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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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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沙盘早在春秋战国就已经被使用,真正有记载的是汉名将马援曾经被汉光武帝刘秀派去侦察陇西,回来后就用白米堆集成山川地势,道路分布,给刘秀讲陇西形势。像某些人谣传的需要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才由盟军传入天朝,就如同像是认为分餐制是西方传入天朝那样可笑。
众人关注的沙盘。上面的山川舆图仅仅是将两军主力的周边五十里的地形连带涵盖进去,可以视作主战场的地形示意图,用以了解两军营盘状况。
并不止有一块沙盘,还有蔇亭战场和即丘战场的两块,更有一块将琅邪郡和东海郡全部包含进去的沙盘,差别只是全局相对概括,局部看去则更显得清晰。
袁乔苦笑:“我们能有一张山川舆图就不错了,可能地形上也会不全。”
桓温没有说话,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不止是晋军出现这种情况。绝大多数的时候,地图只是画出一个简单轮廓,再标注哪里有城池,敌军大概在什么位置。甚至是地图上的轮廓错误,哪里有山,哪里有水源,等等很多东西是没有标注或标注错误。
汉军再次给桓温和袁乔上了一课,至少是在探勘地形上面汉军有着绝对的严谨,该是什么地形既是什么地形,哪里有山,哪里有水,何处是树林,何处有村庄、城镇,等等看去很复杂的东西,汉军都给标注了出来。
“庾家出猛人了啊!”刘彦对自己这边的战局知之甚详,该做的准备已经全做了,就等待付之行动,对于晋军敢真的北上却是非常压抑,等待带着人带来挂地图的架子前,问道:“前锋是谁?”
纪昌答道:“主将谢安,副将王坦之。”
刘彦听得一愣,不由重复问了一下:“谁?”
纪昌又答了一次,然后问:“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没有什么不对,问题是历史记载谢安不是一再辞官专门教育谢家子弟,是等待中老年了才出仕?另外一个王坦之是出身太原王氏,为当朝尚书令王述之子,可这个时候不该是在会稽王司马昱麾下任职吗?
当然了,刘彦讶异不是那些,是他知道谢安是谁,不知道王坦之是谁。
“难怪……”桓温知道自己不该插嘴,可他还是说:“刘使君多多做好准备,车骑将军……真的要北上伐赵了。”
面对桓温的提醒,刘彦除了笑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刘使君,温知道使君对长江以南的世家有误会。”桓温一脸的认真,说道:“或许在使君看来,屡次北伐皆为笑话,可温想说你是错的。”
刘彦现在在做的可是作战会议,不是在唠家常,但他没有阻止桓温往下说。
“祖公(祖逖)北伐仅有数千,遭遇张平与樊雅的背叛,仍然坚持北伐,以一己之力平定张平与樊雅。后又遭遇陈川背叛,不得不撤往淮南,可祖公(祖逖)于后又重新夺回失地。祖公(祖逖)先后以微薄力量与李矩、赵固、郭默等割据势力抗衡,直至……”
桓温讲的那些是祖逖时期的一些往事,遇到了需要解释的时候还讲的比较清楚,总体意思大概就是,不是世家没有北伐的意志,只是司马皇室老喜欢拖后腿,再来就是时局艰难。
“嗯,我听明白了。但……那只是祖逖出力,司马家族一直在拖后腿,其余世家也是冷眼旁观吧?”
桓温似乎不受影响,又讲了一些庾亮北伐的往事,最后才说:“屡次皆是血战,不知多少士卒战死疆场,以一隅之地,羸弱之军事,换来胡马不能南下。”
所有人都在看桓温,了解详情的人一脸的严肃,不了解的人则是依然轻蔑脸色。
刘彦注视着桓温,缓慢声问:“元子的意思是,屡次北伐不是笑话,是尽最大努力?”
“事实胜于雄辩,温对使君这话印象深刻。”桓温很突然地揖礼:“温有一个请求,不知当不当讲?”
