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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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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体仁有些胖,如同一个富家翁,仿佛什么都不在心上,可每一句话都点明要害,让朱由检有豁然开朗之感,大为感慨,引为难得的大才,特意在王府招待。
温体仁看着朱由检,道:“王爷,我大明之艰,不在粮赋,不在民乱,而在党争,大党圈于小党,小党陷入私人,最终事事败坏,久之糜烂,往返如此,崩坏至今。”
朱由检深感赞同,从万历年间,再到如今,无不是党争林立,如同乱麻,交错难解。
周延儒神色不动,瞥了眼温体仁,目光泛冷,淡淡道:“温大人此言太过狭隘,我大明今日之艰,坏自于吏治,为官者,不思用事,好空谈,好名利,毫无为国之念,尽责之心,是以事事败坏,难以挽救。王爷若以天下为己任,不妨先从吏治开始。”
温体仁胖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小眼睛打量着朱由检,见他有沉思之色,又道:“王爷,治大国如烹小鲜,切莫激切妄行,当徐徐图之,以春风化雨之势,梳理天下弊病。”
周延儒见温体仁事事抢在他前面,心里有些不服气,目中也闪着一道火光,不过转瞬即逝,连温体仁都没有察觉。
朱由检听着两人的话,心里大有相识恨晚之感,对着两人道:“两位大人都乃是我大明擎天之才,能得二位相助,本王甚为欣喜。”
周延儒面色不动,眼神里得色一闪,温体仁始终看不出心意,只是微笑着以感谢。
三人说了一阵,温体仁忽然开口道:“王爷,今日皇上,可有单独召见?”
朱由检听到这里眉头就皱了皱,看了眼周延儒,有些默然的道:“皇上今日刚刚回京,还未召见群臣。”
温体仁摇头,道:“王爷,只怕皇上已经见过很多人了。”
朱由检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听着温体仁的话,神色不动,也没有反驳。
温体仁见朱由检默认,胖胖的脸上露出凝色,道:“王爷,您现在该入宫求见,主动奏报近来一切政务,切莫隐瞒分毫!”
周延儒神色偏冷,瞪着温体仁冷声道:“温大人此话何意?”
温体仁自然明白他的话有些不合适,缩回头,神色平静的没有再说话。
朱由检坐在那,眉头紧拧,他最担心的,莫过于《三朝要典》的事,听着温体仁的话,他心里才悚然一惊!
他忽略了很多,虽然拿回了奏本,朱栩就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吗?
朱由检脸色变了,拧眉看向温体仁道:“还请先生指教。”
温体仁瞥了眼周延儒,微微躬身,道:“王爷,向皇上认个错也不是什么大事,以皇上的对您信任,不会过于苛责。”
朱由检眉头动了动,坐在那,默然不语。
对于朱栩,朱由检是心里抵触的,朱栩的一举一动都令他不满,与他的理政思路完全不同。甚至有太多的事情让他怨怒,偌大的国家现在一团乱,大部分责任都要算在朱栩头上。
不过这件事,朱栩确实应该知道了,朱由检沉吟着,他在担心,若是不给朱栩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知道会如何惩罚他。上一次的处置,重的让他现在都心惊胆战。
温体仁知道朱由检犹豫,小眼睛闪烁着一丝亮光,慢慢的道:“王爷,不妨带着那道奏本去张国公走一趟。”
张国公?
京城姓张的国公不是一家,朱由检转瞬间就想到了张国纪,这位是宫里张太后的亲父。
当初魏忠贤也曾有意攻击张国纪,以图动摇张太后当时皇后的位置。
这道奏本,若是张国纪上奏,皇上就没有理由阻拦,甚至因为张太后的面子,还得严厉惩处魏忠贤!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看着温体仁的双眼,全都是赞叹之色,道:“温卿心思敏锐,实乃大才,本王叹服。”
周延儒见温体仁得信王赞许,神色不悦一闪,心里急转,忽然道:“王爷,该上奏,为辽东战事请功了。”
朱由检明白周延儒的意思,也对着他赞许道:“周卿也甚是敏捷。”
温体仁微笑着点头,一副赞同模样。
周延儒眼神里闪过一丝难堪,脸庞暗鼓,面无表情。
信王府的动作很快,朱栩批了一阵子奏本,张国纪就来了。
“真是半点空闲都没有啊。”
朱栩感叹一声,对着曹化淳道:“叫进来吧,怕又是给朕出难题的。”
曹化淳躬身,将张国纪给请了进来。
这位朱栩可怠慢不得,亲自在门口迎了进来,笑呵呵的道:“公爷,怎么有空进宫?皇嫂刚才还跟朕说过几日要回去看您。”
张国纪这两年倒没怎么变,越发显得精神,神态多了一点恭敬,笑着道:“皇上这是玩笑了,我来,是给人说情来了。”
朱栩讶然,道:“谁这么大面子,居然轻动公爷来说情?”
