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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隋行-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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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坚原本一心都放在如何使用手段,成功地勾引到冯小惜,待到成功地说服冯小惜答应同他一道私奔后才发觉,萧萧早就将冯小惜盯得死死的了,自己如欲携冯小惜成功地离开杨素府上,就必须想方设法摆脱萧萧对冯小惜严密地监视不可。
张仲坚知道,杨广决不会只派了萧萧一个人来盯着自己,在她的身后必定会有一条迅捷便利的传递消息的通道将自己在信州的一举一动禀报给杨广的,所以他不能通过杀掉萧萧的办法达到带冯小惜私奔的目的。
在这种情况下,张仲坚经过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条能够有效转移萧萧注意力,进而携冯小惜私奔的主意,并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同时也可对关自在有所交待。
张衡从江陵返回长安的第二天,也就是心意命人在明经堂反复念诵《心经》,向梅二一伙发出严厉警告的当天,恰逢杨素督造的第一艘“五牙”巨舰峻工,杨素为激励麾下众匠人,决定在江边造船坞举办一声隆重的庆祝典仪。张仲坚按照自己的计划,专门于前一天鼓动冯小惜也前往观看典仪的盛况。
冯小惜哪知道张仲坚另有打算,怀着好奇的心理与包括萧萧在内的杨府的一班侍女、女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早早就赶到了江边的造船坞,观看足足数十丈高的“五牙”巨舰。
可是,她却没想到,就在庆祝典仪刚刚开始后不久,杨素正眉飞色舞地向前来参加典仪的人们发表着演讲时,张仲坚于杨素身后向他下手了。
张仲坚依然使的是一招冯小惜最想学的“飞剑刺蝇”,冷不防从腰间拔出佩剑,剑尖处泛起一点寒光直冲着杨素后心便刺了过去,饶是杨素武功盖世,在完全没加提防的情况下被张仲坚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正刺中后背,闷哼一声,向前一头扑倒在了当地。
张仲坚一剑得手,随即掉头奔向人群中的冯小惜,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她就跑。按他的打算,是想通过当场行刺杨素引发现场混乱,将包括萧萧在内的众人注意力都吸引到中剑倒地的杨素身上,自己好趁乱带着冯小惜私奔,逃离信州。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冯小惜看得清清楚楚,是张仲坚于身后出剑刺倒了杨素,她非但没有跟随张仲坚私奔,反而待张仲坚跑到她面前,欲伸手拉她离开现场时,陡地出手,掌中拂尘直扫向张仲坚的面门。
这一来事发突然,张仲坚来不及躲闪,急切间只得以进为守,缩颈藏头,矮下身形一伸手,“砰”地抓住了冯小惜握拂尘的那只手腕,冲她叫道:“小惜,快随我走吧。咱们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冯小惜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冲张仲坚狠狠“呸”了一声,破口大骂道:“无耻奸徒,竟敢行刺我家主人,还不速速受死。”边骂边奋力挣脱张仲坚,挥动手中拂尘又欲来打张仲坚。
这时,已有无数的隋军将士朝张仲坚这边围拢了过来,张仲坚见再难劝说冯小惜与他一起私奔,遂冲她大叫一声:“小惜,你且等着我,日后我会回来接你的。”转身施展轻功提纵术,步履如飞地逃走了。
就这样,大名鼎鼎的虬髯客欲携红拂女冯小惜第一次私奔就以张仲坚的一厢情愿、冯小惜的知恩图报而宣告失败了。
待奉杨广之命来向杨素通报消息的薛世雄赶到信州时,才得知杨素命大,仅差半寸就被张仲坚一剑刺中心脏,现已在军中郎中的紧急抢救下脱离了生命危险,保全了一条性命。
萧萧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张仲坚刺杀杨素的前后经过,再顾不得向夫君谢讽隐瞒自己奉命嫁入杨素府中充当晋王府的眼线监视张仲坚的身份,随即找鲜于罗、薛世雄等人合议,通过驿站用六百里加急将张仲坚刺杀杨素的消息传递回长安,向杨广作出禀报,请求杨广立即传令关内各州,缉拿南陈杀手张仲坚。
