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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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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起来,刘彦的担忧绝对比纪昌深,可是他就没有表现出来。那是因为……刘彦知道某些事情光担忧不能解决问题,现在能够解决问的是,赶紧把计斤城攻下,将敌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第58章 纷纭杂沓
  计斤城的胡人知道汉部的部队在向自己开来吗?毫无疑问他们已经获知了消息。
  集结到计斤城的胡人势力,比纪昌情报获得中的其实要多出不少,远不止是十来个家族,是将近三十个家族。
  “没想到是汉部主动出击。”长相算不得粗犷,其实是颇为斯文,说话的人叫姚尹买,他年纪不大,却是计斤城诸多人推举出来的“盟主”,负责这一次对汉部的作战。他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这样也好,省得我们过去了。”
  姚尹买是谁?他是姚苌的兄弟。姚苌又是谁?要是没有发生什么改变,日后姚苌会是后秦的开国君主来着。要是还不知道,那么说是姚弋仲二十四个儿子中的之一,估计该是有印象了。
  姚弋仲,羌族人,在后赵有持节的地位(很大的荣誉也被信任),官拜十郡六夷大都督和冠军大将军。
  在讲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年代里,家里出了一个大人物,家人肯定是要受到照顾。哪怕只是君王给面子,那个大人物的各种亲戚也注定是会有官职,大人物的身份越是显赫,亲戚获得的待遇就越好。
  显然,姚尹买就是从姚弋仲显赫身份获得蒙荫的人。
  胡人占据中原,其它的东西可能学得比较慢,但是在生活享受上绝对是快得多。
  有宴就要有酒,有酒就要有声乐以及舞姬,一群人碰着酒盏,听着怪怪的音乐,看着美娇娘舞动妙曼身躯。
  开始的时候,他们因为是在谈事情还有点斯文的模样,可是随着正式谈完,各种荤话就该不断冒出来。可能是因为饮酒的关系,渐渐开始变得放荡,甭管是真是假的斯文抛到了一旁,先是对伺候自己的侍女下手,竟是出现了当堂交媾!
  当然,胡人干出这种事情真没有什么太稀奇的地方,对侍女下手的也就是那些不入流的家伙,真正有点矜持的谁会去找侍女,该是舞姬,或是大户人家会饲养的女伶。
  要说起来,姚尹买是真的鄙视那些当堂交媾的人,眼神里丝毫就不掩饰轻蔑,扭头对着旁边的一人说:“杂胡就是杂胡,永远上不得台面。”
  如罗菊武“呵呵”笑了一下,深表同意地点头。他是氐族人,三十来个家族中算是比较强大又有身份地位的人,只是年纪要比姚尹买大上不少,该是能做姚伊买的爷爷。
  “汉部有甲士。”丘林次符无嘴角带着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刘姓,问了很久,没有人承认是自己部族的人。”
  丘林是匈奴的姓氏,并且是比较古老的姓氏之一了。在挛鞮这个姓氏消失之后,匈奴人中的“黄金一族”也等于是没有了,一些古老姓氏反而成了匈奴中比较受尊重的一批人。
  姚伊买对丘林次符无似乎比较尊重?他举盏对着丘林次符无邀饮了一下,喝光放下酒盏才说:“现在匈奴刘姓不少,可是大部分是在塞北。我实在想不出塞北有哪个刘姓的部族有胆子,也有实力到青州搅风搅雨。”
  如罗菊武又是“呵呵”笑了几声,才说道:“可能是冒充的吧?”
  “谁冒充,又是冒充谁?”丘林次符无略略有些不悦地说:“我们是衰弱了,但没有人能够承担打着匈奴名号,还能不受报复。另外……羯人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哪怕是要争世子位,也不会是这样的方式。羌族的强族大多在关中和西北。氐族分得太散,青州这边,或者是青州附近,谁能训练出近千的精锐,甚至是拿出甲士这么玩闹?”
