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无间枭雄-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为什么?”方乐儿忽然收住啜泣,昂起头不忿的看着天佑,“顾天佑,你凭什么这么绝情的对待我?”
她的样子凄美已极,顾天佑默然注视着她,正值青春勃发的少年,怎么能不为她的一往情深感动。然而感动归感动,现实归现实。与此刻内心中模糊的悸动相比,顾天佑更清楚自己目下的处境。有些事情方乐儿毫不知情,却一定瞒不过方白羽。为了顾宇飞,方大头没有过多为难自己,但如果是为了乐儿,顾天佑相信如有必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毁了自己。
现在的顾天佑还没有实力跟方白羽抗衡。
“你不要问了,总之你若希望我好好的,就一定帮我把话带到,今后也不要再来找我!”顾天佑一指大门。
方乐儿掩面而泣,不甘心的跺跺脚,往外走的时候忽然站住,猛回头目光凶狠:“顾天佑,别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方乐儿认准的,无论怎样都要得到!”
第十八章 罪天才
别指望这个世界充满善良,更别觉着每个人都是邪恶的,别人的东西,多喜欢也别去求人,本事要靠自己修,面子也得靠自己挣,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气不散,皮就不能丢。
方乐儿的世界太单纯,除了爱情别无其他,因此她可以毫无顾忌近乎疯狂的追逐她的爱情。顾天佑的世界太复杂,要做的事情太多,必须小心处理与方大头的关系,既要保持安全距离,又要守住底限尊严。所以,面对方乐儿的热情只能逃避。
顾天佑站在门楼下看着方乐儿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如果你不是方大头的闺女该有多好,你只知道我对你绝情,却又怎知道在你老爹眼中,顾天佑就是只自不量力的癞蛤蟆?”自嘲一笑,又自语道:“就算是只深陷泥潭的癞蛤蟆,也有自己的尊严!”说罢,转头望身后大山,形若卧虎生翅欲飞天。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一个名字:杨文山。?????
卧龙塘村正中有一片深水塘,深不见底,传说通了龙宫。一条小河穿塘而过。顾宇飞斥资将这条小河改道,绕村一圈,美其名曰玉带缠腰的风水格局。据风水大师说可保村子兴旺百代。
如今眼看连一代都要保佑不了。过去大家没觉着有什么不方便的,现在看见这条小河便骂顾老大当初瞎他妈折腾。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卧龙塘的村办企业江河日下,村人们感受最直接。兜里的票子少了,肚子里的怨气自然也就多了。渐渐的说什么的都有。瞅什么都不顺眼,都想骂几句。
小河的上游还有个村落,名叫飞虎岭。卧龙塘因水塘得名,飞虎岭却并非因山岭得名。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老年间传说以前这里有一座无名山岭,忽有一天化作飞虎而去,留下一块风水宝地,引来杨姓兄弟五个在此开荒定居。代代相传,村子里最多是姓杨的。
一衣带水没有给两个村子带来友谊,却带来了代代相传的仇恨。在过去,上游和下游经常为争水发生冲突。彼此都死过人,仇恨也越结越深,两村之间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后来卧龙塘发达了,顾宇飞用钱买断了这条河的水,藏风聚水,独占其秀。最风光的年月里,卧龙塘村的村民们都不用眼皮夹飞虎岭村的人。
但现在,卧龙塘在走下坡路,飞虎岭却抖起来了。
变化开始于四年前。
那一年正是顾天佑来到卧龙塘的第一年。面对苏霞珠和方大头的联手排挤,顾天佑决定另谋出路。
一个在监狱中长大的少年,想要在这个世界里白手起家,除了捞偏门外还有什么其他法子吗?
就在这个时候,顾天佑在顾家老宅里找到了三百万元现金。此刻才明白顾宇飞遗嘱中特别把老宅留给自己的含义。留股份是为了延缓卧龙塘当时面临的危机。把存款和城里那些更有价值的不动产留给苏霞珠母女,一方面是她们应得的,另一方面也有请她们对顾天佑手下留情的意思。
而这三百万,才是他真正要留给顾天佑的。往小了说,可以保证天佑在成年以前衣食无忧,成年以后买个房子做点小买卖也绰绰有余。往大了说,这就是顾宇飞留给顾天佑的启动资金。
看着红彤彤的票子,顾天佑深切感受到顾宇飞浓浓的父爱和良苦用心。
三百万,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但能在方大头眼皮子底下搞的其实并不多。最后,顾天佑想到了在秦州监狱结识的制假贩假商人老贾,于是决定拿这笔钱找人合伙,做假烟假酒生意。
正是这个决定改变了上游飞虎岭村的命运。?????
