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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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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与我犹如一体,王妃出面向母后言及此事,不妥不妥。再者,我料那姬威如得不到我确切的答复,接纳他到我麾下效力,是断不敢站出来,指证此事的。怎么样才能够既提醒了父皇、母后要小心戒备身边的危险,又避免因此事与大哥闹出新的不快呢?”杨广当即否决了萧厄的这一提议。
“长姐素来与王爷亲近、友善,如果由长姐来提醒母后,王爷以为如何?”萧厄眨着眼睛,问杨广道。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杨广眼睛亮了,“不过,我拿不准该怎么去向长姐说起此事。”
“用不着王爷向长姐说及此事,只须设法叫姬威亲口向长姐禀报此事,不就行了?”萧厄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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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6章 劝夫纳妾
杨广被萧厄说出的这一大胆设想着实吓了一跳,忙提醒她道:“王妃,须知姬威目下仍是大哥身边的亲近僚属,他如何肯在长姐面前告发大哥呢?这件事很难做到吧。”
“王爷如果信得过妾身,此事就交给妾身来办吧,决不会叫王爷感到左右为难的。”萧厄自信地说道。
杨广将信将疑地望着萧厄,忽然挺身站起,冲萧厄深施一礼,说道:“那就有劳王妃了,果能诱使姬威向长姐禀陈此事的话,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两个娃儿睡下了没有,咱们一起去瞧瞧他们吧。”
“王爷回府前,我已命人带昭儿、简儿回房安歇去了。王爷,此次母后留妾身在长安居住,王爷将独自返回广陵,日子长了,不会感到寂寞吗?”萧厄有意将话题引向了日间遇见宣华夫人陈未央这件事上,关切地问杨广道。
杨广敏感地瞟了萧厄一眼,反问道:“王妃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其实,日间在正阳宫时,王爷不便正面直视宣华夫人,未瞧得十分真切,细看之下,她生得和若溪妹妹还是有不少差别的。”萧厄并没有回答杨广的问话,而是目光幽幽地注视着他,说道。
“王妃胡说些什么,须知宣华夫人是父皇的偏妃,与咱们有母子的名份在,我怎么会……”杨广不经意间被萧厄一语道破了心事,不禁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了。
“王爷能够领悟到母后今日安排咱们与宣华夫人相遇的真正用意,妾身就放心了。”萧厄并不理会杨广的恼怒,指责,仍然循着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路悠悠说道,“然则,妾身身为王妃,不忍见王爷仍陷于昔日的情思难以自拔,过份委屈了自己,今晚就在此处向王爷表明心志:王爷但凡相中了哪一位江南名媛,尽可纳她为妾,妾身决不会心生妒意,横加阻挠的。”
“王妃切莫多心,日间只因宣华夫人长得确和若溪甚是相似,我多瞧了她两眼,决无另寻新欢之意,王妃误会了。”杨广乍闻萧厄主动劝自己纳妾,本能地替自己辩解起来。
“妾身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无半点试探王爷心意的意思。王爷贵为皇子、亲王,身边有几位女子陪伴、照料,本是极为寻常之事。再者,妾身素知王爷对若溪妹妹一往情深,至今仍无法忘情于她,这也是王爷至今身边除妾身一人,无人相守陪伴的真正原因,然而,逝者已逝,过份沉缅于她的思念于王爷身心只有损害,没有半点益处,妾身诚愿王爷顺乎性情,顺势而为,切莫耽于昔日情思,而苦了自已呀。”