  姚伊买比较认同的点头,只有极为少数的强大部族才能拿出那等实力,没有足够的底蕴谁敢那么玩?他可是打听得非常详细,刘彦打不其城的时候,随随便便就丢了四百精锐。
  是精锐,不是随随便便抓来当奴隶兵的渣渣。羯族强大,真正的精锐也不敢说丢就丢了,其余像是羌族、氐族,有精锐也是藏着掖着,非生死存亡之际压根就不会动用。就目前而言,就是想破脑袋也琢磨不出到底是哪个部族这么的奢华,可以将四百精锐说丢就给丢了。
  “也不会是鲜卑。”丘林次符无看似颇有见识:“鲜卑历经内战,慕容鲜卑当前一家独大。可是,慕容鲜卑正在料理辽东诸族,准备再一次征讨高句丽,哪怕是有做南下准备,哪里舍得拿出精锐来进行消耗。”
  姚伊买怎么就看丘林次符无带着一丝丝的嘚瑟呢?
  丘林次符无还真的是有略略带着嘚瑟,他其实是对匈奴部族中有一支异军突起,持的是一种欣慰外加喜悦的态度。
  只有一个民族有强盛过,才会知道衰弱了是多么的可怕。要说匈奴,兴盛衰弱的次数绝对不少,太了解一个民族中出现强者是多么可喜可贺的事情了。
  简单的说吧,羯族不是因为出了一个石勒就举族强盛嘛?在石勒真的崛起之前,羯族之中也不是没有人与石勒作对,但是石勒确定崛起之后,羯族之内再无绊脚石,成了举族支持。
  带着一种相对复杂的心态,丘林次符无就是想知道刘彦到底是不是匈奴人,是的话又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其实他已经有了态度,刘彦强就适当地暗中支持辅助,刘彦弱就直接灭了没二话。
  三人一直聊着,是在满堂禽兽交配的场景聊,后面也是各自带着舞姬,或是让安排女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差不多是当夜吧,姚伊买将要睡下的时候,很是特地的问起汉部的动向,得到汉部在傍晚就已经安营扎寨,再三询问安营的情况,有多少炊烟,问明白了才让人退下,自己也是安心就睡。
  另外的一些人,如罗菊武和丘林次符无也是做了相应的事情,倒是一些杂胡该怎么乐还是怎么乐,连手下都没有进行管束,搞得整座城池是不是会有人发出怪异的啸声。
  计斤城一下子涌进了一万三千多人,从原本的空荡荡到满城拥挤,要是不看到处的断壁残垣,只看到处的人游荡,那一堆这一堆篝火,还会以为是个多么繁华的城池。
  在这么个城池里生活着两种人,一种是胡人,另外一种是奴隶兵。普通晋人?不是被驱赶,就是成了菜人。
  从数里之外,远远看去还能看到计斤城上空被火光映白了的云层,可以想象那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景况。


第59章 为了理想!
  时时刻刻周边都有人在窥探,要说汉部还能分兵进行偷袭战,那只能说刘彦或是纪昌,还是某个谁,智力和行动力都到了逆天的地步。
  没办法,汉部本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计斤城一个出其不备,显然是计划没有开始进行,就走入胎死腹中的地步。
  “只能正战了。”纪昌精神头原本好了一些,没有多久又成了看去的一脸的煞白,原本漆黑的两鬓也有了丝丝的斑白,那是用脑过度了。他说:“既然君上说会有援军不断来援,堂堂正正的一战更有震慑效果。”
  说得也是,偷袭战可以打出辉煌或者不错的战果,可是难免有投机之嫌,很难会给人一种“我很强大”的底蕴。毕竟,真的强大又何必偷袭?
