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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天下-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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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多久,桓温真的带人是冲杀到了麻秋本部。他本人那一刻血很热,舞起马槊来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兵器的重量,一击又是一击,每一次挥动都能将一个敌兵扫落下马。
  麻秋却是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他不断拍着马屁股加速,内心里不免恍惚:【怎么会演变成这样!难道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因为有目标而努力的桓温,他此时此刻恶狠狠地盯着身穿华丽甲胄的那名石碣将领,呼喝身边的亲兵为自己清扫周边敌兵,下一刻是将马槊放在马背,十分顺手地抽出放在一侧的骑弓,张弓搭箭没有停顿就是一射……


第318章 麻秋之死
  桓温射箭的姿势和准头完美,但是他的运气差了一些,射出去的箭矢被一个突然拐了个弯的石碣赵军挡了下来,中箭的石碣赵军自然是落马,可麻秋毫发无损。
  麻秋似乎是感应到了危机,他扭头看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人为自己挡了一箭。他现在揪心的是,因为自己的大纛的移动影响到了整个战局,但若说停下来与那支追击而上的汉军轻骑一战,远没有到这等地步。
  整个战场目前就是在互相追击的态势,每一支追击他人的部队后面都会尾随着另外的一支敌军,漩涡的规模在扩大的同时,战场上也不存在什么队形,有的就是箭矢横飞和互相的碰撞。
  桓温再次张弓搭箭,这一次的目标是手持大纛的石碣赵军,一发箭矢之后总算没有失手。
  石碣赵军的大纛骑手倒下,下一刻哗然声响起。
  到了能够用骑弓射中人的地步,双方的距离其实已经拉近到了一百米之内。那是一种双方都在朝对方射箭,每时每刻都有骑士中箭落马的场面。
  会让战局发展到这等模样,主要是战场上的局势太乱,互相冲来冲去几乎是将空间给占据,导致能够移动的空间太过狭隘。
  桓温又射箭,这一次是对准了麻秋,可是竟然没有射中。
  麻秋当然发现在向自己射箭的汉军将领,他立刻俯下身躯,拿起角弓也是弯弓回射。
  角弓的射击范围可比不上骑弓,桓温咧嘴看着射来的那支箭软趴趴地掉落在远处,心里知道敌方的主将心乱了。
  在这个时候,控制方向要挡住麻秋给桓温创造机会的汉军突骑兵终于抵达位置,他们成功地迫使麻秋再次带头转向,延迟了麻秋这支队伍的速度。
  “汉军!”
  “威武!”
  桓温所部在与麻秋本阵的骑兵近身交手之前,战号再次被吼出,随后便是双方骑兵在战马之上不断向对方挥舞兵器。
  汉军轻骑的武器基本上常备两种,一是骑枪,二是斩马刀。骑枪基本上就是一次性用品,刺中物体会自行碎裂,为的是防止冲撞力让自己掉落下马,毕竟并不是每一名骑兵都有骑将的武艺。斩马刀是一种长柄的兵器,这一类兵器在春秋战国时期就被广泛使用,倒是到了西汉因为某些原因被舍弃,到了东汉末年才又大肆列装曹魏的骑兵。
  “无胆鼠辈!”桓温在怒吼:“可敢与我一战!”
