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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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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各朝各代,真的就是秦帝国对国家基层的掌控力最高,但也仅限于忠心于中央的行政人员足够,后面灭掉六国,大批的六国人员为官,他们一旦对中央没什么归属,哪怕是郡县二级制也是玩不转了。
  所以了,刘彦该选择的是什么样的行政区体系能够最大程度减少风险,可实际上最重要的还是官员和百姓不和中枢离心离德。
  【后面的朝代先后将州的范围不断缩小,甚至是出现废除州这一级的事,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刘彦一边看着徐正以一对多的互怼,一边想着:【废除州这一个行政级别既然有道理,那就废除掉。】
  真实而言,刘彦还是比较习惯现代的行政区划分,但他知道每个时代都有适用于自己的制度,只能是用无数先人吃过的亏来当教训,真不能生搬硬套,要不然他对现代军制最习惯,怎么就没直接搬过来。
  后面众臣的争论有了结论,那就是取消掉州这一个行政级别,可又陷入该不该恢复秦帝国的郡县二级制的争论中去。


第639章 读书就是为了当官啊!
  “军中的别部司马在非战时皆有文化课,虽说不是学富五车,可并非文盲。”徐正是支持恢复到郡县二级制,他对一些人所讲行政人员不足够是嗤之以鼻:“又不是没有军方退役将士任命县令的例子。”
  汉国的疆土扩张速度非常快,一直是行政人员缺乏状态,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确是扩张一地,该地直接由军方进行军管,可以说军管制度十分有效地稳固了新占领地。
  乱世用重典是被视作理所当然的规则,军管可以让历经战乱的地区很快平稳下来,可是在民政建设上面就很难有太多的建树,毕竟军方看待事情的眼光是与地地道道的行政人员有区别的。
  “可以查阅文牍的嘛!”田朔刚才只是说了几句就被一阵喷,有点不服气地说:“由军方退役的县令治理地方,和经过考核上任的县令,对于民生复苏的差距摆在那里。”
  刚才徐正是一对多的怼,得益于军方的强势对喷起来一点都不发怵,有些说不过的地方就靠吼,多少是让身在文职的人有些不想与之胡搅蛮缠。
  汉国目前在籍的县有九百六十七个,从三万左右的人为一县,到三五千人为一县,是看地区进行分布。在县的划分上面,依然是根据传统来进行定位,如三万人左右的县是定为“上县”,超过五千至不到两万人左右的县为“中县”,五千人以下则为“下县”。
  除开在籍人口多寡之外,怎么来定义县的级别还看经济与产出,不过一般情况下产出不足没有粮食养活太多人,基本上也就没有太多的人口,完全依靠人力来生产的年代,以人丁的数量来区分县的级别,虽然粗糙却还是比较靠谱。
  徐正立刻就郁闷了。
  军管区就只是为了恢复平稳,一切是以治安为首重,该地基本也刚从战乱中平息下来,哪怕是有心恢复生产也要有个时间过渡。总得来说,但凡是军管区民生就正常不到哪去,谈个鬼的税收贡献和粮食出产。
  由军方人员任职的县,不说没有发展得很好的县,可是总体的数量上对比起来,发展起来的县还真的不多。
  术业有专攻可以解释一切。
  正统的文官学的就是怎么治理地方,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来使民生得到恢复,随后又怎么来进行生产,都是经过系统化的学习。可就是这样依然不缺什么玩意都不懂的文官,或是懂但是无法灵活运用的文官。
  军方人员学的是战场知识,怎么去弄死更多的敌人才是本职,对于民生知识肯定是缺乏。不能说没有存在个例,比如懂得怎么治理地方的军方人员,可绝大多数肯定是对治理地方感到陌生。
  徐正身为太尉决定了一件事情,身在其位就得维护军方,将士退役之后到地方官系统发展是很难得的一个退路,说什么都不能失去。所以哪怕是知道大多数退役将士不适合担任地方文官,他依然不能承认。
  目前汉国的军方……不,应该说是刘彦建立势力以来,军方无论对内对外都是无比的强势,包括田朔在内很多文职的官员有很多话可以呛徐正,可他们是真的心有顾忌。
  “退役的别部司马可以担任县令,觉得自己能够上阵杀敌的县令可以到军方担任别部司马啊!”徐正撇着嘴很没意思地说:“国朝又没限制不能转职。”
  说了,现在就是一个文武不分家的年代,传统教育是文武并重,但凡是出身不错的人,他们在习文的同时不会将习武放下,只是家风选择更倾向于文或武,像是琅邪王氏“自废武功”还真的是个例中的个例。
  以当前的岁月而言,习武又比习文条件限制更少,至少只要身体营养跟得上想要强身健体有那个基础。学文就真的是困难程度比较大,会这样是获取知识远比获取食物难上千倍万倍。
  刘彦见徐正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慢斯条理地说:“军队可以组织学习,该方式是不是可以应用到其它方面?”