  堂堂正正之战?那就不能是一场攻城战,只能是选择合适的地形展开野战。刘彦却不认为胡人会这样配合,计斤城或许残破,可是城池毕竟就是城池,再残破也会有防御上的效果。
  “君上,他们会出城与我们交战的。”纪昌说完自己呢喃着:“他们不出来,我们也会制造他们不得不出来的理由……”
  事实证明刘彦有些多想了,他们隔天继续往计斤城行军,到了中午时分有斥候来报,说是计斤城的敌军已经出城,是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胡人不会攻城,亦是不会守城。”纪昌像是不用多费脑筋,心情好了一些:“他们人数比我们多出整整三倍,周围还有对我们有敌意的部队在游弋,果然还是来了。”
  刘彦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地方,他正在观察脑海中的地图,寻找合适的战场。
  长广郡这边算得上是多山的地形,可是所谓的山海拔并不高,有些甚至只能用“包”来形容,其实就是一个又一个平坦地形中的坡地罢了。
  适合作为战场的地方很快就被找到了,那是一处可以摆下四五万人的旷野,虽然是有一些山地,但已经算是平坦地势比较广的地带,最为难得的是那里还有着河流。
  抢先抵达预定战场,辅兵和民夫负责砍伐木头安营扎寨,再派出斥候探索周边,刘彦却是亲自指挥系统农民建造大批量的兵营、靶场、马鞍、铁匠铺,甚至是市场也给弄了出来。
  系统出产的市场亦是一个比较逆天的存在,里面可以交易木材、食物、生铁、黄金,比例是随着贩售的数量在产生变化。
  刘彦发现这个“神器”之后并没有进行运用,那是他认为“好钢需要用在刀刃上”。要不等待急需的时候,因为频繁使用比例被调到了难以接受的地步,他该怎么哭?
  “君上,敌军距离我们不足五里。”徐正一身戎装,身穿系统出产的扎甲,为了体现出匹配统兵将领的身份,特地配上了披风,看着倒是英武。他正在抱拳行礼:“末将请求率兵前去寻觅战机。”
  刘彦笑着点头:“率你本部,我再划拨二百部族武装由你指挥。”
  徐正大喜,他本来还等着开口要一些精锐,还没有开口刘彦先指派了。
  后面吕泰过来,不是来求战,是请求带着本部查看周边,同时是驱赶离得过近的几支小部落。
  刘彦亦是同意吕泰的请求。
  “徐正善于进攻,正好用作先锋;吕泰性格坚韧,做事一丝不苟,适合守成。”纪昌很是有意思,他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君上认为,徐正此番出战会有战果?”
  刘彦摇了摇头,却是不太想接茬。
  现在的系统士兵智商堪忧,要是没有刘彦指挥,信不信直接一头撞上山,又或者是到了海岸边都不会停,直接一个接着一个蹿下海去?
  纪昌见刘彦不搭腔,以为是在担心此战,说了一些分析局势的话。
  “不!”刘彦比较坚定:“此战,我们必胜!”
  纪昌先是愕然,然后轻松地笑了起来。
  胡人作战,不是绝对的精锐充当前锋,就是拿一些奴隶兵,徐正很是谨慎地派去善骑的斥候,很快就掌握到了正确的信息。
  姚伊买派出开路的两千前锋,杂胡小部落占了五六百,余下全是由晋人组成的奴隶兵。
  当然,刘彦等人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军是由姚弋仲的子嗣来统率,倒是已经查探到了敌军数量与情报中的差别。
  其实到了现在,计斤城有多少敌军都不会改变计划,是一万以下的敌军要打,是一万乃至于更多的敌军也是要打,刘彦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来迎接这一场艰难的生存之战。
  【没有风雨,何来的彩虹?这一战打下来,哪怕是资源耗空,只要能够激起晋人血性,打出一支敢战的部队,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光是依靠系统可能成事,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刘彦就是要当圣母,培养晋人的血性。他不得不这么干,因为事业的基础就是将晋人改造成为汉人!
  临战,营寨屹立,气氛空前的凝结。
  李匡是与众多的袍泽在小跑,他现在无论看什么都是带着一层的血色,心情比较难以形容,大概就是一种忐忑外加有一丝的期待?