而就在六百里加紧驰往长安的同时,在长安的万善尼寺中,杨广也将迎来他与心意正式摊牌的关键时刻。
………………………………
第665章 了了
心意师太于她夜访梅宅的次日一早,即召集在万善尼寺出家修行的二十名前朝宫嫔到明经堂里随她反复诵读《心经》,对此,杨广、张衡都猜料到了这是心意向梅二等人发出的严厉警告。同时,也因此担心“雁巢”及关自在会对心意下手,杀人灭口。
杨广因当晚还要回宫带人巡夜,便交待李浑不必再在暗中监视心意,知会了寺中住持心严师太后,改暗为明,命人公然将一座尼寺严密地守护了起来,并叮嘱李浑务必要亲自在万善尼寺带人值夜,以防有人入寺刺杀心意。
李浑日间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关于心意为探听其女了尘的下落,昨夜登门造访梅宅,与梅二发生争执的经过,深知这一夜肩头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除了将杨广增调来监视心意动向的三百骠骑营军士分做前半夜、后半夜两班时刻关注着明经堂中的动静外,自己一夜没敢合眼,每隔半个时辰都会带人到明经堂外查看一番动静。
堪堪待到四更已过,眼瞅着东方天际已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听着明经堂里的诵经声渐渐弱了下来,李浑带着一队军士刚要转身回距明经堂不远的临时值房中休息片刻,突然听到明经堂里有人嘶哑着喉咙大叫了一声:“不好了,走水了。”
李浑闻声转头向明经堂里望去,但见不大的一座小楼里果然冒出了浓浓的黑烟。他暗叫声不好,忙冲手下的军士们大喝一声:“冲进明经堂,保护心意师太。”话章未落即头一个转身冲进了明经堂。
李浑三步并做两步冲进了火势已升腾而起的明经堂,只见楼内人影晃动,受了惊吓的僧尼们正像没头的苍蝇似地向楼外逃去。
李浑随手扯住一名欲向楼外跑去的僧尼,厉声问道:“心意师太在哪里?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那僧尼煞白着脸,颤抖着手回身向楼内指了指,趁李浑一个不备,奋力挣脱他的拉扯,一溜烟地跑出楼外去了。
李浑循着那僧尼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楼内高高窜起的火苗即将把诵经堂的房门给封住了,当下心中一急,再顾不得许多了,用手把口鼻一捂,径直冲进了诵经堂。
诵经堂内火势暂时还未曾蔓延到,在门外火光映照下,隐隐可见堂内正有两人撕打在一处。
“心意师太在吗?”李浑因一时看不清堂内撕打着的两人的面目,遂抽出佩剑,冲两人问道。
“将军救我。”其中一人转头冲着李浑高声呼救道。
李浑不再迟疑,当即纵身向前,挥起一剑便朝另一人的脑后斫去。
那人却不像身负武功的样子,只顾着用双手拚命地撕扯着心意,根本没注意李浑已在她身后下了手,被他一剑正劈中脑后,闷哼一声,向前扑倒在地,竟当场气绝身亡了。
“师太,快随我来。”李浑一把拉起惊魂未定的心意师太,半拉半拖着将她带出了明经堂。
这时,寺内的僧尼及其它的军士也得到了明经堂内失火的消息,纷纷赶来救火救人,未过多大一会儿,便将楼内的火势扑灭了。
闻讯赶来的心严师太双掌合什,不住地口诵佛号,向被李浑救出明经堂的心意师太恳求道:“师妹,我求求你了,切莫再逞强争胜,给寺中招灾惹祸了吧。”
心意只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李浑见明经堂内的火势已被众人扑灭,遂向手下军士吩咐一声:“去将诵经堂内被我一剑砍倒在地的那人拖出来,叫两位师太辩明此人的身份。”
几名军士答应一声,冲进楼去,过不多时,即从楼里拖出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年轻僧尼。
“了了,怎么是你?”心意头一个认出了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你为何要在明经堂放火,行刺心意师太?”李浑瞧见这年轻僧尼虽脑后中了自己一剑,因未斫到其要害,目前神志尚属清醒,遂向她厉声问道。
了了面目狰狞,抬起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指向心意,咬牙骂道:“你忘恩负义,只恨我今夜没能杀得了你,权且留你多活半日,明日自还会有人来取你性命的!”说完,上下两排牙齿奋力一咬,口吐鲜血,竟当场咬舌自尽了。
心意脸色惨白,呆呆地望着瘫软在军士怀中的了了,口中喃喃说道:“我只为我的女儿能安享余生,你却为何要对我下如此的杀手。。。。。。莫非真的置昔日的情分于不顾了吗。。。。。。”
李浑俯身用手搭了一下了了的颈间,确定她已咽了气,遂回身冲心严问道:“师太,这刺客是何许人也啊?”
