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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枭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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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年,围绕顾天佑,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自从无偿把股权转让给苏霞珠,卧龙塘的村民们对顾天佑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过去经常发生的无端骚扰少了很多,村上的年轻人对他也不再那般敌视。
从一开始的苦大仇深,到中期的敬而远之,直至如今的礼敬有加,其中的变化有他们背后大人的因素,也有年轻人对暴力的崇拜因素,而最大的原因却是来自方乐儿。
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那一天顾天佑残忍的拒绝了方乐儿。而这个霸道倔强的姑娘却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还放下话来说,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女追男隔层纸,男追女隔座山。
顾天佑从来自诩绝非爱江山更爱美人之辈,面对方乐儿的锲而不舍,情到临头,几次都能悬崖勒马,不让自己陷进去。然而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顾天佑毕竟年少,血气方刚,在年轻人最容易犯的错误面前,他的抵抗力也是有极限的。
那一年的九月初,顾天佑忽然接到方乐儿的电话邀约,晚上八点来卧龙潭畔见面,并威胁说不来她就跳潭自杀。顾天佑一开始并没有按时应邀,但后来出于担心,还是去了。结果,赶到的时候正看到方大头的宝贝闺女一脑袋扎进卧龙潭中。
顾天佑一时着急,并未意识到她跳水的时机是如此巧妙。匆匆忙忙飞奔过去跳入水中,却忘了方乐儿是在水边长大的姑娘,而自己在水里却是个半吊子。潭水深不可测,顾天佑这两下子自保都不够看,哪里还有救人的本事,结果就是英雄救美未成,反而灌了一肚子潭水后被美女所救。
顾天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自家床上,同时身边还躺着个人,身上也没穿什么衣服。
方乐儿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霸道脾气。顾天佑有自己的打算,她也有她的想法。她的打算就是把木做成舟,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不是西厢记里的崔莺莺倒贴张生,而是女恶霸强行玷污了清白少年的戏码。尽管施害者要比受害者纯洁百倍。
方乐儿说:“不管你认不认账,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已是你的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今后你要去到哪里,都要带上我,不然我就留下遗书说被你始乱终弃,然后再去自杀。”
这句红果果的威胁起到了作用。如果她说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顾天佑毫不怀疑自己就算跑到天边去,方大头也会带上几个儿子追过来跟自己玩命。
顾天佑这次没敢逃之夭夭,而是迟疑着想做最后挣扎:“那种状态下,我大概做不了什么吧,咱俩的关系最多是一锅夹生饭,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方乐儿忽然一翻身压在天佑身上,魅惑的:“现在呢?”
顾天佑当时是打算继续负隅顽抗的,却被下半身的兄弟给出卖,方乐儿察觉到了他的生理变化,趁机把身子向下几寸,忍着疼痛硬是把夹生饭彻底做成了熟饭。阴阳相交,二位一体,纯真的血流下来的时候,方乐儿痛极喜极,泣不成声。顾天佑也想掩面而泣,却苦于哭不出来。
人是情感动物,尽管大多数时间里受理性的支配,可一旦压抑的情感爆发开来,就会如火山喷发无法自控。
如果不能拒绝,就只好享受。
事后,方乐儿心满意足,依偎在顾天佑怀中。怀抱佳人,顾天佑的心里却是十五桶水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今天是我上大学第一天报到的日子,家里人都以为我在建邺呢,谁都不知道我偷偷回来的事情。”言外之意,至少今晚不会有人找上门来。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当时飞虎岭上气候将成,顾天佑刚刚把股权转交给苏霞珠,几个方面都在最关键阶段,实在有些担心会因为这件事惹怒方大头而节外生枝。但这些话却不能对方乐儿说,只好温柔的对她胡诌道:“你对我了解的太少,我担心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是因为许佳慧吗?”方乐儿翻了个身,躺在天佑身旁,看着天花板,悠悠道:“她一定很漂亮吧,不然你也不会为了她承担下那样的骂名,真羡慕她呀,可以和你共同拥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