秦州市局的大批公安人员正聚集在飞虎岭村外面,负责此次清剿行动的市局刑警大队长戴晓楼正举着望远镜向村子里张望。看罢多时,难掩失望之色。村子里安静如常,村民们看不出丝毫异常。
没有异常便是异常,这说明消息又走漏了。戴晓楼只好懊恼的命令收队。
这已经是近年来的第六次。
这个靠制造贩售假烟富起来的村子里藏着一个犯罪天才。这是戴晓楼用两年时光与飞虎岭村的杨文山斗智斗勇后做出的判断。毫无具体根据,但戴晓楼却非常笃定。
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小村落,不仅很可能是整个东南地区最大的假烟制造基地,更被省厅的网监局怀疑为国内最大的网络赌。球源头据点。这一点同样只是怀疑,没有证据。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猜测,根据是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网民往这里汇款。
四百七十户人家,四百七十个帐号。汇款来自全国各地,数额零散,但汇集起来却是天文数字。网监局从去年开始全力追查,一年的时间几乎毫无战果。只发现赌。球的网站很可能建在了印度尼西亚,这里只收钱放款。
杨文山虽称得上有勇有谋,但文化底子有限,四年以前,飞虎岭村开始制假贩假前,这位回民大汉甚至都没离开过这一亩三分地。根据戴晓楼这两年的调查,他有这个胆略,却没这个见识。
村口来了个年轻人,身材瘦削面容俊秀,脸带三分玩世不恭笑意,有点蔫儿坏,唯独眼神坚定卓然。双手插兜,不紧不慢走进飞虎岭。
飞虎岭那边跑出一条大汉,身材高大,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留着连鬓络腮胡子,小跑着迎向年轻人。戴晓楼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市县两级人大代表,省五一劳动模范,优秀村干部,在飞虎岭村一言九鼎的杨文山。
戴晓楼的车还没离开,刚好看到这个情景。获得过全国十大模范刑警荣誉的刑警大队长心里头突的一紧。出于职业敏感,他心中立即产生一个疑问,这年轻人是什么人,值得从来不把自己这个刑警大队长放在眼里的杨文山如此礼遇?
第十九章 话事人
“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把村子里那些破东烂西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趁早收了,为什么不执行?是我的话不管用,还是你的执行力有问题?”顾天佑双手插兜,走在前面,语气非常不客气。
杨文山亦步亦趋紧紧跟着,解释道:“你的话当然管用,也不是我没有执行力,只是不敢让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太闲,现在就撤了这个买卖,这帮子闲汉就只剩下坐家里数钱了,我担心闲极易生闲事,村子里赌博,喝酒,打架跟着会多起来,矛盾多了容易出大事。”
“那就给大伙找个正八经儿的营生。”
“正经营生?”杨文山有些意外和茫然。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顾天佑以指导者的语气继续说道:“秦州监狱里关过一位,当初的买卖做的不比咱们小多少,搞来搞去挡了大人物的财路,结果把自己也折进去了,这就是咱们的前车之鉴,所以我的意思是,这种臭大街的买卖肯定不能做下去了。”
“因为戴晓楼?”杨文山语气带着不屑:“这鳖孙再来一百回也别想抓到什么。”
“他只是个听命行事坚持原则的小人物。”顾天佑掰着手指道:“但你要晓得,今天咱们打发了戴晓楼,明天还会来王晓楼,只要不收手,出事儿只是迟早问题,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一年几个亿的流水,可有句老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傻事咱们不能干。”
快要进村时,顾天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杨文山,认真的:“老杨,咱们合作四年了,我这个人脾气急,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你一直很包涵,我心里头都装着呢,不过在这件事上我想请你务必最后再包涵一次。”
“什么叫最后包涵一次?”杨文山听出别的意味来,眉头一紧,动容道:“天佑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飞虎岭和我杨文山哪里做的不对让你寒了心?如果是,请你尽管说出来,三刀六眼磕头赔罪我都没二话!当初要不是你??????”