杨广哪会相信萧厄是出于真心苦劝自己纳妾的,听萧厄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令自己难以反驳,遂心念一转,假意答应她道:“我答应王妃还不成嘛,日后要是遇上了合适的人,定会来求王妃成全好事的。外面天也不早了,王妃是有孕在身的人,不宜过份操劳,我这就陪王妃回房歇息去吧。”
被萧厄主动劝自己纳妾这么一搅和,杨广内心深处因今日在正阳宫邂逅宣华夫人陈未央刚被撩起的一丝情丝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母后有意安排长相酷似的陈未央和自己在正阳宫中相遇,无疑是为了告戒自己,而萧厄主动劝自己纳妾,在杨广看来,和母后怀的是同样的心思,只不过一堵一疏,采用的方法有所不同罢了。自己身边有这样两个女人看着,也不知是件幸运的事,还是不幸。
由于他从广陵动身返回长安前采纳了萧厄的建言,未及等到李靖前往天台山邀请智觊大师来广陵的回信,便将江南的事务暂时交由张衡会同宇文述、裴蕴三人代掌,匆匆赶回长安来向父皇、母后表明自己无意东宫储位的心迹,此时人虽回到了长安,心中却还着实记挂着江南的一应事务,并没打算在长安多做逗留,所以杨广准备尽快将需在长安办理的事项一一办妥之后,即向父皇杨坚请旨,从速赶回广陵去了。
次日杨广一早便起了床,特地跑到杨昭、杨简两个娃儿的房中瞧了瞧,见两个娃儿都还没睡醒,也没惊动他俩,蹑手蹑脚地回到前院,只叫了郭衍一人随行护从,出了王府,直奔越国公府而来。
杨素正在府中书房外的小花园里练剑,忽然得报称晋王已到了府门外,顾不上更换袍服,就急忙迎了出来,一见杨广即抱拳施礼道:“昨日处道登门向王爷禀报差使未遇,今日本想再次登门造访,却没想到王爷这么早就亲自来了,快快请进。”
杨广听他言下之意,果然是为了找自己禀报托他办的事情昨日来王府求见的,遂笑着问道:“越国公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将本王日前所托之事办妥了?”
杨素边引着杨广走向府中正堂,边向他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近来北境局势不甚安宁,处道班师回京的次日,高仆射就奉旨统领十万大军北上巡边去了。处道也于日前接到诏命,不日即将跟随蜀王殿下自灵州道出兵,迎战达头去了,故而想赶在离京前向王爷禀报完一应差使。”
“北境,西北同时用兵!怎么,突厥又不安生了?”杨广听了杨素这话,心中暗吃了一惊,忙问他道。
杨素将杨广让进府中正堂居中落座,这才答道:“处道也是班师回京后才得到的消息,据说东突厥都蓝可汗曾向皇上上表,请求朝廷允准兴兵讨伐达头可汗,恢复东西突厥统一,皇上复诏答应了他。孰料如此一来,反而得罪了西突厥的达头可汗,从西线征调二十万大军东返,不但欲与东突厥决一死战,而且其先锋一部向南侵入了我大隋境内,为此,皇上才命我辅佐蜀王统军到西北迎战达头,挫一挫他的锐气。”
“西北不是由秦王会同虞庆则统率二十万大军镇守吗?”杨广对如此朝廷大规模的调兵遣将,自已这个手握天下兵权的太尉却毫不知情感到暗自吃惊,婉转问杨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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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处道愿为王爷效劳
杨素闪了杨广一眼,答道:“虞仆射镇蜀,秦王仍牧西北,蜀王向皇上请战,这些事都是处道班师回京之后才得知的,王爷回京仅一天,难怪对此并不知情。”
杨广听了这话,越发相信父皇杨坚是在借授予自己天下兵权这件事在试探朝中各方势力的反应,并非真心要把兵权尽交与一人之手,联想起自己再次出镇并州前,父皇调换太子和他的近卫一事,不禁心凉了半截:看来,父皇是把自己当做了一枚棋子在摆布,朝中大权仍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啊!
