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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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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化淳对不远处的内监做了个眼神,那内监转身出了圆门。
  曹化淳与刘时敏对视一眼,都想到皇帝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安稳了。
  魏忠贤一身的蟒服,脚步不快,又看似急赶的向朱栩走来,躬身道:“奴婢参见皇上。”
  他几乎走哪到哪都穿着这一身,好像要全世界都知道,这是蟒服,他是当国肃宁伯。
  朱栩从内监手里接过凉茶,轻轻喝了一口,微笑道:“平身吧,江南的事,你做的不错,不过朕不能赏你,还得罚你。”
  或许是今年的太阳太毒,魏忠贤的脸色又黑了一分,黝黑,皱纹深刻,如同一个老农,他看了朱栩一眼,小心的道:“奴婢不在意赏罚,只为皇上分忧。”
  朱栩笑着点头,道:“嗯,朕就喜欢你的懂事,这大明,懂事的人太少。”
  大明的文人不但对自己要求高,对他们的君主要求更高,恨不得他们成为圣人。强势的皇帝还好,弱势的皇帝只能被欺负的一塌糊涂。
  魏忠贤微微躬身,越发的谦卑。
  朱栩抱着茶杯,看着魏忠贤道:“跟朕说说你查贪污的事。”
  魏忠贤从手里拿出一道奏本,道:“回皇上,山东左参议,河南两参政,山西有三个知府,顺天府县丞,都有涉及贪污,渎职,挪用赈灾粮食,银两,证据确凿,东厂正在养案。”
  朱栩颌首,所谓的财帛动人心,手握大权,缺少监督的高官们,没有腐败才是奇怪的。不过暂时他还不能分权,只能以强力的外部监督来打击腐败。
  又喝了口茶,朱栩道:“朕打算将东厂降级,挂到文昭阁,听命信王。”
  魏忠贤一怔,旋即就道:“奴婢领旨。”他说的是“领旨”而不是“遵旨”,说明魏忠贤根本不在意调去文昭阁。
  实际上他心如明镜,不论他去哪,这个大明都是眼前少年的天下,真正效忠不会是信王。
  朱栩指着他笑了笑,道:“嗯,不错。名义上,朕会将东厂降格,只能调查三品以下的官吏,涉及巡抚,总督,六部尚书侍郎之类,需要奏请才能处置,明白吗?”
  巡抚是从二品衔,总督也是,六部尚书是正二品,侍郎是正三品,这些都是地方,中央的要害重臣,不能轻动。
  能用“奏请”二字的,大明也只有皇帝。
  魏忠贤心领神会,弯着腰,神色不变道:“奴婢领旨。”
  朱栩端着茶杯,轻轻的拨弄着水,神色平静的道:“嗯,东厂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打击贪官污吏,不过重点要在五品以上,知县,县丞这些不要动,先养着。”
  魏忠贤抬头看了朱栩一眼,道:“那,江南各省,奴婢是否可插手?”
  听到这一句,朱栩就由不得抬起头,向南方的天空看去。
  刚刚经历政改,严禁了结党结社,人头滚滚,血迹未干是南方惊悸未去,不宜再动,可时不我待,朱栩要与时间赛跑,真的是等不了。
  茶盖拨弄着水,朱栩眯着眼,思忖良久,冷色道:“可以,不过要谨慎,还有,一定要请示信王,有信王的批准,才能动手,明白朕的意思吗?”
  魏忠贤旁观者清,自然知道文昭阁已经为皇帝背了不少黑锅,外加现在到处都在宣扬皇帝的英明神武,所以,皇帝怎么能再干得罪天下士大夫的事?
  “奴婢明白。”魏忠贤表情不变,心里对于眼前的少年皇帝越发的敬畏。
  正说着,一个内监迈过圆门,远远的对着朱栩道:“皇上,蒋德璟蒋大人求见。”
  半刻不得闲!