顾天佑摆手打断道:“哪有这回事,咱们一起合作这么久,要说谁对不起谁,那也是我对不起你。”
杨文山神情激动,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兄弟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你不喜欢村上继续搞香烟葡萄酒生意,那就不搞了,我现在立即挨家挨户通知,把所有的原料和设备全部烧埋,让你看到咱的执行力。”
“杨大哥,你能这么做,我当然很高兴,但这件事跟我要找你说的事情是两码事。”顾天佑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咱们一起同甘共苦这几年,承蒙你当初瞧得起,没把我当小孩子看,四年前就为几句话,便带着全村的老少爷们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跟着我干,合作至今,始终言听计从,如果没有你,我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无处施展。”
合作四年,这是顾天佑第一次称杨文山为大哥。这一言九鼎的汉子已然泪流满面。他想要说什么,却哽咽着一时说不出口。良久才激动的:“那时候我也是逼上梁山啊,村子里耕地少,交通还不便,搞点山货都运不出去,大伙儿瘪着肚子眼馋卧龙塘的日子,有能力的都出去打工了,这山里的日子是越过越差,要不是你当初投下的三百万,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杨文山所说都是实情,他对顾天佑感恩戴德绝对出于真心。却不知当初顾天佑面临的选择并不比他多。
飞虎岭村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看似窘迫,却是做假烟的绝佳地点。这东西没什么保质期,生产窝点越隐蔽越好。制烟的原料从山外买回来,出去就成了包装精美以假乱真的名牌香烟。而制作假酒就更简单了,原料都是山里自产的,村上各家都有酿酒的习惯,只要搞些洋酒瓶子和一套简单的封口设备,这买卖就可以开张了。
顾天佑当初正是看到这些便利条件后,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找飞虎岭合作的。
这几年,顾天佑总揽全局,联络销售渠道,把控资金进出,杨文山则负责组织生产出货,二人合作,不仅改变了飞虎岭村的命运,也让顾天佑积累起一笔不小的财富。
老不死说,人在江湖,想要混的巴适,两个字最重要:一进一退。顾天佑曾经亲眼目睹过许多风云一时的人物因为搞不懂这四个字,最后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深深晓得偏门生意不能做长了的道理。
现在正是到了退出的时候了。
顾天佑摆手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继续说道:“这几年咱们搞香烟生意,勾兑山寨葡萄酒,弄赌。球网站,总算赚了点钱,一开始的启动资金和章程都是我拿的,但到了后期,上轨道以后我就几乎没怎么插手过生意上的事情,可以说,现在有我没我这买卖你都能干的不错。”
杨文山摇头道:“兄弟,可不敢这么说啊,没有你就没有飞虎岭村的今天,飞虎岭的明天也都还指着你呢。”
“杨大哥,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今儿起咱这买卖全归你和飞虎岭所有村民了。”顾天佑从怀中取出一张银行本票递给杨文山,道:“买卖做到今天,赚多少你从来不问,我谢谢你这份信任,分别在即,做兄弟的不能亏了你,这张本票是给你个人的,你先收好,另外,公司账户里的钱和不动产我也一分都不要,全留给飞虎岭全体村民,今年底的分红我就不参与了。”
“兄弟,你这是做啥嘛!”杨文山拿着本票,呆愣愣看着顾天佑,一拍大腿,懊恼的叫道:“有啥事情不能好商量嘛,不管有啥想法,你就说出来嘛,只要是你说的,哪次我老杨含糊过?前年你让我们搞副业掩人耳目,我们一下子就养了几百条苏北黑,到现在一条都没卖,全摆在那儿给人看,这回你说不搞假烟假酒生意了,咱照做就是了??????”
顾天佑摆手打断他,笑道:“这几年借贵宝地生财,总算没白忙活,临别在即聊表寸心,你要是拒绝就是骂我八辈祖宗。”又道:“最后,还是那句老生常谈,这香烟生意真不能做下去了,挡人财路太甚,真出了问题会要命的。”说罢一转身,抬足便走。
这就走了?杨文山呆立看着,想起四年前的那个清晨,这少年也是这般姿态,出现在自己眼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敲定了数百万的投资项目。斗转星移,四年过去了,还是在这个地方,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他亲口结束了这段奇妙的缘份。
杨文山面带不舍,依依送别,一路送出飞虎岭村范围,仍旧不舍,看意思还打算送到卧龙塘去。顾天佑叹了口气,停下不走,道:“杨大哥,你有话想说却难开口,是不是想问今后的章程?”
