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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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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矮坡之上,几个人骑马眺望着远方,那里的地平线上有一道黑影缓慢地移动,远远看去还能看到在风中招展的旌旗。
  “我会让汉人知道自己是招惹了什么样的对象!”扎库玛是一个相当没特色的中亚名字,他的姓氏是唯徐,要是按照更早的习惯,应该是姓氏在前名字在后,可现在却是名字在前姓氏在后:“他们不应该来侵犯我们,更不应该做出那些事情!”
  扎库玛·唯徐是一个匈奴后裔,不过匈尼特早就融合成了一个新的族群,不管之前是悦般人、阿兰人、塞种人、匈奴人……还是什么人,现在都是统一称呼为匈尼特人。他连自己的祖先是匈奴人都不知道,倒是保存着一些匈奴人的习俗和习惯。
  几乎是扎库玛话音刚落,地平线的另一头出现了另外一条黑影,它的移动速度较快一些。
  新出现的另一道黑影属于匈尼特,他们是数量为一万的轻骑兵。在他们出现并直扑向行军状态中的汉帝国一方时,又有另外的匈尼特骑兵从其它方向出现。
  平原就是那么种情况,一方在看到另一方的时候,等于是互相之间都进入了对方的视野,同时看到了对方也不代表很快就会碰撞到一起,每每至少还有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用来做点什么。
  那个也是步兵去了草原很难打出什么歼敌大胜的原因之一,冷兵器时代草原上能够大量歼敌的兵种永远是骑兵。
  阵阵苍凉的号角声被吹响,原本趋于一字长蛇阵的汉军阵营,位于前方的部队停在原地,中间和后方的部队则是互相靠拢。
  前队停在原地是在做拼杀前的一系列准备,他们并不会傻乎乎地待在原地被突袭,做好准备之后是会动起来,或是进行牵绊式的游弋,也可能是进行最直接的反扑。
  处于中间和后方的部队进行靠拢是很明智的事情,敌情不明的时候总是要先稳下来,等待局势近一步的发展是一种选择,根据局势的变化采取正确的反应。
  出现在这里的汉军阵营当然只是先头部队,数量为一个曲的西域都护府部队和三千汉人骁果、一万西域人随扈(仆从兵),他们后方十五里左右是整支远征军的中军,更后方则是后军。
  诸夏的军事观念很讲究次序,哪怕只是选择一路进攻路线,但凡不是必要就不会将所有部队集中在一块行军,采取前军、中军和后军的行军方式已经用了数千年,避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全军覆没。
  “先生不必紧张。”李冰得到的命令是保护毛润:“有我等在侧!”
  毛润怪异地看了李冰一眼,一个“呵”作为整句话的开场:“某手中的刀已经饥渴难耐!”
  当代……或者说有资格进入军方系统的儒生,怎么可能会遭遇战事就吓得全身发抖。他们在往君父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之后,哪怕是原先自己都不信或者排斥,长时间的学习之下,甭管是洗脑还是什么样的说法,反正到后面只会有一个成为狂信徒的下场。
  李冰并不止见过毛润这么一个儒生,他年纪并不轻,早年的时候有很多的机会能看到儒生,只是那些儒生是一个比一个更加不堪。
  近些年来李冰一直是待在军中,哪怕是有听到一些儒家在自我改造的传闻,由于没有亲自去接触过并不会了解太多,依然是用以前的印象来进行对待。他会保护毛润不止是因为军令,是一番接触下来认为毛润的确值得尊重。
  他们是位处前军,从敌军的出现到停下来准备厮杀,大概是五分钟之后命令出击的号角声被吹响。
  “杀,杀,杀!”毛润举着刀异常亢奋地吼叫:“诛尽大汉之敌!”