  朱栩对着魏忠贤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等朕的旨意。”
  “奴婢告退。”魏忠贤又一躬身,缓步退后,转身离去。
  朱栩知道蒋德璟为什么来,喝了口凉茶,又躺回去,眯着眼道:“让蒋德璟在御书房外等着。”
  朱由检是不同意朱栩给察哈尔赏银的,只是两人之前叫交过心,不能硬顶,也不能正面反对,只能让蒋德璟来做个转圜了。
  曹化淳无声的对着不远处一个内监挥手,那个内监悄然转身离去。
  兵部。
  申用懋,孙传庭,孙承宗齐聚,申用懋说了朱栩打算任命多尔衮为虎狼卫统领的事。
  果然,他一说完,孙承宗与孙传庭也都皱眉。
  孙承宗看着申用懋,道:“皇上态度坚决?”
  申用懋点头,很是忧虑的道:“我知道皇上定然有安排,只是建奴狼子野心,不能给他一丝的机会。”
  孙传庭摇头,道:“依照皇上的性格,不可能只单单为表面的目的这么安排,这多尔衮身上,多半有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
  孙承宗知道孙传庭心思缜密,转向他道:“你看出了什么?”
  孙传庭还是摇头,道:“多尔衮身份复杂,与建奴贼酋如死敌,与科尔沁有姻亲,与察哈尔有世仇,这样一个人,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放在草原。”
  申用懋闻言双眼猛的一亮,道:“你们说,多尔衮有没有能力,将科尔沁从建奴拉到我们大明这一边?”
  孙承宗果断否决,道:“不太可能,或许倒是让科尔沁保持这样的状态,给察哈尔一个喘息的时间。”
  孙传庭跟着点头,多尔衮身份复杂,可能性太多,既然皇帝主意已定,必然有他的想法。再说一个多尔衮也翻不了天,无需他们太过在意。
  申用懋见二位孙大人不怎么上心,也就没有多纠结,又道:“还有一点,你们说,依我大明现在的威势,再多拉拢几个部落,择优扶持,你们觉得如何?”
  孙承宗一怔,道:“申大人这个提议与皇上说了?”
  申用懋道:“没有,我想先征求一下二位大人的意思。”
  孙传庭认真的推算着申用懋的这个提议,一会儿道:“我认为不可,一来会让察哈尔离心,二来惹出争端会影响我们既定计划,三来容易养虎为患。”
  孙承宗知道孙传庭生性谨慎,习惯步步为营,对于现在情况的大明来说,倒也没有什么错,想了想道:“这件事弊大于利,还需斟酌,申大人不妨写道奏本,看看皇上的心意再说。”
  申用懋见两人态度消极,也情知事不可为,还是应声,准备给朱栩写一道奏本。
  “还有就是,这五千人,从哪里出?”申用懋又道。
  虎狼卫是大明与察哈尔各出五千人,大明不缺兵,这虎狼卫非常重要,兵卒自也不可轻率。
  孙传庭早就有准备,道:“大人放心,我已经抽调好了。有三十个朝鲜人,八个安南人,五十琉球人,还有些彝族,两个蒙古人,其他的从新兵营抽调,还有皇家军院第一批生员也即将毕业,我也抽调了一部分,半个月之内,足以筹齐五千人。”
  申用懋一听就直皱眉头,看着孙传庭道:“孙大人,这支虎狼卫对我大明非常重要,皇上异常看重,你如此混杂不堪,不怕坏事吗?”
  孙传庭神秘一笑,道:“有些事孙大人可能不知道,在新兵营不远处,有一个特种营,他们训练严酷非常,百精兵方选其一!”
  申用懋双眼一睁,道:“你是说,这些不但不杂,反而是精兵?”
