!我希望和你好好谈一谈。
“当然,眼下的问题是,由于形势发生了突变,你很有可能已经在很多问题上,不再拥有你的主君风雨大人所授予的决断权,所以我的建议是,为了抓紧时间,你和你的朋友随我同行,那样的话,我们的谈判便可以继续进行。
“而你派遣可靠的使者,将麦坚希望继续谈判的讯息,转告给你的宰相大人,让他继续授权你,或者派出其他的使者前来帮助你!”
“这样不太好吧!”云济脸色微微一变,不管弗朗克的话语多么动听,一个很难否定的现实,却是对方似乎想要将自己连同云笑天的舰队一起变相的软禁起来。
“瞧瞧、瞧瞧,云,我的朋友,你还真是沾染了东方人多疑的毛病!”
面对着云济的不情愿,弗朗克却是笑容可掬,就好像一个温厚的长者,一边摇着头,一边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应该清楚如今圣龙的局势!而麦坚的执政议会,则授权我必须尽快在圣龙寻找到可靠而且适宜的合作伙伴,一同面对这场危机!
“所以,如果你不能够与我同行的话,那么一个很大的可能便是,你将让你的主君,尊敬的帝国宰相,失去一次很好的机会和一个非常强有力的盟友,却增强了对手的力量。
“而原本他完全可以把握这样的机会,解决如今的危机,甚至从中获取更大的好处!”
“谢谢你,我的朋友,我很感激你如此为我着想的建议,不过这件事情,还得让我想一想,不错,得认真的想一想,或者我委派一个代表来和你继续商讨这些事情,而我亲自面见宰相大人,更能够让我的主君明白麦坚的诚意,以及合作的远大前景!”
云济的脸上同样满是笑容,心中却是暗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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