  李冰尽管是察觉到毛润与自己所知道到儒生有些不同,却是仍然对毛润表现出来的情况感到惊讶,差不多是完全颠覆了他早先对儒生的印象。
  马蹄踩踏地面的滚滚雷声震天响,汉人自然是用汉语吼叫着,西域人和乌孙人也用擅长的语言在呐喊,不同的语言有着相同的意思,汇集起来就是一个“杀”字。
  离得渐渐近了的匈奴特人也在呐喊,听声音是“哟呵”之类,很有游牧民族的特色。
  “匈奴人!”毛润瞪大了眼睛,远比之前更加的亢奋:“他们是匈奴人!”
  只要读书人有机会查阅一些典籍,会看到无数关于汉人记载必须消灭匈奴人的篇章,好像汉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消灭匈奴人那样。
  “没想到某在有生之年能亲手手刃匈奴人!”毛润激动道有些语无伦次,握刀的手是前所未有的有劲:“真是苍天眷顾啊!!!”


第954章 碰撞
  不,他们不是匈奴人,他们是保存着匈尼特人,只是有着相当多匈奴族的习惯。
  游牧民族的穿着风格比较固定,由于几乎没有什么创造力和生产力,他们不会那么麻烦地去织布和设计衣服款式,想要有点什么东西遮羞或是进行保暖,只能是利用捕猎收获的兽皮或是宰杀牛、羊等牧畜的皮革。
  毛润会认为自己所看到的是匈奴人,是他所看见的敌军真的就是匈奴族的穿着风格,大部分是一身羊皮袄子,脑袋上扣着一个尖顶帽,却也能看到那一条条骑马颠簸摇摆起来的脏辫子。
  匈尼特是一个多民族融合起来的新部族,但凡是多民族进行融合的话,要是农耕民族进行融合会是文明层次较高的抹灭其余,游牧民族却一定是比较强的那个民族留下的痕迹最多。
  要是按照诸夏的史书记载来进行分辨,突然出现的那支匈尼特轻骑兵毫无疑问就是充满了浓浓的匈奴风格,是毛润在之前所没有遭遇过的。
  两支不同阵营却都想致对方于死地的军队,他们在一段驰骋之后总算是产生了交锋。
  那是弓弦声不断嘣动,如蝗的箭矢被激射而出,它们在半空飞跃的过程中会欢快地抖动着身躯,落下去之后要是命中人体,会破开衣物钻入肉体,使美丽的殷红色花朵绽放。
  驰骋在最前面的双方骑兵,他们在密集的箭雨之下出现了相同的情况,不断有人中箭发出闷哼或是惨叫掉下马背,随后被马蹄重复踩踏变成大地的一部分。
  并不是只有人会中箭,只是战马的承受力远要高于人类,它们中箭的时候当然会产生疼痛,受训良好的战马会依然向前奔驰,要是被命中要害部位也会失蹄摔在地上翻滚,更会出现因为疼痛而发狂的情况。
  不断的人仰马翻在骑兵对战中是很正常的景象,不管是哪一方的骑兵都是在复杂的环境下向前冲锋。他们的耳边不但满满充斥着马蹄声,还有不会断绝的惨叫和嘶嚎,有足够的技巧和运气冲过了本方的混乱区域,下一刻就是与敌方骑兵进行对冲。
  毛润就是处在不断交错而过的冲锋之中。他按照被训练的那样尽力将身躯贴近马颈,手中的战刀被横了出去,时不时能感觉到战刀与物体发生碰撞,身上也会有越来越湿润的感觉。
  造成湿润的鲜血来自于敌人被刀刃割中溅射而出,可能自己身上的某处也受伤,就是满脑袋都是马蹄声和身处神经反应不过来的复杂环境,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的人绝对会出现精神恍惚的状态,需要脱离混乱场地等一段才能缓过神来。
  两股骑兵互相凿穿之后,毛润是等冲出去至少五分钟才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精神恍惚阶段完全是战马在决定跟随大队移动,并不是出于骑手的控制。
  “有受伤吗?”李冰看着浑身上下全是血迹的毛润,指着毛润的左侧上肩:“那里烂了。”
  烂的是皮革护肩,像是被什么带满尖刺的钝器刮擦了一下那样。
