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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妻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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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听素颜如此说,只好道了声“谢谢”收下。

素颜想起裴国舅临终所托,取下腰间的荷包,拿出一只金凤镯子,道:“这是国舅爷……临死之前托我交给夫人的。”

裴夫人看见镯子,起先愣了一下,接着双肩抖动得厉害,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又滚出颗颗泪珠,双手颤抖着接过手镯,就这样一直注视着手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素颜想她是见到旧物又想起了故人,所以又安慰了几句,但是像这些“死者已矣,节哀顺变”“逝者已去,万以孩儿为念”之类的非痛非痒、无足轻重的话对沉浸于痛苦之中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一直到裴夫人收住眼泪,素颜又陪她聊了几句,才起身告辞。

裴夫人连忙站起,边用手绢拭干眼泪,便告罪道:“对不起,让公主见笑了,妇道人家哭起来就没个正行,还要公主相陪这么长时间。”

素颜握着裴夫人的手,浅笑道:“夫人言重了,以后如果有素颜效劳的地方,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开口。大家都是女人,理应互相帮助。”

裴夫人福了福身子,说道:“既然公主如此说,妾身就不客气了。这个镯子不是妾身之物,想是老爷记错了,把他某个知己的东西当成是妾身的,本来这种家事不该劳烦公主插手,但妾身自老爷去世之后便发誓与一切前尘往事一刀两断,以后只本本分分侍奉婆婆,抚养稚子,所以不想分心去找那位知己。既然老爷把它托付给公主,就请公主把它归还给那个女子,替妾身谢谢她对老爷的照顾。”

知己?不是裴夫人的?素颜一下子蒙了,愣愣地接过镯子。

见裴夫人又以帕捂脸流泪,才明白刚才的哭泣并不是见物感人,而是心痛,自己相依相伴了半辈子的男人竟然在外金屋藏娇,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丈夫一直把别的女人东西贴身收藏着,还被错送道自己的手里,她怎能不心寒?裴国舅只有这么一位结发妻子,除此无其他的小妾,突然无端端冒出一个红颜知己任是谁都受不了。

素颜看着泪流不止的裴夫人。想到裴国舅临终的话,便重新把镯子放回裴夫人的手里,笑道:“裴夫人多想了,国舅爷临死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他身旁,没有听他提过一句什么红颜知己,肯定从来都没有存在着这个人,至于镯子,可能是国舅爷买了要送给你的未定,而且国舅爷说……”

“他说什么?”裴夫人反握着素颜的手,紧张地问道,泪汪汪的眼睛又是期盼又是紧张。

素颜浅浅笑道:“国舅爷说来生如果可以选择,一定要和你做一对平平淡淡的夫妻。”

裴夫人紧握着素颜的手渐渐松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连手中轻飘飘的手绢也握不住,飘到了地上,嘴唇颤抖不止。

素颜弯腰捡起手绢,递到裴夫人面前。裴夫人伸手接过,却还是没有握住,素颜复又俯身,在指尖将要触及手绢时,裴夫人双手捂脸,跌坐在靠椅上,终于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一百零一章 又遇故人

第一百零一章 又遇故人

裴夫人的恸哭声惊动了裴老夫人。知道玉颜公主来访,老夫人拄着拐杖,在丫鬟搀扶下来到花厅,看见素颜,便要施礼。

素颜抢先一步扶住她,说道:“素颜本想来给国舅上柱香便回去,不想惊动了老夫人。”

相比起裴夫人来,裴老夫人倒显得镇静许多,精气神也好,只有一双红眼睛显示了不久前的悲伤,上了年纪的人,又遭受失子的打击,如今越发离不开拐杖,只是两个孙子孙女年纪还小,而裴夫人又沉浸于悲痛之中,裴府上下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又重新落在她一个老夫人的身上。

素颜想起了干爹干娘,干爹刚过世的时候,她对于生意上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上道,都是干娘手把手地教自己,那时候干娘就是商府上下的主心骨,为了能打理好这个家。她强忍着悲痛和疲劳,又拿起荒废十几年的生意经,常常煎熬到深夜,而那时候据干爹的忌日不到一个月,就在这一个月里,由于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煎熬,干娘一直小心保养的满头青丝渐渐被白发所代替,光滑的脸颊也悄悄爬上了皱纹。

裴老夫人也是苦命的人,年纪轻轻时丈夫便战死沙场,那时裴国舅才五岁,好不容易把裴国舅拉拔长大,教他读书识字,为了传承将门之业,又找了好些武师教他武功,总算有出息了,可以建功立业了,想不到就这样走了,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