刘彦点头:“但讲便是。”
“温请求使君借三千骑兵。”桓温弯腰不起:“温愿意率此三千骑兵绕兰陵一线,进逼彭城。”
那一瞬间,一些人情不自禁就是一声“噗!”,他们觉得桓温脑子肯定是出问题,借兵是说借就借,借的还是骑兵?
知道什么是骑兵吗?知道骑兵有多么珍贵吗?东晋的军队二十来万才多少骑兵,桓温竟然一开口就是三千骑兵!
“可行。”纪昌在一片吸气声中继续说:“君上,我们本来也是要威胁彭城,影响王鸾作出错误判断。”
众人就不得不看纪昌了,他们看纪昌的时候眼神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一千突骑、一千轻骑与一千辅助骑手。”刘彦笑呵呵地看着桓温:“彦叔仍然为元子副手。”
那一刻,帐内不知道多少人以为自己幻听,或是觉得在做梦。
桓温直立起腰杆看刘彦的时候也是充满了震惊,眼眸似乎还带着感激?他其实也就是被气得快炸了肺,一怒之下要激刘彦试一试,再则是看出威胁彭城对汉军或晋军都有重要意义,才会开那个口,真没有想过刘彦会同意。
就因为觉得不可能,导致刘彦同意下来反而是桓温脑子有些懵,是愣了很久,才开口问:“真的?”
刘彦已经与纪昌在商议接下来的动作,闻言扭头看一眼估计还懵逼着的桓温笑了笑,随后又重新转回头跟纪昌继续商议。
“元子。”袁乔苦笑了很久,抬手露出手掌里面的兵符,说道:“刘使君已经给出节符。”
“这……”桓温依然震惊:“那可是三千骑兵!”
经过那么多天的了解,桓温自认还算是搞懂了汉军的编制,分为数个阶级,等于是将部队的精锐程度有个仔细的划分。
一千突骑兵毫无疑问是属于第二等序列的骑兵精锐,一千的轻骑是属于第三等序列的部队,一千辅助骑手按照汉军的划分就只是辅助人员不被算作战力。
汉军的辅助骑手在装备上仅仅是比轻骑差一些,差在甲胄和兵器的种类之上,可是要在胡人的骑兵那里绝对能够算得上正规军,在晋军那边其实差的只是装备不会是骑术和武技。
桓温拿着兵符还真的调动了刘彦应允的三千骑军,他原以为也就是三千骑军,可真正到手之后却再次懵逼。
三千骑军指的是三千个骑士,战马却有一倍也就是六千匹。除了战马还有驮马和驽马接近三千匹,等于是每一个骑士都有一匹能够装载生活物资的脚力。
在看到上万匹马的时候,桓温的内心其实是近乎于崩溃的,不是别的,就是激动。
等待看到驮马和驽马携带的物资,临近崩溃边缘的桓温差点一屁股给坐到地上。
“富裕如斯?”袁乔也傻眼了,他很认真的查过:“谷类、麦类、肉类、鱼类、酒……”,念了至少十种,怔怔地说:“再加上相应的兵器、甲胄与一些零碎,需要携带这么多的物资?”
谷类其实是给战马食用,其余则是每一名战士的战士伙食……
第七卷 汉部立国
第262章 世家的生存法则(上)
“汉军一名突骑的耗费大约是我们(晋军)的二十名步卒、六名骑卒。”
“是的,轻骑的耗费是我们的五名步卒、两名骑卒。”
简直就是活见鬼了!一个仅是崛起四年的势力,哪来的人力物力和生产力养出这样的军队?
