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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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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都曾经是四大门阀,桓温所在的桓氏却是实力最弱的那一个,他当然不知道历史没被改变最后也能压着其余三个门阀,再一次聚首是因为在汉国这边混得最好,心情当然也是美极了。
凉亭之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注视着这里,再一次看到四大门阀聚在一块,很多人是有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犬子是在交趾。”庾翼也不知道话题是什么时候扯到了印度支那那边,就顺着话题谈一谈自己长子庾方之的近况:“大军已经进入扶南境内,犬子留在后方转运辎重。”
现在那块区域当然不被叫作印度支那,汉国对那边的统称是叫西南半岛,汉军主要针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时候,只是调了一些战兵过去,夺回被林邑侵占的九真等地后,是由各家族自行去入侵扶南国。
由民间力量去征战印度支那还是庾氏的首倡,刘彦认可这个方略之后,最先行动起来的就是庾氏,后面中原各家族也去插一脚,搞到现在但凡是有能力的家族都有派人过去。
印度支那是刘彦想看一看民间开拓的可行性,桓温多次请调没有成功就是源自于此,众人的话题说到那边的情况就让桓温感到无比的郁闷。
“你们在那边的人情况挺不错。”桓温这话是对王劭说的,他不顾庾翼脸上出现尴尬,接着说:“王上没有打算追究,王氏打算何时主动坦白?”
王氏是搭了一个末班车,在东晋小朝廷灭亡之前抽出一万人插到庾氏那边,这件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秘密,后面王氏被清算那些被派去印度支那的人却被可以忽视掉。
王劭知道桓温变得无比跋扈,却没想到会这么不留情面,一时间脸色就无比难看了。
第630章 君心难测
桓温光是名字在南方就可止小孩哭泣,可见是多么的凶名赫赫。
一个人能够被南方父母拿名字来吓唬小孩的人,名声上面能够好到哪去?再则是桓温一贯以来也真没给曾经那些有交情的人面子,在世家圈子里仅是有跋扈的名声,已经算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敢被过份编排。
或许是有些天生性格的原因,也可能是对自身的定位因素,桓温真不觉得在南方有好名声是一件有益的事情。他效力于刘彦之后,自参与南方战事就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与南方的世家体系肯定无法完全切割,可是绝对不能对谁都“哥俩好”,那样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南方世家都不好。
通俗一点来讲,桓温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背叛了南方世家,那干脆就背叛到底。并且历史是胜利者来书写,现在是他效力的君王获得最终的胜利,谁还能说他是叛徒?
作为南方曾经第一门阀的王氏家族,他们留有一手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只是先行抽调一万武装去印度支那还是做得比较晚了,也是大部分的家族武装折进了抵抗汉军南下的战场,要不然绝对不止剩下一万。
当然了,是战争就必然会产生损失,王氏现在在印度支那的武装肯定没有一万,剩下的是有八千余人。
汉国的各家族入侵扶南国,是由汉军打开入侵扶南国的国门,涌进去的各家族武装很有默契地选择自己的占领目标,扶南国的南部早就被切割成得零碎,王氏就在其中占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盘。
王氏还有家族武装在印度支那的事情对汉国高层来讲并不是什么秘密,不是没人提议进行清除,却是刘彦将事情压了下来。
对刘彦来讲,曾经的东晋小朝廷说灭都给灭了,王氏一族仅是小朝廷的其中一部分力量,强盛时期的王室都没有办法蹦跶,他又怎么会在乎不到一万的王氏武装。
民间自主向外进行开拓是刘彦的一块“试验田”,不止是关乎到汉国的国策制定,还将决定民族的未来,别说是王氏还有一万家族武装在印度支那,就是司马氏还有残余在印度支那,只要没有“反攻大陆”的迹象,他是决定放之任之。
说民间武装决定民族未来并没有夸大的地方,汉国的国家力量自然最大,可只能是选择一些比较有价值的地区或方向来扩张,未来汉军的主要进军方向是朝西,肯定会与处于强盛时期的萨珊帝国撞上,印度支那那个地方满满都是原始丛林,气候上面也是非常麻烦,还不如丢给民间各家族。
印度支那就是刘彦丢给汉国各家族的美味,让那些家伙知道“天下”不止是那么一块旮旯地方之外,何尝不是用事实证明向外掠夺远比窝在家里争斗更能产生效益。
民间的力量只要在印度支那那边尝到甜头,谁还会傻乎乎地窝在“天下”内部,内部的争斗会引起国家力量的反扑,他们在外面怎么干的自由度更高,何况向外掠夺还是得到国家认可和支持?