心严诵了声佛号,答道:“她本是昔日在宫中服侍心意师妹的一名侍女,早随心意师妹一道在寺中出了家,没想到却是。。。。。。”
“师姐,还是给了了在寺后留一块坟地吧。”心意师太哽咽着向心严师太请求道。
“此处不是讲话之地,师太,咱们还是到方丈中一叙吧。”李浑用近乎命令的口气冲心严说道,随即命手下军士护持着心意向方丈走去,同时派人将心意在明经堂中遇刺的消息立即向杨广做了禀报。
杨广在兰芷宫中正在为一天一夜未得着张衡、屈突通二人的任何禀报而感到纳闷,疑心梅二一伙对心意的警告置之不理,是否别有所图,突然得到李浑派人前来禀报称,心意今日凌晨在明经堂遇刺,不禁心下恍然:原来梅二一伙果然对心意起了杀心。
不过这么一来,也使得杨广更加确信:心意必定掌握着“雁巢”和关自在的重大秘密,并且就目前的形势看,她很可能会倒向朝廷这边。
王妃萧厄陪着杨广听罢军士的禀报,执意要充当说客,与杨广一道赶赴万善尼寺说服心意说出心中的秘密,杨广因考虑到女人之间更容易沟通、说话,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当即与萧厄一道出宫,向万善尼寺赶来。
………………………………
第666章 心意倒戈
“若要贫尼说出心中的秘密,王妃须得答应替贫尼办成一件事才成。”在万善尼寺方丈院内的一间净室里,心意师太面对着前来说服她向朝廷倒戈、坦白一切的晋王妃萧厄,神态平静地提出了一个条件。
“师太请说。”萧厄亲手给心意捧上一碗茶水,微笑着说道。
“贫尼自知罪孽,此生难逃天谴,唯愿小女了尘能够早日返回江左贫尼的原籍,安安分分地嫁人生子,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因此,只要朝廷答应放了尘和司马珞返回江左,贫尼即可向王妃告知我所知道的关于‘雁巢’的一切。”心意接过茶碗,放在身边的几案上,目视萧厄,从容说道。
“但不知师太所说的一切,都指的是什么?”萧厄机灵地问道。
“譬如,关自在的真实姓名和在长安城内的乔装身份。”心意淡淡地答道。
“师太所说事关重大,可否答应我将晋王请来,您当面对他提说。”萧厄听得一颗心“呯呯”直跳,竭力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征询心意的意见道。
心意默默地点了点头。
萧厄立即亲自前往方丈正厅,将心意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向杨广进行了转述。
杨广当即与萧厄一道返回那间净室来见心意。二人见了面,再没有半句的虚言客气,杨广一开口就直奔主题,问心意道:“师太方才所言,果真属实吗?你真的知道关自在是何人吗?”