  这一战打完,汉部会吸收一批族人,李匡对被吸收成为族人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心思。他怎么也曾经是一个家族的族长,有文化底蕴,有武艺在身,晋升怎么也比真正的普通人容易。然而,那些都不是关键,是他清楚身在底层是有多么的身不由己,没有机会向上爬也就罢了,汉部却是允许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还要让阿香原谅,我还有一些族人需要照顾,我要身份,我要地位!】
  有奋斗的目标是一种好事,阿三也有奋斗的目标。他已经娶上了一个婆娘,很是年轻的婆娘,年芳十八的小娘,屁股大,看着好生养。他之前奋战是为了得个婆娘,有了婆娘就是该为子孙计。
  徐正没有骑马,他是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他们这一股人,数量是一千二百。一千的晋人士兵在中间,左右两翼是各自的一百部族武装。
  会成为这样的阵型是经过纪昌的要求,徐正将纪昌的话原原本本的记牢。
  纪昌是那么说的,临战要让士卒看到强大的同伴,部族武装的随行会最大程度给予士卒更多的勇气。尽可能地让每一个士卒看到部族武装,那就是士气的保证,一切只因为部族武装在汉部就是胜利的保证!
  好吧,比较扯,但有部族武装跟随,至少让晋人士兵知道自己不是被抛弃,这个倒是显得无比真实。但凡有什么事,晋人一直都是被抛弃的对象,他们那么容易心虚,就是源自于此。
  所有的景物都在从眼角划过,没有人特别去注意周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色,有的就是将眼睛看着脚下的路,偶尔看向两侧的部族武装,一些胆小的人总是会带着热切,还有一种名曰信任的情绪。
  屡次交战,部族武装都是最先投入战场的部队,然而这一次不一样,这点晋人士兵已经被事先告知。他们对此没有什么异议,那句话说得比较透彻,想要获得什么样的待遇,就该有什么样的付出,别人的施舍有限,自己争取才能长久持有,哪怕是为了过上好日子,让自己的待遇更好,怎么都应该拼了!
  有骑马斥候回来禀告:“曲长,敌军先头部队距离我们不足两里!”
  徐正拿眼看去,是能够看到地平线上敌军的影子了……


第60章 莫名期待
  汉部的晋人士兵早就变了个样了。不是说变了什么,是至少有衣服可以穿。那是用了将近三个月收集麻,编织成为麻衣,一种短袖束身,款式为长袍的衣裳,下身也是麻布的裤子,显得略微松垮,需要进行绑腿,脚上则是草鞋。
  除了士兵之外,其余的人却是没有类似的待遇。这是刘彦区分士兵与平民待遇上的差别,穿衣和饭食上都进行了严格的区别。毕竟纪昌和田朔说的对,不能什么都一样,待遇没有区别的话,为什么有人要拼命,另外的人却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保护?
  统一的制服可以使人有莫名的归属感,认为周边全部都是自己人。有衣服穿和赤裸会是两个感觉,人类是自懂得了遮羞才有了真正的进步。现在,有衣服穿的汉部士兵,他们远远地看着同样为晋人,却是身为奴隶兵的那群人,看到的就是一群大多赤裸身躯拿着木棍的人。
  “看到了吗?”徐正一边奔跑一边高喊:“一样身为晋人,但是我们在汉部过得像一个人。”
  基本上是都看到了,对面的晋人与牲口没有太多的区别,不止是穿着上,还在是在待遇上。那边有胡人正在进行驱赶,被驱赶的晋人只要是动作有些慢了就是迎来皮鞭,甚至有晋人一再被驱赶没有反应而被当场格杀。
  现在是奴隶兵的晋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在四五个月之前可能还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可能是某个豪强中的贵人,或是哪个大家族的佣人、少爷、家主之类。然而,不管以前怎么样,自他们落入胡人手中,就是连牲口都不如的奴隶兵。
  “表面上的功夫不错啊!”丘林次符无骑着马,是来自河套的矮脚马,看着没有多么的威风凛凛。他对着一个年轻人说:“看到左右两翼的那些人了吗?”