  麻秋其实是一个勇猛的人,但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亲自上阵,尤其是去与一个名不经传的汉军将领拼杀。他的前路有对冲而来的汉军突骑兵,左侧有追击上来的汉军轻骑,右侧倒是自己人。
  混乱的战场,每个人的视野之内到处都是在乱窜的骑兵,要不是汉军服色分明,想要分清敌我真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明明是汉军兵少,战局越是混乱却是对汉军越加有利,那是一种协调性和组织度上的差距。
  一片互相冲撞以及箭矢乱飞的格局下,相互之间的追逐从来没有停止。这种场面持续到麻秋带着大约两百来骑抵近到富城的城墙一里范围内时,桓温带着约一百来骑也是追了上来。
  麻秋对于被咬着不放是一种愤怒的心态,要不是中间出现汉军轻骑死咬着,战局的发展不会是这般的不堪。
  桓温也是一种恼火的心态,到了嘴边的大功劳似乎是要飞了,换做任何一人都会感到恼火。就在他要选择放弃的时候,目光注视之下却见敌军主将身边的一骑好像是马蹄踩到什么,那一瞬间是麻秋被旁边的骑兵绊倒砸中,导致两骑嘶鸣着一块倒地。
  突发的意外让几乎所有人都有些发愣,桓温仅仅愕然立刻就是大喜,下一刻是没命地踢踏马腹大吼:“大丈夫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倒在地上被马压着一条腿的麻秋该是最发懵的人,他错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汉军轻骑,那名汉军将领脸上狂喜的模样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心问:【怎么会这样,难道命该如此?】
  桓温有狂喜的理由,他认为是老天要让自己飞黄腾达,才会在将要放弃的时候发生眼前这种变化。
  不管谁是在想什么都是哀怨什么,马蹄的踏动之中时间依然流逝,麻秋所率的那两百来骑发现军主状况不妙已经在做补救,可骑兵高速驰骋并不是想要掉头就能马上掉头,倒是桓温所率的一百来骑就是笔直朝前根本不需要改变方向。
  众目睽睽之下,驰骋当中的桓温已经将马槊做了前刺击出的姿势,临近麻秋十米内时身躯也是稍微向下俯卧,交错而过的瞬间利索地刺出马槊带起一声惨叫。
  那一刻,桓温的心无比火热,他本来有想过要生擒,可是生擒需要下马,当前的状况却是不允许,那只有杀掉了事。
  麻秋死了吗?他的胸前被刺了一个大洞,鲜血不断流淌而出,身躯倒地那双目空洞地看着蓝天,绝对是死透了。
  不远处的翟斌错愕地看着,他不敢相信麻秋竟然就这么死了,是死在了一次只能说是互相试探的战局之中,并且死得好像无比窝囊?
  麻秋一死,没等汉军呼喊“主将毙命”,石碣赵军自己先行喊了起来,那一喊立刻让战局的走向发生改变,是所有石碣赵军下意识地停驻战马观看。
  桓温冲击而过之后,他策马来到麻秋尸身旁边,翻身下马闲庭信步似得过去,脱掉麻秋的头盔用战剑割下首级,一阵狂笑声中再次翻身上马,然后率众控马驰骋。
  差不多是在桓温割下麻秋的脑袋再次翻身上马之时,石碣赵军全部都炸了。
  石碣赵军是看着自己的军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战死,再看着军主的脑袋被敌军割走,要是换做其他什么军队估计是要崩溃,但他们是羯族人啊!
  炸毛的石碣赵军发狂了,尤其是身在战场的刘浑更是狂态尽显,不断咆哮怒吼。
  敌军脑袋到手的桓温现在成了被追逐的对象,他是非常艰难地突破两道拦截线,身边仅剩下三十来骑才与本部会合,随后又在突骑兵和弓骑兵的协助下才脱离战场。
  脱离了战场之后,桓温扭头向后看去,突骑兵和弓骑兵正在掩护,那是一种充满决然的断后。
  【不管统率这支友军的是谁,斩杀敌将的功劳一定要分润一份!】桓温那个叫激动和感动,尤其是看到那副比之前更加惨烈的厮杀场面:【现在我该做的是让人将首级传给谢安,自己再带着部队杀回去接应!】
