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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勾不动地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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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言看了看放得老满的冰箱,用力叹了口气,把冰箱门关上。
  这个时候,韩铮从卫生间走出来,然后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大衣。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个儿行不行?”
  周言点头:“没问题。”
  韩铮走后整个屋子就陷入一片死寂,周言脑子里飞快地播放刚才和丁一钊电话里说的话,越想越头大,连带着伤口都疼。
  不行,不能想了。
  他把电视机打开,随便调到一个民生频道,看着养猪专业户吐槽今年生意不好做,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沉,就这么睡着了。
  其实睡着了也不安稳,做的梦里是天空中奔跑着一只又一只肥猪,醒过来时一抹嘴巴,竟然流了哈喇子。
  周言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好在韩铮不在,不然……啧啧……多丢人。
  他和韩铮同房睡了那么多天了,到了这晚一个人睡的时候,反而不习惯。周言想我特么真是贱啊,之前还总觉得有个不熟的人在房里影响睡眠,这会儿,竟然有点怀念之前的日子。
  可能他真是一个人太久了。人嘛,就是这样的。没人陪的日子过惯了就过惯了,一有人陪了,哪怕没多久,矫情的毛病就上来了。
  周言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矫情的人,只能安慰自己可能是这天太冷了,搞得人心里也凉飕飕的,像破了个小洞,呼呼地灌进冷风。
  不止是凉飕飕啊,还是拔凉拔凉的。
  然后某天他打电话给韩铮,让他过来的时候捎一瓶啤酒。
  周言后来回想了很多遍,还是十分非常的确定,自己说的是“一瓶啤酒”!
  当他看到穿着羊绒衫的韩铮扛着一箱啤酒开门进来的时候,他惊得差点丢了拐杖跳起来了……
  韩铮无视他那个□□的表情,把啤酒放到厨房里,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热开水。
  他体力很好,扛着那么重的啤酒跑了六楼,也没有大喘气,依旧气定神闲地冷漠状看着周言说:“超市打折,一箱更划算。”
  周言:“……”
  韩铮几乎每天都来,秦飞飞来过一次后就不来了,据说是因为下楼的时候在楼道里遇到了老鼠,吓坏了,后来和周言通电话,痛心地说:“周言哥!你生活这么困难!就和我说啊!我这么多年,存了不少钱啦!”
  让周言“受宠若惊”的是,凌影也来探望他。
  那天她和韩铮一起来的,韩铮心情难得的好,说今天亲自下厨做饭,看了看周言冰箱的存货就出去买菜了,只留下凌影和周言两个人。
  周言一开始以为会比较尴尬,毕竟莫名其妙地占了人家未婚夫这么多时间来做免费看护,打扰了人家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没想凌影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还特能聊,一会儿就把话题发散开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说的都是自己的事,表情、语气都很平静,周言偶尔应一句,然后她会笑一下,继续说。
  和秦飞飞比起来,凌影显然成熟许多,周言自己小人之心了,所以在他看来,成熟背后总会多点世故,周言和她相处,反而没和秦飞飞一起时轻松。
  话聊到一半的时候,凌影忽然问他:“有没有烟?”
  周言愣了愣。
  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而是因为,问这个问题的,是凌影——看着那么贤妻良母的凌影……
  虽然周言不是很反感“我纹身、抽烟、喝酒、说脏话,但我是好女孩”的论调,不过,凌影这反差,总让人觉得怪怪的。特别是当周言把烟和火柴盒递给她,她熟练的点燃、吐气的样子,很颓丧,和刚才那么温柔的细声细语说话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韩铮快回来之前,凌影抽完了那根烟,还把窗户都打开了,好让烟味散去。
  她看着周言,笑颜盈盈地说:“韩铮不让我抽烟。你得帮我保密啊。”
  “行。”周言答应着,然后伸手把窗开开得更大了一点。
  韩铮回来的时候,手里的菜都要拿不住,凌影接了一部分过来,周言这个残障人士在一旁打趣说:“韩大厨你这是要做满汉全席?”