  年轻人是丘林次符无的儿子,他叫丘林艾一连,阿尔泰语系中就是“坚韧的草”的意思。他点着头:“甲士,每边大概是一百。离得太远,看不清楚甲具的款式。”
  “是扎甲。”丘林次符无说道:“姚伊买有派人前去不其城的交战旧址,费了很大的功夫寻回了几块腐化非常严重的甲片。最年老的铁奴(铁匠)都认不出是什么款式,想从甲胄和兵器来判断刘彦是哪个部族的人,落空咯。”
  丘林艾一连突然说了一句:“他们没有停下。”
  丘林次符无“呵呵呵”笑了一串:“不错啊,不枉费我建议出城野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牵动缰绳,控制战马动了起来:“儿子,退后吧,找个地方看看那个汉部是怎么作战的。”
  父子俩,包括族中随行的近五十骑兵,他们就那么明晃晃地脱离杂胡的大队,向着不远处的一处高坡去了。
  期间,丘林次符无还会频频地关注持续推进中的汉部,他太想知道汉部是不是匈奴的哪个部族了。
  徐正注意到了胡人那边的动向,奔跑的时候稍微愣神,抓住机会就喊:“看到了吧!敌军没有战胜我们的底气,他们的主将怕死跑到了一侧!”
  一个人的喊声自然是不可能传播给所有人听,可是会有人不断重复下去,小跑中的大队立刻就是一阵嘿嘫的笑声,士气很是为之一振。
  双方的距离一直在拉近,汉部这边一直维持着小跑,胡人那边却是停下来在整队。
  胡人的整队很简单,杂胡将奴隶兵堆在了前面,杂胡自己则是缩在了后面。有杂胡会设立一道“红线”,向奴隶兵明示,开战之后不允许退到什么地方后面,谁越线就会被处死。
  杂胡的喊声一直在重复,晋人奴隶兵大多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他们之中很多不止一次遭遇过类似的事情。对,退后真的会被处死,那些胡人自己不上去拼命,对敢转身逃跑的晋人却是极狠。
  庆悦在抬头看天,天上很蓝,只有少数的云朵,很漂亮,但非常的空洞,就好像他家破人亡之后的心一样。
  站在庆悦旁边的人叫关悦(男),两人因为都有一个“悦”字,平时也就处到了一块,算是因为有了同样的名而多了一种亲近感。
  “对面那个就是所谓的汉部啊?”关悦压低了声音:“关于汉部的传闻,是不是真的?”
  庆悦依然看着蓝天,没有应声的意思。他还是屡次被碰了肩膀,才无奈说道:“传闻,有能信的传闻吗?”
  “传得有鼻子有眼,是‘国人’自己在说,可不是咱们晋人自己说的。”关悦又突然叹了口气:“其实传闻真的又怎么样,和咱们没关系。”
  所谓的传闻,是一些杂胡嘴碎被听到。杂胡笑话汉部不懂得利用晋人,作战的时候竟然是放着廉价好用的奴隶兵不用,拿自己的部族精锐去消耗。传闻也仅限于此,杂胡大多也只是觉得汉部的首领愚蠢,认为与这种愚蠢的部落交战,他们赢定了。
  胡人认为汉部愚蠢,晋人却是觉得汉部善待晋人,听传闻的时候既是羡慕,又是有一种莫名的复杂感。
  几声呼喊让关悦闭上嘴巴,他手里拿着削尖了的木棍,和许多人一样双手紧紧握着,眼睛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汉部士兵。
  【哇,全部都穿着衣服,想来传闻是没有错了。咦!?手里的是兵器,不是木棍、农具等等东西?汉部怎么会给奴隶兵装备制式长矛?不合理呀!】
  两军对阵,有那种踩踏整齐步伐推进的部队,给人带来的压力不是一点半点,至少是听着汉部两百甲士整齐踏步推进,原本还有说有笑的杂胡全部安静了下来,然后是身为奴隶兵的晋人略略骚动,引来胡人一阵严厉的呼喝。
  关悦承认自己被震撼到了,他自己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可以逃到长江边上,亲眼看过赵军与晋军大战,但看到有两百甲士踩踏整齐的步伐推进,依然感到震撼。
  接下来更不合理的事情发生了,关悦看到的是汉部的军队,两翼的甲士突然加快了速度想着左右两边奔跑,中间的那些长矛兵则是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整队?