她怎么知道许佳慧的?顾天佑先是暗吃一惊,心念电转,想到了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通过方大头的嘴巴,仔细想想又不大可能。方大头就算对她说起那件事,也只会告诉闺女顾天佑那小子曾经是个诱奸犯,祸害了恩人家的女儿,不要跟他交往之类的,断不可能说出什么美好记忆来。
“你看了我的日记?”顾天佑想起十六岁以前自己有记日记的习惯,是被苗世凡逼出来的,直到十六岁以后看到一句话: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谋事不密一事无成。这才意识到对自己这种人而言,记日记并非什么好习惯,于是将这个习惯彻底摒弃掉。只是十六岁以前记录过的内容,一来没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二来不舍其中一些记忆,所以才保留下来。
“嗯。”方乐儿轻声道:“对不起,我带你回来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忍不住看了一下。”
“这么说,你已知道我曾经是个诱奸犯?”顾天佑存了一丝侥幸心理自黑道。
方乐儿不满的:“干嘛要这么说自己,你们明明是真心相爱过。”
顾天佑认真的:“我是个坏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因为我的确做过一些坏事。”
方乐儿甜笑:“我不在乎,严格来说,我二哥甚至我爸爸都不算什么好人,但我知道他们都是最疼爱我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区分好人坏人本就是件复杂的事情,我只要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
顾天佑叹道:“你知道他们对我都没什么好印象。”
方乐儿摇头:“才不是呢,我知道我爸很看重你,二哥也常说你是个人才,他们每次说起你的时候总是觉得很可惜。”
看来这姑娘是吃了秤砣来的,顾天佑无奈的:“你呢?你是怎么看我的?”
方乐儿歪头沉思,很可爱的样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蛮好看的,家里人都不许我与你接触,我就有些好奇顾伯伯这个私生子有什么特别的,为什么他们都似乎在防着你?”
她停顿了一下,唇角挂起笑意,接着道:“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就特想接近你了解你,但你却一天到晚神神秘秘来无影去无踪的,根本不给我机会,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借口找狗第一次来你家,你当时对我不冷不热爱理不理的,虽然把我气的够呛,但总算对你有了一点了解,知道你一个人生活,读了许多书,养了三条狗,自己把自己照顾的非常好,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既然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那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把我‘上’了?”顾天佑故意在那个字上加重语气道。
“嗯?”方乐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意识到顾天佑言语中的挑逗意味,娇嗔道:“坏死了,明明是你欺负人家好吧。”说着,忽然抿嘴住口,痴痴凝视着天佑的肩头,猛然低头狠狠咬了一口。
“你干嘛?”顾天佑吃痛一惊,看着她唇角挂血,忍痛问道。
“做个记号,告诉别的女人,这个男人是有主儿的人了。”方乐儿手指温柔的在带血的牙印上抚过,“再说,刚才人家已经先流了血,你堂堂男子汉不应该陪陪我吗?”
“我流的东西可比血金贵多了。”
气氛忽然又暧昧起来。
顾天佑还是想先把该说的说清楚。长出了一口气,话锋一转,尽量郑重的:“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方乐儿歪歪头,似不怎么在意,认真的:“所以我不需要承诺,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顾天佑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到时候你真能舍得爹娘跟我走?”