  桓温是那么想,也真的是那么做。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得到的军令,尽管是斩杀了敌将,可是无视军令就该是有功也会有过,甚至是瑕疵比功更甚。
  就在桓温率军再次临近战场的时候,远远看着却是发现战场上的情势有些令人看不透。他看到的是友军碾着石碣赵军在跑,不由困惑:【什么情况?】
  现实情况是,石碣赵军炸毛之后激愤了一把,要是能够依靠激愤获得优势,那么该是很好的事情。但石碣赵军面对的是一帮不懂得害怕的军队,不管是怎么激愤,表现得太怎么凶悍,面对一帮根本就无视的军队,士气上的增幅一点毛线用都不会有。
  人的激愤或激动其实也就是一时间的事情,发现根本就没有用,反而因为冲动而损失更大的时候,退缩就成了必然。
  刘浑尽管是激愤欲死,可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
  这一场战事算是彻底败了,哪怕麻秋没有战死,打到损失四千余人,可能干掉不足一千五百的汉军,那也真的是大败。
  也就是羯族人为主体的石碣赵军才能承受四千人的损失没有崩溃,更只有羯族人的军队才能与汉军打出一个差不多三比一的战损。
  话说,这已经是石碣赵国与汉军对战起来最好看的战损比,要不之前哪一场不是五比一,甚至连一比二十的战损比都出现过。
  当然了,刘浑并不知道那些,哪怕是知道了也开心不起来,一切只因为他们这一路的军主麻秋竟然会死在这么一场试探战上面。
  两支汉军会合,他们没有必要再以一种落荒而逃的方式脱离战场,是不紧不缓地离去。在他们结伴离开之时,翟斌是带着丁零人打扫战场,主要是要抢汉军阵亡者的兵器和甲胄,发现汉军遗留下来的兵器和甲胄全部毁坏,将目标放在了那些没人管的车辆上,也就是先前他们丢弃的辎重,随后跟谁都没有打一声招呼,是驱赶着车辆做出要离开的架势。
  “一切都是那帮丁零杂碎的错!”刘浑眼睛红得和什么似得,盯着那些驱赶车辆的丁零人大吼:“杀死他们!”
  一心憋屈又怒火无处可发的羯族骑兵算是有了宣泄口,刘浑吼完就是驱动战马冲锋,大喊大叫要让丁零杂碎死无葬身之地给军主麻秋陪葬。
  要算起来,翟斌还真的是能够支援的前提下眼睁睁地看着麻秋被杀,刘浑并不算是冤枉于他们。就是发现这一点翟斌才想要跑路,就是贪心了一些还顾着要点好处。
  接下来就是那么一幕,该是还有六七千的羯族骑兵追向了要跑的丁零人,迫使翟斌再次放弃那批辎重逃窜。
  已经撤离的桓温等人自然是发现身后的那一幕,桓温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见好就收,他们是在蛇丘与谢安这一批队伍完成会合,随后乘坐船只顺着已经解冻的汶水来到巨平。
  船队来到巨平,部队在渡口进行登岸,桓温依然是没搞清楚先前配合的友军指挥是谁,带着困惑接到命令再次登船,与谢安一同走水路沿着汶水继续赶路,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是在当夜才抵达奉高。
  一来到奉高,桓温和谢安是被安排进行梳洗,连夜前去面见刘彦。
  刘彦在队伍没有返回之前已经得知麻秋被阵斩的消息,那是有鸿翎急使快报传回。得知桓温斩掉麻秋的汇报,刘彦是一种振奋的心态,毕竟那就是一场试探之战,可能还会有后续的诱敌与大场面厮杀,但就是没有想到麻秋会那么快就完蛋。
  “这就是麻秋?”刘彦看着摆在案几上那颗只是经过稍微处理却还显得血淋淋的头颅,实际上头颅五官扭曲很难看,确认之后也没有令人撤下去,是笑吟吟地看着依然摆出揖礼姿势的桓温和谢安,说道:“你俩干得很好!”
  刘彦自然是在军帐接见,主要是奉高荒废,城内不适合驻扎。
  “非我等主攻,乃是友军创造机会。”桓温足够的谦虚,一点都没有持功而傲:“我等只是抓住了机会。”
  刘彦很高兴,不断颔首看着桓温,说道:“有机遇也要能抓住,抓住的机遇才是机会。”
  麻秋一死,西路的石碣赵军等于是失去了指挥,对于接下来的战局发展影响会很大。桓温这支队伍回来的路上,刘彦已经下令让徐州方向的部队出击,会直接穿插鲁郡进入东平郡,等于是加快了战争的步伐。
  “你们准备一下,授勋以及授爵之后……”刘彦笑得很是开朗:“准备再立新功!”