“信与不信,但凭王爷断定就是。”心意见杨广表现得如此急迫,反倒变得不紧不慢了起来,顺手端起茶碗,咂了口茶,语调淡定地答道。
“司马珞和了尘二人,现已不在寺中了吗?是师太将她们托付于关自在,将二人带出寺了吗?”杨广陡地意识到自己表现得过于急迫了些,遂灵机一动,有意明知故问道。
“王爷又何必存心试探我呢?我知她二人现仍留滞于隋境之内,并且只要王爷答应,必能设法送她二返回江左,这才向王妃提出交换条件的。”心意颇为不满地回了杨广一句。
杨广这才正色说道:“正如师太所料,司马珞和了尘二人的确仍在大隋境内。只是司马珞既为前朝皇后,其父司马消难如今又在南陈居于高位,本王实无法答应师太,放她前往南陈。”
“那了尘呢?只要放她回江左贫尼的原籍去,贫尼断不会叫王爷失望的。”听杨广态度坚决,心意主动作出了让步,不再坚持放司马珞返回南陈了。
“即使本王答应放了尘返回江左,恐怕也非一两日之间的事,师太打算等到那时再告知本王一切吗,只怕为时已晚了吧。”杨广继续逼着心意作出让步。
“‘梅氏坟典行’,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出乎杨广意料的是,心意只冷冷地反问了一句。
莫非“梅氏坟典行”是心意有意透露给朝廷的一处“雁巢”的据点不成?杨广越发对心意的所做所为感到困惑不解起来。
“师太的意思是说,循着‘梅氏坟典行’这条线索,就能找到关自在?”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心意,将信将疑地问道。
“这样吧,贫尼知道,司马珞和了尘二人现就在王爷掌握之中,但不知如放了尘离开隋境,返回江左,尚需多少时日?”心意迎着杨广注视的目光,反问道。
“大约两三日即可。”杨广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答道。
“那么就劳晋王妃留下,陪贫尼在这间净室住上两三天,在这两三天里,贫尼会将王爷想知道的一切从容告知王妃的,但,只有待贫尼得到了尘自江左发回的确切讯息后,才会告知王爷最想知道的关于关自在的情形,不知这样的条件王爷是否愿意答应?”
“江左距离长安有数千里之遥,即便了尘于两三日内返回了江左,恐怕也难以很快地传回消息来,我担心。。。。。。”杨广边思索着要不要答应下心意提出的条件,边答道。
“王爷方才既说能于两三日内送了尘返回江左,那么贫尼就有办法在她返回江左当日即知道她确切的下落。”因见杨广仍面带犹豫,心意索性向他解释道,“王爷即将统军伐陈,难道就没听说过我江左顾氏素以驯养信鸽而闻名于世吗?只要了尘返回江左,不出一日贫尼在长安就能得到消息。”
杨广陡然从心意嘴里听到自己即将统军伐陈的说法,心念一闪,遂问道:“师太既知朝廷即将兴兵伐陈,又为何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回江左去,难道就不担心她在江左的安危吗?”
心意淡淡一笑,答道:“这件事就不劳王爷挂心了。贫尼相信大隋平陈后也不至于将江左民间扫荡一空吧,了尘不同于司马珞,只是一寻常民间女子,贫尼想两国交兵的事对她不会产生多大影响吧。”
心意的这一回答尽管仍不足以消除杨广心中对她执意送亲生女儿回江左的疑虑,可她提出的交换条件对自己的诱惑太大了,令他不由得不动了心,略一思忖,即回头望着萧厄,想听听她的意见。
萧厄明白杨广心中的想法,微笑着向他说道:“请王爷回宫叮嘱赤芍、绿萝二人一声,要她俩好生照料好两个孩儿,妾身就留在寺中陪陪师太吧。”
杨广还有另一层担心,生怕萧厄独自留在寺中陪心意,会受到心意的伤害,兀自在沉吟未决之时,就听心意笑道:“王爷如放心不下贫尼,尽可命军士们日夜在房门外守着,只要贫尼于王妃不利,即可动手诛杀了贫尼,如何?”