杨素见杨广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已猜到了他的几分心思,遂把话题拉回到杨广托他办的几件差使上,说道:“处道自广陵班师前,王爷曾交办两件差使:王爷命处道代呈的奏章已进呈给皇上,皇上采纳了王爷的建言,拟将萧氏叔侄册封至江南,但要处道转告王爷,需对萧氏叔侄严加监管,谨防二人同效忠南陈的残部暗中勾结,此为第一件;关于王爷所托另一件差使,处道日前赴天牢查探得知,冼花儿尚在人世,仍羁押于天牢,只需王爷奏请皇上允准,便可携她回江南,但长城公那里,处道虽两次登门造访,长城公都喝得酩酊大醉,尚未向他转交王爷的书信。”
杨广虽然对父皇连自己也在提防的做法感到失望,但因他并没有更大的野心,要和别人争揽权势,所以听杨素转而向他禀报起差使来,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和抚绥江南有关的事情上来了,听罢杨素的禀报,满意地点了点头,抱拳致谢道:“如此多谢越国公了,陈叔宝那里就由本王亲自前往劝说吧。另外还有一事需向越国公请教:昨日入宫见驾时,本王已求得父皇允准,选择几位归降朝廷的南陈旧将重回江南统军,依越国公对这些将领的了解,可否向本王举荐两三位随本王返回广陵呢?史万岁将军还在长安吧?”
杨素对杨广所提的第一个问题避而不答,径直回答他提出的第二个问题道:“尚未向王爷禀报,太平公已随高仆射北上巡边,离开长安了,处道未能替王爷留下他,还望王爷见谅。”
杨广听说史万岁已随高颖北上巡边去了,心中甚感失望,遂继续问杨素道:“我听说南陈宣帝一朝曾有四大名将:萧摩诃、周罗喉、任忠、鲁广达,在伐陈之役中尽皆归降了朝廷,依越国公之见,这四人论智论勇,比起太平公如何?”
杨素避不可避,且深知若一时失言,荐人不当,将给自己招惹来大麻烦,灵机一动,呵呵笑着向杨广建言道:“王爷既要去见长城公,何不问问他,对这几员大将持何看法?处道在广陵时,曾听裴蕴提及,王爷对长城公有意隐瞒他和顾盼儿的一段旧情颇为疑心,正可趁此机会对他稍加试探,岂不一举两得。处道虽曾两度统兵征讨江南,但要论起对南陈这些将领的了解来,远不及长城公。”
杨广见杨素跟自己耍滑头,执意不肯向自己举荐可用之南陈旧将,遂面有不虞之色,语带揶揄地回应道:“要长城公向本王举荐镇抚江南之将领,越国公真是奇思妙想啊。如此本王就不多搅扰越国公了,告辞。”说罢,起身抬脚就走。
杨素早于杨广十几天返回长安,自是对皇帝、皇后急诏杨广返回长安的用意有所耳闻,哪敢轻易得罪这位随时都有可能取现任太子杨勇而代之的下任太子杨广,一见杨广对自己的态度变得冷淡了下来,慌忙起身劝留杨广道:“王爷请留步,处道还有一事须向王爷禀明。”
杨广闻言停下脚步,却不肯返身落座,就站在堂中,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杨素,想听听他还有什么事向自己禀报。
“咳咳。”杨素干咳两声,压低声音问杨广道,“王爷昨日既已见过皇上、娘娘,应对二圣急诏王爷返京的原由有所了解了吧,但不知王爷对此事作何打算?处道不才,愿为王爷一效犬马。”
杨广听了这话,只冷冷一笑,答道:“恐怕要令越国公失望了,我并没有你所指的那种心思。另,本王返京前曾听裴蕴提及越国公相助他说服冯小惜一事,今日一并谢过了。”边说边冲杨素一抱拳,转身扬长而去。
杨素此次率军江南平叛,凯旋而归,杨坚已将他册任为内史令,相较原先的门下纳言,官职可谓又进了一步,但同时他也因身居中枢要职,比寻常大臣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朝中权力之争的激烈和残酷,不得不为自己今后的前途、命运着想而提前有所举动。