  桓温与谢安亦是笑着,齐声应“诺!”之后退下。
  按照功劳而言,桓温这一次起码会晋升偏将,爵位也该连升五级,将会作为一个崭新的新星在汉军中窜起。他会成为长江以南出身中,在汉军的头号武将,对于他来讲绝对是一件好事。
  谢安也该沾光,职位不会有什么变动,可爵位也会晋升一级。
  等待桓温和谢安退下,纪昌、桑虞等人才从偏帐出来。他们出来后眼睛都是看着案几上的麻秋首级,一个个脸上都是带着十足的笑意。
  “君上,事情真是出乎意料。”纪昌满是欢欣地说:“桓温这一次干了一件好事,干掉麻秋等于是废掉了石碣赵国的一路。”
  是啊,刘彦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哪怕是身在邺城的石虎想要重新布置也需要时间,在这之前他们完全可以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然后再来应对黄河北岸的姚弋仲那一路。


第319章 隔河相望
  有些时候的有些人欠缺的就是那么一丝的运气。运气好或者坏的人,他们可能会因为一阵风或是一颗石子,改变自己一生的命运,进而改变一段历史的进程。
  桓温觉得自己无比幸运,本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接应任务,抓住机会也足够执着,捡到了一次旁人羡慕不来的军功,一跃成为汉军为数不多的一员偏将,二十等爵的爵位也蹿升到了大夫。
  汉军建制中的偏将一职不算低,乃至可以统领一万部队的官职,其上为中郎将和一些杂号或是特殊将军称号,再来便是四镇将军,往上则是四征将军。四征将军再往上,那就是车骑将军、冠军将军、大将军和太尉。
  目前汉部还没有建国,相当多的职位其实是空缺的状态,以徐正为例子,他虽然是刘彦以下汉军第一头号武人,可身份也就是中郎将罢了,再往上的四镇、四征、三大将军等等职位根本没人担任。
  刘彦会立国是铁钉板板的事情,差别就是在什么时候。对于这点任何人都无比清楚,谁都卯足了劲想要在国家建立起来之后拥有高位,那么获立什么功勋就成了关键。
  授官衔再授爵之后,桓温领到了自己的直属部队,那是一万步骑野战部队。
  汉军的野战部队就是所谓的主战部队,兵源皆是实际的战兵,可不是什么人都往里面乱塞。
  部队交接之后,桓温得到命令需要作为前导部队西进,他们的行军方式是步军乘船,骑兵沿着汶水一线,目的地是东平郡。
  汉军的出动是在麻秋战死之后,期间只是相隔了一天的时间,摆出的架势就是要趁麻秋战死,石碣赵军失去指挥的当口。
  根据斥候的汇报,东平郡的石碣赵军当天就已经在后撤,汉军的这一次出击会逮住多少石碣赵军完全是看动作快不快。
  “赵军的组织力并不强,只要我们动作足够迅猛,肯定能够咬下一大口!”桓温还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当中:“本将带着骑兵作为先导,长史率领步军后续跟上。”
  谢安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就是需要进行一定的提醒:“麻秋战死,孙伏都会接替指挥。他亦是赵军中一员骁将。”
  桓温这个时候才不管那么多,他想要的就是快速抵达东平郡,闻言只是点头,挥了挥手就带着骑兵驰马离去。
  到了这一阶段,比之计划中更早夺取东平郡,将西部战线稳定在巨野泽沿线,然后掉头专注于姚弋仲在黄河沿岸交手,差不多就是主题。
