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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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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夭天多了起来,江湖中就难免要一天比一天乱。江湖越乱,青龙会混水摸鱼的机会就越

多。”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们的青龙老大是个天才,连我都不能不佩服他。”

方龙香大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是他的知已,我也佩服你。”

自玉京淡淡道:“我手里若有了这样一件东西,至少是绝不会被人骗走的。”

方龙香道:“公孙静机智深沉,办事老练,本也是青龙会里的第~流好手,只可惜他也

犯了个你我一样的毛病。”

自玉京道:“他也说谎?”

方龙香笑了一笑,道:“他好色,比你还好色。更不幸的是,他也跟你一样,也看上了

那位袁姑娘。”

他叹息了一声,道:“她实在是我见到的女人中,最懂得骗男人的。男人遇见她,不上

吊只怕也要跳河。”

自玉京目中已露出痛苦之色,却还是微笑着道:“幸好我现在已用不着上吊,也用不着

跳河了,我有个好朋友照顾我。”方龙香同没有脸红,也微笑着道:“所以我说你运气一向

不错。”

他接着又道:“袁姑娘究竟是怎样将这东西盗走的,现在我倒是不大清楚。据我所猜

想,她一定是乘着公孙静累极了的时候,用他的钥匙打成模子,另外做了一把。再买通了看

守地道的人盗走的

白玉京道:“你们想得很合理。”

方龙香道:“她算准事发之后,公孙静定会追查她,但被她买了的守卫,自己也脱不了

罪,当然也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来。”

他叹息着,道:“这位袁姑娘的确算得很精,只可惜还是忘了件事。”

白玉京道:“哦!”

方龙香道:“她忘了青龙会若要人说话,只怕连死人都会开口的。”

白玉京道:“是不是那守卫说出了她的行踪了?”

方龙香点点头,道:“她买通了两个守卫,乘着换班的时候,潜入秘道,用她自己复制

的锁匙,盗走了孔雀图,再乘着换班时溜出来。”

白玉京淡淡道:“那她为什么不将这两个守卫杀了灭口呢?”

方龙香道:“因为她怕惊动别人,因为她武功并不高明,何况时她剩下的时间已不

多。”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所以你若认为她的心还不够狠,你就错了。”

白玉京道:“我看人总是常常看错的,否则我怎料到会交上你这样的好朋友?”

方龙香也不睬他,道:“青龙会耳目遍布天下,既然已知道她这么样一个人,当然就不

会查不出她的行踪下落。”

白玉京道:“当然。”

方龙香道:“公孙静当然也不甘心,也想将这东西要回来。但青龙会处置叛徒的法子,

他也一向清楚得很。”

白玉京道:“所以他才假装死人,躲在棺材里。”

方龙香冷笑道:“他以为这法子已经高明极了,安全极了。但他卧泊永远也不会想到,

他买棺材那家店,也是青龙会开的。”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青龙会对自己兄弟照顾得倒真周到,你只要一进了青龙会,他

们就已经将后事替你准备好了。”

方龙香淡淡道:“那至少总比死了被人抛去喂狗好。”

白玉京道:“那两个和尚呢?已经喂了狗?”

方龙香道:“那两个当然也是他的同党,临时扮成和尚混到这里来。”

白玉京道:“只可惜他们的头太光,衣服太新,而且眼睛太喜欢看大姑娘。”

方龙香道:“就因为他们的行迹被看破,所以毒针子才会将他们杀了灭口,却想嫁祸在

苗烧天身上。”

白玉京道:“去翻箱子的人是谁呢?是不是你?”

方龙香笑道:“这种事又何必我自己动手。别人将东西搜出来,岂非也一样是我的?”

白玉京点点头,道:“若不是你,就一定是张三飞、赵一刀,那时只有他们有机会。”

方龙香道:“我只可惜你送去的那些好菜好酒。”

自玉京道:“公孙静虽然沉得住气,但也怕夜长梦多,所以发现我们都在楼下时,就急

着去找袁紫霞了。”

方龙香笑道:“我看着他上去的,他本来还想跟袁紫霞好好商量,谁知道这位小姐竟是

软硬不吃,因为她知道一叫起来,你就会赶上去英雄救美人的。”

白玉京苦笑道:“最好笑的事,我居然还将她交了给你,居然还要你去保护她。”

方龙香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一定会将她保护得很好的。”

白玉京道:“现在你总算已大功告成了,你还要什么?”