裴国舅就抛下这一屋子老的小的而去,使孙儿孙女两人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让她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裴老夫人递了块干手帕给走到跟前的裴夫人,请素颜坐下,自己也坐到主座,裴夫人拿着手绢立在老夫人身后,咬着嘴唇哭泣。

裴老夫人强扯出一个笑容,对着素颜说道:“有劳玉颜公主惦记,老身和媳妇二人两个月之后便带着孩子回乡下,在此先向公主别过。到时就不再通知公主,请公主见谅。”

素颜听她这样说,知道他们打算悄悄离京,于是说道:“裴老夫人千万要保重身体,令孙二人还要靠裴老夫人和裴夫人的养护。”

裴老夫人抚了抚低声哭泣的裴夫人的后背,坚定地对素颜说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老身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玉颜公主敬请放心。”

素颜佩服裴老夫人,想起去年给太后炼制的人参长寿丸还有一小瓶,不如送给裴老夫人,裴老夫人虽然意志坚强,毕竟这么大的年纪了,有时候做事情真的是力不从心,对于裴家人,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远远无法弥补她当初所犯下的错误,以至于裴国舅命丧边关。

“素颜那里有一瓶人参长寿丸,是依照家师的药方所配,可以延年益寿,就当预祝老夫人一家顺利回乡之物,请老夫人不要嫌弃。”

裴老夫人答道:“公主美意。老身生受了,谢谢公主!”

当下两厢无言,素颜静坐片刻,便起身告辞,裴夫人送出花厅,素颜便不让她再送。出了裴府,看见等在大门的口的张瑜面有喜色,神情颇为高兴。

看见少夫人出来,张瑜立马从轿边走上裴府台阶,抱拳说道:“将军让小人来接少夫人回府。”

素颜瞥了一眼对面的一家酒楼,看见一个小厮躲在旁边一直盯着她看,看见素颜的眼神投来,马上低下头,一会儿又怯怯地抬头看素颜,涨红着脸,神色躲闪。

素颜收回眼神,微笑着问道:“青云、李石二人回来了吗?”

“是!”再无其他文字从嘴里漫长,简洁明了,亦如当初的商仲显,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张瑜掀开轿帘,素颜手扶轿框,无意间又是一抬头,看见那个小厮紧张地看着她,想靠前又不敢,她的脚顿了一下,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话。

“小姐,老爷他……他快要不行了!”

跨出轿杠,素颜指着身后的一个小丫头,对张瑜说道:“你带着她先回去。告诉小思从我左边柜子里拿一瓶绘有青松图案的小瓷瓶交给这位姑娘,你不必再出来接我。”

张瑜早就看见了那个探头探脑的家伙,那人真的是来找少夫人吗?

“少夫人……”张瑜欲言又止。

“如果少爷问起……就实说吧!”突然想起商仲显手下三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哪个不是对他实话实说?素颜苦笑一下,犹豫地看了看前面的酒楼——逃不掉终是逃不掉……

张瑜带着裴府的丫头先行离去,就在素颜要往酒楼走的时候,裴夫人急急地从府内走出,看见素颜没走,舒了一口气,走到素颜面前,福了福身子,说道:“这个镯子不是妾身之物,既然老爷把它交给公主,自然有老爷的道理,就请公主帮老爷收着。”

素颜心里一紧,裴夫人还在怀疑吗?其实她也不知道裴国舅的到底有没有在外面金屋藏娇,当时那么说只是安慰裴夫人,因为除了这样安慰,素颜不知大自己还能干什么,大家同是女人,她也知道男人朝三暮四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死的人已经作古,活得人还有很长的一段的路要走,前面的路途一片漆黑。她没有明灯的一路指引,她必须带着高堂幼子摸索着前进,这条路可以坑坑洼洼,极不平坦,但是千万不能出现悬崖。

素颜浅笑着握住裴夫人的手,把手镯包在她的掌心,说道:“裴夫人还是不相信素颜所说的吗?裴将军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

“不是的,”裴夫人拭了拭眼角,解释道,“夫妻七八年,我相信老爷。刚才无端怀疑,是妾身的不对。老爷做事向来都有所安排,既然他把玉镯给了公主,肯定有他的道理,请公主一定收下。”

*

酒楼前的小厮看见殷素颜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停下,呆了一呆,低着头不敢吭声。

素颜冷笑一声,看了看酒楼,冷声说道:“带路吧!”