  这一股匈尼特轻骑兵对于游牧民族来讲,其实已经能够称作兵甲精良,羊皮袄本身就是一种护具,他们还不知道穿了几层的皮袄,大多数人手中是带枪头的矛,很多也有一柄弯刀,更有一些看去壮实的人使用狼牙棒这种兵器,与疏羯人对比就是兵甲精良。
  汉军这一股骑兵并没有停下来不动,是仍然出于缓速的游弋状态,前方领头的骑兵已经开始在做迂回动作,剩下的人也许是人为控制,可能也是战马跟随头马的本能,整支骑兵队在做一个弯形的调整。
  毛润有些迟钝地看向自己的左肩,是有感觉到疼痛感,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又控制左肩动了一下:“应该是皮外伤?我应该将身躯压得更低一些,也不该向左侧做出倾斜。”
  李冰知道自己是越来越对毛润有好感了。他能看出毛润是第一次参与搏杀,仅仅是精神恍惚那么一会就将状态调整过来可不容易,能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改善更是难得。
  “这就是有读书的好处。”李冰自己可是历经三四场厮杀才真正适应过来,对毛润竖了大拇指,提醒道:“我们应该拉出一段距离。”
  骑兵作战并不会与袍泽离得太近,互相之间拉开两米间距是安全距离,发动冲锋之后最好保持三米以上的间距,要不然在高速奔驰中仅是缰绳抖了一下都可能造成相撞,要是被敌军箭矢命中则是会必然发生碰撞,互相距离三米以上是给出一个躲避的反应时间。
  厮杀过的场地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片狼藉,青草地被践踏得草皮乱翻,地上三三两两零落地被留下人和战马的尸体。
  会说是零落,是因为不管人还是马的尸体都是破损到不成样子,不知道多少人或马连残破的尸体都没剩下,被马蹄踩成肉泥。
  刚才那一场交锋,汉军阵营这一边丢下了近千的尸体,匈尼特那一方往少了算也不会低于一千八百。
  尽管汉军阵营这一边的损失比较少,匈尼特人却是依然处于数量优势的那一方。这个是开战前的人员基数差距,开战时汉军有五千余人,匈尼特那一边则是一万左右。
  “我……我……”阿巴提感觉自己的大腿疼得厉害,由于大腿是被皮革包着,无法看到皮革被利器割开的痕迹,却是疼痛难耐:“我的腿应该是被钝器狠击,骨头可能断了。”
  滚滚“轰隆”的马蹄声中,没人听清楚阿巴提说些什么,一旁的库泽只能是用担忧的目光时不时看一眼阿巴提。
  骑兵之间的互相对冲,很难保证自己不受伤,只要不是当场就倒下,能在凿穿之后还活着已经算是非常幸运。
  受伤了也不存在什么脱离大队,一旦真的脱离大队会是一种找死的行为,再怎么疼痛都要咬牙跟着大队行动,也就能看到敌我双方的骑兵队伍之中时不时会有人摔下马背,那是伤势太重支撑不住在马背上的平衡。
  苍凉的号角声被两方吹响,双方两支骑兵再次阵头对上阵头,驱使坐骑尽可能地用最快的速度冲刺起来,结果是还没有再次发生碰撞,两支不同阵营的骑兵队伍掉下马背的人更多。
  这一次毛润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陷入懵逼状态,能更加冷静地去进行思考和分辨,不再是大脑无法控制身体,交给自己的本能去进行应对。
  一声磕碰声,是毛润挥出战刀磕掉射来的箭矢,做完这个动作他感觉自己得到了升华,进入了新的人生。他甚至还有闲功夫观察周边,看着己方阵营骑兵脸上的表情,看到的一张张紧张、狰狞、恐惧……的脸庞。
  拼杀场地更远的后方,苏仁举着望远镜观察整体态势,他的身后是五千已经准备就绪随时能够参战的骑兵。
  “矮坡上有一股骑兵,应该是敌军的指挥官。矮坡后面必然有敌军,判断不会低于一万。”苏仁看向另一个方向:“我们的北侧方位,敌军数量目测为五千。”
  陈须问出了苏仁的疑问:“这里的敌军以三万计数,剩下的两万……或更多的敌军呢?”