方龙香道:“大功还没有告成,还差一点。”

白玉京道:“哪一点?”。

方龙香道:“孔雀图还在别人手里。”

白玉京道:“在谁手里?”

方龙香道:“你。”

白玉京道:“在我手里?”

方龙香沉下脸道:“你不承认?”

白玉京叹了口气,哺哺道:“女人…唉,她自己明明叫我死也不要说出这秘密,谁知道

她自己反而先说了出来。”方龙香面上又露出了得意的微笑,道:“我早已告诉过你,青龙

会若要人说话,连死人都要开口,何况女人?”

白玉京叹道:“你若要女人保守秘密,只怕比要死人开口还困难些。”

方龙香悠然道:“我也告诉过你,你还有两条路可走,第二条路保证比第一条路愉快多

了。”

白玉京道:“第二条路怎么走?”

方龙香道:“带着你的孔雀图入青龙会,公孙静那一坛就让给你做坛主。”

白玉京忽然笑了。

方龙香道:“你笑什么?”

白玉京道:“我笑我自己。”

方龙香道:“笑你自己?为什么?”

白玉京道:“因为我几乎又要相信你的话了。”

方龙香道:“你不信?”

白玉京道:“其实你显然已知道孔雀图在我这里,既然有法子能要我开口,又何必说这

种好听的话来骗我高兴?”

方龙香道:“因为你是一个人才,青龙会需要各种人才。”

白玉京沉吟着;道:“但我还是不相信。”

方龙香道:“要怎样你才相信?”

白玉京道:“你先放了我,我就将孔雀图交出来,绝不骗你。…

方龙香也笑了,道:“幸好你刚才提醒过我。否则我几乎又要相信你的话了。”

白玉京叹道:“我也知道这交易是谈不成功的,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方龙香道:“你说。”

白玉京道:“我若不想说话的时候,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要我开口,我若不说出孔雀图

在哪里,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

方龙香目光闪动,微笑道:“这一日一夜里,你根本没有到别的地方去过,我最多将这

地方每一寸都翻过来,还怕找不到?”

方龙香沉下了脸,道:“要找,自然要从你身上找起。”

白玉京道:“欢迎得很。”

方龙香盯着他,目光就象是正在追狐狸的猎狗。

白玉京一双眼睛却在东张西望,绝不去接触他的目光。仿佛生怕被他从自己眼睛里看出

什么秘密来。

屋子里的东西很多。·

他一样样地看过去,从墙上挂着的画,看到桌上的白烛,看到棺材,从棺材看到地上的

死人。

他也没有去看自己的那柄剑。

连一眼都没有看。

方龙香的眼睛突然亮了,忽然道:“我若是你,我会将那孔雀图藏在什么地方呢?”

白玉京:“你不是我。”

方龙香笑道:“不错,我不是你,我也没有你的长生剑。”

白玉京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得全无血色。

方龙香已大笑着从他身上掠过,“叮”的,用铁钩掀起了地上的长生剑。

剑光灿烂如银,剑柄上缠着的缎子却已变成紫黑色。

方龙香轻抚着剑脊,用眼角膘着自玉京,喃喃道:“好剑,果真是好剑,只可惜剑柄做

得太坏了些。”

白玉京勉强笑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换一个。”

方龙香忽然笑道:“用不着,我现在就可替你换。”

白玉京笑得更勉强,道:“不必费神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

方龙香道:“大家既然是好朋友,又何必客气。”

他慢慢地倒转剑锋,“赫”的,插入地上,剑柄就在不停的摇晃

他用两根手指一弹,听见了声音,道:“咦,这里面怎么好象是空的?”