  “嗯。”韩铮咧了咧嘴,“鸿门宴。”
  凌影中途接了个电话,说学生家长有事找她,要出去趟,让他们先吃。
  “凌影现在自己经营一个幼儿早教机构。她从前是幼儿园老师,后来出了意外,脸……毁了,幼儿园待不下去了了,家长说她总是吓着孩子。”韩铮摇摇头,无奈地笑,“她以前可是金牌老师。”
  周言沉默了片刻。
  韩铮看了他一眼,说:“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
  周言还是没说话。
  他有的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的很沉默,韩铮总觉得,周言是一个有很多心事的人。哪怕表面上,总是那么没心没肺的样子。
  两个人无声的吃着一桌的饭菜,一句废话都没有,凌影一直到吃完饭的时候都没有来。周言家厨房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碎了一块,有寒风透过那个洞灌进来。
  韩铮用刺骨的凉水洗完碗,整个人冻得没知觉。
  走出厨房到客厅的时候,周言扔给他一个东西。
  韩铮立马接住:“这个……”
  他皱眉——一个Hello Kitty的电热水袋,有着浓浓的橡胶味,不过很温暖,特别是碰到他冰冷的手心的时候,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韩铮烘了一会手就暖和了,扔还给周言。周言把热水袋重新插上电充电。
  “我明天过来帮你把水龙头连上热水器。”韩铮说,“顺便把窗玻璃补了。”
  周言把目光从电视机上的无聊综艺节目移开,转头看他:“窗怎么了?”
  “碎了,漏风。”
  “哦。”他重新把目光转回电视上,过了会,说:“不用了。”
  这反射弧有点长了。韩铮都愣住了,问他:“你说什么?”
  周言的语气淡淡地:“我说,玻璃碎了就碎了,没事。我又不是小姑娘,不怕贼,没危险。”
  韩铮闻言皱眉:“你这日子过得……”
  “我说不用了。”周言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大,打断他的时候,很生硬,“还有水龙头,也不需要连热水器。”
  空气在那一刹那,好像凝滞住了。
  周言说完,继续看着电视,韩铮的目光聚焦在那个很丑的Hello Kitty电热水袋上,看着它慢慢膨胀起来,像一个被打满气的□□。
  过了许久,韩铮才站起来。
  周言抬头看他:“你走了?”
  “嗯,不早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鼻音。
  韩铮走了很久,周言自己去厨房倒热水,被透过那窗户的破洞吹进来的风冻到,他突然想着,那人可能有点感冒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那天韩铮走后,周言一个人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不到一半的时候已是头昏眼花,起来上厕所都差点没站稳摔倒对自身造成二次伤害了。
  第二天醒来全身上下疼得厉害,脑子也稀里糊涂的,不知自己怎么就到了床上的,衣服都没换。
  这特么……鼻子还塞住了。
  周言洗漱完换了套衣服,又泡了碗泡面,整个人终于清醒了,虽然还是没什么精神。
  不过自好多年前,“精神”这两个词就和他搭不上什么边了。只是脑子里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他是怎么着了?对着他的“恩公”闹脾气了……
  周言一想到就想泼自己一盆子凉水,昨天那副样子,简直就是秦飞飞附身。
  神经病程度估计连秦飞飞都望尘莫及。
  他估摸着,韩铮也是这么想着。
  周言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觉得韩铮应该也被气到了。韩铮这人脾气也不太好,周言自己平时不怎么爱动怒,要是真有什么事触到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也是抽风的可以,就比如昨晚上……
  其实说有什么也没什么,韩铮是好意,就是忘了他周言也是要点脸的。
  周言想着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穷又废,还偏偏把持着内心里那点不值钱的自尊,甩给仅有的对自己还不错的人面前。
  就算韩铮以后不会和他来往,也是他活该。
  当年罗羽婧她妈说的那话其实也真没错:贱骨头就是这样,不值得任何的好。
  不值得就不值得吧,这样说不定还更好。
  本来……他们就不该有多么多的牵扯和瓜葛。
  自那日后,周言和韩铮来往变少了,周言有意保持距离,韩铮察觉得到,他又生性|冷淡,自然不会去做那种“热脸贴着冷屁|股”的事情。
  只是,周言心里还惦记着欠韩铮的五千块钱,要是能早点还清,两人说不定就再无瓜葛。可惜啊,他查了查□□里的余额,觉得还是先不要逞能瞎矫情了。万一断着胳膊腿还付不出房租被房东赶出去,露宿街头,反而更丢人。
  周言缺钱缺的厉害,知道再这样入不敷出下去就连每天的青菜白粥都吃不起了,所以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他一瘸一拐地重新走进了“喜来”的大门。
  刁老板正叼着烟在大堂里指挥着服务员干这干那,那服务员是个小姑娘,看着新来的,被刁老板时不时地大喝吓懵了,没头苍蝇似的,看着就快哭出来。
  饭堂里人声鼎沸,济济一堂,周言得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才能挤着到刁老板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谁啊?”刁老板烦躁地挥挥手转头,看到周言的时候,愣了愣,随之露出见鬼的表情,“你小子怎么来了?!”