“当然舍不得。”方乐儿干脆的回答,忽然翻身趴在天佑身上,温柔的:“我也舍不得你,所以要趁现在多跟你在一起,免得日后想你的时候,只记得你穿衣服的样子。”
“你这个迷死人不赔命的小妖精,怎么会如此可爱。”顾天佑将怀中人紧紧搂住,感受着对方温暖柔软的怀抱,叹了口气,道:“算我上辈子欠你的,为了你,我多留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做些事情让方大头放心把他的宝贝交给我。”
“别为了我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方乐儿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抖,口不应心道。
顾天佑猛然翻身,将方乐儿压在身下,轻车熟路的将她分开,身子向前一挺,挤进那紧致湿润的所在,看着身下妙人儿黛眉微蹙,脸儿红红,不胜娇羞的样子,坏笑道:“商纣王为了美人江山都丢了,你比苏妲己还漂亮,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从那天起,方乐儿正式做了顾天佑的女朋友,一晃儿就是两年,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有几次秘密约会被人撞见,消息终于不胫而走,很快整个卧龙塘就都知道了,只瞒着一个方大头。因为没人敢告诉他。
一开始村里的青年有对此不忿的,选了付先勇去找顾天佑说道说道,结果刚好赶上那天远近闻名的杨家哥仨从沛县拉狗回来向顾天佑汇报。当时的阵势十分惊人,十辆大卡车拉着几百条狗,浩浩荡荡停在顾家老宅大门外。付先勇悄悄过来的时候正看见杨家哥仨对顾天佑毕恭毕敬,而顾天佑却勃然大怒,连吼带骂的把杨家哥仨撵走的。
这几年杨家哥四个在秦州一带声名鹊起,老大杨文山,老二杨文凯,老三杨文武,老四杨文艺,并在一起号称三虎一狐,三虎彪悍敢打敢拼坐镇飞虎岭,买卖做的泼天大。一狐头脑聪明,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南洋留学,据说搞了个什么网站,赚了大钱。
付先勇在这十里八乡的年轻人当中小小的算个人物,对杨家哥几个的名头早有耳闻,眼见着在秦州地面上名头不比方鸿鹏稍逊的杨文山在顾天佑面前尚且如此恭谨,他又哪里还有勇气再凑过去叫板。当时他只道顾天佑是凭着身手了得,才让杨家哥仨如此服帖的。之后问起顾天佑索性顺水推舟没有否认。
那件事之后,全村青年再无一人敢对顾天佑稍有不敬。
付先勇等人跟顾天佑打过招呼,便向着卧龙塘产业区的方向走去。正是下午上班的时间,村上的年轻人考不上大学的多半都在那边工作。顾天佑来到卧龙塘四年半,亲眼目睹了那片曾经热闹如烈火烹油的地方逐渐走向衰败的过程,如今这片顾宇飞用毕生心血打拼下来的天下,在被人敲骨吸髓了一番后,即将面临倒闭破产改弦易辙的结局。
一路疾行回到家,来到顾宇飞遗照前,燃起三炷香,沉声祷告:“咱们父子之间不谈谁欠了谁的,从今天起,你放不下的我会帮你扛起来,别人欠你的,我会替你收回来。”
PS:一直想发个单章说点什么的,打开页面后又忽然觉得说多少都不足以表达我对你们这份坚守之心的感激。很想为之前一次次的爽约说声抱歉,但我觉得说对不起是最无力的表达,还不如用心完成一部作品来的更真诚。这本书用了很久构思,我以前在左道官途的书评区说过,我的构思能力大概在八十万字左右,再多就会很难保证故事的连续性和布局的合理性。但这次,我有信心打破这个桎梏,因为这次真的构思了太久。所以:四百万,不能再少了。
另外:今晚六点左右还有一章。
第二十二章 啪啪啪
马桶垫,好久都没有掀起来了。这是很让女人伤感的一件事。
方乐儿走进卫生间,正准备如厕,看着真皮隔凉的马桶垫,轻轻叹了口气。想到那个男人有一个月没来找她了。坐下方便的时候她还在为这个念头感到难过。
下一刻,她从卫生间里一出来,便看见了顾天佑。
马桶垫又掀起来了,方乐儿的伤感结束了,快乐的像一只小百灵。
顾天佑看着她,如果方乐儿是一种植物,顾天佑的眼光就是水,这样浇灌了两年,或许这就是她如此湿润的原因。
怀中的女孩子比外面的阳光更明媚动人,顾天佑的手正游走到她湿润的源头。她发出娇且柔的呻吟。顾天佑不再犹豫,打横将她抱上床。
卧龙塘的公主,省城建邺大学的校花之一,男生们心中清纯美丽的象征,在随着顾天佑的进出节奏婉转啼呼,泪流满面,落花流水。那泪是幸福愉悦的泪。那花是心花怒放的花,那水是潮至云端的水。
顾天佑很迷恋她的水润。这感觉让人流连忘返,乐此不疲。
当一切风平浪静。
方乐儿心满意足腻乎在顾天佑怀中,“怎么舍得来看我了?”
顾天佑直言相告:“来省城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你。”
方乐儿并不介意天佑只是顺路来看她,双手环住天佑的脖子,撒娇道:“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再开学就已是大三的学姐了,还跟小孩子似的。”顾天佑在她翘臀上轻拍了一下,起身道:“该起了,我下午还要赶回秦州监狱见个人。”
“那个教你识字玩手术刀的疯子?”