他用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连舌头都干得象是条咸鱼。

方龙香慢慢地点一点头,道:“嗯,果然不是空的,里面好象有卷纸。”

臼玉京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

方龙香大笑,用三根手指拍着剑柄上的锷一转——剑柄果然是空的,一转就开了。

但藏在剑柄里的却不是一卷纸,是一蓬针。

牛芒般的毒针。

“叮”的一响,几十根牛芒般的毒针,已经全部打在方龙香脸上,打在他眼睛里。

他以手掩面,狂吼着,扑到白玉京身上,仿佛还想跟白玉京拼命。

可是他的人一跌,就已不会动了。

他手上的铁钩已插入自己的脸,将半边脸都扯了下来。

他虽然只有一只手,却是个两面人,就正象他现在的样子一——边脸苍白,一边脸血

红。

地上冷而潮湿,但曙色却已从窗外淡淡地照了进来。

长夜总算已将过去。

白玉京躺在地上,甚至还可以感觉到方龙香脸上的血在流。

血已浸透了他的衣裳。他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伤痛。

无论如何,这人总曾经是他的朋友,假如还有选择的余地,他实在不愿这么做。

可是他知道没有用,他就算交出孔雀图,小方还是不会放过他的。

何况他根本连见都没有见到过那见鬼的孔雀图。

小方当然绝不会放过他的,因为他们曾经是朋友。

你若出卖过你的朋友一次,以后就绝不会放过他,因为你已无颜再见他。

门窗都已关紧,拴上,远处的鸡啼此起彼落,曙色已渐渐染上窗纸。

门外忽然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白玉京在心里叹息着:“终于来了。”他知道小方刚才的那声大吼,必定会将这地方所

有的人全都引来的。

“方店主,你在哪里?”

“出了什么事?”

“你能断定刚才那是方老板的声音吗?”

“绝不会错。”

“但这间房却是那老太婆住的。”

“我早就觉得那老太婆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朱大少、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和青龙会的三人果然全来已。

白玉京只希望他们能在外面多商议一阵子,等他以真气将xue道撞开后再进来。

但这时窗口已发出一声轻呼,刚才用铁钩穿过的破洞里,已露出一个人的眼睛——满布

血丝象火焰般燃烧着的眼睛。

白马张三道:“你看见了什么人?”

苗烧天道:“死人,一屋子死人。”

这句话刚说完,门已“砰”的一声撞开,青龙会的六个人当先冲了进来,只看了一眼,

立刻又退了回去。

这屋子里的情况实在太悲惨,太可怕。

又过了半晌,赵一刀和白马张三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两人同时轻呼一声。

臼马张三道:“果然全都死了。”

赵一刀道:“方店主怎么会跟这老……”他发现老太婆并不老瞪大了眼睛,下面的话再

也说不出来。

白马张三道:“这人又是谁?·……公孙静?怎么会是公孙静?”

突听朱大少冷笑道:“各位难道未看出这里还有个活的。”

赵一刀道:“谁?”

朱大少道:“当然是那位死不了的人。”

白玉京本来的确是想暂时装死的,但朱大少却已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带着微

笑道:“白公子睡着了么?”那个黑衣人当然还是影子般贴在他身后。

白马张三失声道:“白五京也在这里!他果然还没有死。”

朱大少悠然道:“你忘记白公子是长生的。”

白马张三用眼角瞟着赵一刀,冷冷道:“却不知道他的头疼疼?”

赵一刀道:“想必是疼的。”

赵一刀道:“我试试。”

白玉京刚张开眼睛,就看到一柄雪亮的钢刀已向他咽喉砍了来——

好亮的刀!

第一卷 阴影

(一)

好亮的刀!

冰冷的刀锋,一下子就已到白玉京咽喉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眨。

这一刀并没有砍下去,刀锋到了咽喉上,就突然停顿。

赵一刀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道:“白公子莫不知道这一刀砍脖子上,头就会掉的。”

白玉京道:“我知道。”

赵一刀道:“可是你不怕。”

白玉京道:“我知道这一刀绝不会砍下来。”

赵一刀道:“哦?”

白玉京道:“因为我脖子上有样东西挂着。”

赵一刀道:“什么东西?”

自玉京道:“孔雀图?”

赵一刀动容道:“你已知道孔雀图?”

白马张三抢着道:“你知道孔雀图在哪里?”

白玉京却闭起了嘴。

赵一刀沉下了脸,道:“你为什么不开口?”

朱大少淡淡道:“我脖子上若有柄刀,也一样说不出话的。”

赵一刀哈哈一笑,“呛”的,刀已入鞘。

朱大少又蹲了下来,微笑道:“我们刚才答应白公子的话,现在还是一样算数。只要白

公于帮我们找到孔雀图,我们立刻就恭送公子上路——带着终身享受不尽的黄金珠宝上

路。”

白玉京笑了笑,道:“果然还是万金堂的少东家讲理些。”

朱大少道:“我是个生意人,当然懂得只有公道的交易,才能谈得成!”