然而,刘彦还真的是花四年不到的时间弄出来这些,除了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之外,难以用其余语言描述。
“刘公(刘彦)有管仲、萧何之才?”桓温提这两个,一个是经济大能,一个是内政大能。他已经懵了数天,依然觉得震撼:“最为令温佩服的是,刘公真敢借兵于温。”
瞧,刘彦仅仅是一个举动,愿意借桓温三千骑军,桓温提到刘彦的时候开始以“公”相称。而称“公”可不是看年龄,是看尊重程度。
桓温与袁乔带着三千骑军从汉军主大营出发已经是四天前的事情,他们绕过承县与兰陵,突进到了博阳边上才进行休整。期间,他们还试探性地进击了一下博阳,没想到竟然轻易就冲锋进城,消灭和俘虏了千余石碣赵军,席卷能够使用的物资,现如今已经抵近到彭城百里之内。
博阳的俘虏自然是没有带,桓温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后面是让俘虏挖坑把自己埋了。
对于桓温的举动,作为这支三千骑兵校尉的李匡没有任何的看法,李匡接到的命令是在合理的基础上听从桓温的军令,另外就是监视桓温与袁乔,不可使之逃脱。
骑军在外难以宿营,基本就是找个地方伺候战马,人再吃喝一些。想要睡觉倒也简单,驮马上有一张草席,铺在地上再拿出毯子盖上。
草席和毯子都可以卷成滚筒状,不会占多少空间,再来就是它们也没有多少重量,但是对于出征野战的士兵来说,两件东西简直就是绝对美好的物什,于心灵状态上有着绝对的重要性。
“没想到率领骑兵有那么多的讲究。”袁乔满脸的感慨:“不瞒元子,乔本以为骑兵就是一路驰骋,速度很快,对于长途跋涉也优于步兵,没想到……”
“战马娇贵,爱惜它们才能发挥出该有的战力。”桓温其实之前也不知道的,他说:“轮流换马赶路,可日行二百里,但若有条件必须为战马梳洗,长途奔驰也要喂养少量豆类和大量谷类。”
袁乔神秘兮兮地说:“那些突骑战马的马料里面有肉沫。”
桓温倒是懂这个,他说:“听闻甲骑具装的战马皆是需要掺有肉沫,光是肯草可养不出优质战马。”
“乔所看马经,只提战马需得养成奔跑的习惯,每日固定路程的奔跑非常重要。”袁乔苦笑:“可是马经没说一点,战马奔跑会消耗大量体力,没有足够的影响不止是掉膘,该是变得骨瘦如柴。”
养战马本来就有需要正确的方式,不止是喂养马料,还在于规划战马奔跑,驯服上的步骤,再来就是细心照顾战马,刷洗、喂食、溜达、等等很多。知道了步骤不等于就能养出优秀的战马,要不同样是知道做菜的步骤,怎么会有做出“猪食”和美食的区别?
“长江以南有马场,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吴、越充分说明了这一点,尤其是楚国可是万乘之国。”袁乔说的是东晋小朝廷努力在长江以南建设马场,他继续说道:“为什么之前可以培养出战马,到了现如今培养起来,百匹之中会养废七十匹,剩余的三十匹仅有五匹左右能够成为战马?”