  苏仁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笃定地说:“他们去袭击我们的后方了。”
  陈须也是相同的判断,只是匈尼特人注定是要踢到铁板,他们后方可不是什么辎重队,相反是一支主力。
  一场战争当然不会只有一个战场,有正面交锋的战场,其它几处佯攻或是磨战损的战场,很多次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却是谁能端掉对方的后勤部队。
  扎库玛想要用端掉汉人后勤的方法获取这一场战争的胜利,李匡同样明白后勤对于一场战争的重要性。
  骑兵交战并不会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就算是一方占据着绝对优势,一场骑战也不是一个冲锋就算完事,通常是一方游弋着拉扯战线,来来回回地进行追逐和逃奔,一次又一次的拉锯战中直至其中的一方被拖垮,或是追击者放弃追击。
  因为无法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寻找敌方的辎重队进行摧毁,乃至于是切断敌方的补给线,那将有效地缩短战争的时间损耗。
  不管是骑兵交战,或是步兵对步兵,昂或是步骑混编,使对方无法获得补给皆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广袤的平原对于隐蔽的难度很高,想要隐蔽行军只能是夜间行军,找到盆地或是面积足够广的树林,在白天避过匈尼特人的探查。
  杨苏在今天却是没有选择夜间行动,不再隐蔽直扑已经侦察到的敌军后勤部队。
  匈尼特人是一个半游牧半农耕的民族,不过不管是什么民族,只要是派遣以骑兵为主的部队出征,必然是会选择带上大量的牧畜群,仅是携带少量的辎重畜力车辆。
  “少量的斥候盯紧他们!”杨苏已经能用望远镜清晰地查看到远处的敌军,他趴在地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一切正常的敌军:“我们等待夜幕的降临。”
  他们这一支三千骑兵的部队,历经半个月的时间,夜间行军白天隐蔽,凭借着至少七成的幸运,剩下就是利用充足的经验,可算是迂回到了赫拉特的北侧,几乎是没有多么费劲就侦察到敌军的辎重队。
  诸夏的军事家总是强调天时、地利、人和,其中的天时就是运气,很多时候哪怕是地利、人和都在己方,就是缺乏那么一点点的运气,不但想要得到结果没有出现,甚至是被搞了个全军覆没。
  到目前为止,汉军的运气似乎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十足幸运,几乎是部队刚刚进入位置,立刻发现了想要寻找的目标。
  “他们是在移动状态,我们不好跟得太紧。”白贤起说出实情:“周边有他们的侦骑在游弋巡逻,我们随时随地可能被发现。”
  杨苏当然知道这一情况,任何一场战争不会存在什么万无一失,有的是制定好作战计划,皆尽所能地避免发生不想看到的意外。虽然说很玄学,或者说不负责任,但事实上在一切都做到尽善尽美之后,剩下的只能是交给运气。
  其它地方的事情与他们这一支部队暂时无关,他们需要的是等待。而这一次可能是匈尼特人不相信会有汉军能悄声无息地迂回到自己的后方,可能是汉军有足够的运气,一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都没有被察觉到。
  草原生态的环境,夜间的时候总是会充斥着虫鸣声,有时候不知道是什么位置甚至会传来一阵阵的狼嚎声。
  杨苏还是趴在草地上面,抬头看了一下天际,天空的一角挂着牙月:“这里的星辰没有家乡的美。”
  他们并不会夜幕降临就马上展开袭击,一场夜间的偷袭最佳时间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
  不是吹毛求疵去莫名地想要更黑暗,不止因为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是敌军值夜人员最为困乏的时间点,是作为有备而来的袭击者心态上绝对比被袭击的人更清楚在发生什么,过一会恰好就是东方泛白,那个间隔估计也将对方打懵逼了,有光线可以更快速和准确地将要干的事情干完。
  夜幕下的匈尼特人点燃了一处又一处的篝火,远远看去能看到他们是在准备食物,还有一阵阵的歌声在唱响。
  这一支匈尼特人的辎重队应该有将近四万人,壮年的数量却是略少,大部分都属于老弱妇孺。
  男女老少驱赶牧畜跟着军队移动就是游牧民族的一大特色,他们不但负责为军队提供后勤补给,战事顺利的时候也是收拾战利品的主力军。
  “我傍晚的时候看到一支约有千人的妇女队伍离开。”杨苏在等待的时候不介意低声讲点什么段子:“知道她们是去哪里了吧?”