  后世学习班可真的不要太多,天朝还搞过针对中老年人的夜校扫盲运动,先不讲干那些事情是不是形式主义之类的,可真的是有效果啊!
  汉国还是延续先汉的举荐制度,却是要经过一番考核,初步有了科举的影子。就是刘彦很迟疑要不要搞科举。毕竟现在虽然是世家抬头的岁月,可汉国并不是一个世家能够撒野的国度,他所知科举之所以被执行,是世家膨胀到无法遏制的地步,科举是引入寒门来对抗世家,但实际上一开始的科举所产生的那些人也基本是被世家高门吸收当走狗。
  中原历经数十年胡虏肆虐,除了那些底子深厚又投靠胡虏的家族,要不然知识份子不是南迁就是死亡,搞科举得利的是长江以南,刘彦真的要执行科举取才制度,南方是会非常高兴,可北方就真的会跳脚。
  搞国民教育是一个方法,问题是刘彦哪怕真的要搞,估计是没有多少人乐意将自己家的知识拿出来公布,甚至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当教师。
  识文断字的人在华夏的封建王朝……基本是作为官员后备役,在先汉时期读书不一定是为了当官,可是到南北朝之后读书就真的只是为了奔着当官而去。
  汉国极度缺乏地方官,只要识字又在籍,都是有机会成为官员,能够当官又有多少人乐意去当没什么权力的教师?
  “推行文风?”桑虞对这个很感兴趣,听了一会师资难寻的话题,插话说道:“一族之中有人当官,家中必有未出仕者,可使之。”
  刘彦一听倒是个办法,不就是捆绑制吗?一个家族有人在朝为官,那更要为国分忧,派出家族子弟成为教师。他也想到了另外一层,在这个尊重知识的年代,学生是拿老师当亲生父亲看待,桑虞肯定是抱着一些目的。
  南北朝之后,大隋是有多次科举取才,可是科举真正成为制度是在大唐。
  李唐的科举制延续杨隋,一开始所遭遇的抵制非常严重,还是李世民强硬推行,门阀世家见无法抵制,他们改了一个策略,是插手科举。不但是门阀和世家在乱搞,其实李唐宗室也搅和进去,谁想要中举就必须得到他们的赏识,一种递卷的自荐的风俗就形成。结果李唐初期的科举根本就没什么公平性,科举选出来的官员基本不光是为国效力,身份背景也肯定是某个谁的门人。
  刘彦察觉到了桑虞的目的,甚至不光是桑虞抱有目的,该是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那样的想法,可他依然不在乎,他不是李世民也不是李治,那些世家也不是李唐的门阀和世家,大汉更不会是李唐。
  大搞搜罗门人的事情在先汉早就发生。
  西汉时期搞得最出色的是刘彻的姐姐长平公主,她那么搞对西汉也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甚至是有大贡献,比如门人之中的卫青。
  东汉搞得最大的是袁氏,就是那个四世三公的袁氏,但当时有能力的家族都那么搞,只是有些能利用得起来,有的利用不起来,汝阳袁氏是成功利用的例子,弘农杨氏就是全面失败的例子。
  当然了,弘农杨氏之所以失败,那是董卓在之前杀得太狠,不光是弘农杨氏,只要是在董卓肆虐区的世家全部遭殃,也就只有河内司马氏好过一些。而司马氏能董卓乱政时期好过,相传是司马朗和董卓逝世的儿子长得很像?