张国纪深知眼前这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不打太极,直接便道:“是信王,为了那《三朝要典》的事。”
朱栩背了背手,眯着眼,望向外面。
张国纪看着朱栩的脸色,有些谨慎地笑道:“皇上,信王也为国用心,那三大案确实要理一理,总归要有些交待。”
朱栩早就知道杨涟上奏的那道奏本,也知道是信王的授意,只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的大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他了。
双手背在后面,右手食指敲击着左手手背,心里思忖着,朱栩猛的双眼一睁,道:“嗯,这件事朕就当不知道了,然后再命礼部重议《三朝要典》,重新编纂。”
张国纪一听,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道:“那臣代信王谢过皇上。”
朱栩转过身,道:“朕不但当这件事不知道,朕还给信王兄一道恩旨,赦免赵南星等人之罪,几日后开释,督政院再给他十个名额!”
张国纪一愣,道:“皇上,这个是?”
朱栩一笑,道:“公爷尽管回话就是。”
张国纪可知道眼前这位是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也知道他不能继续掺和了,反正信王,杨涟托的事他已经解决了,岔开话题,闲聊一阵便告辞离开了。
张国纪一走,朱栩便道:“等赵南星等人进了督政院,就通知魏忠贤动手吧,再激烈也没关系。”
曹化淳心里恍然开朗,道:“遵旨!”
第二天,朱栩便开始“炫耀”之旅,从文武百官到王亲勋贵,朝野大儒名士,他都亲切会见拜会。
携大胜之势,正是收拢人心,提升威望的时候,尤其对稳定地方军心,推进军改有大用。
以前的各都护府,卫所,兵部宿老,朱栩都走了个遍,画饼的画饼的,给好处的给好处,京师呈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之势。
直到第二天下午,朱栩才松了口气,躲在景阳宫偷清闲。
“果然啊,朕还是不够长袖善舞。”
朱栩躺在椅子上,对于最近两天的表现有些不满意,显得太过僵硬,不够从容自如,尤其是礼贤下士,就不如信王做的好。
曹化淳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的道:“皇上,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朱栩也笑了笑,躺在那,享受疲惫后的舒坦。
“皇上,赵率教来了。”刘时敏从外面进来,道。
朱栩猛的坐起来,大声道:“传!”
曹化淳意外的看了朱栩一眼,心里也好奇,赵率教为什么这么让朱栩看重。
赵率教进入御书房,单膝跪地:“臣赵率教叩见皇上。”
朱栩一摆手,道:“起来,兵部,跟你说了吧?”
赵率教起身,道:“是!”
朱栩站起来,走出桌子,道:“安南的情况,大致分成三个部分,最弱的心向我大明,人口不足十万,敌对我大明的,人口不过六十万,朕要你去组建十万骑兵,前期目的,就是练兵,他们做磨刀石再适合不过!建奴的骑兵有很多地方可学,你要认真的学,给朕练出一支无敌的骑兵来!”
这是重任!
赵率教心头剧震,单膝跪地,沉声道:“臣遵旨!”