被她一语道破心事,杨广再不便有过多的牵挂,只得点头答应了她。
“师太,你我但以三日为限,我命李浑将军率领骠骑营精锐将士在此保护于你,以防南陈细作再行于你不利,你且与王妃二人在这间净室之中从容讲说事情的原委吧。但,三日之后,若江左有信传来,你须得如约告知一切,如何?”
“请王爷放心,贫尼绝非无信之人。”心意挺身站起,双掌合什答道。
………………………………
第667章 十八年前
杨广得到心意的承诺,遂留下王妃萧厄在净室内陪着心意,自己则当即返回晋王府,召集张衡、屈突通等人紧急会商,一面用六百里加急向江陵传信,请秦王杨俊放了尘返回江左,同时,押送前朝皇后司马珞返回长安,一面继续密切监视梅二、方士宏等“雁巢”中人的一举一动,谨防他们再次对心意下手。
暂且撂下杨广这边如何安排布置不说,单说王妃萧厄留在万善尼寺的净室之中陪心意师太。
这心意像是有意在磨着萧厄的性子,待杨广一走,即合衣上床,闭眼养神打起坐来,并不像之前向杨广承诺的那样,要向萧厄细说原委。
萧厄在方才随杨广前来寺中时,曾听李浑提及心意为督促众僧尼念诵《心经》,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天色将明时又突然受到了了的行刺,体谅她身心疲惫,并没有急于催促她开口说话,也陪着她在床上并肩打起坐来。
直至当晚天色将晚之时,心意缓缓睁开了双眼,向萧厄提出要了份斋饭吃罢,在房内点上灯,这才开始向萧厄娓娓讲述了起来。
“王妃,你大概听说过罢,我是前朝明帝一朝时的贵妃,今日想来,大约是十八年前从江左被送进长安宫里来的。但你却不会想到,我也是‘雁巢’中人,并且是第一批‘雁巢’的成员。”心意面对萧厄不无惊讶的眼神,微微一笑,语调平静地说道,“明帝只做了两年的前周皇帝,就驾崩了。在他死后,我就受命主动接近当时前朝的权臣宇文护,做了他的相好,和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小名叫缨络,也就是你所知道的了尘。”
“所以,师太才会了解关自在的真实姓名以及在长安城内的乔装身份,是吗?”萧厄不失时机地有意将话题引到了关自在的身上。
“你不用急,听我慢慢说。”心意像是看穿了萧厄的心思,向她解释道,“‘雁巢’既是先帝(南陈宣帝陈顼)一手创建,专门用来对付江北两朝——前周和前齐的,其组织内部自有一套极为严格的章程、规矩,像关自在这样的大头领,寻常‘雁巢’成员是决不会知道他的真实情况的。我所以会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多,实是因为十八年前他曾是我的真心仰慕者之一的缘故。”
说到这里,心意轻轻叹息了一声,旋即把话扯了回来:
“我虽在宇文护被前朝武帝诛杀后不久,就主动要求到万善尼寺出了家,同时也经关自在的破例允准,脱离了‘雁巢’组织,可这么年来一直没有完全摆脱过他们的纠缠,这回为了我唯一的女儿,我也算是豁出去,和他们正式分道扬飚了。
关自在口口声声称敬我爱我,却仍派了了潜伏在我身边长达十几年之久,今日凌晨险些害了我的性命,此时回想起来不免叫人寒心哪。
想我顾盼儿,自十八年前被送入长安宫中,无论是嫁给前朝明帝,还是与宇文护私相要好,其间为南陈,为‘雁巢’称得上鞠躬尽瘁,奉献了一个女子能够奉献出的一切,到头来仍不能保全自己唯一的女儿,也真叫人感到伤心啊。”
萧厄静静地听心意不时地发着感慨,回忆着往事,不再开口打断她,任凭她尽情地喧泄着心中的愤懑与委屈,直至当晚深夜。
心意口中虽对关自在有无穷无尽的抱怨和牢骚,却口锋甚严,始终不肯透露关自在的半点讯息,直至堪堪等到了第三天头上,她一早就请求萧厄准许她返回明经堂等候女儿了尘从江左用信鸽传递回的平安讯息。