  孙传庭笑而不语。
  申用懋明白了,没有多问,道:“那好,你抓紧抽调,先集训一番,做好准备,到时候要与蒙古人打乱重组,切不可让察哈尔控制了兵权。”
  孙传庭道:“大人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第441章 反对声
  朱栩倒是想眯一会儿,只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等他来做。
  没多久,他就起身,回到御书房。
  蒋德璟举着兵部的那道奏本,恭敬异常的道:“皇上,关于对林丹汗的册封,我们文昭阁有些疑虑,还请皇上过目,三思。”
  这件事是信王安排他来的,他心里万分不愿意,这件事明摆着会触怒皇帝。
  刘时敏上前接过来,转给朱栩。
  朱栩不意外,接过来翻了眼,这是以蒋德璟名义写的,言辞恳切,有理有据的反对给林丹汗“赏银”,也反对联姻,请求修改条文。
  这是意料之中的,朱栩笑了笑,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道:“给予蒙古部落赏银,这是从宣宗年间就开始的旧制,这个无需争议什么。至于联姻,林丹汗乃是我大明顺平王,并字王的妹妹嫁给亲王做侧妃,也不算高攀,皇兄要是不喜欢,娶回来放着就是……”
  “不论是皇兄,还是你们文昭阁的阁员,都是我大明重臣,需要冷静的分辨,哪些于国有利,哪些于国有害。面对有利的事情,要勇于牺牲,承担……”
  “任何事,都不能简单的一概否决,要审慎研究,稳妥决策,不能由个人的情感影响国家大政,要知道自己的缺点,弱点,扬长避短,一切都要以我大明百姓的福祉,长治久安为前提……”
  蒋德璟知道,朱栩这话明着训他,实则是训信王的。皇帝的话听着不轻不重,却每一个字都敲在蒋德璟心头。
  皇帝的话很长,简单三个字就可以概括:不懂事。
  这“不懂事”三个字延伸来讲就多了,没有大局,感情用事,重私利忘国义……想想就令他不寒而栗!
  文昭阁的地位本身就尴尬,谁都知道这是皇帝为了完成先帝遗诏而特赦的,随着皇帝渐渐成年,一旦大婚就有亲政的资格,文昭阁的存在就会越发显得多余,若是皇帝真有此心意,怕是有成千上万的人上奏“裁撤文昭阁”了。
  到时候皇帝来个顺水推舟,他们这些文昭阁阁员,都得回家养老,以皇帝的年纪,他们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再次出仕的机会了!
  蒋德璟心生忐忑,低头在那任由皇帝心平气和的训斥,一句话也不敢多言。
  朱栩这些话自然是敲打信王的,也不能过甚,见蒋德璟没有反驳,也就适可而止的道:“行了,你去吧,好生用事。”
  蒋德璟头上冒出虚汗,抬手道:“是,臣告退。”
  蒋德璟抬头的时候,看了眼朱栩的神色,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心里越发的不安。
  处理完这件事,朱栩眉头皱了皱,表情若有所思。
  文昭阁还是不堪大任,令他不敢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加上各种事务越来越多,错综复杂的都压在朱栩一个人身上,令他有些不堪重负了。
  “内阁……”
  朱栩低语,重设内阁对现在的大明朝廷来说时机已经到了,他成年亲政,摄政王也无需存在,关键还是要能承担大任,为朱栩缓解压力,增加施政效率。
  可要是重设内阁,文昭阁的存在就会职能重复,解散文昭阁会严重影响他接下来的诸多大事。
  权衡利弊好半晌,朱栩还是轻叹摇头,还要继续撑着,文昭阁这块挡箭牌还很重要,不能动。
  曹化淳站在朱栩不远处,能够清晰的听到他的轻语,再看着他摇头,神色也微动。
  文昭阁内,朱由检听着蒋德璟的回报,脸色黑沉如锅底,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朱栩这是赤裸裸的敲打,对他这次的反对察哈尔的事表达了很深的失望!
  以前朱栩不管再怎么不满意,都不会宣之于口。这次当着蒋德璟的面说这么多,俨然就是朱栩对他这个摄政王有了更深的不满!