  一阵压低声音的笑声就出现了,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女人跟随军队出战,不管是诸夏还是其他什么民族,无非就是会发生一些肉体上的那点事。
  杨苏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的敌军营地:“今夜会无比漫长。”


第955章 聪明人
  人衔草,马衔环,马蹄裹上布,真的能做到悄声无息吗?这个是没上亲身上过战场和没有去参与过战斗的文人,出于一种臆想的异想天开的想象。
  但凡是大队人行动,只要是达到一定的数量,他们同样是穿着靴子(布),人在走动时必然是会出现踩踏声,怎么可能没有出现半点动静?
  哪怕对于悄声无息的种种文艺加工是一种臆想,马蹄裹上布的确还是有些用处,要不马蹄踩踏起来的动静太清脆,不会是裹上布之后的沉闷声。
  懂得关于声波传递常识的人都清楚一点,声音清脆代表着穿透力变强,一旦声音清脆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轻易地撕裂耳膜,少不了是能将一些玻璃物品给“撕”裂掉。
  三千名骑士和至少六千匹战马,想要更可能地靠近想要偷袭的目标,能够保证的就是不去人为制造出大动静,可是绝对无法避免两万四千只裹上布的马蹄踩踏地面制造出来的动静。
  漆黑的夜幕之下,柴火过度燃烧让篝火的亮度变小,醒着的匈尼特人先是觉得自己产生某些错觉,怎么会有滚雷声从远方传来。
  下一刻,一个最先回过神来的匈尼特人张大了嘴巴,脑袋里知道那些滚雷声是什么情况造成,就是极度震惊之下脑袋暂时无法控制身体,张大了的嘴巴像是突然间得了口吃病那样,不断重复想要说话的第一个音节,费了老大的劲可算是将整句话嘶吼出来。
  “敌袭!!!”
  马蹄裹上布踩踏起来就没声音?不用太多人,就试一试十个人原地跳几次看看。
  战马本身的重量,再加上马背上的负重,数百斤的重量全部是由马蹄来负担,飞蹄狂奔之下的每一次踩踏都不亚于是鼓槌敲击大鼓。
  睡在地面的匈尼特人,他们哪怕是没有被声音所惊醒,平躺的身体也能感受到了地面越来越明显的震动感。
  视每一个人的警惕性而论,睡梦中醒来的匈尼特人意识到遭到夜袭的反应弧有长有短,他们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是翻身而起,冲出帐篷能看到的就是那些到处乱窜的人,大部分人很快也会加入到乱窜的行列之中。
  “应该把出去侦查的人全部绞死!”勒库玛满脸的铁青:“那么多的敌人,他们怎么可能……怎么敢没有任何发现!”