按照刘彦的本意,民间家族折腾印度支那至少会是数十年的时间,未来还会引导着向印度次大陆(既阿三地盘)进发,汉国的国家力量则会专心向欧罗巴进军。他比较迟疑的是太平洋的战略方针,完全由国家来进行开拓会牵扯向欧罗巴进军的力量,全部给民间则根本不合适。
如果刘彦没有记错的话,印度次大陆自孔雀王朝崩溃之后就再也没有统一,哪怕是曾经西迁的大月氏建立贵霜帝国,可贵霜帝国也仅是占领了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局部和印度局部,印度支那那边还是留下十二个国家。这十二个国家以西萨特拉普和案达罗王朝(百乘王朝)大一些,次之是达萨那、纳西克达、迦陵羯,其余的西罗和朱罗等国就是眼屎大小一样的邦。
印度支那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有着丰富的资源还临海,周边更有无法计数的海上大小岛屿,尤其是没有什么强国,生活在那边的土著也没有成体系的文明,是一个用来培养民族开拓经验的理想地,既是没有太强的对手,也能发展海航累积经验,更能掠夺丰富的资源。
欧罗巴西端与非洲只是相隔着一条狭窄的海峡,欧罗巴就人是从非洲累积了足够的向外入侵经验,等待航海技术和经验都累积足够厚,才有了后面殖民全球的手段。
中原王朝这边想去其它大陆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可扩张方向都太少。
正西边有不是谁都能适应的高原也就不说了,哪怕是能上高原也会被地球最高的山峰和那连绵的山脉挡住去路。
向北的草原历来不缺少凶狠的游牧民族,忘却放牧技能和不知道怎么开发草原,打下来也没想去守。
南边干脆就是地球上最大的海洋,别说是一直在本土玩王朝更替的大戏,就是有了足够的海航科技和经验,因为思想上的禁锢也只是宣威而没想殖民。
东边?东边还是海,过了海再继续往东干脆就是无法逾越的冰川。
终究到底华夏苗裔不是不想无限制扩张,几个强悍的皇朝实际上已经将有价值的地方都占了,才有了华夏苗裔赖以生存的“基本盘”。
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扩张极限,是交通限制了中枢可控制的疆域范围,许多地盘就是占下来中枢也控制不了。因为国家制度的关系,历代中原王朝十分排斥分封,中枢无法控制的地方不会再去占,那就真的只能窝在老巢。
刘彦并不排斥分封,只是看怎么个分封法。他的奋斗目标是让整个地球到处有华夏苗裔,并不是只想着自己建立的帝国可以千秋万代,那么根本就不在乎向外开拓出去的那些势力会不会最终反噬“中央帝国”。
既然想着整个地球都有华夏苗裔,光想肯定是办不到的,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地来累积向外开拓的经验,搞定了印度支那就什么经验都有了,之后再去其它地方一点都不会发怵。民间累积的经验不会缺国家一份,甚至是国家统合起来的经验会比分散的家族更充足,再来讲进军非洲、大洋洲、南美洲、北美洲、啥啥啥的,完全有那个底气啊!