  桓温与谢安不清楚的是,徐正已经带着徐州方向的汉军突入鲁郡。
  徐正这一路汉军十分轻易就杀入鲁郡,近乎于没有遭遇什么敌军就拿下大半地盘,是到了任城郡沿线才与石碣赵军发生交战,不过交战的力度并不大。
  巨野泽很广,位处泗水水系上游,它连接着周边的几个郡,成为庞大水网的中心枢纽。
  北方不擅长水战的军队历来就对巨野泽这一块的地形无比头疼,倒是南方擅长水战的军队会在这片地形占尽便宜。
  汉军不是一支传统意义上的军队,对于他们来讲不管是骑战、步战、水战、海战,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投入什么样的部队。
  有两路的汉军向西出击,考虑到黄河很快也要解冻完毕,对于黄河沿线的侦查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就目前为止可以确认的一点,那就是姚弋仲手里并不是没有水军,只是数量上并不显得庞大。
  姚弋仲手里的水军是石虎早先广集工匠的成果,本来是打算用于征战东晋小朝廷,没有来得及用上的时候,青州却是被刘彦率军占领。
  行辕移动到奉高,那是因为需要先解决西线的麻秋兵团,麻秋一死必定会迫使石碣赵军后撤,等于是暂时失去威胁。那样一来兖州西边的事情不再需要刘彦再去亲自关注,对于姚弋仲那边的动向却是不得不注意。
  刘彦再一次移动行辕,是将行辕迁移到了济南郡的东平陵附近,这里位处济水中游区域,往北百里之外是黄河,恰好是面对姚弋仲羌族大军所在地的青河郡和平原郡。
  行辕安置妥当之后,刘彦带人向北,亲自来到黄河沿岸查看。
  这个时候的黄河其实并不显得太过浑浊,应该说黄河的水还是相对清澈。那么不是绕口令的绕口令就是,黄河现在不叫黄河,是称为河。
  黄河之水变得无比浑浊是西北高原水土流失严重之后的事情,此前河水最为浑浊的是泾水,才有“泾水一石,其泥数斗”的记载。
  刘彦观看到的黄河,河面之上遍处皆是冰渣子,可能是河段有区别的关系,所见滚滚的河水看着并不显得汹涌。
  黄河的河道有宽有窄,特殊的时期之下甚至可以直接驱马踏着河床而过,不过大多数时候想不用船只能是等待结冰时期。
  “石碣的水军目前是在笃马河一线。”桑虞裹着斗篷似乎还觉得冷,紧了紧领口又说:“舟船数量该是有近千?”
  石碣赵国想要南下攻击长江以南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石虎征集工匠的时间点可以推移到很久之前,真正发狂建造舟船却是在与李氏成汉合谋瓜分江南之后。
  前一次汉军攻击齐郡,位于黄河南岸边上解救了大批被石虎强征的工匠,那一次也俘获了近三百条内河船只,不过那却只是石碣赵国后期建造的一批船,此前的舟船则是被送往黄河北岸。
  石虎在历史上并没有让船队南下长江,那批建造起来的船只后面是落到了南下的慕容燕国手里。慕容燕国在得到那里战船之后,一部分是带回了幽州,另一部分则是劈掉当柴烧,倒是善待了那批没有被石碣赵国折磨死的工匠,为慕容燕国后面的工匠体系进行了补全。
  刘彦问道:“他们的运力可以一次支撑运输多少人渡河?”
  北方军队不善水性,可仅是乘船渡河还是不会有什么难题,再来是黄河太长,只要是想总能抓住机会渡河,汉军知道石碣赵国的船队在哪,但不代表能够时时刻刻盯紧。
  姚弋仲得到的命令是征讨青州的刘彦,预示着会是一场进攻战,那么石碣赵国的水军一次可以运输多少人就成了关键。
  “说不准。”桑虞实话实说完毕,又笑着说:“君上的意思是让羌族大军渡河?”