关于之前那些朝代在长江以南培育战马,能够找到的记载并不多,那还是受于始皇帝的焚书事件导致,毕竟始皇帝可是将各国的史书、地理志、列传之类的,能够找得到的全烧了,导致一些史料可不好找。
东晋在长江以南培育战马的马场,大多是寻找难得的平原地带,可是很明显效果并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异常凄惨,与之赵宋有得一拼,有差别的是赵宋有足够的财力顶住夸张的浪费,司马东晋小朝廷可顶不住。
“刘公(刘彦)手中不缺乏战马,朝廷或许可以……”
“不,刘公对朝廷敌意很强,不会同意。”
“那些人真的是昏了头了,想要坏事,也该等待两败俱伤之时。”
“不怪他们,谁让刘公举起的是汉旗。”
桓温与袁乔聊了很久才双双睡去,之前两人必须要承认一点,风餐露宿有一张草席再加上一张毛毯,可真是美事。
翌日,天未放亮,阵阵的马嘶声就在宿地响彻。
他们是在一条溪边临时停驻,为的就是人和马用水方便。
桓温和袁乔醒来的时候,那条溪水边上已经全是人和马,阵阵的喧哗声和马嘶声听上去无比的吵杂。
清晨的朝阳已经露出半边,昨夜因为没有足够的光线看不太清楚周边的环境,桓温半坐在草席上左右四顾,看到李匡盘膝坐在正对面,又看到周边没有清除干净的杂草上有着露水,撑在草席的双手也感到了湿润,甚至是毛毯上也有湿掉的感觉。
没办法,野外露宿就是这样,哪怕是夏季都别奢望能够多么干燥,要不老人们就不会总是奉劝不要风餐露宿,免得老了有风湿病什么的。
“三十里外出现了一支敌军,是两千左右的步军,押解近百辆看似粮车的马车。”李匡在吃炒面,可能是面保持干燥的原因,吃起来嘴巴里不免会有“嘎吧”的嚼动声。他拿起了水袋灌了几口,才继续说:“那支辎重队是从武原方向开拔而来,斥候向辎重队周边扩展侦查,发现了周边的两支敌军,一支是在彭城方向,另一支是在郯县方向。彭城方向是步骑皆有,数量约七千。武原方向是步军,数量约五千。”
桓温下意识和袁乔对视了一眼,他们已经不止一次见识到汉军斥候在探查情报上的重视,是那种对待细节和延伸性的重视,与之很多军队有着全然的不同。
情报在军事上十分重要,谁能够掌握更加详尽的信息等于是谁能够抓住主动,甚至是避免闯进陷阱或是被埋伏。
现在桓温面临着选择,他们是要进逼彭城,对王鸾产生政治压力,迫使徐州军分兵来对付他们这一支骑兵,给主战场的刘彦创造决战机会,亦是给渡江作战的谢安减少压力。
“可知晓临近的石碣主官是谁?”
“名唤牛牍。”
换温和袁乔立刻皱眉,对牛牍是谁完全没有头绪。
华夏文明的将领就是这样,想要了解敌军主将会做什么,会从敌军主将的家庭背景开始了解,再来了解敌军主将的过往经历和本身性格。简单一点的说就是,越是了解敌军主将等于是越能猜出会干什么和将会干什么。
袁乔奇怪地说:“不应该是派出无名之辈。”
李匡该说该办的事情已经完毕,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桓温与袁乔沟通了一小会,两人一致看向依然猛吃的李匡,由袁乔开口问:“李校尉有何想法?”
李匡停止用餐,拱手道:“末将得到的命令是,听从命令。”
袁乔苦笑。
桓温说道:“汉军就是这样作战?”
“确实如此。”李匡一脸认真地说:“长史与同僚若是有想法可畅所欲言,由主将来做决定。一旦有想法需得在战前阐述,未有阐述则不管任何想法皆是依照命令行事。末将现在没有什么想法,自然是听从命令。”
那一刻换温和袁乔其实是很不高兴的,只是李匡不想说什么,他们又能如何。问题是汉军的规则就真的是那样,该说不说的时候,不说就闭嘴按照计划行事。李匡也真的是没有想法。
“他们……”桓温指着正在做相关准备的众士卒,问道:“持续作战时间可以维持多久?”
李匡答:“高烈度作战最长七天。”
桓温点点头,内心已经有了主意。
接下来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根据既有战略目标,细节上面则是看怎么动手。
想要让王鸾乱了方寸并不止进军彭城那么简单,还需要让王鸾产生足够的重视。牛牍是谁只是细节上面的一个难点,桓温需要搞明白的是牛牍设置了什么陷阱。
徐州军的主力在与刘彦对峙,牛牍调动起来的那些军队从何而来?桓温的判断是地方上临时凑出来的私兵居多,该是只有彭城方向的那支步骑部队才算得上是主力,由石遵提供的精锐?