对刘彦而言自己的“基本盘”不允许有可颠覆的势力存在,“基本盘”之外谁爱怎么折腾自己搞着玩。他还有足够的自信,那些势力在外折腾也就罢了,谁将爪子伸进“基本盘”就直接一指头摁死。
所以咯,王氏也罢,司马氏也好,刘彦不在乎他们还有多少残余武装在印度支那。身为君王的刘彦放纵,知晓君王态度的中枢无视,桓温提这个只是吓唬什么都不知道的王氏,除了吓唬之外其实也没什么。
恰恰就是王氏一族不知道刘彦的态度,王劭等王氏子弟内心是惶恐了。
回到住处后,王劭召集了众人进行商议,没有闲工夫去骂桓温,也不讨论该不该向刘彦坦白,中心思想就是先议一议该怎么将那些武装交出去,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交出去。最终当然不会是由来建康的这些人决定,还需要山阴那边开家族大会,王劭会先讨论是出于培养随行者的大局观。
刘彦的身份决定哪怕是知道了桓温和王氏一族的插曲也只是知道而已,压根就不会将精力倾斜过来。他现在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对外战争仅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全国内政的规划,再来就是荣登天子位和称帝的事情。
以政治排序看,没有什么比登天子位和称帝更重要的事了,但刘彦就算是要真那么干,也不会是在长江以南,更不会是在建康。
一夜的宴会结束,很多是彻夜待在建康宫城等待天亮才离去。当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流传出去,够格知道的人不用多久就会知道。
在很多人看来刘彦早就该称帝,相反是迟迟没有称帝才使人觉得困惑。
郗愔第一个在正式的场合劝进,不知道有多少人惊讶郗愔的大胆,随后就是满心的羡慕、嫉妒、恨,就是没人会去在公开场合骂郗愔无耻。就是要骂郗愔,也只会在心里骂,没人会傻到公开去骂,要不然就是脑子有病。
很明显的事情嘛,劝刘彦称帝是属于政治正确的事情,骂郗愔就是反对刘彦称帝,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活腻了去干那种傻事。至于郗愔是不是无耻,或是史书上会不会记载成为佞人或是佞臣,那是后人干的事情,并且得是刘彦建立的汉国亡国之后才会发生。
南方人极度需要改善自己的地位,不乏聪明人看出刘彦在宴会穿上“十二章纹”的用意。
刘彦的行为还不至于给南方人打开“一线生机”,可是有意让南方人加入朝政是明摆的事情。先不管刘彦是不是身为君王需要达到某种平衡,君王都做得那么明显了,南方人还不打蛇随棍上就真的是傻了。
作为第一个劝进的人,郗愔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香馍馍,甭管之前有没有交情的人都会来表达一下,尤其是在收到丞相府发来的征辟文书后,他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后面更是因为桓温亲自过去,让气氛达到了巅峰。
“王氏还矜持着呢。”桓温脸上的不屑无比明显:“到这个时候还以为自己是那个第一门阀,该多蠢才会在今次只是派人过来。”
郗愔知道桓温说的是什么,王氏是族老王劭带队,家主还待在会稽山阴,要是“王与马共天下”的那个时候也就别说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看着真不是矜持对了时机,还真的显得很蠢。
桓温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以前的很多熟人,他并没有太过搭理那些人,见郗愔若有所思和对自己到来迷惑,干脆就直接说出来意:“温此来有三件事。”
郗愔立刻抬手做行礼姿势,用身体行动表示洗耳恭听。
“温于南方清剿余孽历时三载,明面残余皆尽清剿,却不知多少暗中潜伏和蛰伏。”桓温目光炯炯地看着郗愔,停顿了一小会才继续说:“其二,南方交通多有不便,荆州需要大批劳力。其三,王上命温列一个名单。”
郗愔是将桓温说的话在脑子里嚼了一遍又一遍,认为真的品读出意思,才说:“余孽当诛,劳役当有。”最后是停下来,将未尽的行礼做完:“余替南方士子谢过新平侯。”
桓温最后所说的名单,是刘彦需要更多的南方人加入到对国家的治理。
刘彦让桓温来干这事,很明显就是让桓温来当南方士子的领袖,桓温找郗愔却是想要找个顶雷的。
一个集团的领袖可不是那么好当,看看桑虞成了北方世家的领袖之后都有什么遭遇,从君王的肱骨之臣搞到后面的里外不是人。
桓温是真心不想去当什么南方士子的领袖,除开不想与桑虞发生直接冲突之外,也不想讲精力扑在这些龌蹉事上面,要干的是统率大军征战于外。
郗愔是聪明人啊,就是没有将桓温的心思完全猜对,后面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比起桓温不是还有吕议更适合来干这些事情?