  如果只是简单地敲打还好说,可这些话要是传出去,那影响就大了。
  弹劾文昭阁的奏本,估计会堆满司礼监。
  蒋德璟看着脸色阴沉的信王,心底的腹稿又组织了一番,轻声道:“王爷,这件事,臣认为兵部奏议稳妥,缜密,多利于我大明,皇上同意,也是理所应当。”
  蒋德璟的话将事情都推给了兵部,朱栩只是拍板,这也算是给朱由检一个台阶下。
  朱由检很清楚,这件事不论他同意不同意,都会照行不误,抬头看了眼蒋德璟,心里依旧翻腾不休。他的性格有反复的一面,可也有倔强的一面,察哈尔这件事,就让他认定朱栩是错的。
  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有些无力的拿起笔,在兵部呈上来的奏本上,批拟了个大大的,深深的“准”字。然后就坐在那,面无表情,周身都透着燥热气息。
  蒋德璟心里紧张,谨慎的看了眼朱由检,拿起奏本转身出去,这道奏本文昭阁批复后,还要送到司礼监。
  过了文昭阁这一关,册封蒙古大汗,察哈尔可汗,林丹汗为顺平王的奏本,才顺畅起来,大明庞大的机器转动,一系列的册封仪程在短短一天内就走完了。
  兵部在忙,礼部的新一期朝报也火热出炉。
  遍布京城的近百个报点,围满了士子,商人,还有官吏,但凡读书,识字的,都会购买。
  这里面不时会有着朝廷尚书侍郎的文章,有着关乎国计民生的政策,大大小小的事,都能在这里找到蛛丝马迹。
  今天的头版头条就是:蒙古臣服。
  上面详细的罗列前因后果,以及各项条件,自然都不尽真实,以春秋笔法写来,歌颂皇帝的英明神武,大明的兵锋强盛。
  还有一些文坛宿老的署命文章,文笔老到,花团锦簇,极尽阿谀奉承之能,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出反胃,越发衬托皇帝的光明伟岸。
  大理寺一个偏房内,魏学濂一边喝着茶,一边双眼紧盯着还有些发热的报纸,双眼瞪大,颇为振奋。
  他对面的是庶吉士孟兆祥,孟兆祥很镇定,喝着凉茶,惬意自如。
  魏学濂看了半晌,直觉意犹未尽,抬头看向孟兆祥道:“孟兄,你我真是可惜,若是再年轻几岁,说不得能参加今年的武举,到时候也能加入虎狼卫,将来纵横草原,彻底为我大明消除这个祸患,想想都是痛快!”
  孟兆祥笑了声,道:“我能理解魏兄的想法,自当今皇上登基以来,武功已远超往前数代,建奴被严重削弱,不足为患。现在是该对草原出手,只是我也不太清楚皇上以及兵部的诸位大人是如何打算的。”
  魏学濂一听就滔滔不绝道:“这有什么难猜,这位顺平王乃是蒙古大汗,占有大义,先一力扶持,同时分化各个部落,待我王师兵锋入草原,逐个击破,建立太祖太宗未完成之大业……”
  孟兆祥知道魏学濂有着尚武之心,奈何已经晚了,只能陪他一笑。
  如他们这样的不知凡己,另外还令今年的武举格外热闹。
  有人赞同,自然也就有人不赞同。
  在京城也有类似复社的小圈子,一干落第的士子,聚集在京师不走,等待明年的复试。都是天下沦落人,自然分外亲近,以“共促”的名义聚集在一起。
  一处酒楼内,熊文举,孙承泽等人也都看着朝报,眉头皱了又皱,神色难看。
  熊文举胸口起伏着,义愤填膺的道:“诸位,朝廷当真昏聩,我大明已民不聊生,处处灾情如火,急需钱粮!结果呢,朝廷居然还有银子,粮食给鞑靼,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孙承泽也脸色冷漠,将报纸拍在桌上,沉声道:“皇上已不算年幼,百官也都辅政多年,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昏政!”
  “你们难道不知道?咱们这位皇上,最喜欢就是做生意了,你看看,满大明,到处都是‘惠’字头的商行商会,这哪里是圣人教化,整个大明上下都是铜臭味!”