以他对朝中形势的观察和判断,认定即便太子杨勇因高颖的鼎立支持躲过了眼下的一劫,但他从此失去了皇后独孤伽罗的宠爱,无异于自掘坟墓,早晚躲不过被废黜的命运,至于杨广能不能代替杨勇,成为下一任的太子,并最终继位当上皇帝,杨素此时其实也无更大的把握:从种种迹象表明,除了被老婆逼得不云游四方的秦王杨俊外,蜀王杨秀、汉王杨谅也都表露出了觊觎太子位置的强烈愿望,而杨坚有意将杨广置于风口浪尖,却不肯在实际上授予他太子应有的权力的做法,使得目光如矩、雄才大略的杨素敏锐地意识到,杨坚在太子人选这件事上,态度还在摇摆不定,并没有将杨广视为取代杨勇的唯一人选。
正是基于这一判断,杨素对杨广既不敢得罪,也不敢走得太近,也怀着一种矛盾的心理。
对杨广而言,此次他携萧厄奉诏返回长安,本就是为了当面来向父皇杨坚表明自己无意于太子之位的心迹来的,因此对当朝第一文武大才的杨素的主动示好也没有看得太重,只是一时瞧不惯他在自己面前耍滑头有意冷淡冷淡他罢了。
心里怀着对杨素的不满离开越国公府之后,杨广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带着郭衍还是朝着长城公陈叔宝的府邸走去:杨素方才的建言虽难以使自己从陈叔宝口中得到一位真正可用的将才,但却能对他本人进行试探,同时,自己也需要他出面,招安岭表诸蛮族归顺朝廷,迟早总是要和他见上一面的。
………………………………
第778章 扶南犀杖
隋高祖杨坚赏赐给南陈后主陈叔宝的长城公府座落于长安东城西南一隅,是一座形制堪比杨广的晋王府的轩敞宅院,前后三进的院落中仍居住着昔日南陈宫中服侍陈叔宝的那些宫嫔,因此,一经关上府门,陈叔宝尽可关门继续做他的皇帝,只是这位皇帝的统治地域由江南六郡三十五州方圆数千里缩小至了方圆不过数十亩,实在有些叫人无颜以对江东父老。
或许陈叔宝也意识到了自己做为亡国之君、苟活于人世的尴尬和无奈,不知从哪月哪天起,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长城公府中,从早喝到晚,想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消除心头无尽的烦闷和痛苦。
杨广带着郭衍来到长城公府时,幸亏时辰尚早,陈叔宝才在府中正堂上由原先的宠妃龚贵妃和江美人陪着喝了三四樽酒,头脑尚保持着清醒,一听府上仆人来报称,府门外晋王求见,已有的三分酒意登时吓得半分都没有了,急忙喝退两位爱妾,脚步踉跄着跑出府门外迎接杨广。
“长城公别来无恙乎?”杨广瞧着陈叔宝那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暗笑,随口向他问候道。
“呃。”陈叔宝因跑得太急,禁不住打了个酒隔,忙冲着杨广打躬作揖地陪笑说道,“不知晋王殿下光临,有失迎迓,尚请殿下见谅。”
若依如今他与杨广二人的身份、地位而论,陈叔宝作这番表示并无可厚非,但他却与长安城中居住的其它公爵有所不同,原是南陈一朝的国君,九五之尊的皇帝,此刻面对一位隋朝的亲王表现得如此谦卑、恭谨,未免多多少少叫人瞧不起了。跟在杨广身后的郭衍瞧见陈叔宝如此做作,就禁不住哼了一声。
“长城公太过客气了,今日小王登门造访,还有些许小事求长城公帮忙,希望长城公切莫回绝才是。”杨广上前一把扶起陈叔宝,挽起他的手一面向府里走着,一面安抚他道。
“王爷说笑了,王爷身为执掌天下兵马的太尉,还有什么事需要朕,不不不,我来办呢?”陈叔宝因一时失言吓得面无血色,脚下发软,几乎走不成路了,被杨广连拉带扯地拖进正堂,摁在了居中的上座之上。
陈叔宝屁股像装了弹簧似的,还未在上座坐稳,便一下子弹了起来,颤声央求杨广道:“王爷请上座,请上座。”
“在此堂上,小王为客,长城公才是主人,岂有以客欺主的道理?长城公请安心就座,小王尚有许多公务需办,不能在府上停留太久,咱们还是别太过计较这些虚礼了吧。”杨广说着,冲郭衍使了个眼色,郭衍迈步向前,将陈叔宝强摁在了上座上,口中却向他报名、参见道:“末将郭衍见过长城公。”
陈叔宝被郭衍强摁在上座上,不安地挪动了下身躯,赔笑道:“敬请晋王殿下吩咐吧。”
杨广见他不再坚持着要起身让座,遂命郭衍退下,自己在陈叔宝下首的位置坐下,冲他抱拳说道:“既承长城公问起,那小王就直说了,长城公可还记得,昔日在建康时,小王曾央长城公给岭表蛮族尊奉之圣母冼氏夫人写去过一封招安书信?”