“严格来说他得的是间歇性精神病,发作起来就会变成另一个人,进监狱只是为了逃避他不想成为的那个人。”
“这人一定很可怕吧?”
“看到他你绝不会这么想,如果你在学校里跟他迎面相遇,一定会以为他是某位饱学教授,而且是特帅的那种中年大叔。”
“在我心里多帅也没有你帅。”说着作势又要扑上来。
“别闹,找他谈完后还有其他正经事要办。”
方乐儿噘嘴故作不悦的样子,道:“什么嘛,你敢说咱俩刚才做的不是正经事?”
顾天佑呵呵赔笑,道:“正经,正经,跟你在一起做的每件事都是最正经的,外头那些事才是不正经的,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去做点不正经的事儿?”
在一起两年多,方乐儿只是一心一意做顾天佑的小女人,从不过问男人每天都在忙些什么。除了每日早晚必定的问候关心外,也很少打电话缠人。
她有小鸟依人的一面,也有独立坚强的一面,爱的痴狂却绝不卑微。
她尽可能去理解这个男人,为了顾天佑,她改了霸道的脾气,只剩下温柔似水。甚至放弃了钟爱的舞蹈艺术专业,选择了政法系。尽管默默付出了许多,她却几乎没对天佑提过任何要求。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里,男人来了,她笑颜如花,全身心陪伴。男人走了,她也从不纠缠不休。尽管内心中,她是那么渴望与天佑时时相伴。
“洗完澡就去忙你的吧。”方乐儿披衣起身,走进卫生间给天佑准备洗澡水。
顾天佑躺在床上,看着她有些伶仃的背影,忽然觉着自己特混蛋。
卫生间里传出她的声音:“过几天这学期结束,下学期我们会有一个月的社会实践,学校在外面找了几个合作单位,我决定把简历投到必达律师事务所。”
听到这句话,顾天佑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起径直来到卫生间门外,神情严肃,“我说过,我要做的事情不用你帮忙。”
方乐儿丝毫不为所动,目不转睛看着水一点点填满浴盆,用手试了试温度,才回头道:“来吧,刚好是你喜欢的温度。”
顾天佑原地未动,清秀的脸颊毫无表情,不打算给她任何讲条件的机会。
“干嘛?真生气啦!”方乐儿笑盈盈的走过来,吹气如兰:“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问过你外面的事情吗?”不待天佑回答接着又道:“不问不等于什么也不知道,我是方白羽的女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两年,你不是监狱就是刑警队,还跑去找付主任要卧龙塘四年前跟裕泰打官司的资料,我又不是傻瓜,怎会猜不到你要做什么。”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但知道又如何?顾天佑完全不希望她参与到这件事中来。一来担心她会有事,二来不想被方大头看低,第三却是不忍让她看到这世界黑暗的一面。
“我做什么也不用你帮忙!”顾天佑态度冷硬:“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在方大头面前证明什么,这是我欠顾宇飞的。”
“可你要是把这件事做成了,我爸爸一定会对你另眼相待,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同意咱们的事。”方乐儿拉住天佑的手,温柔又坚定的目光注视着男人,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是那么的珍惜咱们在一起的时光,所以,一直以来,你想要做什么我从不过问,只全心全意做你的小女人,但现在,为了咱俩的未来,我想做一次大女人,行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美人恩重,顾天佑心中感动,实难再说出拒绝的话来。
“我说不行可以不?”
方乐儿缓缓摇头。
“那好吧,你去可以,但必须答应我,过去以后,一切举动务必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顾天佑揽佳人在怀,郑重深情的叮嘱:“我需要的是四年前裕泰集团与卧龙塘之间的商业纠纷案的所有卷宗,本来我是打算通过一些特殊途径搞到手的,我长大的地方有很多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他们做事在行,但让他们溜进安保严密的律政大厦,找出四年前的法务资料对他们而言却有些强人所难。”
“所以,我要做的只是找到那些资料具体存放的位置,做好标记就行?”