  刘彦平淡地回应:“那取决于姚弋仲。”
  现实情况是,相较起主动打过黄河,汉军这边还是比较期待姚弋仲能对石虎的命令足够履行,让羌族的大军渡河来战,不是汉军渡河攻击。
  却是不知道姚弋仲知不知晓汉军舰船犀利?想来该是清楚。
  姚弋仲对石虎忠心吗?这一点除了姚弋仲自己之外没人清楚。羌族的传统势力范围,也就是西北部正在被张氏凉国肆虐。这个时候身为羌族大统领的姚弋仲却不得不率军逼近青州,那是何等纠结的事情啊。
  刘彦不知道姚弋仲目前在干什么,大体上却是能够猜测羌族大军需要足够多的粮秣。
  冀州自东汉以来便是一个大州,是从人口和可耕种地皮上真正意义的大州。这一点哪怕是曹魏和西晋时期都没有改变,就是石勒占据中原之后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但是随后又有恢复。
  石碣赵国目前大肆征兵,考虑到石碣的国策是将中原变成牧马场,整个中原的农耕体系实际上是变得无比脆弱。
  石虎在此前不但是在大肆征兵,亦是广泛征集粮草,造成的现象是让各地出现大肆的逃亡,没逃的人交不上赋税也只能是自杀了事。
  “所以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姚弋仲难以征集到足够的粮草。”桑虞刚才对冀州的情况介绍颇多,谁让桑氏一族在冀州可是有不少亲朋故交。他轻松地说:“姚弋仲正确的选择是等待秋高马肥再进兵。”
  目前才是春季上旬,到秋季起码还有小半年。这么长的时间里,要是双方都没有渡河的欲望,隔着数百米宽的河道相望就会成为必然。
  “姚弋仲有可能会等这么久?”吕议看样子也是怕冷,说话的时候还不断哆嗦:“秋季是小半年的时间,不符合姚弋仲想要回去西北的出发点。”
  桑虞却是笑着说:“那就存在特殊情况,也是君上将行辕移动到东平陵的原因。”
  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姚弋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用最迅猛的姿态解决刘彦。
  还是老套路,上一次行辕前移是吸引麻秋,整个步骤进行到一半,没有显示出该有的作用时,麻秋被桓温干掉了。这一次刘彦再次将行辕迁移,是大张旗鼓的一次行动,以姚弋仲打了半辈子战争的经历没可能会忽视。
  刘彦为什么来黄河?不也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存在感嘛!别看他周边只有三千左右的护军,可周边藏起来的部队并不算少,要是姚弋仲拼一把淌着冰渣子渡河来袭,汉军就敢美滋滋地吃掉。
  “君上且看。”一直沉默的纪昌突然出声,他手指黄河对岸,那里出现了一队人,远远看去显得有些模糊:“会不会是姚弋仲得到消息亲自过来查看?”
  那将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只不过是刘彦蓄意谋之,姚弋仲却是临时谋划,都存在诱使对方派遣军队渡河的意图。
  “却是想多了。”刘彦不是说对岸的人没可能是姚弋仲,指的是汉军的舰船并未出现在黄河,也不像石碣赵军的水军可以从笃马河便利调动。他从侍从那里接过单筒望远镜,看过去对岸是有近百来号人:“姚弋仲长什么模样?”
  刘彦一句话把人问倒了,他们之中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姚弋仲,一些传闻只是说姚弋仲面有威严,可是并没有太明显的特征。
  事实上出现在对岸的人中真有姚弋仲。他此时此刻是也是在眺望对岸,猜测是不是有刘彦的身影。
  “父亲?”年仅十二岁的姚益生略略困惑:“对面那些人就是汉军?”