明经堂被了了放火烧毁了近一半的面积,所幸根基未损,包抱诵经堂在内的大半房间还能容得下人。
萧厄在李浑带人的护从下,陪着心意来到明经堂的诵经堂内,心意随即在堂内坐下,闭目反复念诵起《心经》来了。
萧厄知她心中在急切地盼望着能有一只从江左飞来的信鸽为她带来女儿安全抵达江左老家的消息,遂也在她身旁坐下,陪她一起念诵起《心经》来了。
心意自清早起水米不沾牙地念诵着《心经》,直至天近傍晚时分,终于听到明经堂外传来一声“咕咕”的鸽鸣之声。她霍然睁开双眼,望了一眼萧厄,站起身疾步向楼外走去。
萧厄见状,也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阵兴奋,忙跟在心意身后快步走到了明经堂外。
借着夕阳的余晖依稀可见,正有一只白色的信鸽在半空中围绕着明经堂盘旋不止,许是受到明经堂四周有李浑带领骠骑营军士守护的影响,信鸽始终不敢落下地来。
“李将军,带领军士们且退下。”萧厄冲李浑使了个眼色,吩咐道。
待李浑带人离开明经堂后,那只信鸽果然“咕咕”地鸣叫着从半空飞舞而下,落在了心意的肩头。
心意从信鸽的脚爪上解下一支细小的竹筒,打开竹筒的封口,取出一张字条,放在眼前看了看,即回头冲萧厄说了声:“人已经到了,你随我回诵经堂吧,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萧厄亲眼目睹江左顾氏借助信鸽从遥远的江左传递信息回长安的场景,禁不住暗自咂舌赞叹着跟随心意重新回到了诵经堂中,依然不急于催促心意说出关自在究竟是谁,藏匿在长安城内何处等情况,静候心意主动向她坦白一切。
“关自在的真名叫做青莲,这是不是个很别致的名字?”心意因才得着女儿平安抵达江左的确切消息,心情大好,冲萧厄菀尔一笑,问道。
萧厄点点头,答道:“嗯,果然是个超凡脱俗的名字,想必十八年前这关自在也是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吧。只不知他现在的化名叫做什么,在长安城内是何身份?”
心意抬眼望了望堂外,笑着对萧厄说道:“想必过不多时晋王也要到了,不如等他前来,我一并告诉你夫妻二人吧。”
………………………………
第668章 关自在的真面目
果然,心意在明经堂内话音未落,萧厄就听到由远及近从堂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顷刻间杨广已信步走进了诵经堂。
“本王听说江左有信鸽飞来,想必了尘已平安返回江左了吧?”杨广一进门,即一脸微笑地冲心意问道。
“师太确实料事如神,早已算准了王爷今日会准时前来呢。”萧厄同心意一道迎着杨广站起身,一语双关地说道。
“王妃不必取笑贫尼。王爷定是担心贫尼有意拖延时日,放跑了关自在,这才按时前来寺中等待信鸽到来的。不过王爷,贫尼今日虽会如约告诉你关自在是谁,但恐怕你已难以捉拿得到他了。”心意直言不讳地也说道。
杨广听到这话,脸色陡地一变,旋即恢复如常,冲心意一抱拳道:“那就请师太说吧。”
心意伸手将杨广让至居中坐下,这才向他说道:“方才王爷来之前,贫尼已告知王妃关自在的真名唤做青莲,他原是南陈宣帝身旁的一位智谋之士,十八年前被委以重任,辅佐当时的南陈太子陈叔宝执掌‘雁巢’。如今在长安化名为高连升,是长安东市‘高记皮货行’的老板。”
高连升果然就是神秘的关自在!杨广乍从心意口中听到此消息,先是一喜,继而冲着心意冷笑一声,责备道:“师太故弄玄虚,拖延至今日才告诉本王高连升就是关自在,莫非在存心戏耍本王不成?谁不知道高连升早就不在长安,如今已返回高句丽去了!”