顾天佑点点头,道:“标记都不必,记住位置拍下来就行,违法的事情让其他人去做,实际上如果不是你擅做主张,找资料这件事我都已打算好找另一个人去做。”
“你能找谁?”方乐儿指尖在天佑肩头划过,那个清晰的牙印记录着她最甜蜜羞涩的记忆。温柔的:“必达律师事务所目前内部员工十二人,其中专职的法务律师八名,主要负责日常资料管理的法务助理四名,另外还与包括我们建邺政法系在内的多家专业学术机构合作,上至法学教授,下至我们这些即将开始社会实践的实习生,名义上都可以成为他的员工,但真正有机会接触那些资料的只有那四个法务助理。”
“看来你没少下功夫,说说看,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先猜猜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方乐儿笑道:“四个助理,两男两女,其中两个男的,一个是梁必达本家干儿子,另一个是我们系主任的儿子,这倆人都不缺钱,至少不缺小钱,而且与梁必达关系紧密,忠诚度相对较高,显然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那两个女的,一个是市中院雷院长家千金,对她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存在极大风险,估计没戏。”
顾天佑接过话头:“所以,我最合适的选择就是梁必达那个小情人。”
“也就是我上上届的那位校花学姐。”方乐儿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天佑,继续分析道:“这女的上学的时候就出了名的爱钱,为了钱换了几任男朋友,跟梁必达在一起也不是为了什么神圣的爱情,所以只要价钱合适,她最容易被收买。”
“这计划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去啦!”方乐儿嘟起嘴,道:“最大的问题就是,我非常不希望看到你找上她,这个女人能为钱出卖梁必达,当然也会为了钱出卖你,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你又不能在事后把她杀了灭口,那就只好想法子牢牢把她控制在手心??????”
“我控制人的本事可大呢,不一定非要用美人计。”顾天佑说着,忽然打横将方乐儿抱起丢进浴缸,紧跟着一步也跨了进去,接着道:“她要的是钱,我给她就是了,与其让你去冒险,我更愿意花钱消灾。”
方乐儿咯咯甜笑着任他施为,闹了一会儿才收起笑容,气呼呼道:“我知道顾伯伯给你留了点钱,可那是留给你成家娶老婆的,我决不允许你拿去给其他女人。”
“女人啊,就算娘家有陪送一辆劳斯莱斯的实力,也不能让她断了对婆家那辆自行车的企图。”
这句话是更字号头铺付振海对天佑说的。此君生平最得意事莫过于讨了个副市长千金做老婆,并且自诩训妻有方,常常吹嘘他老婆如何如何漂亮,又怎么怎么在乎他。那会儿年纪小,蛮爱听这家伙吹牛的,现在想想,那时候他说的一些话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方乐儿在乎的当然不是顾宇飞留下的那笔钱。她在乎的是那笔钱存在的意义。娘家给的劳斯莱斯是爱,婆家给的自行车也是爱,对女人而言,一辈子最重要的爱当然是来自心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
啪!啪!啪!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
浴室里传出方乐儿愉快的歌声和没心没肺的笑声,银铃似的悦耳动听。
第二十三章 情种
这个世界上,没有深厚的土壤是长不出大树的。
十八年前,二代伟人在南巡的路上发表讲话,号召全国加快改革的步伐。改革的春风从南到北吹遍中华大地。顾宇飞兄弟四人用走私赚来的第一桶金,在卧龙塘村办起第一家村办企业。
之后数年当中,卧龙塘村的村办企业在这股暖风的吹拂下,迅速发展壮大。很快从百万规模跨越到千万乃至上亿,之后名声大噪,被省委树为改革发展自强不息的典型。十几年光阴,从百万规模膨胀到百亿集团。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但创造这个奇迹的人却并非顾宇飞兄弟,而是那个时代。
所谓时势造英雄便是这么回事。当时势结束,借势而起的英雄们已所剩无几。现在是公元二零一零年,那个属于顾宇飞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卧龙塘村已无往昔风光,顾宇飞一手缔造的商业王国正处在破产崩溃的边缘。留给顾天佑妙手回春的时间已不多。
秦州监狱的探视窗前,顾天佑将点燃的香烟递给对面的苗世凡。
顾天佑:“不记得你有抽烟的习惯,不然来的时候给你带几条。”
苗世凡:“一个人在里头住久了,不知不觉就多了些坏习惯。”
顾天佑:“这玩意可以让人的精神放松,对你来说不算坏习惯。”
苗世凡淡然一笑:“你长大了,都可以开导我了。”
顾天佑轻轻一叹:“老师这几年多了些白发,但看上去丝毫没见老。”
“怎么突然想到来看我?”苗世凡目光锐利,似能直入人心。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顾天佑神色坦然,开门见山。
苗世凡对天佑的坦率很满意,点点头:“说说看,有什么事情是我一个服刑犯人能帮上忙的?”