小厮瞥了瞥素颜不善的脸色,连忙低头走进酒楼,把素颜带到二楼的厢房,里面有个锦衣男子靠南窗等候,年长素颜三岁。

看见素颜进来,男子急忙站起,张了张几次口,均发不出声音,最后清了清喉咙,紧张地说道:“小容,你……来了。”

素颜不语,看见南边靠窗位置有四个位置,却走到东面主座上坐下。锦衣男子连忙跟过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在原地转了一下,冲着守在门口的小厮命令道:“在门口等着!”

小厮像是很少听见男子这么大的脾气,浑身一抖,马上领命退出把房门关上。

男子看着一脸淡然的神情,心情复杂,他呐呐地开口道:“小容……”

“我姓殷名素颜!”素颜突然开口不耐烦地说道,“我叫殷素颜!或者,”冷冷扫了他一眼,看见他神色紧张,心里怒火更炽,“我更愿意你叫我玉颜公主!”

素颜紧盯着他,把他慌张的样子净收入眼底,心底有个报复的快感的涟漪逐渐扩大,“如果殷大人,郡马爷不想折了自己的身份。就请叫我商少夫人,不过——依照朝廷的礼仪,郡马爷官属三品,在见到本宫的时候要行跪拜礼。”

殷常卿的脸涨得通红,看着刻意保持距离的素颜,有些不知所措,“小……公主……”

伸手看了看指甲,素颜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郡马爷找本宫所为何事?私事?公事?”

确实太短了,那天小思说起官太太们长葱似的的指甲,直说自己的指甲太短了,甚至都染不上豆蔻。她一个大夫,最经常打交道的就是药材,这么长的指甲按在手上,还要经常打理,这是累赘!还好商仲显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殷常卿犹豫了半响,明知道素颜不会听的,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卖妹求荣的无耻之徒,她把她所有的怨恨都加在他和父亲身上,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实情没有转机?圣上已经把裴氏的兵权拿到手里,接下来的就是阮国丈的,最后肯定是商仲显,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为什么不合作起来反抗。

在心里打了九九八十一个结,殷常卿终于开口,“商将军……”

左思右量,素颜还是觉得短指甲的长处比较多,于是放下手,冷漠地一笑,打断殷常卿刚起的话头,说道:“郡马爷找本宫谈事真是大大失策!第一,本宫与郡马爷无家事可谈;二,本宫没有闲情逸致插手别人的家事;三,商仲显做事情向来都有自己的主意,我从来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破坏他的原则。”

说完,素颜站起来,嘲讽地对殷常卿一笑,“郡马爷还有事情吗?本宫的民生堂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时间宝贵,就不陪郡马爷在此闲坐,告辞!”

眼看着素颜就要开门出去,殷常卿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里,着急之下乞求道:“小容,帮帮哥哥好不好?”

素颜刚放在门拴上的手抖了一下,深呼一口气,她徐徐转身,盈盈笑道:“郡马爷又忘了,请称呼本宫‘玉颜公主’或者‘商少夫人’!还有,本宫从来不曾有什么哥哥,郡马爷请自重,不要妄攀高枝!”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一百零二章 晴天霹雳

第一百零二章 晴天霹雳

昨晚台风,今天停水停电。直到晚上八点才恢复正常,因此不能及时更新,请亲们原谅……

*

心里憋着一口气,素颜回到商府,快步走进商仲显的书房,一言不发地从背后搂住商仲显,一张带着委屈表情的脸埋进他的肩窝,死也不放手。

“怎么了?”商仲显放下手中的笔,想要转身,却被素颜死死抱住,只好就这样靠着椅背坐着,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素颜摇头不语,就这样抱着她,倾尽全身的力量,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感觉脖子凉凉的,有几滴的水珠落下。商仲显开始慌张起来,用力拉下素颜的手,把她揽到膝盖上坐下,捧起她素面朝天的容颜,发现极少流泪的她已经泪流满面。

素颜抬起手用手背胡乱揩去,却是越揩越多。越多揩得越凶,两边的脸颊被搓得通红。

商仲显拉住她的手,小心地用衣袖帮她拭去眼泪,心疼地问道:“殷常卿那个家伙欺负你了?既然已经把往事都抛下了,又何苦去见他,给自己添堵?”