  “何止,你们再到处看看,从南到北,劳民伤财的事比比皆是,官道本就有,重修!河道本就够宽,继续挖!数十万民力,财力,都这样的被浪费!”
  熊文举猛的站起来,冷声道:“诸位,而今我等考不进那劳什子文院,明年的科举多半又会不在榜上,这大明,哪里还有我等士子的进取之路!”
  孙承泽也一样愤愤不平,大声道:“现今天下灾祸连连,就是上天给的警示,若是皇上,朝廷再无重振之意,改朝换代又岂是等闲!”
  孙承泽这句话已算大逆不道,可在朝廷强行解散复社,“打压”天下士子之后,这样的话都算是轻的。
  一群人怒吼不已,可发泄一阵又不能如何,只能散开各自回房,默默的拿起从文院悄悄借来的“教本”,认真的钻研起来。
  朱由检现在也习惯于每天看朝报,看着王承恩新一期送来的报纸,神色默然不语。
  这件事,他还是持反对态度,只是不再说,不再做什么。
  今天心情不好,朱由检决定按时“下班”,刚走出门口,钱龙锡就急忙走过来,道:“王爷,出事了。”
  朱由检脸色微变,不等他询问,刘时敏带着魏忠贤就走了过来,右手捧着金色的圣旨。
  朱由检不知道景阳宫又要干什么,目光在魏忠贤身上扫过,厌恶一闪,落在刘时敏身上。


第442章 粮荒
  不过这厌恶待刘时敏宣完旨意,就变成了愕然。
  景阳宫居然将东厂降格,并且交由文昭阁主理。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谁都知道,东厂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刀,不论是对东林,还是政改都是主力,没有东厂血腥镇压,就不会有大明今天的局面!
  可朱栩竟然将东厂的权力给收缩了,还发配给了文昭阁!
  这是因为东厂之前在江南出格?还是要安抚江南士林?亦或者是刚刚敲打了信王后给的甜枣?
  一干文昭阁阁员心里无数念头转动,惊疑不定。
  皇帝给权力也分情况,比如这个东厂交给文昭阁,就丝毫没能让他们高兴起来。
  朱由检心底也猜疑不断,但能够将魏忠贤这个刽子手控制在手里也是件好事。
  这么想着,他脸色稍缓的接了旨意站起来,看着刘时敏道:“有劳刘公公了。”
  刘时敏对朱由检倒是颇为欣赏,微躬身道:“王爷客气,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由检一怔,旋即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待蒋德璟人离开了,才面上微紧的道:“还请公公直言。”
  刘时敏走近一步,低声道:“在蒋大人离开之后,皇上轻声说了句‘内阁’。”
  刘时敏说完,便转身离开。
  朱由检稍微好转的脸色陡然又变得黑沉,他以前想朱栩恢复内阁,是出于对朝廷体制有缺的担忧,可现在朱栩要恢复内阁,反而让他心生难受。
  他文昭阁承担的就是内阁的角色,虽然大部分权力被剥夺,可也有着“摄政”名义,有着不少的权力,内阁恢复,冲击最大的,就是文昭阁,朱由检!
  朱由检知道,刘时敏没有胆子擅自给他传递这样的消息,多半是景阳宫有意给他施压了。
  “我到底要怎么做……”
  这一刹那,朱由检直觉心累万分。
  沈阳。
  黄太吉坐在轮椅上,正在教布木布泰写字。
  他还是如以前一样,脸角柔和,神态平缓,嘴角挂着微笑,仿佛什么事他都不放在心上又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中。
  布木布泰是个小美人,体态丰腴,表情清冷,面冷体热,有着特别的诱惑力。
  布木布泰俏脸微红,任由黄太吉抓着她小手,一笔一划的写着。
  在他们不远处,一身仿明朝三品朝服的汉人,正恭敬的站着。
  好一会儿,黄太吉才笑着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明天继续。”
  布木布泰很懂事,对黄太吉倾了倾身,悄步离开。
  黄太吉转动轮椅,来到鲍承先身前,他下半身完全废了,好在上半身功能齐全。
  他微笑的看着鲍承先,道:“鲍先生,事情做的如何了?”