杨文山面带愁容,道:“兄弟,你这双眼比他妈心电图还灵,哥哥心里头这点事儿全被你看透了,实不相瞒,我确是为这事儿犯愁。”顿了顿,又道:“这几年哥哥跟着你算是开了眼界,但你这一撤,我这心里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哥哥是冲锋陷阵的材料,有你指画着,让我印钞票我都敢干,没了你,我怕今后寸步难行啊。”
顾天佑笑道:“杨大哥,做买卖其实跟做别的事情是一样的,讲究个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就比如,当年你们一穷二白的时候,我找上门来主动拉你们跟我搞假烟,那是因为咱们都在起步阶段,不冒险捞偏门就很难实现原始积累,现如今,我极力劝你们把这买卖结束,却是因为咱们现在有了足够钱生钱的资本,没有必要再冒险了。”
杨文山点头,深以为然:“这个我懂了,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着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合适?”
顾天佑道:“第一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结合现有条件,搞养殖,种蔬菜,只要上了规模,干什么都成,但这是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花不了几个钱的样子工程,就是让老少爷们闲不住,真正赚钱的长久之计,我觉着投资相对成熟的商业地产是个不错的选择,风险低,收益稳,所需资金成本较高,很适合飞虎岭村的现状。”
杨文山一边点头一边掏出手机记录着。
顾天佑又道:“当初起于微末,不得不兵行险道,如今大势已成,就要懂得爱惜羽毛,亡命的买卖少做,称王称霸横行不法的事情尽量不要沾,名声很重要,另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交朋友少树敌,官场朋友不可深交,江湖兄弟贵精不贵多,商场上的朋友越多越好,一旦迫不得已成为敌人,务求一击命中,稳准狠。”
杨文山深以为然,频频点头,直待顾天佑不说了,才一脸惋惜的:“天佑兄弟,话说到这份儿上,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飞虎岭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但分别归分别,咱们哥们儿的缘分不能断了,真有一天用得到哥哥的时候,随时咳嗽一声,水里火里,飞虎岭村六百条汉子随叫随到!”
这是一句抛心抛肺的话,杨文山是个赤胆忠诚的汉子。如果之前他在送别时少送一里地,就不会有后面这段对话。如果杨文山不说这最后一句,顾天佑眼里他也只是朋友,不会拿他当兄弟。但现在,顾天佑很满意。
交人需交心,否则不如不交。
古往今来,多少一时无两的风云人物是倒在所谓朋友的手里的?
“杨哥,按我说的,把制假贩假的买卖关了,赌。球生意能转出去最好也转出去,带着大伙找个正经行当干,好好把飞虎岭的事业经营好,等时机成熟时,咱们兄弟还联手一起打天下。”
顾天佑丢下这句话,便不理杨文山如何惊喜激动,扬长而去。
第二十章 强者路
卧龙塘村口停了一辆车,警车,一个三级警督靠在前机盖上,正眯着眼向路的尽头看,正是戴晓楼。
他果然来了。
两个人冒出相同的念头。
顾天佑慢悠悠走向戴晓楼。从目光接触中察觉到,三级警督来意不善。
故作不识,恍如未见,擦肩而过。
“请等一等。”二人交错而过的刹那,戴晓楼眼底精光一闪,几乎是下意识的出言阻拦。
顾天佑顿住身形,回头看着他,“怎么?警官有什么事吗?”
戴晓楼心有疑惑,但顾天佑的年轻超过了他的想象,那惊鸿一瞥带来的怀疑实在不足以支撑起一次正规问询,如果不是同行的副队长提醒他这个少年有点可疑,他根本不会一时心血来潮留在这里等顾天佑。虽然因为缺乏准备一时语塞,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稍稍停顿了一下后,立即神色严肃,眼神凌厉看着顾天佑,问:“你刚从飞虎岭村下来?”
顾天佑含笑与之对视,答:“是啊。”不卑不亢,语态从容,尤其难得笑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戴晓楼心里犯嘀咕,这么个阳光少年真的有可能是飞虎岭村背后那个犯罪天才?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了?他的眼神和缓了一些,语气也没那么严厉,又问道:“你跟杨文山很熟吗?”