  没错,徐正是命令晋人士兵停下来,他呼喝各级的军官监督士卒排队,就是很简单的一个接着一个并肩,一千人除了少数的弓兵,其余全部排成了有五个梯次的纵队,然后一排排地将长矛对准了前方。
  庞大的长矛方阵在成型,要不是左右两翼有部族武装在移动,杂胡可不会待在原地傻愣愣地瞅着。他们就该是趁着敌军在摆布阵型的时候,驱赶奴隶兵上前冲阵。
  冲击一个正在排列却没有成型的军阵,效果还是会非常不错的。然而,杂胡不敢,因为奴隶兵一上,他们就该自己面对两百看似非常精锐的甲士。
  “如传闻一样。”丘林次符无马鞭指向了正在游弋的甲士:“且不论个人战力怎么样,汉部的部族武装在协同作战上,当真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是数量很少。”丘林艾一连带着一种满满的不服气:“听闻,刘彦的四百部族武装,就是被三千杂胡给堆死。”
  “那是……刘彦不懂用兵啊!”丘林次符无语气非常复杂:“老子就是无比好奇,这个刘彦到底是哪里冒出来,怎么会那么糟蹋精锐!”
  丘林艾一连闷闷地不吭声了,他真的不懂自己的父亲在期待什么,刘彦是不是匈奴人,对于他这个年轻人来讲,真的不太明白有什么用。


第61章 安敢戏耍
  李匡很尴尬,他是手按在腰间的战刀手柄上,与之阿三几乎是肩并着肩,迈着步伐跟随大队一块推进。他会尴尬,自然是因为上一次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阿三。
  一千人成了五个纵队,每个纵队是两百人,横二十人,竖十人,第一排是平举着四米的长矛,第二排的长矛是从空隙稍微向上略略抬起些,第三排、第四排……整个两百人方阵俨然就是一个尖矛的丛林。要是知道什么叫马其顿长矛方阵,看上去就是那个模样。
  与之马其顿方阵有些差别的是,汉部的长矛兵没有装备盾牌,队列上也无法太过整齐。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两个多月前还是平民,被招募加入汉部军队,两个月就练了一个简单的会听从口令,还是近期才学到了三招。
  哪三招?就是握住长矛的杆进行“刺”的动手,然后是“收”。还有没?有的,就是“抖”,抖动长矛,让长矛的杆晃。最后的抖动长矛,是组成方阵之后,众多的长矛一起抖动晃着可以最大程度的起来防御射来箭矢。
  阿三当然看到李匡了。得说一句实话,阿三是用嫌弃的目光在看待李匡。不嫌弃不行!阿三就没搞懂李匡一个看上去挺聪明的人,怎么家族的坞堡会被轻易骗开,不但是坞堡被里应外合破掉,还连累了一大帮的人。阿三坚持认为,所谓的“一人无能害惨全家”讲的就是李匡。
  “你瞅啥!”
  “……”
  “瞅啥瞅?瞅前面!”