  勒库玛同样是中亚一个烂大街的名字,他却是姓扎伊亚库,追溯起来是阿兰人的某个大部族后裔。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先前生病,要不应该作为大军的指挥官之一待在前线。
  敌军还没有真正地杀进来,整个营地却是大乱了起来,有人想要反击,有人不知所措,有人想要逃跑,却没有区别就是进行无意义的乱窜。
  勒库玛一点镇压乱象的想法都没有,他所带领的是一帮没有任何纪律的人,是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的老弱妇孺。
  其实就算是正规军,要是陷入炸营,顶多也就是多了一些能制止的可能性,想要极短的时间内平息完全属于没可能。
  勒库玛没有熟读过什么兵书,却是知道一旦超过八成的人陷入恐慌进行乱窜,那一刻哪怕是天神来了都没可能让人冷静下来,一旦想要去制止乱象的最大可能就是被卷入进去,甚至会被恐惧支配的人所伤害(杀死)。
  “妈姆,队伍和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多少人?”
  “两百人。”
  “已经很好了。”
  勒库玛出了帐篷,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营啸会是先出现混乱,人们在惊恐的精神下到处乱窜,可能是在乱窜的过程中发生一点摩擦什么的。
  极度恐慌的人可不会剩下多少理智,他们会认为自己处于绝对的危险之中,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
  想要保护自己的行为是任何生物的本能,那就是要消灭可能对自己产生的威胁,就会变得充满攻击性。
  营地内不知道是谁向谁首先挥出武器,随后就是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谁看谁都像是要伤害自己,不愿意陌生人靠近自己,那就是无限的自卫导致无限的搏斗。
  “将牛、羊全部解开!”勒库玛翻身上马:“解放所有的马匹。”
  有人会去执行命令,勒库玛那么干的唯一理由是,那些动物得到自由会乱跑,前来袭击的敌军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追,他们还有机会在后面慢慢收拢,是很聪明的减少损失的做法。
  一声“驾!”之后,勒库玛带人开始了自己的躲避风险行动,他们会向着没有动静的另外位置而去,一路上谁挡路都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杨苏还距离敌营至少一里的时候就发现营地里的状况,他几乎没有多想就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暂时不用去多管敌军。”杨苏用最大的声音呐喊:“我们的第一目标是消灭牧畜群!”
  那可是发生了营啸!当前状态下谁被卷进去都要面临一帮歇斯底里自卫的疯子,并不会比正常状态下好杀,或许还应该反过来是比平时更难杀,真要杀进去就要有产生重大伤亡的心理准备。
  “分出一些人。”杨苏驱马靠近了自己的传令官:“不断给营区制造恐慌,别给他们冷静下来的机会。”
  杨苏当前的命令其实在事先有预防方案,就是在真正偷袭之前,将可能面对的局面做好预先设想,再用最大的可能性去进行计划。
  营地之内已经在发生火灾,匈尼特人也是进入到更加疯狂的阶段。
  面对危险的时候一旦无法去解决威胁,那么就会下意识地想要进行逃离,大部分匈尼特人就是进入到想要躲避危险的阶段,他们用着最大的努力向外围移动,一些冷静下来的人则是知道至少应该获得一匹马来进行代步,要不就算出了营地也逃不远。
  谁都想要逃离危险,那样看谁都是最大的威胁。在这一刻就算是再熟悉的人,一旦发现有可能阻碍自己前进的方向,也会毫不犹豫地挥出兵器。
  汉军事先已经侦查过牧畜群以及马匹的方位,带着各自任务的汉军将士,他们用尽可能快的速度感到目标位置。
  有些汉军发现自己没到之前,牧畜群或是马匹竟然被放了。
  一些汉军则是碰到了过来要干点什么的匈尼特人,今夜首次汉军与匈尼特人的搏杀也就出现了。
  “的确是被留下来的匈尼特人。”聂兴的意思是太好对付了:“他们的首领是一个聪明人,竟然能想到这么一出。”
  何大将染血的刀身在地上的尸体抹了抹,一边四处观察一边说:“的确是一个聪明人。”