第343章 南京
崇祯元年,六月初三。
文昭阁阁员黄立极出京,就任江苏巡抚。
温体仁在信王举荐下,复出任礼部侍郎。
周延儒入文昭阁,排名第七。
赵南星,高攀龙等人在信王求情下,特赦出狱,进入督政院。
信王一系的发力,在朝野引起巨大的震动,无数人想要踏进信王府。
朱由检有着清流,尤其是东林党的支持,加上朱栩的默许,没过多久就气势大涨。朱由检以总理大臣身份,召集吏部,都察院,礼部共同商议,包括今年的科举,京察,官员考核等重要事情。
景阳宫偏殿。
朱栩与傅昌宗对坐,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傅昌宗汇报。
“皇上,差不多统计出来了。”
傅昌宗身前放着一个小札记,看了眼对朱栩道:“我朝对建奴,鞑靼互市,进少出多,以走私最多,粗略统计,在三百万两以上。不过,边陲的晋商等现在大部分在掌握中,张家口也得到严厉整顿,走私也没那么容易,若是想要封禁,臣有把握控制住。”
朱栩点头,道:“今后的天气会越来越冷,大旱连天,封锁建奴,战略意义重大,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傅昌宗见朱栩没有多说,应了一声,道:“海关已经初步建好,不过海贸商行被各地抵制的厉害,不少人甚至冲击海关。”
朱栩淡淡一笑,道:“不意外,慢慢来就好,总有他们忍不住,乖乖交钱的时候。”
傅昌宗道:“臣与户部核算过,若是得当,海关每年能为朝廷收入赋税超过二百万两,需尽早想办法。”
朱栩端起茶杯,想了想道:“嗯,这笔银子都收入惠通商行,不要入户部。”
傅昌宗看着朱栩,表情有些怪异的道:“今年户部税银总共四百二十七万两,现在,只剩下三十万。”
朱栩眉头一挑,手指敲着桌面,道:“信王兄,是有心的,朕也在慢慢放权,银子的事,先不管,朕也想看看,文昭阁一干人的能力。”
傅昌宗明白朱栩的意思,道:“皇上,户部接下来的事,打算放在赋税上,先全力解决分税的事。”
世界上最难的事,就莫过于银子,凡是涉及到银子,比杀人父母还要严重。
朝廷想要从地方上抢夺税权,怕是会引起激烈的反抗,且以朝廷对地方薄弱的控制,即便颁布命令,也只会一纸空文。
朱栩沉吟着,手指在桌上敲的又快又急,一阵之后道:“慢慢来,一省一省的推广,一定要稳妥起见!”
傅昌宗微微躬身,刚要再说,刘时敏迈步走进来,道:“皇上,建奴遣使到京了。”
朱栩一怔,抬头过去,道:“建奴是什么意思?”
曹化淳上前一步,道:“皇上,从建奴那边传过来消息看,建奴有了三个计划,第一个是以马匹,粮草,现银赎回代善,佟养真以及建奴的那些兵马。第二个,是可以称臣,并且接受我朝册封。第三个,只要赎回代善,佟养真等人,其他的不计较。”
朱栩眯着眼,旋即点点头,笑道:“让兵部去谈判吧,朕不见,议好奏本上来给朕看。”
“遵旨!”刘时敏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传旨。
南京。
魏忠贤坐在轿子里,带着近百锦衣卫,敲锣打鼓,仪仗开道,将东厂提督太监的威势淋漓尽致的展露。
南京繁华,商铺林立,最重要的是,达官贵人到处都是,尽显奢华,糜烂之气。
很多人都不知道魏忠贤来了南京,看着他的轿子都很吃惊,议论纷纷。
“这是魏忠贤,他来南京做什么?”
“阉贼怕是没有好心思,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这么大的阵仗,不行,快去请魏国公,镇守太监,也只有他们才能压住魏忠贤!”
“放屁,他们能够压得住魏忠贤,异想天开!”
“不好,他是冲着镇守太监去的!”
魏忠贤岂会在乎别人的议论,从轿子下来,在镇守太监府门前落轿。
一个中年太监引出来,面色堂堂,不像太监更似一个武将,他看着魏忠贤从轿子里走出,快步上前殷勤的作揖道:“奴婢见过魏公公,不知公公来南京,可是有什么差事?”
魏忠贤一身蟒服,手里转着两个琉璃球,笑呵呵的道:“自然是有事,需要你这镇守太监出力。”
所谓的镇守太监,守备太监,都是皇帝的眼线,司礼监外派,南京的镇守太监,更像是司礼监的仿品,或者分部!
不过这引起了外廷的忌惮,屡屡反抗,屡次废立,在嘉靖时革除,在魏忠贤嚣张的时候,又给恢复了,这位镇守太监,就是魏忠贤的人。
这镇守太监连忙躬身,道:“有什么话,还请公公言明,奴婢无所不从。”
魏忠贤脸上黝黑,很难从上面看出他的心思,他望了望远处的大街,道:“南京的兵权,你能控制多少?”
南京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作为留都,保留着不少权力,比如南京周围官吏任命,城防,甚至兵部还有一定的兵权!
这镇守太监一怔,小心的道:“公公,您要做什么?”
魏忠贤眼神微冷,伸一伸,身后的锦衣卫拿出一道金黄色的圣旨,还有一把尚方宝剑。
镇守太监神色变了变,认真的解释道:“公公,兵权总共掌握兵部与魏国公手上,总数也不过两万人。”
魏忠贤眼神泛着冷意,道:“杂家已经去信江苏总兵吴襄,他会以训练所需,调走一万多人,剩下的,我要你立马掌控!”