陈叔宝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道:“记得,记得,确有此事。”
“长城公有所不知,去岁江南发生叛乱,越国公奉旨率军至江南平叛之际,有一支官军在南下剿匪途中曾遇蛮兵阻拦,其后齐安公李彻曾前去面见冼夫人,向她问及长城公致书于她一事,孰料冼夫人向李彻提出了归顺朝廷的两个条件,其中至关紧要的一条就是要长城公亲赴江南,当面招安于她。”杨广说到这里,有意停了下来,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偷眼观察陈叔宝的反应,只见陈叔宝脸颊上的肥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面现难色,显然不愿意返回江南。
“怎么,长城公不愿回江南故地去看看吗?”杨广放下茶碗,故作诧异地问道。
“故国已亡,我实无颜去见江东父老啊!”陈叔宝陡地放声痛哭了起来。
这一来,倒是颇出乎杨广的意料,待陈叔宝哭罢多时,他才笑着安抚陈叔宝道:“长城公的心思小王了解了,方才小王的话还没说完哪。请长城公重返江南,小王可做不得这个主,尚需奏请父皇允准方可成行。小王体谅长城公的心意,也不愿太过勉强于你,不如这样吧,能否请长城公交与小王一件信物,重写一封书信,由小王代长城公向父皇奏明,请父皇派朝中大臣持此信物与书信,前往岭表走一趟,如能招安冼夫人归顺朝廷,也算得是长城公为朝廷立下了大功一件,小王会如实向父皇奏明,为长城公请赏的,如何?”
陈叔宝止住悲声,耷拉着脑袋想了想,起身朝杨广拱手说道:“请王爷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杨广带着郭衍坐在长城公府的正堂内等了约有一柱香的功夫,才见陈叔宝双手捧着一根玉杖返了回来,径直走到杨广面前,将手中捧着的玉杖呈给杨广,说道:“这柄扶南犀杖原是我登极之初,石龙夫人,也就是冼夫人当做贺礼赠与我的,我因此杖极为罕见,所以一直未舍得将它丢弃,从建康带来了长安。如持此杖前去招安冼夫人,她必不至生疑。稍后,我再奉王爷之命写下一封招安书信交王爷一并带回,招安岭表蛮族一事应无大碍了。”
杨广从陈叔宝手中接过那柄扶南犀杖,刚一触手,就觉一阵凉意直沁心底,定睛观瞧,却见这柄扶南犀杖与昔日自己见过的都蓝可汗献给父皇的那柄和阗玉手杖双有所不同,表面上看起来不如和阗玉手杖剔透晶莹,但握在手中极为趁手、轻便,且握在掌中时间稍长,起初触手之际感受到的那阵凉意竟神奇地化做了丝丝暖意,从杖身直透掌心,便知这的确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连忙起身向陈叔宝致谢道:“长城公能以如此珍稀之玉物相借,足见长城公诚心相助朝廷招安岭表诸蛮,小王代父皇先向长城公谢过了。待招安事体一了,小王定当原物奉还,将此宝杖归还与长城公。”
………………………………
第779章 他在扮猪吃虎?
由于陈叔宝对招安岭表诸蛮族一事极为配合,向杨广献出了多年前冼夫人贡奉给他的宝物——扶南犀杖,使得杨广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在接下来和他的交谈中增加了一些对他的关心。
“昌乐公主和附马破镜重圆,返回江南隐居后,长城公在长安只剩下宣华夫人一位亲人了吧?平日里和她时常相见否?”