  鲍承先是最先投降后金的汉官之一,也算得重用,一直都负责后金的“耕田”事宜。
  他是个微胖的中年人,神情谦虚,五官圆润,听着黄太吉的话,抱手道:“大汗放心,有济尔哈朗,德格类贝勒二位贝勒的帮忙,内阁,六部,诸司都已经置备齐全,只待大汗发布诏书了。”
  黄太吉满意的笑着,道:“这个本汗对先生完全信任。南人对我们严密封锁,一粒粮食,私盐都运送不过来,加上奴仆缺少,粮食已然不够,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鲍承先跟着黄太吉也不少日子,知道这位大汗的秉性,他既然这么问,心底肯定有想法。
  不过他还是思索的道:“大汗,明朝有屯田法,可以效仿。”
  金人只打猎不种地,更何况两年前还纵横天下,无所抢不到,何须他们种地。
  黄太吉神色沉吟,摇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鲍承先注视着黄太吉,犹豫着道:“不知大汗,可有关注明朝的朝报?”
  黄太吉神色不变,点头道:“本汗知道,林丹汗已经投靠明朝了。”
  鲍承先见黄太吉似没有注意到其他,便道:“大汗,既然察哈尔可以与明朝互市,那么我们可以通过其他部落,悄然也参与进去,从中买来我们需要的粮食,私盐等物。”
  黄太吉双眼一亮,俄而又摇头道:“明朝也不是傻子,怕是第一次就会被发现。”
  鲍承先微笑,抬着头道:“大汗,大漠去年的牛羊冻死过半,今年的草枯水竭,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不比我们好过。”
  黄太吉会意过来,道:“你是说,其他蒙古部落也会争先与明朝互市,换取粮食,私盐?”
  鲍承先道:“是,怕是那些部落现在都纷纷遣使进入明朝京师了。虽然明朝的条件有些苛刻,可也能接受,对草原部落来说,除了名头好听一些,满足了明朝天朝上国的欲望,获得好处并不难,且,臣猜测,察哈尔获得的好处,不止朝报上的那些。”
  黄太吉沉吟起来,鲍承先的话给了他启迪,又让他忧心。如果明朝用这种办法将漠南蒙古拉拢过去,那对他们金国来说,凭添了一分危险。
  可是他现在完全没有能力去阻止,整个北方,有能力征战的,也就蒙古那几个大部落。
  “科尔沁……”皇太极嘴里轻声念叨,旋即微微摇头。科尔沁也不是小部落,哪怕他金国最强势的时候,也只能通过联姻,盟约的方式拉拢,无力压服,更何况现在,要科尔沁出兵征讨漠南,得罪威望正隆的明朝,有些不现实。
  不过,科尔沁也是野心的,真的没有统一蒙古,坐那天可汗的位置?
  黄太吉心里犹豫,要不要派人去科尔沁游说一番。
  黄太吉飞快压制心里的胡思乱想,微笑道:“先生继续说。”
  鲍承先看着黄太吉,表情微肃道:“我们也向明朝称臣了,自也可以向朝廷要求互市。也可以掺杂在蒙古部落的互市里,可以仔细谋划。”
  问题的关键在于,后金的军队没有办法抢到足够的粮食了。会种地的汉人奴仆要么被毛文龙鼓动,逃跑了;要么就是上次战败,都给明朝还回去了,没有人会种地了。
  后金面临粮荒。


第443章 宁完我死了
  黄太吉对于鲍承先的话,不置可否。
  明朝是没有理由任由蒙古坐大的,扶持虚弱的察哈尔,无非就是要挑起蒙古部落的内斗,同时还在威慑金国,令他们不能妄动。
  削弱蒙古、金国是大明的国策,从大明对后金的严厉封锁就知道,明朝的这一策,可以说一箭数鸟,有着长远的意图。
  黄太吉自然不会再小觑明朝,他需要尽快恢复金国的实力,唯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与明朝争锋,一雪前耻!