自玉京道:“这交易我们一定谈得成。”

朱大少道:“我早就看出自公子是个明白人。”

白玉京道:“孔雀图当然还在那位袁姑娘手里,只要解开我穴道我就带你去找她。”

自玉京这句话说出,心里已后悔。

他本不该让别人知道他穴道已被点住的,现在别人既然己看出也未必能确定。

一个人心里若是太急切想去做一件事,就难免会做错了。

谁知朱大少却答应得很快,立刻道:“好。”

好字一出口,他的手已拍下一——并没有拍开臼玉京的穴道,反而又点了他左右双膝上的

环跳穴。

自玉京心里在流着苦水,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莫非不想要孔雀图了?”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当然还想要,只不过若是劳烦白公子的大驾,也是万万不敢当

的。”

白玉京道:“朱大少真客气。”

朱大少道:“只要白公子说出那位袁姑娘在哪里,只要我们能找到她,立刻就回来送白

公子上路,这么样岂非就不要劳烦白公子的大驾了?”

白玉京道:“好,这法子好极了。”

赵一刀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觉得好,为什么还不说?”

白玉京道:“只可惜我虽然知道她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赵一刀道:“怎么会说不出来?”

臼玉京道:“我忘记地方的名字了。”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各位有谁能令白公子想起那名字来?”

苗烧天冷冷道:“我。”

他忽然走过来,上只手从腰畔的麻布袋伸出了,手里竟赫然盘着条毒蛇。

赤练蛇。

连赵一刀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苗烧天冷笑道:“蛇肉最是滋补,白公子若是吞下了这条蛇,记性想必就会变得好些

的。”

他的手忽然向白玉京伸出,蛇的红舌几乎已粘上了白玉京的鼻子。

白玉京只觉脸上的肌肉渐渐僵硬,冷汗已渐渐自掌心泌出。

突然院子里有个非常迷人的声音,带着笑道:“各位可是在找我么?”

(二)

晨雾刚起来,烟云般缭绕在院子里,紫藤上仿佛蒙上层轻纱,看起来更美了。

袁紫霞就站在紫藤花下,就站在这轻纱般的迷雾里。手里还举着恨蜡烛。

她看起来也更美了,一种神秘而朦胧的美,使得她身旁的紫藤花却似已失去颜色。

苗烧天与白马张三已想冲过去。”

袁紫霞道:“站住。”

她忽然将另一只手举起,道:“两位若真的过来,我就将这样东西烧了。”

烛光闪动,她晶莹如玉的纤手里,高举着一卷素纸,距离烛光才半尺。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果然立刻站住,眼睛里已不禁露出贪婪之色

白马张三勉强笑了一笑,道:“姑娘想必也知道这样东西就等于是座金山,当然舍不得

真烧了的。”

袁紫霞道:“我当然明白,可是我若死了,要金山又有什么用?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对望了一眼慢慢地退了回去。

朱大少却走了出来,长长一揖,微笑道:“姑娘芳踪忽然不见在下还着急得很,想不到

姑娘竟又翩然而来了。”

袁紫霞嫣然道:“多蒙关心,真是不敢当。”

朱大少道:“好说好说。”

袁紫霞道:“久闻朱大少不但年少多金,而且温柔有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下无

虚。”

朱大少道:“象姑娘这样仙子般的佳人,在下今日有缘得见,更是三生有幸。”

苗烧天忍不住冷笑道:“这里又不是万金堂的客厅,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袁紫霞笑道:“苗峒主这就不懂了,女人最爱听的,就是废活。各位若想要我心里欢

喜,就应该多说几句废话才是。”

苗烧天瞪眼道:“我为什么要你心里欢喜?”

袁紫霞悠然道:“因为我心里一欢喜,说不定就会将这东西送给各位了。”

朱大少忽然大声道:“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这东西姑娘得来不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

送给我们。”

袁紫霞笑得更甜了,道:“我本来也在这么样想,可是现在想法却不同了。”

朱大少道:“哦?”

袁紫霞道:“我只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若是身上带着这样东西,迟早总有一天,

难免会死在别人手里的。”

朱大少叹息了一声,显得无限同情,道:“江湖中步步都是凶险,姑娘的确还是小心好

些。”

袁紫霞道:“但若我将这东西送了出去,岂非就没有人会来找我了?”