顾天佑点点头,态度坦然:“杨主任跟我是亲戚,我们住的又不远,倒是经常走动。”
戴晓楼微微皱眉,这小子怎么这么冷静?一个像他这么大的孩子,面对冷不丁出现的警官的盘问,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些拘谨或惶恐吧?就算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的表现也未免太镇定。
戴晓楼心中疑云再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得到的回答是:“戴警官,你是不是真的很闲?”
戴晓楼愣住了。
顾天佑的眼神比他更犀利,看着他:“如果你真的很闲,我建议你去火车站溜达溜达,那里常年有几个西疆人带着几个孩子要饭,那些孩子身上都有残疾,跪在那里眼神无助,渴望着回到父母亲身边,他们都是真正需要你们帮助的人,而我和杨文山只是两个奉公守法的纳税人,你有时间盯着我们,为什么不能抽出点时间关注一下他们?”
突如其来的质疑让戴晓楼一时语塞,愣在那里。四十四岁的中年刑警,跟犯罪分子打交道超过二十年的戴晓楼,第一次在嫌疑人面前哑口无言。
顾天佑的话像一条冰冷的鞭子抽在他的心上:“一个乞讨的儿童被人弄成残疾跪在那里,陈述的是什么?如果我有你手中的权利,绝不会容忍自己的辖区内出现这样的事情。”嘿嘿冷笑,“调查飞虎岭村的案子消耗了很多警力吧?”
戴晓楼是个有良知的警官,因为良知才更觉得难堪。飞虎岭上的案子是上头催着办的,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警力资源有限,一直以来他最想办的其实是一件涉及很广的诱拐大案。他面色如铁,却不愿再与顾天佑对视,公式化的口气:“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你我都知道,你的上头为什么几次三番找到飞虎岭村。”顾天佑依旧不配合他的问话,自顾自的将话锋一转:“你我也都知道那些孩子身上的残疾是怎么造成的,飞虎岭村现在就有十几个这样的孩子没有家长来认领,你想不想知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戴晓楼表面不为所动,内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他无声的亮出腰间的手铐,二眸放光,盯着顾天佑。
苗世凡是个阴谋论者,他有一句话不知是从哪听来的,却经常挂在嘴边:数量,既是正义!然而,在天佑看来,大多数人的沉默或爆发,并不能代表正义的选择。人们喜欢跟着强者走,强者之路就是人间正道。
人间正道是沧桑,沧桑的路自然不好走,有时候还会七拐八绕黑白难辨。古往今来,只有极少数人在这条路上走出了名堂。顾天佑认为,正是这很少的一部分人决定了数量的立场。
顾天佑已经二十岁,从当初拿着顾宇飞留在顾家老宅里的三百万走进飞虎岭村的一刻起,下定决心要成为极少数人中的一个。四年的时间,从遍布省内外的假烟假酒生意,到与东南亚最大的赌。球集团合作,经营起国内最大的赌。球公司,成为强者这个目标一直清晰。
如今,靠着捞偏门的捷径和一点点运气,让这个目标看起来终于有了一点点影子。
今天这次偶遇从头到尾都不偶然。事实上,从村口露面给戴晓楼看到,直至在此相遇,每一个环节都是顾天佑巧妙安排刻意为之的结果。
面对戴晓楼掏出的手铐。
“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还算是个好警察。”顾天佑看着那对再熟悉不过的金属环,轻蔑的一笑:“如果你能答应我去忙活点正经事,离飞虎岭村远点儿,我就可以答应你,满足幕后那些逼着你来查这个案子的大人物的愿望,结束飞虎岭上的一切。”微微一笑,又道:“别拿这玩意吓唬我,拘捕人的程序不是这样的,滥用权力前也要先弄清目标是什么人。”
“看来杨文山背后的高人真是你。”
戴晓楼慢慢收回铐子,有些意外又觉着不出所料,上下仔细打量着顾天佑,许久才道:“你知道我是谁,而我却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这可不大公平。”
“我是卧龙塘村的顾天佑。”顾天佑说这句话的同时伸出了手。
戴晓楼握住了这只手,有些怀疑又带着试探意味说道:“你真能让飞虎岭村的制假贩假窝点关停?”