  从明朝获得急需的物资是不现实的,让后金骑兵放下刀剑拿起锄头也是不可能。
  金国陷入了一个困境!
  他右手摸索着轮椅上的把守,看着鲍承先道:“先生认为,我大金现在最大的威胁在哪?”
  鲍承先对这些早就清楚,还是思忖着道:“大汗,臣认为,在山海关。”
  黄太吉微笑,转动着轮椅,来到门前,望着南方的天空,悠悠的道:“先生说的不错,山海关如同一把刀悬挂在本汗的头顶,令本汗食不下咽,寝不安枕。先生,可有何对策?”
  鲍承先一怔,旋即明悟,这是黄太吉今天找他来的原因了,抬手道:“大汗,我国现在无力与明朝开战,一应行事需谨慎,明朝上下都好战,切不可让他们找到借口。”
  黄太吉听得出鲍承先委婉的警告,嘴角笑容颇为神秘的道:“本汗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关于粮食,你尽管用你的办法去试。另外,你再代本汗写一封信给熊廷弼,就说,我……仰慕他已久,愿以忠勇王府一切,换取辽东永世太平。”
  鲍承先听着黄太吉的话若有所思,金国除了良马能让大明看得上眼,其他的还有珍贵药材,貂皮,杉木等,他不确定黄太吉话里是不是这个意思,只能点头应承。
  黄太吉的目光还望着南方的天空,嘴角含笑,神色平淡,眼神却充斥戾气,犹如沸腾的火焰。
  大贝勒府。
  硕托一脸惨白的看着眼前的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右手握在刀柄,双眸圆瞪,闪烁着冷冽寒芒。
  宁完我站在年轻人身后,脸色紧绷,眼神慌乱,强撑着没有动。
  一身锦衣的朱宗汉,端着茶杯,僵尸脸上没有一丝丝情绪。
  硕托心里直恨的咬牙切齿,多尔衮临走之前,逼着他收留下宁完我,他本以为多尔衮死定了,也没有在意,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弄死宁完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这该死的汉人,居然是明朝的奸细!
  真实的情况是,宁完我也第一次知道,对他威逼利诱,逼他陷害阿巴泰,谋害黄太吉,投靠多尔衮,控制硕托的人并不是金人,不是他们为了汗位的内讧,而是明朝锦衣卫在暗中策划!
  他慌乱异常,不说家人的性命都在眼前人的手里,单说以这个人的可怕能力,真想要做什么,完全不是他能抵挡的!
  他甚至有些后悔,要是当初跟着多尔衮入了关,或许也不会有现在的窘迫局面。
  朱宗汉来沈阳已经不少日子了,在盘算好后金政局后,他决定亲自来见硕托,他的堂弟!
  朱宗汉放下茶杯,抬头看着不远处,剑拔弩张的硕托,淡淡道:“你能保证杀了我与宁完我之后,沈阳就没有我的人?甚至于,你还能灭了在京师的多尔衮的口?有一点风声传到黄太吉那,你还能活?”
  这也是硕托纠结的原因,他现在甚至分辨不出,多尔衮是不是早就投靠明朝,故意在陷害他!
  硕托还很年轻,父亲被抓在明朝,兄弟死的死,囚的囚,作为大贝勒府唯一的管事人,他不想死。
  他害怕了,看着朱宗汉,冷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朱宗汉知道硕托一下子也接受不了,站起来,语气冰冷的道:“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宁完我会告诉你,不要瞒他任何事,如果我觉得你对我没用,我就不会允许你活过第二天的太阳!”
  硕托浑身冰凉,僵硬着身体说不出话来。
  朱宗汉也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身穿锦衣,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朱宗汉走了,硕托还是恨的发狂,双眼盯着不远处的宁完我,腰间的刀一点点的抽出,发出冰冷的金属颤音。
  宁完我头皮发麻,犹自镇定的道:“贝勒,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死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硕托双眼要瞪出血丝来,他真的害怕,要是黄太吉知道他收留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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