“啊,多承王爷关心,蒙皇上开恩,未央每隔旬月都来我府中探望的。我们兄妹一切都好。”陈叔宝赔着笑答道。
“不瞒长城公,昨日我面见父皇时,曾求得父皇允准,想从南陈旧将中选出几位,带回江南统兵,助我镇抚南陈故地,欲请长城公为我举荐一两位忠勇兼备的军中将领,不知长城公心目中可有这样的人选?”杨广话锋陡地一转,从与陈叔宝拉扯家常突然问到了举荐将领镇抚江南事上来。
陈叔宝被杨广的问话吓得一哆嗦,又变得紧张了起来,赔着笑、颤抖着声音说道:“王爷拿我取笑了,我哪能替王爷举荐什么将军呀!”
“伐灭南陈,虽然仅仅用了不到百天的时间,期间除贺若弼在蒋山以八千人马战胜南陈十万人马一役外,并没打过什么像样的大仗,可小王对南陈朝中几位名将还是早有所闻的,像萧摩诃、周罗喉这样的名将如今都归降了我大隋,长城公因何要推辞呢,莫非信不过小王请长城公举荐良将的诚意吗?”杨广目光也变得犀利了起来,直视着陈叔宝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陈叔宝犹豫再三,终于乍着胆子反问了杨广一句,“我举荐的人,王爷敢用吗?”
“只要是善于带兵的忠勇良将,有什么不敢用的。”
“唉,不怕王爷笑话,像萧摩诃、任忠这些人,都是先父当朝时的将佐,到了我手里,只重用过一个孔范,我哪懂得调兵遣将之事啊。王爷就别为难我了吧。”陈叔宝苦笑着恳求杨广道。
无论杨广怎么劝说,陈叔宝和杨素类似,始终不肯举荐一位将领随杨广镇抚江南,杨广无奈,也只得要他拟写了一封给冼夫人的招安信后,向他告辞离开了长城公府。
“王爷,我怎么瞧着陈叔宝在与王爷交谈时,两只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好像是在装呢?”一离开长城公府,郭衍忍不住提醒杨广道。
“唔,你说得不错。你注意到没有,陈叔宝只有一句话说得是大实话。”杨广骑在“铁蹄龙”的马背上,转头向郭衍投来赞许的一瞥,问他道。
“可是‘我举荐的将领,王爷敢用吗’,这一句?”郭衍眨着眼睛猜道。
“是的,就是这一句使我窥得了他的心机所在。你可能并不知情,十多年前陈叔宝当太子时,可并非是个无能之辈:执掌‘雁巢’,主动向北周皇室求亲,继位之初即重用萧摩诃迅速平定了始兴王陈叔陵的叛乱,俱是他曾经做过的事。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我几句话就吓得语无伦次呢?”
“王爷的意思是,陈叔宝是在扮猪吃虎?”郭衍脱口问道。
“扮猪吃虎?呵呵,你说的这个词倒有点儿意思,咱们就骑驴看唱本,瞧瞧这位长城公如何扮猪吃虎吧。”杨广一提手中缰绳,“铁蹄龙”撒开四蹄,突然将郭衍甩在了身后,飞奔着向前跑去了。
“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等等我呀?”