朱大少勉强掩饰着面上的喜色,道:“这倒也有道理,只不过,姑娘就算要将这东西送

出去,也得多少收回些代价才行。”

袁紫霞眨着眼,道:“那么,朱大少你看,我应该收回多少呢!”

朱大少正色道:“至少也得要一笔足够姑娘终生享受不尽的财富,而且绝不能收别的,

一定要珠宝黄金。”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我也这么想,可是……这么大一笔财富,又有谁肯给我呢?”

苗烧天忍不住大声道:“只要你肯要,这里每个人都肯给的。”

袁紫霞大喜道:“那就太好了,只不过……””

苗烧天抢着问道:“只不过怎样?”

袁紫霞道:“里面还有个人是我的朋友,你们能不能让我看看他?”

忽然间没有人说话了,谁也不肯负责任。

袁紫霞叹道:“我的手已举酸,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东西烧了,怎么办呢?只要烧掉一

个角,也是麻烦的。”

她手里的纸卷距离烛光似已越来越近。

朱大少忽又笑了,道:“白公子既然是姑娘的朋友,姑娘要看他,当然也是天经地义的

事,姑娘就请过来吧。”

袁紫霞用力摇着头,道:“不行,我不敢过去。”

朱大少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站在那里,我怕得很。”

朱大少道:“姑娘要我们走?”

袁紫霞道:“你们若能退到走廊那边去,我才敢进去。”

朱大少道:“然后呢?”

袁紫霞抿嘴笑道:“有这么多人在外面,我难道还会跟他做什事?只不过说两句话,我

就会出来,然后就可以将这东西交给各了,各位也正好乘此机会,先商量好是谁来拿这东

西。”

朱大少看了看赵一刀,赵一刀看了看白马张三。

白马张三忽然道:“我先进去问问他,看他肯不肯见你。”

他不等别人开什,已窜进屋子,闪电般出手,又点了白玉京五处穴道,然后才转身推开

窗户。

点穴的道理虽然相同,但每个人的手法却并不一定相同的。

无论谁若被三种不同的手法点住穴道,要想解开就很难了。

他们若发现袁紫霞有替他解开穴道的意思,再出手也还来得及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白公子想必是一定很想见姑娘的,我为什么不识相些呢?”

白玉京躺在地上,看着袁紫霞走进来,却象是在看着个陌生。似的,脸上全无表情。

袁紫霞也在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得很,也不知是歉疹是埋怨,是悲伤,还是欢

喜。

白玉京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袁紫霞凄然一笑,道:“你……你真的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白玉京冷笑道:“你当然是来救我的,因为你又善良,又好心而且跟方龙香一样,都是

我的朋友。”

袁紫霞垂下头,道:“我本可以溜走的,但若不是为了关心你,为什么要来?”

她眼眶已红了,眼泪似已将流下。

突然青龙会的一个人在外面大声道:“这东西本是青龙会的,自然该交给青龙会,朱大

少和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已同意。”

袁紫霞眼里虽然已有泪盈眶,但嘴角却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阵风吹过,苗烧大耳上的金环叮当作响,一双人焰般燃烧着的眼睛,瞪着青龙会的三

个人。

赵一刀倚着栏杆,对这件事仿佛漠不关心,但目光却在不停地闪动着。

白马张三用手指轻敲着柱子,好象受不了这种静寂,似是故意弄出点声音来。

黑衣人动也不动地贴在朱大少身后,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无关,他关心的好象只是家里等着他拿钱回去吃饭的那八个人。

青龙会的八个人紧握着双拳,其中一人突又忍不住道:“朱大少说的话,素来最有信

用,这次想必也不会食言反悔的。”

朱大少终于笑了笑,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

这人身材魁伟,满脸大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很急的人。

朱大少道:“我虽然答应了三位,可是别人……”

虬髯大汉立刻抢着道:“朱大少一言九鼎,只有朱大少答应,兄弟我就放心了。”

朱大少又笑了笑,道:“只要我答应,三位就真的能放心了?”