镇守太监脸上为难,道:“公公,兵部还好说,魏国公在南京根深蒂固,与勋贵们关系深厚,奴婢想要从他手里抢权,怕是不容易。”
魏忠贤淡淡一笑,道:“杂家见完你就去见那徐文爵,你去见王永光,该怎么做,不用杂家教你吧?”
这镇守太监还是不明白魏忠贤要做什么,但有圣旨,有尚方宝剑,他也没有犹豫,躬身道:“公公放心,奴婢一定给你做的漂漂亮亮!”
魏忠贤单手负背,看了他一眼,转身又上轿。
一大队人马,威风凛凛,直奔魏国公府。
此刻,魏国公府,徐文爵面色阴沉,下面坐着南京勋贵的一群人。
“公爷,魏忠贤气焰太盛,他这么明目张胆在南京耀武扬威,可曾将我们放在眼里?”
“不错,南京可不是京师,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他要是敢乱来,直接扣个帽子拿下,遣送回京城,我们倒是要看看,皇上,信王能把我们怎么样!”
徐文爵神色难看,他厌恶魏忠贤,本来南京是他们这些勋贵的天堂,偏偏又搞出什么镇守太监,分明就是来监视他们的,这次在满南京的耀武扬威,更是在给他颜色看!
徐文爵下首,是魏国公府的西席,他看着徐文爵,冷着眼道:“公爷,不管魏忠贤这次冲谁来,都必须加以阻止,不然谁都不会将公爷放在眼底了。”
一群人纷纷附和,都想着要抵制魏忠贤,不能让他在南京为所欲为。
徐文爵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曾经的串连,福王等偃旗息鼓,张维贤交出了兵权,也唯有他稳立如松。
他有恃无恐,魏国公府不同于京城的徐国公府,乃是靖难功臣,世受恩泽,在南京百年以上,势力庞大,影响深远,更何况,还掌握着南京守备军权!
徐文爵听着一群人吵吵嚷嚷,沉声道:“不用吵了,先看看魏忠贤想干什么,在这南京没有我点头,他什么事也做不了!”
魏国公府在南京,比英国公在京师还要重要,真正的位高权重!
他话音未落,一个家丁跑进来,喊道:“公爷,魏忠贤来了!”
第344章 南京守备
魏国公府内一干听着魏忠贤来了,顿时都是一惊,旋即大怒,纷纷向徐文爵进言。
“公爷,这魏忠贤打上门,真是太嚣张了!”
“还真以为是天启年间,公爷,就不见,看他能如何!”
“不错,就晾着他,然后令南京谁也不见他,看他是否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徐文爵冷眼看着一群人,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自然不会傻的去做那出头鸟。
沉色不动,刚要开口,一个下人快步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公爷,吴襄率兵进驻扬州府了。”
徐文爵脸色一变,不等他说话,那下人又道:“京城传来消息,黄立极要任江苏巡抚。”
徐文爵眼皮跳了跳,要知道,大明还没有江苏这个布政司,只是皇帝在登基没多久,将淮安府,凤阳府,镇江府等粗略一划,称之为江苏。
实际上,还是隶属南京,并没有实际意义,可是有了巡抚,那就不同了,明显是来抢权抢地盘的!
尤其是吴襄进驻扬州府,与应天府可是交界,并不远!
一群人都看着徐文爵,徐文爵挥手退走了那下人,依旧沉着脸,没有说话。
他的那西席看着他,知道他遇到难事了,沉吟一声,道:“公爷,既然魏忠贤来了,怕是不能不见,不妨见一见,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再做打算也不是不可以。”
其他人都看着徐文爵,等着他的决定。
徐文爵看了西席一眼,眉头不知不觉的拧起来,心里有着极其不好的感觉。
许久,他漠然道:“让他进来吧。”
魏忠贤只身走进,单手负背,右手转着琉璃球,目光扫过屋里的一群人。
泰宁侯,镇远侯,武安侯……都是南京的勋贵公卿,尊贵奢华,此刻,全都冷眼看着他。
魏忠贤立在大堂中央,神色黝黑,看不出表情,他对着徐文爵,微微躬身,笑道:“公爷,这是唱的鸿门宴?”
徐文爵神色冷沉,目光逼视,道:“魏公公,不知来南京有何差事?”