“灌亭侯?”桓温其实也不知道刘彦是处于什么考虑,但他没必要去对郗愔解释,仅是说:“方回,清除余孽刻不容缓,劳力从何而来事关你的前程,当用心。”
郗愔早就想好劳力怎么来,以他对刘彦的了解没可能去大肆征发徭役,那就只能是将目光盯在南方的诸越和蛮人身上。
要清楚一点,自先秦到如今,南方真的是不缺诸越和蛮人,尤其是以南方的山区最多,郗愔清楚桓温提出来就不会是出动汉军,根本就是希望各家族凑一凑人组织捕奴队,就是拿捏不准是不是在试探南方还能凑出多少武装。
该谈的事情谈完,桓温告辞离去之际,碰上了一大批来找郗愔再次去劝进的人,对此只是冷眼旁观,不乏嘲笑那些人真是不知死活,都干了一次,哪怕真要再劝进该是北方那边的人来干,觉得那些人是蠢到不知进退。
第631章 庄子之说《胠箧》
刘彦在建康仅是待了半个月,随后就是往荆州而去。
荆州是国家未来的粮仓之一,身为君王想要进行开发哪能不亲自看看?刘彦是走陆路,出建康走庐江郡一线,花了十六天才抵达江夏,特地选择吕议家入住。
巡视期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为此刘彦多次夸奖桓温在南方干得非常不错。
君王巡视刚刚攻克没几年的地区,要是发生刺杀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刘彦所知道的是不但没有发生刺杀,亦是没有发现谁在布置刺杀,夸奖桓温是鼓励,更清楚那是因为在建康表态带来的效果。
必须留下一线余地给南方人,要是限制他们参与治理国家,觉得没有了前途的一些人肯定是要发疯,和刘彦玩命仅会是手段之一,再来就该是彻底搞乱长江以南。
对于汉国来讲长江以南乱不得,那就是明知道刘彦要开始在南方选才,政治力量显得很强大的北方各集团明明不喜欢却没有捣乱的原因。
刘彦不希望出现地域排斥,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都是国家的一份子,不能使哪个区域的人更得势,同样不能让某个区域的人绝望,讲的就是谁都国家有用的一视同仁。
江夏是吕议一家子的祖地,曾经吕氏一家子是怎么样已经成为历史,因为吕议现在是汉国的九卿之一,毫无疑问必然成为江夏的骄傲,想要依附的人无法计数,威望也必然很大。
某个家族在某个地方威望过高并不是统治者希望看到的,可是无论哪个统治者都无法避免或是根绝类似的现象,不但在古代是这样,甚至可以说只要还存在社会都不会改变。
既然统治者办不到谁成为某个地方的象征,那就让自己人去获得威望,好过一些不是自己人的势力填补空白,吕议在江夏郡是如此,桑虞在魏郡是如此,蔡优在东牟郡是如此,等等的一些人都是这样。
江夏郡是一个历史很悠久的地方,城池可能是建了又再挪动,漫长的岁月也会有过无数的兴衰,唯一不变的就是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
江夏郡现在没有江夏城,江夏城是毁于什么时候没人知道,现如今的江夏郡首府是安陆,而安陆就坐落在涢水边上。
吕议的祖籍是在江夏郡,更详细的一些的说是在夏口。而夏口是位于长江边上,与之隔江相望的是武昌郡地界,东北边则是汝南郡。
荆州非常大,拥有十八个郡,刘彦看了地图的直观印象是涵盖现代的湖北和湖南,甚至是江西和广西壮族自治区都有部分是被包含进去。
如果刘彦没有眼瞎的话,江夏郡其实是算作湖北地界,要算作湖南地界该是从南平郡以南开始算。
满清是怎么将湖南建设成为一个高产量的产粮区?对此刘彦没有相关的印象,他需要让荆州成为一个产粮地,具体该怎么来开发是众臣工的事。
“需得前去洞庭湖观察。”蔡优的理解是,想要发展产粮区肯定与水源脱不开关系,考虑怎么让洞庭湖成为灌溉系统的一部分是关键。他又指着荆州境内的众多水系,说道:“此地水道与之淮南郡相当。”
淮南郡原先也是一个产粮区,包括周边的汝阴郡、颍川郡和庐江郡从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经过开发,就是漫长的岁月变迁改变了太多,尤其是以东汉末年的诸侯战乱对各种人工建设破坏尤其大。
刘彦仔细在地图看了很久,他发现竟然没有看到标注为云梦泽的地方,一问才知道因为长江改道云梦泽消失,夏口原本是位于云梦泽东侧,云梦泽没有消失之前就距离不远。
洞庭湖是在汝南郡东南方,与夏口的距离是四百余里,两地之间并没有成熟的交通线,走长江水道也不保证每个河段都能行船,刘彦想要在秋季之前抵达关中,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再则是,哪怕刘彦的时间足够也不能那么折腾,要不然折腾出意外谁负责。