桓温一再从李匡那里确认一点,三千骑兵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他需要玩一个大的,不止是为了战局服务,亦是为了自己壮声威。
“既然温踏上了舞台,就应该绽放光芒!”
桓温已经搞明白刘彦是真的不会放自己南归,那么对于他来讲或许暂时在汉军这边客居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特别是有军队能够统领。
“就拿那些部队先开刀!”
第263章 世家的生存法则(下)
桓温是真的思考详细了,他能看出刘彦的野心不止是割据,汉部也有立国的资本。那么或许其中有他可以获得利益的地方?
世家不会对某个政权有真正的忠诚之心,他们忠诚的只有家族利益,那样一来谁能够给予他们更好的发展,他们就会对谁表忠心。这是世家出现之后就不会改变的核心,桓温需要权衡的是,桓家在东晋会获得的利益大,或是在汉部这边的利益大。
三千骑军再次出发,他们在开拔前就已经得到相关通知,今次一旦开战就会是高烈度的战事。
所谓的高烈度不是简单说战事惨烈程度,更泛指整场战事的时间、波及的地域、参战人员,等等的许多方面。
李匡之前说最多支撑七天的高烈度战事,那是受限于马而不是人。
桓温得到解释后也觉得合理,人可以依靠意志坚持,马掉膘到一定程度则不再适合骑乘作战,那就是为什么历朝历代的胡人总在秋季才会南下寇边,那是因为不论战马和牛羊都需要养膘。膘太多对人或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于动物来讲就是体质的保证,不谈多增加肉什么的,战马本身的体力就是来自于对脂肪的消耗。
一些战马比较糙,怎么养都没有问题,例如胡人使用比较多的矮脚马,但那只能是作为轻骑,质量上绝对与优秀扯不上边。
“汉军的问题与我们一样,寻求更优秀的战马,形成了制约。”
“数量比不过,只能是依靠质量!”
问题就是出现在这里,农耕民族对待战马和游牧民族对待战马就是两个不同的出发点,造成了发展思路的不同。
上万匹战马一起踏动起来的动静不会小,如此规模的战马也绝对做不到什么隐秘性,他们在行动的同时难以避免被发现,斥候之间的交战每天都会发生。
时常可以看到那样的画面,大军周边十来骑对上差不多同等数量的敌军,双方就在大军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追逐或是厮杀。
桓温很关注汉军斥候的交战,毕竟斥候可以体现出一支军队的质量,要是斥候不行就别指望该部队有多么精锐,原因是一支部队的斥候绝对是该部队的精华,可不是谁都能充当斥候。
“战损比非常不错,达到了一比八。”
“这就是温敢于直接孤军直扑的原因啊!”
他们距离发现的敌军也就是三十里不到,是向着那支辎重队笔直而去。
这边的地形相对平坦,虽说是有山,但山海拔不高的同时也没有形成山脉。如此地形至多也就是藏藏人,再则桓温也不会傻到用骑兵追击敌军追到山区。
牛牍要是按照国家层面来讲,他真的算是一个无名之辈,可要是在兰陵郡则就该是有头有脸。他是兰陵郡的典校兼任都尉参军,所谓的典校其实就是一个监视官属于不入九品,参军则是一种幕僚性质,看辅助于谁就属于几品官。
一郡之都尉在两汉或是曹魏时的地位很高,可是到了两晋之后就属于中等偏下的官职,但别忘记这是在石碣赵国,这可是一个不看官职而看实际实力的国家。
牛牍是氐人和羌人混血,实际上这样一来应该叫铁弗种,毕竟这年头铁弗除了称呼“驸马”或是“汉种女婿”外也有混血的意思。
“已经过来了?”
“是的。”
“笔直地过来?”