  刘彦有专门查阅过现任官员的出身,仅有极少数是背后没有家族,又以战乱时家族破灭者居多,绝大多数为官者身后都有一个家族,无不说明在如今能够习得知识肯定是家有传承,还得是家里饿不死才能培养得出来。
  想一想哪怕是时间一再流逝,就是到了现代得家里有经济基础才能读得起书,说明读书对很多人真就不是一件想就能读的事情。
  现在多得是连饭都吃不到的人,再来是哪怕有饭吃又有财帛也难以获得书籍,那么知识被垄断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刘彦就是真的推广教育,那也绝对不是从娃娃抓起,能够办到的就是挑选出一批人来进行培养。他没有可能亲自去一一挑选,只能是列出一些条件差遣人去办,可想而知到时候被挑选出来的又是一些什么人。
  “为官者未出仕亲属为师资,可行。”刘彦说完就看到桑虞眼睛眯了起来,看其他人也基本是各有心思:“待丞相归朝,由丞相来主持。”
  刘彦也就将事情交给纪昌才更为放心一些,这些个背后一大帮利益群体的家伙着实不能让人放心。
  废除州这个行政级别,恢复郡县二级制,事情算是确定下来。
  后面加入的议题也得到通过,有限度地推广教育。
  教育的事情是敲定,细节却没有谈,想要传播知识,该是教些什么,题材又该从哪来,可以确定的是纪昌回来之后肯定有得忙。
  刘彦是等着众大臣离去,才幽幽地说了句:“果然,连我重视教育也是为了官员足够……可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不可取啊!”
  国家肯定是要有管理者,最大的管理者是皇帝,然后就是中枢的一套班子,再来就是地方上的官员,才能够维持一个国家最基本的运作。想要成为管理者可不能是文盲,要不连最基础的书写、记事、汇报、公文都搞不了,那么识字就成了前提。
  站在一旁的崔宗听到刘彦的那句话身躯哆嗦了一下,脑袋赶紧下垂。他刚才就想着把消息传回族内,怎么都要在这么一件事情上分杯羹,心虚是必然的。
  从宫城出去的众臣没有各自离去,他们也不用谁来约,很有默契地同行前往官办青楼。
  对了,目前的青楼可不是妓院,甚至可以说一开始青楼是很典雅的所在。青楼原本指豪华精致的雅舍,有时则作为豪门高户的代称,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妓院的另一种称呼。
  官办青楼是战国的齐国首创。没错,就是那位名唤管仲的管子。
  管子乃是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谥敬,时春秋时期法家代表人物,为颍上人(今安徽颍上),更是周穆王的后代。是华夏古代著名的经济学家、哲学家、政治家、军事家。被誉为“法家先驱”、“圣人之师”、“华夏文明的保护者”、“华夏第一相”。
  管子设立青楼有比较复杂的背景,其中就包括不乐意处死一些贵族或高门家的女子,本着还能利用的时候接着利用,让那些女子在青楼营业,干一些文雅的事情,给国家增加税收。事实证明青楼的利益非常大,与当时齐国的盐业共为支撑国帑的支柱。
  青楼自被创建之后就没有断过,先汉也是犯官妻、妾、女充任伶人,她们并不是谁想睡就能睡。到胡虏统治中原期间,青楼的经营开始出现变化,其中就包括陪睡这个业务,毫不夸张地讲,到了杨隋李唐时期牛逼哄哄的高门女和世家女于胡虏统治之下就是玩物。
  汉国的青楼,伶人的来源是被灭的各家族,是延续先汉的一种官署奴隶,她们通常是有经过良好教育,气质也不是百姓女子能比,会吸引很多人前去消费,达到了管仲创建青楼的原始目的,那就是创收。
  中枢大臣到了青楼肯定有雅间,他们会来到官办青楼也是本着不闭门勾结的用意,在这里商谈原要比关在小黑屋谈,后续的政治危害更小。
  “子深所谈未出仕者充当教习,是一步险棋。”蔡优有那么点愁眉苦脸地说:“王上不介意我等形成派系,却是不能做得太过啊!”