魏忠贤手里的琉璃球转动缓慢,脸上出现似笑非笑之色,左手拿出来,手里多了几封信,道:“给公爷送几封信。”
徐文爵眉头动了动,对那西席示意。
那西席走上前,将信接过来,递给徐文爵。
徐文爵没有拆开,只看那信封就两颊冒出冷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这几封信都是从洛阳福王来的,甚至他为此还亲自进过一次京,里面是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
是福王事发了?还是英国公被查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
他心里急转,眼神里露出恐惧之色,拿着信封的手都在颤抖。
魏忠贤站在一动不动,看着徐文爵的模样,微微冷笑道:“魏国公,现在,有空与本杂家出门转转吗?”
徐文爵浑身一颤,双眼里充斥着血丝,脸庞抽搐着,声音发抖道:“公公,这是要去何处?”
徐文爵的变色,让四周的勋贵公卿都吓了一跳,凝目看着魏忠贤。
魏忠贤又单手负背,道:“公爷放心,就是说几句,今晚还回的来。”
徐文爵心里惊悸不安,单单手里这几封信,他们魏国公府只怕就要不复存在了。但他也老辣,从魏忠贤话里听出了还有一丝生机,站起来道:“应天风华,京师难比,魏公公想看,本公自然要带着公公领略一番。”
魏忠贤嘴角微翘,他最讨厌这帮文人,死到临头了那臭摆的架子还是架的结结实实。
“公爷,这是?”一个站出来,有些谨慎的问道。
其他人也都神色凝肃,盯着徐文爵。
魏国公守备南京,位高权重,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人心,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臭名昭著的阉贼魏忠贤!
徐文爵神色慢慢的平静,语气微肃的道:“诸位先回去,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那西席倒是没有说话,看着徐文爵手里的信眼神闪烁,心里已经在琢磨,怎么逃出这魏国公府。
魏忠贤与徐文爵并肩出了魏国公府,沿着河边慢慢的走。
南京在明朝有着特殊的地位,不止是陪都,经济,文化,人才,尤其是轻工业,酿酒,印刷,丝织,娱乐等等,都繁华至极,曾有人说,大明财富江南有八,南京占其七,可见如何鼎盛!
魏忠贤倒不是第一次来南京,却是第一次以这样轻松的心态随意的观看。
徐文爵跟在魏忠贤身侧,木然着脸,在他们身后,一群锦衣卫,目光警惕的盯着他。
徐文爵许久也不见魏忠贤说话,忍不住的开口道:“公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魏忠贤手里转着琉璃珠,站在一处亭子前,望着江水,道:“公爷可知道,为什么英国公会交出兵权?”
徐文爵目光轻动,道:“公公的意思,皇上也是想要我交出兵权?”
魏忠贤看了他一眼,道:“公爷,英国公世代守卫京畿,功勋卓著。魏国公府,是不是差了些?”
魏国公从第七代才开始守备南京,自然比不起守备京畿的英国公,不过,徐文爵知道,魏忠贤说的不是这个,心里有些焦急,道:“公公不妨直言,徐某需要如何做,才能救我魏国公府上千条人命。”
魏忠贤立在那,如同一个标杆,手里的琉璃球转的缓慢,传出丝丝的摩擦声,语气也冷漠着道:“皇上要你联合南京六部上书,南京已经没有必要存在,撤去南直隶,改设江苏布政司。”
徐文爵脸色大变,双眼直瞪着魏忠贤,直觉太阳穴剧烈跳动,牙齿狠狠的咬着,脸庞抽搐的生疼,才硬生生的没有失声。
过了许久,他才缓过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的道:“我早该想到了,当初设立江苏,又派巡抚,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魏忠贤余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嗤笑,若非皇上亲口说出,世上又有谁会知道,皇上要裁撤南京,将这物华丰盛,他处不可比的南京收入囊中。
徐文爵喃喃自语一阵,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吴襄的兵马进入应天府一江之隔的扬州府,东厂虎视眈眈,很明显,朝廷已经决定了。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这几封信,显而易见,东厂不是刚拿到的,那么皇帝隐而不发这么久,不可能再给他反抗的机会了。
徐文爵神色变幻不停,心里无数念头翻动,不知不觉间,手里的几封信都湿透了。
半晌之后,他抬头看向魏忠贤,压着紧张道:“公公,敢问我魏国公府可还有活命的机会?”
魏忠贤转过身,道:“这就要看,魏国公做的能不能让皇上满意了。”
南京繁华鼎盛,人文翡翠,是江南的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层层叠叠,涉及到的弯弯绕绕,丝毫不比京城少,甚至可能还远甚于京城!