与在建康的政治作秀一样,刘彦亲自到荆州表达一下态度也就足够了,压根就不用真的亲自查看所有区域,那些是负责开发荆州的臣工该干的事情。
最后是刘彦在吕议的家宅住了五天,要北上豫州的时候蔡优留了下来。
现在的地理名称比较乱,石羯赵国和东晋小朝廷有许多名字相同的行政区,比如在石羯赵国的地图上汝南郡是在江夏郡的东北方,可是东晋小朝廷的地图却显示汝南郡在江夏郡的东南方。
汉国先期使用的地图是曹魏时期的划分,后面在邺城缴获了东汉时期的疆域图,但也没有拿东汉时期的疆域图现拿现用,是经过多年的探勘重新规划地图。
以历史遗留的正统划分,汝南郡该是在江夏郡的东北方才对,那么想从江夏郡到豫州需要经过汝南郡的地界。
刘彦想要征募南方人参与国家治理的消息传播得挺快,他在进入汝南郡地界的时候,许许多多的当地家族是组织起来进行迎接。
要是按照地理位置,汝南郡实际上是属于长江以北区域,以政治区分汝南郡原先是石羯赵国的地盘,算不得是东晋小朝廷治下。但是对汝南郡这边的人比较尴尬的是,按照汉国的地理分布他们就是南方人,反正是与汉国如今的北方各集团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现在可不是现代,就是现代的天朝也有官员的地域之分,哪个地方比较能出官员虽然没有人会去讲,可真的是存在。现代还有政党在淡化官员地域之别,没有政党体系的如今讲的就是出身的地域了。
北方有数个集团,比如魏郡的桑氏一系,冀州的崔氏一系,青州的蔡氏一系。
南方其实也有集团,江夏郡的吕氏一族就是其一,他们这一系集中着先期北上的大多数世家,理所当然就是代表南方的最大派系。
他们身边就聚拢着所属出身的一批人,那些人当官之后理所当然是会向最有威望的人靠拢,利益集团也就产生了。
能代表南方的除了吕议这个群体之外,随着桓氏和谢氏进入到汉国官员体系,桓氏和谢氏周边也各自聚拢起了一批人,再来就是中间入伙的庾氏。等待东晋小朝廷灭亡,大多数作为失败者一方的家族其实是有些懵,很多千年世家不管是矜持还是矫情都不会轻易找谁投靠,一些想找人投靠的则是没有被接纳或是根本不知道找谁。
刘彦没有刻意去了解前来迎接的都有谁,该是一些什么人很快就会有了解并汇报上来。
“两成为本地原先的豪强,其余为从它处迁移过来的移民。”崔宗无比恭敬地躬着上半身,很详细地介绍完该介绍的,后面请示:“如何安排,请往下示下。”
崔宗是刘彦新一任的贴身秘书郎,出身冀州崔氏嫡系,乃是往后崔婉的堂兄。他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君王贴身秘书郎,履任也就只有四天,暂时还没有适应过来。
刘彦稍微皱了下眉头,君王能够注意到的除了国家政事也就是他国元首和著名战将,本国一郡之地的某些豪强根本不用亲自安排该干些什么。
崔宗看到刘彦明显的皱眉动作立刻原地向后退,额头之上也是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在封建王朝时期,别说是君王这一级别,就是郡县的官员也只是讲威严而不干亲民的事。这个是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贴切关系,威严比亲切更为有用,尤其对君王来讲更是这样。
很多时候不是君王不愿意亲民,是该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再来就是相关的安保考虑。君王当然不会无视百姓,但绝对不会轻易去接见谁,哪怕是接见乡老的机率都会比豪强高。
汝南郡的那些豪强要是以为自己来迎接会得到君王的接见就显得太天真了,他们只够资格让侍郎级别的官员出面。一些人想要献上礼物给君王,还是那种没什么特别意义的礼物,得到的只有呵斥。
刘彦在汝南郡连郡守都没有召见,只是按照传统请来一些年纪足够大的老人。
被安排过来的老人最高寿的是七十二岁,他是在三国并立末期生人,历经三国归晋,永嘉之乱和衣冠南渡当然也是亲眼所见。
“小老儿原是并州人士,伪朝大肆迁移胡虏时南迁,于野王(西晋的河内郡)安生了三载,永嘉之乱时再次南迁,逃到了陈留……”老人显然是有良好出身,年纪大了思维清晰,说话却有些不利索,讲述以往的经历:“北人大肆南逃时(衣冠南渡),小老儿跟着一块南下,进扬州却无容身之地,才来的汝南。”
衣冠南渡时期有一百多万人从中原各地逃往南方,绝大多数人是跟着当时的高官贵人前往扬州。超过百万的北方人南迁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普通百姓来讲更是这样,逃亡途中病死和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哪怕是到了地头许许多多的百姓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卖身为奴,也就让各世家的蓄奴更为严重。