  “德才是想到哪去了?”桑虞满脸诧异:“虞虽有想法,却不至于私心过甚。”
  在场的人就没一个相信桑虞真是出于公心,脸色也就变得有些不好看。


第640章 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嘛
  人皆有私欲,少有一心弃私为公之人,尤其是官员背后有家族,更难公私分明。
  说白了吧,七情六欲人人都有,人在做事的时候首先是看事情对自己有利或有害,利多于害才会去做。那个人要是官员,他在做事前考虑的就会更多,办那件事情首先得是为自己的官途有加分,才会想一想事情办了对百姓会不会有好处,若是对百姓有好处却会危害到自己,除非官员真的是一心为民,要不然真不会去办。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家庭,很多时候哪怕是官员本身并不想违法,可耐不住有家庭成员仗着有一个当官的亲人借名或是借威,去干一些牟利的事情。
  所以了,只要是当官了,真难有一身清白之人,差别就是官员本身或是家人,干的那些事情过不过份,祸害的人多与寡,危害究竟多大而已。
  官场中一直有“水至清则无鱼”的说法,只要官员能够最大程度地干自己本身就需要干的事情,越线亦不是太过严重,一些事情根本就是心照不宣。怕的就是官员为了洁身自好,身处某个位置却是什么都不干,也就有了办事的贪官远要比堪比牌位的官员更有价值的说法。
  封建王朝的官员,谁背后不是一大家子,一家子人多了就需要有更多的进项,再来是能够形成家族必然需要更多的收益,因此统治阶层设定一些对官员有利的规则是必然的,哪怕是最高统治者也认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比如有了功名可免除税收、徭役、等等的一些特权。
  在现如今的社会,身为官员要为家族利益着想是一种共识,谋划一般还无比的深远,可不单单是盯着眼前的利益,他们讲的是目光长远。
  刘彦崛起于微末之间,起初所跟随打江山的人,绝大多数的人出身是小门小户,少数是能够被称之为家族,原先为世家出身是极少。
  人在发展起来之后,想要使自己更强是一种天性也是本能。
  桑虞本身为大世家之子,自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切以家族为重,能够在壮大家族的同时还兼顾国家利益,可以说就是有节操了。
  蔡优等一些人,哪怕之前他们没有到达桑虞的这一层次,可好歹也身居高位了那么些年,不管之前的思想是到了什么境界,如今该明了的谁也不会抓瞎。恰恰就是身在其中了,他们才对桑虞的说法嗤之以鼻。
  现在当然没有那句“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可是经过东汉建国之初的影响,再有东汉末年家族经营的效果,任何一个家族都是奔着成为汝阳袁氏第二而去。
  五胡十六国不就是世家崛起的岁月吗?他们是总结了之前的历朝历代,再在胡虏统治之下不够强就无法自保的窘境,正是野心最大的时候。
  目前为止,中原只是经过匈奴前赵和羯人后赵的肆虐,还没有历经慕容前燕、氐人前秦、慕容后燕、羌人后秦等等一些“你方唱罢我登台”的更替,可是羯人后赵、慕容前燕、拓跋代国、李氏成汉、张氏凉国、东晋小朝廷并立割据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春秋战国的诸国并立太远,东汉崩溃诸侯并立的事情仅是八十二年前,汉国灭掉羯人后赵、拓跋代国、李氏成汉、张氏凉国、东晋小朝廷的事就真的太近了,使人不得不看到只要家族的实力只要够强就能强到什么地步。
  强到割据一方和强到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汉国武力强横的今时今日,该是没有多少家族敢割据,更没有家族会妄想建立国家,可他们已经看到实力强大的好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蔡优引用的是《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中的一句,他直视嘴角含笑的桑虞,说道:“过犹不及啊,子深。”
  其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原意,并不是说天下什么玩意都是属于君王,是说君王有君王的责任,臣有臣的职责,强调的还是各司其职。
  什么玩意都是属于君王的家国天下,是从刘邦建立汉帝国伊始,最出名的莫过于刘邦问自己的老爹,说老爹总是嫌弃他游手好闲不懂经营家庭,称帝之后问老爹说,他置办的家业大不大。
  那可是一整个国家,家业又哪能不大,有了那么一问,“国为帝王家业”就成了事实,当时的汉国各大臣还没有一个反对刘邦的说法,让刘邦那个叫得意。