素颜拉下商仲显的手,抓起他的袖子抹了抹脸,摇头哽咽着说道:“仲显,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你要答应我,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商仲显见素颜讲话没头没脑,于是更加紧张,焦急地问道,“告诉我,素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素颜靠在商仲显的怀里,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今天去了裴将军府,见到了裴夫人和裴老夫人,裴将军干干净净地走了,可是裴夫人还有两个孩子牵挂着。仲显,以前我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所以无所谓失去,生活对我来说就是吃饭睡觉等死,可是现在不同了。我这里已经有了你。”

素颜以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继续埋在商仲显的怀里,说道:“我无法像以前这么单纯地活着,我已经有了欲望,有了需求,我希望我们能携手相伴到白头,我真的什么都不求,所以……你也放下好不好,咱们回金宇,那里有爹娘留给我们的祖业,只要我们好好经营,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何必劳心思去夺什么天下。爹娘已经离我而去了,影儿终归是要嫁人的,如果连你也出个三长两短,那我在这个世上真的是无牵无挂的,我就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咱们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

带着哀求,素颜往日的坚强此刻都已经化为泡影,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以前的强势都是一种伪装,坚强只是用来掩饰弱小的美丽外衣。

商仲显久久没有说话。搂着素颜的力道有所减轻。

尽管心绪不宁,但是这么细小的动作却被她察觉了,并且在她逐渐恢复理智的心里慢慢放大,不用商仲显说出口,她便已经明白了,心像被鞭子抽过,一波接一波地疼,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为什么当初要学着在意,如果不在意,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惆怅与失落,不会徒增如此多的伤感。

商仲显低头看了看她,眼中出现不忍的神色,隔了半响,吞吞吐吐地说道:“素颜……海棠她……”

素颜心里咯噔一响,警铃大作,紧接抬头盯着商仲显,屏气问道:“程海棠怎么样?”

“她……怀孕了……”商仲显犹犹豫豫地说道,主动松开了手。

素颜后背一阵僵硬,猛然起身,脸上的泪迹已经干涸,眼神看起来空洞无物,心里却被各种飞逝而过的片段堵得满满的,一会儿是初见时那个淡然得如天上随风而飘的云的姑娘,一会儿是花枝招展意图勾引的她……

她背着身,调整了一下心绪,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这么颤抖。

“你想怎么做?”

商仲显眼里闪过一丝疼痛的波澜,不过马上又残忍依旧,紧握双拳,奋力压制住要搂她入怀的冲动。开口道:“我要娶她过门!”

素颜咬住下嘴唇,双手无意识地附上自己的小腹,抬头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眼眶,再回头时,嘴角又是一抹淡淡的微笑,空寂得如无人的山谷,“商家不能无后,我明天去找曾总管商量一下,挑个日子迎进门。”

商仲显瞥过头,不忍再看素颜的眼睛,讷讷道:“她是皇上赏给我的一个女人,本来不需要这么多的礼节,但毕竟是我商府纳妾,总不能太寒酸。”

“是啊,”素颜笑道,“而且商府的小少爷没准就在她的肚子里,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咱们的小少爷,等不了明天了,我这就去找曾总管要日子去!”

说完,素颜欠了欠身,说道:“妾身告辞!”便从容地退下,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顿住脚步,依旧背着身,道,“娶亲将近,为将军身体着想,将军这些天还是住在书房吧,妾身待会儿便让下人将被褥送过来”。

出去后关上房门,回身下台阶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崴到了脚,差点摔倒。

“少夫人小心!”守门的青云及时扶住了她。担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

素颜笑了笑,说道:“一时看花眼,差点摔跤,多谢青侍卫。”

说着淡然地把手从青云的掌中抽出,整了整衣衫和头发,对青云笑着点点头,从容地走出青云的视线。

看着素颜强装镇定,却步法错乱的身影,青云感觉有口气堵在心里,带着强力推开书房门,眼中的怒火在看到商仲显的背影的时候一滞,无声无息地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双手垂于两侧,低声唤了句:“少爷。”

商仲显背着身,双手背于身后,长久沉默之后,叹了一口气,沉声问道:“都安排好了?”