虬髯大汉道:“正是!”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好,我就答应你。”

虬髯大汉喜动颜色,展颜道,“这次的事,青龙会决不会忘了朱大少……”

突然“叮”的一声,他声音突然断绝。

接着又是一声惨呼。

惨呼声是别人发出来的,一枚金环忽然嵌入了他的咽喉。

没有看见血,也没有再听见惨呼,他的人已扑面倒了下去。

然后,鲜血才慢慢地从他脖子里流出来………

他站在左边,惨呼声却是右边一个人发出来的。

就在苗烧天出手的一瞬间,白马张三也突然出手,反身一掌,打在他鼻梁上。

鲜血狂溅而出,他惨呼着捧着脸,白马张三的膝盖已撞上他的

他弯下腰,突然象烂泥般倒下,身子已缩成一团,眼泪、鼻涕随着鲜血一起流出,然后

突又一阵痉挛,就不再动了。

中间的一个人本来正在满心欢喜,这次他们若能将孔雀图要回无疑是大功一件。青龙会

一向有功必赏,而且绝不吝啬。

他心里正幻想着即将到手的黄金、美女和荣耀,忽然间,他左右两个的伙伴全都倒下。

赵一刀正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他只觉得胃在收缩,恐惧就象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用力拉;着他的胃。

他勉强忍住呕吐,便声道:“赵……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同意……”

赵一刀冷冷的道:“刚才谁都不知道孔雀图是否能够到手,也没有人真的看见过孔雀

图,但现在……”

他向那边开着的窗户看了看,微笑道:“现在孔雀图等于已在我们手上,我们为何要送

给青龙会?”

这人道:“青龙会一向恩怨分明,赵帮主今日杀了我们,难道未曾想到青龙会的报复之

残?”

赵一刀淡淡道:“你们明明是被公孙静杀了的,青龙会为什么要找我们报复?”

这人终于明白了,青龙会岂非也时常嫁祸给别人呢?

他全身都已在发抖,用力咬着牙,道:“青龙会的人纵然己死光,赵帮主也未必能得到

孔雀图。何况,青龙会的卫天鹰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

说到“卫天鹰”三个字,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气,大声道:“现在他说不定已到了门外,

我们三个人虽然死在你们手里,你们三个人也休想能活着。”

听到“卫天鹰”三个字,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的脸果然变了,情不自禁,同时往

大门外看了一眼。

门上的灯笼已熄灭,听不见人声,也看不见人影。

赵一刀冷笑道:“不管我们是死是活,你总还要先走一步的。”

白马张三道:“现在他的头一定很痛。”

赵一刀道:“我来替他治。”刀光一闪,钢刀忽然已出鞘,一刀往这人脖子上砍了下

去。

赵一刀号称一刀,这一刀之迫急沉猛,当然可想而知。

这人的手也己握住刀柄,但还未及拔出刀来,只好翻身先闪避。

谁知赵一刀的招式竟在这一刹那问突然改变,横着一刀,砍在他胸膛上。

鲜血乱箭般射出。

这人惨呼一声,嘶声道:“卫天鹰,卫堂主,你一定要……要替我们报仇!”

惨厉的呼声突然断绝,他的人也已倒在血泊中。

静,静得可怕。

虽然还没有人看见卫天鹰,但每个人心里却似已多了一个庞大、神秘、可怕的影子。

赵一刀在靴底上擦干了刀锋上的鲜血,苗烧天也取下了那人咽喉上的金环。

白马张三轻抚自己的拳头,双眉皱得很紧。

朱大少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他们三个人现在总算已真的放心了,但下一个要

轮到谁呢?”

白马张三脸色变了变,盯着苗烧天。

苗烧天冷笑道:“小张三,你放心,下一个绝不是我。”

赵一刀突然大声咳嗽,道:“好教各位得知,快刀帮已和赤发帮结为兄弟,从此以后,

苗帮主的事,就是我赵一刀的事。

苗烧天哈哈大笑,道:“饭锅里的茄子,先捡软的挑。这句话你懂不懂?”

赵一刀道:“懂。”苗烧天文笑道:怕马小张三,下一个是谁,现在你总?妹靼装桑俊?

白马张三脸如死灰,道:“好,你们好,我也未必就怕了你们。”

苗烧天道:“你试试。”

他手中金环一振,突然扑上了去。

赵一刀道:“苗帮主只管放心,我在后面替你接阵。”

苗烧天狞笑道:“小张三,你来吧。”

白马张三怒吼一声,突然抢攻三拳,竟已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苗烧天是十拿九稳,胜券在握,当然不会跟他拼命,身形半输后退了三步,大笑道:

“你拼命也没有用……”

笑声突然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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