  没有试图去组织根本组织不起来的抵抗,选择去放掉牧畜群和战马,那样一来汉军就无法宰杀掉全部的牧畜和带走被集中安顿的战马。
  “派出一个小队去追。”杨苏得到汇报时心情非常郁闷:“这样的聪明人不能让他活着。”
  匈尼特人驻营并没有什么讲究,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杂乱无章,倒是附合他们的文明层次,乱糟糟的帐篷以及窝棚不存在什么防火隔离带,一处燃起火势就顺着风向不断地蔓延,火势越来越大使天空的云朵都能辉映地面的火光。
  营地内的匈尼特人还在自相残杀,汉军则是有组织性地在营地外围进行纵火。
  外围的大火可以阻拦匈尼特人出营,汉军对于突围出来的匈尼特人也是逮住一个杀掉一个。
  剩下的汉军则是进行一开始的作战目标,杀死所有能找到的牛羊等牧畜,将找到的战马收集起来。
  另外一些辎重等物,营地内不是发狂自相残杀的匈尼特人,就是到处蔓延开的大火,汉军不会冒这个没必要的风险进去。
  “这边的情况瞒不住。”杨苏在看天空辉映地面火光的云朵:“很快就会有敌军增援过来。”
  他们在行动展开之前已经将周边进行足够的侦查,除了这一支匈尼特人的后勤部队之外,附近还有三四支规模或多或少的匈尼特人部队存在,其中那一支离得最近的匈尼特人部队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赶到。
  “我们的任务是摧毁敌军的后勤。”杨苏环视听取命令的军官:“我的意见是可以进行撤退了。”
  军队就该有明确的目标,不应该是想一岔子就做一岔子,作战目的达到之后,进行不拖泥带水的撤退。
  有军官想要建议伏击会赶来支援的匈尼特人,几次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开口。
  那一支会在半个小时之内赶来支援的匈尼特人只有三千余人,杨苏是经过很完善的思考才放弃伏击。
  想要伏击首先要确定那支匈尼特人的行军路线,还要思量合适的伏击位置,过程中必然是会耗费一些时间。
  如果他们猜对了那一支匈尼特人的行军路线也成功进行伏击,却是不要忘记这一片地方的地形是平原,来援的匈尼特人也会是骑兵。
  同样是骑兵的前提下,根本就不是一次伏击就能全歼,顶多就是击溃和击散,想要取得更大的战果就是进行一系列的追逐战。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杨苏说出了为什么不节外生枝的原因:“我们也还有其它任务!”
  一再欲言又止的军官露出了讪笑,他们有一天会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有些人能指挥一场战役,有些人则是只能被指挥。不就是在需要抉择的时候做出正确的决定吗?
  没有折损一人的三千汉军,整个行动耗时将近一个消失,带着收集的战马开始撤退。
  他们离去的背后是大火冲天的营地,火光映照了某些区域,那里满地是牛羊的尸体,鲜血之多到汇集向低洼区域成了一处血洼。
  勒库玛没有遭到追杀,他躲避期间远远地看着汉军离去,同时也是看着成为火海的营地,援军过来的时候没有现身,直至东方泛白的时候才带队回到营地。
  大火依然是在营地之内燃烧,入鼻满满都是焦臭味,一些火势停止的区域躺着人形焦尸。
  “你就像个胆小鬼一样地逃跑?”艾哈迪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勒库玛,咬牙切齿地说:“你应该被绞死!”
  “换作是你在场,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勒库玛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辩解,是在讲述事实:“你见过营啸,知道是什么情况。”
  艾哈迪当然知道营啸是什么情况,是一帮不存在什么冷静的人互相残杀,对于发狂的人没有什么道理能讲。他知道会是怎么样不代表接受这样的结果,依然死死地盯着勒库玛,极度忍耐和忌惮勒库玛背后的部族才没抽刀子砍人。
  “我们已经知道背后有这么一支汉军,也看出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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