“是的。”
牛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的,他奉命拦截渗透过来的一支汉军,明确地知道数量和目标,也知道一旦在这一次事态下建立功劳自己将会飞黄腾达。
为了飞黄腾达,牛牍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包括他所在家族的私兵,凑出了一支约有五千人的部队。但他这支部队只是诱饵作用,为的就是吸引那支汉军过来,给更高的大人物创造机会。
那位大人物叫王基,别误会,不是曹魏时期东莱曲城人、表字伯舆的那位王基,是出自清河王氏的那个王基。王基是石遵的亲信武将之一,说起来与王鸾还是亲戚关系。
清河属于冀州,那里可是一个诞生很多大家族、世家、门阀的地方,不过那是之后的事情。
世家或门阀之前只会出现在外戚,因为光武帝刘秀依靠豪门成了皇帝,东汉实际上就是属于豪门政治,理所当然也就出现了世家,比如直接帮助刘秀称帝的邓禹家族、耿弇家族、梁统家族、窦融家族、马援家族和阴氏家族,但能够称呼为门阀的仅有袁氏一家。没有错,就是四世三公的袁家,袁绍和袁术的那个家族,其余都只是世家。
世家和门阀真正形成常例则是从五胡乱华时期(又称南北朝)开始,随后出现在隋唐的五大姓和七大宗,他们就是从异族入侵中原,中原首次沦为胡人统治期间,依靠各种能想到或是想不到的手段崛起,才有了后面的风光。
目前活跃在长江以南的世家不少,以庾、桓、王、谢这四家为首,中原则是以张、王、郭为首。
要是查看石碣赵国的官职表,会讶异的发现,不管是在石勒时代还是在石虎时代,张、王、郭这三家占据的官职逼近了整个石碣赵国的三分之二的程度。
不得不说的是,东晋那边的王氏与石碣赵国这边的王氏,他们实际上也是属于同宗关系。
事实上那是东汉末年遗留下来的问题,当时天下三分,每个家族都会派遣子弟去某个诸侯下面效力,按照世家自己的说法就是分头下注。这样不论哪一个诸侯最后成事,家族总有一支能够发展起来,不会像整个家族下注在一个诸侯下面,该诸侯完蛋家族跟着万劫不复。
“是吗?”王基看去颇有威严,可能是忧虑什么导致失眠,有着很大的眼袋和黑眼圈:“时刻注意动向。”停顿下来有一小会,想到了什么似得补充:“让牛牍……必要的时候舍弃召集过来的那些人。”
这个时候整个石碣赵国的晋人都需要担心,石虎是真的疯了,竟然听从一个沙门僧人的胡说八道,最为荒谬的是真的开始清洗晋人。
说实话,石虎若只是清洗底层的晋人,很多有官身的晋人其实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从春秋战国起大多数的世家根本就没有把非士族……如泥腿子之类的人当人看,至少是没有觉得那些家伙是与自己一样的人。
【天王疯了,石宣也疯了。】王基所在的家族很大,大到足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也是时候开始做曹魏、孙吴、刘蜀就做过了的事情:【王家有今天的基业,除了家学传承足够,还是因为站对了队。】
没错的,王氏一族从东汉末年就已经开始站队和分开投资,之前的主宗也不是他们这一支,他们是家族开枝散叶之后混得最高的一支,才会成为王氏的主家。
现在真的是又到了该站队的时候,不止是因为中原再次出现板荡的迹象,还是因为石虎全面迫害底层和中层的晋人,也开始防备和伤害上层阶级的晋人。
【冉闵那边已经有家族子弟投靠过去。冉闵已经控制几个重要关隘,至少能够形成割据的局面数十年?】王基看向了案几上的文牍,有一篇被铺开,上面写的是关于刘彦的一些事迹:【刘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回应“三王同盟”,这个实在太奇怪了。】