青云看着商仲显无奈的背影,答道:“是,都安排好了,进海棠院照顾的许妈妈是卑职一个远方亲戚,几年前丈夫死了,膝下无子无女,孤单一人,为人也很老实,要注意的事情卑职已经嘱咐于她。”

商仲显点点头,答道:“如此甚好,要小心她肚里的孩子,他可是我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是。”青云答道,想起书房门外的那个身影,堵在心中的一口气怎么也吞不下,于是犹豫地吐出,“其实……可以不必如此对待少夫人,这么做……伤她实在……太深……”

又是半响的沉默,商仲显缓缓踱到窗口,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带着些许心痛,说道:“这么做也是为她好,我不希望她下半生还要随我奔波,而且……只有她才能保住商族众人……”

*

三天后就是迎娶新人的大喜日子,期间她只见过商仲显一次,还是捧着黄历去征求他意见的时候。

陈海棠的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三个月前带着全京城最好的裁缝去给她量尺寸的时候,小腹就已经微微突出,商仲显安排了一个精通妇女生产的老大夫住在海棠小院的旁边,日夜盯着海棠的饮食和药理,生怕有人下毒陷害她们母子。

前天在花园碰到的时候,她正在和亚歌一起在散步,看见她过来,亚歌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恭,海棠倒是非常热乎地携着她姐姐长姐姐短地说不不停,完了还拉着她的手附在她的小腹上。

掌心感觉到隔着肚皮的微微波动,想到了自己短命的孩子,她忘了当时的感觉,只记得头脑里只有一句话在盘旋,“这是海棠与仲显的孩子!”“这是海棠与仲显的孩子!”……

“姐姐,等孩子生下来,就让他认姐姐做干娘好不好?”海棠当时开心地问道。

她淡淡瞅了一眼暗拉海棠衣袖的亚歌,微微一笑,答道:“好!”

“姐姐,你看我越发糊涂了!”海棠拂掉亚歌的手,抱着她的胳膊,娇笑道,“孩子的父亲就是仲显,你就是孩子的嫡母,虽说从我的肚皮里出来,他还是应该管姐姐叫娘亲的是不是?”

她抽出被她抱住的胳膊,随手摘了一朵盛开地正妖艳的月季,淡淡一笑,答道:“是!”

“哎,”海棠叹了一口气,故作忧愁地自言自语道,“虽说都是娘亲,到底亲疏有别,姐姐与仲显成亲这么多年了,怎么肚皮都不见动静?要不要我的大夫给你看一看,虽然姐姐是神医,但是术业有专攻,我的大夫对于女子不孕很有一招的,要不要妹妹替你介绍介绍?”

她摇了摇头,笑道:“,妹妹有福气,我没有。”说着把月季插上海棠的发髻,打量了一下,花好,人也好,只是艳了些。

“少夫人!”曾总管叹了一口气,放下宾客名单,又开口唤了一声,自从那天少夫人来找他要黄道吉日起,她就常常发呆,有时谈着谈着也能灵魂出窍,少爷娶妾,她明明心里不好受,却还是硬挤出笑容来应付事情。

“少夫人!”

“呃?”素颜回过神,歉意地笑笑,问道,“曾总管讲到哪里了?”

曾总管看着素颜有些发白的脸色,担心地说道:“少夫人还是去歇息吧,这些事情老奴一个人就能做好。”

素颜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没关系,可能最近睡眠不好,老是犯困!曾总管继续讲吧,我能坚持,况且是商府第一次娶妾,马虎不得,可能商家的继承人就在海棠的肚子里了呢!”

还没说着又控制不了地打了个呵欠,倒是刚说嘴就打嘴了,她觉得有些气闷,想要站一站,哪知一起来就觉得有些昏眩,幸亏被曾总管扶住了才没跌倒。

“少夫人,还是老奴找个太医给您看看吧!”曾总管着实放心不下。

素颜定了定神站稳,笑道:“太医们也挺忙的,别麻烦他们了,而且我自己就是大夫,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清楚,不碍事的,你不要大惊小怪,惊动过多的人,反而让人家觉得我矫情,新人还没有进门,就开始吃醋撒泼。”

少夫人虽然待人和蔼,平易近人,可是有自己的原则,若是认定了什么事,那是怎么说也不会改变的,知道自己劝不了少夫人,曾总管只好改口说道:“让侍女扶您回去休息吧!”