  上古先秦时期,哪怕是始皇帝横扫八荒六合再一次形成大一统,始皇帝也不敢说国家是赵氏赢姓的私产,赵氏赢姓有的是最大管理权,各级官员是各级管理者,百姓的就是百姓的。
  再更远古一些的年代,比如战国时期,那个时候君王同样不敢说整个国家是自己的私产,比之大一统之后的秦帝国,各个诸侯国延续的是“臣为君之臣,臣下之臣非君之臣”的传统。通透一点就是,君王是有管理权,可要是属于我的,只要我没有犯法,该是我的还是我的,哪怕是君王也不能嘴巴一张,我的东西就变成君王的。
  上古先秦的社会公认规则,君王只是首领,各贵族为之效劳,国人享有对国家的建议权,只有奴隶才是啥玩意都没有。
  到了刘邦之后,国家都是皇帝的产业了,所有的东西都是皇帝的所有品,可不就是能嘴巴一张,想要什么,谁都必须无私奉献了吗?就此,皇帝就是奴隶主,各级官员是奴隶主手下的员工,国家之内谁都是奴隶了。
  现如今汉国走的是秦帝国的轨迹,走的是严格执法的路线,可也没少干灭掉哪些家族将财产归于国家的事,温和一点的是出资回收超过限量的名下土地。要说有什么遮羞布?那就是“被搞”的那些人算不上汉国治下之人。
  包括蔡优在内的一些人不想看到桑虞太过份,是他们从刘彦的一些行事作为上有发现,刘彦走的不是刘姓汉室的家国天下,是要恢复到正常国家该有的统治之法。
  君王没有想着将整个国家视为自己的私产,不搞家天下,走的是公天下路线。后面那一个,只要不是奴隶就享有“私人财产,非触犯律法,财产不可无故剥夺”的权利,这种体制对于贵族的好处最大,百姓更不会吃什么亏,只有君王不能再为所欲为。
  其实蔡优只差对桑虞破口大骂“君王都在极力限制自己的私欲,你特么是不是在刺激君王,要搞得大家没得玩”,用了很大的努力才算是忍了下来。
  汉国的三公九卿中出身世家的人并不占多数,桑虞所在的家族在北方是真正意义上的世家,吕议在南方只能说是三流世家,其余各人最多也就是大家族出身。
  原先的底蕴会决定他们的思路,像是蔡优等一些非传统世家出身的人,是绝对不愿意看到国朝之初就发生资源分配的事,但大部分是觉得争不过,并不是真的出于为国家考虑的心思。
  大家起点不一样,有限制才是大多数人乐意看到的,要真的依靠底蕴去拼,北方除了崔氏真没人可以一对一和桑氏拼。而这两个氏族,桑氏早就在干收编各家族为己用,崔氏则是仗着崔婉的王后身份。
  “大汉缺少官员是不争的事实。”桑虞并不敢引起众怒,说道:“官员从何而来?从各家族而来啊。”
  那就是无可避免的局面,知识掌握在有底蕴的家族,普通百姓难有获取知识的渠道,当官什么的真与普通百姓没任何关系。这样的局面是从国家被建立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的事情,除非是获取知识的渠道被打开,要不然垄断是必然的。
  蔡优等人听出来了,事实就摆在那里,桑虞也暗示桑氏一族并不会干得太过份。
  他们想要的就是桑氏一族不要太过份,一个家族出现太多官员只会让君王产生警惕,再来是一个家族掌握太多资源也不会让其余家族放心,利益在最大的程度上进行共享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桑虞做出了保证,大家得到保证也就情绪不再激动,能够平和地去谈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王上有意取消举荐之制,全面执行考核之制。”庾翼刚才就没怎么说话,以南方目前面临的尴尬局面,那些事情没得掺和。他说这个话题再次引得众人不得不集中精神:“考核之制,是如何个考核之法?”
  桑虞就给出了正确的答案:“王上所言,乃是科举之制。”
  其实之前考核早就存在,先汉的孝廉制度就有相关的考核,比如必须是良家子,再来就是关于名声的大小,进入官场之后也有相关的提升制度。孝廉制度有一个关键,那就是必须要有推荐人,被举荐的人要是犯了什么事,举荐人是要一同担负责任。因此某个有资格进行举荐的人,压根就不敢随意去举荐谁。
  庾翼因为关注,所以迫切,诚恳地问:“何为科举?”
  桑虞本来是不想说的,目前的知识无可计价,懂得别人所不懂的就是最大财富。他是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勉为其难地稍微解释道:“出身清白之人,拥有学识之人,可参与层层考试选拔,最终为官。”
  听着并不复杂,却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大多数人所理解的是,只要有知识和身家清白,等待科举正式作为国家选才制度后,谁就都能当官。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以后门阀、世家、大族会大肆遭受寒门的冲击,甚至连寒门都不是普通百姓也能当官。
  “原来推广教化还有这层用意。”张石该是三公九卿中最没存在感的人之一,却不代表他身后没聚拢一批人,呐呐地说:“那子深还提议为官者亲属未出仕者,入学宫教学?”