三王同盟因为刘彦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已经有向笑话发展的趋向,为了这么件事情冉闵可是派出麾下重臣出关,他们正在前去寻找刘彦的路途上。
无论檄文上写了什么,实际上刘彦现在已经成了关键的核心,是刘彦率军在与石碣赵军的主力交战,战事没有出现结果……至少是这一次围剿没有出现结果之前,大多数人只会先将注意力盯在刘彦身上。
比较现实的是,围剿已经造成事实上的缺口,兖州方向的邓恒已经败亡,汉军南下攻击徐州,晋军又跨江攻击,眼见一场会战级别的战事又要爆发。
只有新一场的会战结束,那些注意动态的人才会得出一个结论,那也是王基所在家族在等待的,差别就是因为他们效忠石遵,而石遵的封地彭城离战场太近,又有汉军进逼彭城,等于是迫使王家从旁观者变成了实际的参与者。
【刘彦以兵力劣势与王鸾硬碰硬的对峙,几次小规模的试探下来,汉军的确也足够精锐。】王基眼睛的视线转向了旁边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幅山川舆图。他干脆走过去,目光不断在东海郡的各处移动:【三万对七万,是什么给刘彦这样的信心?是晋军,还是……】
与之一些不了解事实情况的不同,石碣赵国的将领还是比较重视晋军,因为他们清楚晋军若是真的无能的话,那样屡次战争爆发的地点就不会是在长江以北,该是在长江以南。
【不,庾家虽然强大,但自庾亮之后,庾家不可能再次倾尽全力北伐。】王基再次移动视线,【看结果,再决定是否派出家族子弟前往投效刘彦!】
第264章 锋芒毕露
马蹄奔腾,尘烟起。三千骑士再加近万战马,他们笔直地向着突然遇敌而慌乱的两千多人踏蹄而去。
毫无疑问,三千骑兵就是桓温所率的汉军,那些在慌乱的士兵是来自于牛牍召集起来的人手。
石碣赵国允许拥有私兵,并且不在私兵上做限制,等于是能养多少私兵纯粹看个人实力。但有一点是很严格的,那就是一旦石虎下令,拥有私兵的人就必须率兵听从命令,不然等着围剿吧。
另外还有一点必须说明,公元342年之前,石碣赵国下令在民间征兵只会是对胡人(含杂胡),一般是五抽一,晋人没有被抽丁入军的资格,晋人只能是投靠乞活军才能参与征战;公元342年之后,石虎的征兵才将晋人算到中枢体系,更狠的是由之前的十抽一或五抽一变成三抽一或五抽三。
石虎在公元342年的年初下令全国征兵,各州郡征兵之后是留在原地,需要得到命令才向指定地点开拔。造成的事实情况就是,得到命令的各州郡都有足够的军队,是比平时膨胀至少二十五倍左右。
牛牍派出来做诱饵的部队,两千余人来自于晋人和杂胡,操练程度堪忧,兵甲器械……不提也罢。
轰鸣的马蹄声很大,桓温是冲锋在前,他的身躯随着战马的颠簸在摇晃着,手里的斩马刀已经向侧边横出去。
前方的石碣赵军在胡乱逃窜,谁都没有想过要用血肉之躯去阻挡高速冲锋而来的骑兵。
桓温第一个杀进去,随后是不断奔腾而过的突骑兵,其余的轻骑和辅助骑手从两翼插进去,三千多骑兵连带近万马匹就淹没了石碣赵军。
没有抵抗,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罢了。
说屠杀,那是因为面对骑兵高速驰骋冲锋的时候,举起双手投降也不会有用,毕竟骑兵可不会为了一个降兵就停下来,甚至是不会改变战马的方向而失去速度。
一次凿穿之后又是一次,仅仅是两次就歼灭了大部分的石碣赵军,做完这些的桓温根本就不想在战场停留,是下令向东移动,准备趁着士气大振的时候再击败东面的那支石碣赵军。
骑军离去之时,侥幸没死的石碣赵军皆是一脸呆滞地看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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