  “来上班啊。”周言顿了顿,有点迟疑地说,“我的位置……还留着吧?”
  他之前一直没去仔细考虑这个问题,此刻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那感觉真像突然遭雷劈了。
  好在刁老板虽然是个奸商,但不是黑心老板,哈哈笑了两声,说:“我老刁不是这种落井下石的人。你放心,你的就是你的,没人给你抢。不过你这身体……”
  “我站在这里就说明没什么事了。”
  刁老板打量了他一圈。
  周言站姿笔直,身形挺拔,看着确实和没事人一样。
  “行,回来吧,正缺人手呢。”
  周言换了一身厨师服到后厨,扫了几眼,几张脸又换了,厨师长老徐看到周言和他打了声招呼,压低声音说:“老板抠门,留不住人。”
  周言耸耸肩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可能是之前闲了太久了,日子过于舒服,这天周言也才干了没几个小时,下班的时候连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员工们一个个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整个饭店到最后走空了,只剩周言一个人。
  黑夜静得出奇。
  他腿疼、胳膊疼,那种疼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忙的时候没空去管,痛感好像没那么强烈;现在闲下来了,骨头和皮肉都变本加厉地叫嚣着疼。
  周言一个人坐在空桌前,很久都站不起来。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狂风胡乱肆意地刮着、呼啸着,饭店的门关的很紧,周言坐在里面,虽是痛、冷、饿,但好在吹不到一点风、淋不到一滴雨。
  周言还算满意。
  就是看这架势,可能短时间内走不掉了。
  收银的姑娘小珍快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忘拿手机充电器了,她只有一个充电器,不得已只好冒着大风大雨回店里拿。
  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周言的时候,小珍愣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醒醒,别睡了。”
  周言睡得不沉,马上就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小珍,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她是谁了,嘟囔了一句:“怎么了?”
  “要睡回家去睡。这里冷,会着凉的。”
  小珍绕到收银台后拿了自己的充电器,然后递给他一把伞:“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带伞,我的备用伞借你吧。”
  周言低头,看了看那把伞——
  又是Hello Kitty的图案。
  他莫名想到了那天韩铮抱着自己那个廉价热水袋的场景,粉红色的Kitty猫和硬汉的反差萌……
  周言揉了揉脑袋,自己和这只蠢猫,估计是杠上了。
  见鬼。
  最后,小珍和周言一起出的饭店的门。小珍家就住在周言隔壁一栋,也是老房子,不过比周言那栋还是好太多。
  他腿脚还是不利索,走得不快,小珍迁就着他的步伐,一段不长的路,走了大半个小时。
  尴尬从头贯彻到尾。
  小珍一直低着头咬唇认罪状,周言也不是话匣子,加上身体不舒服,真是一个屁都不想放了。
  周言个高,小珍个矮,姑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红着脸抬头看着他说了两个字“我说……”,周言口袋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是《最炫民族风》,在安静而黑洞洞的巷子里回荡,提神效果无与伦比。
  “我先接个电话。”周言和小珍说了声,拿出手机。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皱着眉接了起来。
  “周言哥!!!”
  秦飞飞尖锐地声音透过听筒传到小珍耳朵里,小珍忍不住也皱起眉头,周言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给扔了。
  “我的耳膜要被你震穿了。”周言等秦飞飞这股亢奋劲过了,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低头看了看小珍,抱歉一笑,问秦飞飞,“有事吗?”
  秦飞飞不悦:“周言哥,你说这话多见外啊!我们那么铁的关系,我没事还不能找你了?”