“去天牢。”
独孤陀虽然是皇后独孤伽罗同父异母的兄弟,但自开隋以来官运、财运两不旺,至今仍官居右领军将军之职,负责看守天牢。
按理说,能够领到看守天牢这个差使,足以隋高祖杨坚对自己这位妻弟还是高度信任的,否则也不会要他在此当差了长达十年也未换过第二个人。
可是,对独孤陀来说,十年如一日地办着同一件差使,做着同样的官职,眼瞅着旁人一个个地立功、升官、发财,也是一件颇令他感到痛苦和煎熬的事。为了能够调换到一个更容易立功、升官的位置,他没少往正阳宫跑,找姐姐独孤伽罗求情,然而,偏偏叫他遇上了一位约束亲属极为严格的强势姐姐,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每回都是拿官话、套话敷衍、搪塞他,却从来不肯替他办一件实事。
就拿和他早些年私交甚好的杨素相比吧,开皇初年时,他自觉比杨素官位略低些吧,可也低不到哪去,可十年过去了,杨素期间虽两遭罢官,但如今已官居内史令,爵封越国公,那是一等一的朝中重臣,可自己这个皇亲国戚,至今仍在和一帮犯人打交道,继续做着这个看似极受皇帝重用,实则不高不氏,无甚油水的大牢头,这如何不叫独孤陀感到窝心呢。
杨广带着郭衍到天牢探视已在此羁押十年的冼花儿,自然少不了要经过这位舅舅的同意才能见到冼花儿,和郭衍策马来到天牢门外,遂命郭衍先去通禀一声。
因新年刚过,天牢之中也无甚大事,独孤陀正在天牢的值房内和手下的几名禁军军士喝酒聊天解闷儿,听说是杨广要来天牢探视人犯,一点没敢摆长辈的谱,当下命撤了酒摊,带着两名军士亲自迎出了牢门外,一见着杨广即走上前一把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着他,用亲近的口吻说道:“哎呀呀,我的小阿纵,晋王殿下,咱们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吧,如今个头都窜得这么高了?快,随舅舅到值房说话。”说着,拉着杨广就往天牢中走。
“舅舅先别急,我是知道这里的规矩的,这是我业经父皇允准,来此探视冼花儿的凭证,请舅舅查验。”杨广在踏进天牢大门前,特地从怀中摸出块令牌,交给了独孤陀。
“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个?快跟舅舅到值房暖和暖和,我这就叫人提冼花儿去。”独孤陀只朝那面令牌瞟了一眼,就亲热地拉着杨广朝天牢内的值房走去。
………………………………
第780章 又见故人
独孤陀拉着杨广进了天牢的值房,却把护从杨广同来的郭衍挡在了门外,关上房门,故作神秘地冲杨广笑笑,问道:“你乖乖同舅舅说,这次回京,是不是要挪到那里去住了?”说着,用手向东指了指。
在杨广的印象中,自穿越以来似乎和这个舅舅没打过什么交道,眼见他同自己说话的语气如此亲密无间,心中暗想:或许在自己未穿越前,独孤陀和那个杨广倒是很熟吧。遂有意装做听不懂他的话的样子,摇了摇头,答道:“昨日入宫面见父皇、母后的时候,也不曾听说要赏赐新的府邸给我呀,舅舅是从哪里听说的消息呀?”
独孤陀见杨广说得认真,不像是同他开玩笑,方知自己昨日得到的最新消息不假:瞧这样子,杨勇一时半会儿的确不会被废了。遂一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着杨广,一边改变着主意笑嘻嘻地请求杨广道:“舅舅心疼你小小年纪,就被打发到江南替朝廷抚绥南陈旧地,有意到你麾下做个大州刺史什么的,也能随时帮上你的忙不是?赶明你跟皇上说说去,行不行?”
杨广一向与独孤陀少打交道,一时搞不清他求自己要调到江南任职是为了什么,便笑着答道:“舅舅要调到哪里,入宫跟母后说说,还不是三两天就能办成的事?哪用得着来同我说?再者,目下江南局势尚不稳定,即连王仆射都遇刺身亡了,舅舅到哪里做刺史不成,偏得去江南冒险做什么?”
独孤陀还是头回听说王韶在建康遇刺的消息,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望着杨广多时,才干笑着说道:“阿纵说的是,回头我见了姐姐,还是当面同她说吧。王韶真的遇刺身亡了?刺客是谁,捉到没有?”
杨广听他说话的口气,便已猜知自己这位舅舅是个只图安稳,不求为朝廷建功立业的庸碌之辈,遂有意吓唬他道:“这也是同舅舅你说,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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