心意脸上毫无惧色,依旧不疾不缓地说道:“王爷虽无法立即捉拿高连升到案,但不妨派人到‘高记皮货行’或者高连升位于亲贤里去搜上一搜,或许不至于太失望的。”
“来人。”杨广双眉一扬,大声冲堂外呼喝道。
屈突通、张衡二人应声而入。
“屈突通,着即命你带领本部人马,立即将所有‘雁巢’嫌犯捉拿归案;建平,出动京兆衙署的全部人马,即刻查搜长安东市内的‘高记皮货行’,还有高连升位于亲贤里的宅邸,但有所获,即来此地速报我知。”
张衡领命略一迟疑,向杨广问道:“查封高宅必定惊动隔壁的梅宅,是不是?”
“梅大尚未现身,暂时留着梅二不动,去吧。”杨广抬眼瞟了一眼心意,见她微笑着不置可否,随向张衡吩咐道。
张衡没想到杨广前两日一时心血来潮,疑心高连升可能也是南陈细作,甚至就是关自在本人,还真的叫他给猜对了,兴奋地答应一声,和屈突通一道领命去了。
“前两天贫尼已对王妃说过,若非关自在派人刺杀于我,我还不至于倒戈一击,泄露他的行藏。”心意看了一眼萧厄,冲杨广解说道,“此时想必王爷很想知道,贫尼既说关自在真名叫做青莲,他怎么又成了高句丽的王叔高连升了呢?目下王爷手下已开始在城内拿人,咱们有的是时间,请王爷宽心安坐,听贫尼一言,怎样?”
杨广心中正有此疑问,遂点了点头,目视心意,静听她接着说下去。
“十八年前‘雁巢’初创成立时,江北两朝尚处于东强西弱的格局,贫尼虽被派入长安宫中嫁与了前周明帝为妃,但身为实际执掌‘雁巢’的副首领关自在起初却是在前齐的帝都邺城乔装潜伏了下来。直到前周武帝兴兵灭齐之后,关自在才前往长安,假托高句丽王叔高连升的真份,在长安开设了‘高记皮货行’。关于他是如何想到假冒高句丽王叔的身份做为掩护,在长安落脚安身的,我知道的也有限,只隐隐听说他是在从邺城迁居到长安的半道上,偶遇了一位高句丽国内的行脚商人,不知怎地,就假冒他的身份、姓名来长安做起高句丽的王叔来了。”
杨广听到此处,不禁回想起虞孝仁返回长安时向自己讲述的他迷路于太行山中的那一段经历,暗暗想道:“虞孝仁无意中撞入的那个山洞里囚禁着的,多半就是真正的高连升。”
“关自在很聪明,他有意向世人亮出高句丽王叔的身份,诱使旁人相信他有可能是高句丽王高汤安插于长安的细作,这样就大大减少了别人对他实为南陈细作的怀疑,进而利用这一特殊身份作为掩护,暗中操纵和指挥庞大的‘雁巢’组织在北方刺探消息,开展行动。”心意接着向杨广解说道,“如今关自在虽逃往高句丽境内,王爷一时拿他不到,但如不出贫尼所料,‘高记皮货行’或者高宅中必定藏有‘雁巢’组织的不少秘密,从梅氏兄弟至今没有迁居到别处这一点推断,这些秘密于关自在本人离开长安后尚未及被挪走或销毁,王爷如能派人搜查出这些秘密,必对摧毁‘雁巢’组织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也算得是贫尼对拖延至今日方向王爷坦陈一切所做的补偿吧。”
杨广听了心意的这番解说,沉吟移时,忽然冲心意问道:“师太既出身江左南陈地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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