  “……不是这个意思。”这丫头……“现在这么晚了,我怕你有什么急事。”
  周言这话也不完全是假的,秦飞飞太能折腾了,就算哪里不高兴了再跳个河要死要活的,周言也完全不会觉得意外。
  “来我家打牌呗,三缺一。”
  周言扬眉:“什么?”
  “我爷爷和汪婆去了乡下,还没回来……你腿脚好了吧?”
  周言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韩铮呢?”
  “他当然不在了!不然我朋友都别想进家门!”秦飞飞“哼”了声,“韩铮去外地培训了,挺久了……你怎么不知道啊?”
  我为什么要知道?
  周言腹诽。然后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两人失联好久了,起先还是会偶尔电话、微信联系一下,礼貌性地说上两三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和陌生人一样。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脆弱的,那些认识多年的好友尚且如此,就别说他们俩这萍水相逢的了……
  “我不知道。”
  秦飞飞啧啧叹气:“你真无情。韩铮对你那么好。”
  周言:“……”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负心汉一样,周言听着别扭,可是仔细想想,好像又有那么一些道理。人际关系是很复杂的学问,周言光想到这四个字就觉得头痛。
  最后自然是拒绝了秦飞飞。周言挂断电话看到小珍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他咳嗽了声,问:“怎么了?这个眼神看我……”
  小珍眨了眨眼睛,轻声问:“刚才……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周言顿了顿,说,“朋友的妹妹。”
  “哦。”小珍点了点头,声音愈发地低,“那你……有女朋友吗?”
  来了。
  周言心里暗叹“糟糕”,感觉骨头的疼瞬间蔓延到了脑门。
  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无论实话实说还是直接撒谎,都不太好,最后他选了个油滑的方式回答:“有喜欢的人。”
  小珍闻言,眼神瞬间一黯,低头呢喃了一句:“那挺好的……”
  看着小姑娘这个样子,周言心里有点愧疚。不过在这方面,他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不喜欢还吊着人家的,是渣男。他经历过不快的事,如今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感情这方面,这世上的痴男怨女太多了,在这方面,他整个情商都够不到。
  他的生活简单纯粹,奉行的生活准则一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归根到底,他还是想念在他的乡下老宅子前,一个人躺在躺椅里晒着太阳的日子。
  ***
  秦飞飞是在阳台上给周言打电话的,打完电话转身看到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韩铮,吓得差点叫了出来,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的。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和秦飞飞的惊恐错愕相比,韩铮就淡定太多了,他喝了一口右手杯子里的热茶,平静地说:“事情提前办完,就回来了。”
  秦飞飞那样子看着要尖叫似的:“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韩铮眼皮都懒得多抬半寸了,转身进屋的同时说:“需要和你报备吗?还是让你提前知会你的狐朋狗友聚会改期?”
  秦飞飞:“……”
  这他妈,是什么都听到了!
  她跟在他身后踱回屋子,明知故问:“你听到我和周言哥打电话了?”
  韩铮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一丝丝的凌厉。不过凌厉过后,倒也没说什么。
  秦飞飞以为这波就要完结了,拿着手机就要上楼,韩铮突然又出声了,气定神闲的两个字“站住”,让秦飞飞瞬间挪不开步子。
  “……又怎么了?”姑娘停下脚步,从楼梯上往下看他,小心脏扑腾扑腾地跳。
  韩铮莫名其妙地轻笑一声:“别忙着通风报信了。”他扯了扯嘴角,“不是说三缺一吗?周言不来,算我一个。”
  他们玩的是麻将,加上秦飞飞的一男一女两个朋友,组成一桌。秦飞飞第一次和韩铮打麻将,之前都不知道他会玩这个。家里对游戏类的娱乐活动管得一向紧,加上韩铮的职业,秦飞飞都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经常打麻将。
  她想当然的以为韩铮是个半吊子,应该很少玩,所以水平挺烂的,没想到几圈下来,韩铮把他们三个秒的渣渣都不剩。
  好在牌局娱乐为主,没有金钱输赢。韩铮过了会可能觉着没意思了,把牌一推,说:“散了吧。”
  秦飞飞和那两个朋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也站了起来。
  秦飞飞送他们出门回来,看到韩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在放抗日谍战片,韩铮看得很认真,目不转睛的,秦飞飞不知道他是真的看进去了,还是早神游天外了。
  她到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到他面前,坐到了他旁边。
  韩铮斜了她一眼:“下次还敢再打吗?”