  “……哎。”
  “再瞅就削你。”
  面对阿三的“挑衅”李匡忍了,不忍不行,阿三是队率,李匡是什长,虽说李匡不是阿三麾下,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够呛,别说李匡还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旁边的士卒可没人关注两人在干什么,他们越是新兵呼吸就越沉重,只会眼珠子直勾勾地看向前方,那里有将要和他们展开血战的敌人。
  徐正知道没有太多的时间折腾,见到已经有三个纵队成型,喊道:“甲、乙、丙……全部听口令——呀嘿!进,进,进……”
  甲、乙、丙是一个计数,华夏的军队从来就是这么计数过来,比如甲的纵队,然后甲纵队里面还会分甲一伍、一什、一队……二伍、二什、二队。
  刘彦建军,搞得是两汉时期的军制,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五十人一队;二百五十人一屯;一千人一曲,又分别设立伍长、什长、队率、屯长、曲长。其实中间还会有两个别部司马,但现在汉部连基层军官都缺,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完成该有的建制。
  三个纵队推进,军队每喊一声“进!”,士兵迈步之后就是齐声回应“呀嘿!”。
  当然,别奢望三个纵队可以保持多么整齐的队列,走着走着其实队列就会变得有些扭曲。之后,负责调控的军官就会发出口令让停下,稍微整顿再继续前进。
  在远处坡地观看的丘林次符无,他看得眉头皱了起来:“什么路数?怎么看着有点像是晋军?”
  没办法,胡人作战从来不讲究什么阵列,他们也着实是讲究不了什么阵列。没有文化,不懂兵法都是次要的,是胡人自挛鞮冒顿之后,再无严谨的军队制度,既是分每个层次的军官。
  胡人作战从来都是一拥而上,顶多就是懂得留下必要的预备队,像是现在,等待两军相距接近三百米,杂胡已经在命令奴隶兵冲锋。而杂胡自己是在向后退,分出了左右两翼,摆明了就是对一直在左右两边游弋汉部的部族武装充满了忌惮。
  关悦和庆悦,近一千四百多晋人,他们在呐喊,喊什么的都有,反正就是冲锋了。
  “止!!!”徐正抬起的手没有放下,他又大吼:“弓箭手上前!”
  弓箭手不多,也就是六十来个,他们小跑着到纵队的前面,听着口令挽弓射箭,连续数波,反正就是等待让从左右两边跑开,再退后,回到阵列后方。
  箭矢从离弦,到飞向半空,又是一阵的飞翔,需要一个过程……
  庆悦漠视耳边不断传出的惨叫声,他就是与关悦手持削尖了的木棍,几乎就是麻木地向前奔跑罢了。
  很突然地,关悦突兀一脚踹向了庆悦,几乎是庆悦被踹得跌飞出去,一枝箭矢就落下来插在刚才庆悦的位置,犹自还颤动着尾部的箭翎。
  跑在最前面的奴隶兵已经与汉部的长矛兵发生了碰撞……不,不是碰撞,是一面倒的屠杀。
  长矛组成的尖刺之林在“刺!”和“呀嘿!”,然后是“收!”,再一声“呀嘿!”,闪着寒光的尖锐矛尖会带起血的花朵,会勾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面对那夺人性命的尖刺之林,任何人都要发怵该怎么闪身过去,哪怕是有人真的侥幸避了过去,那又怎么样?除非是能够杀死敌军的主将,引得敌军全体崩溃,不然少数的几个人从来都难以左右一场正面较量战局。
  真正不要命在冲,但是试图有所杀伤的奴隶兵很少,大多是做做样子,特别是跑在前面的人被捅死、刺死,其余的人都是下意识放慢往前冲的步伐,期待有谁能够做第一个扭身就跑的人,好从众逃命。
  不能奢望奴隶兵能够拼命,他们拼命又不会有什么回报,死了也没有人在乎,不知道是哪个聪明人喊“降了!”,除非是有人质在胡人那边,要不该是多么想不开才会选择进退不得的送命。
  “让那些人滚开!”徐正挥着手:“喊话,降了的自己跑到左右两边!”
  自然会有人去喊话,也别奢望纵队会停下来等待降兵退开。纵队会继续推进,没来得及跑开被弄死纯粹就是活该,杀斗场就是这么的无情。
  “起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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