顾天佑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说的制假贩假是什么意思,但我已经告诉你,我可以让对这件案子穷追不舍的人满意,甚至我还可以给你提供消息,帮你抓到那些拐卖儿童丧尽天良的人口贩子。”
“你为什么突然决定站到台前来?这两年,我一直在找杨文山背后那个高人。”戴晓楼索性开门见山:“一直以为对手是个老奸巨猾的惯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
“因为我已决定改邪归正。”顾天佑给出一个表面清楚,实际上模棱两可的答案。言语之间,依旧滴水不漏。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犯过的罪行?”戴晓楼错以为抓住了顾天佑言语间的破绽。
“我只承认自己是个犯过错的孩子,至于是什么错,话语权在我。”顾天佑诡诈的玩了个文字游戏,依旧是滴水不漏。
戴晓楼定定看着少年老成的顾天佑,心中忽有所悟:以此人的精明谨慎,两年都没露马脚,刚才在村口那一幕分明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你是故意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村口的?”
顾天佑坦白的:“我听说戴大队长为人刚正不阿,是一条好汉,我喜欢跟好汉交朋友。”
戴晓楼心有不甘:“我其实特别想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清剿行动的。”
他还想套天佑的话。
顾天佑老练应对道:“你说的事情我不是很明白,我只知道每个人都有价。”微微一顿:“有的价码是用钱计算,有的则需要用正义和情义,我想问问你是什么价钱?”
“你想收买我,为什么?”戴晓楼提高了声调,语气不善。但其实有些色厉内荏,因为他已很能确定,自己抓不到少年的把柄。并且,他已被少年的言语触动。
杀伐交战,攻心为上。为了这一次邂逅,顾天佑已准备很长时间。从秦州市局的朋友那里得知,戴晓楼这几年一直在追查一宗涉及颇广的拐卖人口大案。但他的上级却命他盯着飞虎岭村不放。两件案子已成戴晓楼的心结。顾天佑打算用帮他解开这个心结做交换条件让他为我所用。
“因为你很贵,贵到金钱都买不到,你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是无价之宝,我已决定金盆洗手,接下来我要做一个大计划,其中的一个环节非你不可。”顾天佑忽然变得锋芒毕露,字字诛心。
“你这句话已足可以让我把你带回去进行一番问询。”戴晓楼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但如果顾天佑应对不好,这句话随时可以成真。
顾天佑从容淡定,笃定的口气道:“你会对我要请你做的事情感兴趣的。”微微一顿,又道:“因为那关系到四十亿的民脂民膏能否追回,更关系到卧龙塘几十家村办企业的生死存亡和这些企业里数千员工的生计,如果你肯帮我,我便帮你挖出那个拐卖人口集团的根儿。”
“你需要我做什么?”戴晓楼动容更已动心。
“我要你帮我追查一个人,他叫游北望,猫有猫道,你在这行里干了二十多年,上上下下省内省外的关系很多,找这种外逃的赃官是你的强项,鼠有鼠道,对付那些人贩子,我比你更便利,你把他给我找出来,我便把你想要的给你。”
“为什么要这个人?”
关于游北望的案子,戴晓楼也略有耳闻。虽然经济犯罪不在他负责的范围内,但是因为游北望的案子太大,局里上下传言太多,处在戴晓楼这个级别,自然听到些内情。
大约在五年前,裕泰集团旗下的新丰机械厂与日本的山井重工搞了个合资项目,以此项目向国有银行申请了一笔四十亿的贷款,卧龙塘集团正是这笔贷款的担保方。就在洽谈合作取得成功,项目开始上马的时候,时任裕泰集团总经理游北望却突然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那四十亿的巨款。
因为这件事,秦州市的明星企业裕泰集团深陷破产清算的泥沼中,卧龙塘也因此欠下巨债。为了偿还这笔贷款,卧龙塘产业群中最重要的两条摩托车和电动车生产线即将被银行拍卖给日本企业。
“你不必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个人,请帮我把他找出来就是了,你帮了我,我也会把你想要的给你。”
第二十一章 芙蓉血
在村口送别戴晓楼,转身走进卧龙塘,回家的路上,迎面遇到来四五个年轻人,前边最突出一人正是付先勇。老远就打招呼:“四哥回来啦。”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与两年前相比可谓是大相径庭。
这二年,围绕顾天佑,生活发生了很大变化。自从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