  秦飞飞没反应过来。
  “就这水平,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他顿了顿,话锋忽然一转,“周言电话里,都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
  秦飞飞三言两语就复述完了,韩铮皱着眉看着她,说:“以后别没事就打电话给他。”
  她低头,咬着唇,没吭声。
  “听见没有?”
  “……听见了。”
  秦飞飞很不情愿地答应,然后虎着脸慢吞吞地上楼。
  这丫头……越来越不服管教。
  韩铮看着秦飞飞的背影,愈发觉得头痛。
  在沙发上刚坐下来一会,手机就响了。这个点,韩铮以为是骚扰电话,所以当看到上面显示“周言”名字的时候,愣了愣。
  之前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莫名其妙就对他敬而远之了,当时他纠结了半天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最后想着,要不然,就是上次那破事,伤了他的玻璃心了……
  这会儿突然接到电话,措手不及的。
  “喂?”
  “我是周言。”周言那边很安静,他的声音有点迟疑,顿了顿才继续说,“你感冒还没好?”
  韩铮的鼻音有点重,不过他没想到就说了一个“喂”,就被周言听出来了。
  ——这人属狗的吧?
  “感冒好了。鼻炎。”
  “哦。”那里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听秦飞飞说,你去外地了。我……下个月就能把钱还你了,顺便请你吃顿饭。”
  韩铮闻言,算是明白过来周言这通电话的意思。
  急着撇清关系了。
  这些年,过河拆桥的人韩铮见着多了,也没见周言这样拆得这么彻底的,这河还没过呢,就怕那桥碍着自己什么事似的。
  他不经然想到些什么,心里泛起冷冷的寒意,就像当年在边疆的夜,那冷而干的风,卷着粗粝的沙尘,吹拂在脸上,硬而疼。
  “吃饭就不用了,我把我□□号发你,你什么时候有钱了,打给我就行。”
  他的语气淡漠生硬,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第16章 第十六章
  日子流水一样地过,不知不觉,周言在“喜来”也呆了大半个月了,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春天到了,草长莺飞的。周言每天忙完中午那阵后,就去厨房后门那处院落抽烟。
  院落里种的各式各样的菜长势惊人——天天沐浴在阳光下,想不惊人都难。
  周言偶尔抬头望望天,太阳光真刺眼,得用手挡着,可他也是真切地怀念过去在乡下小院的日子。
  这几天厨师长老徐老婆生病了,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回去照顾老婆,因此整个后厨就是“山中无老虎”。
  不过他们这群小厨子称不了“大王”,没两天就忙得翻天覆地,把饭店弄得鸡飞狗跳的,上菜慢、味道不对、吃出了小虫还烂菜叶……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刁老板看这形势下去“喜来”要完,夺命连环Call给老徐,让他赶紧回来。
  “这样,我派个人去照顾你老婆行不?祖宗啊,我这没你真不行!”
  老徐是“宠妻狂魔”,自然是礼貌拒绝:“让周言顶着,厨房那群人,就他还算靠谱。”
  老徐这句话直接开启了周言接下来几天的忙得脚不着地的苦逼日子,偶尔想松口气都不行,就连睡觉的时候梦里都是做菜、做菜、做菜,恨不得整个人都变成一棵菜。
  所以那天接到派出所电话的时候,他还是在做菜。
  小民警的声线挺特别的,所以即使隔了这么久了,周言还是立马就听出来了还是那个人,就是忘了人家姓什么。
  小肖声音异常严肃,说上次的案情有进展,让他赶紧来一趟派出所。
  周言一惊,手上的刀差点就把手指头下菜了。
  那事儿,他早当过去了。始作俑者是谁他知道,也做好不追究的打算了,没想到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不想和罗家再牵扯点什么,而且上回见罗羽婧那样……
  周言很头疼,和小肖说:“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早就上班了,挺忙的,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算不算也不是由你说了算!你有没有点公民意识啊?他们今天打了你,你没死,明天可能打了别人,人就死了呢?!”
  周言不知道现在的小民警口才都这么好。万分无奈下,只好把厨师服脱下来,洗洗手,和刁老板打了声招呼:“我去趟派出所。”
  “去派出所干吗?”刁老板一脸的不高兴,“瞧我这忙成这样!”