素颜想想还是去睡一觉比较好,回头没有看见小思,想起自己叫她去泡参茶提神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于是便要自己一个人回去。

曾总管放心不下,忙叫来一个侍女跟上,海棠院那个女人正在特殊时期,是众人保护的对象,可是少夫人也马虎不得的呀。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一百零三章 又遇挑衅

第一百零三章 又遇挑衅

一觉睡醒,正在迷迷糊糊之际。听见外间有哭泣的声音。

素颜强睁开眼睛,披上衣服起来,走至外间,看见小思正在那里抹眼泪,看见素颜出来,她连忙背过身胡乱地揩掉泪水,转身强笑着问道:“少夫人醒了,奴婢去给您倒杯参茶。”

“不用了,我还想睡一会儿。”素颜打了一个呵欠,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白色丝绢递到她手里。

小思接过手绢,又泪眼汪汪,低头不语,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素颜暗叹一口气,无非又是为了争风吃醋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管,这些事情,赢了不见得赚了什么,输了也不见得赔了什么,只是小思的委屈憋在心里,总是要找个人来诉诉,不然又得流一天的眼泪。于是只好坐下柔声问道:“怎么了?”

听见素颜的关心,小思忍不住哭得更大声,素颜站起来轻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慰,过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止住她的眼泪。

小思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奴婢在厨房给少夫人泡参茶,水壶都已经放在灶上烧着,再过片刻就开了,哪知海棠院的小蹄子进来就把我们的水壶提走了,把她们的药罐子放上去,奴婢不服气,跟她理论,哪知她……”小思停顿了一下,偷眼看素颜反映。

素颜端起一杯茶,发现是冷的,又放下,盖上茶盖,淡淡问道:“她说什么?”

小思又抽泣了一声,说道:“她说他们奶奶现在怀的是商府的继承人,就是……少夫人也得……也得靠边站,还说……”

素颜叹了一口气,笑道:“一次说完吧!”

小思鼓足勇气,说道:“那个小蹄子说要是少奶奶的肚皮不增气,再不添个一男半女,恐怕商府当家的位置也得乖乖让给她们奶奶!少夫人,咱们不能这么忍下去了,干脆大家撕破脸皮闹一闹。横竖现在您还是玉颜公主,就是少爷也不敢怪罪,好歹要出一出这口恶气,那个海棠院的小蹄子就是看你性子软,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爬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

素颜看着神情激动的小思,淡淡一笑,问道:“京城哪座寺庙的菩萨最灵验?”

小思一愣,想明白后马上喜笑眉开,答道:“相国寺的香火最旺,但是要论送子观音,还是城东的观音庙灵验。”少夫人真聪明,要想保住在商府的地位,当然是尽快怀个小公子是王道。

素颜看了看更漏,已经酉时,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去海棠院用晚餐,戌时才回书房。她也该用晚饭了,于是说道:“我明天去相国寺,你帮我准备一下,不用其他人跟着。”

不等小思再问,素颜便催着她去摆饭。

*

相国寺一百零八尊佛像,一个挨着一个。从头拜到尾,难得的虔诚,像她出门不看黄历,择路不问佛祖,二十几年只按自己意愿做事,不信佛祖不信天的人,今天特特来当信女,不知佛祖会不会接纳,并帮她做出一个抉择。

重新回到正殿,素颜恭恭敬敬地跪在软垫之上,双手握着签筒,敛气禀神,心里默默地念道:佛祖,信女殷素颜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无论是去是留,请佛祖给我一个选择。

带着无法释然的紧张,签筒摇动。

“啪!”有枝签脱筒而出。

按捺住欲脱口而出的心脏,素颜深吸一口气,微颤抖的右手伸出,却看到了一只紫色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一夺严厉的芍药,锦缎料子的绣花鞋巧巧踩在签文上面。

“哼!你这个狐媚子,还敢来求签,当心佛祖收了你!”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素颜叹了一口气,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佛祖还是不愿意帮她啊。

抬头,看见一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呲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眼睛里的怒火化作一把利刀,好像恨不得要把自己撕成两半。

“你这个女人,真不要脸!看见男人就要勾引,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脸!”女人张牙舞爪地上来要抓素颜。

素颜起来后退一步,小思马上跑上前护主。

“哪来的疯婆子,你知道我们少夫人是谁吗?”小思张开手挡在素颜前面,气呼呼地指着女人骂道。

“不就是商将军的媳妇,响当当的玉颜公主吗?你以为我会怕你!我今天打的就是你这不要脸的狐媚子!”

女人捋起袖子,一把抓住小思的头发,一使劲把小思摔倒神案上,额头磕肿起一个大包,女人接着反手就要刮素颜耳刮子。

素颜往后踉跄一步,脑袋里思索着这个女人是谁,只是看着熟悉,却想不起名字。

“你个狐媚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竟然还敢跟皇上打情骂俏,你当我们的皇后好欺负!”女人越骂越气愤,手指着素颜,越逼越近,口水四溅。

听着女人把皇上都搬出来,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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