  姚弋仲的儿子有点多,没有可能一个个表现得亲近,羌族接收了太多的汉文化,包括一个家族的嫡庶之分,他着重培养的就是那些嫡子一系。
  事实上羌从血统传承上来讲也是炎黄苗裔的一份子,差别就是长期游离于中原文化之外,渐渐被戎狄那一些胡人给同化。所以说,看血统来区分族裔是很郁闷的事情,还是看文化认同度才是实在,自然样貌上不能有太明显的差异。
  姚弋仲目前还不知道麻秋已经战死,更不知道汉军已经大举西进的事情,他会知晓黄河南岸出现汉军,还是刘彦故意搞出来的动静。
  聚集到青州黄河沿线的羌族数量颇多,时时刻刻还有新的羌族部落在移动过来,连带数量庞大的杂胡也是跟随移动,对姚弋仲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姚弋仲或许对石虎是有一定的忠心,要不明明是老巢在被张氏凉国肆虐,亦是有人劝谏石虎生了忌惮之心依然大张旗鼓准备征讨青州。
  事实就是那样,石虎做得太明显了,几乎是明明白白表现出忌惮羌族与氐族的壮大,但不管是姚弋仲或是苻洪都表现得逆来顺受。从某些方面来讲,姚弋仲和苻洪的反应也是让石虎更加疯狂的原因之一。
  “是汉军。”姚弋仲其实根本看不真切,只能是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他眯着眼睛,轻声说:“只有清剿了他们,我们才有机会回西北。”
  或许是刘彦表现得太明显了,姚弋仲知道黄河南岸出现汉军的那一刻,几乎是没有多么思考就清楚是怎么回事。
  对于姚弋仲来讲,汉军的出现就是一个麻烦,一切只取决于石虎,不是来自于汉军实际上的压力,等于是刘彦摆出了阵仗,姚弋仲没有任何的动作必定会使远在邺城的石虎知道后有新的动作。
  黄河北岸的姚弋仲在说:“很糟糕啊。”
  黄河南岸的刘彦则是说:“很有趣啊。”


第320章 都不是正常人
  汉军出现在羌族大军集结的黄河对岸,这个消息传递到邺城让石虎知道,他才不会去管黄河有没有解冻,或是姚弋仲手里有没有足够的渡河船只,只会要求姚弋仲率军快点入侵青州。
  刘彦到黄河边上晃了晃,给姚弋仲带去的是一种多方面的压力,有来自政治上也有来自军事,可能政治上的压力会更多一些,军事上的压力则看汉军会不会渡河。
  实际上汉军目前并没有渡过黄河的意图,对于汉军来讲最重要的事情是稳固西边的战线,而这个随着孙伏都谨慎地带着部队后撤,汉军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
  汉军是想要在巨野泽一线稳固战线,可石碣赵国也要知道,石碣赵国看到的只会是汉军不断向西线扩张,并且会感受到极大的威胁,一切只因为东平郡距离石碣赵国的中枢地区只有不到六百里的平面地图距离。
  “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石虎会严令姚弋仲尽快渡江而战。”纪昌最近的笑容多了许多,他说:“只要石虎逼迫,姚弋仲再不愿意也要尝试。”
  一切的军事行动都是有着更大的意图,或是为了占据地盘,也能是施加政治压力,刘彦不管是到黄河边上晃了一圈,还是汉军西线上的动静,归咎起来就是一个阳谋,迫使姚弋仲来战的阳谋。
  东平陵是济南郡的首府,地名却是在西晋时期才定型,之前只是称作平陵,也不是什么首府。
  看东平陵的地名就知道了,它是一个平原地形,与之济水只相隔不到四十里,春秋战国时期长长被作为齐军的屯驻地,屡次齐军要西进总是会先在这里集结,然后开拔而出。
  青州这边的黄河南岸真就没有什么险要地形,导致的是不管春秋战国还是后来的南宋北宋,一旦战争爆发只能是依靠数量庞大的军队设立防区,军队不堪战要么是降要么是放弃后撤。
  “解除这一次危机之后,我们必需占领黄河北岸的渤海一线!”纪昌对地图探究得颇为透彻,说道:“不管是慕容燕军有没有南下,都必需将战线往北推移。”
  刘彦无比赞同这一点,青州黄河北岸的地名在历史长河中不断更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只要不牢牢控住那一片地方,任谁都只能接受居高临下的劣势,于地形上可以说是完全的吃亏。
  “那是既定策略。”桑虞揶揄道:“既然要建国,当然不可能只是青州、徐州、兖州局部,冀州至少也要拿下大半。”
  因为西线战事顺利,局势远比推演中更加有利,建国的时间点也就该适当地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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