顾天佑单刀直入道:“海洲控股的苗若琳董事长是你侄女?”
“很多年没联系了。”苗世凡点点头,反问:“怎么?你找她有事,需要我给你引荐?”
“卧龙塘很快就要垮了,两年前我把所有股权无偿转让给苏霞珠,现在她急于还债,正打算把股权卖出去,其中有个潜在买家叫海洲集团。”顾天佑开门见山道:“据我所知,海洲集团隶属于海州控股,是海州市最大的民营经济体,我若没记错,海州控股是你一手创立的。”
“是我一手创立的没错,但在我手里却远没达到今天的规模。”苗世凡深吸了一口烟,悠然道:“我在这里多年,外头的世界早已不再过问,海州控股这几年发展的很好,都是若琳和集团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顾天佑话锋一转:“废话我就不说了,一句话,你帮我这个忙,我就帮你救一个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对我很重要的人?”苗世凡微微一愣,随即面色突变,目光陡然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顾天佑毫不理会他的逼视,继续刺激他:“一个曾经被你伤害多年,却又是你最想念和在乎的那个人!”
“我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人。”苗世凡冷哼一声,旱鸭子嘴硬。
“许多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在你那里看书看到很晚,无意中看到一个关于柏拉图和他的男性朋友之间的故事,当时出于好奇问了你几句,结果却惹得你莫名其妙大发雷霆,当时你的精神完全失常,整个变了一个人似的,跟我说了许多话,其中有一些你不喜欢被人知道的遭遇,当时提到最多的一个名字叫耿建军。”
顾天佑道:“我记得那时候你跟我说,你和这位耿大叔曾经在一座荒岛上共同生活了三个月。”
苗世凡冷然道:“他是当年跟我一起逃出生天的战友,我提到他有什么不对吗?”
“我没说有什么不对,只是后来出于好奇,我以你学生的身份通过电子邮件找到你原来所在的部队,打听到这个人复转回乡后,先在铁道局三五一二工程机械厂上了几年班??????”
“别说了!”苗世凡眉头一紧,猛然将滚热的烟头掐灭,毫不理会指尖的皮肉之痛,道:“说吧,你手里头有什么?”
顾天佑道:“这位耿大叔前阵子遇到了点麻烦,现在都还没解决,搞不好也许会要了他的命。”
“要他的命?”苗世凡忽然不屑一笑,反问:“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三十二年前他在南疆军区某直属团特务连服役,当年曾经是战场上屡建功勋的特战英雄,受到过三总部的联合嘉奖,还立过特等功,如果不是因为跟你一起在荒岛求生的那三个月,现在说不定早已经是最年轻的将军。”
顾天佑嘲讽的口气:“他唯一擅长的就是特种作战,却甘愿为了你放弃了军旅生涯,当年你们一起离开部队后,你的事业蒸蒸日上,他却是一落千丈,现如今只身一人窝在吴中铁道局机械厂家属区门口给人修自行车为生。”
“他是个对生活细节很随意的人,对他而言,如果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并不是什么难事。”苗世凡不为所动。
顾天佑继续冷嘲道:“他的确很了不起,可惜错爱了不该爱的人,毁了一辈子不算,现在还要为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豁出命去同拆迁队对抗。”说着,将一份报纸在苗世凡面前铺开。
这是一份前天的吴中日报,头版头条刊印这一个惊人的消息。老城区改造工程再度引发暴力纠纷,拆迁方三人重伤,另外,还有六人失踪,其中包括两名高级警员在内,犯罪嫌疑人仍坚守废墟,吴中警方介入调查,目前人质安全成疑。
事件发生地点正是铁道二十七局某机械厂家属区。
“他已经五十一岁,孑然一身,动。迁对他来说本是件改善生活状况的大好事,你猜猜他为什么不肯搬走?”
苗世凡脸色惨白,双手握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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