  “大势所趋,何人能挡?”桑虞看得明白,国家进入休养生息阶段之后,刘彦会倾斜很大一部分精力在知识传播上面,说的话是提醒那些没想明白这一层的人:“世间不止家族之人,尚有存世的各家学派。”
  话真的是再清楚不过,再不懂也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他们才不相信刘彦真找不到师资,给予各个学派好处,有的是想要振作起来的学派前去效力。
  “若是我等不出力,该如何回报王上厚待……”庾翼刚才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额头上竟是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对着桑虞行了一礼:“还是御使大夫明见。”
  独尊儒术之后,百家并不是真的完全消亡,还是有不少学派艰难地生存着,有些学派甚至混得很好,其中就包括法家、兵家、农家这些儒家根本无法消灭的。
  儒家在先汉被确定崇高地位,到现如今却再难有先汉的威势,毕竟战乱的时候儒家起到的作用真心有限,平天下靠的是兵家,治天下靠的是法家,所以儒家是先后在东汉末年诸侯并立遭受重创,中原陆沉之后又是没有壮大土壤,现在的儒家只是有其名而无其威势。
  眼见刘彦扫平诸部胡虏,各部割据也被消灭,一个崭新的大一统国家又将再次屹立,感觉美好日子即将到来的不止是那些从龙之臣,觉得能够大施拳脚的还有那些早就望眼欲穿的学派。
  “一旦科举之制执行……”蔡优扫了庾翼一眼,看向桑虞幽幽地说:“南方的文风,可是很盛行。”
  永嘉之乱后那么多的家族南逃,留在中原的传世之家大部分被灭,讲道理北方的读书人真没南方多。
  衣冠南渡还有相应的附属效应,南逃的世家带走了太多的典籍,北方的典籍却大多毁于战火,导致的就是在南北掌握的典籍上面,北方又输给了南方。
  “所以虞为大汉着想……”桑虞从很多人脸上的难看看出了关键,慢斯条理地说:“迁徙人口势在必行呐!”


第641章 可别往死里作
  桑虞之前已经多次有过主张,迁徙普通百姓只能说是顺带的,真正想要的是迁徙那些世家。
  原先大家只是以为桑虞要至少重创那些世家,毕竟世家之所以是世家,不止是人脉以及财帛,还是因为在某个地区有着大量的土地,世家迁徙必定是会失去那些土地,再来是变个环境也会失去太多的东西。
  举个例子,东汉末年董卓乱政之时,由于西凉军的暴虐使得很多三辅的世家不得不迁徙,他们在迁徙的过程中失去了名下的土地,原本的佃户也是大多失去,是有带着大量的财帛走了,但失去土地再没有了数量庞大的佃户,立刻沦为不入流的世家。
  再到后面,董卓被弄死,可西凉军又有李傕和郭汜崛起,出了著名的汉帝逃亡事件。那时候跟刘协一块逃亡的大臣非常多,任何一个都是原先家世显赫的世家之主,等待曹操迎刘协到许昌,那些家世显赫的世家之主只剩下徒有其名。
  家世显赫只因为掌握的资源太多,没有了那些资源就只剩下名声。而名声说有用肯定是有用,可要是别人不在乎,再大的名声也只是一个屁。孔子他老人家的后代,原先雄踞北海的孔融名声够响亮吧?曹操发兵南征的时候,说拉出来咔擦祭旗,那就没二话地砍了。
  另有一个例子,东汉末年五大商贾之一的糜氏就属于那种在名声上不入流还被瞧不起的,可糜氏将妹妹嫁给当时落魄的刘备,出的陪嫁物财帛就达数千车,甚至是可以称作精兵的部队也有两千。
  喏,虽然是五大商贾之一,可糜氏世家眼中就是一指头能够摁死的东西,偏偏就是这种随随便便能摁死的东西,嫁个妹妹就让刘备从屌丝中翻身,从此走向了人生巅峰。那些原先看不起糜氏的各世家,却是因为在不断的颠沛流离中成了真正光有其名的破落户,人与人的差距很明显不是讲出身血统,是看掌握的资源多寡。
  要说之前,桑虞提议迁徙南方世家,可哪怕是同为北方系的蔡优都不赞成,那不但是因为迁徙的事情事关重大,还因为需要有那么一股力量来牵制桑氏。
  现在嘛,刘彦很明显就是要搞那个科举之制,什么时候真正成为国家体制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是个北方系就不愿意看到因为科举取才让朝堂满是南方人为官。
  大家明明是有意无意联合起来在压制桑氏,等待桑虞将科举的事情说出来,刹那间情势又变了。
  “南方人口密集,又是为司马氏统治多年,为稳定计,确实应当再做安排。”蔡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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