  周言之前倒是没意识到老徐不在的这阵子他彻底成了“喜来”的顶梁柱了。
  连他这水平都能成顶梁柱,估计这饭店离关门大吉不远了。
  “做守法公民。”周言耸了耸肩,从钱包里拿出一个硬币,说,“我尽快回来。”
  饭店旁边就有公交车站,周言干站着等了老半天都没有等到车,正在纠结要不要奢侈一把打辆车的时候,一辆路虎晃晃悠悠地开了过来,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来,然后他看见韩铮的脸。
  周言回想了一下,好像比上次见到又黑了点——估计上回那出差是苦差事。
  韩铮目光沉静地看着他,说:“上车吧。”
  周言一扬眉:“你知道我去哪?”
  “派出所。”韩铮的鼻炎应该还没好,声音还是瓮瓮的,像在水底憋了口气,“我也去,顺路。”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可这他妈分明是来逮他的!
  韩教授亲自来逮人,周言没法说“不”了,坐上车后他问韩铮:“你是不是怕我不去?”
  韩铮冷笑了声,目光直视前方的红绿灯。
  “去不去,由不得你。”
  周言估摸着自己应该算是极惨的受害者了,事后还得承受连带伤害的,真有种自己才是犯人、被韩铮押回派出所的感觉。
  除了交通工具是那辆骚|包的路虎,不是警车外。
  韩铮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周言几次想开口,可看到他那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也不好问什么有的没的。
  快到派出所的时候,韩铮在一个红绿灯口停下,终于说了一句话。
  “小肖和你说了吧?打你的小流氓之一,抓到了。”
  周言闻言心头警钟大响。他猜出是有大的进展,什么莫名其妙的证据什么的,不过没想到,人派出所直接就把人给抓了,那不是……
  罗羽婧这个幕后指使就危险了吗?!
  韩铮把旁边的抽纸递给他,周言从愣怔中反应过来,奇怪地问:“干什么?”
  “擦擦,我看你额头上都冒汗了。”
  韩铮转头看了看他,皮笑肉不笑,只一眼周言就觉得头皮发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做贼心虚,总觉得韩铮话里有话。
  周言做的最坏打算就是在派出所看到罗羽婧,好在走进去后,他环顾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雌性生物。
  小肖看到韩铮热情地打招呼,然后叫了周言一声,把他带到一个蹲在墙角的人面前,叫了那人一声:“你给我站起来!”
  那人闻言叹了口气,晃着脑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
  “头抬起来!”小肖的声音很是严厉,韩铮在一旁看着,轻笑了声,那声只有周言能听清楚,他皱了皱眉,有点不明所以。
  那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是月球表面,长相普通,穿着普通,看着有点颓丧,是那种扔在人群里都不会被注意到的类型。
  他的眼神随意地扫了扫周围,当触及到周言的时候,有明显的停顿,然后又快速躲闪开目光。
  小肖问周言:“你记得他吗?上次打你的人里面,有没有这个人?”
  这个问题让周言有点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那小流氓马上开口和小肖辩解:“哥们!那天黑灯瞎火的,我真不怎么记得这回事了!”
  “谁是你哥们!我让你说话了没?”小肖呵斥了他一声,那人立马不吭声了,神情还是紧张兮兮的,看着就可疑。
  小肖把周言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我们昨晚上抓了一伙打架斗殴的小流氓,都是老油条了,好多都进了很多次所里了。昨天那起事件有点严重,有两个伤者还没脱离危险期呢,他们也怕了,全撂了,该卖的也卖了。有人说这个……哦,张峰……绰号叫‘疯子’的,前段时间大赚了一笔,有人雇他做打手,地点就在你家那带。我已经问过了,很多信息都吻合,可这人满嘴跑火车,硬说那天只是开个玩笑,喝多了,和朋友打闹着玩……”
  小肖说到一半,突然问他:“你认识一个叫‘罗羽婧’的人吗?”
  周言握拳的手,紧了半分。
  他看着小肖的时候,都能感受的到韩铮那里投来的、针刺一样的目光。
  不过不是真的针,他想着,还是赌一把好了。
  周言摇摇头:“不认识。”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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