徐文爵头上冒出冷汗,犹豫不决。他要是支持撤都改设布政司,怕是有无数人要咬牙切齿,恨死他了。
魏忠贤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脸上涌现出一抹寒意,漠然道:“魏国公,这偌大的南京,杂家能选的,也不止你一个人。”
徐文爵浑身抖了一下,彻底醒悟过来,咬牙道:“公公放心,用不了三日,我便能联合南京勋贵上书,只要朝廷旨意一到,魏国公府一定极力协助,稳住南京,不生变乱!”
魏忠贤这才一笑,道:“魏国公尽管去做,我东厂会帮公爷做点事的。”
徐文爵头皮发麻,魏忠贤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当初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他心里惴惴,这太平数百年的南直隶,怕是要流血了。
镇守太监“代行天子事”,南京兵部尚书王永光也反抗不得,轻轻松松的将兵权交给了他。
当天,在应天府府尹周维京配合下,东厂查封南京都察院,大理寺,接着抓走了工部尚书,吏部尚书,一举震慑整个应天!
南京各地诸多公卿勋贵要闹事,镇守太监下令宵禁,一度要戒严封城。
第二日,安远侯,宁阳侯,保国公,灵璧侯,忻城伯,成安伯被囚禁,傍晚,忻城伯、成安伯以忤逆罪,即日抄家,处死。
第三日,魏国公徐文爵联合南京六部,镇守太监上奏,言称“南京旧历,陪都不可久,请撤改设。”
奏本入京,御书房传诏文昭阁,命议奏。
内廷,御花园。
朱栩抱着茶杯,半躺在秋千上,晃晃悠悠,眯着眼假寐。
没多久,傅昌宗与周应秋就联袂而来。
朱栩坐起来,对着曹化淳摆手道:“给二位大人搬个凳子来,今天要说一阵子了。”
天气渐热,偌大的皇宫,也就这御花园凉快一点。
两人也都没有推辞,傅昌宗坐下后,神色有些振奋的道:“皇上,若是南京改省,朝廷一年,起码要多出两百万两的税赋。”
南京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地方,最是繁华,物产最盛,偏偏纳税最少,甚至是不纳税。
第345章 裁撤
听着傅昌宗的话,朱栩笑着点头,道:“舅舅,你有没有发现这南京,是一个上好的试验田。”
傅昌宗一怔,旋即道:“皇上,是想试验分税?”
朱栩摇头,喝了口茶,道:“一切,包括税制,田亩,吏部的考成法,完善三司,海关海贸,训练水师等等……”
周应秋神色微动,赞同的道:“皇上,南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论是位置,还是人口亦或者复杂程度,都极其合适,若是控制得宜,试验的好,以后推广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傅昌宗思忖,也点头,道:“确实不错,若是南京能成,其他地方应该会更容易,乘此机会,确实可以试试,不过,那黄立极,怕不是做事的人。”
朱栩笑的有些诡秘,道:“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他是魏忠贤的人。”
这件事朱栩对两人都没有说过,因此两人听来都是神色微惊,傅昌宗是感叹,周应秋是警醒。
傅昌宗心里对信王的同情转瞬即逝,又道:“我已经从学院里挑了不少人,都是这几年精心培养,锐意改革的人才,这次会一起派到南京,充实到各个衙门,好好锤炼一番。”
朱栩颌首,慢慢的道:“朕的想法你们是知道的,地方不再设三司,设巡抚一人,参议参政若干,主管一省政务,总督一人,主管一省或者两省地方军务,各级设三司衙门,三司衙门直属京城三司,地方不再有断狱之权。税务分设,国税,地税,权责要分明,责任要落实到每个衙门,甚至每个人,绝不给他们推卸责任的机会……”
这个时候也没有笔记什么的,只能默默的听着,这些话,傅昌宗听的多些,周应秋少些,两人不管多少,也都认真的听着记着,事关朱栩的国政,谁也不敢大意。
朱栩说了一阵,顿了顿又道:“江苏新设,肯定有所不稳,督政院,文昭阁都要派人去监察,凡有抗命,闹事的人,文昭阁,督政院都有权拿人下狱,各府,三司都要配合……从县到省,分设税务官员,地方与上级税务两管,条理要清晰,别乱收……另外就是物价局也可以推广了,要严格限制吃穿住行等基本保障的价格,维持稳定可控的局面……”
傅昌宗也很难得听到朱栩这些这么长篇,细致的话,也清楚的明白,准备了近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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