史书上没有详细记载“衣冠南渡”的过程,只是寥寥数笔的“春秋笔法”,更没有记载南迁的各世家是怎么使南方本地世家屈服。野史上倒是有一些说法,南逃的世家正是因为收编了一同南下的百姓对南方本土世家开战,双方死掉的人足有数十万,众多的南方本土世家也是族灭。在那一场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中,北方世家不但是抢地盘,几乎是能抢的都抢,才有了后面从北方南逃的世家,成为东晋小朝廷控制者的事实。
听完故事的刘彦有着太多的唏嘘之感,搞成这样完全就是当时的社会精英自己作死,可悲可叹是那些死于南逃的百姓,当然还有留在北方被胡虏各种凌虐的百姓,足以说明当权者要是脑子坏了会产生什么影响。
“小老儿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老人的话让在场除了刘彦的其余人都出现了紧张。他见刘彦含笑点头,就说:“庄子有过微言大义,言及‘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是出自《庄子·外篇·胠箧第十》,大意讲的就是规则的制定,而制定者是怎么从自己制定的规则中来夺取利益,更深切地直指出“窃国者侯”这一现象。
老人的一句话让刘彦脸上失去笑容,其余在场的人也是变得脸色铁青,几个涉及邀请的人更是直接昏倒在地。他可能是因为视力退化,更可能是无视众人的变脸,停顿了一下才往下说:“对天下而言,世家便是大盗。”
笑容重新回到刘彦的脸上,要是老人没有最后那一句,可是连他都骂了进去。他建立的汉国是从胡虏那里光复而来,要说得国之正之前的王朝谁也比不了,灭掉同一苗裔的东晋小朝廷也不存在道德缺失,尤其是在灭掉小朝廷的过程中没滥杀无辜,死的人也不多。
刘彦并不喜欢世家,可并不会因为不喜欢就不存在世家,灭掉一个世家还有无数个世家,灭掉了当代的世家,只要还有人当官,只要人依然需要家庭,就会出现世家。
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刘彦无比清楚一点,哪怕是社会进化到可以探究宇宙的时代,可世家依然存在,无非就是改了个称呼罢了。
见乡老的活动进行到这里结束,刘彦是一直看着老人被搀扶走才将目光收回来。他清楚那就是一个受到世家之害的老者,能见到君王的时候依仗自己的高龄讲个痛快。
“那位老人家没有亲人了吧?”刘彦得到答案,还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是由当地官府进行赡养。他没有深入这个话题,挥挥手让除了崔宗之外的人退下,才说道:“寡人希望那位老人家好好活着。”
崔宗还能怎么样,只有恭敬地应:“诺!”
第632章 知道太多会被灭口
刘彦是夏季中旬才抵达邺城,需要在这里停留半个月左右,随后还将在襄国停留大概一个月,为的就是让一套管理班子进行最后的搬家准备。
搬,自然不是说将邺城或襄国搬到关中,宫殿搬不走,可是宫殿里面的奇珍异宝肯定是要搬,再来就是大量的文牍需要打包封存。至于那些锅、盖、瓢、盆、床、桌、椅什么的就没有搬的必要,以其带走还不如到了关中再打造,要不运输成本都比物件本身高出多倍。
对了,桌子和椅子是已经在流行,但民间的传播速度要比官方快,官方依然还是大量使用案几以及蒲团,那是关乎到一种官场礼仪。
夏季的魏郡并不显得炎热,应该说现如今东亚的绝大多数地区都不算热,那是受到小冰河时期的影响,就是很多地区汇报到中枢的信息显示,该下雨的时候老天爷不下了。
“真是一个天大的坏消息!”田朔满是忧心忡忡地说:“老天不下雨势必造成干旱。”
元朔五年的时候就有相关的推测,比如未来的某一年可能会出现干旱情况,自那以后官方可是玩了命地在建设灌溉系统,但那是取决于从各条水系疏导水源,要是大面积不下雨,水系也会干枯,大量的灌溉系统只是将对农作物的影响拖延,根本就无法最终地治本。
刘彦很确信会出现干旱,他可以忘掉许多事情,对武掉天王冉闵死后发生干旱和蝗灾却没忘。
历史进程已经走到公元三四八年,没有被改变的历史中,冉闵是在公元三五二年战败并被杀死,随后很快就发生干旱和蝗灾,吓得慕容燕国以为是冉闵的怨气太大,给追封了武掉天王。
干旱并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形成,必然是会有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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